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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方舟】【寒檀】萨米的英雄寒檀其实是有着敏感肉体的丰腴美熟女寡妇,不论是年下大个子壮汉还是巨根正太的攻势都不擅长应对,3

小说: 2025-08-24 22:54 5hhhhh 3590 ℃

“罪人弗拉基米尔,你的头颅就要被挂在圣骏堡闹市了。”伊万诺夫淡淡地回应这位一朝沦为阶下囚的前西北边境司令官。行军还在继续,囚车愈远,弗拉基米尔愈发嘶哑而歇斯底里的叫喊声仍然不依不饶地追上来。伊万诺夫嫌他吵闹,便重新摇上了车窗。自始至终,他都没有为这位“好同僚”侧目哪怕一秒。“白熊师”的行进方向只有一个,那就是乌萨斯西北边境司令部,伊万诺夫已领委任,接替弗拉基米尔,继任乌萨斯西北边境司令官。

“弗拉基米尔在作下寒檀部族惨案后不久,就因为乌萨斯首都师参谋彼得罗夫的检举,被解职押送圣骏堡。因他时常越境袭杀萨米老弱,谎称为击退敌袭,以此冒领军功,而以欺君之罪于圣骏堡帝国广场斩首示众。”拉格娜仍然握着西蒙娜的手,当作为萨米人的她讲起这段十六年前的往事时,仍会咬牙切齿。

“应用匕首将他的心脏挖出,拿他的血来祭奠亡魂!”随着西蒙娜怨怒的话语,拉格娜掌中那只手再一次握成了拳。

“但置他于死地的是彼得罗夫,前些日子被刺杀的彼得罗夫。你在酒吧听过那条新闻。”

“不记得了!”西蒙娜别过头,不再言语。

“怎么会呢,我记得那天你听到这则新闻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拉格娜说罢,便静静等待西蒙娜的反应。白色的菲林闭上眼长舒一口气,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于是拉格娜继续往下说:“乌萨斯也不全是坏家伙,至少这次派人来签字的是真不想打仗了。”

西蒙娜睁开眼,那先前因为回忆起仇恨的往事而充血的双目已然恢复澄澈的淡金色。拉格娜也能够感觉到掌中的拳头再一次松开,她轻抚西蒙娜的手背,这是此时唯一能够给予的慰藉。

“是啊,轻松击退数个部族多次报复性进攻的伊万诺夫将军,如果想对萨米不利,没必要佯装签订边境合作条约。”西蒙娜有一种冲动,那就是将手从拉格娜手中抽回,以证明自己已经回归了不需要安慰,坚强果敢的寒檀雪祀这个身份中。但理性战胜了感性后的她又能够清楚意识到乌萨斯之于萨米是何等强大,以至于自己这位寒檀雪祀在前往与乌萨斯代表会谈路上的此刻,是如此孤不胜寒。她握住手中仅存可以依靠的温暖,却不由自主想起前几日酒吧中,米尔哥罗德斯基所说过的话。

“风雪带走了一切,也带来了新生。如果那真的是精怪,一定是美丽的精怪吧。”

她记得这个乌萨斯人如此说道时,眼中是有光芒的。那光比酒吧浪漫昏黄的灯光要亮,因而那憧憬也必然比世人定义的所谓浪漫要更纯粹。她觉宽慰,又觉啼笑皆非,曾经那个被迷茫和仇恨填满的“女巫”,又哪里配得上这样温情的描述呢?西蒙娜摇摇头,试图在记忆中寻找一些其他的,被人依靠的往事来。但那些充斥风雪与树影的日子,都太过遥远了。

良久,她对拉格娜说:“你说得对,也不全是坏家伙。”

“报告叶甫根尼·伊万诺维奇阁下,一切正常!”

“好的我知道了,全队,休整结束,继续前进!”

