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哈……”

雨已经停了，东方已经依稀露出了一点点光芒。蔚山港永不沉睡，但港区外围的住宅区仍然处于睡梦之中。

“海腥味……快到了吧……？”

紀子拖着沉重的身体一步步地在空无一人的小路上倚着墙行走着，每走一步，腹部的痛楚就越强烈，她忍不住又呻吟了几声，回头看向身后；在路灯的照耀下，星星点点的血迹一路顺到自己的脚下。

“……呵，香小姐……你的话我可能要带不到了啊……”

她大略地检查过自己的身体——即使是为了缓冲从几百米的高空坠落而强行透支体力，自己也没有受什么外伤；但此前挨的两记德善的重击和坠落的冲击显然对她造成了影响极为深远的内伤。

而此刻，在逼迫着身体徒步行走了十几公里之后，所有积累的伤害即将一并爆发。

热流突然涌上紀子的喉头，而她已经无力再去克制。

“……噗！咕！”

鲜血从口中涌出，逐渐变得更加虚弱的身体再也无力支撑，她靠着墙，渐渐倒在路边。

【就……到此为止……了？】

紀子咳着鲜血，甚至不试图撑起身体，就这么侧躺在路边。

“……啊呀，居然一直坚持到了这里，真是顽强。”

在高丽半岛的城市中，居然随便一耳朵就听到了日语，这让紀子十分惊讶。

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信步走到紀子眼前，蹲了下来看着她的眼睛。

“还好是你，不是宫野小姐；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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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身着便服，但紀子仍能透过少女火辣穿着所映衬出的过分紧致的身材和棱角分明的肌肉线条猜出，她应该至少是一个轻度感染者。

“你……认识……她？”

“现在对你来说说话应该很不容易了，所以节省一下体力，我问什么你再答什么。”少女尚显稚嫩的脸蛋却透露着冷静而坚定，让出狱后性格一直有些乖张的紀子也不由得被她镇住了。

“你见到权德善了对吧？她的实力怎么样？”少女把一只手放在紀子的肩头。

“……实力？哈！”紀子冷笑一声，因此又咳出一口血，“宫野现在估计已经死在她手里了，我也快了；我们两个联手都伤不到她一根毛，她随随便便就能把我们两个打趴下，你说呢？”

“和七海诗织相比呢？”

“呃……”紀子反倒一下子被问住了，“……我不知道。至少她在我面前做到过的事情都没有超出我的能力范围。”

“……我懂了。”少女摇摇头，仿佛有些失望，“宫野小姐有拜托你什么吗？比如关于她妹妹宫野华的？”

“……她让我带话，让她趁早闪人！咳！！”紀子说着，又咳出了一口血。

“你的嘴角和鼻子都在淌血，时间不多了。”少女的眉头微微蹙起，她环顾四周，确认四下无人，“那么你呢，紀子小姐？你还有什么要做的吗？”

“我……胸前……”

少女立刻将右手伸向紀子丰满的双乳之间，从中间掏出一张相片来——那是她的爱人宫崎躺在仪器里的照片。

又或许，宫崎这个名字应该被打上引号。

“……这照片……假的要死，你也能……看出来吧？”

少女看着照片，轻轻叹了口气，“你果然一早就看出来了，对吧？”

“……我……只想……去……找他。”

鲜血已经染红了紀子的脸颊，在她面前的路面上汇成了一小摊血泊，她愈发虚弱，但眼神和语气仍然坚定。

“所以……你愿意来也是因为这个，我明白了。”

少女从背后的腰包里掏出一支空气注射器，直接照准紀子的脖颈拍了上去，按动注射钮；“噗呲”一声过后便将其收起。

“……你……？”

“很快你的疼痛感就会消失了。”少女轻抚着紀子的肩膀，“……待会儿会舒服一点。”

“……呵。”

紀子最后露出一丝微笑，慢慢闭上眼睛，像是安详睡去。

少女静静等了片刻，伸手试了试紀子的鼻息，站起身来对着耳边的耳机开了口。

“坐标已经发给你们了，过来清理掉现场。”

简短的命令下达之后，她伸手切换到了另一个频道。

“……是我。……对，是的。……没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她们死的毫无意义。少女心想着。

“……是。”

少女断掉了通讯，转身望向东方已经彻底露出的鱼肚白——那里是紀子刚刚一路硬撑着向前的方向，是家的方向。

“啧，要尽快想办法联系上那个疯婆娘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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