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失血过多唤醒了血统，据说面临生命危险时会想要繁殖是生物的本能，意识在脑海中浮沉，睦说不清楚到底有没有这个道理，她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不知什么紧紧缠住，把本就一团浆糊的思绪搅得更乱。回忆碎得像是分成几百片的拼图，总是一片片出现，却不凑成一段完整的时光，她又看见了祥，今天似乎一直在想起她的事，她的青梅竹马，她的半身，她共享命运的对象，我为什么离开了她的身边呢？

若叶睦与丰川祥子相处的最后一夜也在发热，那之前丰川祥子遭到了她姐妹的伏击，即便是再高深的魔法师，被无防备地击中脑袋也总是会死的，若叶睦与她共享死亡的命运，将魔法的目标从脑袋换成了左边的肩膀，虽然同样是重伤，但是保住了性命。作为共享命运的代价，睦出现了和祥子一样的伤口，大量的失血刺激了魅魔的血统，她又一次体会到了青少年时候的难耐。

伤口的恢复远比情欲的平息来得快，左手恢复知觉时睦还在被侍女询问是不是因为伤口感染而产生了高烧，她并没有去找丰川祥子，祥大概是在生自己的气，不然怎么可能一个星期都没有来看过她。侍女安慰若叶，说丰川大人看到昏迷的若叶大人都落泪了，怎么可能会生气，她只是忙着自己的事业没有时间来看望您罢了。这下更惨了，我还把她弄哭了，若叶睦心想，吃完早饭就开始打道歉的草稿。

但是今天睦还是决定去找祥子，视力的衰退越来越明显，已经到了她坐在镜子前都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倒影的程度，至少在失明之前，还想再看祥一眼。

她们现在藏身在一座布着结界的小楼中，晚上睦怀里抱着枕头，扶着墙在走廊走着，幸好她学过危险预知的魔法，至少不会走着走着撞到墙上去，半夜出行的行踪睦没有告诉任何人，毕竟是未来的国王，被人看见丰川与若叶半夜私会总是一件会被拿出来说道的八卦。睦敲了几下门。

“请进。”

房内的光线很昏暗，只有书桌前点着一只小蜡烛，丰川祥子正坐在桌前看书。听见声响她转过头来，

“睦。”

睦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是并没有在笑，她想。

“你的手还好吗？”

“你的手呢？”

“差不多了。”

“那我也是一样。”祥子说完这句话便又转回去看她的书，半夜微凉的空气衬得皮肤的热意更甚，睦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好在门口踌躇。她听见祥子叹了口气，

“在发热吗？”

睦有些惊讶地眨眨眼睛，

“每次只要睦抱着枕头站在门口，就是发情热来了。”祥子站起来走到门边，朝睦伸出手，

“小心一点，还看得见吗？”

“一点。”她牵着睦的手把她引到床边，

“前几天受伤刺激了血脉？”丰川祥子走到桌前吹灭了蜡烛，房间里只剩下了冰冷的月光，她也走到床沿上坐下，“别做这种事不就好了。”

“那我现在就见不到祥了。”

沉默又一次降临了这个房间，祥子扯住睦的衣领，她顺从地靠过去，祥子轻轻吻了吻她的唇。这个距离下，睦终于看清了祥子的脸，月光下少女的脸还是熟悉的模样，只是过去总是显露在脸上的那些明媚的笑意无影无踪。

睦抱着枕头缩在床头，背靠着床板，腿在祥子摸下去的时候本能地夹住了她的手，被蹭了下阴蒂又红着脸松开，发热的身体不需要什么前戏，身体会自发的分泌体液，做好性事的准备，只是稍微逗弄阴蒂，也能弄得满手湿润。甬道欢迎手指的进入，几乎是刚进去，若叶睦就难以忍受般发出轻喘，过去做爱时睦几乎不会出声，会将所有快感带来的喘息吞进肚子里，但是现在她却藏不住声音，大概是被热潮折磨了很长久的原因，稍微磨蹭过敏感点，就能把她逼出哭腔。祥子继续身下的动作，一边俯下身轻咬挺立的乳尖，如愿听见若叶睦的喘息变了调，发出的声音也不再只是些气音，她想要快点结束这次做爱，于是给自己的半身带来更多不讲理的快感，很快若叶睦便颤抖着高潮。

祥子沉默着爱抚阴蒂与乳尖，延续高潮带来的快感，同过去每一次做爱一样，得到的快感越多，热潮褪去的就越快。她感觉有什么冰凉的液体落在自己的发间。是睦在落泪，说不清是什么性质的泪水，不断从她的眼眶里溢出来，她用衣袖胡乱地在脸上擦着，这是她从小就有的坏习惯，总是习惯用衣袖擦脸，无论被父母惩罚了多少次都改不掉，到了魔女家，更是毫不在乎礼数，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了今天。祥拉开她湿得不成样子的衣袖，从床头柜扯来纸巾，睦依旧在无声地滴着眼泪，她自己似乎也觉得惊讶，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为自己擦拭眼泪的祥子的脸。

