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是对人的，对神，维多利亚从来没有显露出任何一个笑脸。哪怕是对至高神性，她说话的语气也是锐利无比。听闻“至高神性-矢量”的神没有敢忤逆她的，这在亲眼见证维多利亚直接捏碎一个中等神后毫无争议。

“看见他们了吗，他们是一群寄生虫，但是高高在上。我……也是其中的一员啊……”即使是在说神，维多利亚也勉强挤了一个笑，毕竟是有人在听，“他们的出现是不合理的，错误的，和这群伪君子没什么好客气的。

“不过是一群靠着蒙骗、奴役才走到今天的人渣，竟敢自称为神，何况并不存在神。有他们在，一切都会像今天这般死气沉沉。

“一定要有人改变这一切。Mon bon garçon.（我的好孩子）”

原来维多利亚也是时代的孑遗，她在偶尔的谈话中会聊到她那个古老而混沌的时代，一场前所未有的波及人神的大灾难，和下一场由她发起摧毁一切奠定当下的浩劫。矢量摧毁了旧世界的一切，建立了至高神性，从此世界便在她定的规矩下运行。

…………

但是这种日子并不是能永久持续的，终究会有离开的一天，毕竟不当做工具看的只有维多利亚，而其他神则抢着要。过去的境遇，如果不加行动，迟早会追上步伐，重演一遍。但见过光明的眼镜无法忍受黑暗，隼翼刀起刀落，这是宣战，腐朽的一切一定要摧毁干净。

我以我躯化烈火！我要烧尽这一切！

…………

再次见到矢量，到了她全力以赴的时候了，她要检验能力如何，能否打败神。

还不够格……

看完了张亦弛的一生，解放只有说不出的震撼。她终于理解为什么张亦弛的一切为什么都如此沉重，为什么他会如此视死如归以至在战斗中激进得疯狂，以及为什么如此恨读心和神。信息冲击着解放，让她对他的同情甚至超过了对自己的哀伤。

不过有一件事有点在意。

“呜……矢量居然和张亦弛有这么好的关系……不爽……”

天还没亮，身体已经恢复到可以背起张亦弛的解放带着他立刻离开了。她戴上了兜帽，将尾巴缠在身上，避免过于怪异吓到别人引起不便。高大的张亦弛压在娇小的解放身上，看起来颇为不协调。

然而解放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她回到城市里。虽然这里是伊利斯，解放是伊利斯人，但现在他们在都城伊轲纳夫，但解放没在这里生活过，而且她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伊利斯人，解放只能用着还记得的伊利斯语向路人问路。顾不上自己一点货币都没有等等各种问题，解放直接闯入了最近的一家医院。她掏出了张亦弛的特大号左轮“革命”威胁了几位医生给他治疗。

然而医生也只能无奈，他们从没见过张亦弛这样伤势严重的，连生命体征都消失了。医生真的不认为张亦弛活着，只是迫于解放才进行了一系列救治，但很明显没有任何作用。张亦弛全身上下见不到一块未粉碎的骨头，一条没拉断的肌肉，大量伤口布满身体，肉体残破得让一些经验丰富的医生都难以忍受。

没办法了，只能去碰运气找一些没那么实在的东西了。解放用空间能力接着要挟医生为他保持输氧等救助，她独自一人去处理一些事情，不方便带着张亦弛一起。走到医院会客大厅，解放一抬眼就看见一个人，身上带了一个环璧，很眼熟的那种。他在问医院里面有没有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高大男人，说话有口音，不像伊利斯人。

解放抬起革命直接开枪，在她看到环璧后没有一点思索就这么做了。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大枪声和将近半米长的火焰，一颗14.5毫米的超重弹头直接将面前这个神使的头击碎。解放补了一枪胸口，把身体打得烂碎。一颗打过的弹壳随着第二枪飞出，解放甩出弹巢，退出另一颗弹不出的弹壳，装入两颗张亦弛身上摸来的子弹，面无表情搜刮了神使身上的东西后就开了传送门，将尸体传去随便一个地方。

