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赵震离带着张凸底和关氏兄弟卷土重来杀回C市之时，已是冬雪纷飞，千里银妆，万物归藏。

“赵坤大哥，咱们具体怎么弄？”车后座的关九白问道。

“你们叫我赵哥就行，”化名赵坤的赵震离道，“具体的方案要等我先见个人再定。小张，待会到了地方，我去找人，你先带他们安装抗干扰装置，踩几处基本点，熟悉几条转移路线。”

“没问题，赵哥，包在我身上。”张凸底拍得前胸羽绒服噼啪作响。

“赵哥，俺俩，俺俩学的那些个……男仆什么的，不会真要用上吧？”关介白语气中略有滞涩。

“是不是觉得男人搞这个很丢脸？没事，实话实说。”

“是，俺宁可真刀真枪直接干……”

“哈哈哈，叫你们学这个只是以防万一，可以多一个备选方案，刚才也说过了，具体怎么做我现在也不清楚，别慌。”

车子停在一处废弃的仓库前。

“暖气是没有了，家人们，凑合凑合吧，跟我来，生点火先。”张凸底带着关氏兄弟下了车。

赵震离看了下天色，一踩离合器，径直驶向落羽会所。

“上次见他，他好像值的是下午班加晚班，见不到人的话，就多等一会吧……”

2.

下了晚班的胡椿宁听到有人喊他，他循着声源张望，看到一张完全陌生的，从面包车中探出的脸庞。

“您是……？”

“胡椿宁，你好，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

这声音胡椿宁似曾相识，但他无论如何仔细回想，都无法将其与面前的陌生男子联系在一起。

“额，是……是这样吗？那您找我是？”

“我想找你有酬谈谈落羽的事，前面直走不远有个茶吧，我请客，不知你愿意抽点时间否？”

累了一天的胡椿宁只想快些回家休息，但他的耳朵准确捕捉到了“有酬”两个字。

“就这点破工资，温饱是够的，可是若想换套设备再买套VR的话，要攒到什么时候……”他这样想着，便答道：“好，先生如果要来我们会所玩，我自当竭诚服务。”

两人到得茶室，进了包间坐定，陌生人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赵坤，主业是从事公众人物和一些公司/政府重要成员的信息采集，用俗话说呢，就是狗仔。靠交易小道消息赚钱。”

“哦，赵先生好，我叫……您已经知道了，我现在在落羽做前台领班。”

赵震离本要说“你这么快就做到前台领班了？”，他想了想，将到嘴边的话压了回去。

“嗯，小伙子蛮有前途，领班的薪水应该还是相当不错的。”

“哪里……紧的很呢，现在过个日子可是难的很……”

“是吗？看来咱们的合作是缘分所至了，”赵震离泯了口茶水道，“我想了解一些关于落羽贵宾会员‘黑蔷薇’的信息，如果你把你知道的都和盘托出，我现付你六十万，分批扫码，转账，现金任你选。倘若你肯帮些小忙，让我拍到有价值的八卦新闻，例如‘震惊！某龙头集团神秘女强人竟玩的如此花哨’之类的，我赚到的钱按比例再给你分红。”

“黑蔷薇是……什么集团的女强人？难道是双石？我，我都不知道……”胡椿宁很快发现自己关注错了重点，他尽可能压低声调：“六……六十万？！”

“在我看来值这个价，别太吃惊，”赵震离笑道，“原则上，你们落羽内部的人员变动，日程排班，贵宾信息等等，都是绝不允许外泄的，这个我有所耳闻。没有足够的报酬，我凭什么让你冒着被炒鱿鱼的风险违规？”

“是的，确实不让……”胡椿宁为难道，“特别是老板反复强调过，‘黑蔷薇’的信息不得外泄一点一滴，一旦发现，不只是裁员那么简单……”

“正所谓风浪越大，鱼越贵，”赵震离道，“这样吧，小兄弟，我再加二十万，多的不说，我现在先将这二十万转给你，以示诚意。”

“别别，您先等等……我，我还没答应呢，”胡椿宁手忙脚乱试图阻止，“就算不提职业道德，我担心万一事情败露了，我父母也跟着受牵连，我们家就在C市的。毕竟落羽可是双石在管，惹不起的……”

