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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牢一号,8

小说: 2025-08-24 10:51 5hhhhh 4940 ℃

六女不由自主地向后怯去。

但没有用,她们被按住了。

“杨雨薇,你先来!”胡管教斥了一声。

杨雨薇胆怯地看了看她,慢慢向前挪动了两步,被武警按坐在那张破椅子上。

她感觉到自己的脚脖子被人抓住了,她急忙低头望去。

果然,一名武警蹲了下去,把她的两脚平行放好,紧接着,拉过一副重镣,将两头的铁圈打开,去扣杨雨薇的左脚。

杨雨薇左脚一凉,那两只半圆铁圈已然合到了一块,轻松地匝住她的脚脖。她想晃动一下,没有成功。武警这时取了铆钉,穿过她脚镣的镣扣,串紧了,又搬过一块大砧子来,放到了杨雨薇脚镣的下面。武警举起了一把陈旧的铁锤,看了看她,说:“这名罪犯,你要注意了,现在给你砸死镣铐,你要老实点,不要乱动,否则砸伤了你的脚,我们是不负责的。”

杨雨薇吓得伸了伸舌头,赶紧把脚往地上顶紧,生怕那柄旧铁锤一不留神,敲到了她纤细的脚面。

武警猛然举起了铁锤,咣的一声闷响,重重落在了铆钉上。杨雨薇虽然有了准备,这时还是猛的一惊,打了个激冷。

那铆钉原本和脚镣的镣扣孔差不多粗细,那武警用力的力道和准头恰到了好处,铆钉突的进了一大截。那武警没有停留,铁锤猛砸,不一会,铆钉全然陷了进去,铆钉的销头也被砸扁了,和脚镣的镣扣几乎浑然一体。

杨雨薇呆了,其余众女也都呆了。

武警紧接着抓住了杨雨薇的右脚,把脚镣的另一只锁了上去。

她的右脚镣扣也被同样砸死了。

“杨雨薇,站起来!”胡管教大声喝道。

杨雨薇怯怯看看胡管教,屁股离开了凳子。

她竟险些摔倒!

原来,那死镣竟有一、二十斤重,她习惯了原先的行走方法,脚镣这一羁绊,自然不稳了。

武警抓住了她,把她押到了一边,蹲了下去。

接着,王苏被抓了过来。她似乎早有准备,刚才紧张的情绪竟然一扫而空,她轻松地坐了下去,双腿平放,还主动去迎那死镣。

武警对她的配合非常满意。胡管教也笑了:“还是王苏知趣啊!”

她的死镣很快就钉好了。她站了起来,左右看了看,像是试穿一双漂亮的鞋子。

接下来,赵璇冰、崔文静、陈安怡也被砸了死镣,五个姑娘蹲成了一排,拨弄着各自脚上的新镣。

最后轮到鲁淑晨了。

鲁淑晨面色通红,红中夹紫。突然间,她猛的往后趔去,大叫道:“我不戴!”

“什么?”众人都大吃一惊。

“胡说!”胡管教抢到她身前,打量了她一阵,登时怒从心生。

鲁淑晨还想往后怯,被武警按住了。

胡管教忽然间压住了怒火,竟语重心长道:“小朱啊,你判的是死刑,按照规定,肯定是要上脚镣的啊!你看看,她们五个,都比你小,人家都老实上了,你也不能例外啊。”

“说什么我也不上,我不跑就是了,干嘛非要戴脚镣啊?难看死了!”

“这不是跑不跑的问题,是规定!我再说一遍,你判的是死刑,按规定,死刑犯是必须戴脚镣的,谁都不能例外。”

“可我是女的,男的戴就戴了,我们女的力气小,反抗都反抗不了,只要我们不跑不就行了吗?”

这时,陈玉雯开了口:“是啊,丹丹,这是规定,你别为难胡管教了。”

鲁淑晨猛然向她看去,大声道:“陈玉雯,你不要在这说风凉话了,这里面的都上镣,就你一个人卸镣,你丫出卖自己表妹逃命,你还要脸吗?”

陈玉雯被她说得憋红了脸,却也无法反驳她。

“胡大姐,不要给她罗嗦,一个死刑犯,还给她讲什么!”

