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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牢一号,15

小说: 2025-08-24 10:51 5hhhhh 7680 ℃

指挥员小旗落下,枪声响起。

李楠洁右边的陈安怡一头栽倒在地,脑后的鲜血泊泊自冒。

张梦迎在李楠洁左边,她被绑得不能扭头,只能斜眼偷看李楠洁。她很想看到李楠洁中弹倒下的样子。不料自己后脑先中一弹,顿时脑浆迸裂,倒地后一动不动,气绝身亡。

十六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霎时间花陨玉碎。

只有应凯还呆呆地举枪对着李楠洁。

架扶李楠洁的两个武警见平日作风雷厉风行的应凯怎么忽然变得如此迟疑,不觉回头看了应凯一眼。他俩手一松,李楠洁顺势倒在了地上。

见李楠洁倒地,应凯松了一口气,他扣动枪机,枪里竟没有子弹。

这时,刚才那个法官过来了。

三十六

法官见应凯还在发愣,宣布道:“这个犯人临刑喊冤,死刑停止执行,带回监狱,再行审理。”

多亏安院长办事周密,他觉得单纯靠向行刑武警布置任务还不能保证留下李楠洁,所以又对刑场执勤法官作了布置。毕竟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呀!

应凯从心里由衷地佩服这个法官。想不到困扰了自己多时的难题,竟被他轻轻一下就化解了。

那两个架扶的武警是老实人,他们觉得法官的话不对,争辩道:“这个犯人一直昏迷,没有听到她喊冤呀!”

应凯怕他俩坏事,忙说:“你们胡说些什么呀,军人以服从为天职,听领导的。赶紧给她松绑吧。”

那俩武警也觉得应该听那法官的,就上前给李楠洁松了绑。

李楠洁今天被绑了半天,不像以前被应凯绑着练习那么时间短,她的绑绳刚松开,立刻觉得胳膊火辣辣地疼痛,一下子疼醒了。她看到两边的姐妹们横七竖八地躺在血泊中,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

“我现在是人还是鬼呀?应凯大哥。”李楠洁问道。

“你当然是人呀。”应凯说:“领导指示,你的案子还要重审,这就把你带回看守所。”

李楠洁的绑绳已经完全解开了,但是她的胳膊还保持着被反绑的姿势不能动弹。法官说:“给她戴上手铐吧。”

武警们有些为难了,他们今天谁也没有带手铐,脚镣倒是从尸体上卸下了不少,可那有什么用呢。

“我们都没有带手铐。”应凯请示法官道:“她还戴着脚镣,手铐就不戴了吧。”

“那不行,按规定押送犯人必须戴手铐,脚镣倒不一定要戴。”法官说:“要不就再把她绑了吧。”

应凯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又用刚从李楠洁身上解下的绳子再把她绑起来。

李楠洁的胳膊还没有恢复活动能力,没法主动配合应凯捆绑。应凯把绑注射死刑犯的技术用上了,绳子在李楠洁的胸前交叉后又绕到背后,捆上胳膊,系上手腕,把李楠洁绑得耐看而不紧。回到看守所,李楠洁胳膊的颜色渐渐地变回正常了。

回到女牢一号,李楠洁发现张李阳、李君筠、李静、黎婉、刘春琼几个都戴上了死镣。另外,牢里又新来了两名年轻女囚,她俩还没有戴镣。

“楠洁姐回来了。”张李阳说:“我还以为要到那边才能见到你了。是不是常来绑你的那个武警救了你。”

“他一个小兵还能救得了我?”李楠洁说:“是法官说我的案子还要再审,才把我拉回来的。”

“这么说你还有希望不死了。”张李阳说。

“也就是多活几天罢了。”李楠洁说:“最后大概也就和陈玉雯一样的结果。”

“玉雯姐怎么样?”李君筠问道。

“她被枪毙了,回不来了。”李楠洁说。

陈玉雯被枪毙了,大家都有些意外。

在公判会上,张李阳和李君筠她们几个听到了自己的死刑判决后都当场昏了过去,谁也没有再听见法官宣布陈玉雯的死刑立即执行。回到牢里她们没有看到陈玉雯,相互问起,竟谁也答不上来,甚至还猜测因为陈玉雯已经不是死刑犯了,所以公判会后把她转到了别的号子里。

