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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稿】小鸟的迷蒙幻梦,1

小说: 2025-08-20 08:47 5hhhhh 5400 ℃

泰拉历1099年12月21日

伊比利亚,小城的海岸仍旧平静。天气转凉,路上的行人愈发愈少。伊比利亚的冬天总是很短,这样的景观倒还真只有这会儿能瞧见。

只是......四天前,同劳伦缇娜剿灭一处深海教会聚会点时,我感到提灯变得愈发暗淡。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心中倍感惶恐,可哪怕找遍方圆百米的角角落落也不曾发现任何异常。可我的心却始终无法放下...或许我更需要一些休息。

天气:晴

署名:艾丽妮

艾丽妮放下手中的钢笔。后仰着脑袋靠在了大椅子上。眼眶四周隐约得以见到一圈淡淡的黑色色晕。接连四天,如日记所言,她已经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失眠与太阳穴不时的阵痛不时侵扰,让气力和判决力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害,因此,为了维持专注力,原本短短一条的日记如今越写越长。仔细一想,这似乎也是受到了劳伦缇娜的影响。那位别致的“深海猎人”,自从伊比利亚之眼.格兰法洛和愚人号事件后,便唐突地乱入了自己还算平淡的生活。总是不拘小节地出现于自己面前好一阵撩拨挑弄,可一举一措却叫人挑不出毛病,只是稍有些恶劣的个性让人颇为不爽。沉浸经书和卷宗的艾丽妮小姐对浪漫是彻头彻尾的白痴。而在这一年以来的相处,一旁的书架上,半数以上的卷宗与经书都更换成了哥伦比亚的前沿科幻小说与言情小说。更是帮着艾丽妮在一些特殊途径搞来了一些被列为禁书的前高卢“罗曼史”类小说。而其中的内容更是叫人面红耳赤。

相当右派保守的艾丽妮起初对这些小说相当反感,尤其是当劳伦缇娜自作主张地将书架上的卷宗一扫而空,说着什么,“反正我的小鸟已经把这些枯燥的东西都背下来了,放在上面也是浪费。”而后放上了小说时,火冒三丈的艾丽妮几乎就要立马发作和她大吵一架,甚至想要抄起提灯去砸她的脑袋。可却还是被嬉笑着的劳伦缇娜给一下子压制了回去。虽然极不情愿,可当她在劳伦缇娜的注视下不情不愿地读完了一部名为《蓝楼梦》的炎国经典小说的第一回后,便彻头彻尾地爱上了这种以文字为载体的艺术形式。连一旁笑眯眯的劳伦缇娜的目光都彻底忘却,一口气便读完了之后的七回。虽然恋恋不舍,但还是被劳伦缇娜以“看久了对眼睛不好”的借口收回。而完全迷上了的艾丽妮只得央求对方再借自己看一会儿,而劳伦缇娜则坏笑着提出了一个让艾丽妮无法拒绝的条件;

而让我们将目光向下拉去,除去上身依然一丝不苟的伊比利亚审判官工作服,却突兀地穿上了一双过膝白丝。而这便是劳伦缇娜的交易,让艾丽妮成为她的衣架,或者是,试衣员。

这是在外出勤因而劳伦缇娜才同意将上衣换成日常的服装,而在二人的私人空间里,艾丽妮身上的衣服几乎每周都有新花样,精致的洋装,女仆装,小西服,旗袍,和服,略显色情的雷姆必拓兔女郎......