矢量现在还没有什么行动，但显然其他神不会放过张亦弛。对于这个巨大的威胁他们一定要赶尽杀绝才安心。解放必须加快速度，去找来她的希望。

尽管与记忆中有些偏差，解放还是传送到了曾经的龙族聚落。许久没回来，原先这里所属的茀菻已经灭亡了，现在是伊利斯掌控着。向聚落内前进，一个娇小人类进入不为人知的龙族聚落这种事吸引了许多龙的注意，这些龙很快就通过意识的特别标志发现这是故人黎泊列啊。

“哟，居然是黎泊列回来了。这么久不见，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你感动上天，靠着造物引擎变成人了？”几只龙围了过来，挡住了解放。这么久了变化真是不大，解放认出来这几只公龙，从小他们就不对付。如果是以前，解放早就把他们打得服服帖帖了。可是现在体型比较悬殊，公龙再怎么小于母龙也远远大于人，而且现在解放来这里是有求于他们的。还是忍忍吧。

“嗯哼？黎泊列啊黎泊列，你这是图什么呢？放着好好的龙不做，真的跑去做一个短命种。”

瞧瞧你，老黎，现在才多大一个啊，这变成人代价还挺大的嘛。“

嘲笑声此起彼伏，解放已经在算之后怎么蒙骗张亦弛来打龙了。

“族里面有没有龙的能力是治疗的？”解放咬牙切齿地说道，满脸黑线的她希望对方老实一点。

“怎么了，这是想救谁啊？另一个与你向厮守的短命种？那真好呢，祝你们幸福。哦，我明白了，也许你就是因为他变成这样的吧？”

“黎泊列啊黎泊列，当年不是很毅然决然地离开了龙群嘛，现在需要帮助了又想起回来了？”

“不会是怂了吧？当年的勇气去哪了呢？”

解放愤怒了，突然一抽刀，模仿了张亦弛的刀法，斩断了空间，破坏了几只龙的翅膀。除了为首的，其他龙十分害怕，似乎是没想到大空间龙的能力还在。

这一动静吸引了许多其他都龙围过来看着观望。有龙悄悄告诉解放，他们在解放离开后一直这般泼皮行径，众龙都要烦透了。“嗯……库雷耶、沙罗华、休鸣离……”解放稍微端详了一下他们，一一确定了身份。在龙时，体型最大的黎泊列往往按着这几只公龙打，但黎泊列之下就是他们了，即使是公龙体型也很大，要是他们搞事，其他龙确实也不是很有办法。就当回报“家乡”了。

“族里有没有龙的能力是治疗，不会问第三次。”

“好吧……我带你去找……”为首的库雷耶转身做离开带路样，好像妥协了，但他刚走几步，翅膀——包括周边几只龙的——冒着金光就修复了，完好如初。库雷耶突然腾空起飞，俯冲向解放。仅仅是掠过地面，巨大的风便把解放掀飞到空中。

“没错，我就是你要找的龙。只是一回来就这样，黎泊列，这不合规矩啊。”说完，他们又发起了进攻。

…………

库雷耶坠落了，像被抽去骨头一样趴在地上，至于其他都龙则早早被解放打趴。伴随着革命一声枪响和弹壳落地的叮当声，库雷耶最后一只腿被打断。

在场的龙纷纷叫好，离开了。

解放填满了这把会自动退壳的左轮，坐到了库雷耶头上，用枪指着他的头。用张亦弛打自己的战术来对付这些羸弱的龙果然绰绰有余，虽然打的时候感觉很微妙，但有用就行了不要在意那么多。

“这把枪里装有八颗穿甲弹，能够打穿龙的氮化硅骨头，我可以在两秒内全部打出来……”

“黎泊列，看在我们之间……”

“不要打断我，”解放做好了开枪的准备，“我不叫黎泊列，这个名字不在造物名册上。我叫解放。

“现在跟我走，拒绝和反抗对你来说和死亡是同义词。”没有等到库雷耶回应，反正也没必要，解放直接打开了传送门，将他们传送到了张亦弛所在的医院里。库雷耶巨大的身体占满了人都被吓跑的医院大厅，解放从上面跳下来，从ICU里推出了还插着输氧管的张亦弛。库雷耶开始施法，治疗着张亦弛的伤，但是他的心理活动透露出来，疑惑，震惊，在解放看来颇为精彩。

