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哥！”

“别谢谢我，我谢谢你记得回来看我，但有下次还是别这样儿了。”陈森叹了口气。

“怎么了嘛，我来看你那是天经地义的，你是我哥！”陈淼目光移开，顾左右而言他：“怎么还不上菜啊，哥你饿了吧？”

陈森也没有继续说教：“跟我说说你最近过的怎么样吧？”

哥在关心我的生活！

陈淼一下又兴致高昂起来：“我跟你说，我们那个学校……”

陈森听着不时点头，顺着把话头接下去。

上菜了，他把肉烤上，烟气缭绕，他目光落在陈淼身上。

确实跟裘光跟他说的一样，淼淼现在的生活，跟之前他的生活完全就是两个世界，他看着现在意气风发的少年，又想起在地铁站门口捡到的那个臭小孩儿，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但这就是现实。

陈森深吸一口气，夹起一块肉放到陈淼面前的碟子里：“烤好了，吃吧。”

陈淼嗯了一声，开始投入到陈森亲手烤的肉里。

裹上蘸料之后，味道跟之前陈森在家做的也一模一样。

陈淼吃得胃口大开，陈森跟着也吃了个七分饱。

两人出了店门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两个人并肩走着，陈淼扭头看着陈森：“哥，你刚才就光问我了，你呢，你现在在干嘛？”

“在学餐饮方面的技能。”陈森笼统的说着。

陈淼眨眨眼：“哥，你现在还算童工吧？”

“裘光的店。”陈森随口回答。

“哦。”小孩儿一下秧了下来：“你还在跟他联系吗？”

陈森闻言目光微沉：“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陈淼皱眉：“他……你们这样儿不对！”

“我们怎样？”陈森的眉头锁得更紧，他停下脚步，扭头看着陈淼。

“……”陈淼也不知道怎么说了，也许是顾忌到现在是在大街上，有些话不太好说出来，

“先回家吧。”陈森扭过头，目光落到路边的一块空地上。

那是他之前摆摊的地方。

一个中年人推着小吃车占住了那块地儿。

烤肉最大的弊端就是，吃完以后一身都是油烟味，所以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你没带衣服？”陈森看着窝在椅子里揉着自己肚子的陈淼。

“穿你的就行！”陈淼一脸无所谓。

“我这儿没旧衣服了。”陈森扯扯嘴角：“我全都给扔了。”

“啊？”陈淼跑到衣柜边拉开门：“你真扔了？”

“旧了，小了。”陈森随便找了两个借口，没什么诚意。

其实他以为，陈淼不会再回来了，那些衣服留着，也没什么意义，也就被他把那些旧衣服连同着心底那点儿不可告人的心思一起倒进了垃圾堆里。

“没事儿，我现在应该能直接穿你的了！”陈淼眼珠子一转：“之前那些衣服应该也穿不下了。”

陈森看着现在的陈淼，一时有点儿恍然。

半年前的陈淼干干瘦瘦的，现在脸上也有了点儿肉，精神头什么的跟之前也不可同日而语了。

“干嘛！哥你嫌弃我啊？”陈淼眨了眨眼睛。

“说什么胡话。”陈森摇了摇头，整理出一套他不太常穿的衣服扔过去。

“内裤呢？”陈淼翻了翻衣服。

“我出去给你买。”陈森站起身。

“别那么麻烦了。”陈淼笑了笑：“你手边儿不就有嘛！”

