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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鼠堡的崩塌,3

小说:经典魔法学讲义 2025-08-24 10:51 5hhhhh 6260 ℃

“我们失败了,一代又一代人的牺牲让家族赓续出现问题。荣耀与使命被后人们渐渐忘记,因为特殊而强大的能力,我们承受了太多,直到被彻底击垮碾碎。”

“后来,一个特鲁伊斯特家族的男孩和一个外人相爱,男孩并不理解族人们的行事方式,包括内部结合的那一套传统。和其他特鲁伊斯特人比起来,那个男孩更像是一个‘外人’,他常常跟黑岩镇的人们接触,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特鲁伊斯特的‘腐朽’让他感到恐惧。在恋人的帮助下,他们从特鲁伊斯特的高大城堡里逃潜逃出来。”

“孩子们,你们是否还记得那些属于特鲁伊斯特的光辉岁月?我们曾被称为王之左手,在帝国与九界诸神和邪魔怪兽们的战斗中立下汗马功劳。”

“逃跑并不成功,男人被特鲁伊斯特最精锐的战士们带回并处以极刑。女人和她腹中的胎儿一起被特鲁伊斯特人溺死。但黑岩镇的人们相信,那个特鲁伊斯特的‘背叛者’成功拖住前来追捕他们的战士,他的爱人和尚未出生的婴儿得以逃脱。”

“堪称禁忌的辅助能力在战争结束后被宫廷中的政治斗争所利用,我们被嫉妒和陷害。先帝以‘保护’之名将我们放逐,他让我们在帝国最需要的时候再回归。可是岁月蹉跎,我们并没有等来帝国的召唤,却等来了可怕的灾祸。”

“几年之前,整个科瓦斯大陆曾发生过多起被称为‘鼠堡邀请函’的事件,信的内容我看过,是鼠堡主人以先祖之名召唤那些流落在外的特鲁伊斯特人回到鼠堡。因此我觉得黑岩镇居民的说法应该是正确的,‘背叛者’的爱人和孩子逃出生天,他们成功躲过了那场灾难性的鼠疫,将特鲁伊斯特的血脉延续下去。”

“现在,深埋地底的恐怖造物将挣脱用特鲁伊斯特生命铸成的封印,它吃掉灾祸研习者法斯纳克特,吃掉无数鲜活生命。”

“我很好奇的是,特鲁伊斯特家族的源血天赋和能力到底是什么?这应该是特鲁伊斯特人不得不近亲结合的关键,避世隐居的传奇家族,极致的封闭保守,以及尚未到来的使命。”

“在我彻底堕落癫狂之前,继承者,请用你的利刃把我和与我融为一体的污秽灭除。你我的鲜血将使特鲁伊斯特的荣耀之火永世长存,动手吧,以特鲁伊斯特之名。”

“我也收到了鼠堡主人的邀请函。”

艾洛尔将怀中的信件递给巴格斯,巴格斯打开起皱的信封,信纸里的内容已经让他无法产生兴趣。他把信件还给艾洛尔,叹了口气。

“希瓦也和你一样,我想你的身上应该还有一枚特殊的炼金符文?”

“用掉了,用来解决一个残害特鲁伊斯特人的怪物,也正因如此,城堡发生了变化。”

艾洛尔平静地说道。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或者说,想请你帮我个忙。”

巴格斯微笑着看向面无表情的艾洛尔,后者给他使了一个“继续说”的眼色。

“我觉得那些来自神殿骑士团的家伙很不顺眼,而且这既然是特鲁伊斯特的家事,让九界的那些老怪插手进来,确实也不太合适。”

“的确。”艾洛尔点头道。

“出于我对自己和黑焰佣兵团战斗力的信任,以及对你的信任,再加上我想给美丽的大主教希瓦献上一份珍贵的礼物,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布伦森和他的那些……”

