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挑燈夜讀的羅聽到隔壁房間傳來令人不安的聲響。

隔壁就是國王寢室，卻傳來類似人類痛苦掙扎的呻吟聲，該不會是那傢伙在房間做什麼奇怪的事吧？但羅隱約又覺得不太對勁，他接著聽到粗重的喘氣聲，然後是小聲開門的聲音。

「多佛朗明哥？」羅忍不住也開了自己的房門，查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本來還有些猶豫要不要用能力進對方房裡查看情況，既然對方自己走出來，事情就簡單多了。

「羅？」多佛朗明哥穿著與白天相比較為寬鬆舒適的睡衣站在廊外，聞聲如驚弓之鳥一般猛地轉頭，看到他出現似乎非常驚訝。

「怎麼了？」

這傢伙，深夜中還戴著墨鏡嗎？

「真的是⋯⋯」對方大口吸著外頭清涼的空氣，動搖地看了他好一會兒，最後似乎是緩了過來，「不，沒什麼。」

是做惡夢了嗎？第一次見到他這副模樣。

「⋯⋯你在喝什麼？」羅皺著眉看著他手中的酒瓶。

「普通的紅酒罷了。」

「這種時候就喝點水吧。」

「等⋯⋯你要去哪？」看羅轉過身要離開的模樣，多佛朗明哥一把捉住了他的手。

「幫你拿點水？」羅搞不懂為什麼他要這麼緊張。

「不用了⋯⋯待在這裡就好。」

「⋯⋯」羅只好展開了能力，但多佛朗明哥似乎連看他使用能力都覺得不安，越加握緊了他的手。

「我只是拿個水。」他再度重申之後，對方才放輕了抓住他的力道。

羅用能力把他手上的酒瓶和廚房的水瓶做了交換，讓對方喝了下去。

「這麼晚不睡，還在看書嗎？」多佛朗明哥問，他似乎流了不少汗。

「是啊。」羅不知道這種時候該說些什麼，只好談論起前天的話題，「你挑好了嗎？讀書會的書。」

對方顯得有些訝異的模樣，「⋯⋯還沒，要現在陪我去挑嗎？」

「圖書館已經關了吧，還要找管理員拿鑰匙。」

多佛朗明哥笑了，有羅的能力在，有哪裡去不了？

「你可以帶我一起進去的吧？我知道燈在哪。」

「是可以⋯⋯」好像給自己找了個苦差事啊，算了，反正也沒事，就陪陪他吧。

羅看著他熟門熟路的摸黑打開圖書館的燈，隨意拿了幾本書後又握住羅的手。

「我挑好了，送我回房間吧。」

他把人和書一同瞬移到國王寢室，使用能力幾次後，羅也開始有些睏意了，國王寢室裡沒有開燈，只有窗台的月光照映，夜風微微地吹拂進來，還算是個愜意的夜晚。

「累了吧？在這睡吧。」

「⋯⋯我要回去了。」雖然羅這麼說，多佛朗明哥卻沒有放開他的手。

「留在這裡。」多佛朗明哥的低沈嗓音在暗夜中響起。

這句話比起命令，更像是肯求。

「讓別人來陪你比較好吧。」羅抬眼看向這個和白天氣質判若兩人的男人，比起總是面帶張揚笑容的他，現在似乎更有身為人的味道。

「不⋯⋯留在這裡。」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又像是在捉住救命的稻草，「只要待著就好了，什麼都不用做。」

「⋯⋯」拗不過他的請求，羅最後嘆了一口氣，「我去換套睡衣。」

這樣就可以了吧。

羅很快地又出現在國王寢室的床上，多佛朗明哥已經坐在上頭等他。

「睡吧。」

確認羅躺下後，多佛朗明哥用他寬大的手掌覆上他的眼睛，羅想起多年前這個男人在年幼的他夢靨纏身的時候也是這麼做的。

明明現在做惡夢的人是你。

聽了一會兒羅平穩的呼吸聲，多佛朗明哥也卸下墨鏡放在床頭，躺了下來，將手覆上羅的，像對待年幼的孩子般握緊了他的手。

不知是要讓他安心，還是要告訴他過去那個時常夢靨的孩子已經長大了，羅也握緊了多佛朗明哥牽著他的手，沈沈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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