“……”陈森有点儿语塞。

“我去洗澡啦！”陈淼扯过一条平角裤就往卫生间里钻。

“毛巾！”陈森喊了一声。

“用你的！”陈淼头也没回。

反锁上卫生间的门，陈淼猛地把头埋进手上托着的那一堆衣服里。

其实这些衣服肯定是洗得干干净净的，但陈淼就仿佛能闻到半年前陈森身上汗味和油烟味混在一起的气味。

或者说，他刚才已经尽力克制没有冲过去揽住陈森，把自己的脑袋埋进陈森的脖颈、发间，他怕自己被陈森拎起来扔出去。

小少年的身体一下就起了反应，陈淼深深吸了一口气，打开水阀，开始脱衣服。

已经被撑得岌岌可危的儿童内裤被脱下，他有点苦恼地低下头，骨节分明的手指下意识就握上去捋动了一下。

“嘶。”他的吸气声被水流滴落到地上的声音完美地掩盖住，水流顺着他的发丝往下流，耳朵里全是水流撞击在后脑勺的杂音。

“陈森……陈森……哥……”下意识喃喃出哥这个称呼的时候，陈淼浑身打了个哆嗦，一股强烈的自我厌弃感从他的心底浮现，

陈森完完全全把他当成弟弟看，而他这个弟弟却怀揣着肮脏的想法在腌臜之地做着这档子事。

可是陈森……陈森也没那么干净！他和裘光……为什么不能是我！我也有钱了！

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之后，陈淼却也没有了心情继续下去，终归是假的。

他叹了口气，开始清洗起自己的身体。

关上水阀，陈淼顶着湿淋淋的头发只穿了一条内裤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把衣服穿好，别感冒了。”陈森扫了一眼他近乎赤裸的身体，平角裤被异禀的天赋虬起鼓鼓囊囊的一团。

陈森扭过头，寻找起擦头发的浴巾。

“过来坐下。”陈森拍了拍身前的椅子，陈淼走过来乖乖坐下，陈森拿着浴巾本来想给他擦一下身体，想了想又直接把浴巾扔在了他身上：“自己擦！”

陈森眨眨眼睛：“哥，我手里拿着衣服呢。”一个没有什么说服力的借口，但陈森却还是拿起浴巾开始给他擦头发。

擦过了头发，便是身上那些从头发里流下来的水迹，陈森力气没用多大，但陈淼被擦过的皮肤却浮现出一层红晕。

陈淼弓着身子红着脸，抢过浴巾在自己身上擦了几下：“行了哥，你去洗澡吧。”

陈森眸光闪了闪，拿着衣服走进卫生间。

门外坐在椅子上的陈淼这才拿开覆盖在腰间的浴巾，平角裤被顶起来一个帐篷，顶端已经隐隐有了水迹，不知道是本来就没擦干，还是其他的原因。

他有点儿后悔没把衣服穿好了，可他又很想试探一下陈森看见他身体的反应。

他低下头，眼睛蒙在头发遮挡投下的阴翳里。

门里头，陈森面无表情的脸也开始崩解。

他把混合阀开到冷水那边儿，给自己淋了个透心凉，好一会儿直到眼神恢复清明才开始扒掉身上已经湿透的衣服。

清洗掉身上的油烟味后，他穿好衣服才走出卫生间。

陈淼站在他刚才站着的位置，手里拿着浴巾：“哥，我给你擦头发！”

陈森脚下顿了顿：“不用了，我头发短，干得快。”

陈淼却抿着嘴，就在那儿站着看着他。

陈森走向床榻的脚步一转，还是坐到了椅子上。

陈淼笑了笑，这才开始给陈森擦头发。

“你用点儿力。”陈森皱了皱眉头，这小子怎么跟没吃一样，手上没力气。

陈淼闻言也放下心来，收下力气也打了几分，只可惜陈森穿好了衣服……

陈淼清清嗓子：“哥，我刚才在外面话没说完呢。”

“嗯。”陈森应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你想说什么？”

“裘光……不是好人。”陈淼半天挤出来这么一句话：“你得离他远点儿。”

“裘叔挺好的。”陈森叹了口气。

“好什么好！哥你才叫好，裘光又老，长的也不好看，就是有几个钱。”陈淼顿了顿：“我现在也有钱了。”