而在充当“衣架子”的日子里,艾丽妮也几乎以如饥似渴的速度阅读着劳伦缇娜借给她的那些小说。且根据二人的约定,每读完一本,劳伦缇娜便送给她这本小说。而读的越多,尤其是一些来自炎国,东国以及维多利亚的一些颇具地方特色的言情小说时,劳伦缇娜也会适时地给艾丽妮换上代表那个国家的衣着,例如东国浴衣和炎国汉服,而艾丽妮也得以知晓其中描写的人物形象与衣着,劳伦缇娜也得以快乐地对“小鸟”上下其手,顺势以艾丽妮为蓝本模特,在艺术室内为艾丽妮用木头,大理石雕刻出一个个小小的人像。其乐融融,好不快哉。

二人的狂热在某些方面不谋而合。劳伦缇娜的小说似乎取之不尽,而艾丽妮也以半月一本的恐怖速度持续阅读。而如今,书架上除了一些,对自己有着重大意义的经卷,比如那本有些损坏的厚重经卷,当初与老师一同修订阅览的经卷,和伊比利亚审判官诫令外,几乎都被小说塞满。而艾丽妮自身的文笔风格也随着阅读量的愈发增加而突飞猛进。虽然对辞藻韵脚的运用仍然比不上劳伦缇娜和歌蕾蒂娅,但至少在碰到三人一同的场合时,也可以做到不怯场地侃侃而谈。

至于代价......

“唔额....有点磨脚。呼...再垫点吧。”

白丝袜的顺滑丝质质感,轻薄的穿着体验带来的代价便是如此。注重实用防护的鞋子完全没有考虑到穿戴的舒适性。原本略厚的白棉袜穿上去正好,既不会硌也不会小,可当换上劳伦缇娜给自己的白丝袜后,完全没有防护的娇嫩脚趾侧方便会与鞋侧的硬质防水填充物硌的生疼。为了克服这点,所能想到的唯一方法便只有往鞋子里塞上些棉花以作填充,来防止这双脚被磨出茧子之类。

因为劳伦缇娜十分重视这点。初见时,艾丽妮还只是个与其他同事无差的审判官。对自身的管理保养并不太上心,虽然白皙的肌肤与娇嫩精致的脸蛋足矣示人,可其余的旁枝末节却被忽视,比如肤质,手脚。在劳伦缇娜发现艾丽妮的皮肤偏干后,便立刻自费买来了许多汐斯塔进口的火山泥护肤品,好生调养,每天都要监督艾丽妮抹上两三次。而长时握炮持剑的双手也被套上手膜去除角质。

而双足作为重灾区,脚掌和脚跟的厚皮和茧子,则是在疗养厅内先由偏酸的护肤液浸泡,而后带上足膜去除角质,再涂上精油护肤乳等等名字长的不行的产品进行护理,这才从先前的略显黯淡变成如今这般白嫩滑腻。

实际上,护理的过程并不十分享受,由劳伦缇娜亲自主持的护理,总是会变着花样地折腾自己,例如在涂抹护肤霜时用指甲搔挠几下脚心脚掌,尖尖的指甲划在足底的痒痒肉上痒的叫人心儿发颤,而艾丽妮这会儿便会强忍着笑声斥责,再被劳伦缇娜更加过分的挠痒逗笑了出声。还有抹精油时会将用于抹匀精油的软刷换成硬毛刷,甚至用梳子划上几下,而艾丽妮则完全受不了这个,几乎是瞬间便会爆笑出声。还有一个便是她半个月前才得知的,就是劳伦缇娜会在给她的小脚丫戴的足膜里偷偷倒一些无害的山药提取物;皂角素,这种东西只要粘在皮肤上便会让人奇痒难忍。而这坏家伙却便就这样看似人畜无害地笑眯眯地将这东西套在了自己的脚丫上...而结果可想而知,被痒的不行的艾丽妮在疗养床上如同一条上岸的大鳞,身子一挺一挺,双脚不住踢蹬着,脚趾一蜷一缩地想要给自己解痒,却反而让其中的护肤物质均匀覆盖,反而是痒上加痒了。

而这时劳伦缇娜则会笑吟吟地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然后告诉艾丽妮这是正常的,然后把足膜的束带密封拉紧,再用一些胶带封住防止被艾丽妮踢掉。而当得知真相的艾丽妮气的几乎就想直接抄起迅捷剑砍了这个坏家伙。不过那也是她被调养到与维多利亚贵族几乎无异的时候了。