还没过多久，就已经有别神神使追踪着来到了此地，解放远远便看到一群人向这里走过来，绝对不会是普通人。神使迫近医院，解放只能外出迎敌，经量多争取一点时间。两方人一相遇，都立刻摆出了战斗架势，神使气势汹汹地发动攻击，解放解除了刀的限制，做好准备。

地面上突然渗出了一层散发着金属光泽的黑色液体，让双方都错愕了一下。这层液态金属突然像包袱一样包起，将几个神使装入了其中，却没有碰到解放。金属形成的平面穿过解放将几个神使密封成球，悬浮在空中。几个神使在里面刚叫喊了几声，地面就又渗出了一层金属，但是这一次金属在解放完全看不见的速度下直接形成了尖刺，贯穿了之前的球，神使的声音也随之消失。

一定是矢量干的，解放被吓得向后踉跄，摔倒了在地上。她看着球升起又飞走，愣了好一会。她从张亦弛那里知道矢量不好惹，可没有想到她这么可怕，不过这也好，只要她自己不来，应该就不会有人干扰。解放缓了过来，回到大厅。她不知道的是，在片刻后的至高神性会议上，矢量“展示”着几个神使筛子般的尸体，大发雷霆，但在场没有人敢说话。

库雷耶结束了他的施法了，但并没有表现出完成的样子。“黎泊……解放，他是怎么回事，我没见过这种情况……”

“他怎么了？”

“我完全检查了一遍这具身体，然后修复了一遍。但是，怎么感觉他是被装到了一个身体容器里面一样，意识和身体略有割裂。容器还是一次性的，设计的时候完全没考虑修复那种。”

“你救不了他吗？”

“倒不是这么说，我尽力去修复了他的身体了，但只在一些地方有用。他的身体不像人类的，我没搞明白构造，自然无从下手。而无从下手的地方很多并很重要。我觉得我应该在让他醒过来上起不到作用，除了龙，我真的没见过这种情况。”

“有对策吗？”

“……去找普科修吧。”

普科修是老一辈的龙了，能力是意识特化，远强于一般的龙。解放有点苛刻地暗骂自己考虑不周，还得兜转回去找龙。老辈普科修是很好的龙，他帮着解放搞明白了原因：“虽然他的身体是好了，但是他确实像库雷耶说的那样是被塞进一次性身体的，这些伤对他来说可以治疗个破皮，但是内伤和一些严重的伤和意识的摧毁是不可逆的。在正常情况下他应该会直接被废弃掉这具身体然后重塑一个之前状态的来‘复活’。不过你们现在嘛……”

“不是啊普叔，你直接告诉我怎么做行不行啊！”

“我不好说，除了神没人干这种混账事。也许放他静养一会？或者你给他一点意识上的刺激？我见过这类身体，一般都是给那些不要命的战斗神使的，只要有机会，他们都会站起来。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

也只能这样了，解放带着他回到了以前的巢中，让他就这么静一会吧。矢量目前都没有主动出击，不知道她怎么想。龙族聚落现在在伊利斯，就矢量那种性格其他神也没法干扰。张亦弛现在应该是安全的，也许该花一些时间让他自己尽力了。

可恶，想到四舍五入保护自己和张亦弛的是矢量，好气！

看着张亦弛，解放只希望他快点醒过来，她很急，真的很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打龙的时候明明应该是很大量消耗弦势能的，但解放似乎并没有因为张亦弛的供给少而乏力，难道说她自己已经可以产生弦势能量多余消耗了吗，那就可以独立于张亦弛了，没必要急啊。那她是急着去杀神吗？她之前就一直在做，进度远不如今天这般，也自然不会是嫌慢的。

真是不够坦率，解放还是接受了自己就是这样。哪来这么多理性分析出的利害原因，她就是关心张亦弛，想让他好起来。但是为什么呢？张亦弛可是差点杀了她的，而且他是在清醒的状态下主动着做的，对凶手产生好感什么的太不正常了吧？还有很多原因，但她懒得想了（其实笔者我也懒得编了，我没有任何恋爱经验，这次也是我第一次写文，真心不会，摆了）。普科修的两个方案她都要去尝试。意识刺激的话，去找矢量吧，张亦弛信任她，她应该会有用的。