突然间,一名男狱警大步跨了过来,一把抓住了鲁淑晨的后颈,连拉带拖把她按到了椅子上,两个武警也扭住了她的胳膊,向后挝去。或许是武警的力道大了些,鲁淑晨尖叫起来,男狱警也不理会她,顺手从腰间拽出手铐,咔的给她来了个背铐。

鲁淑晨却还不老实,她伸过腿脚,想去乱踹,但毕竟是个女孩子,被武警死死按住了,最终还是上了死镣。她被扳正了身子。

鲁淑晨脸色铁青,瞪着那男狱警,“突”的一口,向他唾了口水。

男狱警大怒,“啪”的一声,照她脸就是一巴掌。

他再次抡起了手,却被胡管教拦住了。

“胡大姐,你不要拦,我非好好教训她不可!”男狱警气恼之极。

胡管教对鲁淑晨的行径也十分生气了,她劝过那男狱警,狠狠瞪了她一眼,厉声道:“鲁淑晨,你这是违反监规!”

鲁淑晨并不买帐,她咬住嘴唇,狠瞪那男狱警。

那男狱警见她如此,更为气怒。他环顾了四周,突然发现了一条长长的麻绳,立时扯了过来。

“我非把她吊起来打一顿不可!”男狱警大声道。

“不能这样!”胡管教也大声说,拦住了他,“我们不能违反纪律。”

“那你说怎么办?”男狱警气呼呼的。

胡管教皱了皱眉头:“她这样也不够关小号的,干脆捆她一夜吧。”

男狱警依然怒气难平,他长出了口气,道:“那好吧。”

他走到陈玉雯面前,把绳子递给了她:“你来绑她!”

“我……”陈玉雯不敢接绳。

“怎么,你不去?”

“不是啊,我不会绑人啊!”

“怎么不会,你以前不是上过绑吗?”

“可,那是人家绑我呀,我没绑过人的。”

男狱警看了看陈玉雯。他把那长绳对折了一下,绕了个弯,系出一个圆套来。他递给了陈玉雯,道:“去,套在她的脖子上,就像当时绑你一样。”

陈玉雯不敢违抗,她走过去,把绳套套进了鲁淑晨的脖子里。

鲁淑晨瞪了她一眼,却苦于被武警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那绳子接着从她的肩头向前、向下,穿过她的腋窝,向后甩去。

陈玉雯毕竟是女孩子,力气有限,没有勒紧鲁淑晨。鲁淑晨身后的武警立刻抓住了绳子,使足了力气,向后拉去。

鲁淑晨疼的叫了一声,她低头看去,绳子已深深陷入了她的肩头肉中。

紧接着,她的胳膊上也被捆上了绳子。

陈玉雯气恼她刚才的言语,和武警一起使劲拉扯鲁淑晨胳膊上的绳子。

鲁淑晨大叫起来:“陈玉雯,你他他妈的,坏蛋!”

男狱警不知从哪扯了团烂布,突然塞进了鲁淑晨的嘴里,她支吾几下,终于停住了,低下了头。

这时候,鲁淑晨胳膊上已捆了几道了,每一道都透过她的衣服,深入肉中。男狱警给她打开了手铐,陈玉雯配合那武警,把她的两只手腕叠加到了一起,紧捆到了一块,系紧了;还多余了好多绳子,陈玉雯似乎明白了五花大绑的绑法,她顺势把那多余的绳子向上,穿过鲁淑晨后颈上的绳套,又扯了下来。鲁淑晨立刻感到有些胸闷,她赶快挺起胸脯,昂起头,这才感觉稍稍能喘过口气;她背后的双手也被高吊了起来,此刻的鲁淑晨,真像一个即将执行枪决的女死刑犯了。

陈玉雯帮武警又把她背后的绑绳固定了一下。她晃了晃鲁淑晨,那鲁淑晨却只能呜呜两声,既不能出声,又挣扎不了。

陈玉雯此刻突然有了莫名其妙的兴奋,原来,这绑人也不复杂,好玩得很啊!

胡管教看了看鲁淑晨,怕出什么意外,把她口中的破布拔了出去。

鲁淑晨还想叫嚷几句,她望了望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又咽了回去。

“把她们押回牢房吧。”胡管教望了望最外面的一名中年男警。

那中年男警有些干部气质,自始至终一直没说话,他点了点头。

众女面面相觑,无奈地站起。

赵璇冰在这几个女孩子中个头最高,身材也苗条,她穿了件花红的上衣,胸脯高耸。虽然脸上点缀了少许雀斑点,眼睛也不算大,可一点掩饰不住她的青春之气。

她第一个向前迈了步子,竟差点向前倾倒。

虽然对戴上脚镣后的情形有所思想准备,但她还是没想到脚镣竟这样沉重,超过了一个女孩子所能超载的能力。

她挪动了一下左脚,还好,能走!

