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过去我并没有考虑过像“背德”之类的词汇所包含的真正的意思，以及在现实中真正的用法。

直到刚才，不如说就是现在，这个时刻、这个瞬间，这个词语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如果在此处继续下去的话，是否就是人们口中的“背德”，还是说之前的一系列行为早已构成了呢？这个词语中的“德”，究竟指的是传统意义上的道德（行为），还是存在于人自己心中类似于“品德”一类的东西呢。

我没有时间深入地思考这些。

要说违反规定的话，我和夏油已经不知道做过多少打破戒律的事情了。哪怕是今天，我们其实只要走到山脚下应该就能找到凭携带的证明就会接待我们的青年旅社，不仅可以轻松入住，包括一切相关费哟经都可以之后通过正式手续找学院报销。但我和夏油不约而同在看到山里的这间小旅馆的时候选择了隐瞒身份。

或许在潜意识里，我就在抗拒着根据既定的程序完成像驱魔这样的可以说是工作的事情。

这是明摆着的，如果不是叛逆的因子作祟，我和夏油也不会被冠上“问题少年”的称号，学院里无人不知我们的“光荣”事迹。

那么，现在再来思考“背德”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脱掉了外套。

傑说，没想到你这么磨人。

我不理他，而是继续亲吻他赤裸的身体。我大致知道需要怎么做，虽然过去一般浏览的都是男人和女人为主的色情动画或者视频，但说实话，在和宗教有关的寺院这样的地方修行上学，男性之间秘闻的数量和流行度甚至远超一般男女之间的桃色八卦。

越封闭的环境就越容易滋生出异常、极端的思想或是情感，尤其是有宗教制度的地方，自古以来无论是哪个国家、隶属东方还是西方，并无例外。

很难说我和夏油不是因为这样才走到一起，从普通朋友到无话不谈的亲友、知己、搭档，直到现在连最后那一层矜持似乎也被我们舍弃。

夏油的身体不安地躁动着，在我的舌头舔过他的皮肤的时候，傑的呼吸都会发生微妙的变化。虽然还不能算是喘息，但那似乎比认知中的人类因为快感而发出的起伏的呼吸声更具有诱惑力。

我试着亲吻他的各种地方。

除了胸口和乳尖这样所有人都会敏感的部位以外，我还用唇舌一点一点地扫过他的脖颈、肩膀、锁骨、腹肌、腰腹。本能告诉我还要继续向下，但实际要如何突破同样身为男性的心理障碍，我还完全没有头绪。

并非害怕、也绝非厌恶。

只是踟躇着，不知要从何开始。

结果又重新支起身体想要和对方接吻的时候，果不其然地听到了来自夏油的抱怨。

我睁开眼，缓缓地落下了帐。

曾不止一次地和夏油讨论“神是否存在”的问题。

因为有难以解释的力量，就好像无法说明“妖”和“怪”这类的东西究竟是不是“活”着的东西一样，因为无法准确说明，所以只能暂时地用一个说法去定义。

但其实无论神是否存在，我们都看得见“那种”东西，并且也可以使用一些普通人所没有的力量和“法术”。

或许其他事情也是如此。就算不知道我和夏油之间的羁绊应该定义为什么，是友情还是爱情，并不妨碍我们出于原始的欲望互相亲密接触，亲吻和爱抚。

把傑的身体翻过去的那一刻我想到了，这不是应该经由思考后再付诸的行动，而是如同饿了要吃、困了要睡一般的自然而然的生物本能。对这一刻的我而言，夏油什么都不是，不是朋友，也不是搭档，他是我想要全身心地占有的一个人。一个拥有着合乎我审美的容貌和肉体的男人。

我把整个人的重量压在对方的背上，贴着他的耳边问，就这样进来，可以吗？

“不知道，不行再说吧。”夏油的回复是和想象中一样的态度。

正经的前戏或者说“流程”，是我不熟悉也不愿意操作的内容，既没有必要也找不到任何意义。虽然从没有用言语确认过彼此之间的感情，但我和弄清楚夏油对我这个人的包容和理解——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包庇和纵容。

任何事都是如此。

哪怕是上床做爱，他大概也会任由我随心所欲地胡闹。

对方无条件的支援，也是我任性的借口之一。

“那你抬高一点。”我把身体向后挪了一些，托着夏油柔软却又不乏韧度的腰部说。

神们应该都已经睡了。

8

傑的身体内部不可思议地热得令人发狂。

当然，这并不应该在意料之外。其实和被脏器包裹时那种异样的黏稠和温热的触感是十分相似的——很不巧，我确实感受过那种，只不过对象是咒灵和刚刚死亡的尸体，并非活着的人类。

