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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花腐】朝花夕拾 中,2

小说:【承花腐】朝花夕拾 2025-08-23 08:34 5hhhhh 6160 ℃

典明突然说起想读大学,问承太郎如何申请。

“你不是读过吗?以前是怎么申请的?”

“啊,麻烦就算了。”

承太郎还是倍感欣喜,“不麻烦,我帮你弄。你想读什么专业?你以前读的什么专业?.......”

在典明的热情很快消退后,大学申请也就不了了之了。

日子开始平淡。

典明承担起主妇的工作,承太郎每天回家都有可口的晚饭和温热的洗澡水,他考虑今年就提前申请副教授的职位。写论文、组织研讨会、申请项目资金,承太郎每天早出晚归,倒头便睡,他们的性爱也越来也少,经常抱在一起一觉睡到大天亮。

典明对此绝少抱怨,甚至穿起了承太郎给他买的平角裤,以至于承太郎越来越意识不到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不和谐。

甚至毫无察觉地开始想念起花京院。

他年纪轻轻已经轻易进入了科研体系,学术生涯平步青云,他想起了在当小主管的花京院,凭他的才能不应该被埋没在打工赚钱里。他心痒地想知道花京院的现状,想窥探他的生活,想见他,想和他说说话,想抚摸他,想像操典明一样......。此想法一出,承太郎心里的预警机制就自动启动,承太郎收了手。他不应该不珍惜眼前的安稳,况且再想下去就会疼。

但是却忍不住小剂量地吸食。

他在网上搜索“花京院”的关键词,跳出来若干同名同姓的博客、照片、不相关的链接,翻了几页搜索结果之后,他在招聘网站上搜到了一条同名的简历,毕业院校是他们那所大学,计算机系,生日也对得上,在一家大型互联网公司做运营主管,其他内容承太郎就没法核实了。他在求职技术总监的职位。但是联系方式只有企业用户才能查询,承太郎付费注册了企业用户,看到了电话号码和邮箱,马上拨打过去,越洋服务系统用英语告诉他,是空号,承太郎看看网页最后更新已经是三年前,他又试了邮件。

承太郎在草稿箱里存了一整屏未发送邮件,删了写写了删,最终不知道如何开场。

“怎么还不睡?”典明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站到他身后,他赶紧关闭了邮件的窗口,“马上就来。”

典明的手滑过他的肩头,转身回了卧室。

与此同时,埋头在教职申请里的承太郎忙得不亦乐乎,回过神来,陡然发觉典明的不良嗜好变得越来越多,承太郎不得不打破平静的生活去照顾他。

典明先是在包皮上穿了环,承太郎逼他摘掉;他又在网上晒他的全裸自拍照。有几张的背景里,刚洗完澡毫不知情的承太郎也入了镜,承太郎叫他删了。典明虽然按照他的话乖乖删掉,但是又给他看了粉丝流言里一长串“截图保存”的宣告。承太郎头痛欲裂。

典明又开始混迹夜店,经常承太郎回家也不见他的踪影,去超市找,王先生说他请假了。承太郎开着车满城转悠,他可没空每天去酒吧还是警局还是妓院捞人。今天是在一家脱衣舞酒吧找到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他扛上车,带回家。他指责承太郎干涉他的自由,大吵了一架。

“你休想改造我!”

承太郎听了抄起手边的台灯砸了过去。

典明猫腰躲过。水晶灯座在背后的墙上撞得粉碎之前,他已经被承太郎身后插座中腾起的一团火球吓得不轻。

下一次承太郎又去夜总会里寻亲的时候,居然看见他被人套上了绿色光片缝的吊带短裙和荧光长袜高跟鞋,内裤也被扒掉了。这已经羞辱到承太郎头上来了。他用近乎家暴的手段把人带走,还单手打退了上来维持秩序的夜总会保安。他把喝醉的花京院扔在车厢后座上,自己坐在驾驶座无言地点起一支烟,听着他一边闹一边骂,忍无可忍之下,冲回后座强奸了他。

后座安静了,但是刚刚头磕在车顶那一下真他妈疼,现在还眼冒金星,好像那些被他扯散飞溅了满车的绿色光片全留在了他的眼底,他只祈祷路上不要撞到高速公路的护栏。

承太郎在地下三层停车入库,打开车门把人拉出来。

“我不能...就这么跟你走,我没穿衣服!”