艾丽妮从柜子中翻出一团一团的棉花,在手里揉搓拍捏,直至让其从一团一团的面团变成规整的棉片,随后照着自己脚侧的形状与位置贴在鞋内的侧面。而后这才将一双白丝脚塞了进去。而后站起身,在室内走走跳跳。

“呼...舒服多了。”

事实上,先前艾丽妮便已经在鞋内垫了几层如此的棉片,只是随着穿戴的时长愈发被挤压,而她的脚码相对鞋子又偏小了两码左右,因而总是难以穿得合脚。但也因此,原先这双鞋子本就不太行的排汗能力,再经由这几层棉垫的堵塞,使得侧面的散热透气孔也被遮挡。与丝袜超强的透气透汗能力相辅相成,导致所有的湿汗气味全部到了鞋子中,而一双娇嫩的双足除了穿久鞋子后再拔出来散发些许淡淡的薄雾以外,让人完全闻不见任何气味,甚至得益于艾丽妮的干皮体质,连一些汗湿的感觉都不曾有。然而鞋子其中的气味,若是仔细闻嗅,那定然是叫常人不敢恭维。湿冷的伊比利亚的海岸,鞋子内本身便是潮湿而相对温暖,再由双足在运动时排出的些许汗液,各种化学生物质齐聚一堂,经由这温暖的环境,成为了微生物与真菌的温床。酸溜溜的气息与略带的,闷闷的奇妙味道,让人既退避三舍,又勾起人心中那本初的猎奇心理。

放在罗德岛,艾丽妮的爱干净与卫生几乎可以和温蒂小姐分庭抗礼。在伊比利亚这片潮湿而充满盐海腥味的地区,艾丽妮的身上却不曾有其余同为伊比利亚来的干员身上那股独特的海味。哪怕是追求精致与保养更甚于其的劳伦缇娜和歌蕾蒂娅都不可避免。房间内更是整理的井井有条,一丝不苟。而身为同乡,在其余阿戈尔人对这位审判官避之不及的时候,温蒂小姐却十分愿意同艾丽妮共处一室。而在罗德岛上的鞋子由于也是由劳伦缇娜提供,作为衣架子,全头到脚几乎都穿着劳伦缇娜提供的衣物,有时到的确叫人不太好意思。但是合脚舒适同时又不乏美观的鞋子自然是劳伦缇娜的心头好,而得益于艾丽妮爱干净的习惯,以及体质的原因,一双鞋穿上半月有余也不会有任何叫人生厌的气味。

而到了伊比利亚,似乎情况变得稍有那么放飞了一点。不过这也似乎怪不得艾丽妮本人。伊比利亚作为沿海城市,淡水资源实际上相对紧缺,尤其是在物资被管控的冬季。还有恶劣的天气,若是心血来潮将鞋子就这么洗掉,放在湿冷的环境下,哪怕日夜不停用火炉烤着,估计也得至少两天半才能给它烤干。总不能光着脚在将近零下的地上跑跑跳跳吧?

而略有些鼻塞的艾丽妮也不太能闻见自己鞋子里面的味道。再加上连着四天的夜不能寐,她急需的是休息。而身上有些小小的味道,诸如海水的海腥味和血腥味什么的,她也早已习惯了。

可这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她努力回忆着,当初剿灭那个据点的时刻。她手握利剑,抬手一炮打碎了一个朝她袭来的教徒,弯腰躲开一个手持利斧的大只佬,随后一个扫堂腿将其掀翻在地,捡起先前那个被打烂的教徒的匕首刺了过去,而后起身一脚便将其脖子踢断。她起身,位居幕后的术士在吟唱还未完成时便被强袭而来的艾丽妮一剑穿膛,而后连续的三剑,在脖颈,脑袋和心脏各开了个洞。而这时隔壁传来了嗡鸣爆响的电锯声,混着斩断骨肉的咔咔声和鲜血喷涌而出的噗噗声,一下又一下的挥舞的破风声,带走一条又一条肮脏的生命。连不太稳固的房子都摇摇欲坠。

