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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尘寻欢录】(十八章、下衔烛龙过苍江)(两万五更新,小色鬼穿越合欢宗,开外挂懒猪吃老虎),3

小说: 2025-08-22 15:39 5hhhhh 5450 ℃

  宁尘不叫洛笙再待在俄池干活,好说歹说把她拎回了小院。时值正午,童怜晴叫人张罗了一桌酒菜,宁尘总算与四女同桌好好吃了一顿饭。

  童怜晴是院中主人,自先提了酒道:「我与苏姑娘霍姑娘都说过,咱们是自家姐妹。这话可不是虚与委蛇,现如今我们姐妹能齐聚小院,一来依仗尘儿的福气,二来也是我们自个儿彼此有缘。此世间苦海无涯,又能贪得几人真心?我童怜晴痴长些岁数,非是要在这里装腔拿架,只盼两位妹妹今后若有心事,能来寻我抒怀消解,也叫怜晴多两个真心朋友。」

  苏血翎稳稳道了句「好」,未再多言。霍醉喜欢这些直爽话,紧次着举起杯来:「醉儿初来乍到就给姐姐们添了不少麻烦,两位姐姐出手还护之情醉儿都记在心中。有此一节,霍醉早已当你们是朋友了!」

  童怜晴欲叫洛笙与霍醉熟悉些,正叫她坐在旁边。洛笙打趣道:「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当不成霍姐姐朋友了。」

  霍醉哈哈笑起来,伸手摸摸她头:「你本来就是我们大家的小妹子!」

  童怜晴柔柔笑着连声说好,又转向宁尘道:「尘儿,你是我们主心骨,你说两句。」

  宁尘一撇嘴:「你们把话都说了,我还能说啥?喝酒!都在酒里了!」

  五人一同举杯,痛饮入喉,旁人好说,只辣得洛笙直吐舌头。霍醉劈手给她杯子揪走,换了酸梅汤子给她:「小小年纪不许多喝酒,长大了怕是变成醉猫!」

  宁尘连连点头,瞥着霍醉道:「是啊,前车之鉴,引以为戒啊!」

  洛笙看霍醉与她说话无拘无束,心中踏实很多,依道:「那我不喝啦!」

  五个人围坐一桌,说说笑笑,引酒布菜好不热闹,就连苏血翎也偶尔捧上两句笑话。宁尘观得四女相处融洽,心中舒畅,忍不住多喝了几杯,也不拿真气散发酒力,晕乎了就往后拄着脑袋一酣,眯醒了就再起来喝,欢欢乐乐一直玩到晚上。

  见大家玩兴将尽,宁尘清了清嗓子,引过四女目光。

  「此间虽乐,还是有些话要说,只望不会扫了大家的兴致。」

  四女中洛笙最小修为最低,依着礼数闭口不言;另一边,霍醉有心伏低,童怜晴特意作小,都不去抢先,只看等苏血翎应声。

  可苏血翎本就不爱说话,一时间竟把宁尘给冷落了一个尴尬。

  他气急败坏,拨了苏血翎一下:「你倒回我一句啊!」

  苏血翎也不傻,被他唤得神来,忍不住发笑:「你说就是啦。」

  宁尘横她一眼,重新静下心来,说道:「虽然过不够这逍遥日子,但尚有要事压在身上,所以后日又要动身。」

  闻听此言,童怜晴暗叹一声不显颜色,洛笙可遮掩不住,顿时噘起了小嘴。

  那边霍醉更是忘了什么礼数不礼数,开口忙问道:「你上哪儿去?」

  「眼下需得去南疆折腾一番。」

  霍醉又要开口,却被宁尘抬手断下:「醉儿,你金丹未复,修行为先。怜晴,你虽有元婴修为,毕竟不善征战。这回我只带阿翎一人,她外道暗修便宜行事,于我相助已是绰绰有余。」

  苏血翎听他言语知心,胸口发暖,立刻「嗯」了一声。

  霍醉左右思忖,也知道这样安排最好。只是她与宁尘正在恋奸情热之时,眼见要分开不知多久,腹中酸涩,酒也喝不下去了。

  当夜里,姑娘们都道后日启程,明日宁尘定需养精蓄锐,今晚便是最后欢好的机会。可若是主动去抢他,又难免彼此生隙,倒头来竟是叫宁尘一个都没捞着吃。

  宁尘曾也想叫几女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并排趴好,一起来个大被同眠,可事在眼前却如何也掀不起宣淫之心。他草草睡下,肚中满是计议筹划,天色刚刚放明就爬起床来。