当解放趁着夜深来到伊轲纳夫的皇宫时，矢量只是疑惑，你谁？看到那把刀后，矢量又温柔笑了起来：“是那孩子的朋友吧，欢迎你。”山一样的矢量金属立刻向解放袭来，靠着空间龙四维的理解能力，解放一次次躲过了攻击。

解放来找矢量可不是为了送死，她只是想听听这位智者的话，不过一起安静的聊天是不可能的，解放清楚这一点，那干脆打起来吧，反正可以学到东西。

“不错不错，吸取到了那孩子的教训，你们简直就是一个人。”比起对张亦弛的苛刻语气，矢量倒是对解放宽容了不少，同时好像玩耍一样战斗，和解放保持着一种奇怪的聊天状态。

不过对解放来说可不好玩了，矢量的攻击还是强于她，解放只是用着刀和空间勉强应对而已。矢量根本不怕解放，就像她不怕张亦弛一样，只是因为力量用的不一样多而已。

“那孩子有跟你讲过自己吗？”

“我和他有意识链接！”

“那还真是关系紧密呢，这位可爱的龙小姐。”仅凭解放的一些特征，矢量就知道了她之前是矽鳄龙，倒是下了解放一跳。

“那孩子还有救是吧……”矢量怅然，这更让解放不太理解他们到底什么关系了，既能亲密，又能在二人认可下打成这样。

不过解放真的完全不是矢量的对手，矢量本来也没打算留情或者帮忙之类的，打得解放在战斗中受了不少的伤。

“龙小姐，我对他的忠告，对你来说也是有用的哦。就你们现在这样，根本不配对抗至高神性。

“而且啊，你把希望寄托在我和你打一架，聊上几句，然后他就醒过来，不觉得实在荒谬吗？”

“可是！你不也一样对他注入了很大的希望吗！”

“希望什么呢，龙小姐？”

“当然是培养他，让他来毁灭这腐朽的一切啊！”解放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这些辩护，但她看到矢量的笑多了点释然。

“只有他一个人，哪来的力量，又何谈希望呢，龙小姐？这条路一眼就知道不好走，带了牵挂，又怎么前行呢，龙小姐？”

“才没有单打独斗！他还有我！我们以前能成功考的都是人民自己自觉放弃信仰，不在提供算力。我们现在的事业是人类必然要完成的，谁来都一样，我已经视死如归了！”

“呵呵呵……悟性很高呢，龙小姐。”

矢量满意地加强了进攻，终于让解放撑不住了。矢量说得对，如果没有能力打倒矢量，那么他们也不会能做出什么改变。至高神性以后是可以强于矢量的，但是他们的实力可不会简简单单就提升。不过反正他们失败也不是人类失败，失败和死亡没什么好怕的。一块矢量金属向她飞来，解放累了，不想躲了。

她听到了不断彼岸尖锐然后突然消失的嗡嗡声，随后一个灰黑色的出现在她面前，切碎了那块飞来的矢量金属。银色的高频振动刀划过，宣誓了主人的身份，切除了大量的火花。

“张亦弛！你来了！”

“抱歉，谢谢。”太阳慢慢升起，将天空染成上了明亮的红橙色，朝霞来了。初露的阳光把张亦弛的影子打得长长的，背着光，解放有点看不清他，但在背光下的他又轮廓分明。

“我想明白了，各种事情。”张亦弛回身看向解放。“谢谢你，你也开导了我，这样我的大脑才足以恢复。”他收好了隼翼刀，对着解放说：

“解放。”

“我在。”

“成为我的刀刃吧。”

解放的人形身体藏进环首刀中，张亦弛重新拿到刀，向矢量发起了这一次的战斗。

上升的太阳让天空都变得明媚而富有生命力，依旧红得艳丽，红得狂放，但并没有上一个晚霞那般肃杀。张亦弛和解放算是全面理解了矢量的教诲了，他们配合着，进攻着，在空中腾跃，滑翔，又改变空间曲率而位移。矢量仍然一如既往地波澜不惊不过她也在闪避，也会受伤了。矢量的态度像是以前那样温和了起来，话语中更多变为了提醒、鼓励、赞许，解放甚至能听出一丝欣慰。

