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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花】Running With The Wolves,1

小说:荣格心理学研究 2025-08-20 15:11 5hhhhh 9420 ℃

1

“所以怎么办?”阳介问。

群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最后他们同时把目光转向小熊,这只几周大的灰熊幼崽在阳介腹部缩成一团,盲目地寻找着母亲的奶水,把阳介咬得龇牙咧嘴。

“才没有那种东西。”阳介用后腿把他推开了。

狼群的母狼都纷纷后退了一点,谁也不想被这只小蛤蜊找奶喝,受伤的只有阳介干瘪的乳头就够了。

“做掉吧,”雪子说,她是一头苗条矫健的黑狼,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虽然很可怜,但没有办法。”

“怎么这样……”小她一窝的完二说,他才两岁,但是身形已经大了雪子两圈,浑身的毛都又黑又硬,一只耳朵裂开了,“我可以碰碰他吗?他-他好小……好可爱!”

“灰熊可以长得非常大。”最晚加入狼群的直斗提醒道,她也是最小的一匹狼,此前一直和上了年纪的祖父相依为命,是游荡在外的孤狼。

“啊啊,都是花村母性大发干得好事。”千枝抱怨,“现在好了,又多了一张吃肉的嘴。”

“阳介前辈怎么想?”理世问。

阳介耳朵放平了,犹豫地看着小熊用小抓拉着他腹部的毛发,饿得吱吱叫。他内心深处有种奇怪的温暖,因为冬天到了,离他的发情期也近了,有种原始的东西指引着他,一只失去母亲的灰熊幼崽,需要他,依靠他,那即使不是狼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用尾巴把他裹起来。

“那我们就留下他。”一直一言不发的悠说,然后狼群便不再质疑。悠是狼群的阿尔法狼,如果他说是,那就是。

“搭档……”阳介抬头,悠蹲坐在他身边,低下脑袋蹭了蹭他的下巴,他灰色的皮毛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白,如今几乎消失在雪地里。悠伸长脖子,把哼哼唧唧的小熊叼起来。

“这是我们的新成员。”他含糊不清地宣布,满嘴是毛。

阳介率先嚎叫,然后其他狼也跟着嚎叫起来,他们仰起脖子,声音中有轻松的快活,叫声穿过森林,惊走了一群鸟雀。过了很久叫声稀稀拉拉地停下来,这时他们的新成员才小声打了个喷嚏,听起来像嗷呜一声,所有狼都被逗乐了。

悠把小熊放回地上,用舌头把他背上的毛舔平。“我们可以把肉嚼碎了喂他。”

“我试过了,”雪子说,“但他只吃了一点点。”

“熊也吃肉以外的东西,”直斗见多识广地说,“我们可以嚼碎一些昆虫或者植物喂他。”

所有狼一时间同情地看着这个小东西。

“花村喂他不就好了。”千枝突然说,“只要你有奶的话。”

2.

“我说啊,里中,什么叫只要我有奶。”阳介抱怨。

“一定要我直说吗?”千枝天真地说,“我的意思是只要首领让你怀上小狗,那不就有了,你们天天唧唧我我的,也该是时候了。”

话音刚落,阳介恼羞成怒地从地上爬起来,千枝早就撒腿就跑,他们追逐着一路跑远了,身影很快变成雪地上两个小点。他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总是像兄弟姐妹那样追逐打闹,其他狼都习以为常了。“小狗?哪里有小狗?花村前辈吗?”完二的耳朵马上就立起来了,其他贝塔狼也都围了上来,悠叹了一口气,把小熊交给完二和雪子照顾,带着理世和直斗去森林里打猎了,如果小熊要加入,那他们就得加倍努力。

到了晚上,他们带着兔子和鸟回来了。阳介和千枝累得气喘吁吁,但还是在相互争执之中把肉撕成小条,一点点喂给小熊,小熊发出抗议的声音,把小爪子抵在阳介鼻子上。这时悠出现在他们身后,小熊被三个长鼻子对着,一时呆住了。

“我可以单独和你说句话吗,阳介?”悠问,阳介犹豫地站起来。

千枝窃笑起来。“你们去吧,我会照顾他的,考虑一下我说的事。”

阳介瞪了她一眼,和悠走了。他们一路小跑,穿过夜晚静悄悄的森林,渐渐地阳介开始大步奔跑,悠跟在他身后,雪在脚趾间沙沙作响,他们在向鲛川跑去,那条小溪在他们的印象之中就一直在那里。

突然直接阳介一个猛刹车,翻倒在地上,把他身后的悠绊倒了,他们滚成一团滚下河岸,尾巴和耳朵到处乱飞,阳介开玩笑地咬着他的脸,悠也不甘落后扭动着脖子想去咬他的后颈,他们最终停在冬天结冰的河边,悠转守为攻压在了阳介身上。

“认输了?”悠问,阳介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尾巴拍打着,前爪收在胸前。

“认输了……才怪啊!”阳介跳起来,咬在他脖子的毛发上,悠又倒在地上,他们一阵扭打,雪粉满天飞舞,像糖霜一样蒙在他们皮毛上,阳介的眼睛和牙齿在黑暗中闪闪发光,悠感觉心跳得很重,肌肉发烫,很快阳介把他压在了地上。

“认输了?”

“认输了。”悠说,把嘴张开,阳介舔进他的嘴里,他们的舌头轻轻交缠在一起,一时间只有水声和喘息声在黑暗里回荡。阳介侧过脑袋蹭悠的下巴,侧身倒在他身上,毛发贴着毛皮,阳介发出满足的呜呜声。他们在沉默中躺着,扭动着耳朵听着森林里细碎的声音。

“阳介想要小狗吗?”悠静静地问,今天的月亮已经很圆了,再过几次日出阳介的发情期就到了。

“是因为里中说的那些话,对吗?”阳介问,把下巴搁在悠的背上。

“如果阳介想要……我想……”他们沉默了一会儿。

“完二和直斗最近走得很近,”阳介突然话风一转,“你看到完二那个样子了吗?”

