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羔羊在子宫中摇滚地麻木(下),1

小说:仿 2025-08-21 23:23 5hhhhh 2880 ℃

# 三 在子宫中

我深吸一口气,蹑手蹑脚地打开门,屋内灯火通明,景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我。我不敢细看她的表情,连忙把头低下,站在门口不知所措。刚刚梦幻般的热血被恐惧吹散,此时我才真切地意识到,我犯了一个错误,很大的错误。

“进来吧,把门带上。”她说话了,似乎有些醉意。

走进门,客厅里一片狼藉,桌上堆满了零食袋子和啤酒罐,地上则洒满了各种零食残渣、水渍、烟头、以及踩出来的鞋印。我选了块她面前还算干净的地方,跪下跟她道歉。

“我太累了,我睡过了。”我撒谎。

她抬起我的脸,端详着。我怕她看出我是刚刚从快乐和激情中回到现实来,于是垂下眼皮,装出一副困倦的样子。她摸摸我的脸,她的手很凉,我的脸很烫。我应该在外面多吹一会冷风的。

“没事,打扫吧。”她向后靠在沙发悲上,紧绷的布料嘎吱地响,“桌上吃剩的都赏你了。”

我跪在原地,我不知道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动啊。”她踢了我一脚。

我把东倒西歪的空啤酒罐捡走和零食袋子一起扔到垃圾桶,然后把沾上水的遥控器擦干净放回抽屉里。至于桌面上剩下的东西,多半是要吃下去了:三个杯子里是喝剩的酒,有一个杯子被用作痰盂,还有一个被当做了烟灰缸,已经塞满了;桌上遍布果核和果皮,烟灰缸里塞不下的烟头,以及不知道擦过什么的纸巾。

如果不去考虑这些东西的真实形态,以及它们所代表的意义,那么它们就只是一些或酸或甜、或咸或辣的东西。但很遗憾,我没法不去想那些东西的意义,更可悲的是,我是个m,我感受到了兴奋。在食用沾有女性唾液的食物残渣,在喝下女性唾吐出的口水和痰,在吃掉女性随手丢弃的肮脏纸巾时,我感到了兴奋。我勃起了,龟头顶在内裤上,我把腰弯的更低,好让下面舒服一点。

这不是真正快乐,我很明白这一点,这只是一种纯粹的生理性的兴奋,和毒品一样。人抗衡不了毒品,我也没法抗衡这种快感,我需要它。但我不该需要它的。

含着景星和她朋友们的痰的时候,我忽然感到一种背叛,丑陋的背叛。即使徐梦可以用她那颗高尚而温柔的心包容我,宽恕我的罪,我自己也无法忍受我自己。我感到恶心,我对自己感到恶心,我对仍在兴奋着的自己感到恶心。一股呕吐的欲望冲上了嗓子尖,我的心让我把嘴里那些恶心的东西吐出去,但是我的下体劝诱我咽下口中的美味。我的心输给了下体,我咽了下去。

我感到反胃,但我的下体鼓胀得更厉害了——我的心感受到的挣扎与痛苦,变成了性快感的催化剂。我干呕了一声。

我悄悄地瞥了一眼景星,她仰着头,眼睛阖着,左手搭在额头上挡光。她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动作,或许她的意识已经被酒精带到九霄云外去了。

或许我应该趁这个机会离开,我回想起徐梦的那个吻,温暖,柔软,带有家的味道。或许这是我重生的机会,我不再是一只羔羊,而是在徐梦身边重生为人,投入到一个新的家庭,一条新的奋斗到路上去。刚刚的摇滚乐在耳边一遍遍重播着高潮部分,点燃了我的激情,我几乎是实实在在地看见,新生活在远处冲我挥手,要我过去,飞奔过去。

“想什么呢?”景星的声音突然传来,惊醒了这场短暂的虚梦。

我回过神来,发现桌面上的垃圾已经不知不觉吃干净了,我正咀嚼着最后一团纸巾,苦涩至极,不知道擦过什么脏东西。我摇摇头,指指嘴巴,示意自己不能说话。我又撒谎了,我其实是能说话的,我只是不想说。