艾洛尔回头看了眼正昏昏欲睡的劳迪和闭目养神的神殿骑士们,他指了指他自己和巴格斯,又指了指地下。

“是的,老兄,就是如此。”

艾洛尔没有立即给出答复,他此刻已经清楚先祖交给他的任务,也明白地底的凶险绝对不容易对付,但是他对自己和卡组的能力同样十分自信。他狐疑地看着眼前这名气质老练的年轻佣兵团长,这个手持长棍的战士给他的印象比很多在科瓦斯大陆声名远扬的源血战士还要深刻强烈,一个念头出现在艾洛尔的心里:如果有巴格斯的助力,奇迹并不难发生。

“条件是什么?我是一个很难得到满足的人。”

艾洛尔舔了舔嘴唇,巴格斯轻轻一笑。

“一个人情,老兄。”

“这个人情可遇不可求,因为它来自一位科瓦斯大陆的顶尖强者。”

“谁?”

“在下。”

艾洛尔罕见的笑了,他看着眼前这名不久前才突破到高阶超凡力量的年轻战士,想起他遇到过的其他年轻人。那些人也许拥有同样甚至更加夸张的自信,但是他们却没有巴格斯身上这种“胜券在握”的气质。

“交易?”

“交易。”

艾洛尔和巴格斯同时望向门外的寂静星空,夜色已深。一个并不复杂的计划出现在他们的脑海中,简单商量过后,他们回到大厅,开始准备接下来的战斗。

“城堡……好像死掉了。”

巴格斯抚摸着残破的墙壁,他用长棍轻轻磕了下墙面。之前无坚不摧的石墙现在却变成了脆弱易损的状态,碎石块从墙上掉落,在潮湿的地板上留下粉末与灰尘。

“那个怪物已经将它的血液收回地底。”

艾洛尔看着门外渐行渐远的神殿第八骑士团第五连队队员,直到看见他们完全走出鼠堡大门,才回头走到巴格斯的身边。在他和巴格斯的建议下,劳迪率领他的手下先去跟扎营在鼠堡外的第九连队汇合,并且尽量和尚未抵达鼠堡的希瓦和布伦森等人取得联系,在大部队到来前,他们应该不会再进入城堡区。

看着艾洛尔左手的那只奇异的手套,巴格斯远远的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巨大力量,艾洛尔并不打算向巴格斯掩盖这件他最新获得的强力装备,他将手套的正面和背面都展示给好奇的巴格斯。从外观上看,这只手套和猎人们常用的皮革手套一样,棕黑色的不知名兽皮,一些或大或小的疤痕以及厚实的观感,唯一能够引起人注意的是手套掌心处的巨大凹痕和纺锤形条纹。

“它的眼睛逃走了,我能感应到它就在城堡地牢的某个地方,我会抓到它。”

艾洛尔平静地说道。

“眼睛,还是活物?”巴格斯疑惑地看向艾洛尔。

“是的,这只手套正是来自那个腐蚀了特鲁伊斯特家族的邪恶存在——星辰追猎者奥蒙德罗伊德,祂将血肉砸向尚未被祂进食的世界,通过这些血肉一步步蚕食周围的生灵和接近者。”

“看来,鼠堡主人应该还没有死,甚至他还有办法给你传递一些信息。”巴格斯笑道。

“他……正是因为他现在重新获得了一些控制权,城堡才会变成现在这种正常的状态。”

“哦?这样很好,看来我们的目标更加一致了。我怀疑鼠堡里应该还有一些活着的特鲁伊斯特族人,虽然他们已经被邪魔侵蚀或附体,但是源血应该还没有被完全污染。”

“但是……我们救不了他们,先祖让我对所有鼠堡里的特鲁伊斯特人赶尽杀绝,其中包括他自己。”

艾洛尔的话语让巴格斯倍感沉重,他并不怀疑特鲁伊斯特先祖的请求,只是如果非要赶尽杀绝,那么说明那个深埋地底的诡异血肉恐怕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好应付。随后艾洛尔又告诉了他有关墨晶石和不坏血肉的种种情报。

“无论是这个被我收服的手套还是那团血肉,以及它们衍生出的异魔,它们的外壳都非常坚硬,几乎不可被摧毁。”

“老伙计拉科姆!”

