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头发那个，穿着一件洞洞装：披肩上衣和紧身裤有很多弹孔，周围有暗红的血迹，但并没有伤口，而是露出白皙的肌肤。

红头发那个，用破布缠绕着胸部，大大咧咧地露出肩膀和肚脐，以及皮肤上的数道伤疤。下身是宽松的长裤。

这诡异的场景让我浑身打了个寒战，同时又意识到自己正在别人——在另外两个“自己”面前赤身露体，不由得捂住了胸部和羞处。

绿发小雅打招呼：“快过来，冷了吧？露娜姐给你找衣服穿。”

我望向衣柜的位置，那里已经被一堆瓦砾代替了。

操纵小雅身体的露娜拉着我朝尸堆靠近：“我们来挑一挑~”

11

我迫不及待地向两位队友甩出一堆问题。

为什么这里堆了这么多尸体？

这个房间里有肉体回收设备，战死的人都拖到这里来处理。但最近一次袭击中基地的主发电机损坏了，大部分电器包括回收设备都停摆，在供电恢复之前，只能先把尸体堆在这里。

为什么你们要使用小雅的身体？

之前一个月的激战，损耗很大，大伙都死了好几轮，基地里存储的克隆体几乎要用光了。而新兵蛋子小雅，本来准备了一大堆克隆体为其备用的，结果入伍3个多月一次都没死过，存货颇多。因此队长就让一些老兵改用小雅的克隆体。

为什么要染头发？

为了方便标识是谁。早期曾经试过在脸上写名字，但太难看了。

用别人的身体能够适应吗？

小雅这个身体是经典款式，数值中庸，通用性强，作为新兵用的训练模板，可以很容易地添加新的使用者。

为什么露娜和卡里斯穿的衣服很奇怪？

敌人一度突入到基地内部，制服储藏柜在混战中被高爆流弹摧毁了。新复活的人只好捡到什么穿什么。露娜利用这种机会，给自己弄了一身洞洞装。

“所以……露娜姐这身衣服是从别人身上扒下来的？”

“对啊！很有个性吧？”

“血迹怎么办……”

“用紫外线灯消消毒就行啦，留下一些红色暗纹，很好看哦！”露娜眉飞色舞，抚摸着自己（绿头发小雅）衣服上的弹洞，手指在坑洞里面的嫩滑肌肤上打转，“鲜血的浇灌，让这件衣服如此特别！”

然后手又移向腿上的弹洞，顺着弹力十足的紧身打底裤，抚摸一个个鸡蛋大小的圆孔，手指从孔内丰润的大腿皮肤上划过，“苦难的锤炼，让这条裤子如此性感！”

这条裤子曾经努力过，为穿着它的主人疗伤，却只能徒劳地沦为尸身上的战利品。露娜重新开发了它的价值——也不知道对这件饱经蹂躏的织物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对我来说，更引发奇怪感觉的，还是面前这个“小雅”的奇特表现吧？！我以前看见的小雅，或者是闭眼不动，或者是在镜子里面遵从我的动作，还从来没有这种夸张的行为：站在一大堆层叠的肉体旁边，小手在自己布满洞洞的衣物上来回抚弄，嘴巴还喋喋不休地说话。我不由得移开了视线，看见旁边的卡里斯（红头发小雅）按住了脑袋，好像有点头疼。

露娜终于注意到我俩的表情，挠了挠头：“不好意思，我看见可以检查或者解剖的东西就会有点兴奋。如果特别多的话，就更加……”把目光移向了尸堆。

卡里斯对我说：“我放哨去。”拎着突击步枪走开了。

12

两具男性敌兵的尸体最先被搬下来，随即踢到一旁。他们的衣服尺寸太大，无法被我们穿着，没有扒取的价值。

接下来是一具女性敌兵的尸体。身上的战斗护甲残破不堪，主要的中弹处在后背，看来是在转身逃跑的时候被击倒的。剥下护甲片，迷彩条纹的衣服破了几个大洞，护甲的残片、内衣的纤维被肉泥凝结在一起，裤子的臀部也有2个弹洞，一枪打在屁股上，一枪在大腿内侧划开了一道沟壑。

露娜说：“这身衣服没什么用了，坏得太厉害，即使用来化装也容易被识破。”