“吃完把剩下的酒喝了,快过期了。”她命令道。

这很奇怪,从我进门开始就是,以往她会命令我把剩的食物都扔掉,今天却赏给我吃。刚刚甚至还在命令之后添上了一句解释,这太反常了。难道是她发现了什么端倪?想到这里,我的心猛地一停,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偷偷看她,她还是那副醉醺醺的样子,陷在沙发里面。

我放下心,桌上剩着半瓶尊尼获加黑牌,还有半瓶杰克丹尼,啤酒倒是喝得精光。我又想起刚刚摇滚音乐节的激情,顿时渴望起酒精来,我顺手拿起她们用作痰盂的杯子,向里面倒酒。棕黄色的威士忌表面飘着泡沫,我端起来,一饮而尽。一团火焰钻过我的喉咙,点燃我的胃,顺便点燃了我的大脑,我仿佛又听到那些强劲的摇滚乐,以及周围人群的呐喊。我一杯接一杯地喝,那些声音越来越躁,我开始看到夜幕下人们攒动的剪影,看到舞台上四射的光柱,以及到处都是的飞舞的荧光棒。我一杯接一杯地喝,那些画面越来越清晰,然后徐梦出现了,周围的一切像蒙上了一块磨砂玻璃,只有徐梦依然清晰,她似乎要对我说话。我一杯接一杯地喝,喝到最后一杯的时候,我看到她的嘴唇张开了,她要对我说话了。

“把地板舔干净,脏东西都吃了。”是景星的声音。

眼前的徐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景星,两个,或者三个景星,她们都在看着我……不,不,只有一个景星,是我喝醉了。

我顺着重力趴倒在地上,燥热的身体在冰凉的地板上感到一阵舒适,我不禁扭了扭身体,伏得更低些。我醉眼迷离,无法仔细分辨地上都有些什么东西,那些肮脏之物在我眼中混成一团,铺得视野里灰蒙蒙的。我伸出舌头贴上去,味蕾告诉我,我舔到的黑色马赛克,其实是某个人的鞋印,具体是谁的,我分辨不出。也许根本就不是我认识的人,我正在清洁的,也许是某个我从未见过景星的朋友,换而言之,也就是我可能正趴在地板上,舔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女人的鞋印。

我的舌头获取到的信息比我的眼睛更多,它尝出了鞋底灰尘的味道、烟头和烟灰的味道、女人吸烟后吐出的痰的味道、不小心洒出的威士忌和啤酒的味道,以及醉酒后的女人的呕吐物的味道。到后来,味蕾随着舌头上的肌肉一起,变得疲劳,各种味道的界限慢慢模糊,最后我也分辨不出我正在舔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了。

但或许我不该在乎我正在舔什么,很显然景星是不在乎的,那我或许也应该像她一样不在乎。这些东西,我已经吃过太多。只要是她指定的东西,无论是什么,无论它们有多么令人作呕,最后都一定会进到我的胃里,区别只是是我自己咽下去,还是被她强行塞进来。所以既然结果都是一样的,那我分不分得清那些东西都是什么,似乎也不太重要了。

我从她的脚边出发,沿着茶几清理了一圈,最后绕到她的另一边。地上有一些亮晶晶的东西,固体,支棱着。我伸出手指触碰,指尖的触感冰凉、尖锐、危险。我努力眯起眼睛,把脸凑过去,终于看清了。那是玻璃,准确的说,是玻璃杯的碎片。

她的脚忽然搭在了我的后脑上,我的脑袋一沉,玻璃碎片在眼前飞速放大,就在要扎进眼睛的前一刻,我止住了身形。我吓出一身冷汗,心脏剧烈地跳动,酒一下子醒了。

这时我才意识到,她是真的生气了,而我将面对惹她生气带来的恐怖后果。

“你是不是觉得,违抗了命令之后,还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在这里当狗?”她说。

“不是不是!”我拼命摇头。

“刚才玩的时候,我的一个朋友不小心打碎了一个杯子,你觉得是谁的错呢?”她用鞋尖挑起我的下巴,鞋尖的金属包头微微戳进下颌后的软肉,顶起了我的舌头。

“是我的错。”我说。

“可是你当时都不在现场,这样会不会太冤枉你了。”她的语气很淡,淡到这句话不像是疑问句。

“没有没有,我是您的替罪羔羊,您和朋友犯的所有错误都会自然地转移到我身上。”我说。

“哼,”她把脚撤了回去,“看来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

她的脚踏在我的面前。她穿着一双红色漆皮的华伦天奴铆钉鞋,不是我贡给她的。自从我的所有财产都转移给她了之后,她就不再需要我进行金钱或者物品上的上贡了,事实上我能保持自己不饿死已经是极限了,也不可能再贡出什么金钱上的东西。