听到艾洛尔的描述,巴格斯决定给他这位盟友展示一下他的底蕴,拉科姆一路小跑到了巴格斯的身边,“编号1014,”收到指令后,拉科姆解开自己背负着的巨大行囊,一阵摸索之后,他将一个小巧的玻璃瓶递给了巴格斯。

“这是我从一位联邦牛仔那里得到的宝贝,牛仔们称它为‘普罗米修斯的火焰’。”

艾洛尔接过巴格斯递过来的瓶中火焰,一枚植物种子状的小小火焰被关在在玻璃瓶中,如果不仔细看,甚至都看不到包裹着凝固火焰的透明胶状物。

“普罗米修斯?那是谁?”

“据说是一位联邦的古代贤者,在联邦历史中非常有名。”

“先祖说那团血肉不害怕火焰,连灾祸研习者法斯纳克特的焚天罪火都没有伤到它分毫。”

听到艾洛尔的话,巴格斯和老拉科姆相视一笑,然后无奈地摇摇头。

“老兄,你应该很少跟联邦牛仔打交道吧。”

“极少,我知道联邦的牛仔们很厉害,但……”

“相信我吧,老兄,联邦牛仔们对外神和天外来客的处理手段以及经验比我们丰富得多,普罗米修斯的火焰会燃尽所有被联邦牛仔称之为‘魔法’的东西,比如你我,比如我们的兵器,比如地底的那位不可名状的血肉。”

巴格斯拍了拍艾洛尔的肩膀,让拉科姆将瓶中火焰收进行囊,艾洛尔确实想不到巴格斯在这个时候欺骗他的动机,所以他选择相信。

“不到迫不得已,我们是不会用这玩意儿的,它会把它周围一切和魔法沾边的东西烧毁,直到只剩下荒芜大地。毕竟我们只负责救赎特鲁伊斯特家族的生命,无论是以治疗的形式,还是以抹除的形式。”

艾洛尔微微颔首,这也是他能够和巴格斯达成合作的基础。艾洛尔当然并不觉得仅凭他和巴格斯以及手下这些人的力量就能够解决掉那个埋葬了整个特鲁伊斯特家族的奥蒙德罗伊德血肉,哪怕他自己将奥蒙德罗伊德的核心碎片之一星噬魔掌制成了自己的卡牌,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能够去撼动那个将圣阶法师和家族先祖都腐化吞噬的怪物。

按照巴格斯的说法,他们只是抢在希瓦和九界神殿骑士团的大部队到来之前,先把特鲁伊斯特家族的遗产给收回。至于地底的那位“高手”,主力部队才需要在正面灭杀它——九界诸神的力量跟完整体的星辰追猎者奥蒙德罗伊德孰强孰弱也许不好评判,但是解决一块散落的污秽血肉应该不成问题。

“所以,不妨给我说说,特鲁伊斯特家族的源血天赋究竟是什么。”

巴格斯眼神闪烁的看向艾洛尔,后者却回给他一个苦笑。

“先祖没有告诉我这个信息,确实没说,甚至连一点相关的描述都没有。”

“一点都没有?你仔细想想。”

艾洛尔摊了摊手,他没有说谎,他甚至能够感觉到,巴格斯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最多也就一句……灰鹰家族?王之左手?我不觉得这是什么有用的信息。”

“灰鹰之血,王之左手,灰鹰之血,王之左手。”