“陈玉雯枪毙了?这是真的?”张李阳感到很意外。虽然张李阳和李一璠恶意指控过陈玉雯,但她们把陈玉雯说成是她们的同案犯,最多也就是希望法院相信了她们后,把陈玉雯和她们一起枪毙,想不到陈玉雯今天就得到报应了,真是老天有眼。

“千真万确。”李楠洁面带伤感地说:“陈玉雯,还有王苏、鲁淑晨、崔文静、陈安怡她们都枪毙了。陈安怡就在我的身边,你们看,我身上还有她的血呢。”

“那杨雨薇和赵璇冰呢?”张李阳还是关心杨雨薇,毕竟共过患难。

“我在刑场上糊里糊涂的,好像没有看见她们。大概是注射了毒药死了。”李楠洁这么说当然只是猜测,她不可能知道刑场枪决区旁边的木棚里发生的事情。

就在枪决区枪声大作的时候,在青年白大褂的操作下,注射死刑的一号药物流进了杨雨薇和赵璇冰左手的静脉。

虽然一号药物是镇静剂,但是当杨雨薇和赵璇冰刚感觉到药水进入了体内时,她们却紧张得反而兴奋了起来。这并不奇怪,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谁都会紧张的。果然,过不一会,赵璇冰就平静下来,很快进入了休眠状态。

青年白大褂给赵璇冰的右手静脉注射二号药物,那是致命的药物。只见赵璇冰抽搐了一下,就再也不动了。

中年白大褂看了看桌上的仪器,又过来仔细地检查赵璇冰的呼吸和脉搏,最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说:“二号死刑犯已经死亡,注射执行成功。”二号是赵璇冰执行死刑的编号,杨雨薇是一号。

杨雨薇真不愧是一号,一号药物对她好像不起作用,已经全部注射完了,她躺在刑床上还是那么紧张亢奋。

“给她加大剂量吧。”中年白大褂说。

青年白大褂忙碌了起来。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白大褂们开始紧张起来,杨雨薇似乎确实对药物有抗性,已经是三倍剂量了,她还是那样,眼睛睁得大大的,精神比刚押进来时还好。

“怎么办?”青年白大褂请示道:“直接打二号吧。”

“不行,这是违反规程的,后果很难预测。”中年白大褂不同意这样做。

这一例注射死刑的试点不顺利,中年白大褂走出了木棚。杨雨薇还在刑床上静静地躺着,她看似精神,其实早就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

过了一会,中年白大褂回来,身后还跟着三名武警战士,其中一名身背步枪。

“一号死刑犯注射不成功,上级指示改为执行枪决。”中年白大褂说。

两个不背枪的武警战士立刻上前,把杨雨薇从穿上解下,用绳子对她实行捆绑。

当绳子搭上杨雨薇肩头的时候,她完全清醒了。

“这是干什么,还要绑我?”杨雨薇说。

“药物对你不起作用,所以改为对你执行枪决。”中年白大褂说:“谢谢你配合我们做了注射试验。”虽然杨雨薇是死刑犯,中年白大褂还是很有礼貌,因为确实杨雨薇的特殊体质为他们提供了很宝贵的数据。

两名武警熟练地很快就把杨雨薇五花大绑,并且捡起了床边的亡命牌给杨雨薇插上。

“枪毙的时候对她照顾点吧。”中年白大褂对背枪的武警说:“毕竟她为我们做了试验。”

杨雨薇被押出木棚,面前的场景让她魂飞魄丧。

刑场松软的黄土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六具血淋淋的尸体,那一张张刚才还熟悉的漂亮脸蛋,现在都沾满了鲜血、脑浆和黄土,变得惨不忍睹。杨雨薇的双腿忽然颤抖起来,再也走不动了。但是,这时已经不需要她再走了。一则是因为有武警架着拖着,二则是因为这里就已经是她的受刑位置了。

武警战士把杨雨薇按跪在地,拔下了她身后的亡命牌。

“不!不!我不要敲头!”杨雨薇忽然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大概是因为白大褂关照对她的照顾,杨雨薇喊叫时武警战士不但没有勒她的脖子,反而问杨雨薇道:“你真的不要敲头?”