“他有钱关我什么事，你现在有钱了也是你的事。”陈森眯起眼睛。

这小子话里有话啊。

而且，越听越不对劲。

他的心往下沉。

陈淼手下的动作也停顿下来，他的呼吸开始慢慢粗重起来，某一刻，他从背后抱住椅子上的陈森：“哥，我……我喜欢你，你别跟裘光在一起了，我也可以给你钱！”

听到前半截话的时候，陈森像是个爆炸了的烟花，心里充满了不真实的快乐和开心，但还没等他扭过头，最后一句话也钻进了他耳朵里。

他感觉像是有一根烧红了的铁棍跟着那句话一起捅进了他的脑子里，他的脸也跟着涨红，不是因为他跟裘光之间曾有过的“交易”被发现而产生的所为羞愧，那些钱他已经还给裘光了，他曾经给陈淼花过的钱每一分都是他自己挣的，现在他也能堂堂正正养过自己了，是不是能有个机会活的像个人呢？能好好喜欢某个人一次呢？

陈森闭了闭开始酸涩的眼睛，声音有些颤抖：“你说什么？”

陈淼还想重复一次他刚才说的话，陈森却霍然站起身，抓住他的手把他拉出门外。

月光晦暗，星辰稀疏，陈淼有点儿看不清陈森脸上的表情，他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但他能听出陈森语气里的冰冷：“你……明天早上，哪来的，回哪去吧。”

“哥？”陈淼懵了。

“别叫我哥！”陈森声音陡然抬高。

陈淼抿了抿嘴：“哥我说错话了，对不起，对不起……你再原谅我一次。”

小孩儿一直在道歉求饶，陈森却只是沉默着，良久，陈森的声音传进陈淼的耳朵里：“你没说错，是我想得太幼稚了，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是我太幼稚了。”

陈森似乎还有很多话没说完，但他再次闭上了嘴，他走回房里，面对着墙壁躺在了床上。

“你早点儿睡吧，明天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你说过这里是我们两个的家！”陈淼被陈森突然的冷淡也逼得失态：“我到底说错了什么，你告诉我啊，我给你道歉，我……”陈淼喉咙一哽，已经带上了哭腔。

“你要待在外面儿，随你，要进来睡觉，也随你，别吵了，我很累，也别吵到邻居休息。”陈森清冷的声音传来。

“那你别赶我走。”

“……”陈森没出声。

陈淼站在门口，两个人僵持起来。

夜很漫长。

陈森站起身，看着穿着单衣靠在门口睡着的陈淼，叹了口气，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

陈淼挣开迷蒙的睡眼：“哥……你别赶我走，我错了，我老是说错话。”

陈森抿了抿嘴：“进来。”

小孩嗯了一声，站起身就往里走，脚下却一软，直接撞进陈森怀里。

陈森往后退了好几步才抱住他，不过他也跌坐在了地上。

陈淼在他怀里抬起头，鬼使神差一般看进陈森的眼睛里：“哥，我说我喜欢你，是真的。”

“你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陈森扭过头。

陈淼急了：“我是说真的！”

他脑子里一瞬间闪过无数种能证明自己心里想法的方案，最终却是掰过陈森的脸，而后一口啃了上去。

第9章

陈森在嘴堪堪被触碰到的时候，身体往后一仰躲了躲。

陈淼整个人就趴在了他身上：“你躲什么，我证明给你看！”

陈森一阵头皮发麻：“你起来！别趴我身上！”

陈淼贼心不死，又往陈森身上蹭了两下，刚才嘴唇相碰那一瞬间的感受让陈淼沉迷不已，陈淼又一次凑了上去，却被陈森捏住腮帮子给制住了：“你别动了！”

陈森脸上一阵发红，弓着腰从地上爬起来，脚上的鞋子都甩飞出去。

陈淼眨眨眼：“哥你硌着肚子了？”

陈森没回答他，窝进椅子里翘起二郎腿掩饰着自己的尴尬：“滚回去睡觉！”