“……啊,让我想到阳介懵懵懂懂的时候。”悠说,尾巴晃着,眼睛紧盯着阳介的脸,他脸侧的毛刚刚被压塌了,悠看来有点可爱。

“他们有一天会离开的,”阳介的眼睛黯淡下去,悠忍不住舔了舔他的脸,“去建立他们自己的狼群,直斗会是好的阿尔法的。”

“这不代表我们就分开了。”悠说,但没有否定。

“……还有理世,你已经帮她赶走了好几匹追求她的公狼了吧。”

悠有点恼怒地抖了一下耳朵,上周有匹不知好歹的公狼敢跑到他们的地盘上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悠让他带着三条伤疤离开了,他后悔没有做得更狠。

“至于里中和天城……她们只要在一起就无所谓在哪里,倒是不用太担心……”

“和你在一起我也不介意,阳介。”悠说,用牙齿轻轻咬他的鼻子。

“我不是说——我是说,”阳介叹了口气,“……你觉得我们应该趁现在扩大狼群吗?”

“听你的。”悠说。

“你才是头狼!”

“我们是头狼,阳介。”

“……我们还有小熊。”

“那不一样。”

“我……我不介意,”阳介最后小声说,害羞地看了他一眼,“……悠让我怀上小狗。”

悠笑了,开始为他的伴侣梳理毛发,他慢慢舔舐到阳介的腹部,再往下,那里有欧米伽狼的子宫,只要悠把自己的结塞进那个地方,阳介的肚子就会在接下来的两个月慢慢鼓胀起来,悠的本能叫嚣着:给他!让他怀上我们的小狗。他舔到阳介的阴部,他的阴茎已经半勃了。

“我会努力的。”悠说。

3.

“嗷!我的眼睛!”千枝闭着眼睛退回去,“你们太过分了吧,这还是白天呢!你们要做能不能离远点。”

“什么什么。”雪子兴高采烈地绕过她,打量着连在一起的悠和阳介,悠一脸正气,阳介尴尬把鼻子塞进雪里,雪子发出一连串对狼来说是笑声的咕噜声。

“看来我们马上要有小狗了。”理世蹦蹦跳跳地跟过来。

“每头狼都要评论一句吗?”阳介问,“你们能不能走开。”

“嗷!对不起!”然后是第二声抱怨,完二把头扭过去了,小熊正趴在他背上睡觉,“我不是故意要看的,前辈!但是你们不该在我们喝水的路上做的。”

“你们就是故意的。”阳介扭动着,悠的结还卡在他的肚子里,被他拽着走,“你们为什么要大冬天装模作样地来喝水,现在遍地都是雪!”

“对不起,花村前辈,”直斗也来了,“我试着阻止过了。”

“好想死,好想死,”阳介趴在雪地里,“让我死吧。”

“给我们点时间,”悠冷静地开口,如果他的结没卡在阳介屁股里就更威严了,“我们一会儿会追上你们的。”

狼群吵吵闹闹地走开了,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两匹狼听着他们的声音远去了,才重新移动身体。悠最后一次猛碰进阳介的子宫,激得他全身一抖,向前瘫倒在雪地上,悠的球结已经消退了,阴茎从阳介的阴部滑脱出来,带出了黏黏的精液。悠挤到他后腿之间,温柔地为他舔掉流出来的子种,阳介阴部的黏膜肌肉还在因为快感而充血收缩,舔上去湿乎乎热烘烘的,吮吸着悠的舌头。

阳介从地上抬起头。“再来一次?”

“可是——”

“他们可以等。”阳介说。

阳介身上传来一股潮湿滚烫的味道,与雪和森林的味道混在一起,让悠胃里一阵翻滚,好像他正在追逐一头梅花鹿,就快将牙齿咬进鹿的后腿,悠张开嘴,唾液随着水汽一起溢出来。

“太狡猾了,阳介。”悠把鼻子抵到阳介的脖颈上,慢慢舔平那里的毛,阳介已经翻过身来,把肚皮袒露给悠,“表现得好像受害者一样,其实是你先诱惑我的吧?”

阳介发出一声愉悦的咕噜,扭动下巴想夹住悠的鼻子,他的后腿张开了,露出湿润的阴部。

“给我吧,阿尔法。”他要求。

4.

“你说他们是不是又在交尾?”千枝问,抖了抖耳朵,不耐烦地把小熊从脑袋上晃下去。

雪子呛着了,发出一阵窒息地呜咽,然后是一阵断断续续的咆哮,这在狼的语言里被定义为大笑。

“不是这样的吧,”雪子冷静下来说,“他们明明还花另一半时间玩我们是好朋友游戏。”

这回轮到千枝被呛着了。小熊从地上跌跌碰碰地爬起来,爬到千枝肚子上,试图填饱肚子,千枝赶紧在他能下口之前爬起来,换了个位置挨着雪子躺下去,小熊发出悲伤的声音,坐在了地上。

“难以置信,这家伙的胃简直是个无底洞。”千枝抱怨,“上午花村喂了他一点肉,刚才我又嚼碎了一些浆果给他,但是他看起来还是饿得要死,熊都是这样的吗?”

雪子继续从吃剩的鹿的后腿上撕下一条肉来,她满脸都是血,千枝也满脸都是血。昨天傍晚,阳介和理世带着他们找到了鹿群,悠看中了一头雄鹿,他们追赶着它,很快就追上了,显然它的腿有点问题,他们轮流咬它那条坏腿,悠和它并肩跑了一会儿,然后轻巧地跳起来,咬住了它的脖子。公梅花鹿停下来,站在原地,悠一直咬着它的脖颈,不一会儿公鹿就一命呜呼。

当晚狼群饱餐一顿。悠没费劲在雪地上擦掉脸上的血,他很快撕开鹿肚子上的皮毛,和阳介分享了第一块肉,他们表现出饿了一个星期那种饥渴,吃得狼吞虎咽,阳介一半时间都在舔悠脸上的血,两匹狼的尾巴的欢快地拍打着,他们草草吃了一会儿就溜走了,把鹿留给了其他狼享用。

同时小熊的责任就落到他们头上了。平时一直是完二和悠轮流背小熊,阳介跑得太快,老是忘记小熊在他背上,理世是有耐心陪小熊玩的那匹狼,直斗则决定应该喂什么不该喂什么——雪子捡回来的蘑菇是绝对不能喂的。阳介坚持要千枝和雪子当小熊的备用家长,他最近对这事有点神经质了,如果谁敢在他面前暗示他们要生一窝小狗取代小熊的位置,那他就开始没完没了地进行公开演讲他们没有那样的打算,好像所有狼脸上长的那两个东西是河边的石子一样。

“花村已经完全进入角色了,”千枝总结,“他本来就是劳碌命,现在更是大惊小怪。”

“这也没什么不好吧?”雪子吃饱了停下来,窝到了千枝身边,舔了舔她的鼻子。“我知道千枝也喜欢小狗。”

“我只是希望他们能赶紧一劳永逸。”千枝最后说,小熊又爬到了她的肚子上。

5.