在已然明媚，万里无云的黎明中，矢量挥舞着她的双手，控制着矢量金属，像一位翩翩起舞的美丽舞者。进过长时间的缠斗，矢量已经出现疲态，不过她的动作仍然优雅，如果没有漫天的矢量金属的话，还是十分美丽的。

战斗结果逐渐明朗，张亦弛的胜是毫无悬念的了。和解放亲密无间的配合，不，干脆说他们就是一个人，发挥着强大的力量。

矢量站在由金属搭建的空中高台上，端正地站着。张亦弛向他冲去，要给最后一击，而矢量张开了双臂，这样解放愣了愣神，而张亦弛闭上了眼。解放的刀刃穿透了矢量的腹部，张亦弛紧紧抱住矢量，他想要拔出刀，动用干预机给矢量治疗。但矢量摸了摸他的头和背：“你做的很不错哦，Mon bon garçon.（我的好孩子）”然后用最后的力气拨开了张亦弛的手，直直的往下坠落。

张亦弛直接也随着矢量跳了下去，他拼命地尽力的伸出手，想要抓住矢量，他想要救下矢量，他不想矢量死去。此时他心中的这个执念异常巨大，远强于一切其他的声音，矢量对他真的太重要了。他想带着矢量回到地面，可矢量又是至高神性，解放看着张亦弛大脑中千千万万个想法决定在互相打架，没有一个能强势一点。解放现在帮不了张亦弛，不管是劝说他还是用空间能力直接帮助他，到底怎么做，只有张亦弛自己知道。

矢量的眼神已经涣散了，目中似乎散发着泪水映出的光，她的笑容更加软柔宠溺了，一向喜动的矢量现在静态了起来。她最后向上扔出一个物体，张亦弛看到立刻接住。突然一块矢量金属就飞上来包住了张亦弛的躯干，给了他一个向上的加速度。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张亦弛就目睹了自由落体了十几秒的矢量摔在了皇宫顶楼，砸穿了地板。而他在金属的作用下缓缓减速，平稳落在矢量身旁。

看着矢量此时静态安详的脸，那上面不夹杂着一点点紧张的轻松和依旧甜美的微笑，张亦弛感到一阵胸闷，反胃，呼吸困难。他强迫自己拧开头，别再去看这场面了。是的，九千万是个麻木的工具，但张亦弛要做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是谁让这做到的呢？矢量。

没事的……没事的……维多利亚终于走出时间了……我得继续，我得撑住啊……

对……要继续啊，不然维多利亚会失望的啊……

还要继续前进啊……

张亦弛用上以前被神逼出来的方法立刻停下了相关的四维，他想强行麻痹自己。用力捏紧拳头，手中坚硬物体的感觉又把他的思绪拉了回去。

那是个黑色的圆片，是矢量金属的控制器，维多利亚手把手教过他怎么用。这是维多利亚最后留给他的东西了，是她的遗——不，是她的传承。手指捏上圆片，大量矢量金属爬上了张亦弛的身体，讲他原本的牢笼大衣瓦解构成了一件新的，设计的风格很像维多利亚的打扮。然后又操控一些矢量金属进入他的体内，承担一些损坏脏器的功能。

“我们走吧，解放。”他在强壮镇定，这骗不了解放。但解放也从没见过一个人的声音、瞳孔和嘴唇能颤抖成这样。张亦弛头也不回地走了，他不敢回头。在听到楼房倒塌的声音后，他才略作停顿。

解放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这一切，她做不了什么的。

不过有一点是清楚的。

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张亦弛深爱的人，已经被他亲手杀死了。

他们离开了皇宫，解放的肉体也从刀中出来了，天完全亮了。

阵痛总会过去。前人像蜡，后人像芯。火焰在后人的灯芯上燃烧，消耗着前人的蜡。后人终会变为前人，后人也会有他们的后人，火焰无穷无尽，生命息息不止。

草原上，解放化为人形，拿着块一米四将近自己身高的环首长刀，使出浑身解数攻击闲庭信步的张亦弛。

“太慢。太慢。力度不够。发力方式不对。”张亦弛手持隼翼，一边通过弦相关技术阅读神界的信息，一边精准地轻松化解解放每一次的攻击。看着张亦弛用着隼翼，还是这幅样子，解放不禁有些火大。愤怒影响到了她的动作，变形的挥刀被张亦弛利用，以一个刁钻的的角度弹飞了解放刀，插在了远处。