她又挪动了一下右脚,也行!只是两腿间的镣环不长,不能像平常一样走路,只能左脚先迈上一步,右脚再跟上一步,十分吃力。起先几步倒也罢了,到了后来,铁镣开始蹭了脚面,隐隐生疼。

其余几名女犯跟在了她的后面,缓缓向前移动,脚镣拖着地面,哗啦作响,声音不绝于耳。

这中间真苦了鲁淑晨,不仅戴了重镣,更是五花大绑、绳索缠身,行动更加不便。

众女出了那间青砖房子,平时瞬间的路程,此时却走了好久。

赵璇冰长出了口气,她有些气喘,停了下来。

“快走!”

有人大声叫喊了一声,音质洪量。

赵璇冰震了一下,小声说:“我……歇会,马上……”回过头去,却见押她的狱警似乎并未开口,面色平静,那声音并非发自他口。

她面露狐疑,又四周转看了一下。

“快走!”那声音又传了过来。

这次,她循声望了过去。

那声音出自青砖房的拐角,不一会,慢慢走过一个年轻女子来。

接着,从那拐角处,又慢慢走出几名年轻女子来,几名女子排成了一排,都低了头。

赵璇冰数了数,她们共有五人。

五女中一人戴了手铐,其余四女却都被麻绳五花大绑起来。

赵璇冰站在前面,看得仔细,那四女虽然被绑得结结实实,脖子上却没有绳套,有点不像上午枪毙的那八个女犯的那种捆绑方法。

两群女子这时都看到了对方,相互奇异地对望了一下,谁也没敢开口。

二十

胡管教快步奔了过来,她望了望众绑女,叫道:“停下,停下。”

押解这五女的既有武警,也有警察。最前面的是个年轻武警,他朝胡管教点了点头:“胡管教好!”

胡管教看了看他:“怎么,是入监?”

“是,胡管教,刚送来一批,正准备办手续。”

“那好,让她们先蹲下,我送她们几个回号。”

“是,”年轻武警答道,他转过头去,厉声道:“几个女的听着,蹲下!”

那新抓进来的几个女孩正惶恐中,不敢有半点违抗,纷纷向一边蹲下。那戴手铐的女孩倒也蹲得利索,另外四女因为绑绳在身,她们有些慢了,被后面的武警照屁股踢了几脚。武警下脚显然有些重了,四女的屁股上都感觉到了痛,但她们都没敢出声,只有咬了嘴唇,向上惊望。

赵璇冰慢步拖镣,从众绑女身边挪了过去,其余各女跟到了后面,艰难挪向女牢一号。

胡管教一直等到最后,她问其中一警察,道:“怎么,又送来一批?干嘛绑这么多?手铐不够吗?”

那警察道:“最近市局搞了集中行动,抓了一大批,这不,先送来几个女的,等一等还要再送。这五个女的是刑警队大案组抓的,搞不好,要上路几个。”说着,他走到一女身后,抓住那女背后的绑绳,把她拉了起来,又把她的身子转了过来,继续说道,“倒也不是手铐不够,主要是安全考虑,除了给她们四个上了绑以外,还给她们上了背铐。”

胡管教向那女背后看去,果然,除了密密麻麻的绑绳外,她的手腕上还扣了副铮亮的手铐。再向另外三女的背后望去,同样也都在绑绳中发现了手铐。

那警察接着说:“听说上午开公判大会了,还枪毙了不少女的。”

“枪毙了八个女的,都年轻的很,那个田宇菲才18岁,暴捷19岁,都毙了。哦,看见了吗,这六个,一审也是死刑,唉,现在的女孩子,学什么不好……”说着,她向前走到那绑女身旁。

那绑女低了头,长发掩住半个脸面。她个头不高,体态倒也略显丰满,绑绳紧紧勒进她的腋窝,也紧紧捆扎在她的胳膊上,而且深陷进去,看样子有说不出的难受。

胡管教把她的长发往后拢了拢,道:“你叫什么?多大了?”

“阿姨,我叫李君筠,今年18岁了。”

“哦,李君筠,我是这里的管教,我不管你犯了什么事,只要到这里来了,就是我们看守所的人了,你不要害怕,我们会对你负责的,你懂吗?”