“发-发生什么事了吗,小理世?”阳介的耳朵放平了,“你这样我会不好意思的。”

理世紧紧粘在他下巴下面,把身子靠在他身上。“大家的小理世就不能和前辈亲近一下?”

“哎,撒娇?你不会还因为悠的事情记恨我吧?”

“才不是!明明是前辈念念不忘,”理世跳脚,伸着鼻子闻他的脖子,“只是前辈身上现在有一种很好闻的味道。”

“什么味道?”完二走过来,把大鼻子压在阳介脑门上,阳介被两只狼挤扁了,他们轮流顺着他的脖子闻个不停,好像阳介是一大条鹿肉一样。

“真的!”完二惊呼,“直斗,你也来闻闻!”

“不用了。”直斗礼貌地在旁边站着,小个子的灰狼总是表现出不同于年龄的成熟稳重。

“你们!”阳介好不容易从两匹狼中间挤出来,“不要这样唉,好奇怪!”

这时千枝和雪子翘着尾巴跑了过来。

“发生什么了?”千枝问。

“花村前辈身上很好闻!”完二退开,让千枝钻过去。

“骗人的吧,哪里有。”千枝嗤之以鼻。

“……喂,里中,你为什么站得离我这么近。”

“谁站得离你近了?我可是离得远远的!”千枝大叫,两匹狼立即一番字面意义上的唇枪舌战,相互撕咬起彼此鼻子前面那块空气,其他狼见怪不怪地围着他们打转,仔细嗅着阳介身上的味道。

阳介突然弹起来,因为雪子绕到他背后把鼻子戳在他尾巴上。“我受不了你们了,”他大声宣布,从包围中一溜烟跑开了,悠远远地在雪地尽头照顾小熊,阳介向他跑过去。狼群望着他们把脑袋贴在一起。

“好暖和的味道。”理世说。

“有点像我老妈……”完二叹气。

“绝对是。”千枝说。

“有可能。”直斗判断。

“小狗!”雪子大笑起来,仰起头来发出嚎叫,然后其他狼也跟着嚎叫起来。悠和阳介在远处莫名其妙地望着他们,但是也跟着仰起脖子。

“嗷呜!”小熊打了个喷嚏。

6.

悠半夜醒了,月亮如今已经再度消瘦下去,狼群蜷缩在远处的雪地里,阳介窝在他旁边,把小熊圈在毛绒绒的尾巴下。悠把头探过去,阳介的耳朵动了动。

“阳介?”悠凭直觉问。

“搭档……”阳介小声回答,悠轻轻站起来,爪垫咔嗒咔嗒地踩过雪,绕到了他正面,阳介无精打采地抬起头来在黑暗中仰视他,悠轻轻地舔他的脸,紧挨着他趴下了。

“睡不着?”悠小声问,今天一天阳介都躲着他,他不是没有眼睛和鼻子,随着阳介的发情期的结束,其他狼都更加亲近他,他们被阳介身上那股温暖柔和的味道吸引了,但是阳介什么都没说,所以悠也保持沉默,他们整个发情期都在贪得无厌地粘着对方,这件事最终发生只能说是在意料之中,千枝抱怨悠自那以后总是得意洋洋地在他们面前走来走去。

悠把鼻子贴在阳介的皮毛上,顺着那股味道的来源追寻着,最终探到阳介的腹部,想到这里,他的心跳激动地加快了,那里可能有他们的小狗!他温柔地舔舐着那里的毛,注意到阳介皮毛下的皮肤比平时更柔软,他一直梳理着那里的毛发直到他舔到了阳介硬硬的乳头。

“阳介……你泌乳了吧?”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啊。”阳介叹了口气。

“难受吗?”悠问,用舌头卷住其中之一,阳介震颤起来,耳朵平平地在脑袋上塌拉下去。

“嗯……好涨,而且很疼,我让小熊试过了,但是什么都没流出来。”阳介沮丧地说,小熊还趴在他尾巴上呼呼大睡。

“真可怜。”悠咕噜着说,如果狼会脸红,那阳介现在就脸红了,悠一点点逼到阳介脸上,强迫他张开嘴把舌头伸出来,这样他就能舔进阳介嘴里,让他的耳朵重新立起来。“让我来帮你吧,阳介。”

“唉?”阳介吓了一跳,但是想起其他狼还在睡觉,立马压低了声音,“帮是指——”

悠重新趴回他肚子上,用鼻子压着他的皮毛,他能感觉到奶水就在下面随着他的压力移动,他用粗糙的舌头舔过那一排乳头,阳介发出一声压抑地抽气,很快就趴倒在地任由他动作。悠轻轻地开始吮吸其中的一个,这个动作他做得很熟练,这是动物的本能,他曾经是一窝兄弟姐妹里最小的那一个,如果他不会吸,那他现在就不在这里。但他有意识地把动作放缓了,因为现在他不需要抢,在小狗出生之前,这都是他的。

悠后知后觉地想起小熊来,阳介的尾根一阵抽搐,把他摔到了雪地上,这个小家伙还浑然不知,悠伸长脖子把他轻轻衔起来,放到自己身上,冬天没有母亲的体温,他很快就会失温而死,这就是他们找到他时候他的状态。小熊趴在他屁股上,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这个小坏蛋,”阳介龇牙咧嘴地说,“满嘴尖牙利齿,咬得我痛死了。”

“我比较温柔吗?”悠蹭他的脸。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阳介用脚爪抓他的鼻子。“你这只大狗。”

阿尔法狼张开嘴作势要咬他的脖子,阳介立马投降了,他用脖子抱着悠,把鼻子贴在他银色的皮毛上,尾巴在雪地上懒散地拍打着。悠重新回到他的主战场上,用牙齿挤弄阳介的乳头,他耐心地用舌头按摩着周围的皮肤,阳介因为他舌头上传过去的粘湿温热的触感不断颤抖和呜咽,低低地叫他的名字,后腿抽搐。

“嗯…悠,不起作用,好疼。”阳介抱怨道。“我已经……”

