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迴戰 同人文

CP：七海建人 x 五條悟

（逆可、無差別）

＊咒詛七 if 。

【とどめを刺して】—09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是醫院保存遺體的地方，冰冷的地下室即使不開空調也比其他樓層低了好幾度，五條從他說話的口氣聽起來像是迫於無奈才帶他來這，隱約猜到是他一直追根究柢的「理由」，但看著充滿死亡氣息的空間實在讓人感到壓力沉重。

四周的牆面被一格又一格的冰櫃佔滿，有些有名牌標示，有些則沒有，日光燈明亮得刺眼卻莫名的感到昏暗，中央空曠得令人心底發寒，只有一座簡易的祭壇，上面擺著簡單的供品，一旁燃著線香，似乎是為了憑弔這些寂寞的亡靈，七海將壇上已放了幾日略為凋零的花束換掉，朝著沒放牌位不知道是祭拜誰的祭壇合掌。

因為是咒術師，所以更清楚這些肉眼看不見的亡靈在這個空間內遊蕩。

「你聽過荒霸吐* 嗎？」

七海沒有解釋為什麼要到這裡，又祭拜著誰，只是淡淡的開口，五條依稀記得聽過這個怪異的名稱，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了。

「那是東北地方的土著神祇，也有人稱為荒吐神。」

「這跟帶我來這裡有什麼關係？」

這麼說起來，以前在文獻上讀過——

在過去，這些擁有特殊力量的未知之物，無論是善是惡，都很容易被當作神祭拜。在無知的人眼中，單純透過敬畏的心態看待；而在他們這種人眼中，則是屬於咒靈的範疇，咒靈亦沒有善惡之分，咒術師所做的事也只是祓除對人類帶來災害的咒靈，然而這世上絕大多數的咒靈，都相安無事的與人類生存在共同的空間中。

「原本是受人崇拜的神，突然有一天成為天神對立的一方，事實上祂並沒有改變任何立場，只是人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而已。」

關於荒霸吐的傳說，古老的資料裡只有提到過去曾為當地帶來災害的紀錄，至於現今是否存在、是否被祓除則沒有記載，若被人祭祀而轉為神祇，確實有降低引發災難的可能，咒靈都是依附著人類的情感生存，被敬畏著，所吸收到的情感相對正面，便能達到慰靈供養的目的。

「雖然我不怎麼認同夏油前輩的做法，但也無法說他是錯的，荒霸吐也是一樣的道理，而神具有神性這件事，也只是人類的一廂情願而已。在過去，帶來災害往往是神，所以人才需要崇敬、恐懼神的存在。」

以神道立國的大和民族，為了讓萬世一系的天皇符合正當性，改變了自古以來的信仰，而荒霸吐這種原本屬於泛靈多神信仰便成為正統之外的異端；咒術師亦同，施術的目的在不同的時代有不同的正當性，沒有絕對的對或錯。

