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心意之後，餘下一切水到渠成。

　　鄭成功不大確定自己是怎麼把周瑜身那身構造繁複的衣裳脫下來的，只記得為了不毀壞周瑜那唯一一套從生前帶來的華貴服飾，幾乎繃斷了他的理智。

　　回過神來，甲冑散落在船板上，被他擰得皺巴巴的衣衫扔成一團。只剩下披風欲蓋彌彰地披掛在周瑜的肩上，露出厚重的服飾所包裹的精瘦身材。他邊吻著周瑜，邊將他按倒在衣服堆上，避免在歡愛的過程中傷了對方。

　　周瑜躺下時以單腿勾住鄭成功的腰，鄭成功遂跪在周瑜的兩腿之間，雙手撐在周瑜肩膀的兩側。周瑜環抱鄭成功的脖子，奪回接吻的主控權，腳尖有一搭沒一搭挑弄著鄭成功的灼熱性器，聽見鄭成功發出難耐焦躁的悶哼，眼神裡藏不住獵物上鉤的得意。

　　鄭成功打定主意要按部就班度過他們的第一次，所以忍住了周瑜明目張膽地挑釁。他用手掌細細撫過周瑜新生的肉體，往日更衣時所見的傷痕盡已褪去，此刻肌膚的柔滑更勝身下的綾羅綢緞。他低下頭含住周瑜左胸前的茱萸時，彷彿品嘗著飴菓子般又舔又咬，直到乳珠發硬才放過，對著右邊小珠如法炮製。

　　周瑜粗喘著氣，感覺沾上涎液的乳尖在夜風的吹拂下格外敏感，既想迎合，又想退開胸前的刺激，進退維谷之下，只好取折衷之道，收緊擁抱的力道。他在鄭成功下身勾劃的動作漸漸亂了節奏，鄭成功趁虛而入，將那隻作亂的腿放在腰後。

　　鄭成功的手沒閒著，掌紋貼著平坦的胸膛，揉捏，按壓，在盈盈一握的纖腰流連忘返，最後落在那比他的手指稍粗一些的性器。那性器和周瑜身體其他地方一樣潔白如玉，在方才的挑弄下已經精神抖擻。鄭成功揉捏把玩著細緻而未經人事的玉莖，在掌心和指間厚繭來回摩擦的刺激下，三兩下周瑜便發出嗚咽聲，舒服得繃緊腳趾，差點繳了械。

　　鄭成功當機立斷地以拇指堵住馬眼，阻止周瑜洩了身子。他解下繫住鬢髮的髮繩，在那小巧的玉莖上打了個蝴蝶結。那玉柱來得及垂下的幾滴淚珠，全落在紅繩子上，在月光的照耀下晶瑩透亮。

　　「哈啊啊……明儼，快點讓我……」周瑜滿臉媚色，壓低聲音哀求道，像討要不到鮮魚的小貓般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

　　「公瑾，就算這是第一次，你不覺得稍微快了點嗎？」

　　周瑜羞赧得脹紅了臉，伸手想捂著臉維護最後的顏面，雙手卻被鄭成功按住。他別過頭，以幾不可聞的聲音囁嚅：「……還不是……太舒服了……」

　　鄭成功被周瑜這直率的反應激得幾乎崩斷理智，差點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先應驗自己的戲言。他拿衣裳墊高周瑜的腰，將雙腿架到自己肩上，吮去柱頂的透明液體，舌尖在泉眼反覆挖掘，引起身下的人全身震顫，發出歡悅與折磨兼之的呻吟。

　　他自衣袍的內袋拿出蔡玉蓮特別準備的金創藥──她在給他藥物的時候，特意使了眼色，暗示藥物的廣泛用途。單手旋開藥罐，伸出三指沾抹膏藥，塗勻在幽穴入口。

　　食指探進無人造訪過的幽徑之際，周瑜驀地噎了聲響，下意識想併攏起腳，鄭成功便掐揉起周瑜瑩白的大腿，掌心游移在囊袋和腿根之間，企圖分散周瑜的不適。股間那細皮嫩肉的肌膚必然會在縱馬馳騁中擦傷，於是他率先在兩腿腿根留下一排齒印，再細細地吻平凹痕，像雨水積在車轍的軌跡。