陈淼的眼神落在被陈森故意挡住的地方。

他稚嫩的脸上露出一个堪称邪气的笑容：“哥，你硬了啊～”

陈森浑身一个机灵，之前他跟裘光之间的性事虽然是他做为强势方，但其实主导者都是裘光，裘光也从来都不会用这种眼光看着他，就像是只小老虎露出了獠牙一样，盯上了他的食物。

陈森吞了口口水，陈淼慢慢走过来，抓住陈森的脚踝往下放，没有了遮挡，用来充当睡裤的短裤果不其然被顶起了一个帐篷。

“淼淼，你去睡觉好不好，我坐一会儿就过来。”陈森尽力保持着冷静。

然而陈淼却已经跨坐到了他的腿上，陈森这下是真被制住了，总不能站起身把陈淼摔到地上吧……陈森这么想着，放弃了站起身的想法。

又或者，他也想看看，这个小家伙能做到哪一步。

陈淼双手把持住陈森的肩膀，再次朝着陈森的嘴唇袭来，这次陈森没有挣扎，而是任由陈淼开始施为。

陈淼试探着伸出舌头，舔了舔陈森干涩的嘴唇。

见陈森没有反应，就继续用舌头濡湿着陈森的唇瓣，而后试探着去撬动陈森的牙关。

陈森看着面前这个吻技青涩但对他来说却异常情色的小孩儿，忍不住伸出舌头跟他纠缠在了一起，陈淼一下子就失去了主动权，只能迷蒙着眼睛跟随着陈森的动作沉沦下去，差点都忘记了呼吸，直到陈森发现小孩儿的脸憋的通红，才主动放开他的嘴唇。

“呼……呼……”陈淼大口大口喘着气，白净的脸颊上飘着红云，胸膛跟着喘息上下起伏着，嘴角还流出了一丝口水挂着而不自知，鬼知道陈森用了多大自制力才没抱起这个小孩儿丢到床上然后扑上去。

还没等喘匀气，陈淼又把脑袋凑过来：“继……继续…”

陈森笑着在他脸上先亲了一口：“笨的，亲得时候不喘气，准备憋死你自己吗？”

“我说继续啦！”陈淼撑起凶巴巴的表情，然后再次主动亲上去，然后又被亲成了哼哼唧唧的软包子。

陈森觉得自己的自制力太差了，被个小屁孩亲两口就硬得不行，但陈淼这时候却更加难受，下身天赋异禀的肉棒已经撑开了平角裤，鼓鼓囊囊的一团看着极其显眼。

这次陈淼真被亲懵了，缓了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陈淼吞了口口水，就要伸手去脱陈森的衣服，陈森挡住他的手：“去床上。”

陈淼一愣，然后疯狂点头：“好啊好啊。”

他赤着脚在冰凉的地上踩了几步，然后一下跳到床上，老旧的床板嘎吱一声，像是对这个精力旺盛的小孩儿野蛮动作的抗议。

陈森站起身，一边脱下上身的衣服，一边坐到床上：“淼淼，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陈淼摇摇头，又点点头：“意味着我们会比亲兄弟还要亲密，会成为彼此永远都不能拆分的一部分。”他目光灼灼盯着陈森，说着足以让陈森理智值急剧下降的话。

但陈森还是尽力控制住了自己，不让自己吓到陈淼。

他抿了抿嘴，点点头，伸出手抓住陈淼的衣角就往上翻，陈淼顺从地抬起手，衣服在脑袋出来的时候挂了一下，把陈淼的头发弄得杂乱一团。

陈森随手给小孩儿顺了顺毛，而后开始打量起陈淼的身体。

之前他也见过很多次陈淼的上身，之前小孩儿干干瘦瘦的，现在看着倒是好了很多，但看着还是浑身上下一层薄薄的肌肉，让一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小孩儿多了一丝攻击性。

