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你怕不是现在数着怀中的钱窃喜吧？你把甜甜卖了多少？！二十万？三十万？还是五十万？！！”祥子的声音突然拔高，这让她已经干涸的喉咙再次经受不住，无法控制地咳出两小口鲜血出来。

晴姨没有说话。

“我的价格……比甜甜高多了吧？”

祥子突然问。她低着头，长长的头发遮蔽了面容。

“晴姨，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我……会听从你的安排，成为一个合适的人偶。”

“作为交换，你要把甜甜赎回来，然后保证再也不对她出手。”

“否则，我现在立刻死在你面前。”

晴姨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

“一言为定。”

她说。

那之后，祥子的“训练”变得顺利了很多——那种浑然天成的贵族大小姐的气质，搭配上她自己强大的学习能力，祥子很快变成了一个令晴姨也惊叹的、超过所有使用芯片的“工业产品”的完美造物，最上级的高级性偶。

一周后，满身伤痕、目光呆滞的小女孩被送回到了祥子面前。晴姨并没有花多少钱——这对她而言完全是一笔只赚不亏的买卖。

“甜甜！——”一身艳丽衣裙的祥子跪在地上，抱着小女孩大哭。

“小祥……姐姐……别哭……，甜甜……是个……坚强的孩子吧……”小女孩无法控制地流着一侧的口水，艰难地吐出着一个又一个字眼。

甜甜活着回来了。

作为代价，她变成了永久性痴呆。

（7）

没有光的房间内，祥子瘫坐在地上。

一个比黑暗更深邃的阴影站在她身前不远处，低头俯视着她。

“嘿嘿嘿，丰川祥子，现在还坚持着你那可悲的骄傲和自尊吗？”阴影冷笑着说。

你不也一样。除了骄傲和自尊，什么都不是的东西。

“Morfonica的优雅且坚强，救的了你和甜甜吗？”

坚强还是我教她的。倒不如不教好。

“你自己呢？又做得到什么？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向那些人面兽心的畜生们献媚讨好？丰川祥子，不是我说你，你这几天倒是越来越上头，越来越熟练了啊？是不是真的被训练成性偶了？”

因为我连自己都放弃了。因为我连自己都不相信了。

“接下来你要怎么做？就这么彻底自暴自弃，变成那些畜生的玩物？”

“呵呵，这也倒是一种方法——你丰川家的血脉迟早会发现，上面那些人就算是为了遮丑也会杀了他们的。这也是报仇的一种方式。”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亲手。

“即使做不到呢？”

杀了他们，以他们送给我的方式。

杀了他们，以最残忍的方式。

“你现在这种条件，又怎么能——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

“这样啊，我知道了。”

来吧，我需要你。

深黑的阴影没有再说话。她跪身下来，牵起了祥子的手。

与祥子一模一样的面容，只是在祥子天蓝色的义眼处是一个深深的空洞。那是祥子被挖走的眼睛，那是盛着所有痛苦绝望愤怒憎恨的，深渊。

在没有任何颜色的世界中，祥子分明看到那空洞中流下了鲜红的泪。

……

祥子被一个富商买下了，在填海一期地下黑市的拍卖会上。

一千万。

从来没有一个性偶能卖出这么高的价格——这个价格几乎都能从RAS那里购买一台性能相当优良的【线性框架】。连买下祥子的男人都觉得自己疯了。

但是，当美丽水灵的女孩以标准的贵族礼仪轻轻搂住自己的腰，温柔地替他擦去头发上的汗水的时候，他恨不得再加一千万。

“哈哈，那我今天就失陪了。”

男人拍着自己狐朋狗友肥胖的肚子，笑了笑。那几个人满眼羡慕地盯着他身边的祥子，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这让男人更加满意。

乘坐黑色高级车，男人带着祥子回到了自己的豪宅。

一进到房间，男人就再也忍不住，将祥子扑倒在了床上，将脑袋埋在祥子的长发中深深地嗅吸。

“好……好香啊……”

