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迴戰 同人文

CP：七海建人 x 五條悟

（逆可、無差別）

＊咒詛七 if 。

【とどめを刺して】—03

——這是什麼情況？

開在新幹線車輛中心附近的便利商店，在這深夜裡可想而知也是荒涼到令人心底發寒，幾乎像是現行犯一樣被他逮到的咒詛師不僅沒逃走，還跟他一起像什麼事也沒有的呆坐在便利商店外的長椅上。

明明知道最要緊的是把七海直接帶回去，他卻沒這麼做，說穿了是他沒獲得滿意的解答吧？就算他承認了這起重大事故是他引發的，但他雙手一攤坦蕩蕩的態度，懷疑可能是陷阱也合情合理——只是七海不是那種人，五條仍這麼天真的認為。

記憶所及，七海與狡猾或陷人於不義沾不上邊，所以這麼做一定有理由。就連夏油那種狗屁倒灶的理想論他都能接受了，現在多花一點時間問清楚也不為過。

五條抗拒著心中理智的聲音，用一堆虛無的藉口說服自己。

「這種事，你做得很習慣了吧？」

「你是指咒詛師還是殺人？」

伴隨著一聲輕嘆，喝著罐裝咖啡的七海淡淡的回應，他的嘆息是為了這段不必要的對談，對於有罪的人，辯駁是最不需要的，但五條看起來有一肚子的話想問，那就只好給他一根菸的時間。

對話間的空白，打火機的聲響顯得突兀，五條一臉意外地看著他俐落的動作，再次體認到眼前的人早已不是他熟悉的樣態，即使依舊將自己打理得乾乾淨淨，還是能從疲憊的眼中看到現實的無情，曾幾何時，他們看世界的眼神變得冷漠、總是被惡意擊垮的心築起圍牆、只為了讓生活繼續過下去？

五條忍不住心虛的搓了搓自己的臉頰，確定武裝自己的面具還在。

「那都是同一回事吧！」

咒術師是用詛咒對抗詛咒，所以可以讓深受詛咒困擾的人恢復日常；而咒詛師則相反，詛咒的對象並非詛咒本身，而是毫無反抗能力的普通人。術式跟刀啊、槍啊之類的武器一樣具有無可挽回的殺傷力，因此，自由運用武器的人需要被嚴格規範，將武器對向普通人是絕對禁止跨越的界線。

咒術師一旦跨越了那條線，就無法再回頭了，這跟放棄咒術師身份進入一般企業就職不同，沒有重新來過的選項。

「嗯，也是。」

面對五條莫名其妙暴躁的語氣，七海也只表示同意，盯著夾在指間的香菸，心想著如果生命可以像這根菸一樣，看得到盡頭那該有多好。

不躲也不藏、不逃也不主動攻擊、對於嚴厲的指控也坦然的接受，這些與咒詛師背道而馳的行為都是令五條煩躁的原因，但最重要的是，他從七海的眼神中看到的是絕望。

跟受到嚴重打擊的那種絕望不同，那是對這個世界再也不抱任何希望，彷彿行屍走肉般活著，只是靜靜等待自己死期到來的絕望。所以五條才搞不懂，如果不想活了，自殺的方法有千百種，根本沒必要成為咒詛師增加自身的罪孽。

但——不管是哪個方向，都不是他想見的。化在口中的甜味嚐起來竟然異常的苦澀。

「我以為你是最不可能走向這途的人。」

一邊挖著半融化的盒裝冰淇淋，五條沒心思管喜歡的甜食吃起來索然無味了。

「不是最不可能，而是你單方面的『希望』罷了，你不也認為夏油前輩的理想只是自我意識過剩，而無法接受嗎？所以重點不在於誰不可能做什麼事，而是你自己能不能接受而已。」

輕易的點出五條不肯承認的事實，還是跟以往一樣尖銳。

七海認為套在咒術師身上的原則，也不過是欺騙自我的理想，這份理想無法動搖社會結構，正義並不會永遠獲勝、冤屈並不會終得伸張、公平並不會落在每個人身上，然而這世上沒有像原則這種非黑即白的道理則是最令人失望之處。

「你跟傑有聯絡？」

沒聯絡才奇怪，咒術師不是多大的族群，而屬於異端的咒詛師又更封閉了。

同樣是對世界失望的一群人，終究會湊在一起，只是他隱約覺得七海的絕望與夏油不同，但重逢的時間太短，他還無法判斷。

「沒有。」

「少扯謊了、至少會有業務提攜的往來吧，個體戶的咒詛師很難生存的。」

聽到七海毫不猶豫的回答，五條反而更懷疑事情沒那麼單純，但又覺得依七海這種難以接近的防備習慣，作為個體戶的咒詛師也是有可能的。

反倒是夏油的動向多多少少有「窗」回報，這些年來他只是放著不管，若真的要找人不會找不到。但七海不同，至今為止完全沒有消息，若不是伊地知深入查了這起事故，也不會讓他在這裡遇到七海。