接下来的一个，是小雅……这应该算几号了，3号？

身子有点僵硬了，从尸堆上磕磕碰碰地翻滚下来。表情咬牙切齿，眼睛瞪圆，但瞳孔里灰蒙蒙的没有眼神，看来是带着不甘心的情绪死掉的。脸颊上用油彩涂了个“卡”字。我很少见过小雅这种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是卡里斯用过的克隆体。哎，她总是被打得很惨。”露娜惋惜地打量着遗体。

运动背心和迷彩长裤上面全是弹洞，大片的血迹浸透、风干后形成红色的硬块，大部分都是贯通伤，整个身体像筛子一样。

“裤子是从敌人身上扒下来的吧，可惜也都打烂了。连裤腰带都系不上。”裤子的腰部中了几枪，扣子被子弹崩飞，拉链裂开，露出杏色内裤的边缘。往下是被血尿浸透的裆部，浆成一团。

“看来膀胱被打漏了啊，卡里斯这家伙总是喜欢喝很多水。估计里面的内裤也没法穿了。”

我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做梦时的一段记忆，自己拿枪和敌人对射，中了很多子弹，穿着单薄背心的上身被大量灼热的铁流穿透，后来有几发打在肚子上，刚开始只是有些麻木，但很快就感到热热的液体从下身止不住地流淌，把裤裆迅速浸湿了，后来倒在地上的时候，仍然能感觉到一股一股的液体灌进大腿根部的裤腿里……

“露娜姐，这个克隆体死掉时的感觉，好像我体验过，就是昨晚做梦的时候。”

“昨晚吗？这家伙差不多也就是那时候被打死的。毕竟是你的克隆体，量子连接码一致，虽然是别人控制，死掉了也会把一些记忆备份到你那去的吧。”

露娜继续往下看，“哦？这双靴子还不错。脱下来看看。”

我把一双长度达到膝盖下方的皮质长靴从死去的小雅（卡里斯版）腿上脱下来。虽然费了些劲，好在靴子的伸展性不错。左脚上的白色短棉袜被靴子带了下来，另外一只仍留在右脚上，袜子总的来说还算干净，脚掌和脚跟处有一些微微偏黄，可能是摩痕和汗渍。

露娜问：“靴子和袜子看上去还可以穿，你觉得如何？”

我点点头。露娜拿出紫外线灯开始消毒，说：“你继续找。”

13

一具熟悉的身体进入了我的视线。体态娇小，仰躺的躯干被别的尸体压住，穿着破破烂烂的黑色紧身连体战斗服，胸口和腰间缀有浅色的装饰条纹，胸脯圆圆的，腰很细，臀部稍微宽一些，双腿大幅度张开成怪异的角度。

是队长永永。

我把队长的身子拖出来，才发现头颅已经不见了。纤细的脖颈被利器干脆利落地切断。我回想起了梦境里曾经出现过的场景，自己挥剑连续斩杀了2个敌人，正冲向第三个，身体却被神秘的力量摁住，动作僵直了几秒钟，被利刃切掉头颅。视野翻转旋转，过了几秒钟，头被提起来了，看见自己的身子坚持了好一阵才不甘心地倒下，被冲击波推开，扭曲抽搐。眼前这具遗体，无疑是对应了那一次的死亡经历。

“露娜姐，我昨天做梦的时候，好像也经历过队长这个身体死掉的过程。”

“那就奇怪了，这不是你的克隆体啊。话说，我们每个人死的时候的确都会往队长那里备份一些印象最深的记忆。但不至于会反过来吧，奇怪。”露娜手上继续干着活，停了停接着说，“别想了，先找衣服吧。就算是队长，对死人也不用客气啦。不过她的尺码可能对你来说太小了。连体服破得厉害，最好别穿，撑裂了会光屁屁哦。”

"撑裂？光屁屁？露娜姐见过这种事吗？我以为这种衣服都很结实。"

“……也不算是亲眼见过……总之，要注意避免。”

我怜惜地抚弄了一遍永永的遗体，十几个小时过去，即使柔韧度很高的身体，也已经冰凉僵硬了，被炸成扭曲大张角度的双腿也没法并拢，只好就那么展开着，阴阜隔着裤子顶出小小的骆驼趾。队长双手佩戴的露指手套还是完好的，带有护片，伸缩可调，用来握持近战武器非常合适。她的手指因临死前的震击而摊开，我很顺利就把手套脱下来了，留下惨白的手指保持着想要拾取什么东西的形状。真是神奇，她那细细的的手指居然能发挥出超强的斩击力。感觉这副手套不需要消毒，我就直接戴上了，可惜内层是冰凉的，没法感受到原主人的体温。