“武警大哥,行行好,我真的不要敲头。”见武警这样问她,杨雨薇心里燃起了希望。

突然,杨雨薇的感觉变得模糊起来,大概注射的一号药物这时候起作用了。看来杨雨薇也不是什么特殊体质,只不过上刑场前捆绑时她哆哆嗦嗦的,使得她身上各受绑的部位松紧不一,刚才注射时有的血管还是不通,再次捆绑一折腾倒打通了这些血管,所以药物起作用了。

这时候如果白大褂在杨雨薇身边,可能会再把她拉回木棚里给她注射二号。但是现在杨雨薇身边没有白大褂只有绿军装,绿军装已经端起了枪。

枪声响了。

昏迷中的杨雨薇猛然感到后心一热,胸前立刻出现一个血窟窿。她还来不及喊出声来,就扑倒在地。她疼得本能地想用手去捂伤口,但是被绑得紧紧的,根本不能动。

这一枪,倒把杨雨薇打清醒了,她知道自己已经中弹,武警不敲她头不等于不枪毙她,子弹射穿了她的胸膛,她的命运和那十六个姐妹是一样的:在刑场被枪决。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保住了一个漂亮的脸蛋。当然,她也要为此付出代价:她将忍受更多的痛苦。

剧烈的疼痛使得杨雨薇拼命地在地上挣扎,垂死挣扎的力量是那么的惊人,她居然把绑绳都挣断了。当然这也不完全是因为杨雨薇垂死挣扎的力气大,还因为开枪时子弹也擦伤了背后的绳子。

武警战士见杨雨薇挣断了绑绳,又对她补了一枪。

杨雨薇身子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就再也不动了。

从刑场回来的李楠洁都不知道杨雨薇和赵璇冰的死亡经过,女牢一号里的其它姐妹自然就更不知道了,大家都相信杨雨薇和赵璇冰都是注射死的。

“楠洁姐,我叫许媛,大家都叫我乐乐。是因为贩毒进来的,以后请多关照。”一个新来的女孩子落落大方地向李楠洁作了自我介绍:“我十八岁,她们说可以枪毙了。”

“我叫于帆,杀人犯,也是十八岁。说不定我会和许媛做伴一起去吃枪毙的。”那个叫于帆的女孩子比许媛还要大方:“楠洁姐,你刚从刑场回来,能给我们说说刑场怎么样吗?”

“刑场有什么好说的。”李楠洁说:“那是个可怕的地方,去那里之前,你要被绑得紧紧的,叫做死刑执行式五花大绑,那滋味比死还难受。这还不算,去的路上,还要给你挂上牌子,插上亡命牌去游街。到了那里,要被武警狠狠地按住,跪在地上。枪毙时,那枪都快顶上你的脑袋了。枪一响,脑袋就开花了,血流了一地。真是可怕极了。”

“那太刺激太好玩了。”于帆说:“我太想去刑场了。”

“是呀,听楠洁姐这么一说,我也心痒痒的,要是能去刑场就好了。”许媛也附和着说。

这两个女孩子,真是两个活宝。有她们在,女牢一号里的气氛变得轻松了起来。

其实这二位不叫这个名字,也根本不是什么罪犯,而是省里的两名演员。她们将要在一部电视剧里扮演女死囚,为了体验生活,剧组和警方联系后把她们安排到了这里。当然,看守所并不知道她们的真实身份。但是这两个化名确实是她们自己取的,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她俩确实有这类爱好。因此也不难理解她们为什么愿意扮演女死囚,并且敬业到愿意到死牢里来体验生活。

“你们想去刑场那太好办了,关在这里的人都会去的。不想去也不行。”李楠洁说:“我们都怕去刑场,可是没有办法,被判了死刑,怕也没用,终归要去的。”

她俩还想问李楠洁些什么,牢门开了,李楠洁又被带了出去。

既然把李楠洁从刑场拉回来,法院当然要抓紧时间审理。所以李楠洁刑场惊魂未定就被叫走了。

李楠洁回来后,张李阳她们关心地问:“他们叫你去干什么了?是不是你的案情有戏?”