“耐心点。”悠口齿不清地回答,唾液滴到了阳介的毛发上。

悠舔到阳介后腿内侧那排乳头上,很快明白了阳介的意思,阳介害羞地把后腿抬起来一点,他的阴茎已经勃起了,在更深的地方,传来一阵咸腻的麝香,悠把鼻子顶过去,他发现阳介的阴部已经湿得一塌糊涂——欧米伽狼的身体已经为交媾做好了准备。

“阳介…话虽这么说,但你这边已经漏了。”悠说到,把呼出的暖气吹到他敏感的阴唇上。

“你那样、那样舔我,我当然……”阳介向他依偎得更紧。

悠没等他说完,就用前腿压住他的身体,把脑袋钻进他的后腿之间,阳介的尾根绷紧了,他生生忍住了一声惊叫。悠的舌头舔开他的阴唇,尝到了一股咸涩酸腻的液体,他吮吸着,把舌头一点点伸进去,阳介的肌肉立马收缩起来,黏膜像是欢迎他似的把他吸得更深,阳介难以自持地打开胯部,迎合悠的动作,让他用舌头肏弄自己。

两匹狼喘着粗气,呼出一阵阵白烟飘上天空,雪地上的风带走了他们的喘息,带来了树叶的沙沙声和猫头鹰的啼叫。白色的阿尔法狼全神贯注地用舌头玩弄着他的伴侣,每次阳介被他逼到极限之前,他都抽出舌头,放任他空虚地抽搐,转而舔舐起他腹部的乳头,如此几番,阳介开始啃咬他的耳朵。

“悠、阿尔法,快一点——呼……嗯!求你了、求你了——”他哀求他的阿尔法。

阳介的黏膜经过他的几次舔弄已经不能再敏感,悠稍微用力吸了几次,阳介的黏膜也吸着他,悠就感到阳介咬进他的背脊——他颤抖着潮吹了。一股汁液流进悠的嘴里,悠仔细地舔干净了,然后慢慢地抽出舌头,阳介的黏膜还在反复地挽留他,结束这一切之后,阳介屁股附近的毛发全湿了,悠又为他舔干净阴茎周围的精液。

“感觉怎么样?”悠问。

阳介的小腹还在不间断地收紧。“悠……好奇怪,我……”

悠又重新舔上他的乳头,这一次,很轻松地,一股温暖甘甜的乳汁被他吸进嘴里,两头狼同时发出一阵咕噜。悠贪婪地喝着,此情此景唤醒了他非常本能的记忆,阳介开始舔他的耳朵,好像他也是需要照顾的幼崽一样。

此时阳介的奶水还很少,悠轻轻舔了几口就感觉皮肤瘪了下去。他转头舔阳介的脸,阳介投入地伸出舌头来,他们同时尝到了乳汁的甜味,阳介慢慢地向他露出肚皮,向他表示臣服,悠站起来,想把他压在地上——

这时小熊从他屁股上翻了下去,在一阵莫名其妙中惊醒了,发出一声模糊的尖叫。两匹狼都吓了一跳。

“……我有点忘了他在那里。”悠说。

“你以后不能这么马虎了,”阳介责备他,“快让他过来吧。”

7.

“四只还是五只,这是个问题。”千枝说。

“为什么不能是十五只?”雪子回答。

所有狼齐刷刷地看着她,连在远处趴着喂小熊的阳介耳朵都趴了下去,但他很快就故作镇定地挪了个窝,把小熊丢下了,转而去挨着闭着眼睛打盹的悠。

“完了,花村前辈听见了。”完二说。

“正巧说明了我的判断是正确的,”千枝得意洋洋地说,“绝对是五只。”

“你们完全是在瞎猜吧。”完二无奈地说。“花村前辈太瘦了,不可能有那么多。”

狼群无所事事地窝在一起,他们刚刚完成了又一次屠杀——自从阳介开始自以为隐蔽地用奶水喂小熊之后,悠接二连三地杀死跑不过他们的梅花鹿,吃剩的尸体引来了成年的黑熊。但是悠把它赶走了,一路追到它爬上一棵树,结果是狼群都吃得很饱,尤其是阳介,但他还是那么瘦。

直斗被挤在理世和完二中间,完二故作镇定,但是尾巴已经完全出卖了他,他总是偷偷打量直斗的神色。

“五只。”小个子的灰狼说。

“直斗!怎么连你也这样……”

直斗心情愉悦地晃着尾巴,睿智地看了他一眼。“因为星星。”她说,好像这很简单一样。直斗在加入他们的狼群之前一直和祖父独来独往,在山间和海边的灰色地带游荡,因此见多识广。她的祖父学会并教给了她猛禽的语言,她是他们中间唯一了解风、云彩和星星的狼,据说森林里的猫头鹰也是她的朋友。

完二崇拜她,但理世则不然。“四只。”她性格里挑逗的一部分要她这么说,只有这样直斗才会因为被挑战开口说出她的推理过程。

直斗上钩了,开始说一些关于星座、行星和宫位的事情,完二听得眼睛都直了,巨大的黑狼在倾听的时候更平和,在直斗面前,他崇拜的本能不比吃东西的本能弱。理世翻了个白眼,千枝和雪子呼噜呼噜地笑起来。

远处,悠的白耳朵扭动着。

“他们在打赌。”悠小声说。

“你这家伙……没睡着吗?”悠枕着阳介的肚子,小熊跌跌碰碰从后面追上来了,爬进他们中间缩成一团迷你熊。悠侧了侧身子让他,最后把小熊围在他的尾巴里。“我没见过这么好吃懒做的家伙。”阳介抱怨。

悠轻轻舔了舔阳介肿胀的乳头,对方在他的舌头下颤抖起来,坚硬的乳首分泌出了一点酸甜的乳汁。

“…还有你啊,悠。”

“我可有在好好喂饱阳介。”悠凑过去舔阳介的耳朵,“你吃饱了吗?为什么你还是这么瘦?”

“混蛋,”阳介对他龇牙咧嘴,悠把耳朵放平了,“我现在就要喂两张嘴,你以为是谁的错啊?”最近阳介总是又累又饿,还花很多时间睡觉,想到这里,悠就只想紧紧地贴着他,跟他寸步不离。

“我会喂饱你的,阳介,还有小熊,还有所有的八只小狗。”

这下轮到阳介吓了一跳。“八只!悠!你哪里来的这个想法?”他声音太大了,远处的其他狼耳朵都敏感地竖起来,阳介赶紧压低声音,“生不出来——没有那么多!”