两人目光对上，陈淼立马把一只手覆盖到陈森的手背上，侧过头又一次吻住了陈森的嘴唇，小孩儿学得很快，这次没有立马就丢盔弃甲，在陈森刻意的引导下也全是勉强招架住了。

唇分，陈森轻轻把陈淼掀翻在床上，他低头从陈淼的嘴角往下亲，舌头在小孩儿白皙嫩滑的皮肤上勾勒着欲望的痕迹。

陈淼被刺激地浑身轻轻颤抖，修长的腿紧绷着，脚趾也紧紧凑在一起，浑身的感官都集中在与陈森嘴唇接触的那一小块皮肤上，那里像是着了火，一直顺着这条轨迹燃烧到他的小腹。

陈森开始扒陈淼的裤子，陈淼当然不会反抗，他在家那段时间幻想过无数次陈森握住他下身时候的场景，如今也算是梦想成真。

小帐篷被撤了下去，陈淼把枕头放在脑后仰起头，试图看着陈森的动作。

陈森伸出手握住陈淼的下身，就只撸动了一下，一股浓稠的精液差点射到了毫无防备的陈森脸上，紧接着着又是几股精液射出，尽数落到了陈淼的肚皮上。

陈森愣住了：“这……淼淼……你早泄？”

陈淼的脸色立马变得一阵青一阵白。

陈森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打了个哈哈：“哥开玩笑的，你可能就是太紧张了。”

“我就说太紧张了！”陈淼连忙找补一句，刚才那一下撸动肉体上的刺激其实也就那样儿，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满足，竟然就这么让他射出来了……陈淼暗戳戳在早泄这个话题上记了个仇，撇撇嘴看着陈森抽出纸巾给他擦拭着身体上白浊的液体。

给陈淼清理干净，陈森也冷静了下来，他把纸团扔进废纸篓里，看着因为射精而变得困倦的小孩儿，叹了口气，把陈淼揽进怀里：“睡觉吧，淼淼。”

陈淼努力地睁大眼睛：“继续做啊，哥，你还没射呢！”

他伸出手抓住陈森的下身，陈森倒吸了一口冷气：“手放开。”妈的差点成了早泄男二号。

陈淼哦了一声，放开了手：“哥，你这样硬着会很难受的。”

可惜，陈森的理智回笼，虽然不像是射完之后的贤者时间，但也很清楚刚才自己做了什么，会有什么后果。

明明不想把陈淼拖进这个泥潭里面来的。

他自己无所谓了，可是陈淼的未来明明很光明，没有必要跟自己这种人搅和到一起啊。

幸好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兄弟之间亲亲摸摸，教导一下弟弟抚慰自己，很合理……吧？

陈森勉强扯了扯嘴角：“没事儿，一会儿就消下去了。”

陈淼越来越迷糊了，但还是嘟囔着把手伸过去隔着短裤蹭了蹭陈森的下身。

陈森握住陈淼的手，再一次把那只手给拿开。

他真的不太能狠心赶走陈淼，他见不得小孩儿脸上委屈的小模样，那就在这一次送走他之后消失吧。

反正陈淼一年到头就只能来找他个两三次，只要有一次见不到他，两个人分开一年、两年，他一定会忘记自己的，那样就……太好了。

陈森闭了闭眼睛。

“嘿嘿，哥你也困了啊……”陈淼把脑袋凑进他怀里。

陈森揽过他，眼睛盯着已经有漆片脱落的天花板，心里已经有了定计。

深秋的一场雨下完，天气就凉快下来了，两人盖着毯子，抱在一起睡着了。

第二天陈森带着小孩儿在市区的景点逛了一圈，陈淼体力比起陈森还是差了太多，回家洗完澡倒头就睡，等陈森洗完澡出来，已经听见他的呼噜声了，陈森也没觉得吵，反而感觉找回了家的味道。