杰尼索夫的队伍在萨米的土地上向着预定的会谈地点行进,保持本队休息,侦察兵侦查,确认一切正常后本队再行进一段路的循环。过于谨慎的移动方式使得他们前进缓慢,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证明杰尼索夫的小心并非没有意义。

“报告……叶甫根尼·伊万诺维奇阁下……呃?”

“对策小组!执行隔离!”杰尼索夫打断了正在汇报情况的侦查兵,他已经察觉到对方精神稍显恍惚,注意力不集中。在近距离确认后,拥有丰富对邪魔作战经验的杰尼索夫更是能够断定,这名侦察兵必然是在无意间接触了一些不该由非专业人员接触的东西。

他当即下令:“全员战备!原侦查连负责保卫文职人员,侦查任务由精锐连执行。本队与侦查部队保持固定距离,从现在起维持队形日夜兼程,务必尽快通过!”

此刻,雪原的另一头,伊万诺夫也已率众踏上萨米的土地。萨米的雪原实际上与乌萨斯的雪原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差别,无垠的银白就像是亘古不变。不论十六年前上任时走过的那一片,还是此刻脚下的这一片都是如此。只不过当年是一支装备破损的残兵,而如今全员配备了更新两代后的新型装备。可伊万诺夫心中的忐忑却是丝毫不减当年。

有种熟悉的寒意沿着伊万诺夫的脊椎一路袭上心头——没有任何异象,只是种长年与同一类敌人搏杀所形成的直觉,其灵敏程度要更胜队伍里人手一个的坍缩计数器。

“全员戒备,搜索前进!”

同一片雪原,不同的队伍,同样的不祥之兆。

西蒙娜所在的车队此时也在她的指示下停车,这位雪祀和拉格娜一同走下座驾,查看林间死去的走兽。在平常,萨米土地上的羽兽总是能够为萨满带来一些从风里听来的消息,而斯时,林间寂寥得只余风声。但这份寂静本身,以及纠缠走兽遗骸的淡淡黑色气息,已经足够真实有力。西蒙娜撩开遮挡左眼的长长刘海,可怖的源石结晶已经占据原本该是眼球的地方。但她并未失明,这只眼如今能够看到更多本不可见之物——萨米的女儿已确认了那不祥的猜想。拉格娜与西蒙娜面色凝重地交换眼神,对她说:“西蒙娜,你是雪祀,萨米部族中的政治领袖,又是各部族中与外界接触最多的雪祀。与乌萨斯签署和平协议,你不可或缺。这里交给我。这里是我兄长最后埋骨之地,我决不允许……再有同样的悲剧上演!”

方才还尽力安抚西蒙娜的拉格娜,自己眼中却燃起了一簇火,西蒙娜不无担忧却又无从阻拦。叹息间,她抬手,洁净的新雪落在走兽的遗体上,也落在拉格娜的肩头。雪祀的法术净化邪秽,也为战士施以加护。

施法完毕的西蒙娜转身离开,又在将要上车之际手扶车门回首,留下句:“保重。”

次日中午,会谈现场,或者说是临时借用的亡寒部族驻地中最大那间屋舍周边,分别由萨米战士和乌萨斯士兵组成的队伍正共同执行保卫任务。一名乌萨斯士兵紧了紧衣领,口中呼出的水汽在胡须上结成霜。就算是对于身着寒带军装,天生耐寒的乌萨斯人,萨米的天气也难免有些太冷。萨米战士们只是缄默地伫立在岗位上,不时警惕地观察这些外乡人。

屋内,西蒙娜和其他部族首领,杰尼索夫和乌萨斯文官对面而坐。关于萨米与乌萨斯之间的和平协议内容,两人早已烂熟于心。因而在此,两人只是简单就已有的文书内容进行了最终确认,随后更多地是在不动声色地观察对方。终于,杰尼索夫先开了口:“我想关于协议的内容我们已经没有更多需要商议的部分,任何有远见的乌萨斯官员都该知道,我们的目光应该注视更加值得警惕的威胁。尽管乌萨斯与萨米素有摩擦,但面对那些不可名状的邪秽,我们需要合作。”