李君筠看起来十分害怕,使劲点了头。

胡管教转过身去,忽地看到了蹲在地上、唯一没上绑的姑娘,她楞了一下。

那姑娘也是局促不安,体态、衣着竟和李君筠一模一样。

那姑娘这时抬起了头,和胡管教照了个面。

胡管教诧异了一下,又看了看李君筠,自言自语道:“原来是对孪生姐妹……真像。

那警察见胡管教如此,也笑了:“胡大姐,分不出来了吧?这两个女的就是孪生姐妹,绑着的叫李君筠,没绑的叫柳凤,两个长得还真像,我们怕搞错了,特地绑了一个,铐了一个。”

胡管教笑道:“真有你们的,好了,不跟你说,我先把几个关好,再过来。”

说着,她大踏步走了开。

这个时候,赵璇冰等众女犯业已被押到女牢一号前,纷纷蹲在了号门旁。除了鲁淑晨因为被绑着无法抱头外,众女都抱紧了头颅,等待入号。

大铁门被重重打开了。

这时,号里只关有王晶楠等寥寥数女。

自从林琳等女犯昨天被押走后没返回一号,她们就都已经大约猜测到,林琳她们被执行枪决了!王晶楠等女不禁浑身发冷,昏昏沉沉。号里的女犯心里都清楚,暴捷、林琳等女的今天,就是自己的明天,大家人人自危。

众女睁开了惺忪的眼睛。

她们先看到杨雨薇,也看到了她脚上新砸的死镣。无庸置疑,她一审判了死刑!

接着,王苏、赵璇冰、崔文静、陈安怡也都被陆续进了来,再后是鲁淑晨,最后是陈玉雯。

牢门重重关上了。

王晶楠等对杨雨薇等女判了死刑、砸上脚镣并不感到意外,毕竟这里是女牢一号,向来关押的都是罪行十分严重的女犯,几乎百分百要判死刑的。可当看到五花大绑的鲁淑晨时,大家都吃了一惊,牢里还真没有关过上绑的女犯!

王晶楠好奇心渐重,她急忙搀住鲁淑晨,把她扶坐到通铺上,想问她些什么。鲁淑晨向她感激地点了点头,却没有开口,只是呆呆望着牢墙,像是丢了魂魄。

过了良久,她才缓缓转过头去,对着陈玉雯,道:“玉雯,对不起,刚才我不该说那些话……”

陈玉雯突然伸出手去,捂住她的嘴,接着凑了过去,对鲁淑晨耳语道:“丹丹,给我保密啊。晚上我值夜,我把你的绑绳松开。”

鲁淑晨大吃一惊,悄声道:“那怎么可以?是要受罚的!我可不想关小号啊。再说了,这样……这样绑着也……也挺舒服的……”

“得了吧,这样……舒服?我又不是没有绑过,那是人受罪的吗?差点没把我勒死。”

“谢谢你,玉雯,我没事的。反正以后上刑场的时候也要上绑,我先适应适应也好。“说着,她咬住陈玉雯的耳朵,细若蚊声,“你放心,我会替你保密的。”

陈玉雯的脸一红,生怕王晶楠听到什么,立刻又捂住她的嘴。

众女见二人窃语,谁也没听到她们嘀咕些什么,王晶楠更是满脸茫然,她忽然道:

“你们讲些什么呀?这么神秘的?”

鲁淑晨忽的一笑:“我们说呀,等出去了帮你找个男朋友……”

“出去?谁出去呀?别开玩笑了,姐姐。”王晶楠嘟嚷道,“都到这里了,不枪毙都是万幸了,还想出去?别拿人家开玩笑了……”忽然,她看到陈玉雯的脚。

“咦,玉雯姐,你的脚镣呢?怎么,他们不让你戴了?你改判了?”

“是呀,姐姐认罪态度好,政府为了体现坦白从宽的政策,给姐姐留一条命,先不枪毙姐姐了。我说的可是先不枪毙,可不是说一定不枪毙啊!”