爸妈在床上睡着的时候，他就把椅子拼在一起垫上铺盖，窝在小小的空间里听着呼噜声入睡，那种安全感……

他强打精神给裘光留了言，得到回复后也沉沉睡去。

陈森这一觉睡得格外香，裘光敲门的时候陈淼先醒了过来，他穿着陈森的衣服陈森的拖鞋睡眼朦胧打开了门，然后跟裘光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

陈淼还是没沉住气：“你来干什么！”他丝毫不掩饰眼睛里的敌意，上次就是这个家伙通知家里才把他从他哥身边带走了，虽然是送他回家了没错，但这人动机不纯！

裘光也很清楚察觉到这个小孩儿的敌意，他心里也门清，不过他又不是为陈淼来的：“陈森说要送你回去，你又没带身份证，没法坐动车，不就只能让我开车送你回去了？”

听到动静的陈森也从床上爬了起来：“裘叔你来了啊……”昨天他给裘光说了这事儿之后才意识到不妥，毕竟他已经有意慢慢跟裘光分开了，裘光对这事儿应该也有察觉了，不过今天的裘光似乎也有点儿心不在焉，他看了看手表：“你们洗漱完就下来吧，我说不定晚上有事儿，下午之前得赶回来。”

“时间够吗，不行我就打车送淼淼回家吧。”陈森立马就坡下驴。

裘光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没事，时间够的，不然我肯定会跟你直说，呵呵。”

裘光下了楼坐在车里等着，时不时看一眼手机，似乎下一秒就会有电话打过来。

其实他知道，哪怕真有电话打过来，应该也是下午临近晚上了，但他就是忍不住去看。

不一会儿，陈森带着给陈淼买的大包小包的东西下了楼。

裘光从后视镜里看见，提前打开了后备箱。

陈森在往后备箱码东西，而陈淼犹豫着是坐副驾驶还是后面。

坐前面虽然可以隔开裘光和陈森，但他更想跟陈森坐一起……他打开车门，等在那里，陈森刚放好东西走过来，就被陈淼拉进了后车坐里。

裘光从后视镜看了眼陈淼脸上得意的笑，撇了撇嘴，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的气氛就很诡异了，裘光和陈森心里都藏着事儿，而陈淼则是因为离家越近就越接近跟陈森分开，他的心情也就愈加滴落。

他下意识往陈森那边儿靠了靠，其实靠了靠都算是个委婉的说法，要不是顾忌到裘光的存在，他恨不得在这里再跟陈森亲密一次才好。

陈森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安抚着小孩儿的情绪。

三个人赶到陈淼家的时候还是到了中午一点，陈淼妈妈在家里做了一桌子菜，硬是等到他们来了才开饭，推脱不过，吃完离开的时候已经两点了，在妈妈目光的注视下，陈淼勉强提起笑容跟陈森道别：“哥，再见。”

“再见。”陈森说完这两个字，转身进了坐进车里的一瞬间，眼前就花了一片。

这次真的再见了，淼淼。

回去的路上，裘光更加反常了，时不时就瞟一眼手边的手机，陈森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裘光，他印象里裘光总是风轻云淡的，真有什么事儿也从脸上看不出，怎么今天这么失态：“裘叔，你说晚上有事儿，是什么事儿啊？”

“啊……哦！”裘光单手抹了把脸，冲后视镜里的陈森笑了笑：“啊，我也在想怎么跟你说这事儿来着。”

“您说。”陈森用上了敬语。

“小森你最近对我的态度，还有你把钱还我，我大概也知道是什么意思。”裘光咂咂嘴：“其实我真挺喜欢你的，你真的很懂事，偏偏就因为你太懂事了，你从来都不会真的依靠我，所以你也从来不曾真的属于我。”

“对不起，裘叔。”陈森诚恳地道歉。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不合适嘛。”裘光挤出个笑容：“我今晚啊，其实也得去接一个人，他跟你很像。”