“好看吗?”她轻轻扭动脚腕,一颗颗铆钉交替着反射出闪亮的光芒。

我几乎要沉浸到那双鞋子里去了。浅口侧空的高跟鞋永远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不知不觉就将人的视线吸引到鞋子浅浅遮掩的脚上面。从弯曲出优美曲线的脚弓,到微微露出的脚底,到脚弓和鞋底之间形成的,幽深而令人瞎想的缝隙。上面是雪白如玉的脚背,娟秀的骨头和青色血管在上面作画,随着脚的动作上下浮游,牵扯着细腻的皮肤微微变形。顺着脚弓向前,到鞋头包裹脚趾的部分,坚硬的红色漆皮轻轻压迫进脚侧的皮肤,挤出一点点沟壑。而包裹在皮革之中的脚趾,则只能幻想,我能听到它们在活动时,趾腹的皮肤微微粘连在小羊皮的鞋底上,发出黏腻的声音,也能看到鞋头被脚趾扯动着微微变形,但是我只能在脑海中补足那五颗饱满的脚趾在里面活动,互相摩擦,分开又合上的美丽模样。

“好看。”我说。

“想舔么?”她问。

我狠狠点头。

“可是你今天把杯子打碎了,这可是严重的错误,按理说该惩罚,不过我给你一个改正的机会。”她的唇角勾起残忍的微笑,“我的腿酸了,想换个姿势,可是我不想让地上的玻璃渣划到我的鞋底。”

她盯着我看,我低下头,不敢和她对视。地上的玻璃碎片并不大,是高脚杯摔碎了,基本上都是弧形,两个尖头向上翘着,绝对能轻易扎穿我的手掌。我犹豫着,不敢看她。我的头似乎被压上一个杠铃,但我的后脑什么感觉也没有。

她伸了个懒腰,小腿翘起,接着朝玻璃碎片上落下去。我下意识地把左手垫上去,然后便是钻心的疼痛。

“啊!”我惨叫起来。

尖锐的玻璃碎片扎在我的手上,在她毫无怜悯的踩踏之下,直接破开掌心的皮肉,深深插了进去。我的右手紧紧攥着,全身冒出一层薄汗。疼,太疼了,我抱住她的小腿,仰起头看她。她专心在刷手机。

“求您……太疼了……”我哭着求她。

她用另一条腿把我从她身上扫开,两条美腿交叠,手上的压力倍增,玻璃碎片扎得更深了。

“鞋底。”她淡淡地说。

我哽咽着又看了她一会。她没有说多余的字,也没有向我投来片刻目光。

我认命地低下头,看她的鞋底。这双鞋的鞋底磨损很严重,一些很深的划痕已经被染成了黑色,里面夹杂了不少污垢。我不知道她穿着这双鞋干了什么,但是它基本已经到了报废的边缘,再被玻璃划上几道也不会有什么区别。但这双鞋子此刻仍然是踩在我的手背上,被划得不成样子的小羊皮鞋底和我的手背贴在一起,而另一边,便是深深刺入皮肉的玻璃渣。

我用最快的速度舔着她的鞋底,我觉得从没如此卖力过。舔完一只后,我蹭蹭她的脚,示意她换脚。而后我又以最快的速度舔完了另一只,快到舌头几乎要累断了。此刻我开始感谢她让我喝了那些酒,若不是大量的酒精,恐怕我现在已经要被活活痛死了。

然后我看到她放下手机,身体前倾,我心中警铃大作。随后一切都变成了慢动作:她放下翘起的腿,重心前移,臀部腾空,站了起来。手背上的压力剧增,一些长的玻璃碎片在重压下被碾碎,破裂成小块,在指骨之间游移,刺穿我的手掌。她站起来的那一瞬间,我感到一阵冰凉,我的手掌完全贴到了地面上,随后爆发的是剧烈的疼痛。