“还不就是提审。”李楠洁带着疲意说:“没什么戏。我该说的也都说了,审来审去也就是这么回事了。”

接连几天,李楠洁天天拖着脚镣,被戴上手铐提出去,然后又带着一身疲惫,拖着脚镣戴着手铐被送回来。她的精神一天比一天显得疲乏了。

这一天,李楠洁又被提了出去,审讯室里坐着的是那天在刑场上把她救回来的那个法官。

“李楠洁,你的案子是安院长亲自过问的,我们也尽力了。”法官说:“但是你一点新的证据也没有提出来,也没有提供什么线索。我们甚至还派人出差去讯问你们团伙里羁押在外地监狱的人,也得不到对你有利的线索。”

“可是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呀。”李楠洁说。

“你说的也许是实话。但是法律只相信证据。在法律面前,没有证据的实话就等于废话。”法官说:“所以你的案子只能维持原判。今天我来,就是要通知你,明天将对你执行死刑。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那我也没有什么话说了。我知道你们已经为了我出了不少力,连安院长这样大的领导都为我操心,我死也值了。我谢谢政府,谢谢安院长,谢谢你们。”李楠洁说着停顿了一下,又说:“我可以提一个要求吗?”

“什么要求,说说看吧,只要合理合法,我们会尽量满足的。”法官说。

“我希望明天让武警一班的应凯来绑我和枪毙我,行吗?”李楠洁说完,不知道为什么脸有些微微发红。自从刑场回来后,她还没有见到过他。

“这个没问题,他们本来就是干这个的。我告诉他们一下就行了。”法官说:“没有什其它么事你就回去做点准备吧,晚上就要去候刑室了。”

李楠洁回到一号,没有说什么,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现在一号里就数张李阳资格最老了。她送走过吕晓青、李苗、张晓琪、韩雪、暴捷、林琳她们六个,前几天又送走了杨雨薇、王苏、赵璇冰、鲁淑晨、崔文静、陈安怡加上陈玉雯一共七个,今天看到李楠洁的神情,立刻猜到了将要发生的事。

“是不是要执行了?”张李阳轻声问李楠洁。

“是的,我接到通知了,今晚去候刑室,明天去刑场执行。”李楠洁淡淡地说:“我本来就应该和雨薇她们一起走的,已经多活了几天,赚了。”

“枪决还是注射?”张李阳问了又有些后悔,说:“对不起,我是不是不该问那么多。”

自从上次一号里讨论注射的事,张李阳挺关心枪决还是注射的,都是已经判了死刑的人,谁不希望自己被处决时痛苦能少一点呀。

“他们没有说起,我也不知道。”李楠洁说:“大概还是枪决吧。”

“枪决也好,一枪了事。”张李阳说:“谁也不知道雨薇她们死的时候究竟怎么样。”

张李阳和李楠洁对话的声音不大,可是早就把许媛和于帆二人吸引过来了。

“楠洁姐明天就要去刑场了,我们也跟去行不行?”于帆问。

“笑话,你们去算干什么的?”张李阳说:“有你们去的一天,就怕真到了那一天,你们都吓得尿裤了。”

时间过得真快呀,一号里的姐妹们觉得还没有和李楠洁说上几句告别的话,管教就来了。

李楠洁被戴上手铐押走了。

许媛和于帆真不愧是演员,不知道她们对管教使了什么演技,居然让管教同意她们也去候刑室了。虽然她们只是去伺候李楠洁,而不是明天去枪毙的,但这已经让二人兴奋不已。

三十七

李楠洁到了候刑室不久,就看见许媛和于帆二人,五花大绑着被管教带了进来。

管教把二人松了绑就离开了。

“你们怎么也来这里了?”李楠洁有些奇怪。她知道按照规矩,来这里伺候临刑死囚的,都是轻刑犯,而她俩犯的可都是重罪呀。

“我们要求来伺候你,冯管教同意的。”于帆说。

“不过冯管教说来这里先要五花大绑,我们当然愿意呀。”许媛补充道:“她把我们绑得真过瘾呀。”

“是冯管教过瘾还是你们过瘾?你们难道不觉得疼吗?”李楠洁说:“刚才给你们绑的就是我昨天跟你们说过的,叫做死刑执行式五花大绑,明天姐姐去刑场,就是这样绑着去的。”

“当然是我们过瘾呀。”于帆说:“就是时间短了点,刚有点感觉就给松绑了。”

“是呀,反而给弄得胳膊怪痒痒的。”许媛抚摸着带点绳痕的胳膊说:“说过瘾其实还没有过瘾。要是明天能陪姐姐一起去刑场,那才叫过瘾呢。”