反复念叨着这两个词语,巴格斯努力搜寻着他的老师迪杰斯特拉教给他的帝国历史上下五千年,王,手,左这三个字形成的组合在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他很快想到先帝莱登·科林和他的帝皇亲卫队天鹰骑士,可是灰鹰这个词语却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特鲁伊斯特家族的存在如此真实,可是它在历史里却隐藏地如此彻底。”

巴格斯自言自语道,其实这也是艾洛尔感到奇怪的地方,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帝国和帝皇最终选择了雪藏这个有着“王之左手”荣誉的英雄家族,使他们几乎消失在帝国历史的长河里,连奥维亚特神国都对他们语焉不详。

“总之,你我都不想让教廷与诸神发现特鲁伊斯特家族的秘密,这是我们的共识。”

“没错。只不过,严格意义上我应该不算是特鲁伊斯特人,哪怕我有四分之一的特鲁伊斯特血脉,但我的确没有什么神秘的源血天赋。而且据我所了解,所有收到邀请函的人,也没有表现出什么特殊的源血天赋。”

“先祖怎么说的?”

“先祖说……难道……我懂了。”

“有思路了?”

“我的猜想是,特鲁伊斯特的源血天赋,有可能要求太高,高到让整个家族的延续都难以为继。它应该只有在血脉纯度为100%的时候才会呈现,也正因如此,特鲁伊斯特家族才只在家族内部进行结合繁衍。”

“也许。”

巴格斯仔细想了想,他感觉艾洛尔的猜想很有可能是真的。特鲁伊斯特家族那堪称丧心病狂的传宗接代方式和混乱的伦理关系确实找不到什么合理的解释,但如果从源血纯度的角度来切入,它就能讲得通。

看着灰暗的城堡大厅,墙上的壁画已经残破不堪,如果真如艾洛尔所说的那样,巴格斯不敢想象这个家族为了源血天赋的延续和保存付出了多么惨重的代价,一代又一代的特鲁伊斯特人为了神秘的源血承受了多么深刻的痛苦。

“该走了,老兄。”

城堡地牢的入口在壁炉前方打开,一道幽深的下沉楼梯出现在佣兵们的眼前,巴格斯从对特鲁伊斯特家族历史的感慨中抽离出来,他看了一眼无喜无悲的艾洛尔,率先走进黑暗的地牢。

听完第五连队队长劳迪的报告,一脸阴郁的骑士团团长布伦森愤怒地拍了下他面前刚刚搭好的桌子。

“太不像话了,你们明明知道鼠堡中危险重重居然还分头行动,而且在部队遭到惨重的伤亡后,你们应该就地休整等待骑士团的到来,而不是单独跑出来寻找援军。我问你,要是巴格斯和艾洛尔的两个佣兵团也在鼠堡里全军覆没,那你是不是也有责任?”

“可,可是就是巴格斯总指挥和艾洛尔团长让我出来找你们的。”

劳迪支支吾吾地说出了那个布伦森想要的答案,一方面他在希瓦面前必须表现出公正的态度,尤其是在面对巴格斯时,所以他需要装出一副关心巴格斯生命安全的样子;另一方面,他需要引导劳迪把出现意外后的责任给撇开,如果巴格斯和艾洛尔惨死在鼠堡里,那么神殿骑士团肯定没有责任,因为是巴格斯要求第五连队先撤出鼠堡,而且一意孤行地要和艾洛尔的佣兵团留守在鼠堡里。这样一来,布伦森的完美形象就可以在希瓦和众多牧师以及骑士们的面前得到巩固,同时也将巴格斯置于一个尴尬的位置——是他选择了这个冒险的行动方式,而神殿骑士团则是稳健规矩的。

对于骑士团长布伦森的表现,希瓦并没有想太多,在之前和巴格斯并肩作战的几次探险中,她知道巴格斯并不是一个鲁莽冲动的人。很多时候当巴格斯表现的让其他人觉得他粗枝大叶时,往往是因为这些人并没有领会巴格斯真正想要干什么,所以希瓦现在急需想明白的事情是,为什么巴格斯舍弃掉了骑士团第五连队这支力量,而是选择和艾洛尔的战锤佣兵团继续待在主城堡里。就算第五连队是整个九界神殿第八骑士团中出了名的“酥脆饼干”,但是就真实战斗力来说,仅剩一半人员的第五连队也完全可以在战斗中起到不小的作用。

“巴格斯还说了什么,挑关键的讲。”

希瓦向劳迪问道。

“嗯……嗯……哦对了,他说,‘城堡是活物’,是的,‘城堡是活物’!”

