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很少有人能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尤其是虚幻与现实的境界业已模糊的当下，说是梦，实际上通过脑机导出后也完全可以成为现实。德露琪亚也时常游玩名为《泡影》的元梦境，那是一个类似于早先杂志的平台，创作者们可以上传自己的梦境来获取收益。其三个月试用会员在不花钱就买不到权益的当下显得格格不入，因此也有不少评论家讽刺其为“叔齐”，至于“伯夷”那自然是星际最大非营利性科普杂志《熏渠》。

不过对于德露琪亚，或者说对于所有人力协议来说，《熏渠》及其身后的海勃空间集团都没给他们留下什么好印象。毕竟海勃空间是人力协议的最大流通商、制造商和规则制定者，最早开发自然人人力协议的就是他们，当时还美名其曰为“学徒”和“智囊”（当然现在明面上他们还这么称呼他们的商品）。人力协议在获取原料并初步改造后，会送去海勃空间加工并赋予统一编码，也就是说自然人会在那里被剥夺人权。人口流失没人管？这不还有仿生人嘛，现在能源危机早过去了，几乎是要啥有啥，问题就在于钱的多少了。

仿生人和人的界限也早已模糊，仿生人当上公司总管也屡见不鲜。至于寿命问题，意识上传都这么发达了，重新换一个好点的身体就好了。所以仿生人一生下来就被压榨地无处容身，只能兢兢业业打工挣钱续命。咸鱼翻身？阶级都固化成这样了，你信他们一夜成名鱼跃龙门走上人生巅峰还是信我掘冢铸币杀人越货死在阴暗角落？

想及此，德露琪亚缓缓醒来。上涌的血气在七窍中盘旋，引来似乎是机车启动的蜂鸣声，接着是头晕目眩不能站立，最后以抽丝剥茧般的隐痛做结。休息了不知多久，但她完全不觉得自己的状态有所改善，甚至不恶化都是庆幸。思前想后她大概在箱外游荡了不少时候，早该补充营养了。但她现在又上哪去找吃的呢？

当然人道主义关怀的周到考虑会为她解决。训练室中自然会有能量棒来补充锻炼者过度消耗的体力。不愧是现代，真够快捷。她暗自想到。

最后的问题是附加品是要花钱买的，她现在能证明自己身份的就只有个人力协议编号，账户上也自然不会有任何财产，甚至抵押器官都不行，毕竟在协议期间她算是公司的财产，自己是没有权利决定自己的身体状态的。

但这也难不倒她，破解需要的时间太长，暴力砸开就不需要了。拿E735在售货箱表面切了个大洞，她直接把里面的货物横扫一空。为什么售货箱不防激光？一是船上的乘员在正常情况下不可能不付钱暴力拆开来拿，二是箱里的货物都不一定有防激光装甲之前——被劫了自认倒霉呗，等抓获劫匪后再以10倍要价赔偿回来就行了。付不起？这不还有器官贩卖和人力协议的路可以走嘛。

总之先填饱了肚子，德露琪亚继续往船长室进发了。她现在还不能确认船体的情况，不过就一路过来完全没有遇到人来看，要么乘客都被困在生活区，要么就是都意外死掉了。不伤害船体直接消灭生命的方式也有很多，骇入局域网来强制短路、次声波或超声波武器、生化对活体导弹……无论是哪一种都不会对箱体里的人力协议造成损伤，毕竟生命维持箱本身就相当于一个独立环境，外界对内部的影响不大。这也是为了最大化利益考虑，毕竟只要编号在，重新登记换个服务方也是没问题的。

去掉了后面拖着的尾巴，德露琪亚的速度提升了不止一点。大概只有走过来三分之一的时间，她就爬上了第二层。第二层很小，只有船长室一个房间。一般而言这里的防卫工事会很齐备，不过现在它们都停止运转了。甚至船长室的门也是直接打开的。这也是保险机制的一个侧面。她想到。

总之她很轻松地进入了船长室。船长的身影也没见到——这是可以预料到的，不然早就做出反应来应对危机了。不过比起这个，她更意外的是船长室里充满了奇怪的芳香和不知名的白色长条状物体。它们有着突出的前端和尖细的末尾。她试着用脚碰了一下，它们像是橡皮一样充满弹性，但显然它们本不应这么瘪平，它们以前应该是具有活性的，不知为何离体之后失水或凋亡了。

除此之外，船长室里还充满了巨大的抓痕，但意外地没有血迹。这样大的不规则痕迹只可能是某种巨型生物在争斗中留下的。结合船长不在的事实，她大概能推算出来正是船长和这些生物发生了争斗导致了这样的场面，不过这也意味着二者之间应该分出了个胜负，而且往往并不会两败俱伤——也就是说，这里本应该还有其他生物……

想及此，她立刻快步后撤想要离开船长室，但已经晚了。墙上的裂缝突然扩大，像是有外力迫使它扯开一般，从中流出了难以名状的物质——或者说，生物。它们并不可视，德露琪亚只能通过身边流动或波动的物质来察觉它们的行踪。