“你们这是安的什么心呀,要去刑场看着我脑袋被打个窟窿,你们就过瘾了?”李楠洁有些生气了。是呀,自己要被枪毙了,还有人要来取乐,能不生气吗。

“楠洁姐你别误会。”许媛见李楠洁生气,赶紧解释:“我是觉得自己被绑在刑场上挺过瘾的,没有拿你取乐的意思。”

“是呀。楠洁姐你一个人上刑场也挺孤单的,我们想陪陪你,也可以给你壮壮胆么。”于帆也跟着解释道。

“我不生你们的气,我知道你们要陪我去也是好意。可是刑场不是游乐场,真的不好玩,太恐怖了。你们真要去了回来肯定会做恶梦的。”李楠洁说:“不要说像姐姐那样的死刑犯怕去刑场,我听枪决我的武警大哥说,就连他们都不情愿去刑场,也就是执行任务没有办法才去的。他们有时候还做恶梦呢。”

李楠洁有过一次刑场经历,虽然去的时候她迷迷糊糊,但是回来的时候已经清醒。她看到了那些被枪决后血淋淋的尸体,闻到了空气中的硝烟味和血腥味,对刑场的惨烈已有深刻的感性认识,所以要极力打消这两个不懂事的新狱友这种幼稚的念头。

“好姐姐你就答应让我们明天陪你去吧。”于帆都有点哀求了:“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我们不会害怕,更不会做恶梦的。”

“我就是答应你们也没有用呀,我是一个死刑犯,又不是政府。”李楠洁说。

“有用的,姐姐答应了就有用。”见李楠洁松口,许媛赶紧说:“刚才冯管教说了,只要姐姐明天验明正身的时候提出要我们陪绑,我们就可以去刑场了。”

“那好吧,明天姐姐就试试。”见二人这样缠着,李楠洁实在也没有办法,就答应了她们。

“谢谢姐姐!”二人几乎是同时道的谢,兴奋的心情溢于言表。

李楠洁真不能理解这两个小家伙,难道她们神经有毛病?把受罪当成快乐。

“你们来几天了,觉得这里好吗?”李楠洁试探着问她们,希望能找到点答案。

“当然好呀。”许媛不假思索就随口回答了。

“好在哪里?”李楠洁问:“是住得舒服还是吃得好?”

“都好。”许媛说:“那牢房结结实实的,窗上的钢筋那么粗,住着就踏实。吃的也都是现成的,到时候按时有人送,虽然味道不怎么,可是在这里吃饭就是香。”

“是呀,穿的也好。”于帆指着身上的号衣补充道:“这衣服女孩子穿着多漂亮呀,除了这里,哪个商场也没有卖的。”

“还有,坐的车也是结结实实的,一路都是绿灯,从来不堵车。”许媛又补充道:“这不衣食住行样样都好。”

真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她们俩的回答令李楠洁啼笑皆非。

这一夜李楠洁由她们二位伺候,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说好吧,一点也不好。这一夜她们俩弄得李楠洁根本就没法休息。不时地缠着她要她讲刑场的经历,还有去刑场前的什么捆绑呀,挂牌呀,上车呀,登公判会主席台呀,插亡命牌呀,游街呀等等等等,好像什么都感兴趣。这些本来都是难堪的不愿启齿的事,李楠洁实在拧不过她们也只好详详细细地给讲了一遍。她们俩还饶有兴趣地摆弄起李楠洁身上的手铐和脚镣来,好像在玩什么好玩的玩具似的,有时候不小心还把李楠洁弄得怪疼的。

说不好吧,也有好的地方。本来临刑的前夜是很难熬的,去刑场也是很可怕的。但是经过她们俩这么一纠缠,这一夜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而且受她们的感染,好像刑场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天亮了,李楠洁第二次吃过最后的早餐,被带去验明正身。

今天时间很富裕,要处决的只有李楠洁一个人,所以一切都不慌不忙的。

“罪犯的姓名?”法院来的还是昨天的那个法官,见了李楠洁还明知故问。这就是程序,谁都不可以省略的。

“李楠洁。”熟人面前,李楠洁回答的一点也不显惊慌。

一问一答顺利地进行着,最后是李楠洁第二次在死刑执行书上摁下了手指印。

“我可以提最后一个要求吗?”摁完手印的李楠洁问道。

“什么要求?”法官问。

“能不能让我们号里的许媛和于帆陪我去刑场。”李楠洁说:“她们俩缠了我一夜,非要和我一起去。”

“管教倒是跟我说起过她们俩。但是刑场重地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法官说:“有的罪犯估计自己会被判死刑,想先去刑场看看,这也可以理解。不过必须要绑着去才行,而且是像死刑犯一样的执行式五花大绑。实际上就是陪绑了。她们愿意吗?”