  最舍不得的就是霍醉,霍醉当然也舍不得他,去后舍一看,霍醉也早早醒了。宁尘牵着她独自晃到小院后面竹林,柔声宽慰,只望叫她舒心。

  霍醉豪爽,向来不爱逞小女儿姿态,可情到深处万难遏制,死咬了半天牙才没在宁尘面前落下泪来,只傲声叫他路上小心。

  言罢,宁尘又掏出一枚储物戒塞在霍醉手里。霍醉先前已拒过他一次,这回一样皱了眉头。宁尘忙道:「你先别忙着怨我,先看看里面有些什么。」

  神念往里一探,霍醉当时就愣了,那戒指本是凡品,里面却结结实实装足了两百万枚灵石。

  「你、你干什么?!」

  宁尘将她搂过来,颊上亲了一口:「这是我老婆本儿!」

  霍醉鼻子一拧:「我才不要!」说着就把戒指往他怀里塞。

  宁尘团着她手推回去,语重心长道:「醉儿,我恐你觉得这里是别人的地方,住的不舒心。你拿这钱,去寻个喜欢的宅子号下,也好作你我二人的私宅。」

  霍醉读懂他一番用心,欢喜着,却也埋怨着:「那也不需这许多!」

  「好好选个清净些的地方,方便修炼。你早日功力大进跟我出去行走,你我就不用分开了呀。」

  霍醉思索片刻:「尘哥说得有理,我一定加紧修行。说到修行,哪里又比得上潇湘楼的灵气充沛?我就死赖在怜晴姐姐的小院不走了,不用买宅子。」

  说着又将戒指往回推,宁尘立刻道:「你与我这般生分,是不想做我老婆了是怎地?!」

  这话对别人也许好使,霍醉可不吃他这套:「哈,我不做了你待怎样?」

  宁尘见激将落空赶忙改换一招:「有个私宅多好哇,难不成你就喜欢我当着别人面儿日你吗?」

  一招见效,霍醉脸腾就红了,支支吾吾半推半就将那戒指收了,宁尘心说他妈的还是得来荤的才行。

  「醉儿,这钱你别省,宅子本用不了个七八十万,多的是给你吃穿用度、修行耗材。咱们求好不求价儿,一来不叫你委屈自己,二来早日元婴也好助我一臂之力。你哥我在外面有大产业,这两百万只是鸡毛蒜皮儿,听懂没?」

  人都娘生的,哪有讨厌钱的,霍醉在外头讨生活最知道钱的好处,也知道来钱不易,这才想替宁尘去省。哪知道人家豪言壮语,两百万都是小钱儿,自然喜滋滋不再推让。

  不等她回过神,宁尘又从怀中拎出挂坠儿一枚,小小一颗翠色玉珠镶了细细金丝络,上追一条银链儿。虽是好看,品级却不高,只有些许护气功效。可霍醉一眼看见,忙抢在手里道:「送我啦!」

  她一直羞于启齿叫宁尘送她一件信物寄托相思,如今见他这般善解人意,更是依依不舍,与宁尘在竹林中亲昵许久才勉强将他放走。

  这一日,几女一同替宁尘整备行装,童怜晴还专门向人问了南疆情形,给宁尘采买了一大堆解毒镇蛊的丹药。宁尘合欢真诀本就不怕这些招子,就算阿翎有恙,法纲一合亦可消解。不过念及万一需得给外人医治倒也方便,于是照单全收。

  把南疆地图看了个仔细,定好路线行程,又修养一夜,宁尘第二天一大早便与三女惜别,带着苏血翎向南进发。

  白帝城偏处西南,与寒溟璃水宫地盘相隔不过一个炬州千八百里。苏血翎暗修身法注重急突隐秘,比起宁尘风修身法占不到太多便宜,只胜在真气雄厚。宁尘全力施展,倒也不会叫阿翎太过迁就他。