他恨不得立刻就办正事。

但是祥子却轻轻伸手拦住了他的脸：“亲爱的，如此不洁并不符合贵族的礼仪，还请你先去洗漱吧？”

祥子呼出的气息拂在他的脸上，如三月的春风，挑动得他心中的欲火越发气盛。但他也明白这顿贵重的大餐不能和普通的快餐一样随便地吃，于是不得不强忍着自己的欲望，前往浴室洗涤自身，同时吩咐家中的女佣给祥子检查洗漱更衣。在离开前，他难舍难分地揉了揉祥子嫩滑的脸蛋，心中再一次大呼过瘾。

二十分钟分钟后，他只穿着一身宽大的浴袍，火急火燎地跑进了房间。

祥子正穿着简单的白色衣裙静静的坐在床边等着他。一头蓝色长发还沾着沐浴后的水珠。淡淡的热气在她身侧升腾出氤氲的水雾，衬托得她宛如湖中的精灵、九天的仙女。

这里并没有其他人——男人的安全有四重保险：祥子的全身上下分别被卖家和自己的女佣们检查过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可能的武器和危险品；楼下的保安在接到通讯时能在一分钟之内赶到这个房间；男人购买的白金级创伤小组一旦监测到富商的身体出现问题，能够在十分钟内赶到给他进行全乐之城规格最高的医疗；以及……最重要的，在祥子的脑机中，插着一枚备用的性偶芯片——男人只需要脑机中一个指令就能打开芯片，将祥子变成彻彻底底的人偶。

“嘿嘿，宝贝儿～”他像一个小孩般雀跃地跑向祥子。祥子向他微微一笑，优雅地起身换成跪坐状态，示意男人将头靠在自己的膝盖上。

“把眼睛闭上哦～”祥子柔嫩如同春葱的手指轻轻拂过男人的脸，让他感觉自己如同在温泉中泡澡，又如同身处母亲的怀抱。多日来的疲倦感在此刻一扫而空，男人再一次觉得自己买下祥子真是一个完美的决定。

“亲爱的，你知道吗，在被你买下的那一瞬间，我内心感到无比的荣幸。”

祥子一边帮他做着手法高超的按摩，一边软软糯糯地在他耳边说着情话。

“我本是一只天上飞舞的蝴蝶，却在风中折去了蝶翼。在我滑落深渊的时候，是你牵住了我的手……”

男人越发开心了。叨扰三千，不如这一刻给他的成就感。

“在那一刻，我就爱上了你，我的骑士。”

即使是角色扮演，也他妈的值了——男人心里这么想着。

似乎有一滴液体滴落在了他的脸上。

她在哭吗？表演这么动情？还是说，她真的……爱上了我？

男人不禁心中一阵荡漾。刹那间他真的在思考要不要和现在的妻子离婚，然后娶祥子为妻。

似乎有淡淡的血腥味。

有点不对劲。

男人赶忙睁开眼睛。

“因此，在这一刻……咳，咳……我许下终身的誓言……”

祥子颤抖着将手指从自己的喉咙处拔出来，指尖不知何时已经夹着一个玻璃做的、带有一个卡扣的小注射器。小股鲜血混合着口水从祥子嘴角流下——

“将一切的伤害过我的人……”

那是什么东西？等等，她要对我动手？！

“全，部，杀，光！”

注射器深深刺入男人喉咙处的动脉，强烈的神经毒素随着祥子的血液一同注射入男人的体内。

“咳！咳！咳咳！”祥子剧烈咳嗽着，脸上却带着疯狂而扭曲的笑容。

“你……你是怎么带进来的？！”男人的身体已经陷入麻痹状态。他一边呼唤保安和创伤小组，一边惊怒交加地喝问祥子。

祥子指了指喉咙。

“气管上扎着一支注射器说话真的很痛。如果你不是那么猴急的话，可能我先会把自己憋死也说不准。”

