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剧场:烟火下，你的答案是？

这里，是哪里？

面前的模糊转为清晰，一道门出现在视野里。

一道生着铁锈的门，苍白的封条形成大大的叉号，掩盖住红褐的底色，黄色的警戒条挂在楼梯最末端，挡住去路。

这里，是学校的天台吧。

似乎前段时间有学生从这里跳楼，所以前方禁止通行了。

不过，那个跳楼的学生，叫什么来着？

想不起来。

不知从哪里响起的伴奏声，还有个女孩的声音随之回荡。

也许世界就这样，

我也还在路上

莫名地，心里涌出悲伤，像断裂的水龙头流个不停。

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人被忘记了。

脑海里卷起浪潮，呼啸着，狂吼着，逼迫我去回想那是谁。

脑袋要裂开一般的痛苦中，我捂着额头扯开警戒条，不自觉地靠到门上。

门后，有歌声，还有女孩的轻啜声。

不知为何，心脏的位置，好痛。

五脏六腑好像扭曲成了一团，不过是伸手捏住封条，我就已经大汗淋漓。

“刺啦”

封条扯掉了，门锁却焊死一样牢牢粘着，任凭我如何用力，它纹丝不动。

也许我只能沉默，

眼泪湿润眼眶，

可又不甘懦弱

我无端愤怒，一拳捶在门上，竟砸出来一个小小的凹坑。

痛，但我根本没有顾及，而是一拳接一拳地捶打，越来越快，仿佛在向面前的门宣泄愤怒。

低着头，

期待白昼，

接受所有的嘲讽

我开始用肩膀撞击铁门，明明觉得骨头快要脱臼，却毫无退却之意。

歌声带有如同海妖的魔力，令我疯狂追寻。

门的背后是什么？

我不知道。

我也许疯了。

向着风，

拥抱彩虹，

勇敢地向前走

这时候，门被撞开了。

铁门被我硬生生撞到变形，歌声与人影一起出现在眼前，我的世界一瞬间天旋地转，哪怕只是一个背影，也足够想起她来。

记忆如雨后春草般复苏，一瞬间就占据我脑海里剩余的思考能力，因为和她有关的事实在是太多。

眼泪不知不觉中滑落，所有的悲伤，所有的思念，在这一刻都有了寄托。

那是一个名字，一个女孩的名字。

“小玲子！！！”

等到发觉的时候，我已经在奔跑了。

我们的距离看似很近又无限远，她没有回头，歌声仍在继续。

黎明的那道光

会越过黑暗

打破一切恐惧我能

找到答案

天空不知为何下起瓢泼大雨，周围也不再是天台，而是某处或许是街道的地方，但没有任何行人，只有霓虹灯诡异地闪烁。

哪怕要逆着光

就驱散黑暗

丢弃所有的负担

不再孤单

不再孤单

奔跑在暴雨的街道，每一步，都在踏入我们更加清晰的回忆。

那无尽的懊悔，我已经无法忍受。

不该这么颓废的，因为我还有个愿望。

我的愿望……我的愿望是……

再见你一面，告诉你，我的答案。

似乎被某人回应了，世界再度改变。

没有浑身湿透，也不再是街道。

在面前站着一个人，她侧过半张脸，泪珠顺着脸颊滑落，身上的衣衫满是鲜血，像一个厉鬼。

“小玲子！”

应该很害怕的吧，害怕得不得了，本能在告诉自己要远离。

但是为什么……冲了上去……紧紧抱住了她？

害怕失去？还是害怕无力？

只是紧紧的拥抱着，睁开眼时，小玲子身上的血消失了，她仍然在哭，但我看到喜悦。

“虹，你终于来了。”

“嗯。”

她比我矮，我轻轻地搂住她的头，轻轻地回应。

“我一个人，好孤独，好害怕。”

“……嗯。”

“你没有食言，太好了。看烟花也是，很准时呢。”

“嗯。”

我好像又变成结巴了。

想说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我想告诉她我有多么想她，却只能宣泄泪珠，将她的头发打湿。

我想和她说，一个人在屋里时，头发长了好多好多，一直没能打通的游戏终于通过了，编程的技术也越来越熟练。

可，话到嘴边，我却很废物地什么都说不出口。

明明有很多话啊，为什么说不出来？

“虹，看烟花。”

朦胧的视野里，无数的花绽放在空中，热烈，绚丽。

如同一个人的一生，短暂却绚烂。

小玲子似乎张大嘴，对我说着什么，我抱着她，耳朵里只有烟火炸响的嗡鸣。

但那口型我居然读懂了，很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她付出沉重的代价，才得以说出口。

那么，雨霁虹的答案呢？

这还用问吗……

我俯下头，捧住她的脸，含住柔嫩的两瓣粉唇，舌尖撬开贝齿，钻入口腔内与一条柔软的香舌交缠。

没有与之相称的回应的话，她会生气的吧。

“唔……嗯……”

她想说什么，但是又被我拦住。

烟花的海洋里，我们相拥而泣。

我想这样的时光多一些，再多一些……

这样，我们都再也不会孤身一人了吧？

……………………

……………………

“呜呜……胡丽姐姐，我再也不要和虹姐姐一起睡了……”

“怎么了？”

“她晚上把我搂得好紧，老是亲我的脸，还在我身上摸来摸去，好可怕……”

小小的兽耳女仆秦苑夕牵着胡丽的手诉苦，而她笑而不语。

……………………

……………………

“我出门喽。”

穿着新校服的雨霁虹迈出屋门，步伐轻快。

和煦的阳光照着她，柔顺的灰色长发扎在一起，明亮的眼眸好似灰色的水晶，其中再无污垢。

在她未关紧的门里，房间的桌上放着一张两个女孩的照片，背面有一行娟秀的字迹:

“虹，一定要永远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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