　　內壁狹窄灼熱，抗拒著異物侵入，在不屈不撓地鑿挖下，從一指，兩指，增加到三指，漸漸變得寬敞。融化的脂膏在手指的進出下，發出咕啾咕啾的水聲。指腹在穴壁按壓摸索，鄭成功側耳傾聽周瑜潮濕的呼吸聲，彷若水源的指引。

　　一磨蹭到敏感點，鄭成功立刻感受到甬道收緊，緊緊夾住他的手指。鄭成功在那穴心來回碾磨，周瑜終於壓不住吟哦，迷離的眼起了一層水氣，金色瞳眸迷濛得宛如日光投映的晨霧。他失了翩翩風度，近乎氣惱地喚著：「哈、哈啊……明儼，快、快點──」

　　鄭成功知道這樣的拓展還不夠，兩人的體型差異太大，現在進去周瑜恐怕會受傷。他哄道：「現在進去會傷著你。」

　　這番話換來周瑜殺氣不足的瞋視。

　　「我不怕疼……啊啊……快進來──」

　　鄭成功也忍不住了，於周瑜的額頭落下一吻後，便在自己的性器塗滿藥物，對準嫩紅的穴口長驅直入。即使在脂膏的潤滑下，碩大的性器依舊只能在狹窄的甬道堪堪前行，舉步維艱。穴肉擠壓性器的快感，讓忍耐許久的鄭成功舒服得喟嘆。

　　肉刃劈開身子的疼痛讓周瑜悶哼，鄭成功只好變換著角度，朝著敏感點或鑽或搗，以炙熱的性器熨平花徑的每一道皺摺。

　　他同時解開對周瑜性器的束縛，遲來的高潮淹沒被進入的疼痛，周瑜立刻洩了身，白濁的精液噴濺在兩人的腹部。周瑜留來奏琴的指甲在鄭成功的背上撓出長長的血痕，眼眶裡打轉的水霧終究凝結成淚滴，與唾液相和。這高潮夾得鄭成功差點也跟著射精，他將情欲的熱潮化作速度，開始蠻橫地抽插起來，撞進手指無法抵達的深處。

　　或許是因為周瑜這具身體還未發展成熟，穴心位在淺處，因此他把周瑜的腿勾在自己的腰後，確保每次進出都能碾磨過穴心，激起周瑜天籟般的喘吟。

　　「嗯、啊啊……明儼、等、等等，太快了──」周瑜含著淚，話也含糊了起來。

　　「公瑾，你一下求人趕快進去，一下又嫌速度太快，我實在很為難。」

　　周瑜恨恨地夾緊後穴，但這薄弱的反擊在幾次進出後又潰不成軍，換得更激烈的進攻。

　　好奇心使然，鄭成功沾取周瑜腹部的精液一嚐，興許是因為周瑜的身體十分純淨，其精液沒有任何腥味，反而有絲極淡的甜味。

　　「公瑾，你的味道真好吃。」

　　他把沾了精液的手指伸進周瑜的嘴裡搗弄，玩弄那小巧玲瓏的舌頭，離去時透明的銀絲藕斷絲連。

　　「唔唔……」

　　周瑜臉紅得幾欲滴血，可身下一波又一波襲來的快感渙散了他的理智，沖淡了他的羞恥感。精液殘存在周瑜水潤的唇，鄭成功遂再細細吮過一遍那甘美的滋味。

　　親吻順著下頦連綿至頸窩，在鄭成功吮過周瑜的鎖骨時，周瑜忍不住倒吸一口氣，一聲甜膩的哼聲溢出唇間，全身敏感得不住發顫。

　　「哈啊──」

　　『這裡的位置……難道是靈核嗎？』

　　訝異於周瑜異常的反應，鄭成功繼續在鎖骨耕耘，啃吮出大大小小的吻痕。周瑜反弓起腰，誘人的喘息一聲疊過一聲，像一條溺水的魚般掙扎。昂立的玉莖汩汩分泌前液，在激烈的抽插下，濺灑在周瑜平坦緊實的腹部，彷彿搖晃初曉時分的草葉時滾落的露珠。