“我理解你的担忧，你是个孝顺的人啊，我生平最佩服孝子。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承诺，一条后路。承诺是，我们偷拍跟踪的时间一定会跟你的上班时间岔开，你是下午晚上值班，我们早上行动，倘若我们的人被发现，他们也绝不会供出你来，我们之间的交易你知我知就足够了。我本人只负责指挥，并不参与行动，”

赵震离尽量将语速放慢，保证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晰传达。

“至于后路呢，你看，这儿是三张西北自治领的福利分房证明，你现在就可以在上面填上你和你父母的名字，那儿的生活条件的确要相对差一些，但满足你拿着八十万的消费肯定没有问题，交易完之后，你任何时候想带父母走，通知我一声，第一时间来接你，我们的人力手腕比不了双石，但是保证你一家三口安全离开还是绰绰有余的。”

“只是……只是为了搞些花边新闻，赵先生……居然做到这一步？”胡椿宁的大脑有股宕机感，“也，也未免太夸张了，赵先生有如此能为，却满足于做狗仔？总觉得，有些，有些不真实……”

“我这人是这样的，主打一个专注，干一行，爱一行嘛。”赵震离笑道，“越是阻碍大，我越有兴趣挑战挑战，小兄弟，查查你的账户吧？”

“这……您是怎么知道我的银行账号……”胡椿宁低头看看手机银行，用袖口反复擦拭着屏幕上显示的数字，又抬头看看赵震离，“‘黑蔷薇’也并非是什么公众人物，她的花边新闻，真的有那样值钱么？”

“她作为黑蔷薇的花边新闻不值钱，但是她作为双石高管的呢？小兄弟，我就是专门干这行的，你还怕我骗你不成？”

“好像也是……那，那赵先生想问点什么？”

“最基本的一个问题，最近黑蔷薇来落羽了么？如果没来，什么时候会来？”

“嗯……这两天就在，不是元旦假期嘛，我看过后台的贵宾统计，应该是前天来的，预定后天走。”

“好，关于她每天的日程稍后再问，先从路线开始吧，我听说落羽一楼有个后门，倘若我从后门进出到四楼的话，应该怎么规划路线不容易被发现？直接绕道前面坐电梯恐怕不行吧？”

“有是有的，不过后门通常是锁住的，而且我想这样走可能会被发现然后被赶出去，要先避开早上一部分贵宾用餐按摩桑拿的时间段，另外贵宾休息室内没有摄像头，但走廊和大厅都有，后门近来也新加装了……，所以最好干扰一下监控，或者遮一遮头脸，进去时爬梯子到2楼，然后……”

“等一下，后门是怎么锁的？你有办法开吗？”

“开电子锁需要输入密钥，每天密钥都不一样，在保安那边，我可以想法子问他们要……”

……

“小兄弟，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还有最后一个小忙需要你帮。”赵震离拿出一瓶红酒，“据你刚才所说，黑蔷薇在落羽用早餐，都是喝的这个牌子的红酒吧？”

“对，没错。赵先生在问我之前……就知道了？”

“啊，听一位，听一位有幸在落羽见过她的朋友说，在桌上看到过。我就试一试。”

“原来如此……”

“嗯，那么明天她用早餐的话，麻烦你让把这瓶红酒送过去。”

“这……赵先生，这酒里有东西吧？这我真不敢……”

“小兄弟，你是实诚人，我也不打算瞒你，这里面我打了一点儿春药进去，我们这一行要让新闻劲爆点，不添些料怕是火候不够。”

“这，这好像有些……”

“我再加二十万，你说吧，后面这八十万怎么转给你。”

“转……转到我父亲账上吧，备注就说是我买足彩赢的……”

3.

赵震离哼着小曲驱车回到仓库，三人听到动静，忙出来迎接。

“赵哥，顺利吗？”关九白问。

“不是一般的顺利。来吧，好好规划一下。”赵震离带着手下进门，围坐到临时架设的台灯和小桌前。

“赵哥，我还是想不明白，那个延续剂厉害我知道，但那个利尿剂到底有啥用啊？”张凸底问。

“我已经全注在红酒里让人带进去了，没什么大用，也许能削减目标一点战斗力吧。只是我父亲曾经说过，‘憋尿的漂亮女人别有一番风味’，我想起他老人家的话，临时起意而已。”赵震离转向关氏二人组，“根据我得到的信息，狸猫换太子的把戏大概是玩不成，你们可以不用扮男奴，但是要负责第一波正门强攻，我会把申请到的强植延续剂平均一分为二，你们明早动身前一人注射一管。不管对方多厉害都不要怕，打了这个药，你们是死不了的。具体怎么做的话……”