“啊!”我疼得蜷在地上,但手依然被她踩在脚下。

“自己把玻璃碴子拔出来。”她扔下这句话,在我手上狠狠一碾,往卧室去了。

这一碾给我的手带来了二次伤害,我的手被带着旋转,在地上划出一个个血色的同心圆。我颤抖着把手翻转过来,可怕的血洞和划痕遍布手掌,那些玻璃碎片扎得很深,有的只剩一个小尖尖在外面,有的在皮肉上剖出一个大口子,依稀能看到乳白色的指骨。血从伤口中汩汩流出,深红色,黏稠,拉着丝滴在地上,炸成让人恶心的花。

我尝试着用右手捏住一块露出较多的碎片,深呼吸,然后猛地向外一扯。“呃!”剧烈的痛楚传来,我咬紧牙,急促地喘着气。我感到身体发烫,全身各处都有汗流下来,每拔出一块玻璃碎片,全身的肌肉就会绷紧一次,两秒后才能放松下来,然后再拔,再绷紧,循环往复。有些完全扎进去的,我只能用牙探索着咬出来。我的脸上、手上、胳膊上都沾满了血,眼前是一片模糊的血红色,鼻腔里是浓郁的血腥味。我不确定我有没有把所有碎片都弄出来,我很担心,我担心我的手就此废掉。

而后,我听到脚步声,不是高跟鞋的,是运动鞋,景星换了一双鞋。随后她蹲下来,我看到她手里拿着一卷绷带,还有一把镊子。

“我得去医院……”我哭着说,“我的手会废掉的……”

她没有用镊子帮我挑出玻璃残渣,也没有说话,只是把绷带一圈圈地缠在我的手上,很紧。

“求您……我得去医院……”我的眼泪越来越多,冲掉了沾上的血,红色的滤镜去除了,但视野依旧模糊成一片。

“可是,”她拭去我的眼泪,好让我看清她那恶魔般的微笑,“你的工作还没有完成哦,我的命令是什么来着?”

“把地板舔干净,脏东西都吃了。”我回想着。

“是呀,你还没有吃完呢。”她指指地面。

我看向地面,那个恐怖的念头霎时间击穿了我的脑海。地面上只剩下两样东西:我的血,以及那些锋利的玻璃碎片。

我不敢置信地看向她,正对上她那双闪烁着狂热的愉悦的眸子。

“不,不行……我会死的,我会死的!”我拼命摇头,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

“我知道自己吃下去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没关系,我可以喂你。”她用极致温柔的语气说。

是了,只要是她指定的东西,无论是什么,无论它们有多么令人作呕,最后都一定会进到我的胃里,区别只是是我自己咽下去,还是被她强行塞进来。

“乖,张嘴。”她的语气愈发温柔。

这就是景星,做的事越残忍,就表现得越温柔。

我哭着摇头,她捏住我的嘴,用镊子夹了一块玻璃碎片,塞了进来。我不敢用舌头搅那东西,更不敢咽下去,只能哭。

“求您……我不行……会大出血……会死的……”我含糊不清地对她说,而她只是维持着那副温柔的笑脸,仿佛她是在对我进行无微不至的照顾。

“乖,咽下去。”她说。

我感到一阵绝望。舌头上传来疼痛,口腔里开始逸散血腥味,我的舌头无意间被划破了。我不敢想象如果我咽下它,它的尖锐角划破我的食管,甚至划破我的胃,会是何等恐怖的场面。

“没关系的,你喝了那么多酒,疼痛会减轻很多的。”她说。

我摇头,左手上寒风般凛冽的疼痛仍然源源不断。“我知道错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我……”我哭泣着。

“嘘——”她捂住我的嘴,“很快就过去了,相信我。”

她又捏起一块玻璃碎片,把镊子深深探进我的嘴里,把拿东西直接放在了我的喉咙口。我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一道刻骨铭心的疼痛顺着喉咙一直向下拉到胃里。这疼痛比新冠的时候要恐怖太多了,这是实实在在的小刀剌嗓子,真正的吞一千根针。

“求……”我刚说了一个字,剩下的字就被声带振动引起的剧痛憋回去了。我握住她的手腕,摇头,恳切地看着她。

但这些都没能阻止她,她左手捏开我的嘴,右手用镊子不断往我的喉咙深处塞进玻璃渣。

不,不想再痛了,即使是死也不想继续承受了……我开始挣扎,但是喝醉了酒的身体完全用不出力,反而是以一个滑稽的姿态摔倒在地上。她轻轻踩住我的左手,作为警告,我顿时不敢再动了。在左手废掉的严重后果面前,此刻的疼痛我只能选择忍受。

