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迴戰 同人文

CP：七海建人 x 五條悟

（逆可、無差別）

＊咒詛七 if 。

【とどめを刺して】—20

每一年的這個時刻，除了面臨季節轉換的不適感，更難避免的是憶起自己所失去的事物。即使沒有人點破，也許在職員私底下默默地流傳著這樣的猜測——五條さん又陷入季節轉換障礙了。

他的話會變少，也提不起勁配合必要的社交活動，由於跟平常的落差太大，各種猜測跟謠言都有，只是沒有人知道真正的答案，即便是聯絡最密切的伊地知也不知道。

「今年也是三天嗎？」

看著休假表，伊地知意有所指的問，無論手頭上有多少事，每到這個季節，五條都會藉口要出遠門而排休，平常總是依賴著伊地知搞定交通、住宿等雜事的人，在這時反而變得獨立。

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沒有人知道他做了什麼，一年中唯一空白的三日，甚至聯絡不上。

但只要過了那幾天，他又恢復成原本的狀態，像沒事一般的把自己的生活填得很滿，既然不會造成什麼影響，大家無聊的猜測也只成了茶餘飯後的話題，成為無關痛癢的必然。

「嗯，學生們就麻煩你看顧一下啦。」

語調輕鬆得跟平常的輕佻沒兩樣，但離開時毫不拖泥帶水的腳步仍讓人感受到異狀——平常總是怕落單似的拖拖拉拉不肯獨自離開。

五條自己也知道這個不解的謎每年都在流傳，但那是不能公開的事。三年前的初秋發生的那場意外事故，應該是繼夏油屠村之後最重大的叛變，但夏油當時至少還有跡可循，而七海的狀況卻不同，消失多年的人突然幹出這種事，那些棺材躺進一半的老頭都氣得跳起來了。

全面的通緝很少見，因為咒術師最擅長私刑處理，可想而知這一擊對咒術師的顏面造成多大的傷害。

但那場騷動最後也是無疾而終，沒有人抓到七海，也沒有人挖出有意義的線索，是生是死沒有人知道，只是那道通緝令還一直掛著。

——怎樣都無所謂了。

腦海裡冒出這個念頭時，五條有種見到熟悉的人的既視感，這才理解原來人只要真的「失去」了什麼，便能很自然地擺出這種態度。

『如果能一起去南方的海邊那就好了。』

那天早晨的陽光，缺少了一點侵略感，照在皮膚也不痛，彷彿跟著夏天匆促離開似的，那天的海邊充滿了祭典過後的寂寥。

那是距離醫院不到二十分鐘車程的海岸，沒有沙灘，只有索然無味的堤防，但聊勝於無，五條抱著他移動，這距離對沒駕照的他而言十分輕而易舉，只要用上術式，要去更遠的地方也行，但真正的南方太不切實際，他也僅是說說罷了。

『⋯⋯但早晨的海也不錯。』

七海的聲音聽起來很遙遠，即使是靠在他身邊，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仍有心理上顯而易見的距離感——那是死別的距離。五條想著那無法跨越的距離，感覺眼眶還是熱熱辣辣的，用力吸了吸鼻子希望讓聲音聽起來跟平常沒什麼兩樣，這時海邊的風吹來，依舊無法把籠罩在心頭的鬱悶吹走。