悠露出很沮丧的神情。

阳介有点愧疚地舔了舔他的脸。“只有五只,好嘛?太多了我们也喂不过来。”

悠眼睛又亮起来。“真的吗?你怎么知道?”

“可是在我肚子里唉。”

悠满怀希望地轻轻枕回阳介肚皮上。“我会保护你们的。”他承诺。

阳介嗤之以鼻。“大多数时候我还要保护你呢,阿尔法。”

悠想说什么,然后突然停住了。他耳朵抖了抖,鼻子难以置信地嗅着。“是不是——是不是、唉?阳介,是不是动了?”

阳介咧嘴一笑。

“总是动来动去的,你的小狗,跟你一样精力旺盛。”

8

阳介断断续续地咕噜着,尾巴扫到一边,被压在地上舔得直喘气。

“轻、轻点——”他恳求道,感觉全身的皮毛热得要着起火来,尤其是他小腹隆起来的那个地方,悠的小狗最近总是不停地在他肚子里动来动去,不安分,就跟他在森林里第一次结识悠之后,这头精力充沛的阿尔法狼总是邀请他玩追逐游戏,即使当上头狼,也丢不掉这个旧习。阳介本来还是勉强能应付他,但有了小熊之后,他的注意力被分散了,狼群的其他狼不能像阳介那样喂饱他,阳介不得不一直从头操心到尾。悠,已经不是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那头曾经排最后的白狼了,现在和阳介分享头狼位置的他,居然还因为这种事情像幼崽一样和阳介较劲。

悠把舌头从他阴户里卷出来,粗糙的舌苔磨蹭过阳介的柔软湿润的黏膜,他立马发出一声呜咽的嘤嘤,前身更彻底地趴倒在地面上,臀部抽搐着。

“阳介…”悠粗哑地说,阳介知道他在不断分泌唾液,他因为这个意识颤抖起来,“……我能进来吗?我们好久没有独处了。”

“嗯、可以,快点,”阳介哼出声来,悠把他带到一棵松树下,在树根部雪被风吹出了一个凹槽,这比其他地方暖和,又或者阳介只是因为欲望而欲火焚身。悠从来没有这么久不碰他,他想念他的结。“我想你——我想要你,悠。”

悠几乎是立马爬上他的后背,阳介因为期待而颤抖,他的身体已经再次润滑做好准备了,当悠的阴茎滑过他的会阴和阴户的时候,阳介的心咚咚地跳着,硬得发痛,前脚忍不住在雪地上乱抓,小狗在他肚子里更闹腾了,但不是现在不要是现在——他真的很想要悠——

悠的阴茎滑开了。

“悠!”阳介大声抱怨,他说话的时候都在冒白烟,“快一点、快一点…”

“阳介这么期待吗?”悠整个地把他压到地上,只有屁股还在翘着,阳介的尾巴根兴奋得直发抖,悠的前腿撑在他脸的两侧让他很有安全感,“那我对你做什么都可以是吗?”

“是的,悠,求你了,”阳介呻吟,把屁股主动贴向悠的胯部,磨蹭着,“……只是轻一点,好吗?我还怀着你的小狗,”他咧嘴笑着仰头,去舔悠的嘴巴以提醒道。

悠发出一声低吼,草草舔了舔阳介的鼻子,跨步对准了阳介的湿润的出口——他的尖端已经撑开了阳介的肉穴,蹭得他从屁股爽到耳朵尖,阳介咕噜起来,张开嘴巴,吐出一大口白烟,口水兴奋地直往外冒,他急待着要被填满,月亮已经再次胀圆了,他渴望悠就像渴望肉和血一样,空虚得全身发痒,终于、终于——

这时,传来一串小小的踏雪声。

阳介抬起头来,悠停住了。

有什么东西一路小跑,从雪地里跌跌碰碰地跑过来,雪太深了,所以在两匹狼看来只是一道沟壑在向他们游过来。

“骨头啊,”阳介呻吟起来,“是小熊,肯定是里中没看住他。”他从地上爬起来,悠不得不从他身上退下来,看着阳介心急如焚地把小熊从雪地里挖出来,叼在嘴上。小熊在他嘴里发出一声幼稚的咆哮,竖起两只小爪子,拍在悠的鼻子上,悠面无表情地把耳朵放平了。

“他一定是饿了,对不起。”阳介道歉道,把他轻轻放在一块压实的雪上,侧趴下来,将他卷进怀里,他身体里面有些东西推着他立马进入了角色,要他去当这个母亲,即使现在他还夹着一屁股水。小熊爬到他肚皮上,心满意足地吃起来,阳介舔了舔他毛绒绒的耳朵,发出沙沙的声音。

“阳介。”悠叫他,阳介吓了一跳,这才想起被他晾在一边的头狼。

“对不起,下次吧,悠……?”

悠一声不吭地逼近他,阳介本能地龇牙,但他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因为最近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直斗说他是“准备好了”,准备好干嘛?这几天他不知道呲了悠多次。他愧疚起来,悠一定和他一样期待,于是他献媚用脑袋蹭白狼的胸口,希望得到他的原谅。

悠没有停下,一直紧盯着他的眼睛,跨过阳介的身体,把他罩在自己的阴影下。阳介不安地跟着他转头,小熊在他旁边让他感觉很脆弱,如果这么做的家伙不是悠,阳介早就扑上去撕他的气管了。

“悠?”

“阳介。”悠舔他的脸,悠最喜欢舔他的脸,他说是因为阳介鼻子上的毛是黄的,像有一束阳光照在上面一样。

“你…不会是生气了吧?”

“阳介。”悠还是喊他的名字,把他的头压在地上,阳介彻底倒在地上,浑身颤抖起来,空气里有股奶香味,悠舔开他的嘴巴,他们的舌头立刻交缠在一起,小熊浑然不知,还在一刻不停地咬着奶,咬得阳介的舌头在悠嘴里颤抖不已。

“等、等下,不行,悠,”阳介断断续续地说,缩起脖子,“小熊还在-还在这里呢。”

“我先来的,阳介。”

“小熊话都还不会说……”阳介觉得有必要指出。

“我先认识你、我先追到你、我先赢得你的,阳介。”悠低吼着,每说一句就逼近一点,他的后脚已经把阳介的腿挤开了。

“……不是先来后到的问题吧?”

“那是什么问题?”