她美丽如画的面容此时在男人的眼中已经形同恶魔。

“那么，我亲爱的骑士，是不是，到时候让我们来一个亲密接触了呢？”

“可恶……”男人想挣扎着，可惜全身没有力气。只要一分钟……一分钟……保安就能过来把祥子按住，然后创伤小组就能救下自己……祥子没有能够杀人的武器，这点神经毒素并不足以致死……

然后，他瞪大的眼睛看到，祥子拿起了一旁床头上，古典风格的金属台灯。

“它比刀更好用，不是吗？”

等等……不要……还有一个方法！男人突然想到了卖家告诉自己的“保险”。他在脑机中打开了界面，按动了那个操控祥子脑后性偶芯片的按钮。

祥子的神情瞬间呆滞，抱着台灯的双手缓缓放下。

“呼……呼……还好……该死的晴老婆子，给我这么个危险货……老子下次要把她的整栋楼都拆掉——”

男人心中还没盘算完，突然看见眼前的祥子重新慢慢举起了台灯。

“喂……等等……怎么可能……”男人呆滞了。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祥子那只天蓝色的眼睛变成了一个深深的血洞，有极其疯狂的黑色火焰在里面纷飞跳动。

“骗人的吧……”

下一刻，两个祥子一起将金属台灯狠狠砸下，将男人的头砸成了碎片。

（8）

祥子身着单衣，在黑暗的街道中穿行。

从二楼跳下来的时候，她的一只脚摔断了。在被保安抓住之前，祥子忍着剧痛，一瘸一拐地跑出了几百米。

身后，创伤小组浮空车射下的巨大光柱已经笼罩了豪宅附近的地带。祥子躲在一处灌木丛中，尽力蜷缩在地上，防止被在四周进一步搜捕的保安们发现。

远处，有低低的警笛声传来。

“BCPD也来了……”祥子苦笑。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在这里躲下去，那些人迟早会发现她。与其如此——

祥子咬着牙，慢慢地伏在灌木中，向前缓缓爬行。

尖锐的灌木割破了祥子的身体，木刺深深扎入手掌，无数血痕出现在她饱经摧残的身体上，鲜血四溢。

一条染着血的道路，被祥子在身后拖出。

她爬到灌木丛外的马路上，终于失去了所有力气。

“我要死了吗？”

“不，我不会死。那些人会发现我，然后是又一轮的拷打和折磨——最好的情况，是在BCPD的监狱里度过余生……”

“但是……”

祥子看到黑色的身影抓着自己的手，用尽全身力气将自己的身体向前拖拽。

“放弃吧……”

“不，我还没有把他们全部杀光——我要复仇，我要活下去……我一定要活下去——”

她的身上燃起了黑色的火焰，在夜空之下四散飞舞，如同一只不屈的蝴蝶。

不远处的另一条马路上，正处理完某件糟心事的真白、筑紫和透子正乘坐着她们那辆银色的小面包车飞驰。

“啊啊啊！为什么人家乐队的车那么威风帅气！我们好歹也是大人物了啊，为什么还要坐一辆面包车去管理领地啊！这样会被人家看扁的！”透子大声抱怨。

“好啦好啦，你有本事去问瑠唯啊？她一定只会跟你说，现在领地的经济状况不容许我们这么浪费资源——”筑紫回道。

“听太多了啦——”

“小白？”筑紫突然发现真白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某一个地方。“你发现什么了？有什么情况吗？”

“筑紫，能不能……去旁边那条路。我没有太看得清，但是那里好像……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真白的眼中倒映着一些奇怪的数据流，看向了车窗的一侧。