『我聽說其實世界有無數個維度，像是平行宇宙的概念，當每個人每做出不同的選擇時，就會產生新的平行世界，要是不在這個世界，我們或許不是這種結果吧。』

像是刻意帶起話題，五條為了不讓等待的那段時間留下太多空白，努力的從混亂的腦袋裡硬擠出一些跟「今天天氣真好呢」差不多無關緊要的話。

真的沒有沒有其他辦法了嗎？他仍在心中掙扎著，但七海只是堅定地搖頭，沒有用，別離的時刻就像寫好的劇本，不會因為抱持著不切實際的期盼而被改變。

『也許在其他世界根本不會相遇。』

這跟如果有讓時間倒退的按鈕，會不會按下去的問題一樣。

——我不會按，因為我想跟你相遇。

『那還是不要好了——』

搔搔頭，五條也給他一樣的答案，這比毫無重量的喜歡還是愛之類的詞彙更具體，所以七海聽了反而笑了。

——太好了，順利笑出來了。

『是啊，所以這樣就好。』

其實七海心裡有很多想說的話，最後始終無法化為言語，不管說什麼，都會是一段回想起來又苦又澀的記憶，他不希望多增加五條的負擔。

眼皮很重，不是因為陽光太刺眼，而是藥效的關係，沒想到最後能用這種方式離開，能待在將心託付的人身邊，沒有太多痛苦，他已別無所求。

七海安心地閉上眼，預期這將是一場沒有夢的安穩睡眠。

『⋯⋯但如果死亡也是一種變因，有沒有可能有死後的世界？到時你會在哪等我？』

『吶、你會等我吧？七海？』

會嗎？

——這樣就好。

這種詛咒，聽起來似乎不壞。

五條沒有低頭確認靠著他的肩陷入長眠的人，他只是用力握著逐漸失去溫度的手，一個勁地哭，這時沒人會來阻止他了。

在那之後，五條瞞著眾人偷偷考了駕照，只為了一年只有這段時間開車上路，他沒有任何計劃，遇到紅燈便停下來、想轉彎就轉彎，不經思考，讓路上的隨機狀況帶他去任何地方，突發奇想的去泡一下溫泉、或停在休息站喝不怎麼好喝的咖啡，但最後他一定會繞回那片看起來無聊至極的海邊。

完全把腦袋放空的狀態，意外成了那少數感到自由的時間，一直到後來他才了解到，不需要做選擇的情況多麼珍貴。

最後那個二選一的選擇題，確實令他憤恨的想起七海說著「沒有選擇的選擇」時的絕望表情，他不可能轉身就走，也下不了手。

最後還是在七海的堅持下，拿了那張盜用醫院管理單位的磁卡闖入藥品室。五條毫無醫療知識，他只能緊急用手機搜尋麻醉藥物的名稱，任何能用在醫療上的藥物，只要過量便能致死，而這類的管制藥品更是門禁森嚴，但手上那張磁卡似乎權限很高，他毫無阻礙的找到他想要的藥品。

過量的嗎啡成功的在荒霸吐奪取七海的身體之前發揮了效用，他其實只是注射而已，一針又一針，殺人的感覺微乎其微，但那殘留在意識底下的憾恨比什麼都強烈。

「今年也是很忙的一年呢。」

望著沒什麼人煙的海岸喃喃自語，五條手中握著花束與剛解下的繃帶，雖然習慣了用眼睛以外的方式看世界，但五條每次回來這裡時都會用雙眼再次確認——這片景色真的很無聊，連夕陽西沉看起來都很沒情調。

七海所引起的風波過了之後，他便將雙眼遮了起來，純粹只是覺得眼睛會洩漏真心，而現在的他也不想讓其他人窺見真心，因為已經不存在了，敏銳一點的人一定能發現他被挖空後留下的空洞。

所以他只能隱藏起來。

「今年來了一個很有趣的學生，竟然單純的直接把咒物吞下肚了，不管是什麼情況，都不會有人這麼幹吧？更何況那還是被封條層層裹著一看就很可疑的東西啊。」

說說芝麻綠豆般的瑣事，雖然有些勉強，他還是盡量帶著輕鬆的語氣與笑容，彷彿可以安慰自己「已經沒事了」「我很堅強哦」這樣。

「雖然身為老師，比較偏向付出跟帶領的角色，但很多時候反而覺得學生都比我成熟呢。」

——你本來就沒成長過。

「我好歹也二十八了，四捨五入都三十歲了。」

——據說二十六歲才拿到駕照，還考了三次才通過？

「住在東京根本不需要駕照啦。」

對著虛空說起話來，若有人經過大概會把他當怪胎，不過五條覺得這像個儀式，即使這麼做一點意義也沒有，但至少能讓心有個寄託。

「⋯⋯抱歉啊，最後選了這麼平凡的地方。」

將花束放在堤岸邊，這大概是最後悔的事了，每年來一趟，總會被這景色給打敗。

手機發出收到訊息的聲音，只要不是電話，他還是會看一下，結果是伊地知傳來任務的安排與資料，他回了一個收到的貼圖後，便把手機塞回口袋裡。

——叮咚。

沒多久訊息又來了，這次是歌姬傳來幾天後的聚會時間，每次只要她到東京，總會把同窗的職員約一輪，聚會一定會喝到爛醉，連他都有點受不了歌姬的酒品。

這次他沒回任何訊息，只留下已讀。

「歌姬喝醉真的很難纏，你有跟她喝過酒嗎？少來、高專時是未成年還不是急著想趕快成為大人。」

「結果發現成為大人一點也不快樂。」

說著，心又下沉了一些，沒人看到的表情帶著些許的落寞。

——叮咚叮咚。

彷彿像是約好了一般，訊息陸續傳來，他開始懷疑這些人是不是說好的，不過打開後只看到學生連續傳了好幾張在宿舍吃火鍋的照片。

下一張是狗卷傳來鮪魚美乃滋的圖片，八成是問他要不要參加。正想隨便點個貼圖時，下一張圖片又傳來，換成了一張芥菜口味的飯糰。

——學生在擔心你。

吹在耳邊的風彷彿傳來這樣的聲音，五條知道只是幻覺，但他還是笑了，意識到自己順利笑出來了，心情頓時舒坦了不少。

『留一些給我啊！』打上這串文字再配上一張表示肚子餓的貼圖後，他才打起精神站了起來，以比來時輕快許多的腳步往回走。

Fin.