“你还知道羞耻!”承太郎拉着他的一条胳膊,穿过水泥建筑密封的一排排豪华轿车。远处一闪而过的亮光让典明像枪口下的鹿立定当场。“快走!”承太郎拖着他,“我的鞋....,”扭上了电梯。

指示灯的数字平稳递增,承太郎注视着角落里的监控摄像头,一把将典明拉到跟前,摆在正对镜头的位置。典明不解地回头询问,他指指前方头顶。典明看过去,顿时低头掩面,用手去挡。承太郎直视着摄像头,左手把他的双手反钳在身后,右手抚上他的阴茎。典明发出求饶的呻吟。没等他来得及发泄,电梯“叮”地一声停在了他们的楼层。

承太郎拖着脚踩长袜、举着阴茎潸然欲泣的典明穿过铺着地毯的悠长走廊。他把着典明的手将钥匙插进锁孔,旋转,打开房门。

床上,毛发抿成一缕一缕贴在下体的典明已经喊到嗓子沙哑,承太郎仍旧没脱掉他的荧光长袜。这双袜子在家里不再关乎耻辱,反倒成了一张漂亮的包装纸,裹在两条甜美修长的糖果上。

承太郎把手指伸进宽松的袜口,在他的大腿内侧画着圆,把两个睾丸吞进去又吐出来,在一次次的重复中,沉入了梦乡。

承太郎在同事面前还是实力强劲的竞争对手,在学生眼里还是年轻性感的万能助教,在导师眼里还是前途无量的得力后生,但在家里则是被嫉妒心盘踞的邪恶暴君。

他强迫自己恢复了每天一次的节奏,就算再忙再累也会关照典明,亲自为他“注射”。

他会在夜里猛然惊醒,回忆当晚是不是又在途中睡着,还是根本忘记把典明带回来,摸到旁边有人睡得正香,才瘫软地倒回被褥里。

典明还是离家出走了。

连打工的超市也不辞而别,王先生惋惜地叹了口气。承太郎四处寻找,搜索黄色节制,yellow,temperance,temptation,Curcumin,#ffff00,Cold Play,各种关键词的组合,最后是用 Geld 搜到东海岸的一间亚洲会所,典明的半裸宣传照被放在电子菜单上。承太郎在心里冷笑,反间谍功夫还是不到家啊。

承太郎坐飞机从西到东,跨越了整个时区,化身首次消费的嫖客,在典明的房间里等他。窗外降下暮色,他仿佛丢失了生命中的几个钟头。典明走进来的第一眼就认出了他,转身逃跑,被他追上,扭回房间,扣上锁。典明的工作服是半裸的酒保制服-----露背的白色假领,黑色丁字裤,领结,绑在小腿的吊袜带和漆皮鞋,比超市的工作服可适合他多了。身在他乡的承太郎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带他回去,反正是规规矩矩付了钱的,干脆把他按倒在床上开干。

四次,自己累得睡死过去,醒来时又被典明逃走了。

承太郎去附近的加油站买了一桶汽油,墩在酒吧前台。老板瞅瞅承太郎手里的Zippo,二话不说在纸条上写下了典明的住址。动作迟缓的典明被堵在家门口。

“你怎么换了个这么没想象力的名字!”承太郎强行进入他的公寓。地下室的房间连暮色都看不见,门外凑齐了所有的消防隐患,家里的物件分不清是摆设还是垃圾。

“Geld,Gelb,你不是也觉得很镜像?”典明倒退着跌坐在破旧的贵妇椅上,嬉皮笑脸地看不出嘴角在抽搐。

“跟我回家。”

“你自己回吧,我有新差事了。”典明靠上椅背,抬起一条腿撂在扶手上。如果没有伤口,这个姿势他一定能做得更风流倜傥。承太郎站起来,“我跟你的老板打过招呼了,你被解雇了。”

典明震惊地瞪着他,“我的事你少管!”