“这是轻重缓急的问题!悠——嗯!”悠的阴茎依旧硬得胀大,他重新顶到阳介的软肉上,阳介一阵失重的心悸,不自觉地调整姿势迎合他的伴侣。悠重新卡进他的入口处,尖端滑了进来,还带着一点皮毛上的凉意,但很快悠的体温战胜了一切,好热,阳介不自觉地吐出舌头来,满嘴口水地喘息——好大、太大了——比他野兽记忆里的还要大,上次月圆的时候,悠的结几乎每分每秒都卡在他屁股里,把他灌得满满当当,现在看来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悠稍微动一点点他就要发狂了,那种感觉像一道闪电溜进了他的脊髓,让他后腿直蹬。

但毫无疑问,这也是他的愿望。

阳介的爪子扒着雪,悠本能地开始挺腰,一次撞得比一次深,他用四肢把阳介紧紧锁在中间,厚实的冬毛堵在阳介脸上,阳介眼前一片雪白,悠的味道灌满了他的鼻腔,给他一种全身的洞都被填满的错觉,他呜咽起来,发出一连串舒服的哼唧声,感觉身体已经开始分泌滑溜溜的液体,悠的撞击已经啪啪带上了水声。

然后他后知后觉地想起小熊,还有他们的小狗。

“唉,唉,唉、不-不行,悠——”他惊慌起来,尾巴直挥,想要弓起身子把小熊卷起来,但是悠的前脚卡住了他的前肢,喉咙里发出雷鸣般的低吼。

“你是我的——阳介,你,是,我,的。”

阳介试着去咬他的前腿,但到最后还是心软了,只是轻轻衔着,发出模糊的尖叫。很快快感把一切都赶走了,阳介从未感到自己如此渺小,每次他们交尾,阳介都觉得自己的内脏被肏成了浆糊,他抬起他的屁股,移动和调整着位置,好让悠不要把他们的小狗全肏出来,小熊雪上加霜地吸着他的乳头,像是存心要把他吸干了一样,阳介被夹在中间浑身抽搐。

悠推他,干他,肏得他浑身发软,嘴里还一次次吼他的名字。阳介很快射精了,他尽量伸展腹部,精液断断续续流到雪地和他小腹的毛发上,但快感仍未停止,温温吞吞地烧着他的尿道口,他这才意识自己失禁了,悠也到极限了,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后腿也颤抖起来,阳介赶紧去舔他的鼻子,“小狗,”他提醒道,“不要、不要,把结拿出来——”

悠一声怒吼,阳介便感觉到被填满了。悠在结完全卡死之前,把它拖了出来,硬生生地擦过阳介的肉壁,让他闭着眼睛又去了一次,阳介觉得像死了一次。然后悠从他身上爬下来,阳介终于舒出一口气,慢慢垮下去。小熊已经吃饱了,打了个哈欠,头顶着阳介的肋骨,差一点就睡着了。

“吃饱了吗?”阳介懒倦地舔着他的圆耳朵,小熊迷迷糊糊地往他脖子上蓬松的冬毛爬过去,“不再吃一点了?”小熊愤怒地哼了一声,缩成一小团了。

“我没吃饱。”悠突然从他身后说,跨到他身前来卧下了。

阳介转了转眼珠。

“悠,放过我吧。”

“对不起,我刚才……”悠悄悄地靠近了一点,示好地舔了舔阳介脸侧那缕翘起来的毛。阳介叹了一口气。

“我猜我们最近都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悠发出咕噜声表示同意,鼻子紧紧贴在阳介脸上,一路闻到他胸前,然后把脸整个埋进了阳介的冬毛里。

“又怎么了?”

“阳介……你闻起来被我肏熟了。”

9.

“骨头啊,”完二喘息,雪像糖霜一样盖在他厚实的皮毛上,“我们今晚真的要在这里过夜吗?”

风向变了,风雪从另一边刮过来,他赶紧转移阵地移到直斗和理世另一边,挡掉了大部分雪,这样一来他全身都裹满了,变成一头像悠一样的白狼。

悠嗅着空气,判断道:“雪很快就停了。”风将会把云吹走,露出晴朗的夜空的夜空,虽然现在一点都看不出来,黑暗之中,狼群的眼睛闪闪发光。“况且大家都累了吧,小熊也走不动了。”

小熊打了个喷嚏,千枝也跟着打了一个。“好冷,”她抱怨,在雪地里蜷缩成一团,现在只是一个雪地上的鼓包在喃喃自语,她一动,雪就龟裂开来,她的鼻子伸出来,雪子爆发出一阵狼的笑声。

“我们今晚可以睡在一起,这样会更暖和。”悠说。

“有这么冷吗?”阳介狐疑地问,浑然不觉地站在悠旁边,耳朵上盖着一层雪。

“你这家伙——”千枝甩着脑袋从雪里爬出来,把雪甩得到处都是,狼群吓得散开了,她朝阳介挤过去,“我肉垫都冻僵了!”他们朝彼此龇牙咧嘴了一会儿,千枝收敛了一点,转而钻到他和悠中间,悠瞪着她。

“唉,不是吧,花村,你——”千枝贴在阳介身上,“你身上超暖和唉!”听闻此言,其他狼纷纷竖着尾巴挤过来,悠被挤到边上去了。阳介不好意思地慢慢蹲坐下来,鼻子嘴巴被狼毛塞满了。

“我们可以围着阳介前辈睡。”直斗建议道。完二已经陶醉地把耳朵压在阳介背上了。

“不行。”悠很快地说。

“唉——”理世拖长声音抱怨,她已经在阳介腿边缩成一团,“太狡猾了,前辈,怪不得你总是霸占阳介前辈。”悠焦虑地在边上绕来绕去,但是就是找不到突围的地方,他想把阳介挖出来,但是对方已经躺下了,小熊占据了最好的那块地方。

“阳介……”头狼小声说。

“如果他们想这样就随他们去吧,你也说大家都累坏了。”阳介扭动着耳朵笑道。“我还没见过他们这么粘我呢。”完二在一旁已经睡倒了,发出沉重的呼吸声。

“阳介……”

“好啦,你也不要太过精神紧张。我又不是离开你了什么的。”

“阳……”

“嘘。”

白色的阿尔法很快也蜷缩在狼群的边缘进入了睡梦中。风雪呼啸,掩盖了生灵的梦境,逐渐地如同悠所说的那样,风带走了降雪的浓云,冷风吹过,吹散了银河中的星辰,古老的月亮再次恢复了她的统治地位,一些夜游的生物苏醒过来,制造出细小的声音。

阳介的耳朵转动着。

他醒了。

10.