“萨米早已不将与乌萨斯的关系当做整体方针来探讨,而只是边境部落的内部事务。签下这个字,会为北方的山地萨米部族带来可靠的支持,也意味着一部分的萨米战士要与仇敌合作。但所有人都将理解,这同样意味着能够避免许多惨剧——不,从生存的角度,其实并没有所谓的选择。包括萨米,包括乌萨斯。”西蒙娜同样做出总结性发言,在萨米的油灯之下,乌萨斯军官与雪祀达成了共识。

“萨米将得到乌萨斯的支持,共筑无尽冰原的防线。而乌萨斯则获得了商队穿越南部萨米通行权的同时,也能有效制衡哥伦比亚借发展旅游业对萨米这块土地的渗透。至于乌萨斯内部……”博士说到一半,喉间的干渴让他不得不拿起茶杯饮下一口清水。罗德岛本舰会议室的灯光平稳但苍白,照亮这方没有舷窗的空间,也照在会议室里仅有的另一人脸上——凯尔希。

“尽管西北边境司令官伊万诺夫在政治方面并没有站队,但作为名义上以商业航道新增的路线,支持皇帝的新贵族显然更加擅长对其进行运营和掌控。随着伊万诺夫在圣骏堡的靠山彼得罗夫遇刺,皇帝和新贵族以进一步行动强化对西北边境领的掌控也只是时间问题。商业航道带来的运输成本降低给周边旧贵族带来的利好,也将使得旧贵族内部难以形成合力去反制皇帝派。新的格局正在形成,博士。”凯尔希替他说出那些没有说下去的话,博士放下茶杯缓缓点头。尽管关系微妙,但在工作方面,二人的默契程度丝毫未减。

滴滴——

就连通讯终端传来的消息提示音都是如此同步。两人阅读完各自的消息,交换眼神。

博士将消息组的成员名单一划到底,确认其中没有凯尔希后,开口道:“西蒙娜的队伍已经安全抵达亡寒部族,正与乌萨斯方面代表杰尼索夫见面进行会谈。”

凯尔希合上终端,将其放在一旁的会议桌上,告诉博士:“我已安排包括艾尔启,提丰,刻俄柏等人在内的‘专业’干员小队跟随米尔哥罗德斯基所在的那支外勤小组前往位于萨米的罗德岛办事处,以备不时之需。”

滴答。

鲜血从西蒙娜手中滴下,落在会谈现场的地面上。

杰尼索夫微张开嘴,注视着西蒙娜那份合约签名处显眼的血手印,随后迅速整理好表情,在自己这份合约上签署了名字。“以血为盟。有幸,能够见识到萨米人的方式。”

“我们相信用血立下的誓言。”

“这不是乌萨斯人的方式,我不作效仿,就当做是对未来不再流血的期望吧。”

西蒙娜与杰尼索夫并肩走出屋舍,屋外警备的萨米战士和乌萨斯士兵都紧张地瞥向二人,只见手持文件袋的二人都微笑着向人们挥手致意,众人悬着的心才算放下。西蒙娜向众人宣布,为了庆祝和平协议的签订,请乌萨斯的来客们和部族成员共进午餐。

众人涌入由粮仓临时改建成的餐厅,萨米人拿出烤兽肉和从哥伦比亚人那里换来的啤酒。就像参与所有官方宴会一样,杰尼索夫背脊挺得笔直,矜持地享用面前这些大热量的美食。但这场会谈作为国与国之间的官员会晤实在是规模太小了,以至于现场绝大多数坐席都是由不同部族战士和士兵填上的——他们可没有那么多顾忌。