“休息一下。对不起，但是我只有隼翼可用。”张亦弛从腋下直接托起解放，然后去拿环首刀。

知道其实是自己有点无理取闹，解放涨红了脸，说不出什么，于是顺从地配合着张亦弛的动作。这种姿势下解放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一直被拎起的猫一样，她甚至在想自己的身体会不会拉长。

“你生气了，如果对手不是我那将极其危险。无论何时冷静迎敌都至关重要。”张亦弛说话总是惜字如金，简洁明了得有点像机器。乍一听似乎不近人情，但其实是充满了关心的。这种不做作又爽快的风格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让解放听得很舒服。

“身体的协调很不错，基础的力量也很强，但动作还是明显的模仿表面，没有理解深层，这会影响能力的效果。简单总结了一下提升解放能力，帮助她熟练掌控人体的训练，张亦弛把她放在了草坪上，自己面对着她，背对着身后的一片花海。

“现在很多的弦论干预机已经离线，多为中小体量的神，大概是感到了害怕，自行了断。伪神的力量相比以前薄弱许多，但是单个神的能力在增强。剩下的伪神，尤其是至高神性会瓜分那些消亡伪神的信徒来增强自己。鉴于无神论还没能广泛传播，未来可预测的会十分艰难。往后的神会愈发难以对付。”张亦弛喜欢把一切沟通说出来，尽管他和解放建立了意识链接，二人之间的信息交流可以直接高效进行。

“肩好酸，帮我揉揉……”解放垮了她的小龙批脸，向张亦弛说道。同样的，尽管建立了链接，张亦弛一般情况下只回应解放那些她说出来了的请求。他跟解放说过“想怎么样，就说出来。”只要开口一切好说是张亦弛的特点。

被张亦弛调转了坐姿朝向，紧接着肩上就传来了有力的揉捏。张亦弛精确地控制着力道，保证解放的体验是最舒适的，不一会就让解放舒服得闭上了眼，咿咿呀呀叫了起来。不过其实解放知道，张亦弛是知道她其实一点都不累的，她也知道张亦弛其实理解不了她说肩酸和其他一些行为，而且张亦弛也知道解放知道上面这些事，但她就是不理解为什么张亦弛一次又一次去纵容她，哪怕有时候有点胡来，也不多问一句。可明明只要开口问了张亦弛他真的就会回答，解放硬是在这上面闹别扭，拉不下脸问。那就没办法了，现在张亦弛对自己的掌控是很强的，甚至可以精确到某块肌肉的运作和某种思维的运行，他才从不思考为什么要顺从解放这种问题，让解放得不到任何信息。

少女的心事就让少女自己去想吧，他们实际上的其他交流沟通是十分完备的，二人几乎共享了所有已知，也互相进行了纠误。二人默契非常，关系密切，意识链接现在坚实无比。他们一起鼓捣出了移形和换影两种位移能力，移形是通过空间改变直接快速运动，而换影则是在两个够大的影子之间传送。解放现在已经十分厉害了，完全可以用人形配合着张亦弛去战斗，靠着这份羁绊，他们翦神的进展很大：玩弄空间的骗术师，至高神性-空间、冰与雪之女王、诙谐世界-至高神性-真实、通天朱槿等等等等，一一被打败。有的放弃了抵抗，被“打入凡间”；有的负隅顽抗，被杀死。

下一个目标，是苍穹之翼，天空的神。

一路无非普普通通打打杀杀。除了苍翼经常在天上飞于是得空中追逐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苍翼的能力并不强，拼死抵抗后他爆发出了临终最后的一点力量，然后死了。

但这一下波及了解放，让她失去了平衡，从空中落下。

不，这并不是什么严重或危险的事。苍翼的力量不大造成不了伤害，而尽管解放没有翅膀，张亦弛现在也抓不住她，她直接传送到地面，或者改变空间曲率位移就行。但是张亦弛直接移形着来靠近解放，又是切削空间减缓解放（笔者在这里一开始下意识打的是矢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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