“早上好……”雪地上一个鼓包裂开了,千枝和雪子迷迷糊糊地破壳而出,甩掉了毛发上的雪。今天是个晴天,昨晚的风雪像个幻觉。

“早上好。”悠心不在焉地打招呼,“你们知道阳介去哪了吗?”

“啊?”千枝呆滞地眨掉睫毛上的雪,小熊跟在后面,撞到了她的后腿上。“他也没带着小熊……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显然没有,环顾四周,悠焦虑的脚印已经把附近的雪踩遍了,千枝清醒过来。“他是不是跟直斗到森林里去了?”

悠跳起来,向森林的方向跑去,千枝和雪子担忧的呼唤被他抛到了脑后。昨晚在月亮升起来之前他就有不好的预感,浑身的毛都立起来了,但是阳介很固执,他总是在这种时候很固执,想到这里他就一阵心惊肉跳。悠加速在雪上一脚深一脚浅地跑起来,把雪面撞出一条沟渠,他很快找到了直斗的脚印。这段路太长了,即使是对于他来说。

七次日出之前,他在一颗针叶树下发现了一个废弃的兔子洞,悠三次把脑袋塞进去,确认了安全,然后他马上开工,挖到浑身的毛都沾满湿土,直到他挖出一个漂亮又安全的地穴,最后他把收集来的青苔铺满了地面,这才殷勤地向阳介献上这份礼物。

“你玩得很开心啊,搭档。”悠灰尘扑扑地出现在他面前时阳介说。“不要——别,离我远点你再甩毛!”

已经晚了,后来阳介咬了悠的尾巴。

这段记忆更是让他心急如焚,直斗的气味很新鲜,比他早不了多少,悠几乎是飞进森林,直奔那颗树,吓走了一路鸟兽。他拐过一个弯,然后险些直接撞到直斗身上。

“他不在这里。”直斗很快地说。

悠挤开她,洞是空的,气味很冰冷,但是混着阳介的味道,至少他来过这里。

“他在这里犹豫了,为什么?”

“阳、介——”悠咬牙切齿地咆哮,直斗吓得毛都全竖起来了。森林里出奇的安静,所有的动物都躲藏起来以躲避他的怒火,而这种寂静更加令悠心神不宁。他把鼻子贴在地上,雪把什么都盖住了,悠想象阳介是怎么站在他身边,在洞口处犹豫着,气味虚弱。阳介走开了,悠跟着气味的方向转过头,扭了扭耳朵,思绪重回现实之中。阳介还等着他找到他。

“他觉得不安全,”悠对直斗说,“在这里等我。”

没等直斗阻止他,悠就冲出去了。阳介的气味穿过丛林,在一棵橡树下停下了,他喘着气,爪子在地面上留下了刨痕。悠嗅着,听着,他闻到一丝恐惧,但分不清是阳介的还是自己的,这让他的神经更加紧绷。突然,一阵微弱而尖锐的声响传到他的耳朵里,悠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他发誓那是幼崽的声音。

悠环顾四周,他认出这个地方来了。他想着早些时候阳介跟他一样恍然大悟。他再次跑起来,四肢发软。这棵橡树,悠直接挤过周围的灌木丛,顾不得毛发被枝丫挂掉了,他在前面突出来的巨石那里一个急转,跑下一个斜坡,穿过冬天干涸的河床,阳介的味道愈发浓郁,伴着血腥味。

悠向那个洞跑去,两次月圆之前,他们在那里找到了小熊。

洞里黑漆漆的,有陈旧的、却依然扑鼻的灰熊的味道,还有新鲜的血的味道,以及阳介的味道。悠听到了小狗发出细碎的吱吱叫和相互推攘的声音。

悠把头伸进洞里,一双黄眼睛在黑暗之中等着他。

“阳——”

一声咆哮,黑暗中一闪而过尖牙的白光,悠被吓得后退了一步,小狗们的吱吱声也减弱了。

“阳介……”

依旧是低吼,但是声音中的防卫减弱了。

“阳介,是我。”悠设法把话说完了。

一阵沉默。悠把这当作是默许,慢慢俯下身子,钻过了洞口。扑灭而来的是温暖的土腥味和血的味道,几乎让他感觉回到了母亲的身边。悠紧紧盯着阳介的黄眼睛,他的眼睛在阳光下是湿润的琥珀色,在黑暗中却是冰冷的金色,让悠感到陌生和恐惧。

“发生什么了?”悠小心翼翼地问。

“已经结束了。”阳介冷酷地回答。黑乎乎的小狗们在他腹部缩成一团。

“你在流血吗?”

“没有。”

“我闻到了血的味道。”

阳介嗤之以鼻。“悠,我吃掉了胎衣。”

“我能看看他们吗?”

一声怒吼,然后一具小小的尸体被抛到了悠的脚边,发出咚的一声轻轻的闷响,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钻进悠的鼻子里。

“什么……?”

“我咬死了它!你满意了吧。”阳介撑起前腿,咆哮道:“我一直在等你来,悠,我等着把这个选择交给你——谁来吃了它,你来?还是我来?”

悠低头看着那具小尸体,阳介的尖牙咬穿了它的脑袋,它现在只是一小块无辜的肉,没有灵魂,没有痛苦。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悠说。

阳介的眼睛冰冷地闪烁着。“我杀了它,我告诉你了。”

“告诉我真相,阳介。”悠说着,小心绕过那具小小的尸体,向阳介走近,阳介伏着耳朵重新趴下了。悠走近了才有几乎好好看看他们,四只,一共有四只小狗趴在阳介肚子上,闭着眼睛吮吸着,悠舔了舔他们,然后把注意力转到阳介身上。他的皮毛上有股疲倦和悲伤的味道。“告诉我。”

“我杀了它。”阳介平淡地说,“它是最后一只,太小了,呛到了水,我厌倦了听它挣扎,所以我杀了它。”

“这就够了,”悠试着去舔了舔他的耳朵,阳介任着他去了,“不是你的错,阳介,不是你的错。”

“它是最后一只。”阳介重复,“——和你一样。”

“阳介。”

“对不起。”阳介说,“我知道你有多期待,我会还给你一只的,悠。对不起。”

悠脑袋发昏,洞穴里太闷了,满是血和羊水腥气的味道,阳介的话突然就令他无法理解。

“那是什么意思,阳介?”悠扭过头,咬了他的耳朵,但是阳介速度更快,已经跌跌碰碰地爬了起来,小狗们失去了食物和依靠,不满地尖叫起来。阳介挤到悠身前,舔着他的下巴,就像他发情期时候的那样,浑身发烫,向悠索求着。

“你的结,阿尔法。”阳介颤抖地说,不管不顾地把头伸到悠身下,用湿漉漉的舌头去舔他的阴茎。

悠的毛全都炸开了,他全部的愤怒突然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像一场风暴从他意识深处中升起,一时间他耳朵里只有自己的呼吸。

“阳介!”悠低吼,“你不欠我任何东西!”