“真……真的死不了？”关介白打断道，“赵哥，听着太唬人了，咋感觉都不太敢信……”

“是啊，哪有人能不死……”关九白道。

“来之前不是都用小猫专门给你们演示了吗？这会儿了还骗你们？”赵震离肃然道，“你们两个说说看，我从认识你们开始，说要给你们吃饱饭，给你们恁多钱，我有没有做不到的时候？”

二人一怔，异口同声道：“没有！”

“那不就完了？眼见为实，你们看到的动物实验总不能是假的吧？”

“……不能！”

“那不就结了？还疑神疑鬼的。我继续说，倘若中刀或着中枪了，你们切记不要立刻起身战斗……”

关氏兄弟不知道的是，他们离开实验室没多久，身中多枪的小猫便在耗尽了注射进体内的延续剂后惨死。

4.

同一天晚上，王砥柱辗转反侧，心事重重。

两个多月过去，落羽会所失踪的那具尸体，仍然没有下落。C市警方根本没收到过相关报案，知道的比他还少，双石方给他的猜测是“猎崖的人预先布置，第一时间回收了尸体”，乍一听是个讲得通的说法，但据牧霖说，尸体失踪现场并没有发现多人潜入的痕迹，只在院墙上发现了一点血迹，而落羽后门当时又没有摄像头，谁也说不清那短短十几分钟内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件事就此隐入重重迷雾之中，成为了悬案。

“大抵有三种可能，第一种是，小霖在撒谎：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尸体，或者有尸体但其实并没有失踪，可是，她为什么这样做？凭空编造一件悬案，把简单的事情弄复杂，对她和双石难道有什么不得了的好处吗？”

“第二种，C市的同行在骗人，他们其实回收了尸体，即瞒了我也瞒了双石，那么，同样的问题，为什么这样做？如果杀手确是猎崖的人，那也就是说猎崖买通了C市警方？这样似乎讲得通，可是若果真如此，在C市全部警力，或者，至少一部分警力已成为猎崖帮凶的前提下，两个多月来小霖也前后去过几次落羽，为何却再没有发生过袭击？总不能是猎崖神武不杀，慈悲为怀吧？若C市警方和杀手方并无串通关系，那么他们即便瞒着我们，也理当如实上报，但省公安厅那边完全没有消息……”

“第三种，小霖言之凿凿，认为她打死了杀手，但那个杀手并没有死，自己逃了……不仅如此，他很可能还隐藏在C市的某个角落……”

想到这里，王砥柱的呼吸粗重起来，牧霖非常清晰地告知过他，那个蠢货杀手不仅身中多弹，还被她一枪爆头。这世上不存在大脑中弹以后即能存活又能保持高行动力的人类，她即便说谎，也没理由在这种细节上说谎。原本这种可能性连提出都不该提出，但不知为何，他还是将其写在平板屏幕上，列了出来。

“说起来，前段时间新闻上在炒作猎崖集团搞人体实验的事情，可是猎崖方从来都是断然否认，说只是动物实验……果真是人体实验的话，他们，在做什么呢？”

他曾试着向牧霖和陈帆提起过这个问题，但二人的回答却出奇的一致：“你问我？那我问谁去？”无论这回答几分真几分假，至少可以侧面证明一件事：猎崖在开发的东西，拥有极高的保密度，而且，可能牵扯极广，即便他二人作为猎崖的对头真的知道些什么，也出于某些缘由，不能再进一步外传。

“我想的也太玄幻了，怎么能不死？就算被救捡了一条命，也该是个植物人了。”王砥柱摇摇头，从床上爬起冲进浴室，打开花洒，哗啦啦地冲着凉水澡。

“杀手死了，猎崖就真的放弃了么？那次袭击后落羽大量加强了会所安保，都是陈经理从他们总部安全部直接调的人，所以要再动手，的确困难……的确困难吗？问一问吧……”