露娜把消毒完毕的靴子和袜子也丢给我，说：“穿吧。我接着找。”

我默默地把上一个小雅的腿部装备穿上，看见被筋骨撑出美丽形状的水灵灵脚背钻到袜子的棉布里去。一会儿得小心行事，可不要让袜子里的美足很快又变成死寂的硬肉……。

“哇哦，这个是我自己。”露娜拖出来又一具小雅的尸体。

我有点伤感。刚才还发誓再也不让小雅受到伤害的，结果现在一个又一个死掉的小雅接连出现在眼前，现实打脸真是毫不留情啊。

这个小雅的头发比较长，和露娜自己的发型挺像，估计也是维护设备失修的结果。脸上写着一个“露”字，身上穿着一套尺码偏大的维护工人制服，残破不堪，密布着被利器切割和戳刺的破口，胸口还有两个弹洞。

“这是我最近一次挂掉。本来就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衣服了，结果马上又死了一次。”露娜在遗体的腿上翻找，指着一个很大的弹孔说，“就是这发狙击子弹，把我的腿给打折，结果走不动路，被一群人围着砍，太惨了。这身衣服也别用了，太破，而且不好看！”

14

穿上靴子和手套的我，感觉踏实了许多，马上就可以施展拳脚招数。但是身体还是光溜溜、凉飕飕的。

接下来我们又翻找了几具尸体。有一个敌兵穿着紧束腰部带着蕾丝短袖的上衣，以及具有宽大下摆的裙子，颜色繁复，以淡紫和鹅黄为主色调，看上去十分美艳。露娜介绍说，这是一个法师，会使用身体停滞和精神控制的法术，非常危险，队长就是中了她的招而挂掉的。好在卡里斯追上去把她干掉了。子弹从脊背和后脑射入，迸射的血和脑浆把法师的长发糊成一团。翻过来一看，衣服前面还是完好的，裙子前方有很大的开叉，内穿的蕾丝花边底裤被失禁的尿液弄污了一大片。

“这身衣服估计不行，太招摇，而且也脏了。这个面具倒不错，可以用来辨识你，省得和别的小雅搞混。”

法师脸上戴着一副蝴蝶型的面具。露娜把手伸进她的鬓发里，取下面具递给我。里面是一张年轻女子的脸，双目紧闭，嘴唇微合。精致的眉毛加上长长的红色的眼影，还有酱红色的唇膏，看上去挺娇媚。

“这些在科斯联盟进修过的幻术师，总是喜欢打扮。按她们那种修炼进度，能实战的一般都40多岁了，还总想着要花枝招展勾引别人。死掉大半天还能保持着颜值，可见脸上完全是妆。估计身材也一般般。”露娜评论道，“总之，这身衣服我先弄下来，以后可能有用，但你这会儿别穿了。”

虽然语气很嫌弃，但露娜解开幻术师的外套时明显动作比较仔细，我开始猜想下次她穿上这套衣服的样子。

上衣被剥下，露出肌肤之后，我发现这个女人的胳膊和胸部的确有一些松弛的形状，估计是靠着袖套、胸垫和松紧带才维持着形态华美的样子。长期担任外科医生的露娜，看人（的身体）的确眼光很准。我恭维道：

“露娜姐，你说的没错哎！这人的体型，和穿上衣服以后确实差别挺大。”

“是吧？科斯联盟的人是这样的。”

科斯联盟，我略微听说过，那是一个以人类为主的势力，也有一些狐族、猫族的居民，非常注重外表，大多数人的扮相和本来的模样差别很大。他们文艺类的产业十分发达，作战的方式也以精神控制、干扰为主，其招数比较克制帝国的克隆人部队。远程控制的克隆体比普通人更容易受幻术影响，永永队长昨天就是折损在这个身体停滞术的施展者手里。幸好科斯联盟和泰兰帝国关系良好，从未爆发过明面上的战争。