「是神也好、咒靈也好，其實都是一樣的。」

七海說得沒錯，咒詛師與咒術師的立場會對立，也只是看待咒靈的角度不一樣而已，五條想著根本的原因就這麼單純，幾千年來的鬥爭突然顯得很愚蠢，心裡不禁感到有些苦澀。

「沒錯。」

「所以荒霸吐怎麼了？」

感覺這個空間的溫度實在低得讓背脊發寒，五條似乎有些不耐的往門口張望，如果要繼續討論荒霸吐這個異端，是不是該換個地方比較好？

「二〇一一年的東日本大地震，就是荒霸吐引起的。」

聽到這個意想不到的情報，五條不禁深吸了一口氣，也停下晃來晃去想離開的腳步。那是近幾年來最大的災難，死亡人數高達兩萬兩千人。

然而，光是搜救和重建就忙不過來了，地震之後的海嘯將一切包含了無數的生命都捲走，至少咒術師這邊，沒有人察覺災難是由咒靈引發的。

「不過我也是後來才知道這個事實。當時還為了總是限電而不便的日常感到煩躁，畢竟那時我只是一個想遠離咒術師這種狗屎的平凡上班族。」

「那是為什麼⋯⋯」

「即使不想跟咒術師扯上關係，人也無法輕易地捨棄過去，所以每年定期關心親友的家屬，是我的義務。」

花了一點時間說明完荒霸吐，這才剛要進入重點，提起過去的夥伴時，心仍是一陣抽痛，原本以為癒合的傷口，萬分小心的摳著厚厚結痂的表層，輕輕撕開一角發現底下仍是血肉模糊。

「你是指灰原？但他不是——」

該不會這裡冰著灰原的遺體吧？忍不住睜大眼盯著一排又一排的冰櫃，可是他記得當時灰原已經被送回高專處理掉了，雖然那時他臨時被派去收拾善後，並不知道實際處理的過程。

「不是你所想的那樣，灰原早就被硝子小姐處理到什麼也不剩了，放在這裡的是灰原的妹妹——灰原菫。」

七海朝另一頭走，在偌大空間的角落打開其中一個冰櫃，這是他每個月都得來這裡的原因，而且總是一身服喪的姿態，為的便是藉由憑弔菫，同時也希望彌補過去未能為親友守喪的遺憾。

五條在心中消化著過量訊息的同時仔細看著那具不知道在這裡放了多久的遺體，毫無血色的素白肌膚上結了厚厚一層冰霜，試著從陌生的臉孔中回憶，尋找著記憶中與後輩相似的地方。

「如果不當咒術師，一定能擁有平凡的人生吧？進入這個業界我才理解，身為無知的大多數是很幸福的事，但我只能做到假裝無知，然後一邊否定自我、一邊透過調查獲知他妹妹——菫的近況。別看灰原那樣，他其實是希望自己的妹妹遠離這些危險的，但越是衷心期盼的事，越事與願違。沒有成為咒術師的菫，還是遇上了災難，不是地震那年，是隔年春天菫與朋友一起到東北災區當義工，回程遭遇高速公路的連環車禍，那場車禍死了二十三個人，菫則是重傷，送醫後狀況很糟，最後醫生宣判腦死，急救的時間只夠讓父母趕到醫院見女兒最後一面，當然我也去了。」

一直以來，為了避免讓灰原的家人憶起失去至親的痛，他只有透過委託私人調查每個月獲得灰原一家人的報告，而灰原生前最掛心的妹妹，則是運用違法的手段接收即時訊息，畢竟一樣擁有成為咒術師的天賦，所伴隨的危險也提高許多。

「然後我便發現了荒霸吐，被封印在菫的身體裡，但那時我並不知道祂的底細。」

「究竟是怎麼回事？」

「因為菫的身體狀態很不正常，所以我才說服她的父母讓屍體留下來，為了方便探視，也將菫轉到這個醫院。菫遇上了荒霸吐，線索就是這些像紋身一樣的圖案，一般人看起來是一具再普通不過的屍體，在咒術師眼裡就不同了，你也看得到吧？」

七海掀開覆在菫身上的白布，底下的身軀穿著父母為她準備的衣服，是一套充滿春天氣息的洋裝，七海稍微拉開覆在手臂上的衣袖，讓白中帶青的手肘露出來，雖然被冰到看不出原本的色澤，還是能輕易的從冰霜底下看到包裹在皮膚上的紅色痕跡，像刺青一樣。