而七海的做法也與咒詛師不同，藉由引發意外造成人身傷亡，就像刻意偽裝成意外事故的謀殺，這種做法很沒效率，也跟一般的咒詛師不同。

然而最令五條想不通的是他的態度，彷彿早就在等待這一刻——等待終於有人發現潛藏在陰影處的惡意，這樣又與刻意掩飾詛咒的行為互相矛盾。

「以前或許是吧，但現在只要隨便設個網頁，便會吸引到無處可去的負面能量。」

發現五條似乎陷入沉思之中，七海打開手機，輕點了螢幕，顯示在五條眼前的是功能看起來簡陋到像開玩笑的自殺網站，只有簡單的留言功能，往下滑便是滿滿的灰暗留言。

「咒詛師跟咒靈一樣，仰賴人的惡意與負面維生，我不過是完成一些人的自殺願望罷了。」

——再也撐不下去了，今天是回診的日子，依照慣例拿了一個月份的藥，如果一口氣吞下去，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吧？人生要這樣就算了嗎？一想到公司那些在背後指指點點的人還能有明天，就覺得好不甘心⋯⋯

——看著電視新聞報導詐欺老人的新聞，老人因為一生積蓄都被詐騙而自殺，自己卻毫無憐憫之心。因為那是別人的事，所以跟自己無關，所以還可以繼續像機器般的過日子，那也是因為人命是多麼不值得一提的事吧？如果我自己從這世上消失，對其他人來說也一樣，存在感薄弱得微不足道吧？越是這樣想，就越覺得連呼吸的力氣都被抽光了。

——如果這世界真的有平衡法則，每死掉一個善人，是不是就會多增加一個惡人？那我又算什麼呢？沒做過什麼壞事，連交通違規都沒有，算是善人嗎？只是對需要幫助的人視而不見，在電車上假裝睡著故意不讓座，因為真的很累，這樣算是惡人嗎？但怎樣都好，如果自殺可以讓那些霸凌的人產生一點點愧疚，那也算是好事一樁吧？

隨意看了幾則留言，五條便感到無能為力的挫折感重重的壓了過來，有一些明確表示正要進行自殺、有一些則是還在掙扎，但無論是哪個階段，都有著令人喘不過氣的壓迫感，七海每天都看這些東西？

「自殺願望⋯⋯」

就字面解釋，是尋死的意念，但參雜在這些文字中，也可嗅到自殺者最後的含恨以及心願未能完成的遺憾。七海只是從中找出針對特定人士的遺念，完成未了之願而已，五條忍不住思考著這算是善後嗎？不、殺人這個事實，並不能被理由給動搖。

「比起單純的詛咒，這種惡意的純度更高，意外的很好用。」

跟以前用性命去拼搏對付強大的咒靈比起來，製造意外、讓人死亡，簡直就跟殺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但這種人，也無法付出高額的委託費吧？」

「那不是我在乎的事。」

以前認為活著必須要有錢，無論發生了什麼壞事，沒有不能用錢解決的事，所以他花了幾年的時間沒日沒夜的工作，但當對一切失去希望的時候，發現錢能解決的事少得可憐。

真正有價值的事物，是無法用錢衡量的。

「所以連辭呈都沒提，就直接人間蒸發？」

「你查過了啊。」

燃盡的煙灰不小心抖落在鞋尖，七海不在意地將菸扔在地上，一腳踩熄了只剩一點點的菸蒂，閒話家常的時間結束了。

「廢話！就算沒有待在這業界，你還是——」

值得託付的人。

他想起過去那雙清澈的雙眼，即使面對失敗，也不輕易放棄的倔強脾氣，如果現在還在業界，肯定能成為可靠的夥伴。

五條沒再說下去，因為眼前的七海很陌生，就算他對所有的問題都知無不言，還是無法讓人一眼看穿，吃到一半再也吃不下去的冰淇淋在手中慢慢融化，跟他的腦袋一樣糊成一團。

「抱歉啊，讓你失望了。」

將剩下幾口的咖啡一飲而盡，七海起身將空罐丟進垃圾桶，決定結束這場無謂的對談。

「如果你要處決我最好趁現在，我無法保證不會反抗，但解決我對你來說應該不難。」

望向不遠處的新幹線車輛中心，看來最適合的戰場還是那個地方。

「既然這樣——那我偏不要。」

五條的回答出乎意料，令七海忍不住回頭，這傢伙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鬼話嗎？以為死期已近，結果終究無法像香菸一樣一眼便看到盡頭。

「這樣你要怎麼跟高層交代？」

其實不關他的事，但七海還是忍不住問了。

「知道這件事的人只有我一個人而已。」

「所以呢？」

「在搞清楚你為什麼這麼做之前，我什麼事都不會做。」

這樣很危險，五條很清楚，但他無法忽視，那個像爬蟲類般冰冷的眼神，扎著心裡隱隱作痛，天真也好、愚蠢也罷，他認為自己需要做點什麼才行，可笑的是他居然想起當初跟夏油分別的時刻，那時夏油也像七海一樣坦蕩。

——你想殺就殺吧，那也是有意義的。

即使跌倒了，等傷好了便忘了疼痛，要不了多久也會忘了跌倒的原因，最後，人總是栽在相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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呪詛七最棒的是可以讓七海光明正大染上壞習怪了——（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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