而这时,一直浑身滴洒着粘液的海嗣翻涌着可憎的,肉瘤般的躯体,嘶吼着向艾丽妮扑来。艾丽妮起初被吓了一跳,手炮接连轰击,可却只击中翻涌着的凝胶状的触手,那些只是它的附肢,被打烂也会立刻复原。见情况不妙,艾丽妮只得用左手阻挡,可预想的疼痛却并未出现,相反,那可憎的深蓝色的生物却试图用恶心的附肢包裹住艾丽妮的手臂,而艾丽妮则并未多想,只是几剑结实地砍了上去,将这可恶的东西砍成了三段,掉落在地上垂死地蠕动着。

“恶心...”

她如此想到,可又想起先前这东西的表现,颇感不放心的她还是抬起手炮对着每块被截断了的躯体各补了几枪,直至它彻底被打烂成一块块在地上的深蓝色的烂肉。

“这样就结束了...呼,等待善后就好了。”

颇感疲惫的她一屁股坐到了一旁的摇椅上。可却似乎没有注意到,其中一块被打烂的肉块,连在上面的眼球却仍在死死滴盯住她看......

这样回想,她会觉得自己绝对把那只海嗣,连同整个深海教会的聚会人员一齐消灭了。以一个碳基生物的角度来思考,自己把另一个碳基生物砍成了三段,然后轰碎成渣,这种事哪怕放在号称不死不灭的水熊虫身上这种纯粹的物理伤害也足矣将其消灭。

虽然不排除是海嗣的源石技艺,但至少经过审判庭的检查来看,艾丽妮的身上并未有什么遭受术士攻击的迹象存在。要说是诅咒,那种独属于巫妖的诡异法术,她还真不相信海嗣已经强大到已经可以随意使用出这种术式的地步。如果真是如此,那为何那家伙还要像个无脑的源石虫一样扑上来送死呢?

大片大片的疑惑如阴霾遮蔽了心神。叫才想阖上眼眯一会儿的艾丽妮反倒更加清醒了。

“真的是...啊啊啊...烦死了!”

事到如今,她恐怕也只能怀疑自己的心理是否出了些问题了。说来可笑,如钢铁般坚毅的心神,直面了那么多浩劫与恐怖,如今却给一个无脑的海嗣侵扰得翻来覆去地彻夜不眠。只是这会儿已经临近傍晚。完成了一日的记录,巡视,等工作后,睡也睡不着,总盯着火炉发呆总觉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艾丽妮只得起身,踩着凳子去拿书架上高处的藏书,再重温一遍其中的情节,也不乏是一种打发时间的方式吧。

“噼啪...噗...噗...噗噜噜....”

火炉中柴薪爆裂的声音,混着窗外偶尔的风声,便是伊比利亚夜晚的背景音乐。温馨,却又肃杀地叫人不安。

艾丽妮趴在床上,一双脚丫在床垫上拍打着。身旁是七八本小说;《德拉科族》,她曾经为了追这本小说几乎废寝忘食。看着废柴主角初入维多利亚的学院,揭开德拉科的血脉秘密,到泰拉各地历险,屠杀那些危害世界的龙王。让她尤为深刻的是第二卷,男二在炎国的移动城市内部同大地与山之王鏖战。还有第三卷,在东国的男主为爱人报仇,独自迎战继承了龙皇之血的邪恶乌萨斯科学家,在重伤之际绝地反杀,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精彩。可惜到了之后的剧情下降不少,甚至作者直接弃坑不写导致烂尾。虽然可惜,但倒也称得上是值得一看的佳作。再度重温,才叫人惊喜其中的人物塑造是如此立体,先前看的太快,以至于只看了情节,却忽略了人物塑造和感情的细节,细嚼慢咽下来,哪怕是已经看过的书籍,倒还另有一番风味。

“呼,蛮有意思诶。嘶~腰...嗯啊,手也麻了。早知道到书桌上去看了......”