露娜一边解幻术师的裙子，一边说：“其实我也在科斯联盟呆过一段时间，也学过一些精神控制的法术。那种招数的确邪门，不光是定身、催眠那么简单，有些练到高级的，可以夺取咱们克隆体的身体控制权，中招的人可能会朝自己和队友开枪、扎刀子。你以后遇到了可要小心！”

我崇拜地看着露娜说：“姐，原来你懂得这么多啊！可以教教我怎么防那种招数吗？”

露娜得意地打开话匣子：“这个嘛，还真有窍门。对抗精神控制，其实就是争夺克隆体的心，所以你平时要对自己的身体好一点，多多呵护，让她开心。克隆体其实也有潜意识的，是不是认可主人的指令，表现差别挺大。等到对抗法术的时候，你要真心诚意地在心里呼唤她，哄、骂、舔，怎么有效怎么来，别让她跟着别人的指令行动。来，我发动一个法术，你试试看能不能抗住。”

露娜盯着我，没有身体动作，却让我感到一阵眩晕。小雅的双手不由自主地动起来，扼住了自己的喉咙。我大惊，赶紧在心里大喊：“小雅，手放开！”身体却纹丝不动。我感到呼吸困难，十分紧张，原来精神控制法术这么恐怖，如果是在战场上，这几秒钟的时间足以让敌人干掉我……

对了，时间——争取一点时间！我发动时间停滞技能，让身体的反应极大加快，然后在近乎永恒的几十毫秒内苦口婆心地劝说自己的身体：“小雅，亲爱的小雅，请听我说！你的双手正在扼住自己的脖子！这样下去会窒息的！不要去听从那些伤害自己的指令！来，放开手指，放松胳膊……”我一边在内心倾述，一边回忆那些对小雅心动的记忆片段，欣赏她、爱抚她、憧憬她……

小雅的双手放开，恢复了正常。

露娜惊讶地说：“不错啊，精神控制加身体停滞的连招，不到3秒就化解了，你还真是个天才。”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刚才我发动技能之后主观感觉度过了好几分钟，在心里讲了大段台词，还好好地哄了小雅一番，才勉强搞定。

露娜又提醒我：“不要骄傲哦，刚才的妨碍类法术级别很低。我平时主要的用法是辅助类法术，帮助队友发动恢复技能，加强治疗针的效果。你有机会也可以试试，其实就和刚才抵御法术的方法差不多，把心理暗示的对象从自己的克隆体换成队友就行了。”

我仔细听讲，感觉某些似曾相识的技能浮现在脑中。突然心里出现一个顽皮的念头，先发动时间停滞，然后盯着露娜，开始心理暗示：“露娜姐，露娜姐！你美丽又温柔，超级认真地教导新人，真是太贴心了。你看，小雅很可爱吧？听你的话，学得认真，模样也好看，头发长长的，身上……光光的。来亲亲她吧，亲亲她的鼻子……”

施法对象的眼神有点迷离，朝我凑了过来。染着绿头发的露娜版小雅的脸，逐渐占满我的视野。

哇哦，效果这么明显的吗？莫非我真的是使用法术的天才？

露娜的嘴唇在离我只有5厘米的距离停下来，眼神恢复正常，娇嗔道：“小坏蛋，还现学现用！别闹了，快去干正事。”

15

露娜和我继续忙碌于翻找衣服，陆续检查了其他几个敌人和队友的尸体。敌人的制服不适合我这次穿，但如果遇到基本完好的，也脱下来备用。自己人穿得五花八门，大部分是日常便装，估计在前面一个月里已经把正规的战斗服消耗得差不多了。便装的耐久性很差，基本都是破的。

目前为止，我的面部、手、脚都有了着落，还缺最关键的衣服和下装。可怜的小雅，隐私的部位一直凉飕飕地暴露着。

“找到了，这次解决了！”露娜欢呼了一声。

我过去一看，赫然发现这具尸体是露娜自己。而且是真正的露娜，绿色长发、丰满的那一位，双目微闭，嘴巴张着，脖子往上扬，仿佛死前正在经历销魂的事情。身子蜷缩，穿着一套完好无损的白色医疗兵制服连衣裙。