陈森了然。

其实应该是我跟他很像吧。

心中为数不多的负罪感一下又减轻了不少。

陈森对裘光的态度也愈发趋近于一个信任的长辈：“裘叔很喜欢他吧？”

裘光沉默了一下，也轻笑出来：“说来不怕你笑话，喜欢其实是你们这些孩子喜欢用的字眼，对那个孩子的话，用爱来说才更合适。”

“这样说起来，我倒很想见见他了。”陈森心中升起好奇。

“等会儿就能见到了。”跟陈森这边儿把话说开了，他也放松了很多，脸上也能看见笑了。

天黑了下来，裘光找个了地方停车，两个人在机场边的便利店买了点儿东西垫了垫肚子，裘光的手机就开始抖动起来，裘光慌忙接通了电话：“喂，你在哪儿呢？我就在正门外面儿……没地儿停车，只能在这儿，好好，你快过来吧。”

他挂断电话就开始东张西望起来。

陈森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找谁，目光也跟着扫过来扫过去，直到看见一个少年冲着裘光招手。

目光一定，陈森看见了一张跟自己有三分相像呢脸，只不过这人五官比起自己更加精致，而且烫了头，身上的衣服看着也很贵，是个金光闪闪的小少爷。

小少爷拖着行李箱往这边跑，等裘光听到动静回头的时候人已经撞进了他怀里：“老裘！”

裘光好悬没把腰给折了：“哎哟……”

小少爷抱了抱裘光，然后毫不客气地把手里的箱子塞进了他手里：“拿着……诶，这是……”他感受到了来自陈森探寻的目光，他扭头打量着陈森，立马就反应了过来：“哟，长得有点儿意思啊！”他用手拱了拱裘光：“你说这能不能是我失散多年的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啊？”

裘光有点尴尬地笑了笑，冲陈森介绍着小少爷：“这是徐康。”也就只介绍了个名字。

说完扭头冲徐康介绍着：“这是我一个弟弟，叫陈森。”

放别的时候，徐康才懒得听裘光勾搭的小孩儿叫什么名字，但看着跟自己多少有几分相似的脸，他平时的少爷脾气也收敛了起来：“你好。”

“你好。”陈森冲他点点头，扭头对着裘光说：“人也见到了，我的好奇心也满足了，裘叔你送徐康吧，我坐地铁回去了，机场到我家也不用换乘。”说完又冲着有点儿懵的徐康笑了笑，挥挥手往地铁站走去。

等看到陈森的背影消失在入口，徐康回过神来又拱了拱裘光的腰眼：“行啊老裘，那里找来的这么有趣的弟弟啊？”

“人家比你大。”裘光顾左右而言他。

“哟，护着呢？那你不去送他，等着我干嘛，我打电话喊别人来接也行啊。”徐康眯着眼睛笑起来。

“赶紧上车吧！”裘光转身打开后备箱：“你肯定饿了，我带你去吃你最喜欢的那家！”

徐康又扭过头看了看陈森消失的方向，嘴角勾了勾：“行～”

第10章

一顿饭下来，裘光却有点儿食不甘味，对面的徐康倒是吃得很开心。

两个人点了一桌子菜，徐康解决完自己面前几个喜欢的菜色后，像是才感觉到对面裘光一直黏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伸手抽出一张纸巾：“眼睛珠子掉出来了。”

裘光有点儿尴尬地笑了笑：“你吃好了？”

“嗯。”徐康站起身，小腿往后一拱，椅子在地上拖曳出一声悲鸣：“下半场下半场。”

“你不倒一下时差？”裘光皱了皱眉。

“切。”徐康嗤笑一声：“你不会以为我在那边当好学生呢吧？”

徐康从兜里摸出手机，解开锁打开相册，然后把手机放在托盘上转了过去：“去不了酒吧之类的地方，也有同龄人办的聚会，没人盯着我玩的比在这里开心多了。”

裘光扫了一眼，照片里面都是少年赤裸着上身搂着不同男孩儿的照片，他抿了抿嘴：“哦？”