“那你……”

“唉,姐姐判了死缓,如果在两年内姐不好好改造,还是要枪毙的。”

“那你可要好好改造啊!”王晶楠道,忽然,她似乎感觉不对劲,“不对啊,玉雯姐,咱们号里今天上午才枪毙的几个姐妹,她们的认罪态度都也很好啊,不也照样枪毙吗?那你……”

“哎,那主要还是姐杀的那个人是个坏蛋,杀好人自然要枪毙,杀坏人嘛,罪行要轻些。”

王晶楠似乎有点懵懂了,她奇怪地看着陈玉雯。

陈玉雯被她看得有点发毛。

这时,鲁淑晨开了口:“晶楠,别老缠着玉雯了,她要是懂那么多,也不至于进到这里来了,你想知道今天上午开公判大会的事吗?”

“对了,光和你们瞎聊了,还没问你们吕晓青她们的情况呢……”

“咱们号的吕晓青,还有林琳、李苗、张晓琪、暴捷、韩雪,还有二号的两个叫田宇菲、宋倩的,她们一共八个女的,今天上午一起开的公判大会,一起押走枪毙了。估计现在尸体都都火化完了,就等她们的家人来领骨灰了。”

王晶楠打了个冷战,等了许久才开口:“今天判的人多吗?”

“可真不少啊。光咱们女牢里的就枪毙了八个,我和杨雨薇、王苏、赵璇冰、崔文静、陈安怡,我们六个一审判处死刑,还有其它号里的,也判了一批,不过没有我们重。”说到这,鲁淑晨停住了。她去望杨雨薇、王苏她们,却见她们全都闭上了眼。

王晶楠继续问:“那怎么把你绑起来了,我光知道枪毙的时候上绑,现在不是时候啊。”

鲁淑晨不想再说了,却有没有办法,只好把刚才的事复述了一遍,她叹了口气:“当时我真不该那样啊,现在搞成了这个样子。”忽然,她感到脖子上火辣辣的,呼吸也有点不畅了,她试图动一动胳膊,却发现又麻又疼,她咧了一下嘴,对陈玉雯道:

“玉雯,你帮我一下,这绳子绑得太紧了,勒得我脖子疼死了。”

陈玉雯把她的身子转了转,从后面抓住她的胳膊,往上托了托,鲁淑晨跟着挺了挺胸,这才稍微舒服点,她长出了口气,骂道:“那些死武警,干嘛绑那么紧啊,气死我了。”

“你这还算紧吗?”陈玉雯道,“还没插亡命牌呢,你就嫌紧了?你知道吗?那些武警平时是专门训练过的,绑人可有一套了,尤其对我们女孩子,一点都不留情,你气有什么用?从前绑我的时候,差点没把我绑残废了。你知道吗?以前,在我没进来的时候,我常去看公判大会,每次开公判会,都要毙几个年轻女孩子、小姑娘,我原来也以为他们对女犯能照顾点,可根本不是那样,她们让武警捆得可紧了,就差一口气了。”

王晶楠听得有些害怕,道:“那以后……要是我也判了死刑,也要绑我呀,我可不想让那些男的绑起来,难看死了。”

“那也没有办法啊!”鲁淑晨说,“谁叫你判死刑的呢?”

王晶楠呆住了,她咬了咬嘴唇,没再说话,只是四处望了望。

四周是熟悉的面孔,四周是熟悉的墙壁。

四周死一般的静。

…… ……

也不知过了多久,又传来了脚步声,那脚步声很是纷乱,其间也夹杂着呵斥声。脚步声由远及近,慢慢停了下来。

“蹲下!”

一声叱喝,是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

接着,吱呀一声,女牢一号的重门缓缓打开了。

陈玉雯等女一齐向号门望去。

门外站立着数名女警。

最前面的是个年轻的女警,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高挑的身材,眉目清秀。

大家谁都没见过她。

旁边是胡管教,牢门的旁边隐约蹲下几个年轻女子,都抱着头。

“起来,进去!”那年轻女警大声喝道。

刚才蹲下的女子,不敢怠慢,立即站了起来,战战栗栗,鱼贯而入。

陈玉雯等大气不敢出一口,望着新入的众女。

那群女子共四人,更加惶恐地细步挪了进来,一直抱着头,也不敢抬起来,自然地蹲坐在墙边。牢门紧接着锁上了。

等了一会,陈玉雯下了通铺。她走到牢门旁,向外张望了张望,确信众女警都已走远,她回过身来,对着新进的众女,咳嗽了一声:“把手放开,都抬起头来!”