“这身衣服完全没坏，你直接穿吧。”露娜开始动手从躺在地上的那个她身上解衣服。

都看不见伤口，到底怎么死的呢？我有点疑惑。

露娜解开上衣扣子，然后把裙子往上提，从尸体头顶脱出来。原本被裙摆遮住的臀部露出来以后，我才看见，被肉色丝袜包裹的裆部密布着好几个弹孔，里面的三角小内裤也被搅得破破烂烂，只剩一道窄窄的残留布条勉强维系着，失去了遮挡的功能，和受到摧残的肉缝并排，惨兮兮地待在那里。

“露娜姐，你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再之前一次的死法。当时我们击退了一波，正在打扫战场。我发现那个小队长还有一口气，就打算抓个俘虏。虽然收走了武器，没想到那家伙的右臂被改造过，有内置的手枪。我当时正半跪在他旁边治疗，结果他悄悄把右手伸进我裙子里面，开了好几枪……"

听着露娜的描述，我的下身居然有一点悸动。

“那家伙居然这么卑鄙，连医疗兵也打！咱也是大意了，想着别让这个俘虏死掉，注意力都在看他的伤口。当时我刚扎过治疗针，身上还带着恢复药的效果，你看，底下都没怎么流血。”露娜一边说着，一边指向尸体鼓鼓的的私处，冷硬“馒头”下面是几个连接在一起的洞，周围也有血迹，但流淌的范围很小，和刚才卡里斯的情况完全不同。

“但是，这几颗子弹穿透力太强，估计是穿甲弹。现在回忆当时的感觉，应该是从下面一路绞到心脏和肺里，内脏全毁，脊柱也被打坏，一口气没缓过来，就挂了。后来我换成小雅的克隆体去报仇，却没找到人，估计逃回去啦。”

我琢磨着，或许应该学习一下露娜，能够如此冷静客观地面对自己的遗体。我对小雅的感觉，只是初期不太适应的反应？或许一个正常的士兵对待自己的克隆体不会有情绪的冲动？

露娜把话题拉了回来：“不过这次死得倒挺利落，关键是衣服没弄坏，留给你穿吧。我再看看……里面的胸罩也是好的，完美！嗯，可能有点松，需要调整一下。”

衣服被除去的露娜，胸脯饱满，体态完整，像古代壁画里被天神垂青的女子那样一脸陶醉地侧卧在地上，我感到下腹有点反应。

赶紧把注意力集中到露娜递过来的衣服上。

穿上护士服以后，我感觉装备比较齐全了，至少从外观上看是这样。

露娜打量了我一遍：“连衣裙、面具、手套、皮靴……差不多了。你得好好干，最好像幻术师一样狡猾，像队长一样能砍，像卡里斯一样能冲，像我一样能抗，哈哈。”

“也许吧……”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我感到底下还是有点凉凉的，缺乏安全感。

“怎么，还缺点什么吗？”露娜想了想，突然把我刚穿好的裙子掀起来，“哦哦……里面还是光的呢。刚才那么多人，就没顺便弄一条？”

“也看了一下，要么破了，要么脏了……”我用手遮住有点潮湿的下体，难为情地说。

“那么讲究的吗……哎，也是，如果不卫生，生病发痒很难受的。”

露娜回到尸堆又找了一会儿。

再往里面的尸体主要是队友的，大部分都残缺了，许多人缺失胳膊和腿，从断面看是被利器切开。

“大部分是那个小队长干的，他主要用刀，喜欢把人的四肢砍下来。那个阶段我们占下风，你都不知道那些家伙多嚣张。他们还把砍下的手臂和腿收集起来运走，好像是要把我们当稻子来收割。说起来，那刀是真的快，队长都折在他手里，脑袋都被带走了。等他被集火放倒，刀收走以后，我们以为没事了，居然手里还藏着枪，哎呀呀……”

露娜似乎有点苦恼，看来是又一次回忆起了隐私部位猝然中弹的感觉。

说起来，我们的队长永永也擅长从别人身上卸掉零件。为什么当队长的都那么喜欢近战呢？

在这段翻找中，倒是找到了几条短裤，但都比较脏了。扒下来以后，露娜也消毒备用，但没有让我穿，说还有一个更合适的。

最后，从底下拖出来一具比较强壮的尸体，是卡里斯的常用克隆体。

死去的红发女勇士身穿执勤用的制服连衣裙，双目微闭，眉头舒展，安详地平躺着，身上看不见伤痕。掀开裙摆，一条白色内裤往下褪了几厘米，绷在大腿之间，没有和下体接触。卡里斯的私处是光光的，完全没有毛发，所有美妙的东西都藏在夹紧的神秘细缝里。死去多时的臀部，肤色惨白但看上去很光滑，干干净净的，像一座大理石雕塑。