“她们太愿意了。”李楠洁说:“冯管教也可以作证。”

“那就满足你的要求吧,让管教去安排她们。”法官觉得既然她们自愿,今天车子又有空,就不如让她们去陪绑吧。既满足了李楠洁的心愿,又能对她们俩进行一次法制教育。法官并不知道,其实这不是李楠洁而是许媛和于帆的心愿。

许媛和于帆被管教特别关照,倒不是她们使了什么手段,而就因为她们俩是演员。

由于职业的原因,管教喜欢看女囚类的电视剧,而许媛和于帆恰恰在一部电视剧《红蜈蚣》中扮演两个女死囚。所以,她俩一到女牢一号,就引起了管教的注意,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两个人。

昨天,管教到一号提李楠洁时,许媛和于帆向管教提出想要去候刑室和陪绑,管教问起她俩的身份,她们俩坦白了,但是要求管教给保密。作为她们的粉丝,管教不但满足了她们的要求,而且答应替她们保密。

李楠洁验明正身后一出门,就看见应凯已经拿着绳子在等她。

“应大哥,真的是你来了。”李楠洁心里一阵激动,眼泪夺框而下。

押解李楠洁的两个女警,把李楠洁交给了应凯他们三个武警。

李楠洁见应凯手上的绳子脏兮兮的,上面还好像有血迹,有些奇怪,问道:“应大哥,你怎么今天那这么脏的绳子来绑我?”

“这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应凯说:“新的绳子又粗糙又硬,绑起来很疼的。这根绳已经绑过许多人了,的确是从枪毙了的犯人尸体上解下来的,脏是脏了点,可是它被血泡过,被肉磨过,变得又细腻又柔软,绑起来舒服多了。”

李楠洁见应凯对自己这样体贴,很是感动,她背过双臂,对应凯说:“应大哥,你绑吧。”

应凯说:“不着急,先把脚镣去了吧。”

“楠洁姐,我们来了。”说话的是许媛和于帆,她们俩一个拿着铁砧,一个拿着铁锤走了过来。胡管教、管教和另外两名女警在后面紧紧跟着。

许媛和于帆两个小心翼翼地替李楠洁砸镣。尽管她俩很热心也很认真,但是李楠洁却没有少吃苦头,毕竟她们是生手,锤子时不时就砸到了李楠洁的脚上。应凯看不下去了。说:“你们歇着,我来吧。”说着两下就把李楠洁的脚镣砸掉了。

应凯问管教:“这两个人是干什么的?”

管教说:“陪绑的,一起去刑场。”

应凯觉得有两个人给李楠洁陪绑倒也不错,就说:“那我们一起绑吧。”

“好吧,我们来个比赛,看谁绑得又快又紧又好看。”管教以前一直认为应凯的捆绑技术不行,很想在应凯面前露一手。

“我可不和你们比。”胡管教说:“绑个人还有什么好比赛的。”

就这样,三个人同时上绑。应凯绑李楠洁,冯管教绑许媛,胡管教绑于帆。

刚才的对话李楠洁都听到了,她一心要让应凯赢得这场比赛,和应凯配合得很默契。冯管教虽然在警校学过,到这里也练过,但毕竟没有应凯专业,许媛和她配合也不怎么样,所以管教还是输给了应凯。更让管教想不到的是,她不但输给了应凯,而且还不如胡管教绑得好。尽管胡管教没有参加比赛。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三个人都上了死刑执行式五花大绑,胳膊上脖子上都绕上了绳子,丰胸高挺,双手后吊,样子十分动人。

应凯又给李楠洁绑上防污绳,陪绑的本来可以不绑防污绳的,但是今天给她们也绑上了。接着,她们三人的脚上也被绑上绳子。

捆绑完毕,该挂牌子了。当李楠洁胸前挂上“枪决杀人犯李楠洁”的牌子时,许媛和于帆等待着给她们也挂牌,但是谁也没有给她们挂。

于帆等不及了,说:“我们的牌子呢?”

