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咀嚼了，在深深的自我厌恶中，用利齿压榨了它，逼迫它将自己的汁液释放出来。一股略带苦涩的猪肉味道充满了他的口腔，令他作呕。他想要吐出它，可又担心会惹恼匪徒，危害自己的生命，只好强忍着不适，把它一点点地往后挤去。在它抵达喉关后，他用力一咽，令这可怜的东西坠入深渊。就此，它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而在他的面前，它还有很多。

羽牧气喘吁吁，即使克服了恐惧，他还是对同类的身躯怀揣敬畏心，一股深深的负罪感缠缚着他的心。幸好，他听到有人说：“瞧他那样子！哈哈！这是关系很好吗？哎，居然会被朋友的叫床声听硬啊！”负罪感瞬间消除了大半，他这是没有办法的，情非得已的，如果不去做，他就会死。

随后，匪徒们就不再理会他，忙着分肉吃，最终，桌上就只剩了一副凌乱不堪的人骨。躯干与四肢的大骨头多半都还留在原位，而精巧的、细枝末节的小骨头，则堆在了盛垃圾的铲车内——当然，餐桌上的所有骨块与残渣马上都会进到这里。匪徒们打扫完后，那颗戴着猩红头纱的脏乱女头也被甩在了车斗里。它的双眼仍然被黑布蒙蔽，不知是否能算作一种走运。

夜渐渐深了，匪徒们离开了这片享乐的区域。羽牧抱紧了自己，仅身着礼服的他寒冷难耐，他无法想象那些裸女，小姐与新娘，在这样的时候该如何应对。他把视线从没有被扫走的嶙峋女脚上挪开，望向了那排稍远处的木架，半黑中只能窥见女人们的大致身形，知道她们都裸着一双双奶子……且奶子的尺寸还不小。至于她们是否在颤抖，是否在流泪，则无法探别。

第三天清晨，羽牧仍然是叫冷意与饿意刺醒的，被关进这可怕的囚笼，他就没有睡过一次好觉。光线明亮后，士字架上的景象清晰可见，六个裸女皆垂着头发凌乱的脑袋，圆润的双乳一起一伏，有具黑发、裸腿的女躯，赤脚上还有一缕从胯部直淌而下的猩红血迹。真是好可怜！羽牧想。姑娘估计都没有使用子宫的机会了，白受了十年的痛，白流了十年的血。

两个匪徒来到了囚笼前，猛踢了他面前的铁杆：“这里还有只脚？啧啧，无论想不想吃，你都不会再见到它了。喏，跟我们走。”

时隔约35小时的再次站立，羽牧几乎是让两人架着起来的。他被反绑双手，带离了血迹斑斑的囚笼，别过了蹲绑着众女的士字架，被匪徒推着经过了营地。在这个平平无奇的村落里，他察觉到了一些东西——几块悬挂在小屋里的、深黄色的干肉。虽然只扫了几眼，但他看得格外清楚，那是女人的尸块，两条手臂、一条长腿、半面带着干瘪乳房的躯干。

看来是到真正的食人村来了。羽牧的脑里满是那面躯干的画面，看起来，女人是从逼穴、肚腹到乳沟、脖子给劈成两半的，一半被吃了，一半被挂在这里成了储备粮。真是叫人惋惜，那奶子即使失去了水分，皱巴巴的，也仍有蛮大一圈。不知是谁家的大胸闺女，叫这些恶霸轮奸，还要沦为他们肚里的一坨屎，拉在粪坑里连个坟都不会有，她的老父老母一定可伤心了。

最后，羽牧被押入了一片林地，他知道大限将至了，想着身穿漂亮的礼服，死在这种绿树成荫、百鸟争鸣的地方也还不赖。所幸天公作美，一阵枪响出现了。他听到自己的身后就有惨叫声，估计已经倒了一个，而拽着他的人在大喊：“又来踹门了！又来踹门了！”机会来了，羽牧拼命挣开他，不顾一切地向着前方逃去。一番狂奔后，他无比幸运地找到了大路，顺势躲回了城区。

羽牧安全了。他没有忘记自己遭受的苦难与损失，没有忘记蹲绑在士字架上的一个个裸女，但一方面，他担心遭到报复，只好谨慎地写了封匿名举报信，提供了记得的所有细节。也许是提供的线索不足以展开侦查，又可能是有贪官收了贿赂瞒了下来，许多团伙都被抓获了，这件事也还是毫无进展的状态。天知道还有多少姑娘惨遭毒手，被奸杀甚至吃掉。

施河苦笑着点了点头，问道：“那冉琦琦呢？你有通知她的家人吗？”

“没有，我还换了手机号与住址，人间蒸发了。冉琦琦是独生女，还是大学生，家里当宝贝供着的呢，如果告诉了他们，我肯定会被纠缠。要是向我索取赔偿，把我辛苦积攒的存款都吸光，我该怎么办？女朋友这种东西……又不是老婆，我认为没有这个义务。再说了，我已经无法再用原来的目光看待她了，我不想和一个这么脏的女人结婚，用她产子，尽管她是被玷污的——她确实很脏，那么多人轮奸她，天知道谁有什么病，万一缠着我，找我要钱治病……”

羽牧滔滔不绝地讲了半天，要表达的意思实则非常简单：一、担心冉氏成为拖油瓶；二、嫌弃冉氏脏了。不过，在施河看来，这个冉琦琦能否活到救援来临都不好说，同行新娘翌日就被宰杀吃肉，她又能苟活几天？何况她的状态已经堪忧。警察办案讲究程序，就算源自举报信的侦查顺风顺水，估计也得两天以后才能开展行动，到时冉氏早就作为粪便或尸体被掩埋了。

施河笑嘻嘻地打断他：“好啦好啦，明白兄弟你意思，那婊子养的谁……我也是卖了她，没通知她的家人啊，兄弟你是知道的。所以我们的看法高度一致，我们这叫……英雄所见略同！唉呀，都怪兄弟我不好，今天本是庆祝兄弟你老婆怀孕，尽讲这些糟心事了……唉！干杯干杯！”

“行吧行吧行吧……干杯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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