新来众女这时异常害怕,涨红了脸,颤颤抬起了头。

“是你们!”陈玉雯道,“我猜的果然不错。”

杨雨薇、鲁淑晨等也向那四女望去,四女都十分年轻,正是刚才她们上完镣回一号途中遇到的那群绑女中的几人,隐约中好象听到其中一女叫做李君筠什么的。

陈玉雯向她们一一望去,四女都是一般长相,其中三女还略显土气。

陈玉雯又咳嗽了一声,说道:“都是乡下来的吧?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这时候,她的心情感觉异常轻松起来,已经改成了死缓,又是这里的老大,她有点飘的味道。

四女使劲点了头。

陈玉雯继续道:“你们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了吗?知道这里的编号是多少吗?是一号,女牢一号!什么意思你们知道吗?这个一号可不是随便封的,为什么那么多的女号不关你们,却偏偏把你们关到这里来呢?你们犯了什么事,自己该知道吧?这里全是重刑犯,都要杀头枪毙的,枪毙知道吗?砰的一声,把你们毙掉!知道吗?……”

她忽然想起了自己刚进来的时候,一个比她大几岁的大姐也是这样教育她的。那个大姐口才很好,对她也很照顾——很可惜,在她进来后的第二个月的一个晚上,那大姐被提了出去,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后来,陈玉雯听说,给她上绑绳的时候,她想叫喊几声,结果胳膊被武警脱了臼,昏死过去;上刑场的时候,她一枪未毙命,又被补了几枪,浑身全是血洞,惨不忍睹。以后再处决女死刑犯,遇有不老实的,都把她作教材,以警其余。

陈玉雯现在想起她来,竟有些伤感。

“告诉我,都叫什么名字?都多大了?”陈玉雯道。

“我叫李君筠,姐姐,我18岁。”最里面的女子先开口。

“姐姐,我叫李静,19岁。”

“姐,我叫黎婉,我20岁。”

“姐姐,我叫刘春琼,我今年22岁。”

“嗯,你22了?”陈玉雯斜望了望她,道,“你都22了,我才21,谁是你姐姐啊?

“姐姐,你先进来的,自然你是姐姐了。”

“算你识趣,不过你可不能把我叫老了,我还没那么老。”陈玉雯笑了,“你犯了什么事,老老实实交代。”

“姐姐,我……”

“陈玉雯,你干什么?你当你是政府吗?”

刘春琼刚想开口,号门突然打开了,胡管教和刚才那个年轻女警站到了门旁。

陈玉雯吓了一大跳,呆住了。

胡管教似乎并没在意,道:“陈玉雯,王晶楠出列。”

“胡管教,我……”想说些什么。胡管教道:“别说了,出列,没什么大事,受害人要辨认罪犯,找几个去充数。”

陈玉雯舒了口气,和王晶楠走了出去。

年轻女警给她们戴上了手铐,锁上了号门。

胡管教道:“陈玉雯,我告诉你,这是新调来的女警官,叫管教,来协助我工作,以后有什么事情,要多向冯警官汇报。”

“是,胡管教!和冯警官我们一家子……”陈玉雯笑道。

“胡说!”管教怒道,“谁跟你是一家子?你是罪犯,我是警察,懂吗?”

陈玉雯吓得伸了伸舌头。

管教没理会她,转头对胡管教道:“胡大姐,我刚听说,上午处决罪犯的时候,有个叫暴捷的女死刑犯,她母亲也关在我们这里,她母亲跟着陪绑,在枪决她的时候,她妈跟疯的似的,还把人家武警王班长的朵咬了一块下来,大家正说要去医院探望呢!我才来,不认识他,我想我们几个女的一起去看看,你说怎么样?我不喜欢和那些大老爷们一块去,太烦了。”

“也好,我也不想和他们一块,老抽烟,说也不听,害人害己……”

说话间,辨认室已经到了,陈玉雯等被管教推了进去。

这时候,辨认室里早已经有了五、六个和陈玉雯年龄相仿的女子,都戴了手铐,立在墙边。陈玉雯对这里并不陌生,当时辨认表妹李一璠的时候,就来过这。她很自然地和那群姑娘站成了一排。