翻看完两卷,已经是深夜。海风也停止吹拂。想必是已经退潮了。透过窗户看去,一望无际的沙滩上连羽兽的痕迹也都被海浪一同卷走。艾丽妮从床上坐起,稍微拉伸连一下腰身,随即甩了甩麻木的手臂。撑在床上看书的确不是什么好习惯。只是一会儿,突感有些口干舌燥,正准备起身去拿水壶水杯,可双脚踩到地上,冰凉的感觉却叫她顿感不对。

“嗯...?鞋呢?”

左脚上鞋子不知掉到了哪里。或许是在床上的时候不小心踢到了哪里吧。艾丽妮简要地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即蹲下身子,在书桌以及凳子底下检查一番。未果后,她只得不情愿地俯下身子向床底下张望一番。只着白丝的脚趾撑着地面,将软嫩的脚面都绷得紧紧的,袒露在外。在室内未桌打底裤的穿着,灰色蕾丝花边的胖次一览无余,甚至若隐若现的私密的曲线,叫人浮想联翩。

艾丽妮实在不想伸手进去掏。就像一间屋子收拾的在怎样一尘不染,也总有让人始料未及无暇顾及的死角。最典型的便是床底这种,藏污纳垢,不知多少年的脏污的沉积,就光这点就足够叫人退避三舍。可只凭张望又看不清其中究竟有何。

可就在这一刻,从足底传来了诡异的感觉;

一种绵软的,冰冷的,而又湿滑不已的东西划过了足底。又酥又痒的感觉瞬间就让艾丽妮蜷起了脚趾。像浮尸的手指,艾丽妮曾亲自感受过那种,冰冷而肿胀的滑腻,可软若无骨,像舌头,却又那么虚弱无力,像头足目的腕足,可触感截然不同。

“?!”

几乎是刹那,审判官的警觉便立刻让艾丽妮半侧滚而后缩起身子,同时从腰间拔出手炮。可面前却只是屋子的墙壁,与空空如也。

她咽下一口唾沫,举起手炮的手并未收回,只是将被触摸的左脚收回,半腿盘坐的姿势,观察自己的足底是否有水渍之类的痕迹,然而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一无所获。

“不可能...很熟悉,但是...啧...”

艾丽妮左手握着手炮,如今她已经没有先前爱干净的举止,侧着身子直接将右手伸进床底摸索一番,一方小小的单人床,可里面的触感却只有堆在一起成了絮状的灰尘。而左脚的鞋子却不翼而飞。

这反常识的感觉将她的警觉度立刻拉到了一百二十分。床头的迅捷剑随即出鞘,紧握于右手,艾丽妮站起身,佝偻起腰身,迅捷剑横于胸前,手炮指向前方,视线呈扇形左右摇摆,不放过房间里任何一处角落,举步缓慢向前,随即抬起剑将大门反锁。

“噼啪...噗噗...啪啦噗...噗叽...噗...”

炉火正旺,寂静无声。安静的可怕。艾丽妮背贴着墙角,警惕着随时有可能出现的袭击或是突发情况。凌厉的目光在狭小的屋子中飞闪,任何一点微小的异动尽收眼底。

不排除是会使用源石技艺进行光学隐匿的个体。

她如此想着,虽然离谱,但这样的猜想在这样紧急的环境中的确成立。紧迫的身体绷紧着,离开火炉偏远的位置有些微冷,但后背和额头早已爬满冷汗。

“碰!碰!碰!碰!”

接连的四炮,轰烂了考究的椅子。只是一点点微小的振动,被艾丽妮察觉到也会遭到无情的轰杀。横飞的木屑飞的到处都是,落进火炉中,卷起一阵小小的火旋风。

“噗噜...噗!”