布伦森和希瓦都将眉头紧皱了一下,他们抬头看向庄严高大的城堡大门,无论是石墙还是门后的塔楼与房屋,它们都并不像是有生命的东西。

布伦森快步走出营帐,来到城堡大门前。他的长剑出鞘,,一道金光构成的巨锤转眼间形成在他头顶上空,这是来自九界战神切特的力量。随着布伦森挥砍长剑的动作,悬空的金色短柄锤重重砸向那连接着大门的老旧城墙,劳迪则暗自偷笑,他当然知道鼠堡的一切是极难被摧毁的,巴格斯不行,他不行,而傲慢自负的布伦森当然也不行。

可是事与愿违,随着一声巨响的爆发,在巴格斯长棍下坚不可摧的墙壁被布伦森的神圣法术轻而易举的摧毁,大门左半边也被这汇聚着神力的光之巨锤砸烂打碎。劳迪惊恐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中了幻术,如果中了幻术,那是在鼠堡里中了幻术,还是在营地里中了幻术。

城墙的倒塌掀起了巨大的尘浪,希瓦用风流术将这些灰尘和碎石引到嚎哭悬崖的两边,烟雾散去,劳迪能够判定他的团长布伦森确实对鼠堡造成了不可逆的破坏,跟巴格斯描述的不同,鼠堡并不是一个活物,在墙壁与砖瓦之下,也没有什么肌肉或筋膜组织,墙壁就是墙壁,石头就是石头,它们都被轻而易举的摧毁了。

对于眼前发生的矛盾,布伦森和希瓦同时想到一个问题:他们并不觉得巴格斯会故意跟劳迪开这种玩笑,如果巴格斯所言非虚,那么他做出判断的依据是什么?按照劳迪的补充描述,鼠堡的墙壁都非常坚硬,和这里曾经出产过的墨晶石一样,极难被破坏。可是摆在他们眼前的事实就是——城墙、大门、石砖,它们都外面的普通材料一样,甚至由于潮湿的空气和风化,这些东西比一般的石头更加容易摧毁。

希瓦检查着地上的碎石,她很确定这些东西就是普通修筑城堡所用的花岗岩石。在找到一块较为完整的砖块后,她将神力汇聚于权杖的尖端,形成一道光之刃,锋利的光芒将石砖从中间切割开,剖面的异常很快就被希瓦和布伦森注意到,这些石砖的内部有着大量细密的疏孔,像是被某种根须扎透过,而当那些根须收回后,石砖当然就会变得不堪一击。

“的确有古怪,大主教。我建议就地休整,让骑士和祭司们先在城堡外围调查一下,做好准备后再朝那座主城堡前进。”

希瓦轻轻应了一声,她本来非常不想接受布伦森的提议,但是考虑到布伦森实际上是和她同等级别的教廷官僚,而且还握有第八骑士团这样的强大战力,于情于理她都必须尊重布伦森的想法。

在原有营地的基础上,布伦森将营地扩大到嚎哭悬崖上除了鼠堡之外的所有区域。这支由布伦森统帅的六百人骑士团是当今九界神殿骑士团最年轻,最精锐,最团结的一个骑士团。他们中的大多数骑士都是奥维亚特各个教区圣骑士训练营中的最优秀者,很多骑士都是被希瓦大主教吸引而来。这位年轻貌美且才华横溢的神术师盛名在外,奥维亚特神国里的那些古老高贵的家族看中她的光明前程,于是纷纷将自己家族中的优秀子弟派往第八骑士团;出身平民家庭的英勇战士们当然也很愿意跟随这位在未来很有可能成为枢机主教乃至教皇的富有亲和力与魅力的神术师。