“这可不是你的事,这是联邦司法的事。”承太郎凑近他的脸,“你没有工作许可。”

典明的愤怒里又多了一份恐惧。

“你还骗了我,你不可能是移民二代。”

法律面前,典明没有能和承太郎讨价还价的资本。

“我只跟学校请了一周假,你给我赶紧着。”承太郎翻着他的橱柜,里面都是廉价又单薄的衣服。

“哼,我要向学校举报你,你这个家暴男!”

承太郎凑近他,“我们学校的人都认识你,你看看到时候他们同情谁。”承太郎挑了件最灰头土脸的外套折回来丢给他,“谁让你当初丢人现眼,现在后悔了!”

典明脸上笼罩着阴霾,承太郎明知道那时候典明是被所谓知识精英堵在墙角才奋而反抗,如今为了孤立典明竟然转身背靠向也曾对自己下过手的肉食者。

典明屈服了。

承太郎买了两个人的机票,押解着典明上了飞往西海岸的飞机。登机口前,两个人肩并肩对检票员微笑致谢,仔细观察才能发现,亲密无间的同性情侣貌合神离,一个愁眉不展,一个郁郁寡欢,两个人布满红痕的手腕被细细的铁链锁在一起。

回到公寓的一刻,典明的噩梦才真正开始。

承太郎在家时把他锁在身边,出门时把他锁在厕所,彻底剥夺了他的人身自由。

写论文的时候,就把他用那条绿色的绳索困住手脚固定在床头的栏杆上,也不再去搜索如何绑不会伤到他,而是把绳子紧紧地勒进肉里,系上最恶毒的死结,还要先扒掉他的衣服。承太郎看着祭品一样的典明只剩下用怨恨的瞪视聊表抗议,自己也脱光了坐在床对面的书桌写论文,写到棘手的段落就烦躁地把笔记本电脑合上,走过去把典明按在床上,发泄一顿再回去接着写。

“承太郎?.......承太郎我爱你。”

承太郎转回头看他。

“把绳子解开吧。”

承太郎重又转回他的论文。

“你这个畜生!”典明在床上抽搐,那种绝望不需要太多想象。

承太郎起身从洗衣篮的最底层找出一条自己的内裤,塞在典明嘴里。

典明呜咽着挣扎,一直到累得脱水,趴在床上昏过去。

承太郎这时才解开束缚,把他抱在怀里。单看此情此景,两个人到真像一对流落天涯的苦命鸳鸯。

承太郎靠近手脚自由的典明时需要格外小心,但他又没空全程照顾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成年人,于是他把典明的进食量减少到平时的四分之一,并发现了一举多得的好处:减少了外出购物的需要;减少了需要处理的排泄物;方便随时进入。

典明一天天消瘦下去,眼窝深陷,眼神黯淡,嘴角不再有笑,衣着也变得简单朴素,但很快会被撕碎到只剩裸体。

承太郎在床沿坐下,抚摸着他的脸。

他也想用自由换回情人曾经的笑意丰盈,但是如果美好的成全意味着离他远去,那他宁可攥紧到把它捏碎。

典明疼得把他的一根手指往反关节掰,并用眼神告诉他,这不是情人间的嬉闹。承太郎没有阻止他,也扯开他一条腿,用两人间各项悬殊的差距告诉他,这有多徒劳。

典明不可能不想着逃跑,开始被承太郎一次次发现,抓回来,把栅栏修得更高。

承太郎烧了他所有的衣服,连自己的也存在了办公室,扔掉了大部分家具,清空了家里所有能制造伤痕的东西,现在他的家彻底沦为了监狱。

清理杂物时他翻出了自己的密码箱,输入花京院的生日打开了箱子,第一眼看到的是封印在防腐剂罐子里的苹果皮。萎缩变黑的苹果皮扭曲在弧面的反光后,像盘踞在苹果树上阴险的古蛇。承太郎把它关回箱子,一起扔进了学校的垃圾处理场。