粘腻恶心的声音,响彻了脑海。不通过任何介质传播的,仿佛就是从脑海中发出的,无声哀嚎,震动着每一寸,几乎癫狂般地不住回响。艾丽妮无比确信,它就在附近。诅咒显现了。回想这四天以来,自己居然就这样与一只海嗣共处一室,便恶心的叫人想要把前天的晚饭吐出来。

“好啊,不愿意出来,我就逼你出来!”

手炮喷吐着致命的火蛇,宛若天女散花,聚合在一起的能量合成一股质能的乱流,将房间的一切可以击破的东西通通打碎。震天的巨响,横飞的家具,不管是书桌,书架,床架,火炉,目之所及的一切,在这狂乱的打击下都不复存在,化作一地的废墟。直至这疯狂的轰击结束,整间房子几乎除了墙和破烂的地板,什么也不剩下。只有飘飞的纸张在冲击的余波与声浪中缓缓飘飞下落。

“哈...哈...怎么,怎么会?它是怎么做到的...?”

过量源石技艺的使用,全部由手炮倾泻的能量,以及接连的失眠,让艾丽妮已经有些乏力。她靠在墙角,大口喘着粗气,可环顾这四周的废墟,却不曾见到任何血肉炸裂的痕迹。脑海中,诡异的回声始终挥之不去,透入脊髓,敲打着本就混乱不堪的大脑,像搅成一团的蛛网,收紧再收紧,让绷紧的神经愈发不堪一击。

“这不对...不是在这里...声音...啊啊...混蛋...这群东西何时变得这样智能?可恶啊。”

既然不是在这里,那么定然它已经逃开了才对。脑海中的回声震耳欲聋,肾上腺素的巨量分泌让艾丽妮浑身颤抖,强撑着站起来,捂着脑袋,却是快步向前,向着那已经被轰得千疮百孔的木门。

“该死的东西,堵上审判官的尊严,我要...我要杀了你!”

她无法忍受,无法忍受自己居然被一只海嗣给耍的团团转。如果这是幻觉,那么痛苦和声音也同样是虚假,先前的一切都不过是臆想,只是因为自己的心神依然不够坚定。艾丽妮仍喘着气,站在了门前。

“醒来吧!”

她推开了门。

“噗噜,噗噜....噗噜噜噜噜!”

柴薪的爆裂。带来的是什么?炽热?温暖?驱散阴霾的火光,或是安全的象征?

可是谁又告诉你你所听的就是真实的?谁又告诉你,你所见的就是真实的?

深蓝色的触手。如同地下那盘根错节的扭曲树根,蒙络摇缀,以难以置信的速度钻入,从大开的门扉外,如浪潮一般翻涌着的一团一团的触手,以诡异的路径与姿态包围了艾丽妮所在的地点。

那该是怎样可怕的场面,横生的枝蔓,雨后的春笋,萨尔贡的雨林,那些攀满了石壁的藤蔓,这些都无法用于形容它的可怕。它的扭曲,畸形的深蓝色肉块遍布于脚底。在艾丽妮踏出的那一刻,冰凉而粘腻的触感,如此熟悉,顺着裸露在外的左脚传输全身,彻骨的冰冷...?不,是,温暖?

“这...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决不可能!”

艾丽妮绝望地嘶吼着。横生的触手顺着她的脚腕慢慢爬上了小腿。她抽剑砍去,可斩断这扭曲的触手,方才解放右脚,而左脚又被接着包裹,一剑又一剑,毫无章法的挥砍,每一剑都带走一块深蓝扭曲的血肉。如此温暖,如此炽热。斩断的肢体落在同为这血肉组成的地上,又立刻恢复成原状,再度向艾丽妮袭来。在这可怕的狂潮中,艾丽妮宛如一只被卷入风暴的落单的小鸟。最后的一次挥砍,触手早已变得坚硬无比,而直接缠上了迅捷剑身,再顺着剑身爬上了艾丽妮的手臂。手炮轰鸣着,炸出一片又一片的肉块。可当它们落在身上,又立即恢复聚合,转而和地面生出的触手聚合在一起,将艾丽妮牢牢拘束在原地。直至触手组成一件独特的拘束衣,将艾丽妮牢牢缠绕,困在原地。