希瓦当然知道这些骑士们的心思,无论男女,她都保持着对手下骑士们的信任与关爱。至于伴侣的选择,希瓦始终对外声称她已将她最真挚最热诚的爱意奉献给了诸神和英灵,这一说法成功让她躲掉许多来自教廷高层和大家族年轻人的求婚,可是人们依然认为大主教希瓦一定会在神国里选择一位心仪的对象完成婚姻。对很多执着于得到希瓦的人来说,那个神圣纯洁的说辞更像是在暗示她会选择一位对九界神灵们足够虔诚,足够接近的人作为她的伴侣,于是在神国奥维亚特的年轻一代中兴起了一阵举办祭典和追求强大神力的风尚,但希瓦的本意并非如此。

收回看向主城堡的关切目光,希瓦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她此时此刻十分关心巴格斯的安危,在她的神之视野里,整个鼠堡都是一块相当黑暗且邪恶的存在,这股浓郁的黑色是她从未见到过的,哪怕是在她和巴格斯曾经陷入过的绝境中,他们所面对的魔兽、恶魔甚至虫群都没有这么厚重的罪孽气息。可她现在也不可能孤身一人前去寻找巴格斯,神殿骑士团和神术师们都在营地休整,各项战略部署都在布伦森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正是这样的规矩和制度让神眷者们拥有强大的战斗力,可也正是这样的循规蹈矩会让神眷者们错失一些稍纵即逝的机会,而这样的机会往往会决定一些至关重要的战斗和战役。

每当希瓦想起巴格斯那张粗犷冷硬的面孔时,她总会莫名的微笑起来。这个和她年龄相仿的佣兵常常把“老兄”两个字挂在嘴边,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语,做一些无厘头的事,虽然那些事情往往会在未来起到巧妙的作用。希瓦知道巴格斯很喜欢她,不过巴格斯的喜欢和骑士团的那些骑士们,和奥维亚特的那些贵族子弟们的喜欢不太一样,就像希瓦对神的爱那样,巴格斯对希瓦的爱并没有什么目的性。

希瓦的宣称从某种角度上来讲是不真实的,并非是感情的不真实,而是对象的不真实。她所真正信仰与热爱的并不是九界诸神,而是一个唯一的“神”,这个唯一神寄托着希瓦全部的精神,祂是那个真正的神。而九界诸神在希瓦看来,只不过是拥有各种奇异力量的“超人”而已,他们比奥维亚特的人们更强大,有很多凡人信仰着他们,他们也能够将自己的力量赐予那些信徒和神眷者,但这和希瓦的“上帝”是不一样的。希瓦信仰上帝,爱上帝,同时并没有什么目的或者企图,这是一种纯粹到不容任何杂质的爱,无论上帝对她好或不好,无论上帝回应了她或者没有回应她,无论上帝疏远她还是靠近她,希瓦都爱和信仰祂,她都愿意去做那些能够让上帝“开心”和感到“愉悦”的事情。

而在希瓦看来,绝大数信徒和虔诚二字扯不上任何关系,他们只不过是披着“信徒”这层皮的逐利商人。如果他们的神能够满足他们的一些愿望,那么他们就信仰这个神,反之就会弃神而去。这些“信仰商人”构建起的教廷和国家在希瓦看来是可笑的,那些在交易中获利而且沾沾自喜的人和家族更是可笑的,所以她立志要成为奥维亚特的教皇,并自上而下的改变这个早已烂到根里的国家。