“你们是陪绑的,哪有什么牌子?”管教说。

“冯管教,求求你给我们也挂一个吧。”许媛说:“没有就现做一个,留着以后还有用的。”

李楠洁又被插上了亡命牌。因为今天不开公判会,直接去刑场,所以亡命牌上车前就插上了。

这下许媛和于帆更眼馋了,嚷嚷着也要和楠洁姐一样。

管教和胡管教商量了一会,答应给她俩现做两块胸牌和亡命牌,反正今天就枪决一个人还是直接去刑场,时间富裕得很。

当三个背插亡命牌的五花大绑少女并排挺立在车前时,那风景比那天游街时一人一车要壮观多了。虽然今天只有一辆刑车。

三十八

同样是赴刑场,李楠洁今天的心情比那天要好得多。

应凯的捆绑,给李楠洁以归属感和幸福感。许媛和于帆的作陪,又消除了李楠洁的恐惧感和孤独感。从看守所到刑场,李楠洁一路上都是清醒的。许媛和于帆就不用说了,她俩一路上兴奋得就像是新娘子坐在花轿里一样。要不是她们被警察押着脖子上有绳子勒着,中间还有一个李楠洁隔着,这一路上她们间还不知道有多少话要说呢。

应凯的心情却远远不如那一天。那天上车时他已经从王班那里知道了上级不想让李楠洁死,去刑场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而今天,他是要亲手把他心爱的人枪毙掉。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残酷的事吗。但是,作为军人他必须服从他上级的命令,作为男人他必须满足他所爱女人的心愿。所以应凯今天还是勇敢地去刑场,为上级为爱人射出那颗子弹。

今天应凯背的枪也有点特别,那是一支以前日本鬼子用的三八大盖,早就老掉牙了。这种枪射程远穿透力强但是杀伤力差,用它来枪决李楠洁,她的脑袋上只会穿出一个很小的洞,基本上不会破相。所以应凯经领导同意,专门向驻地的人武部借了这支给民兵用的枪。其实应凯当兵多年从来没有摸过这种枪。

虽然今天不开公判会也没有贴布告,不知道是从哪里走漏的消息,刑场外还是聚起了好几十围观者,他们一早就等在这里了。刑车开来了,他们兴奋起来。

“不是听说今天只枪毙一个,怎么来了三个?”一个围观者说。

“三个还不好?三个比一个好看多了。”另一个围观者说:“亏你还吹牛说有铁哥们在法院,连枪毙几个都没个准。”

这些围观者尽管消息灵通,但还是被拦在警戒线外。

这些围观者尽管被拦在警戒线外,但还是热情不减。

刑车从围观者旁边经过,驶进警戒线,在行刑区边上停下。

李楠洁第一个被押下刑车。应凯随即跳下把她扶住。接着,许媛和于帆也下了车。

从驾驶室里出来的还是那个法官,他今天的任务还和那天一样:询问最后的遗言。尽管只有一个死刑犯,尽管早已问过她无数次,但程序就是程序,一点也马虎不得。

李楠洁跪到了白圈里。她左边是许媛,右边是于帆,她俩跪得比李楠洁可要直得多了。

该走的程序都走完了,不管应凯是怎么想的,现在该由他来完成今天最后的两道程序:拔亡命牌和射击!

应凯走上前去,一手小心地掰着李楠洁的绑绳,一手轻轻地拔她身后的亡命牌。他的两只手都很小心,深怕弄疼了她。

上次拔亡命牌时,应凯可不是这样的,那时李楠洁昏迷不醒,应凯使劲地摇晃着亡命牌,企图弄醒她。那次可没有怕她疼——疼醒了更好,疼醒了就有救了。

可是这次不同了,这次李楠洁肯定要死在自己的枪下。应凯所能做的,也只能是让她尽可能地少些痛苦,尽可能地死得体面些。

“楠洁,疼吗?”应凯轻声问道。那声音轻到连旁边陪绑的二位都听不见。

李楠洁摇了摇头,表示不疼。

“楠洁,那我要对你开枪了。”拔掉了亡命牌,应凯还是那么小声地对李楠洁说:“你挺起身,抬起头,把嘴张开。子弹会从你嘴里飞出去。这样你只在后脑有一个小洞,躺下的还是一个囫囫囵囵漂漂亮亮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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