那個紋路好像在哪見過？對了、跟繩文陶器的紋路很相似，這麼說起來，東北地方挖掘出的遮光器土偶據說就是以荒霸吐的形象做成。

五條對這個未知的咒靈稍微有一些具體的認知了。

「但這未免太不尋常——屍體不可能封印咒靈。」

除非有其他咒術師運用屍體當封印的容器，不過菫的情況是送醫急救後就過世了，同時家屬也趕到醫院，不知道七海趕到的時間，應該沒有人有機會做這種事。

看著七海將衣袖拉回原本的位置，那遍佈肌膚上的痕跡似乎不只手臂，可能延伸到身軀，基於對死者的尊重，當然不可能連上衣都拉開給他看。

「荒霸吐被封印的狀態，無法離開菫的身體，卻偶爾能溝通，看祂心情——所以我才會知道其實是菫在生前就用生得術式強制將荒霸吐封印，就是咒縛。如果菫的身體被火化，荒霸吐將不受這個物理限制重返自由，但是⋯⋯」

「她的父母無論如何都希望將菫下葬。即使不用火葬，改用土葬，總有一天屍體也會腐爛、分解、骨頭脆化，那將成為封印的不定因子。況且若不好好地繼承菫封印荒霸吐的意志，便一切都徒勞了。」

菫是灰原留下來的遺志、而被封印的荒霸吐則是菫留下來的遺志，這就是別無選擇的選擇，無論他多想遠離這些爛事，唯有這件事沒有妥協的空間。

「所以，為了將荒霸吐從菫的身體轉移，我跟荒霸吐也建立了咒縛，持續為人帶來災難，幫祂累積負面能量到足以解除菫的咒縛為止。」

七海說到這裡，輕輕的將冰櫃推了回去，解開手錶，露出左手腕上相似的紋路，比菫身上的還要豔紅。

「你到底在說什麼？」

之前不管怎麼逼問總是問不出什麼，現在倒是一口氣吐了一堆出來，五條迅速架構著這些資訊，但心裡抗拒理解，尤其是看到賴不掉的證據，讓他無法說服自己七海只是在胡言亂語——難怪之前在新幹線上的殘穢像參入了雜質，跟七海本身的咒力不太一樣。

「我解釋得不夠清楚嗎？」

七海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動手將手錶戴回去，這是五條執意想知道的理由——想死的理由、不能死的理由以及殺人的理由——結果看他一副小學生無法理解相對論的樣子，讓七海覺得耗費心神說明也是白搭。

「不是、荒霸吐轉移到你身上會怎樣？跟咒靈建立咒縛這種事，是無法撤回的。」

除非建立咒縛的一方消失。五條不願說出這殘忍的事實，也從七海平淡的態度中了解他早就有所覺悟。

「這我當然知道。當時對高專要強製處理灰原的屍體我無能為力，至少這次，要讓菫的家人領她回去。」

感覺五條開始糾結在繼續討論也不會有其他辦法的問題上，七海便失去耐性的想轉身離開，五條想知道的事他都說了，雖然稱不上多正當的理由，他只希望五條接下來別再妨礙他。

「但也沒必要賭上性命吧？」

一手扣住七海的肩膀，將他拉回，口氣聽起來重了些也急了些，從七海認真的表情中讀出這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我能活到現在是灰原給予的，只是還給他而已。」

要是他那時不要那麼執著，讓兩人一起送命，可能還比較好。七海無法不這麼想。

「說那是什麼話！」

五條焦躁地將七海扳正，逼他面對自己。

「你曾經失去至親嗎？感覺就像自己也一起死去，但他能走到彼岸，而自己卻被困在某處。」

五條在七海眼中看到猶如深淵的黑暗，那是對一切都心死的絕望，他的心在多年前的某個夏天就死了，那份自己不該存活下來的罪惡感，是五條完全無法理解的。

他覺得心裡某處被狠狠地踩住，心疼得很不尋常，只有循著本能將七海拉進懷裡時，這份疼痛才稍稍舒緩一些。

* 原名「アラハバキ」，為東北地方居民的信仰，相對於神道信仰，荒霸吐一般被視為與天皇對立的地方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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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寫完，也把建構這個故事的基礎設定寫完了，設定這一塊真的花好多時間但我很愛設定工作XD

其他的無聊小設定我另外貼，如下：

https://paste.plurk.com/show/eLZ32fq7B3qjBwRyMC8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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