正因如此,希瓦很欣赏巴格斯,也愿意给巴格斯一些回应,无论是生活还是战斗,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巴格斯之于希瓦正如希瓦之于上帝,巴格斯愿意为她做一些能够取悦她的事情,而做这些事情的并不是因为巴格斯想从她这里得到某种回馈或者结果,他只是单纯地去做一些能够让希瓦开心和愉悦的事情。有时候希瓦也会愿意做一些能够取悦巴格斯的事情,而希瓦做这些事的动机并不是为了让巴格斯继续为她做事或者得到什么回报,就是单纯的想为巴格斯做一些能够让他快乐的事。这样单向的爱在希瓦看来才是真正的爱,它不涉及投资和计算,不涉及交易与权衡利弊,有时候巴格斯会离开她,甚至不那么爱她,有时候她也会忙于自己的事务,不愿意做那些能够让巴格斯感到快乐的事,这些对希瓦而言都是很正常的情况——因为她对上帝的爱就是如此,她没办法做到时时刻刻都围绕着上帝,上帝也并不会时刻回应她,但这并不影响希瓦对上帝那热烈而真诚的爱。

九界诸神中,并没有一个叫做“上帝”的神灵,奥维亚特的人们大多认为希瓦是九界的美神芙蕾雅的神选者,因为她的魅力与智慧;另一些人认为希瓦是诸神之王亚诺的神选者,因为只有亚诺神选才会有如此高超的神术天赋与教区治理能力。但希瓦很清楚,她并不是任何神的神选,如果非要给她安一个身份,那她只是上帝的一个虔诚信徒而已。她的神术与法力来自于上帝,她的光荣与美丽来自于上帝,她的同伴与成功也来自于上帝,无论是给予还是收回,都不妨碍她对上帝的爱和信仰。

而现在,奥维亚特教廷的大主教希瓦带领着她的骑士和牧师来到了鼠堡的面前,明天,这名未来的女教皇将去解救闯下大祸的巴格斯和艾洛尔,神圣光辉将洗刷这片不洁之地,它来自希瓦的上帝,来自九界诸神,来自旅法师的“枷锁”异能,来自源血和魔法的赞美诗。

十一

昏暗的地牢里,湛蓝色奥术飞弹划过一道璀璨闪亮的弧线后飞向巴格斯面前的行尸走肉,蕴含着强大魔法能量的飞弹击中了腐化者的枯萎身躯,却并没能将它击倒。巴格斯的瞳孔颜色开始变换,这是“悖论”源血的发动能力的标志,在源血仓库里,巴格斯迅速找到卡尔格伦源血,它也被科林帝国的战士们称为“碎颅魔音”,卡尔格伦战士们在战斗中一旦激活源血天赋,他们的身体和血契武器将会被一层魔法声波包裹,所有被击中者将会有概率被这层魔法波动震慑灵魂,魔音会迟缓或打断受击者的行动,如果灵魂较为脆弱,很有可能陷入长时间的昏迷。

顷刻之间,巴格斯已将体内的绝大部分源血转化为卡尔格伦源血,碎颅魔音随之附着在了他的四肢和残铁长棍上。眼前的三个腐化活尸散发出的浓烈香气不停冲刷着巴格斯的思维,尽管它们并没有什么破坏力,也没有迅捷的移动速度,但是一波接一波的心灵震荡让熟悉格斗和法术对轰的巴格斯苦不堪言。