突然间,“啪”的一声,众女吓了一跳。接着,房间里大亮起来,几束白光照在姑娘们身上,其中几女立刻用戴铐的手去掩。

“把手放下来,站好!”房间外大喝一声。

姑娘们齐齐站立着,虽然都戴了手铐,却也更有一番美丽。

过了好久,灯才关上,姑娘们被叫了出去。

“你叫什么?关在几号?”陈玉雯问前面的一个女子。那女子身材苗条,长的十分好看。

“不许讲话!”管教发现了,她拉过陈玉雯,往前推去。

陈玉雯又看了看那女子,除了好看之外,那女子穿得也十分时髦,她十分羡慕。

出了辨认室,是看守所的院落。陈玉雯长出了口气,又望了望天。这时,天已擦黑了,高墙铁丝网上的灯也亮了。

便在此时,一个年轻男警察跑了过来,气喘吁吁道:“胡管教,所长让我通知你,晚上加班,说市局统一行动时,破获了一个特大女子犯罪团伙,连同其它的,共抓了三十几个女的,要你赶快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二十一

胡管教皱了皱眉头:“今天晚上,孩子的老师要来家访,这下又泡汤了……好吧,你去告诉所长,我马上到。”说着,她看了看管教,叹了口气,对管教道,“干我们这一行,真是没有办法,太辛苦了,生活也没有规律。小冯,如果有好的门路,你还是不要在这里干。”

“那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想法调走?”

胡管教道:“我都这么大年龄了,哪个要我啊?再说了,我还真舍不得这些女犯们。”说着,她看了看陈玉雯,继续道,“咱们这看守所,每年都要处决几十个女死刑犯,其中大多数是十八、九岁,二十多岁的女孩子,连超过三十的都不多,年纪轻轻的就要被五花大绑地捆上刑场、枪毙掉,真令人揪心。可她们犯了法,犯了死罪,谁也救不了她们。我想,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她们在上刑场之前,能尽我所能,关心一下她们,让她们最起码在这里得到一点温暖。我绝不允许有人虐待她们,她们毕竟也是人。

管教点了点头:“胡大姐,你真好。”

胡管教微笑了一下。这时,女牢一号的门打开了,冯、邢二女被关了进去,接着上了锁。

胡管教叫了管教,二人快步到了所长办公室。

所长是个五十左右的秃顶男子,姓马,胖胖的,有些臃肿。此时,办公室里早已坐满了人,见二人进来,所长立刻将手中的香烟掐了灭,喷了最后一口,道:“胡管教来了,大家就齐了。”

说着,他呷了口茶,又停了一会,才说道:“刚接到市局通知,在这次统一行动中,局各单位加大严打力度,通力配合,破获了一大批大案要案,抓获了一大批案犯,从今晚开始,要陆续送到我们看守所里来。局里来了通知,反复强调,一定要把这次收押工作当成目前头等大事来抓,决不能有半点疏忽!现在把大家请来,就是要大家明白其重要性。今天晚上,一共要收押人员80人,其中男性犯罪嫌疑人47人,女性33人,其中,有重大杀人嫌疑人犯10人,可以说,今天晚上的收押任务十分繁重,各监区一定要高度重视,决不能有半分疏漏。”

他拿出了一份文件稿,开始布置任务。最后,她看了看胡管教,道:“胡管教,这次女犯入监工作由你全面负责,担子不轻啊。”

“没问题,我能行。”胡管教正色道。

“对了,忘告诉你了,因为统一行动,手铐不够了,女性人犯入所时均用警绳捆绑押来,在给这些女犯松绑后,一定要注意检查她们的身体状况,凡是发现有异常的,一定向我汇报。”

“那一定的!”

马所长很满意,他从桌上的烟筒里夹起一根烟,“啪”的点上了,重重吸了一口:“大家都快去准备吧,晚上完了大家会餐。”

大伙都站起身来,散了开。胡管教走到马所长面前:“所长,女监现在基本上都满了,再送来这么多,怎么安排啊?”

“那也没有办法,咱们所的条件就是这样,挤一挤,以后再向上申请,看能不能另外再增加女监,可目前只能如此了。对了,不是才处决八个女死刑犯吗?也该松快点了吧?还那么多人啊?”

“是处决了八个女的,可又送来五个,再送来三十多个,真够戗,怎么安排啊?”

“想想办法吧。”马所长站起了身

正说着,先前那年轻男警大步进了来,道:“马所,车到了,先送一批女的来了。”

胡管教看了看马所长:“那我先去了。”说着,叫了管教,快步到了院落。

只见大门缓缓打开了,一辆巨型大客车慢慢开进,停下。

先走下几名女警,接着是几名男警,排成了两排。

“下去!”车厢里有女警大声呵斥,接着,车门口显现了一个身材苗条的年轻女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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