“我们以前，是不是有过约定，以后一起去旅行。”祥子这时候突然问，睦点了点头。

“就算只有睦一个人，也能完成这个约定吗？”

“我要成为国王，我不能原谅我的兄弟姐妹们做出的一切，也不想把国家交给这群人中的任何一个，所以，我想把我们的愿望，托付给睦。”

祥子的手环过睦的脖子，她们轻轻地交换了一个拥抱，

“睦，你可以代替我去旅行吗？”

她感觉到枕着自己肩膀的脑袋微微颤了颤，祥子决定把它当作是回答。

那天晚上她们相拥入眠，第二天再睁眼时，睦的世界变成了一片漆黑，祥子已经不在身旁。

醒来就有饭吃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尤其是喂到嘴边的。若叶睦在今天深刻明白了这个道理，虽然她全身上下包括头都缠着纱布，浑身都像刀割了一样痛，脑袋更是沉得抬不起来，但是盛着粥的勺子都到嘴边了。

“医生说是低血糖加失血过多导致的昏迷。”海铃说，“可能是因为少吃了一个可丽饼。”

“原来我是因为可丽饼晕倒的。”两人同时发出一声轻笑。

“您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做？等我来不是挺好的，也不用一身伤。”

“不帅吗？”

“很帅。”

若叶睦张嘴又讨了一勺粥。

“我那时候想起了祥，她最喜欢这种英雄故事，又正好有这个机会。”

“原来如此。”海铃也喂自己吃粥。

“海铃什么都不问呢。”

“能问的问题只有那几个，您什么时候想讲，我就什么时候听。”佣兵耸耸肩。

“问一个。”

“您为什么从她的身边离开了？”听到睦话语的下一秒海铃即答。

“你明明很有兴趣。”若叶睦难得吃惊，海铃默默地又吃了一勺粥。

睦微微笑了笑，她思考了一下，说她曾与丰川祥子有过约定，要一起去旅行，后来丰川祥子决定成为国王，所以只能把梦想拜托给若叶睦。

实际呢？海铃问，这不会是真正的理由，大家都看得出来，不然若叶睦没必要瞒着长崎素世。

“她不想与我共享厄运，把我从她的命运中分割开，她并不在意梦想，只是不愿意我再失去些什么。”

“明明是为了我，但是却让人有点难受。”

“所以，不去旅行的话，我与她之间就没有别的联系了。”

“那，您旅行只是为了和丰川小姐的联系？”

“没有，旅行本身真的挺开心的。”

“那么，您把自己的命运分享给她呢？”海铃把碗放上床头柜，手指很不老实地伸过去比划那只不属于自己雇主的琥珀色的眼睛，“你们已经交换了眼睛，命运从一开始便纠缠不清，既然她不愿意分享自己的不幸，就由您分享自己的命运如何？”

若叶睦沉默了片刻，她握着拳与掌心击掌，仿佛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命运是值得分享的东西。

“天才。”她说。

“您雇佣我的时候不知道吗？”

于是过了几天她们又在野外露营，海铃现在对星象已经熟悉了很多，早就不翻睦行李里的星象图了，睦对此很有微词，因为据说她记了很久才记住。

“海铃想去哪里？”她问护卫，黑发的恶魔思考了会儿。

“我想去您的故乡看看。”她回复。

那是一个繁华的国家，首都更是生机勃勃，人多得像是蚁穴里的蚂蚁，街上随处可见商人与顾客手里拿着各色的商品比划。她们跟着一辆马车进了城，车上其他的乘客为繁荣的景色震撼，纷纷夸赞国王的英明，若叶睦显然是爱听的，头探出车窗感受迎面吹来的风，注意力却一直朝向谈天的乘客。

下了车她也很愉快地在前面领路，什么都想带海铃去看看，海铃在后面慢吞吞地跟。睦现在正在带她去自己第5推荐的咖啡厅，这城里到底有多少咖啡厅能给她一直排到第五喜欢，海铃心想。这时她注意到兴高采烈的雇主突然停了下来，顺着她并不存在的视线望过去的时候，八幡海铃看到了一位蓝发的少女。

少女的两只眼睛有着淡淡的色差，一只是琥珀色的，另一只则是淡黄色，像是未凝固的树脂。睦静静地注视着少女在的方向，对面也没有出声，两人相距一段距离，不断有人从她们之间穿过，世界却安静得仿佛只有她们两人。

微服私访的国王大人最终露出了一个微笑：

“玩得开心，睦。”

听到她的声音，预言家脸上也流露出淡淡的笑意，她朝对方行了个礼。

她们分别，各自钻进了人潮中，海铃再回头时，丰川祥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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