  疾行一昼一夜,刚刚天明之时两人已遥遥望见前方的青岚江。那大江苍苍茫茫,一眼望不到对岸。抬头去看,只见江上浓云密布,雷声隐隐,将那江水衬得黑沉沉一片。

  青岚江一过,便是寒溟璃水宫三州的羌黎二州。若是寻常江河,修行者御气而过倒是简单,可这青岚江却是不然,那江上雷云极易受真气引动,非是大修为者不敢涉险,都得老老实实坐船过江。

  据说这雷云乃是人族追战驱赶妖族时留下的遗祸,大妖引动天地之力布下了雷灾千里。按理说,几千年的功夫都过去了,法力本应早已散尽,可恰恰青岚江中有蜃蛟长伏,那龙属灵兽极喜雷法中的天地元气,以水元诱雷,彼此相哺,以至于别处都已太平安宁,只有江上仍蓄得雷云滚滚。

  寒溟璃水宫之所以能够偏安,大半都是因这青岚江断绝天地之故。莫说修士不好来去,百姓行商通货也是多被阻碍,故使得大江两岸风土人情差异颇大。

  宁尘为了赶天明时第一班船渡,这才带苏血翎昼夜兼程至此。他们不敢飞得太近,按落身形徒步向岸边船坞行去。

  青岚江北岸仍算炬州地界,船坞却属羌州。只因这渡船生意油水太大,北侧炬州的宗门没有一个敢和寒溟璃水宫争抢的。以船坞为心,已聚了小小一座村镇出来,吃喝住行应有尽有,更有商队大车横排江边,虽还是黎明时分,却也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宁尘心说两人包一小船足矣,可去得码头一问,船家只是一味摆手,话都说不上两句。宁尘苏血翎乔装了常人服色不好发作,拦过路人一问,才知道这里出船都得经船水行排班,船家接私活那是不想要命了。

  码头最靠中间的地方支了一个凉棚,一个老头正斜坐在里头抽旱烟,面前一张桌子,撂了一本账簿一只钱箱。

  等着发船的大多都是昨天就交了钱的,此时棚下无人,宁尘靠过去道:「我们要渡江,多少钱呐?」

  这船坞中都是凡人,面对修士却大大咧咧不以为意,想来是有寒溟璃水宫撑腰。老头听见宁尘说话,眼也不抬:「去羌州还是黎州?」

  宁尘先前算过,羌州虽就在对岸,但青岚江水流湍急江面开阔,若顺流而下直达黎州的,只比过岸之后自己飞去迟上小一天罢了。

  「我们两人,直接去黎州。」

  「一人十五枚灵石。」

  宁尘一听这话可吓一跳。要知道这可不是白帝仙城,仙城内收用平衡才会不把灵石当回事儿。可在外头老百姓手里,一枚灵石能换万两白银,一家七八口人吃用十年都富裕。

  「如何这般贵?有便宜的吗?」

  倒不是宁尘心疼钱,他和苏血翎扮作凡人,就这么掏三十枚灵石出来,还装个什么劲儿。

  「那就随货船走,在大车货里找个缝蹲着。一人五十两金子。」

  五十两金子也不是老百姓能拿出来的,演是演不下去了。宁尘乖乖掏了灵石出来,偷偷瞧那老头脸色,老头却是全然不以为意。后来等上了船宁尘才发现,到此过江的修士大都和他们差不多的打扮,人家早就习以为常。

  借青岚江天险阻隔,在北边犯了什么事儿的修士难免爱往寒溟璃水宫这边跑路,行事自然低调不爱引人瞩目。那出去公干的寒溟璃水宫弟子,回去的时候也有专门的舟船伺候,犯不着和他们挤一堆儿。

  想通这茬,宁尘不禁把精神提了三分起来。待会儿上了船,恐怕那船上有一半修士都不是什么老实良善之辈,别再给自己戳什么乱子。

  已有一艘上下三层的海鳅大船泊在出港处。那船身坚底厚,宛若巨鲸,想来接下来两天住得不会太糟。

  早有修士排在上船处,宁尘拉阿翎顺在队伍后头,大眼儿一数,这一趟少说五六十个修士同行。有几名女修和苏血翎一般,要么头戴斗笠要么脸有面罩,都是不想惹人眼目的打扮,倒正好掩了她面覆黑巾的异样。

  宁尘合欢真诀神念一扫,这么一大帮人竟然连金丹都没有,七成都是凝心期,外加三成的筑基。

  这段时间宁尘在白帝城实在混的有点久了,仙城中那聚得可都是高手,连霍醉这秘传的金丹无敌,不也在鬼市上摆地摊吗。宁尘也是撞在点儿上,出去办事,遇的全是高来高去的怪物。如今一下子返璞归真,还真有点不适应。