【後記】

不知不覺，落在七五七坑裡的我度過了第三年，本來覺得應該寫不了多久的文，也來到了第六本，最初真的沒想到兩個紙片人可以給我那麼多快樂——有工作以外的重心實在太好了。

這次距離上一本比較久，除了咒詛七長篇的《とどめを刺して》之外，也累積了幾篇小短篇，本來有考慮《とどめを刺して》要寫一些番外，但覺得在這篇文的設定中，番外也快樂不起來，因此而作罷了。

關於《とどめを刺して》這篇文，其實從《ロストボーイズ》快終盤時就在醞釀了，回頭翻日期，從去年的十一月就有架構，到今年七月才開始寫，剛動筆時還茫然的不知道未來在哪，開來寫之後也沒有什麼信心能寫完，中間還經歷了兩次工作上的大變動，沒想到最後居然振作的提起勁，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把這篇文寫完。

最初在思考這篇文的設定時，應該是去年底吧，中間除了生活忙碌還不斷地推翻原本的設定，連要用來貫穿整篇文的歌曲也是花了很多時間才定案，這次不像以往一聽到歌就浮現「就是這首歌」的感覺，也證明了我其實沒把握寫好這個設定。

但是推特上看太多用愛生產的圖，真的覺得咒詛七很美味——進而產生了我也想試試美味咒詛七的滋味，一開始寫起來很不順手，即使花了長達九個月的時間在腦補跟自我推翻，不是原本寫習慣的性格還是產生了障礙，於是我只好把所有記錄都翻出來重整，才確定了這樣的七海；而五條也與原本的不太一樣，對比正常版的七五七，會更明顯。

其實原本只是想得很簡單——咒詛師七海被監禁的故事。但監禁什麼的太不合理了，我只能在腦裡一邊意淫一邊思考對策，先把合理的事留下：咒詛師、通緝、咒術師；再補上：術式、手法、理由，而理由這塊則是最麻煩的東西，尤其是有了夏油這個高牆擋在前面，七海成為咒詛師的理由也變得特別重要，這部分也是我最擔心寫不好的地方。後來絕望感有了，理由也有了，讓我陷入困境的是咒靈的設定，不能是一般怪談常見的角色，抱著這份不想隨便帶過的心情，後來我想起了 Arabaki Rock Fest ，那是我很喜歡的音樂祭，多年前參加時就知道 Arabaki 這個名稱源自於東北當地信仰「荒霸吐（アラハバキ）」，不過這信仰並不普遍，沒想到這回能派上用場。後來在讀宮部美幸的《荒神》之前，我還曾經懷疑過是指荒霸吐，畢竟有一派說法就是荒霸吐是荒神，不過《荒神》這本小說裡不是寫荒霸吐，而是宮部美幸的怪獸魂發揮到極致——這部分我覺得轉換的很棒，所以我有借用荒神裡的一些小設定來補足這篇文；最後一回則是同樣引用了宮部美幸《相思成災》裡的那句「有順利笑出來嗎？」，記得當時讀到那句的時候，眼淚潰堤了，明明就是很普通的一句話，卻完整的表達了在世之人對逝者的感情。最後，這篇充滿了東北、 Arabaki 、新幹線這些我很喜歡的元素，我在設定的過程很滿足。

後段終於打通我的任督二脈，咒詛七與成熟版的五條終於活了起來時，我一度為了寫得很順手而考慮改結局，然而我掙扎了幾天就放棄了，因為我發現如果給這樣的組合美滿的結局，會對不起原作的世界觀（當然還包括了原作衍生出來自我流的七五七世界觀）——不過這個世界觀也在漫畫二三六回被打碎了，萬萬也沒想過三年前認定是 BE 的配對現在變成了 HE ，整個創作慾都回來了，所以我還是維持了原本的設定，但加入了我對漫畫二三六回的解讀。

有順利笑出來了嗎？彷彿有另一個自己在心裡問著。

最後五條跟七海這段的描寫，我想也是我對咒術迴戰發展到這裡時，自己的心境。不是逞強的強顏歡笑，而是發自內心獲得安撫的笑，同時也呼應了歌詞，至少最後能夠笑著。

最後的最後，還是要謝謝把這篇文看到最後的大家、謝謝給我很多精神糧食跟鼓勵的友人、謝謝芥見下々、謝謝 amazarashi 秋田ひろむ、謝謝陪我度過充實三年的七海建人與五條悟。

***K 2023.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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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工商一下這本七五七•小說本•新刊

我真的很不會自我介紹跟推銷，所以這次決定採用標籤模式：

咒詛七、不太快樂、BE、肉比平常多、if線、難得有男友感的五、全文公開、無番外無特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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