阳介愣住了。悠转过身去看他的脸,他的眼睛里是一种疲惫的茫然,但是恢复了温和的琥珀色。

“没有…吗?”

悠把他按到地上,这才注意到他腹部的肌肉已经累得虚脱了,几乎毫无起伏,阳介吐着舌头,用力用胸在呼吸。四只小狗爬到他脚边,他悲伤地看了一眼,轻轻用尾巴把他们卷起来。

“你不欠我任何东西。”悠重复。他转头去找那具被丢在洞口的小尸体,那只永远也走不出这个洞穴的小狗,他把它衔在嘴里,趴回到阳介身边。他衔着,一直衔着,尸体已经僵硬了,但是毛发还是湿的,悠咬下去,柔软的骨头在他嘴里碎开了,他把它吞到嘴里,用后槽牙用力咬着,直到所有肌腱、骨头、毛发和血肉重新凝成一团,方便被吞咽。阳介从头到尾都看着,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着,悠最后把它吞进胃里,用舌头舔了一圈牙齿,张开嘴巴向阳介展示——一口都没有浪费,看到这一点之后,阳介闭上了眼睛。

“我活下来了,它没有,仅此而已。”悠说,向前用牙梳理着阳介的毛发,“谢谢你,阳介,很美味。”

11.

“前辈!”悠回过头,完二嘴里衔着一截形状完美的树枝一路向他小跑过来,尾巴高高竖着。小狗们尚未睁开眼睛,他就已经按耐不住地带着玩具回巢,有时是一截鹿骨,有时是带枝丫的树枝,这些玩具最后全部理所当然地变成小熊的了。

悠独自待在上坡的大石头上,注视着狼群。完二回来的时候正巧遇到了他。他们一起看了一会儿狼群嬉戏打闹,吃剩的鹿头被拉到了远离巢穴的地方,以防引来熊。阳介趴在一个角落里,无所事事地看着小熊带着跌跌碰碰的小狗们跑来跑去。

“……阳介前辈还是不吃东西。”完二突然说。

悠心里一阵焦躁,他当然知道,阳介瘦得已经脱形了,悠为他梳毛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下面的骨头。浑身的冬毛都撑不起他的体型,悠不敢想象到了夏天他会过得有多揪心。

前提是阳介能活到夏天。

悠从地上跳起来。“完二,”他很快地说,“你能帮我照看一下吗?”

“当然,前辈。”完二低头咬着树枝说。

得到他肯定的答复,悠一溜烟地跑下斜坡,向阳介跑去。看见他来了,阳介高兴地咧开嘴,尾巴摇晃起来。“搭档。”他说,嗅着悠凑近的鼻尖,悠把他翻过去,梳着他脖子上的毛,阳介发出呜呜的咕噜声。

“怎么了?”阳介扭动着脑袋问他。

悠站起来,在阳介面前做出邀请的动作,要阳介跟他走,到森林里,到雪原上,到随便什么地方,只要那里只有他和阳介。阳介也爬起来,但是他犹豫了,回头看着跟理世一起玩耍的幼崽们。

“理世会照顾好他们的。”悠说,“跟我走,阳介。”

这次他率先跑进森林,听见阳介的脚步在身后跟着他让他如释重负,他们穿过灌木,渐渐地悠开始大步奔跑,阳介跟在他身后,雪在脚趾间沙沙作响,他们在向鲛川跑去,那是宇宙中恒古不变的地方,不管离开多少次,最终他们都会回到这个地方来。

悠心中有种纯净的感觉,如此多的生命,这么多双眼睛,森林在他们周围奋力地生存着,他跳起的时候,这种感觉充盈了他的全身,如此有力,如此自由——紧接着他摔倒在雪地上,绊倒了紧紧跟着他的阳介。他们再次滚作一团,滚下河岸,悠紧紧咬着阳介,不愿松口。

“不要再离开我了,”悠满嘴是毛,“阳介,不许再这样离开我了。”

阳介挣扎想要摆脱他,但悠悲伤地发现现在的阳介挣开他都困难,他只是虚弱地用爪子扒拉着悠的脸。悠张大嘴巴,把阳介的脸整个含进去,阳介无助地蹬着腿,悠松开他的时候,他有点迷糊了。

“什么……?”

“你还觉得你欠我吗?”

“悠,我——”

“我们难道不是平等的吗?”悠站起来,尾巴心烦意乱地扫着,再度把阳介压到地面上,“你不是说无论什么地方都会跟我去吗?你要反悔吗?”

“不是!”阳介吼道,“我只是——”

“那就让我喂你,求你了,阳介,我们只一起去过一次海边,我想今后的每个夏天都跟你一起去。不要再一声不吭地离开——”

“我只是想到你了,好吗?”阳介这次挣开了悠的束缚,从他身下爬出来,“——我只是觉得它会是最像你的一只。”

悠沉默了,他慢慢挪到阳介身边,贴着他,舔掉了他的眼泪。

“……我只是想要弥补。”阳介最后说。

风吹过森林,几乎像有狼刚刚穿过雪地。悠和阳介靠坐在一起,扭动着耳朵听着,出生、死亡,每分每刻都发生着,太阳之下无新事。

“……会有更多的,”悠说,转头观察着阳介的反应,“白色的、灰色的、鼻子周围的毛是褐色的,我会喂饱所有的,尤其是你,阳介。”

阳介打了个喷嚏,咧开嘴笑了。“净说一些大话,阿尔法。”他站起来向前走去,雪原在河对岸向前蔓延。

“你听见了吗?”阳介问。

兔子在跑过雪地,发出沙沙的声响。

“你准备好了吗?”

跟我分享生命,分享血和肉,分享生存的痛苦,分享没有动物能理解的死亡到来前的每一次日出和日落。

“当然。”悠回答。

正文完。

后面世界观补充 堂足堂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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