和男性做爱时插入的部位是肠道，这点我还是知道的。夏油的身体因为痛苦而蜷缩了起来，虽然又立刻被主人强硬地坚持住了。他抬起的腰和背直接弓了起来，却并没有和我分开。

我下意识地说出了对不起。

“你这是要杀人吗，悟！”身下的人用略带责怪、但又似乎因为疼痛而无法大声说话的嗓音向我发来抱怨。

“……”其实我也不知道眼下究竟算是个什么状况。或者说，接下来到底应该如何做才是最正确的。

首先，我们出于某种奇迹成功交合了。

夏油的身体被我强行地一次性撑开了——这大概完全得归功于自己一时上头展开的领域，因为力量的纯度过高，所以在身体和头脑都十分亢奋的情况下，一个原本应该会遇到困难的插入行为在他力的帮助下意外地推进了。我成功进入了夏油的身体，虽然前端目前的确也被挤压得特别厉害，但大部分的力量应该都作用到了夏油的内壁上——我用非物理的方法扩张了他的身体内部。

要不是在领域里，真不知道刚才这一下会变成什么样。不过也正因为在领域里，精神高度集中的情况下我才能如此精密地控制那些试图涌出的力量，把彼此的伤害减到了最小，并且幸运地为我们接下来要发生的行为起好了头。

只能说是运气太好了吧。我在心里默默地感叹，不然这会夏油已经要把我原地大卸八块了。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呢？作弊的部分已经结束了，下面可是最令人振奋的性爱体验了，应该也没有人想在这一环节中借助乱七八糟的力量来完成吧。

夏油的肉体正在蛊惑着我。

被我撑开的内壁似乎逐渐在收拢，我感觉被吸得越来越紧了，仿佛再不有所作为就会被对方的身体吞没。

“傑，我要动了。”没办法等到下一波收缩，我一边这样对身下的人发出预告，一边已经动了起来。

一定要用言语来形容夏油的喘息的话，我只能说那么我此刻的行为果然是违反了某种禁忌。就算有心理准备，当听到从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友人嘴里发出沙哑的类似呻吟的呜咽声，是谁都会把持不住的。

此时我倒是庆幸自己刚才无意中张开的帐——这会真是派上用场了。要不然，我和夏油一方至少有一人会紧张，有一人会尴尬。说到底我们还只是两个高中生，做这种事，又是第一次，感到窘迫和怕被人听见看见的羞涩心情是必然的。而这完全封闭的领域正是此刻世界上最密不透风的地方。

想不到咒术还能有这种便利——我忍不住感叹。并且如此一来，夏油现在所展现出的极具诱惑的一面，除我之外也再无第二人知道。

就算对大多数的事物时常表现得漠不关心，但是一般人有的占有欲，我也有。

随着心理上的放松，我身体上的动作也跟着恣意了起来。带有恶作剧性质的猛烈撞击，让夏油开始断断续续地在一串“嗯”、“啊”声中喊出了我的名字。

“悟……”

我装聋作哑，甚至还故意腾出了一只手来回摩挲对方表层皮肤已经微微泛红的背脊，指尖按着他的脊柱，一方面可以减少他身体神经性的抽动和颤抖，一边也带着几分连我自己都说不清的征服欲和侵占欲。这些确实令我兴奋。

插在他身体里的分身不停膨胀着，我能感觉到自己的那个正以不同寻常的温度，和夏油灼热的内壁一起燃烧，然后融化。

“停一下，不行……不行，悟。”

在我的呼吸也越来越重，甚至开始轻喘起来的时候，傑几乎已经用求饶的声音在呼唤我，一面将手伸向自己的下半身——多半已经和我一样坚挺鼓胀起来的欲望，此刻很需要主人的爱抚。

我当然没有看漏友人的动作。

“那么换正面吧。”并没有给对方休息的空余，我毫不犹豫地将已经完全契合在一起的分身拔了出来，退出时突如其来的挤压让我甚至也爽得轻喊了一声。立即把夏油翻过了身，我发现他的脖颈、脸颊、耳朵以及眼眶周围已经全都染上了不自然的潮红，眼睛附近湿漉漉的，就像是哭过了一般。

我差一点就想要扑上去狂吻他。

当然最后我并没有那样做，而是认真地同对方一起调整了姿势——我索性抓起了夏油的双腿搁在自己的肩上，这样他半个人就腾空了起来，于是也就能够以更省力的方式重新结合。傑并没有阻止我这么做，我也就心照不宣地继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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