我的心思在想死和忍受之间来回摇摆,她每塞进一块碎片,我的忍受就弱下一分,而想死就增强一点。

“杀……了……我……”我握紧她的手腕。

“不行哦,你的工作还没有完成呢~”她说。

原来我的生命和痛苦,都不如她随口的一句命令。

一股液体逆着喉咙上来,我吐了一口,浓郁的血腥味。我的胃或者食道开始出血了,我的眼前发黑,世界渐渐模糊,从我眼前退去。我仿佛回到了出生前,蜷缩在温暖的子宫中,放松又安逸。

终于解脱了,我想。

在昏迷的前一刻,今晚稍早时的那副美好的光景又在我眼前重现。在反叛躁动的摇滚乐中,徐梦的唇印在了我的唇上。

她对我说:“我们私奔吧。”

我回答她:“好。”

我的眼角流下一滴泪,混在羊水中,消逝不见。

当我被刺眼的灯光晃醒,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洁白的天花板和淡蓝色的床帘。我的左手背扎着输液针,输液管中是透明的液体,连着架子上的四个输液袋。

嗓子火烧般的疼,我的嘴上缠满了绷带,嘴里的伤口已经结痂。我不自觉地用舌头去舔,稍微一动,口腔内的伤口就像要被撕开一样,疼痛沿着舌头上的伤口沁入肉里,让我不敢继续活动。

很明显,我被送到了医院。可是是谁送的呢?景星吗?手机振动起来,是景星发来的消息,解答了我的疑问。确实是她把我送来医院,她还说治疗费用她会记账并计算利息,这次特别允许我可以以后慢慢还,不用一次性还清。

“七点的时候我去看你。”过了几秒,景星又发来一条消息。我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现在是六点半,还有半个小时。

一个熟悉的脚步声走了过来,我放下手机,看到帘子后面的剪影停了下来。我已经认出那是徐梦了,我看到她踌躇了一会,深深吸气,又吐出来,重复了几次,才把手伸向帘子。我连忙闭上眼睛装睡。

帘子被拉开的声音,陡然增强的光亮,以及额头上贴上来的那只温暖的手。我感受着那轻柔的按压,掌心的体温传到我的额头上。过了一会,我感受到柔软的指腹顺着我的脸颊摩擦,我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徐梦俯视着我。

我可悲地感到一丝兴奋。

“你感觉怎么样?”她问。

我指指被纱布缠着的嘴巴,冲她摇摇头。

“没关系,你不用说话,点头摇头就可以了。”她用指尖刮过我的嘴,隔着纱布轻轻摩挲我的唇。

我真希望她可以扯开嘴上那些碍事的东西,把手指捅进我的喉咙,深深地捅进去,撕开我口腔和舌头里的伤口,让我因她疼痛,因她流血。我因为景星流过血,却还没有因为徐梦流过,我感觉这对她不公平。

可惜她感受不到我的想法,只是小心翼翼地抚摸我的脸颊,生怕弄疼我。我也不能说出心中那龌龊的想法,只能冲她点点头。

“我陪你坐一会吧。”徐梦搬来一张凳子,坐下握住我的右手,问,“现在还会很疼吗?”

我摇摇头。

“那你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吗?我可以给你带过来。”

我摇摇头。

病房里安静了下来。她盯着连着我左手的那些输液袋,看上面的字。我盯着房间里的挂钟,看着秒针一圈圈跳动。随着时间流逝,我开始着急,七点的时候景星就要来了,如果景星知道了徐梦的存在,那我就完蛋了。

焦急中,我捏了捏她的手,很软。她转过头问我怎么了,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摇头。

“以后不要喝这么多酒了哦。我都不知道你喝醉了这么疯的,居然去吃碎玻璃。”她摸摸我的头发。

我忽然想到一个疑问,是谁告诉她的这些事?她又是怎么知道我住院的?“话说你是怎么知道我住院的?”我拿起手机,打字问她。

“你的同事跟我说的,她说你的手机上设置的紧急联系人是我,”徐梦移开视线,手握得更紧了,“我接到电话之后就赶过来了。”