“那就听小白的。”透子虽然不想加班，但真白能直接“看到”的东西都是非常独特的存在，为了领地安全无论如何也要前去确认。

很快，面包车越过草地来到了另一边的马路上。

一个遍体鳞伤的瘦弱女孩正伏在地上，似乎昏死了过去。她的身后拖出了一条触目惊心的暗红色痕迹。

远处有创伤小组的浮空车。几个戴着保安帽子的人正呼喝着朝这里赶过来。

“你看到的就是她嘛，小白？”

“嗯……有一只，燃烧着火焰的，黑色的蝴蝶……”

“杀人犯在那里！”

“等等，那几位是……？”

保安的呼声越来越近。

“走开走开！这个人我们Monica担下了！”得到真白确认，透子立刻将背上的巨型重机枪【天上天下，唯我独尊】拆下，直接往地上一架，远超常规管径的枪口如同黑洞般对准眼前的几人。

几个保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他们毫不怀疑眼前这台标志性的重机枪和它那说到做到的使用者的身份——

“打扰您了，那我们先走了。这个女子是一个杀人犯，就交给您处置了。”

保安离开后，三人围视着中间的女孩。

“透子，你听到没有，这是一个杀人犯诶～那就是危险分子吧！”筑紫咬着嘴唇，“我们该怎么处理呢？”

“啊要是七深或者瑠唯在这里就好了——只要让她们拿主意，我们干活就行了。总之先把她带回Monica的驻地——”

“救救我……”一支沾染了鲜血的手忽然抓住了真白的小腿。

是那个女孩。

她的声音沙哑而虚弱。但她依然强撑着抬起头，沾染着鲜血和沙尘的脸与真白天蓝色的双眼在那一刻对视。

一个受尽折磨的灵魂，拼尽全力向真白伸出了手。

一只燃烧着火焰的黑蝴蝶在她身侧缭绕。

……

“放开我！放开我！让我去杀了他们！……”

明亮的诊疗室内，被束缚捆绑住的祥子眼中一片血红，剧烈地挣扎着。

“七深，这个情况我们该怎么处理？”

橘粉色头发的少女眯了眯眼。

“很显然，她已经变成赛博精神病了。她并不是小白这种特殊体质，因此，一般情况下，她没救了。”少女淡淡地宣判了祥子的死刑。

“怎么会……等等，七深，你说一般情况下？”

“别卖关子了，七深，快告诉我们怎么做。”筑紫脸上写满了担心。她本来就是Monica里面最善良的一个，尤其是当她见到从祥子脑机中读取出的那些过往的时候，她更决定一定要救下这个女孩，自己的学妹。

“因为长时间的肉体和精神折磨，可能是出于自我保护的需求，她产生了双重人格——而现在发病的，是其中的一个。”

“你是说——”

“我们可以强行摧毁发病的那个，然后将剩下的那个记忆中诱导发病的内容删除覆盖。这样就能成功将她变回正常人。”

“但是这样做，对她的精神伤害会非常大——虚假的记忆终究只是虚假的。当她的记忆逐渐自我修复的时候，那些留下的空洞会导致她患上更严重的精神病。”

“我不同意这个方案。”这次是透子。

七深看了她一眼，然后淡淡地道：“那么，我们可以采用第二个方案。”

“不去破坏发病的那个记忆，而是暂时将其控制——【七支乐队】中，只有我们能做到这一点。”她看向一旁的真白，后者轻轻点了点头向她示意自己的想法。“这个记忆会随着时间和她见到的‘触发场景’渐渐释放出来。而我们在那之前，需要想办法解决掉她的病根。”

“当然，病根是很容易找的。就我们在她脑机里看到的内容来看，她得病的执念就是复仇——向所有曾经残害过她的人亲手复仇。”

“那些渣滓本身也是我们要处理的，因此我个人比较看好这个方案。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给她足够复仇的能力，以及引导她在复仇过程中意识可控，不至于被第二人格控制变成一个彻底的复仇鬼。在复仇完成后，失去了诱因的双重人格就会开始自我愈合恢复。”