“下面儿还有视频呢，老裘你想看也可以翻一下。”徐康伸了个懒腰：“不过快点儿还我，我还得叫几个人出来玩。”

他冲着裘光笑了笑，暧昧地眨眼：“就最上面那张，那个脸圆点那个，叫丁明辉，也是本地人，身上肉肉的，可好摸了。”

裘光闻言注意力也集中到了相册最开始那张照片上，徐康从背后抱着的那个男孩儿，手从T恤衫下摆伸了进去，丁明辉的腰往上露出来的地方倒没有多胖，甚至还能看到肌肉的雏形。

照片本身更像是那个叫丁明辉的男孩儿拍下来然后发给徐康的，丁明辉的脸侧过去，嘴唇贴在徐康的脸颊上，照片里的徐康眯着眼睛坏笑着，跟徐康现在的表情出奇的一致。

“没你那个陈……陈森有性格，我就喜欢他听话，想怎么玩都行。”

“行了，手机还我了。”徐康的手指敲了敲玻璃转盘。

裘光把手机直接扔了过来，徐康稳稳接住后暼了一眼裘光：“你那个陈森，要不要一起喊出来玩？”

“他不太喜欢去场子里玩。”裘光摇摇头：“我送你过去吧，然后我回家了。”

“行吧。”徐康有点遗憾地咂咂嘴。

徐康坐到了副驾驶座上，顺手拿过裘光在放手边的手机，在裘光的注视下翻了翻：“哟，老裘你还挺长情，这一年多就只找了一个陈森啊。”

“嗯。”裘光喉咙里有点干涩。

“你这样儿可不行啊，再过几年你就老了。”徐康撇撇嘴：“实在不行我分你几个，你长的又不丑，兜里也富余，还能在个小孩儿身上吊死了？”

“我跟陈森……差不多分开了。”裘光解释一句。

“啥时候？今天下午啊？”徐康嗤笑一声，看到裘光更难看得脸色，心里的快意不加掩饰地浮现在脸上：这样今晚我把小丁让给你，你把陈森喊来呗，我对他还真挺感兴趣的，”

裘光摇头，在酒吧门口停下车：“到了。”

徐康在心里默念一次刚记下的陈森的手机号，一边打开车门：“你刷个脸？还是直接给我带进去呗？”

裘光从车窗探出脑袋，冲酒吧门口那个侍应生挥挥手：“小曾！”

侍应生看到车里的裘光，连忙跑了过来：“老板！”

“带他进去。”裘光指了指站在旁边开始打电话的徐康：“最里面的包厢，消费记我头上。”

“那不行，我自己给。”徐康扭头拒绝一句，然后冲着手机那头说道：“你来就行了，到门口报我名字别人就带你进来了，你有朋友要来也行。”

小曾看了一眼老板，裘光也点点头。

徐康打完电话就跟着小曾往酒吧里进，头都不带回的。

裘光在车上看着徐康背影消失的拐角，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旁边一辆车按了按喇叭，裘光让开路让那辆车出去，然后把车停在空出来的那个车位上，摇下车窗点燃了一根烟，盯着酒吧门口看着。

过了一会儿，小曾从里面出来，左右张望一下就跑了过来：“老板，安排好了。”

裘光点点头：“去忙吧，我坐会儿就走了。”

小曾回到门口干活，而裘光一根烟抽完又坐了会儿，才看到那个丁明辉一个人有点儿怯生生走到了酒吧门口。

小曾下意识往这边看了一眼，裘光把车窗摇上来，发动了车子。

“我能进去吗？”丁明辉上身穿着印着猫猫头的卫衣，下身是条牛仔裤，现实里看起来比照片里更乖。

小曾看着虽然身量挺高，但是看脸就知道最多高一生，平时他肯定直接就把小孩儿劝退了，不过是老板关照过的人，他也就不用负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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