胡乱擦了擦身子，王砥柱来回走动一阵，决定联系陈帆。

“陈经理，这么晚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哦啊……哦……，对了，王队长一定有事吧？”

“陈经理，你从你们总部调的人，这两天还在落羽吧？”

“你说他们啊，燕总说在那两个多月啥事没有，徒增人力成本，兄弟们白天晚上地轮班在落羽站岗，实在辛苦啊，啊啊……这不正好元旦嘛，让我这两天给兄弟们放个假，休息休息再继续。”

“……是你们总裁决定撤的？”

“啊，对。”陈帆并没有告诉他，撤人的命令是燕副总下的。

“也就是说，目前落羽没有额外的人手看着了？小霖现在不就在那儿？”

“哎呀，王队长，啊……啊……，就这么两天给他们休息休息，牧总自己还带了人去的，牧总可是女中豪杰，上回猎崖的蠢货碰的头破血流，你慌什么……他们就算不服气要再来，也不敢来碰硬钉子了，啊……”酒店包间内的陈帆一边应付，一边按住周微雨含着自己阴茎的美首做活塞运动。

“不打扰你了，陈经理。”

听到手机里隐约传来呜呜的女声，王砥柱猜到了什么，厌恶地按下结束键。

“姓陈的做事怎地这般不靠谱？就算休假，就不能选择小霖不去落羽的时段么？”

他叹口气，又给牧霖打去电话。

“呆子，这时候打电话干嘛？本女王要休息啦！”

“小霖，你，你这次也带着人吧？”

“当然带着啊，”牧霖没好气道，“问这个干嘛？难道怕他们给你戴绿帽子？”

“那就好，但是……”

“干嘛吞吞吐吐的？但是什么？”

“但是，我想要不你还是早点回来……我觉得十分不安全……”

“你犯的这是哪一出？上回袭击以后我去了好几次你都没说过什么，现在就突然不安全啦？”牧霖没好气道，“不喜欢我去落羽，你就直说。”

“不是那个意思，陈经理说他撤了额外的人手……我担心……”

“撤了就撤了呗，那群草包我看着也碍手碍脚的，你是不信我的本事喽？上回什么警戒也没有，我伤了一根头发吗？”

“……嗯，也对，小霖，总之你万分小心。”

“我都小心了两个月啦，我的王大队长哎，休息了！”

“好吧，你都这么讲了，我又能说什么呢？晚安。”

王砥柱沉重地叹息着，双臂抱头，卷起被子。

5.

没睡多久的王砥柱大清早便被C市同行的电话吵醒。

“王队长吗？我是小刘啊，上回你不是和我说，那个落羽会所那里有一具男尸失踪了吗？”

“是的，怎么了小刘，你们局都知道了？”

“不是这回事，我是要跟你讲另外个情况。昨天半夜，准确地说是今天凌晨我们抓捕一名毒贩，那家伙逃到西区商业街一带的时候被包围了，就持枪拒捕，结果被击毙。我们在清理检查现场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两枚带着血迹的MP5系列微冲弹头，我们局的民警昨晚都没有配那颗子弹的枪，毒贩也没有……我记得你之前说，那具男尸身上可能有微冲和六七式手枪的弹头……”

“西区商业街？那不是离落羽很近？”王砥柱立刻紧张起来，“血迹鉴定结果如何？”

“目前还没出结果，”小刘答道，“但是几乎可以肯定不是昨夜毒贩的血迹，因为弹头上的血迹明显要旧的多，肉眼就能识别，弹道落点也不太符合。”

“只有弹头？没有人体组织吗？”

“对，只有弹头。为此我们专门扩大了搜索范围，一无所获。”

“还有什么情况吗？”

“没有了，非要说的话……昨天半夜在西区那里，我们警员之间的通话出现了轻微的信号干扰，不过一会儿就好了。”

“信号干扰？小刘，小刘！你听我说，今天早上你能带几个人去落羽一趟吗？”家里暖气大开，王砥柱却只觉得阵阵恶寒直涌。

“王队……我没有这个权限啊，我待会有别的任务。为什么过去？有可靠消息或者明确证据吗？紧急的话你传给我，我赶快上报。”

“这……倒是没有。”王砥柱愣住了，他显然不能把邻市警察当私家保镖来使。

“这样吧，小刘，你先忙你的，我这就开车去一趟C市！”

“王队，着急的话，你先带几个你们局的穿便服过来吧？”

“也对，一时没想起来这茬……”

王砥柱一边快速穿衣服，一边分别拨响陈帆和牧霖的电话，他得到的是同样的结果——无人接听。

“混账！希望我想多了，希望我想多了……”

刑警队长一边通知下属，一边魔怔般念叨着，发动引擎，疾驰而去。

6.