　　在鄭成功的唇齒觸及他靈核曾座落的地方時，霎時間，周瑜感受到過載的快感，他的魔力迴路似乎和鄭成功的魔力起了共鳴，放大了他的五感。

　　抽插泛起的嘖嘖水聲，撞擊肉體的啪啪聲，還有自己恬不知恥的淫猥呻吟，蓋過了海潮拍打船身的聲音，只怕海灘上也將他們交媾時的聲響錄進殼中。

　　鄭成功每一下的橫衝直撞都是深思熟慮，刺得很深，凶狠得搗碾過敏感點，離去時卻毫不戀棧，讓周瑜在空虛和充實的兩端來回擺盪。酥麻難耐的快意層層疊疊，氾濫成災，自淚水溢出，止不住的前液黏糊糊濕答答滴在腹部。他的腿根無力打顫，腳趾蜷縮，腰部軟得只能迎合抽動的節奏。

　　再這樣下去，他又要──

　　「明儼，我要去了──」

　　鄭成功以深吻回應，頃刻間，周瑜全身痙攣，大腦被洶湧的快感沖刷得一片空白，濁液再度點綴了兩人的腹部。周瑜的後穴戀戀不捨地絞緊鄭成功勃發的欲望，可依舊沒能停下那無情的抽插，只打亂了進出的節奏。鄭成功抽插的每一下都惡狠狠地撞在穴心，讓周瑜的前端繼續顫顫巍巍地吐出白液。

　　「哈、哈啊……明儼，先停下……」

　　他聽見鄭成功劇烈的喘息和低吟，想看清對方的表情，可婆娑淚眼之下，他僅能看見一片朦朧。

　　鄭成功把周瑜無力的雙腿彎至胸前，抓著他的腳踝加快進出的速度。高潮後敏感的穴肉禁不起如此粗魯的操幹，延長了高潮帶來的綿軟飄然感。在幾下不規律的衝刺後，周瑜感受到洶湧的熱流澆灌體內，燙得他喉頭發出小貓般的囈語。

　　鄭成功的高潮來得寧靜而猛烈，在感受著濕軟的穴肉包裹住他的性器之際，精液一滴不漏地灌進了周瑜的體內。他的眼神一刻沒離開過周瑜的臉，將身下的人高潮時的神色盡收眼底，目不轉睛，彷如諦視花朵盛放的過程。他想起幼時母親攜他去賞椿花，但滿山遍野的花朵也不及周郎的美。

　　鄭成功放開周瑜的腳，手勁在白嫩的腳踝上留下印子。他扶起周瑜的腰，虔誠地吻過自己留下的所有痕跡，最後又回到紅腫的唇。周瑜迷茫地回應著他，臉上帶著饜足的表情，半瞇的眼睛昭示著他即將沉入夢鄉。