开始是一名开朗的乌萨斯士兵喝下萨米人买来用于宴客的哥伦比亚啤酒后毫不避讳地用面部活动表达了不喜,随后在对面萨米战士的关注下从衣兜里掏出瓶伏特加来。他指了指哥伦比亚啤酒,摆摆手,又指了指手中的伏特加,竖起大拇指,语言不通的人们便开始分享美酒。杰尼索夫挑起眉毛,写在军规里的“行军禁止饮酒”此刻也写在他的这个眼神中。乌萨斯士兵尴尬地避开长官不善的目光,伏特加已被萨米战士们分完。杰尼索夫干咳两声,但随后的事态很快超出了他的掌控,萨米战士们赞许烈酒的欢呼声响起。空气中有什么凝重的东西破碎了,没等到这位久经战阵的军官反应过来,他面前那只烤全羊的羊腿已经被一位其他部族的雪祀扯去。杰尼索夫转头去看另一边的西蒙娜,她正专注大口消灭着手中的大块羊排,对身边的自己毫不在意。此刻就连一些旧时与乌萨斯有所摩擦的部族的战士也被现场气氛所感染,更多乌萨斯士兵不惮于违反军纪,从身上各种千奇百怪的角落口袋里掏出偷藏的伏特加。杰尼索夫咧嘴一笑,在士兵和战士的欢笑和碰杯声中,加入进抢夺烤羊腿的行列……

随着桌上的食物被扫荡一空,西蒙娜和杰尼索夫也渐渐找回了会谈桌上的那副扑克脸。众人走出餐厅,乌萨斯人们开始井然有序地收拾起来,准备打道回府。西蒙娜看见杰尼索夫独自倚在一棵树下望着自己,径直走过去。

“你好像有话要对我说。”

“没错。但不是作为乌萨斯西北司令官副官,而是作为叶甫根尼·伊万诺维奇·杰尼索夫。”杰尼索夫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正准备叼进嘴里时撞上西蒙娜紧皱眉头的脸,便识趣地收了起来。“介意交个朋友吗?”

“理由?”

“只是想这么做而已。”

西蒙娜狐疑地打量起这个乌萨斯人,又反复回想博士教会她的那些政治常识,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太过唐突的提议。

“无论出于立场还是个人情感,都没有足够的理由。我只能拒绝。”

“可惜了。不论您信或不信,我会比安德烈·卢基扬年科阁下走得更远。只是在这条路上难免有失足的那天,我希望到那时能有为我悼念的朋友——她不必像身处乌萨斯国内的人那样噤若寒蝉。”

“我对乌萨斯内部的事务没有兴趣,我只期待乌萨斯方面能够切实履行合约。”西蒙娜再一次严正地划清了与杰尼索夫之间的界限,而后转身离去,“抱歉,我还有急事,先失陪了。”

方才餐桌上的融洽是真实的,但乌萨斯人曾经给她造成的伤痛也是真实的。在融化了积雪之后,还有更加难融的坚冰,只是——

这萨米的北风,似乎没有那样刺骨难忍了。

——至少对于另一边的伊万诺夫和他的精锐士兵而言亦是如此,因为眼前还有着需要全神贯注面对的恐怖敌人。黑色的气息缠绕着一个形似乌萨斯军官的人形,或者是它占据了这具曾经属于乌萨斯军官的躯体。

“皇帝的利刃”,操使邪魔之力,在阴影中捍卫乌萨斯的死士,也是盘剥北原邪魔的人类壁垒。如今破碎面具下本该是面孔的部分,唯有坍缩形成的,如同点缀于电视机花屏之上的诡异发光吸积盘。它已是邪魔的利刃。

伊万诺夫确认过它胸前仍能够辨识的军牌,向士兵们下达作战指令:“邪魔的利刃·‘游荡者’,对象确认。以就地歼灭为目标,作战开始!”