唯独,他留下了那条绳子。

承太郎渐渐看穿他了,他已经染上了斯德哥尔摩症候。只要承太郎举举绳子,他就乖乖两手背后给他绑好;只要承太郎给他解开绳子,他就安稳地睡上个把钟头。

“海豚的呼吸是由意识主动控制的。如果水族馆里的海豚不自由到不堪忍受,就会选择停止换气放弃呼吸。报复心强的海豚甚至会在它们的饲养员面前上演这出自戕的戏码,而海豚的智力水平足以让它们知道,一旦行使最后的自由选择,压榨它们的饲养员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科普文章总喜欢用过渡拟人渲染煽情。

承太郎放下手里的杂志,关掉酒精炉。

他用勺子舀着煮烂的食物举到典明嘴边,典明顺从地半张开嘴。食物被他捏着典明的下巴灌进去,又从鼻子里呛出来。每天一次的喂食变成了日复一日例行的战役,但也是他们之间最亲密的时刻了,他们自然不会再有相拥入眠,承太郎在房间对角打了个地铺。

承太郎时常觉得疼,是一种好像两只睾丸被车轮碾碎的疼,但是他早已忘记了这种痛感产生的心理机制,还在不断四处寻医,绝望地要求医生检查他的身体,却在每个医生那里一无所获。

承太郎接到电话时正在课堂上辅导新生的论文格式。

听说家里出事了,他急忙赶回去,被当场戴上手铐押回警局。

典明在这天跳楼了。

因为昨天典明发烧,折腾到半夜,他今天起晚了,忘记锁好典明就出了门。

典明把床拖到窗边,用头砸碎玻璃,再用碎玻璃割断绳索,从三楼跳了下去。

他被人们发现光着身子浑身是血地躺在马路上,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由于事件太过不寻常,警方介入调查。

案发的公寓被破门搜查,布局诡异的房间被大量拍照取证,被割断的绳子作为证物被取走。还有窗边的血迹,不仅拍照,还要取样化验DNA。警察在床单上也发现了可疑的血迹,一并带走,那是他在干典明时留下的,忘了换洗。家里只发现了两个人的指纹,其中一个是被害人的。房间的主人承太郎,成为了第一作案嫌疑人。

承太郎正式以非法囚禁罪被检察院提起公诉。

检察官拿出了那条绿色的绳子,问他,你认得吗。

绳子断了,沾着血,割断的接口诉说着被捆着的人当时的慌乱和坚决。血迹的DNA比对和受害人一致。

承太郎头晕目眩,点点头。律师咬着手指坐在辩护席。

空空荡荡的房间,卧室里的简易马桶,绳索,破碎的玻璃,落在窗外的赤裸身体。一切线索都在编织着一个扭曲阴暗的故事。

邻居都反映空条先生待人礼貌谦和,深居简出,却又透露,时常听见他家里传来激烈的争吵和碰撞的巨响。叫人不自觉地会在事件和人物之间产生联想。

“罪犯不可能毫无警惕大摇大摆地按照警方要求回到作案现场配合调查。”被委派给承太郎的新手律师极具攻击性,要不是他的刁钻辩护,承太郎恐怕会被当庭宣判。

关押在看守所等待第二次开庭的这几天,承太郎终于有闲暇停下来思考。

发表在《自然》杂志上的获奖论文;被他挤掉的其他小组的项目资金;他为教授老板奋力争抢的终身教职;副教授、正教授、学术带头人、诺贝尔生物与医学奖得主的晋升之路;但想得最多的,还是典明。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亲近过了,这让他发觉,面前的一切,都没了意义。

他提笔给教授写了一封信。

D先生旗下的小报一时间销量暴增。承太郎的律师来见他的时候,把一份拷贝拍在他面前,脸色阴郁地对他说,舆论对我们极为不利。

承太郎从一开始就做好认罪的准备了。他不能接受的是,为了让事件持续发酵,典明凄惨的裸照只在下身打了一块马赛克就被堂而皇之地印刷在头版正中。

律师不让他认罪。他反问,是因为影响你的前途吗,那换一个人好了。

律师咬着大拇指的指甲,把越来越厌恶的视线从照片挪到他脸上,“你还什么努力都没做就认怂了?”

他的话反而叫承太郎愈发自暴自弃。

“别犯蠢。我会把你弄出去。”律师露出独狼一样坚定的眼神。

“不要伤害他!”承太郎猜到了他要干什么。

“承太郎,你明白自己的处境吗?想要保护你现在的生活,必须牺牲一个人!”