而在绝望中,回首望去,那炽热而湿滑的触手,参差披拂,早已包裹了整个房子。不如说是早有预谋,海嗣的触手一直藏在房子的缝隙中,在不被任何人注意到的情况下一点点生长发育,最终爆发,一举进攻孤身独守海岸的艾丽妮。这种特化的海嗣如同蚂蚁一般,雄蚁与雌蚁进行基因的传递后,雄蚁便会被抛弃随即死亡。而雌蚁却拥有了恐怖的繁殖能力,成为了统领整个蚁群的王后,一直在暗处厚积薄发,等待着崛起的机会。这样的个体在先前是完全前所未见,同时具备个体繁殖和拟态等多种能力的海嗣,甚至还具备较高的智慧。而先前施加的洗脑音波也不过是一个诱饵,来让艾丽妮精疲力尽,紧绷神经,以至于难以做出理智的判断。

就比如将触手们蠕动的声音和烧火的噼啪声混在一起,还有打碎了火炉为何木质结构的房子没有着火,这样的疑点数不胜数。然而艾丽妮却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而错失了逃跑和反击的机会。在无尽的绝望中,来不及呼唤出最后一个单词,便被如潮涌般一拥而上的触手包裹全身,直至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在视线......

“呃...”

再度醒来,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难以描述的虚无。其实也无所谓,就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睛,在一只眼睛所能看到的视线以外,那种模糊而又难以形容的虚无与黑暗。就像书本中所描绘的死后世界?身体包裹于温暖又紧致的空间之中,身体僵硬,宛若被鬼压床一般,不得动弹。知觉起初从躯干传出,被压迫的胸腔艰难地起伏着,呼吸着沉重的空气...

“自己,真的死了?”

可随着知觉的不断恢复,直至来到末梢的手指脚趾,潮湿而温暖的触觉,是艾丽妮首先感受到的。

“不对...”

艾丽妮忽地回想起了先前所遭遇的一切。巡察海嗣,被触手的浪潮袭击,奋力抵抗,最后因缺氧昏迷失去知觉。

而随着混乱脑海中的迷雾散尽,先前的遭遇如梦幻一般令人不可置信。她难以理解自己的不理智,究竟是遭遇了如何的侵扰?时被海嗣这种低智的生物戏弄的烦闷,还是因那回荡在脑子诡异的声音所干扰?若是让清醒的她复盘这一切,若是在海嗣构成的触手彻底包围覆盖自己所处的小屋之前,跑出屋外检查一番,或许还有反击和逃离的机会?

然而现实没有复盘一言。

迷雾散尽,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

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书架,熟悉的书桌,连散在床上的小说都一一对应。自己回到了那间被海嗣所覆盖包裹的小屋之中。回到了自己因找鞋子而下床检查的前一瞬。

可唯独出现错误的是什么呢...?

是...动弹不得的自己?

此刻的艾丽妮,虽然背触手包裹全身的压迫感已经消失,可抬头望去,自己的双手正被触手拉扯着吊在床沿,而双脚也是以相同的形式大大张开被牢牢拘束。

令人不悦的感觉,仿若隔靴搔痒,分明在那无尽的虚无中令人安心,可当艾丽妮看到了这粘滑而又温暖的东西所来源的居然是那深蓝的触手,由心而生的厌恶席卷全身,让人战栗而恐惧。

“呃...挣脱不开...可恶...为什么,为什么不杀了我?”

而转瞬便是令人捶胸顿足的愤怒。自己不但被戏耍,还犹如被困的无力的猎物般任由这恶心的海嗣侮辱,这样屈辱的感觉不如咬舌自尽算了。

“不...未到时候...大群,需要感受...”