　　纏綿的吻結束，鄭成功抵住周瑜的額頭。

　　「公瑾，離日出還早呢。」

　　周瑜茫然地盯著他瞧，鄭成功將周瑜擁進懷裡，就著角度插進比方才更深的地方。

　　周瑜把頭倚在鄭成功的胸膛，聽著鄭成功的心跳聲，無可奈何地笑道：「……你真是令人困擾的主君。」

　　「而你是我無可取代的──」

　　鄭成功想不出合適的定義，摯友，君臣，師生，愛侶，都不足以形容他們的關係。

　　千言萬語，化作最樸拙直率的一句話。

　　「公瑾，我愛你。」

　　周瑜毫不猶豫地接下了這支來自主公的箭。

　　「明儼，我也愛你。」

　　¶

　　「將軍，您昨晚睡得好嗎？」蔡玉蓮正在為船艦佈置魔術武裝，一見到鄭成功前來，立刻停下手邊工作，向鄭成功問候。

　　即使一夜沒睡，鄭成功仍舊面色紅潤。

　　「托你的福，昨夜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

　　蔡玉蓮露出一抹心照不宣的笑容，「那真是太好了。」

　　鄭成功不打算打擾她的工作，單刀直入地詢問：「那甕神酒還剩下多少？」

　　「幾乎還是滿的，神酒的魔力實在太充裕，所以我們只取了一小勺摻進酒裡。」

　　鄭成功頷首，「太好了，果然把這件事情交給你是正確的選擇。」

　　「謝謝將軍的信賴。」蔡玉蓮躬身行禮。

　　鄭成功回到船艙，見周瑜已經醒了，一位屬下正在為周瑜整理頭髮，心中依然有幾分忐忑。他現在身上穿的是離開日本前，鄭成功為他訂製的和服之一。裁縫師錯認周瑜的性別，全以女性的樣式與色調縫製他的衣服，知道時木已成舟。

　　周瑜瞧了瞧男性和服的素雅花色，再看向女性和服的奼紫嫣紅，大度地收下了這美麗的錯誤。於是他身上的米色和服垂著蝴蝶翅膀般的振袖，衣擺繡著花團錦簇，簡直像準備出嫁的新娘耀眼奪目。

　　仕女見到鄭成功造訪，知趣告退。鄭成功走到周瑜身後，卻見白皙的後頸上滿是自己留下的青紅痕跡，想起昨夜笙歌，意猶未盡，欲火又起，連忙從旁拿了條毛草披肩為周瑜繫上，免得擦槍走火。鄭成功深深吸了一口周瑜的氣味，撲鼻的是金創藥的草藥味道，芝蘭香薰的體香猶在，不同的是，鄭成功能從中聞到自己的氣味，而且隱隱和自己的魔力有所共鳴。

　　鄭成功上下打量周瑜的表情，儘管看不出周瑜有任何一絲慍色，仍然討好似地倒了一杯清水給周瑜。

　　周瑜瞅了他一眼，端過水杯，一飲而盡，滿眼笑意：「沒有酒了嗎？」

　　鄭成功搔了搔頭，找了個蹩腳的藉口：「……美酒還是留待明月高掛時享用更有韻味。」

　　周瑜瞧他做賊心虛的樣子便感到好笑，畢竟是他探知到神酒藏匿的位置，當然早就知道昨日的美酒摻了神酒的魔力。

　　重活一世，他已了無貪生的念想，在比武最後靈核受損之際，他便作好回歸英靈座的心理準備。即使鄭成功昨日遞給他的是劇毒的鴆酒，他也甘之如飴，何況只是助興益身的美酒呢？

　　……然而，想想昨日肆無忌憚的激烈性愛，以及如今腰酸腿軟的後果，周瑜忽然也有些笑不出來。

　　「……下次，我們還是在床上吧。」

　　「──那當然！」

　　鄭成功如蒙大赦，大喜過望，恨不得現在就和周瑜滾回柔軟的床鋪。

　　周瑜對鄭成功的想法心知肚明，在對方唇上蜻蜓點水的一吻後，抓著他的手起身，「走吧，今天可有很多工作要做呢，明儼？」

　　「好，公瑾，我們一起去巡視新得的兵力吧！」

　　鄭成功緊緊抱住周瑜，看他月牙色的長髮在陽光下泛著光。

　　這一次，他向明月伸出的手，不再只撈得盈手的月光，而是滿懷的無價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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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敏感點實際上是周瑜自殺的位置。

* 「莫使金樽空對月」第一層是字面意思，指他們喝酒喝到醉死把酒樽放在旁邊（一點也不唯美www）

第二層則是呼應原本的弓組結局（別讓空酒杯對著月亮，可伊人已逝，誰來對飲？）

本文的最後一句除了呼應盈月之儀、周瑜在鄭的心目中的月光形象外，靈感是從張九齡〈望月懷遠〉的「不堪盈手贈」轉化成正面表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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