同事?紧急联系人?我的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高跟鞋的走路声不紧不慢地逼近过来,踩在我嗵嗵直跳的心上。徐梦站起来看向来人,扭头对我说,“就是这个姐姐跟我说的。”随后,帘子被扯开,露出景星那张微笑的脸。或许徐梦察觉不到,但我很了解那张微笑的脸后面,藏着怎样的邪恶。

我扭过头,让视线停留在徐梦身上,这样感觉好受一点。

“那你同事来了,我就先告辞了。”徐梦对我说话,却看着景星,“我在剧组那边还有个剧务会。”

我抬起手想拉徐梦,拉到的却是景星的手——她盖住我的手背,把我的手按回床上。徐梦没有注意到这些小动作,径自离开了。

景星坐在徐梦刚刚坐的凳子上,面带微笑,俯视着我,一句话也没有说。她拿起我的手机,递过来,我没有接。于是她把手机强塞到了我的手里。

我看着屏幕,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不,其实我是知道的,但我不敢说。我抬头看景星,她一动不动,像个雕像。我犹豫了许久,还是打出了那个让我显得很像负心汉的问题:“你怎么知道的?”

“那天你跟她吃饭的时候,你不会真的以为躲到桌子下面,我就不知道是你了吧?”景星越过我的身体,把我的左手拉在手里。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

“我给你先后发了两条消息,桌子上的手机都对应着震动了,再加上你的锁屏我认识,肯定就是你的手机了。”她捏住输液针,摇动针尾,让针头在我的手背内划来划去。

血珠从针口渗出,我感到一阵刺痛,比喉咙里的轻,但依然恼人。我乞求地看向景星,冲她摇头。她轻轻挪动手指,针头挑破我的皮肤,从手背另一头扎了出来。

“没关系,这笔账我会跟你慢慢算的。”她抓着我的头发,把我的头拎起来,笑得像个看到新玩具的小孩子。

随后,她松开我,踩着高跟鞋离开。我听到她在门口跟护士说我跑针了。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任凭脑袋砸进柔软的枕头中。

我想做梦,永远不再醒来。

# 四 羔羊

景星破天荒地帮我垫付了医药费,并且允许我慢慢还(未偿还的部分她会按照贷款利率收取利息)。从那天以后,她再也没提过徐梦的事情,甚至在我出院那天,徐梦来接我,她也没有出现。

出院后,徐梦和我商量私奔的事情,她想去上海,她在那边认识几个工作室,想去闯出点名堂。我自然是同意的,上海的便利店和北京的便利店并没有什么区别,去哪里打工都是打工。不过,我心里其实也有着东山再起的愿望,我想重新扎入以前的互联网行业,拾起以前的东西。我跟徐梦说这件事,徐梦表示很支持。

可我的心中还是隐约有些不安,我了解景星,她绝不是一个会把手里的猎物简单地让给一个突然出现的同性的人,她一定在策划着什么东西。难道她打算把我是m的事情告诉徐梦?我感到一阵寒意。那她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直接告诉徐梦呢?

我怀着忐忑的心,看着时间一天天流逝。这一段时间,景星没有联系我,我也没有联系她。我想问问徐梦,看景星有没有联系她,但是我不敢,在徐梦眼里,景星应该就是我的一个普通同事,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在我的伤势基本恢复好了之后,徐梦也处理完了她那边的事。一天下午,徐梦发来一个地址,要我晚上过去汇合。几乎是同时,景星也发来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条消息,巧合的是,她也发了一个地址。我查了一下,徐梦发来的是一个昌平的摄影棚,我看了看时间,还挺紧张的,于是我立刻动身出发。在地铁上,我顺手查了一下景星发来的地址,是个黄村那边的轰趴馆,从高德上的照片来看,内部装修庸俗不堪。

我在地铁上思考了很多开场白,但直到出了地铁站也没决定好到底用哪一个。我快步赶往摄影棚,走到一个所谓的“大数据智慧产业园”里,里面大多数楼都挂着生了锈的锁,看来大数据似乎也不是那么好做。摄影棚是在一栋矮楼里,从胶皮地面来看,像是工厂流水线车间改的。

我深吸一口气,心中泛上止不住的紧张。和那天从音乐会回到景星那里不同,现在的紧张是幸福,是期待,是虽然胆怯却又迫不及待。我轻轻推开门,探头进去看,里面是全黑的,只有一盏顶灯,照亮了一个正在三脚架面前摆弄机器的背影。

“徐梦!”我一把推开门,冲她的背影喊。

“叫我吗?”景星转过身。

“是你?!”我握紧门把手。怎么会是景星?!