露娜一边从遗体腿上脱内裤，一边给我介绍情况：“前天，卡里斯这个身体是第一波挂掉的。她在僻静处蹲下方便的时候，被敌人的斥候将神经毒药直接刺进后脑。大脑死了，心跳却还能维持几个小时。我收尸的时候就在想，死了以后没有伤口，看起来和活人一样，还真不是她的风格呢。当时她的内裤褪到膝盖，所以没有被弄脏。我把她底下擦干净以后，才提上去。”

我观赏着卡里斯白虎式的下身，说：“原来她有剃毛的爱好。”

“是啊，我喜欢光溜溜的东西嘛。”露娜用紫外线灯给刚取得的贴身衣物消毒，随口答道。

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接着说：“露娜姐，咱们刚才看见她的内裤被褪下来了几厘米。”

露娜说：“当然得是褪下来的才行，不然隔了一天多，早被尸体捂臭了，你穿上也不卫生。”

我疑惑地问：“可你刚才说当时帮她穿好了的，难道后来有人动过？”

露娜说：“没有别人动过。我把她拖过来放在这里以后……”

说到这里，她突然反应过来，气愤地把手里那团布扔到小雅脸上，喝道：“问这么多干什么！当侦探吗？真讨厌！和你师傅一个样！”

我抱头鼠窜，躲到一边，把从卡里斯腿上脱下、露娜消毒后丢过来的内裤穿好。弹性不错，虽然小雅2号的臀部不像它的原主人那样健壮，穿上也挺服帖。

露娜赶跑小雅以后，为地上的卡里斯抚平裙子，遮住赤裸的私处。我估计，肯定是发生过一些事情，她才会对这具遗体的细节记忆深刻。

我心里大致还原当时的情景：露娜将好友的遗体运到肉体处理机旁边，把四肢摆放整齐。她惊异于这次卡里斯的尸体居然没有伤口，看上去栩栩如生，不由得帮她合上双眼、抚平不甘的表情，然后揉弄胸部，再然后褪下内裤，抚摸洁净如玉的下体，没准儿还想去亲吻。这时候有人过来，露娜来不及帮卡里斯把内裤穿好了，只能赶紧把遗体的裙子拉下来遮住，草草结束。

露娜作为外科医生，依然能保持着对人体之美的爱好，值得我学习。不过，她之前对阿欣的遗体可没那么客气，毫不留情挥刀切割的场景我现在还记得。估计还是和个人情感有关，因人而异吧！

16

小雅的着装问题已经解决，我们几个立刻出发去见队长。

卡里斯在前，我在右侧偏后，露娜在左侧最后，快速通过基地的各种回廊，前往指挥所。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我问。

“最近两边的狙击手都很活跃，咱们已经把明哨都撤了，全都用暗哨。这些打冷枪的，太猥琐了，很烦人哪！”卡里斯说。

前面是一条很长的直走廊，两边都是墙壁。这里直接通向基地的核心建筑，本来就是被设计为扫描和狙击的地点。在核心建筑另一头正对着走廊的，是一座7层高的门楼，我们原本在上面安置了观察点和火力点，可以监控基地内外通路。经过最近的战事，门楼成为反复争夺的战术目标，布满了弹痕和轰炸的创口，经常搞不清到底正在被谁占领。有时会同时有双方的狙击手在上面潜伏。

卡里斯说，“快速通过！小雅跟紧我！露娜开盾！”

我们维持着刚才的队形，露娜殿后，打开动能护盾发生器，调大防护范围，罩住我们三人。

我们到达走廊中央的时候，背后就是门楼，前后左右都没有可以当掩体的地方。如果要狙击我们，应该是最合适的位置了。

果然，护盾发出滋啦一声大响，是挡住子弹的声音。有来袭！

“中枪了吗？”卡里斯问。

“没！”队尾的露娜大声回答，她能看见整个小队的情况。

“快跑！”