香气让他和他的佣兵们完全无法专注,他们的脑海中不断闪烁着那些在最深沉的美妙梦境里才会出现的画面——巴格斯傲立于群山之巅,他的脚下是无数帝国的重甲铁骑,天空中,天翼法师与龙骑士在他头顶盘旋,只要他一声令下,他的千万兵马将踏遍科瓦斯大陆的每个角落;牛头人马达瓦光荣地返回他的氏族,带着氏族的死敌,灰烬恶魔领主斯特里克的鲜活心脏与被割下的完整头颅,马达瓦在部落里举行了盛大的祭祀仪式,将恶魔和他罪血熔炼进那古老而硕大的牛头图腾中,它将会让每个被它洗礼的牛头人拥有更加强大的战斗力;猎人古斯塔夫成功复活他的女儿和妻子,他们终于得以团聚,然后远离帝国与奥维亚特、亡灵、万兽山脉以及恶魔的斗争,古斯塔夫一家找到一处世外桃源,他们和其他隐居避世的人幸福的生活在这里;刺客爱丝特来到让她魂牵梦萦的迷宫群岛,她顺利解开充满隐喻的谜题,绕过海盗们的陷阱,最终找到传奇海盗们的宝藏;女巫格罗瑞娅带领着她的女巫姐妹们从裂神峡谷中走出,她们不再背负弑神的罪名,也不再受到歧视与偏见;魔法师温蒂完成了她的终极禁咒魔法,这个足以毁灭半个科瓦斯大陆的恐怖魔法将温蒂的天赋与才华展现的淋漓尽致,哪怕它从未真正发动过;炼金术士拉科姆则制成了他的理想魔药,能够溶解一切物质的“真水”和能够将物质与魔法真正粘合在一起的“真血”。

这些奇幻的画面不断被佣兵们主动打断,但是弥漫四溢的香气又总会勾动他们的想象。在这样的拉扯中,他们很难发挥出自己的真实水平,他们必须用自己的意志力克制住自己的头脑,可是这样的克制不仅仅会作用于想象,也会作用于他们的移动、推理与判断。尽管艾洛尔已经将他的卡组运转速度提升到极致,他也没有办法消除这股诱人的香气——和巴格斯一样,他也不断遭受着美好幻梦的精神攻击,所幸他的随从们由于受到了枷锁卡牌的限制,旅法师的指令是他们的最高行动准则,由于思想的不完全自由,香气对他们的影响反而比较小。

黝黑的残铁长棍终于将三个活尸横扫在地,他们被碎颅魔音所击晕,黑焰佣兵团的众人往后方急速撤退,当远离这些被星辰追猎者血肉所腐化的特鲁伊斯特族人后,香气明显减弱,巴格斯看向一筹莫展的艾洛尔,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兄,我们得想个办法。这三个哥们比我们之前遇到的同样形态的活尸都要结实得多,而且明显有特异能力——我怀疑那颗魔眼就在附近,它让这些尸体变得非常难以对付。”

艾洛尔看着自己左手戴上的魔爪·星噬,这只失去了眼睛的手套暂时无法使用卡牌中所描述那些主动技能,它在战斗中唯一能起到的作用是将活尸们身上的奥蒙德罗伊德血肉吸收吞噬掉,这样的吸收会让鼠堡地牢中的活尸彻底灰飞烟灭。如果巴格斯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么收回那只魔眼将使艾洛尔的战斗力获得巨大提升,他本来能够靠这副手套感应到魔眼的方位,但是当距离拉近之后,手套反而无法精准地定位魔眼所在的位置。

“这里太暗了,我需要一个足够强烈的照明法术。”艾洛尔对巴格斯说道。

“如你所愿。”

巴格斯的眼眸再一次发生了颜色变化,源血仓库中,他记得有一个被他标记为“焚夜”的源血,这个源血的能力之一就是爆发出高热和高亮的光照。

当巴格斯再一次睁开他那已经变成金红重瞳的眼睛时,他周围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将眼睛闭上,滚烫的光芒炙烤着这座晦暗潮湿的地牢,仿佛能将一切不洁之物与罪恶点燃烧净。巴格斯环顾四周,他清楚的看到那只从手套里逃出来的邪异之眼躲在一个僻静角落,由于灼热光线的照射,巴格斯的眼睛和邪异之眼都开始流血,也就在这个时候,巴格斯停止使用“焚夜”源血,他将失明一小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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