“这呆子犯什么病啊，晚上来电话，早上又来？就这么不愿意我来这里？我都为了他减少次数了……”

早起健身按摩，又舒舒服服冲了个澡的牧霖回到414休息室，看着未接听来电皱起眉头。

“算啦，懒得跟他计较。先吃早饭再说。”

吃过早饭化个淡妆，牧霖便开始挑选今日的女王服饰。

“我去卧室换衣服的时候，你们俩也准备准备，上午有客人要来我这里玩，落羽给我的资料上写的是目秋集团的一位经理，可不要怠慢了人家哟。”

“是，牧组长，收到了……”

两个枪手心下叫苦不迭，若论站岗保护，武力御敌，那本是他们的职责，也是他们在双石特别行动组的主要工作，可偏偏这位副总裁兼行动组组长私下有个扮SM女王的特殊癖好，为了防止出戏抑或是增加隐蔽性，竟让他们也扮成男奴陪她玩，他二人偏又不好这口，那便是折磨远大于享受。若不是有额外工资，想必说什么也坚持不到现在。

牧霖锁好卧室门，脱去全身衣服，先将两种护肤精油涂遍全身，轻轻自抚一番。接着，她自衣柜中拿出一件订制款连体黑丝，慢慢套将进去，对线拉直，套好下半身，再套穿上半身，连体黑丝轻薄又紧密地包裹住她的裸体，小腹圈和胸乳环绕黑色的蔷薇花纹，似是镶嵌在玉白的肌肤上，艳丽华美。

牧霖挑选一阵，又拿出一款黑色的漆皮连体吊带内衣，绑穿在被连体黑丝包裹的身体上，这款吊带内衣露背露脐，向上仅有两条漆皮带各托着四分之一半圆遮住乳首和一小部分乳房，向下则连并着一条漆皮带紧紧绷住阴门，穿裆而过，在腰部呈V字形。在上身侧面的乳房吊带和V形内裤带之间，窄窄地连了两道漆皮，这两道漆皮又延伸出数道带着花纹的镂空带，交叉覆于后背的裸露部分，在前胸的乳房及肚脐下方，也各有一道漆皮细带穿过。

回想起第一次和王砥柱做爱时，她所穿的便正是这套情趣内衣，王砥柱金枪不倒，竟然在一夜间上演帽子戏法，牧霖不自觉面颊发红，露出甜蜜媚笑。

刚要接着穿戴，一股尿意上窜，几乎按捺不住。

“今天怎么又口渴又尿频……吃完早饭都上了两次洗手间了，又来了……”牧霖正待喝些早餐剩下的红酒解渴，手却停了一停。

“我来这里每次的早餐几乎一样，怎么就今天这样？奇怪……”

不等她继续思考，手机再次滋滋响起。

“烦人……这呆子没完啦！等我玩完了，回电话好好数落他一通！”

牧霖摁掉王砥柱早上的第二通电话，直接拿起酒瓶，将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

“憋一憋吧，这样上洗手间我衣服还穿不穿了……”

“唔，还是这双靴子最好看……没有防水台更好……不过那样脚也太难受……”

牧霖自语着套上那双在靴口处纹有蔷薇花的黑色漆皮大腿靴，细心拉直靴筒，拉上拉链。她身高本就有1米7以上，被15cm的金属细跟和2cm防水台一托，更显高傲凌人，气场十足。

再穿上同样纹有蔷薇花的黑色漆皮过肘长手套，服饰方面基本完毕。牧霖款款坐下，一手拿起纯金发簪，一手挽起乌黑长发，不多时便固定成圆形发髻。她又拿过两个小盒子打开，一只盒子里装着一双黑玉制蔷薇耳饰，另一只里则是纯金的玉兰项链。

“虽然是呆子，但送的东西还挺有眼光，哼……”

牧霖最后戴好王砥柱送给她的耳饰和项链，将项链贴身塞进连体丝袜中，至此大功告成，高贵性感的黑蔷薇女王即将开始她的奴仆管理。

7.