我们赶紧加速，用“之”字型的步法往前冲。几秒后，“噗嗤”一声，护盾被又一发子弹穿透，与此同时，我感到背上受击！

时间停滞技能本能地发动了。此前的一个月，在敌后的隐秘监控室里，在被斩下肢体、为小队提供食物的过程中，我多次练习了自己强化身体和快速恢复的技能，能在刀刃切入的一瞬间加大肌肉强度抵挡伤害，同时快速愈合。练到后来，如果不是有意识地禁用技能，队友难以把刀砍得很深。说来奇怪，我对这种神奇的技能似乎有种天生的了解，只要阿欣给予提示，很快就能掌握。

不过，恢复和防御系的时间停滞技能——也就是永恒流战技的“恢复”和“不屈”——其实没什么玄乎的东西。

甚至可以说原理有点蠢。

在发动过程中，发动者的感受是时间流逝变慢了。侵入身体的异物虽然速度变得极慢，但自己的身体也并没有变得更快，沉重、迟缓，无法做出大幅度的应对，只能略微加强身体的恢复速度，让组织增生得稍微快一点。中弹本来是一瞬间的事情，某些时候还会感觉很爽快利落，但到了发动者这里就变成一段漫长的折磨。

弹头旋转着，绞破皮肤，往身体里缓慢却不可阻止地侵入。血管破裂，创口的血浆往外鼓，马上就要冲破表面张力迸出，肌肉、血管和细胞们焦急万状，到处奔走抢险，蛋白质和皮质构成的沙袋一波波拼命地向破口处填埋，和古时候一些人类在地球上群体对抗自然灾害时的场景几无二致。

生命体和武器奋力对抗的结果也只能是迟滞了一部分伤害，将动能由整个身体吸收而不是任由其钻进体内。在技能的防御下，子弹没能深入我的脊背，而是像一记冲拳将我的身子打得飞起来，往前踉跄出三、四米远。这个过程是以极缓慢的感觉去体会的，看见地面在身下后退，感到自己的双腿先是离地往前飞，然后落地歪斜。虽然很难控制身体，我还是努力进行了一点微调，在即将失去平衡的边缘把重心重新调整回来。

“小雅中弹了！”露娜报告。

“能走吗？”卡里斯转过身大声发问，但目光并不看我，而是举枪瞄准枪击来袭的方向。

“问题不大，我还能动。”我回应。

“那你们先走！”卡里斯喊道。

17

在袭击者看来，应该是这样的场景：昏暗的傍晚，三个身形一模一样的女孩，染绿头发的那位，护着穿护士服挨了一枪的那位继续往前跑，护盾的范围被调小，正在快速回充。两人从染红头发的那位旁边经过，后者原本在队伍最前面，现在留下来殿后。

我和露娜跑了几步，没有听到新的枪响。我回头瞄了一眼看卡里斯在干什么。

红发的战士举枪朝着来袭方向瞄准，一边缓步往后退，一边左右不规则地平移，脚下十分沉稳，仿佛一种古老武术的梅花桩表演。我在仿真沙盘游戏里多次见过使用这种步伐的对手。要从远处精准击中他们头部、武器等关键部位，难度极大。对于这种已经警觉的目标，就算我用的是射击专精，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尝试精确射击某个部位，直接连射压制最有效。

此时此刻，狙击我们的敌人应该会掂量一下状况。如果继续攻击，很可能遭到反击。门楼上虽然窗口众多，背景杂乱，但对于一个已经在观察的枪手，要发现射击的火光非常容易。正在逃跑的两人已经被护盾重新保护起来，击杀难度很大。如果要继续攻击，唯一的选择只有秒杀枪手。

虽然只能看见卡里斯的后背，我估计她的脸上不会有半点害怕，依然是“现在轮到我了”的笑容吧……

看来对手犹豫了，暂时没有再开枪。我和露娜继续往前跑，很快就到达走廊末尾。

“我们到了！”露娜喊道。

我俩在掩体后面藏起来。我透过堆砌在掩体上方建筑碎块间的破口往回观察。露娜检查了一下我背后的伤口，直接用手抠出子弹，扎了一针，说：“伤口不深，看来护盾还是有点用的。衣服上这个洞洞挺圆，好看好看。”手指在我背后的弹孔周围划了几圈。

露娜为我疗伤的同时，我看见卡里斯依然举枪朝着危险的门楼，稍微加快了后退的步伐。很快，她也接近了通道的末尾，只剩最后几米就能到达安全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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