  无事最好,小半个时辰之后,宁尘已和阿翎登上船去。这一船的船工都是凡人,伺候修士不敢怠慢,给俩人在甲板下面第一层安排了一间同住大舱。

  上船时那船老大还叮嘱道:「看你们是第一次跨江,需记得在船上万万不可乱使真气。若引来蜃蛟发难,可是要船毁人亡的。」

  「那是,您尽管放心。」宁尘心中早有计较。若不是水中有龙种称霸,修士贴着水皮儿飞也就飞过去了,江面那般低可不会引雷下来。

  这海鳅大船修得着实雄伟,载上五十多名修士外加几十名船工,尤不显得拥挤。船老大一声号子,大舟缓缓出港,待开出几十丈去,右手边也荡来一声呼喝,另一艘载满大车的货船一同起航。

  宁尘也不进舱,只凭在栏边观赏。那头顶浓云遮了初升之阳,晨间江雾灰蒙蒙一片,待船行出半里,忽地光芒渐盛,穿过浓云缝隙洒下缕缕金光,雾气消散现出广阔江面。四下无风,江水虽急,却静得如同一张镜面,偶有波纹泛起,却是鱼儿戏水。

  扭头和阿翎对视一眼,阿翎遮着半张脸不见表情,目光倒是柔的,想来也怡了心神。宁尘将胳膊一张,阿翎也不扭捏,蹭一步过去叫他揽在怀里,一同抓着栏杆眺望起了江景。

  「只有咱们两个人啦——」宁尘在苏血翎耳边轻轻说着,脸在她脖颈上蹭了蹭。

  阿翎稍稍一愣,随即微笑起来。自她入潇湘楼,与宁尘相聚不过一晌之欢即被送走,前几日又只能干巴巴见他与另外几女相好,若说没点委屈那可就是假话了。此时从宁尘言语中听得,他似是早有安排,知道要与自己单独出行,所以才多去陪了陪别人。现在被他搂在怀里亲密无间,共赏江水浩荡,只归自己一人独享,阿翎自然心中欢快。

  「主君执意乘船直达黎州,是为陪我?」

  阿翎问得直白,宁尘自也不再遮掩:「你做我影卫多有辛劳,你道我不心疼嘛?」

  「主君不必……」

  「你这是从啥时候改口的?原本都是只叫我宁尘。主君主君,好像我真使唤你似的。」

  这也是苏血翎法纲稳固之后,心中对他依赖愈重。皇寂宗重逢之后又有旁人在侧,阿翎下意识想要托高宁尘身位,这才不自觉以主君唤他。

  她自小护侍龙雅歌左右,不似其他女子那般通晓人情,什么哥哥姐姐的亲昵称呼也难叫出口,只凭本心柔柔喊了一声宁尘。

  宁尘伸手探去她面巾下面,轻轻勾她滑滑的下巴,又摩挲着阿翎脸颊,慢慢将手指探入在她口中。这倒无师自通,阿翎立刻吮起他指头,由着宁尘去玩自己舌头,

  「今夜想叫我怎么伺候啊?」宁尘坏笑着在阿翎耳边吹气。

  阿翎虽然只被亲热过两回,多少也有些食髓知味了,她回转身来,拨开宁尘戳在她口中的手指,硬邦邦说:「我要霍醉那样的。」

  宁尘哑然失笑,到底是吃醋了。可是这话没头没尾,也不知她说的哪样。

  刚要发问,忽听见一众船工大声呼喝起来,脚步烦乱,似是出了什么事。宁尘不敢再与阿翎调情,急向船头行去。

  只见一群船工舵手聚在舷边吵吵嚷嚷,急得跳脚。宁尘顺着他们比划的方向一看,几百丈外,竟有几名修士正贴着江面御风急飞。

  前面是一女修,后面则是两男一女。看样子是前面那人慌不择路,一头冲进江来意图强行渡江。后面那三人也是急火攻心,顾不上许多便紧紧追在后面。宁尘如今见多识广,看那几人全力疾飞的速度,立刻识出都是金丹期修士。