“你敢乱来我就举报你。”承太郎态度强硬起来。

他确信一个刚出道又野心勃勃的年轻律师在乎自己的名誉地位多于他在乎现在的生活。

他现在的生活没什么可保护的,光鲜的外表下是一具腐败空洞的躯壳,而典明是其中唯一跳动的心脏。

既然他敢用非法移民的身份要挟典明出庭做伪证,那承太郎为什么不敢以此黑料做筹码要挟他放弃。不过无论哪种策略,承太郎都是受害者。

年轻的律师也不免流露出一丝的犹豫。他咬着指甲踱到承太郎身后思忖了一会儿,转回来满面春风地对他说,“你看这样行吗,如果你能保证配合,我会拜托做移民律师的朋友帮他解决身份问题。”

承太郎点点头,这似乎是当下的最优解了,于是擅自替典明作主,用一个伪证交换合法居留的机会。

“放心吧,动机这种事,没人能证明真伪。”律师穿上外套欲结束会面,“我今天就去找他谈。”

“他现在在哪?”

“在医院。”

“请你转告他.....”

律师停下,“什么?”

“啊,没什么。”

第二次开庭,辩方律师以当事人所受伤害系自杀,为被告人辩护。

检方主张自杀的诱因仍然是非法监禁。

“受害人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处于自由状态,不能因此断定他被发现之前遭到了囚禁。”

检方律师冷笑着调取了监控录像,这间公寓在一个月内除了承太郎没有任何人进出过。

就在检方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辩方律师要求传唤证人。

典明作为关键证人出现,法庭霎时鸦雀无声。他穿着体面的西装,拄着拐,举止风度得体,根本不像一个往来花街柳巷的混混。他进来,在向法官问候之前先向承太郎微微一笑,虽然脸上满是伤痕,头上缠着绷带,身形单薄而荏弱,但是明亮的眼睛依旧惊艳了陪审团里的女陪审员们,承太郎的内心也被他这一微笑搅动得翻江倒海。就连他拄拐走路的姿势,都保持着一贯的挺拔,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坚韧,甚至拐杖就像是他施展魅力的一件道具,向世人呈现如何从残破中重新孕育平衡的美感。他艰难地站到证人席,承太郎大喊起来,“你们还有没有人性!”他不过是想要求法警帮助典明入座。承太郎疯癫又蛮横的态度被法官警告。听到他可能被逐出法庭,懦弱地被律师拉回了座位。

辩方质询中,典明证言,承太郎没有囚禁他,他们是恋人关系,正在同居,因为他们共同沉迷于一种挑战边缘性的游戏,他是在研究游戏时不小心摔下去的。

现场一片哗然,谁都没想到,一个人身伤害性质的刑事案件会朝着猎奇的方向演进。

“反...反对!”提出反对的居然是辩方。

“反对无效。”

法官还想听典明说什么,典明依旧只是深情地望着承太郎,承太郎也欲火中烧地望着他,这些都被陪审团看在眼里。

轮到检方质询证人。不出所料,检方律师早就拿到了被害人典明的全部个人资料,并在发问中利用他的非法身份质疑他证词的可靠性。

“反对!”承太郎的律师站了起来。

“反对有效。”

典明抬手示意他们都闭嘴,“您想过我为什么没能拿到合法身份吗?”辩方律师乖乖坐下,全场重又安静下来。

“我们约定,相守一生。”他看向承太郎。颓然地坐在被告席上的承太郎瞪大眼。“但是同为男人,我们之间的婚姻,不见容于这个社会。”台下又是一阵骚动,法官不耐烦地呼吁秩序。“这本不能阻止我们相爱,但是,”他看回法官,“因为我们拿不到法律上认可的文书,所以我不能以配偶的身份留在他身边,相爱或者正直,我们只能在二者之间艰难地抉择,而我选择非法地与他相爱!”顿时法庭躁动不安,法官气急败坏地敲着木槌。再转回头,承太郎坐直在位置上惊异地看着他。