她看了看真白、筑紫和透子。瑠唯一直有事在身，因此七深成为了暂时的话事人。

“没有异议的话……小白，开始吧。”

“嗯。”

雨魂灵在空中缓缓划过。

一道遮天蔽日的蓝色闪电撕裂开无垠的意识空间，化作一道深蓝色的囚笼，将挣扎着想要逃脱的黑色蝴蝶紧紧包裹，将她所有的痛苦、挣扎与愤恨，深深埋藏在记忆的终末。

尾声

睁开眼，黑蝴蝶正抱腿坐在祥子身边。

“眼睛还你了。”她淡淡地道。

祥子试着眨了眨眼，果然自己的双眼完好无缺。这代表着，至少身体的主意识，黑蝴蝶已经交还给了祥子。

“你不想要这副身体吗？虽然你的复仇应该已经结束了，但你应该还有很多事情想要去做吧？”祥子问黑蝴蝶。

“你去做也一样。反正我们总是在一起的。”

祥子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

“或许我想要做的事和你想要做的事有不少区别呢。”祥子故意试探道。

“我就是你。在恢复了记忆之后，我们本质上就是同一个人。因此，我也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黑蝴蝶一点情面都不给，直接将祥子揭穿。

“那走吧。”祥子牵起了黑蝴蝶的手。黑蝴蝶愣了一愣，没有反抗。

“决定好了吗？”废弃的出租屋门口，七深看着起身的祥子问。

“嗯。广町前辈，我——”

“都说了叫我七深就好了，小祥子～”

七深走上前去，将一个天蓝色蝴蝶状的头饰递给祥子。

“广町——不，七深学姐。对不起，我不打算再……”

“我说过Monica永远会承认你的存在。而且，现在还加了一条，Monica永远会欢迎你回来。这个头饰，你也不要拒绝，因为——”

七深将头饰内外翻转，天蓝色变成了黑红色，一条小小的挂绳也随之出现。

“我还是觉得你这样更帅气，不是吗？”她笑了笑。

与幻觉中的黑蝴蝶面具别无二致的装饰。祥子没有再拒绝，而是将其戴上，遮盖住了自己的右眼。

“欢迎～或许我应该称你为？”七深歪了歪头。

“‘Morfonica的黑蝴蝶’。”祥子将飞刀和手枪别在腰间。

“晴灵”。

被黑蝴蝶屠杀之后，剩余的员工已经全部逃离，姗姗来迟的BCPD将整栋楼都包围了起来。

不过这难不倒祥子。

片刻之后，祥子已经躲过所有BCPD的探测潜入楼中。

在六楼和七楼的楼梯间，她再一次见到了甜甜。

“小祥……姐姐……”甜甜显得很高兴。

“甜甜……对不起。”看到这样的甜甜，祥子心里再一次刺痛。她始终觉得没能救下甜甜是自己的过错。

把甜甜抱在自己的肩上，祥子带着她轻巧地离开这埋葬了无数罪恶和爱恨的囚笼。

“走吧……甜甜。我们再也不回去了。”

祥子牵着甜甜的手，穿行在填海新地一期中心商业区的高楼大厦之间。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和全息投影照亮了黑夜，诉说着这个时代的伟大。然而谁知道，在那表面的光亮之后，又隐藏了多少黑暗和污泥呢？

甜甜似乎是痴呆之后第一次来到这么高档的地方。她缩在祥子背后，有些不知所措。

“没事，姐姐会保护你的。”

祥子轻拍着甜甜的背。

这时，忽然有歌声在街巷间响起。是Morfonica的歌曲。

甜甜忽然紧紧抓住了祥子的衣角。

“姐姐……”

“嗯？”祥子看向小女孩。

“Mor……Morfonica……优雅……且……坚强……”甜甜看着祥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着她自己已经无法理解其意义的词汇。

“甜甜……”

祥子紧紧抱住女孩，潸然泪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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