第二节·围剿与安息

一辆辆满载的货车行驶在雪原上,罗德岛的物资补给车队正开往萨米办事处。其中一辆货车上,米尔哥罗德斯基这位彪形大汉一人便占去货仓里一个半座位,因此只有体型较小的刻俄柏和提丰坐在他两侧才能保证整排位置不浪费。但尽管两位少女身高并不出众,身体发育却颇有弯道超车之意。作为萨卡兹的提丰很自然地继承了“种族传统”,该有肉的地方疯狂堆料,而作为佩洛的刻俄柏也许是得益于平常过人的食量和运动量,也有着不输提丰的胸围和大过肩膀的臀围。

因此坐在中间的米尔哥罗德斯基这一路可以说是苦不堪言。每一次车的拐弯,加速,减速,启动,刹车,都会产生让他不受控制蹭到身边两位少女的惯性。偏偏提丰和刻俄柏都穿着紧身短裤和紧身上衣,肌肉和脂肪混合而成的弹性肉感虽然不多,也足以令任何一个生理正常的成年男性想入非非。他只能像个鸮类黎博利那样尽可能把自己缩成根棍,但丝毫不考虑避嫌的提丰和刻俄柏还是把他能坐的空间一点点挤压变小。

她们都不冷的吗?

不,不能这么问。

“呃……我说,我们出外勤给各地办事处送补给的活……都是这么,嗯,夸张的阵仗吗?”米尔哥罗德斯基试图通过聊天来缓解尴尬。

刻俄柏侧过身,率先抢答:“不是哦,这个小刻知道!博士告诉过小刻,萨米的办事处在关键时刻要作为人类前线的后勤补给站哦!”趁着刻俄柏转身的空挡,米尔哥罗德斯基见缝插针,用自己的屁股夺回了座椅上的一块地方,终于让坐姿变得舒服些许。“提丰姐姐,小刻说得对不对啊?”刻俄柏显然还处于兴奋状态,但一旁的提丰却变得神情凝重。

在刻俄柏和米尔哥罗德斯基一个好奇一个疑惑的目光注视下,提丰的终端突然响起。

【拉格娜:萨米土地上,被夺走的“利刃”,乌萨斯人,正在交战,不能插手。】

提丰紧张地握住手中漆黑的猎弓,这把遭到过邪魔污染,又被萨卡兹巫术祝福过的武器,在两种力量的相互作用之下拥有了可以确切杀死邪魔的力量。她以萨卡兹独有的法术与猎弓共鸣,抽象的信息涌入脑海。可以得知的是,在办事处与亡寒部族之间的某处,一个强大的坍缩体正高速移动。而令她意外的是,同时有一股强盛的霸者气息正与那代表强力坍缩体的混乱气息碰撞。

提丰拿出对讲机,向各车组发出通讯:“B类紧急事态确认,现由我,提丰,接管车队指挥权。全体向亡寒部族方向全速移动,保持与各办事处的通讯。必要时我们车队将就地作为临时作战指挥部,我们的对手不是人类,重复一遍,我们的对手不是人类!”

锃——

金铁交鸣之声传来,一名精锐士兵试图阻挡迎面刺来的利刃,但举起的武器忽然出现在身侧。他放弃抵挡转而回避,但漆黑的刀锋却以诡异的角度折弯,刺伤他的右胸。前来支援的同伴左右合击,那两柄弯刀之间本该是敌人的坟墓,可他们的武器却不可思议地落在对方背脊上。正当他们因这突发的情况急退之时,那“游荡者”先是跳起,而后破碎面具下挂着神秘吸积盘的头颅便出现在其中一名战士脚边,顷刻就削去他的双足。

随着与“游荡者”战斗的进行,周遭空气被黑雾所笼罩。那正是“皇帝的利刃”们操控的邪魔之力具象化,让现实空间向亚空间坍缩而形成的,名为“国度”的空间污染。

“撤退!普通士兵全部撤退!这里正在形成‘国度’!”

伊万诺夫拔出他的弯刀,“国度”笼罩之下,那本该闪耀凶厉银光的刀刃通体漆黑,其中隐隐透露出五彩斑斓如星空般的璀璨景象,令人目眩,令人沉迷。他挥动佩刀,就连“国度”也为那斑斓的黑而倾倒,沉醉,消融。银白的雪原在他身后展开,士兵们迅速撤离到安全区。

已然无智的“游荡者”凭借袭击生者,散布虚无的本能追击士兵,但周遭黑雾却陡然在它身前一处聚集凝缩——这漆黑的“国度”之中,伊万诺夫漆黑的刀刃几不可见,只如凭空出现一道星河。颠倒了向量的无序都被这来自北国的利刃斩断,贸然撞上去的“游荡者”身上自然也留下一道深重的伤痕。

“嘶噢噢噢噢噢噢——!”