“你俩在那傻站着干嘛？过来给靴子上油！”

穿戴打扮完毕的黑蔷薇翘腿坐在王座上，厉声对两名枪手说道。

“是……牧……女王大人。”

带着窒息头套似乎都遮不住的苦瓜表情，两人分别单膝跪在黑蔷薇的双腿两侧，抱起她的两只长靴，先用软布沾少许专用清洁液仔细擦拭，再用干布复擦，之后便是喷洒磨光鞋油，轻刷，微烘，再等片刻后大刷，即告完成。

被两人抱着靴腿摩挲擦拭，黑蔷薇的性欲便渐渐上涌，正自摸了几下胸部，一股尿意偏又跟着袭来，她只得暂停动作，向内夹了夹腿。

“女王大人，怎么了吗？”

“没怎么，给靴子上完油还有长手套呢，动作快点儿！”

“是，这就来……”

“嗯，真不错呢，亮的能照出东西，像镜子一样，耐看。”

黑蔷薇坐着将双脚搭在桌上，满意地摸了摸靴筒，看了看双臂手套，忽然伸腿探入一名枪手的裆部，用金属靴跟和前掌调戏他的尘根。

“喏，这是擦靴子的奖励，舒服吗？”

“嗯……舒……舒服。”

“哼，不说我也知道，那玩意起来了吧？”

“是，是……”

“还有你的份呢，过来跪下！”

正要同时给另一位枪手发放奖励时，门铃响起。

“客人这就到了？比预定的时间早了一个多小时啊……”黑蔷薇收回双腿，端坐在王座之上，“你去开门，你就跪在我前面别动。”

看着一名枪手前去开门，黑蔷薇嘀咕一声“不好”，原来她自刚才起一直没顾上去解手，本打算打理完服饰去一趟，结果发现要全部脱下来才行……现在来玩的客人提前赶到，怕是没空再去了。倘若一会调教的时候作为女王在奴隶面前漏尿，那成何体统。

“看看今天这个接受度怎么样，还算不错的话，直接尿在他嘴里算了，嗯，想想就刺激……”黑蔷薇想着，探手向内狠压着自己的尿道口，微微呻吟……

8.

扑！扑！

随着两声带消音器的枪响，刚拉开门缝的枪手A后背上出现两个血洞，他短暂而吃惊地痛哼一声，后仰倒在地上。门在极短时间内一开一关，闪进三条人影，一人躲进旁边卧室，其余二人戴着面具，举枪便射。

黑蔷薇反应极快，枪声方响，立时从王座上起身，抓回桌上手枪，闪躲在沙发底座视觉死角的同时，娇声对跪地的枪手B喊道：“敌人！掩护！”

枪手B不及起身，抽出微冲的同时翻身侧滚，弹雨将桌面，桌底和王座罩个正着，但两人均未受伤。

关氏兄弟二人仅是来之前抱佛脚训练过一些基础用枪技术，远非职业枪手、杀手。虽然开局偷袭打死一人，但现在面对两人避战，目之所及看不到信息的情况，便多少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是该交叉掩护前逼，还是就借助障碍物对耗。

关介白以询问的眼神看向堂弟，关九白做了个换弹手势，又示意关介白警戒，原来他过于紧张，方才一轮扫射，竟直接将弹夹打空。

关介白点点头，半蹲在沙发侧面，举枪对准前方，关九白想了想，一边开始卸下空弹夹，一边喊道：“不想死的，就双手举高滚出来！别抱有侥幸心理，我们人多着呢！我知道这屋隔音好的很，门一关别说开枪喊话，就是丢个手雷外人也未必听得到……”