斯巴刹。德露琪亚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字样。它们是类似海龙的量子生物，平常藏匿于狄拉克之海中，只有狩猎和交配时才会现出原形。这些异形的原研究者们为探究量子无定型的奥妙，甚至疯狂到通过相位转换把自己的一部分化为了纯粹的粒子——当然这直接招致了它们理智的流失。它们发现自己的外在完全转变为了不定粒子，甚至开始自我湮灭。为了避免灭绝的悲剧，于是它们想了个绝妙的主意：完全化为量子生物。这让它们的生物结构全部崩溃，并寄身于较为稳定的狄拉克之海中以保全自身。不过失去实体让它们完全无法繁衍。于是它们又想了个绝招：借助相变装置让自己身体的某一部位出现的概率增高，从而让自己的部位在短时间内实体化。

不过这些离经叛道的研究者们也因为失去长期维持实体的能力而无法在原居住地出现，它们转而借助概率波随机地移动到宇宙的各处。它们的进食则完全靠量子海的波动，所以一般而言它们都不会主动去攻击他人。

德露琪亚想不通船长到底是怎么惹到了这些基本无虑无求的生物。不过现在斯巴刹们都处于狂暴状态，完全不管对象是谁只管乱杀的。

等等，刚刚地上的不会是……应该没错了，地上的白色长条状物体估计是斯巴刹的精颊，为了使产生的精子能在外界停留更长时间，它们专门制造了近乎完美的壁膜，只有达到一定温度才能打开一个小口让其中的精子发散出来。那看起来它们不仅是狂暴，而且是发情状态。那这就更让德露琪亚百思不得其解了：船长究竟干了什么让这些能量生物都能陷入发情状态？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身周物质的波动昭示着即将到来的袭击，她可没有信心以区区肉体承受一次等效百十吨庞然大物的撞击。她猛地一跳，侧身翻了过去躲过了斯巴刹的袭击。但这不是长久之计，斯巴刹们完全可以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给她来一记重的，她必须想办法控制住或者击退这些量子生物们。

她没做多想，借着翻滚的后劲一个冲刺拿起了地上散落的一个精颊，顿时香味又浓了些许。不出意外，房间里的异香就是这些东西散发出来的。她抓着精颊的尾巴就开始挥舞，果然再没有物质的波动了。她心底长舒了一口气。斯巴刹十分珍重自己形成的实体，无论它们是否脱离了本体。而对于传宗接代的精颊，它们更是慎之又慎地对待。现在它们再冲过来完全有可能毁坏精颊，这让它们进退维谷。

不过一直挥着这玩意也不是个办法。精颊虽然脱离本体多时，但滑嫩的外表并没有变得十分粗糙。她只是用手握着就已经够困难的了。斯巴刹们平常还能稍作交谈，现在身处异常完全听不进去话，那只能……把精颊随身带着了。问题是她身上没背包之类能承装物品的东西。一旦滑脱，自己毫无疑问地就要吃上势大力沉的一撞。那怎么稳定地持有精颊呢？

思前想后，也只有自己身上的洞可堪一用了。要不是为了活着……刚激烈的运动早使得她敏感的躯体开始流水。她不禁怀疑这些精颊是否含有催情成分，但结合异常香味来看，这个问题可谓是毫无必要——肯定有啊！不过现在也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时间有限，她只能立刻开始尝试把精颊塞到自己身体里。

问题是斯巴刹的精颊实在过分的大了，仅仅是容纳尾部就让她的小穴发出酸痛的悲鸣。她不得不改换策略尝试身后的菊穴，借助肛中有机玻璃的光滑表面，这次倒是很容易地滑进去了，但到了中途过大的精颊就卡到肛口。不得已她又把精颊拽了出来。

几番操作早让她的情欲积累到一定程度，现在可以说轻轻接触一下就能高潮，只是在她的强忍之下没有实现罢了。“至少也要保证生存再去。”抱着这样的想法，德露琪亚第三次开始了尝试。她这次选择了另外一条比较干瘪的精颊，并直接从大头着手往菊穴里塞。也许是刚刚几次的润滑起了作用，也许是较小的颊头便于容纳，这次可以说完全没有阻碍，很容易就滑了进去。但过于顺利的插入让德露琪亚再也无法忍受快感，自苏醒以来持续累积的官能在这一刻得到了尽情地释放。

于是潜藏在狄拉克海里的斯巴刹们见证了这样奇怪的一面——原本是攻击对象的少女莫名其妙因自己的精颊而高潮瘫倒在地。得亏声波无法传达，不然他们将会被极其惨烈的母畜嚎叫和呻吟扰得心神不宁。这实在引出了斯巴刹们的兴趣，于是它们只是待在原地记录下这受制于欲的小生物的怪异行动。

“哈……哈，额，好奇怪……身体没力气了。”虽然和想象中的不怎么一样，但从结果上来开都避免了斯巴刹的袭击。大概也算是好的吧。接下来就要想办法沟通……算了，太累了，还是先睡一觉吧。

思绪被潮涌般的困意遮断，无法在意自己的状态，德露琪亚又陷入了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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