它嘶吼,咆哮,扑向那击伤了它的生灵。伊万诺夫反手横刀,前踏一步,邪魔的利刃擦过他的刀背失了锋芒,璀璨的黑刀再一次在染污的躯壳上留下横贯肩胛到腹肋的深深刀伤。而后双方擦肩时,伊万诺夫有力的体碰又使得“游荡者”脚步踉跄失去平衡。伊万诺夫不急追击,只等陷入狂暴的“游荡者”动作,好见招拆招。它借助混乱的向量忽然出现在伊万诺夫身后,但完全不懂得遮挡杀意的怪物又怎能瞒过身经百战的老将?伊万诺夫侧身撤步,躲过“游荡者”大开大合的一击,随后一记下斩,砍伤它的膝关节。“游荡者”拄着弯刀半跪在地,怨恨和不甘都沉没在破碎面具下的吸积盘和模糊不清的跳动粒子之中,虚无连其本身都吞噬。

伊万诺夫看向它胸口写着生前代号“游荡者”的熟悉军牌,提刀上前。“对不起,让你的荣光被玷污了那么久。我来了,来从那可憎之物手中夺回本该属于你的安息了。”

“吼噢噢噢噢噢噢——!”

那不甘和生欲终究还是冲破了虚无的桎梏,“游荡者”发出一声咆哮,邪魔的利刃插入土地,周围的“国度”翻涌惊变。伊万诺夫以佩刀抵挡突如其来的乱流,待得恢复姿态,“游荡者”已然逃之夭夭。

“苏卡不列!”

另一边,匆匆别过杰尼索夫,脱离队伍的西蒙娜也正是感知到了“游荡者”散发出的强大邪恶气息而向着这气息的源头奔去。尽管在场的雪祀并非只有她一人,但如此邪物也只有备受萨米偏爱恩宠的她才有能力驱退。她关闭随身的通讯设备,以免仍在萨米境内的杰尼索夫等人追查到罗德岛的通讯频道。因为接下来,她就要去与那个强大的邪物交手,便难免施展自己,也是“女巫”标志性的暴风雪法术。

但西蒙娜不知道的是,在今日的萨米土地上,命运的丝线将于此收束交织。与她别过的杰尼索夫此刻在返回路上,被一名伤兵拦在车队的必经之路上。

“报告叶甫根尼·伊万诺维奇阁下!‘国度’,破坏了我们的通讯设备。安德烈·卢基扬年科将军正在和‘游荡者’作战,请求支援!”

确认过伊万诺夫的信物和士兵的状态,杰尼索夫就地下令:“后勤部队和文官携物资和协议纸质原本迅速返回乌萨斯西北边境司令部。其余作战人员听我说——”他停顿下来,等待后勤部队和文官的座驾单独成队,士兵们排成整齐的方队。

“士兵们,我们要面对真正的敌人了!不能让那可怖的非人之物继续亵渎乌萨斯的英雄!这将是一场残酷的战斗,也是你们中很多人第一次面对那种东西。怕死的跟上回乌萨斯的队伍,好样的跟我走!”

无人回应,唯有默认。

“很好,我没有看到一个胆小鬼。但——比利,保尔,伊万,你们三个现在临时编入护送文官的武装后勤组,你们的孩子都还不到三岁,我不允许你们冒这个险。其他人——记住,从遭遇目标起,如果队友中有面部无法识别者,格杀勿论!前进!”

