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将妮欧唤醒的，不是电击，而是简单纯粹的冰凉。

“唔...这是？”

眼中的浅蓝微微发亮，在妮欧模糊的视野中，像是有什么东西正抵在自己胸口。

那感觉让妮欧前所未有的不安，一定是有什么极细极尖锐的东西，对着自己的能量灯，轻轻叮了一下。

这次又是什么呢？

管他呢。

妮欧以不可察的角度晃了晃嘴角。

针对自己胸前这个发光物的实验，这群白大褂已经做了好多次了，接下来肯定又要好痛好痛吧。

还好，妮欧是光之战姬，妮欧不怕痛。而且为了雀子，自己也不能认输。姐姐她一定会来救妮欧的，妮欧只要再坚持一下下，就好了。

锋利的钻头闪着寒光，发出飞虫般细密的嗡嗡声，一寸寸地向那枚闪烁着红光的椭圆形水晶逼近。

在无影灯冰冷灯光的照射下，钻头的金属光泽尤为刺眼，操弄钻头的触手好似一条凶猛的毒舌，伺机准备咬下一口致命的吻。

战姬被紧紧束缚在实验台上，尽管有着贞操带的控制，其余的拘束起到的也只是固定作用罢了。

钻头离能量灯只有几厘米的距离了，红光被金属的寒光映衬得更加鲜艳。能量灯是光之战姬最重要的部位，调动着她全身的能量调控，极其敏感。钻头缓缓靠近，能量灯的闪烁频率突然加快，仿佛在进行最后的挣扎和抗议。

钻头开始旋转，转速慢慢加快，渐渐地，灯壁表面溅出了火花。

“咕呜！！！！！”妮欧的意识在剧烈的疼痛与恐惧中模糊，紧闭的口唇开始漏出痛苦的呜咽。

转速还在加快，在如烟花般激烈的火星中，那盏能量灯依然在微弱地闪烁着红光，那是战姬最后的生命信号。

“别...不行...不要......”

妮欧感觉得到，她能在苦痛的漩涡中分辨出那一丝疼痛之外的知觉，她能感到钻头的深入，能量水晶内的火种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攥紧，疼痛也一直在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袭来。

实验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唯有钻头的嗡鸣声在寂静中回荡。控制台后的桐山副主任们紧盯着屏幕上的数据流，眼中闪烁着紧张的光芒。监控室内的每一个人都明白，这一刻的成功与否，将决定这次实验的成败。

“继续。”藤田主任依旧站在窗前，表情没有丝毫波动。

“是，是！”桐山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飞快地跳动，冷静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钻头再度加速，嗡鸣声变得尖锐刺耳，仿佛在嘲笑着妮欧的无力反抗。钻头的尖端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能量灯的红光突然变得极为耀眼，像是最后的挣扎，又像是绝望的求救。

妮欧的身体猛地一颤，疼痛如同火焰般在她的神经末梢燃烧起来。她空洞的眼神猛地恢复了神采，四肢也开始不受控地抽搐起来，钻头的触碰激发了战姬身体内残存的能量，胸前红光开始变得剧烈闪烁，红丝绒一般能量乱流珊瑚似地从能量灯的缝隙中涌出，一场不可控的能量风暴正在众人眼中成型。

可惜，实验台的束缚装置牢牢地锁住了她的四肢，让她动弹不得。钻头不断深入，咔嚓咔嚓的破碎音在妮欧的耳边响起，她挣扎得更激烈了。

“老师！能量水平激增！这样下去会！”

“继续。”藤田主任低沉沙哑的声音不容置疑，只有离他最近的桐山察觉到了，老师瘦小的身体竟然在兴奋地颤抖。“保持这个速度，继续。”

突然，能量灯剧烈闪烁了一下，然后陷入了短暂的黑暗。紧接着，一道耀眼的红光从灯中爆发出来，抵近的钻头被汹涌的能量乱流冲出钻孔，冰冷的金属表面也开始冒出一阵阵白烟。

妮欧的身体随之一震，随后无力地瘫软下去，胸前的能量灯逐渐熄灭，最后只剩下微弱的红光在黑暗中闪烁。

意识再次陷入混沌，晶肤已经完全透明化，战姬的身体如同一具冰冷的雕像，静静地躺在实验台上。冷光打在妮欧的脸上，映照出她那张苍白无力的面孔，微张的小嘴发不出一丝呜咽，只有布满裂纹的能量灯，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她刚刚所经历的一切痛苦与绝望。

实验室陷入了一片死寂，人们连能量灯的警报声都听不到了，唯有仪器的低鸣声在空中回荡，似是在为这场残酷的实验默哀。

“老师，啊不，主任…妮欧她......”

桐山低声说道，不知为何，他下意识地暂停了钻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在犹豫什么？你难不成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害怕了吗！”

藤田主任厉声喝道，这是他今天第一次流露出如此鲜明的情绪，愤怒的样子好像是吵闹的孩童打断了正在播放的电影。

“桐山君，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待。你应该知道，在操控台前摁摁扭这种事，连门外的大头兵都做得到。”

老师向他最得意的门生下达了命令。

“现在，继续。”

老者的话掷地有声，桐山没有回话，他只是颤抖着，再次启动了钻头。

惨叫声与摩擦声再度交织在一起，拷打着监控室的每一个人，桐山先是害怕地闭上了眼睛，然后索性扭过头去，他这才看到，许多人也和他一样，被战姬痛苦的惨状震撼，纷纷移开了视线。

没过一会，惨叫声渐渐消失了，实验室内只剩下钻头的尖锐的鸣叫和四溅的火花。

“停，我说快停！”

桐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他听到藤田主任又大声向他吼了一句，他这才给钻头摁下了暂停键，恍惚间，他像是听到了不止一个人的呼气声。

这道中止的命令当然不是因为慈悲，桐山望向他的老师，藤田主任此时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实验体的变化，透过玻璃的倒影，桐山看见了那副缓缓睁开，向外迸射着野心与狂喜的苍老眼眸。

“看，看呐......女神的面纱，终于被我们揭开了！”

实验室内，妮欧的身体微微泛起一层白光，她在实验台上微微抽搐着，突然间，大腿与大臂的关节处的晶肤开始如易碎的瓷器般逐渐剥落，暴露出的，竟是和人类一样的，柔软而纤弱的血肉肌肤。

战姬的白色头发也在迅速褪色，渐渐变成了黯淡的灰，而围绕在战姬身边的光芒，也随着妮欧艰难的而急促的呼吸，一点点地消散了。

随着能量灯遭到器质性的破坏，妮欧的变身状态开始崩溃，正如她之前被威胁的那样，战姬的身体开始朝着人类的方向退化转变了。

“只差临门一脚了啊，桐山君。”藤田主任满意地点着头，继续吩咐道。“来，我们进去吧。”

“是的，老师。”男人站起身来，在旁人的帮助下，和那位老者一同，穿上了解剖用的手术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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