还没等他嵌好新弹夹，沙发另一头却飞出来两件物事，关九白下意识缩头躲闪，关介白则向飞来的目标开枪，扑！扑！

待物事落近，关九白才发现，是一个橡胶假阴茎和一根皮鞭，不及他反应，紧接着关介白的两响出现了第三响：扑！

糟了！关九白扭头看去，关介白的左胸中弹，血如泉涌。

“哥！”关九白抱住堂兄倒下的身体，轻轻让他靠着沙发。

“妈的，跟你们爆了！”关九白似乎忽然间就失去了理智，不再借助障碍物，举枪站上桌子，直冲过去。

扑！哒哒哒哒……微冲和静音手枪同时开火，关九白双腿和前胸多处中弹，被子弹的冲击向后带了两步，便颓然跪下，倒伏在桌子上，鲜血沿玻璃冲刷而出。

“牧组长，好像还有一个。”枪手B低声道。

“叫女王大人！几个蠢货外行，瞧给你吓的，”黑蔷薇淡定道，“那个躲进卧室了，我给你看着，你出去先把这两个拖一块儿，然后……”她做了几个手势，枪手B马上明白，那是将先前击杀的这二人作为盾牌，直接正面攻进卧室的意思。他点点头会意，起身将关九白的尸体拖下，翻过身堆在关介白旁边。

“女王大人，现在……”

关九白手中的枪忽然对准枪手B的前胸。

扑！扑！

血花爆出，枪手B踉跄后退，坐倒在墙边。关九白一击得手，头一歪，软瘫下来。

“先踢掉枪都不会了？简直是活活笨死的！”黑蔷薇无奈道。

再朝关九白后心补两枪后，她缓缓起身，以靴尖踢远关氏兄弟的手枪，自己枪口则始终指向半开的卧室门。

“就剩你了，把武器放下，举起双手，自觉滚出来吧？当然，你想这样耗着我也十分欢迎，等本女王的增援到了，你就和他们慢慢玩如何？”

半分钟后，一柄长刀从里面被踢出，当啷！接着又是一把匕首，噗地扎进正对卧室门的墙壁。

赵震离高举双手，缓缓走出。

“枪呢？”

“我没有枪，都在他们手里。”

“离刀远点，手别动，靠墙站好！”

“好的，都听你的，女王大人，我这个声音你还有印象吗？”

黑蔷薇稍一愣，道：“莫非是两个月前的蠢货？你当真没死？”

“怎么可能，那是我双胞胎的哥哥。我今天来本意是为惨死的兄弟报仇，结果技不如人，我无话可说。只是没想到，延续剂的实用性竟然差到如此地步……”

黑蔷薇原本准备干脆利落开枪打死他，听到“延续剂”三个字，扣住扳机的手指松了一松。

“延续剂？那是什么？如实招来！”

“那是……我们边总最近一直在开发的一款新药，据说本想做到让人重伤不下火线，仍保留战斗力，实际结果却远不如意，产量低，效果差。我哥哥是最新的一例实验体，虽然他身中多枪后暂时苏醒，自行逃离了落羽，但很快就断气了……”

“你们搞人体实验是为这个？倒是能解释尸体消失的事儿……”黑蔷薇沉吟道，“不过嘛，你回答的这么干脆，反叫本女王生疑，如何证实你不是在说谎？如何证实你和‘你哥哥’不是同一个人？”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赵震离叹道，“你信便信，不信我又能如何？我想说的是，女王大人，你今天这身衣服真的好美，特别是这双黑亮的大腿长靴配上长手套，性感至极，我看过玩过不少漆皮长靴，但这种靴口带花纹的却是头一次见识，真想跪倒在你面前……”

他言语间转折突兀，黑蔷薇却不为所动，冷笑道：“少来这套蠢男人说辞，我听得多了，你休想借机靠近本女王。要验证你是不是在说谎嘛，我先打死你，再叫人回收了你，自然可见分晓。至于你真喜欢本女王这双靴子的话，你死之后我会好好奖励你的，就像奖励他们一样。”

说着，她前踩两下猫步，左腿金属靴跟踏在关九白尸体的胸膛上，作碾磨状，重新扣住扳机。

“啊……好赞的长靴，就连你弯曲膝盖的时候，褶皱都这么少，太贴合了，”赵震离全没一丝惊慌，自顾自说着：“更别说还有这身连体黑丝……对了，女王大人，我临死之前想问问，这双靴子靴筒还有手套的长度分别是多少，有70cm吗？还有靴跟，我目测是15cm吧？”

“哈哈哈哈，什么蠢驴问题？除了做鞋的厂家和你这样的变态狗男人，谁会去注意这些玩意？本女王订制的时候倒是有看过具体数值，可是早忘记了。下辈子别跟我作对，说不定你就有机会来量我的……哎？嗯啊！”

小说相关章节：妄人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