那名传信的伤兵目送杰尼索夫带着部队前往伊万诺夫所在的方向,才终于愿意被凛冽的北风击倒。他双腿一软,倒在战友怀中,被送入车厢进行简单的包扎处理。

风雪落在勇士们的肩头,也跨过茫茫旷野,直到由纯白变成沉重的黑色——

西蒙娜就站在那黑雪之下,“游荡者”凭借本能污染周遭而降下的黑雪。那受伤的邪物试图绕过眼前令它感到不善的女人,因净化的法术已经在西蒙娜的杖端成型。它试图散播“国度”借扭曲的向量逃脱,但有雪祀为萨米拂去黑雪,“国度”便无成型的可能。凶厉的冰棱从空中降下,钉入它的四肢和躯干,撕裂伊万诺夫留下的伤口。它慌不择路,哀嚎着向另一个方向逃窜。西蒙娜眯起眼打量它逃脱的方向,那里不远处便是乌萨斯的国境线,她已无法再追下去。

于是西蒙娜向最近的山崖走去,她需要站得更高,离天空更近,唯有如此才能更好地与云层对话,降下更凛冽的风雪,驱散这附近从“游荡者”体内流出的残余污染。

“游荡者”在萨米境内徘徊了太久,一路留下漆黑的污染。此刻提丰的队伍也远远望见一片黑雾形成的黑墙横在前进路上。

“全体停下,就地组成临时指挥部,与附近罗德岛办事处保持通讯,队伍中的萨满尽快告知附近萨米部族,以及通讯组立即与寒檀干员取得联系!我去净化那些‘国度’,无关人等不要靠近!”提丰下达了作为队长的命令,随后下车径直前往那面雾墙进行净化工作。萨满们招来羽兽,将信息用法术刻入树枝,命这些朋友们为各部族带去消息。井然有序的电台通讯中,唯有属于西蒙娜的通讯频段里传来令人不安的滋滋电流声。

米尔哥罗德斯基和其他外勤处干员们一起搭建了简易的防风结构,干完体力活的他长舒一口气,却随即就被远处的异象所吸引——

晶莹的冰棱伴随雪花降下。

不会错,那绝不会错!是“女巫”,是记忆中那不可磨灭的风雪。米尔哥罗德斯基失神地走出临时营地,忙碌的众人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异状。

从行走,到疾奔。

“时隔十三年的重逢来得如此毫无征兆,若是错过今日,恐怕此生都不会再有机会。”怀揣着这样的想法,米尔哥罗德斯基离开队伍独自踏着心脏狂跳的节拍,朝向那风雪中心的山崖奔去。

——萨米雪原,在山崖另一侧,伊万诺夫也同样被这异样的风雪所吸引,他曾多次翻阅过一些“女巫”袭击现场的影象,当即便确认那是“女巫”时隔多年再度现世。但比起“女巫”,失控的利刃显然更是燃眉之急。年过半百的将军老当益壮,他在树木与山石间腾挪,把战车都甩在身后。

猎人与猎物的追逐进行到一片空旷的雪原,再无可抄的近路,追逐变成了速度的拉锯。伊万诺夫知道,“游荡者”已然插翅难逃——

“所以凯尔希,专业对口的提丰可以理解,为什么刻俄柏和其他对人专精的干员也会被派往跟随队伍呢?”罗德岛本舰中,博士从终端上核对凯尔希额外插入的作战人员名单,向她发出疑问。

“当然是为了,即使‘那人’出手,也能够争取到足够的撤离机会。我们不能失去寒檀雪祀,这对于在无尽冰原的布局至关重要,博士。”

“那人?”