  「他们发了疯痴你们也疯了?!把舵满上!!使劲儿给我划!!」

  船老大一声爆喝,船工们都忙冲下甲板,启了两侧大桨拼命划了起来。

  此时众修士也尽数跑了上来。大多数修士东张西望一脸着慌,也有清楚状况的几个,脸色铁青,扒在船舷上只先往水中观瞧。

  宁尘也学那几人模样去往下看,这不看还好,刚一探头,就见深不见底的江水中一道蒙蒙黑影「呜」地从船下掠了过去。

  一船人吓得鸦雀无声,生怕惊了那江中巨兽。那黑影游得愈发迅速,又滑过旁侧货船,直冲四名修士而去。

  不消说,那便是一条成年青岚蜃蛟。

  江上四人一心疾飞,没看到江中异像,待那蜃蛟张开血盆大口破出水面的刹那,逃已是来不及了。

  在前面逃窜的那名女修首当其冲,大惊之吓还未及出剑,只听耳边一声炸雷般怒吼,人已拦腰被蜃蛟叨在口中,凌空一甩,下半截身子直飞出十几丈去,两条腿挂着五脏六腑拍在水面上。

  那蛟身巨大,往下一砸便掀起三丈巨浪。后面三人吓得肝胆俱裂,腾身向上拔起将那浪头躲过。有一人惊惧太甚失了分寸,飞得稍高了些,登时就有一道狂雷劈下,砸入水中再未浮起。

  剩下两人多少还有些脑子,分窜两边飞逃。那蜃蛟粗大身躯在波涛中若隐若现,甲光向日金鳞炸开,一身金光摄人心腑,直追远点男修而去。

  那男修回头瞥见蜃蛟越追越紧,将牙一咬团过身来,御起腰间飞剑直刺蜃蛟眼珠。不料那蜃蛟颇有灵智,腾出水面将硕大身躯一拧,飞剑只堪堪斩在颈上。

  那龙颈金鳞细密刚韧,立时将飞剑崩至一边。

  只这么一息之滞,男修还想再起身去逃已是晚了半拍。大舟这边只看见蛟首往下一扑,数丈水花冲天而起,待水雾散去,只留江面一片殷红。

  剩下那女修魂飞魄散,竟吓得不再往岸边逃窜,转而朝两只大舟飞来。宁尘所在这只船不过载了些客人轻快许多,可那货船却又沉又笨,船上船工见那女修往自己处飞近,气得破口大骂连连挥手。可那女修只盼抓一根稻草在手,哪里肯听,只一味哭嚎,使出浑身解数冲了过来。

  身后硕大蛟首已探出水面,一对红瞳似火,利齿间血肉淋漓。蛟身破开镜面似的江水,游起来速度胜过金丹修士百倍,须臾就逼在女修身后。

  女修闻见一股血腥扑鼻,忍不住回头一看,吓得屎尿齐流。货船就在眼前,她尖声大叫拼命往前一挣,眼看就要扑在船上,蜃蛟已一口将她吞入腹中。

  蛟身猛沉入江,货船上的人们刚刚想要松一口气,却见最后那截蛟尾腾在空中,滑入水下前轻轻一抖,正砸在舟身之上,将那海鳅大船拍了个粉粉碎。

  板木齐飞,人仰车翻,一整只大船都给拍成零碎炸在江中去了。几十名船工扑在水里,胡乱嚎叫着去抓那散碎木板,狼狈仓皇。

  这边客船上却是吁声一片,满船修士都放下心来,只吩咐船老大速速划船,离开这是非之处。

  只有宁尘跃去舵舱门口,沉声道:「缓下船来!」

  这青岚江经年不见日照,江水冰似寒泉,那一船的人跌在水中,水性再好也活不了一时半刻。

  那船老大看傻子一样瞪了他一眼,旁边修士闻言更是都急了,有大声呵斥的,有破口大骂的,更有一魁梧修士向前一步,似是要去抓宁尘衣襟。

  「你若不缓下船速,我便运真气引蜃蛟来玩。」说着话,宁尘又扭头瞥向那魁梧修士:「来来来,你不是想跟我来两手?咱俩这就放个对儿!」

  众人一时间噤若寒蝉,船老大见他言之凿凿不敢再拒,大声出令收了帆桨。

  宁尘大步奔至船尾,将头朝苏血翎一撇:「走,救人。」

  二人齐齐从船舷跃下,踏江而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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