杂糅着杂音的清晰女生从脑中响起,从先前的声音如出一辙。只是叫人无法理解其中的意义。

“什么?什么意思?你这...呃啊!什么...咦呃呃...”

艾丽妮想要追问,尽管自己面对的只是空白的天花板,不住的挣扎却被触手牢牢扯住,双手双脚除了可以摇晃以外,牢固的宛若被焊死在床上一般。

可那熟悉的触感却从左脚上传来,那是,被粘滑的触手划过的感觉。令人作呕,如同自己“初次”所遭受的感觉一模一样,让人很难不怀疑这就是同一根触手干的好事。但不等艾丽妮叫骂,更甚于抚摸足底的刺激从足底传来。

与那绵软无力,如同史莱姆一般的抚摸的试探不同,一下子变得坚挺的触手一下子变得更像是舌头,拥有了肌肉这一结构,也就变得更加坚挺,而配合着令人发怵的触感从足底传来,散发着微弱的电信号,酥麻而又瘙痒,一时间甚至让艾丽妮都说不出话来,咿咿呀呀的,想笑也笑不出口。只是更加卖力地挣扎起来,腰腹狠狠地向上顶去,尽力地拉扯着双手双脚,颇有视死如归的意志,哪怕扯断了也在所不惜。

“...大群,需要感受。亦然,需要学习。”

那空灵的声音完全忽略艾丽妮愈发激烈的挣扎,只是默默操纵着更多触手缠上了艾丽妮的身体,直至那愈发绵软的挣扎确保不会让她伤到自己。

“啊啊...混,混蛋!呃呃...要杀便杀,别...别唧唧歪歪的...咦啊啊!又是什么!”

只是被牢牢拘束的艾丽妮依然嘴硬,视死如归的信念让她一度尝试着咬舌自尽,可从足底传来的诡异触感似乎影响了自己的肌肉,不仅让话说不太明白,酥麻的感觉甚至叫咬肌都难以收缩,而牙齿自然也难以咬到舌头。

而就在此刻,那抚摸着足底的触手却又进化出了全新的形态。如果先前是有了肉,那么现在便是有了骨。坚硬都触感,配合着包裹着其的肉体,此刻的触手已经同正常人的手指无异,只是少了指甲,在脚心中扣挖着,甚至配合了怕痒足底的构造,使尖端变得硬而尖,戳再足底便让艾丽妮难以忍受,那宛若要透入骨髓的刺痒。

“意志,不可忤逆。纵然,我不理解。而汝,拥有价值。远超,提供营养。”

间断的话语不断传入脑海,然而面对这愈发强烈的瘙痒,艾丽妮已然没有精力去思考自己的价值。劳伦缇娜为自己调养出的柔嫩肌肤,此刻成了巨大的弱点。触手的数量从一根变到了三根,使得憋笑变得愈发艰难,好在它们完全没有挠痒的技巧,只是机器地在固定的轨迹以固定的力度和方式运行,因而带来的刺激还不至于让艾丽妮丢掉自尊,羞辱地狂笑出声。

“呃呃...什么...啊...呵呵...这种,这种把戏...咦啊...嗯...”

艾丽妮仍在苦苦支撑,即使这仅仅是一只脚的刺激。左脚的五根脚趾奋力扭动着,蜷缩在一起,试图以褶皱的肌肤稍微阻挡一下触手的进犯。可白丝的顺滑与轻薄,让摩擦变得可有可无,纵使蜷曲扭动脚趾,也无法让脚丫脱离这难以忍受的瘙痒,反而在一次次的变化中使得触手学习到了贴合脚丫的运动来进行搔挠,从此再也避无可避。而在这样的学习中,触手逐渐学到了一些技巧,轻重与缓急,挠痒的轨迹也变得更加多变,让艾丽妮的笑意愈发难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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