“怎么?我不能在这?”惨白的吊灯自上而下照在她的脸上,拉出鬼魂般的影子。

“你怎么知道这儿的!”

“哟,几天不见,敢这么和我说话了?”景星睥睨着我。

“徐梦呢!你怎么她了!”

“呵,法治社会,她能有什么事?你还是先担心下自己吧。”

“我?”

“上次的伤口,还疼吗?”景星朝我走过来,没入阴影中。

我下意识后退,身体抵在门上。

“别怕,”黑暗中,景星的声音很温柔,“之前确实是我太残忍了些。”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说。

“原来如此,难怪……”景星用手轻轻抚摸我的喉结,软软的,很舒服。

“难怪什么?”

“难怪你硬气起来了,原来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她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把我的后脑勺咚的一声按在门板上。

“呃……”喉咙里新愈合的伤口隐隐作痛,我握住景星的手腕,掰她的手指。

“手撒开,”景星冷冷地说,“算了,不然你还是继续扒吧,刚好我上一次没玩够,这次再跟你玩点更好玩的。”

我立马松开了手。

“哼。”景星松开我,任我蹲在地上大喘气,“自己把狗皮扒了爬过来。”

我心里还有许多疑惑,但很明显现在景星才是控制局面的那个人,我只能在心里暗自祈祷她没对徐梦做什么出格的事。我一边脱衣服,一边用余光四处打量,周围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我爬到灯光底下,看到景星在摆弄把投影仪和一个麦克风一样的东西连到电脑上。

“跪直,狗爪子伸出来。”景星用麻绳把我的双手捆在一起,然后绑在一台摇臂上。

随着景星按下遥控器,摇臂渐渐抬起,把我的身子从地上拖了起来,只剩脚尖能堪堪点到地面。小腿后部绷得很紧,我试着放松了一点,但马上麻绳就勒进手腕,像台钳一样要夹断我的手。

“现在你相信了吗?”景星说。不是冲我,而是冲我身后的黑暗。

“你觉得呢?”徐梦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从我背后走出,掠过我,挡在我的身前,隔断了我和景星。

“徐梦……”我小声叫她。

“你不用说话,交给我就行。”徐梦没有回头,也没有嘲笑我的裸体姿态,她保持着平常那种温柔的声音,好像现在只是风平浪静的普通一天里的普通一刻。

“其实你早就相信我所说的东西了吧?”景星说,“你能答应我的计划,就说明你心里其实是对他有怀疑的。从你答应的那一刻起,其实就说明了你是相信我的。”

“你不用跟我玩着一套,这种台词我比你熟悉得多。”徐梦冷冷地说。

“哎呀,就是开个玩笑嘛。”景星快速走过来,挽住徐梦的胳膊,把她带离我身边。“妹妹太可爱了,忍不住逗弄一下。”

“我自己会走。”徐梦挣扎了两下,没有挣脱。

“这不是棚子里黑嘛,不小心绊倒妹妹就不好了。”景星挽着徐梦来到投影仪旁边,又提过来一个运动包,打开。

“这是什么?”

“之前说好的,如果要看照片的话,妹妹要鞭打他,他叫出来的分贝数超过100才能翻页哦~”景星拿出里面的各种藤条和鞭子,“里面这些东西随意挑哦~怎么样,姐姐贴心吧?”

“好,如果你的照片没有你之前说的那样,那你等着。”徐梦

“绝对包您满意。”景星把麦克风样子的分贝测量仪摆在我面前的一米处、“顺便一提,我最推荐的是那根黑色的细棍子,不用怎么费劲就能让m叫出悦耳的惨叫。”

我体验过那根亚克力细棍的威力,被它打不会破皮,但皮下会血流成河。我一想起那次被它惩罚的绝望经历,就浑身一颤。

“你选一个吧。”徐梦捡起地上的各种鞭子,除了景星推荐的那根亚克力细棍留在原地,其他都放到了我的面前,顺便把分贝仪挪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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