他拄着拐,下了证人席,承太郎要跑出去扶他,被法警上前拦下,但是对于残疾人,所有人都选择了宽容。法警警惕地跟着他走到被告席,他艰难地点起脚,亲上承太郎的脸颊。承太郎转身迎上嘴唇,扯掉拐,把他抱进怀里。

皮包骨头的典明失去了青春健美的肌肉,承太郎紧紧扣住的是他的肋骨。但是典明依然保留着热度,嘴唇柔软而湿润。承太郎贪恋着久违的温存,不愿放开他。他知道,一旦人群散去,统治他们的巨大不信任就会重新充塞在两人之间。

证人和被告拥吻的庭审画像再次刷新了各大报刊的头条,画作里,两个线条弯曲笔触粗糙的男人熔化在一处。案件的焦点立刻从非法囚禁变成了同性恋人法庭示爱,进而引发了要求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又一波浪潮。

这一吻打动了陪审团,四个钟头的合议结束,承太郎被当庭无罪释放。

承太郎被警察带出来的时候,典明正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承太郎上前搀扶起他,在法警的护送下,走出了法院。

高大的阶梯上,他们俩茫然地望着被记者堵得水泄不通的大门口。

他们问着各种刁钻的问题,什么他们在研究的是什么游戏,赤裸地躺在街上有什么感想,作为师资人才对SM持什么态度,他们会不会继续致力于推动同性婚姻.......

典明被撞得东倒西歪,没处下拐,惊恐地躲到承太郎怀里。

承太郎索性把他打横抱起来,蛮横地冲出重围,才上了出租车。

典明搂着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胸口,把人群交给他。

回到家,承太郎把人抱上楼。

一片狼藉的家里泛着霉味,典明停在门口不敢往里走。

他拄着拐杖斜倚在门边,对跪在脚边的承太郎说,“

有同性恋援助组织找过我了,提出帮我申请绿卡,检察院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你不欠我什么了,让我走吧。”为了逃离未来的劫难,典明抹去了他过去的罪责。

“好吧。”他把头靠在典明裹着石膏的腿上,被他往旁边挪了一步,刻意地躲开了。

趁着还没从钝痛里回过神来,他踉跄着站起来,“我去送你。”他伸手到大衣兜里摸车钥匙,感到自己今天的状态不是很好,预感开车上路会发生恶劣的交通事故。他把钥匙放回去,“我觉得......你今天走不了.......”他转身去看典明,“我......不太可能让你走。”

“不管多少次,你一样会失败。”典明冷静地告诉他,他也相信,大抵会是如此。

“我......想问你......你在法庭上的证词........是真心话吗?”

典明把头靠在墙上。

“我辞职了。”他好像自言自语,“我已经不适合待在教育机构了。教授答应给我写一封推荐信,把我调去海洋生物研究所,去远离这里的地方专心研究海豚。如果每天只与大海和海豚为伴的话,我想....我的精神状况会有所好转....”

“干嘛跟我说这些?”

“我们结婚吧。”他捧起典明的脸。

“我不叫花京院。”

他如梦初醒。他在情迷意乱中,一直喊的是花京院的名字。“为什么现在才说?”

“你付钱,不就为叫我演他吗?”

原来典明一直都比他更清醒。“是吗?是吧。”他放开典明的脸,打开门,典明艰难地踱到门口,他一把关上。

他把典明的手指夹在了门缝里。

典明沉闷地吭了一声。

他慌忙抓起那只手,狰狞的红痕慢慢浮出掌心,横亘在他的咽喉,他就是笨到学不会,如何才能停止伤害典明,“我要怎么做,你才肯留下?”

“太晚了。”

“我知道。”

“忘掉他。”

他从无望中抬起脸,“嗯?”

“我叫你忘掉他。”

“好!”

“把他从你的记忆里抹去。”

“好。”

“如果你再提起他我就永远消失。”

“别!我再也不会提起他!我会忘掉他!我保证!”

典明透过发丝在看他,“原来你的痴情也没那么经得起考验。”

“什么?”

“再见,承太郎。”典明再次打开门,“你很快也会忘了我。”承太郎站在走廊上望着他一瘸一拐地走进电梯的光亮里,与自己被缓缓关上的电梯门分隔。

第二部分完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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