“安德烈·卢基扬年科将军作为地区司令官,亲自前来的几率微乎其微。叶甫根尼·伊万诺维奇副官更不可能在这个时间点公然对和谈不利。无法通过已有情报确认立场,能够自由行动且具备压倒性力量的只有一人——”

噗嗤。

漆黑的咒刃凭空出现,把“游荡者”的小腿钉在地上。常伴它的黑雪凝固在半空,又以新的轨迹继续飘舞。伊万诺夫已然追至“游荡者”身后,弯刀刺穿它的胸膛。而另一道与“游荡者”颇为相似的黑色身影仿佛从黑雪中凭空出现,用手中的弯刀砍下“游荡者”的头颅。

——因为这里,已是乌萨斯的土地。帝国之影不需申报,便可出现在任意一处乌萨斯的国土。

代号“追猎者”的“皇帝的利刃”亲手处决了被转化的同僚,伊万诺夫沉默地收刀,白雪落上他的肩头,挂上花白的胡须,渲染沧桑。怀念,惋惜,欣然——有许多情感流淌在老将军的眼中,如此沉重,重得让他举起来敬礼的手都动得那么慢。“追猎者”也同样对着已无生机的“游荡者”遗骸敬礼,再是终于驾着战车赶到现场的士兵们,沉默地下车,敬礼。军人们伫立在冰原上,唯有风雪还在咆哮。

奔跑,奔跑,米尔哥罗德斯基追逐着目之所及的风雪中心,追逐着雪原深处的传说,追逐着十三年前的邂逅。快一些,再快一些。不想再只能匍匐在地,不想再只能祈求。这一次,誓将遗憾都远远甩在身后。

而在他追寻的终点,被暴风雪天气的低能见度掩盖的山崖边,西蒙娜朝云层伸出双手,翻滚的乌云便回应她的召令,降下天罚般狂暴的冰雹。击碎“游荡者”残留的“国度”,也断绝米尔哥罗德斯基这趟追寻的退路。

尖锐的冰雹降落,没有正中米尔哥罗德斯基,却也难免划破他的衣裳。他没有停下脚步,仍从深雪中奋力拔出靴子,每一步都愈加坚定。他发觉越往前,冰雹降落的密度便越小,再猛烈的风暴,也有温柔的眼。因而这于白熊而言与其说是“女巫”的考验,更像是邀请——太阳已然西垂,赤霞与风霜所铺就的,是一条能够跨越十三年遗憾的天路。

可气温越来越冷,北风灌入肺腔。他记得胸中那种熟悉的疼痛,也记得……

第三节·仍是暴雪黄昏

“然后呢?阿廖沙和叶莲娜在南方的小城分别后去了哪里?他们后来又是怎么在北方相遇的呢?”年幼的米尔哥罗德斯基将憧憬的目光投入父母慈爱的注视中,每当他如此去做,从口鼻间呼出的热气就会在眼前升腾,模糊窗外的风雪,也仿佛能够驱逐冬夜的寒冷。而父母也总是慈爱地摸着他的头,这是在矿场出生,不知何时染上矿石病的米尔哥罗德斯基儿时记忆中为数不多快乐的时光。

那时的他总是缠着父母讲故事,最喜欢的还是父母口述的《阿廖沙与叶莲娜》。可故事总是在男女主角于小城分别的桥段戛然而止,父母说他们知道的版本只到这里了。尽管如此,米尔哥罗德斯基还是喜欢一遍一遍地听,就仿佛那未尽的断章会就此生长出来。也正因如此,他的父母没有忍心告诉他,这本书的作者已在写到这章时意外离世——《阿廖沙与叶莲娜》的结局只在乎每个读者的想象中,在乎每个读者如何阐释命定的重逢。

米尔哥罗德斯基记得每一次对故事结局无功而返的询问,也记得父母最后一次讲完这个故事时苍白病态的脸庞。

从此苦涩便几乎占据了所有的时间,米尔哥罗德斯基和其他工人们,无论老幼,都在矿场纠察官们的皮鞭下战战兢兢地工作。不合他们心意就会被抽打,哪怕合他们心意也只能祈祷他们心情尚好。这一点在米尔哥罗德斯基的身上尤为严重,他父母因矿石病恶化而无法正常参与劳动的那段时间,更多的工作量被理所应当地压在这个孩子身上。所幸拥有一半原始乌萨斯血统的米尔哥罗德斯基长得很快,也足够强壮。可父母需要定期使用镇痛剂的处境,仍然让他成为了纠察官们眼中最软的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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