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国看到自已的女儿向自已下跪，也露出了痛苦矛盾的表情。可周围的人听到人类和人牲做朋友的荒唐事情，一片哗然，随即哄笑了起来。底层民众就是这样，恶劣的生活环境和生活压力塑造了它们的素质低下，看到别人出丑和倒霉，它们不会去帮助安慰，只会无情的嘲笑和讽刺。这样做可以发泄它们在生活重压下产生的压力。

李建国显然也被这些嘲笑声所刺激，作为一个底层屠夫，没有文化的他十分在意周围人的看法。女儿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不懂事，让他感觉丢了脸。他手臂青筋暴起，拿起屠刀就压在白发雌人牲的脖子上，那细嫩白净的脖子顿时就流出了一些血。李朝雨跪在地上哭的更大声了，李建国怒骂起来：”还嫌弃不够丢人！？站起来，去店里把你的屠夫裙穿上！“

李朝雨就像一个提线木偶，哭泣着爬起来走进店铺里穿上了屠夫裙。李建国命令她靠近过来，把屠刀塞进她手里。然后就站在一旁，用冰冷的目光示意她做该做的事。

周围的人开始起哄：”小丫头磨蹭个啥，赶紧把人牲屠宰了，我们还等着买人牲肉呢！“然后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李朝雨拿着屠刀，哭泣着用可怜的眼神看着父亲，可父亲丝毫不为所动。旁边围观人群的起哄和怒骂声又不断的刺激着她的神经。她把目光看向了上半身躺在桌子上的茜，可茜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温柔的看着她，然后用口型做着动作，李朝雨看明白了，她是在说，动手吧，小雨。

李朝雨彻底崩溃了，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模样非常的凄惨。她把屠刀对准了茜的脖子，举起来几次，又放下去，手不停的颤抖，身体也抖动的很厉害。周围的人又开始吹起口哨，起哄。茜知道，必须得逼自已的好朋友一把，这是她作为一个朋友，也是爱人，唯一最后能为她做的事。她鼓起勇气，坚定的眼光对视上李朝雨。然后猛的大声喊出来：”快点动手！你这个懦夫！“可在心里，她默默的说道，对不起，小雨。

李朝雨的大脑神经仿佛短路了，她猛的举起屠刀砍了下去，第一刀，没砍下来茜的头颅，只是造成了一道深深的伤口，血不断的滋滋喷发出来，染红了桌子和地面。茜的整个身体扭动起来，她想说些什么只是嘴里不断发出嘶嘶哈哈的声音，然后紧接着第二刀，第三刀，终于，茜的头颅被李朝雨砍下来了，滚落到地面上。无头的身躯失去了主人，从脖子断面处露出了恐怖的血洞开口隐隐可见着脊椎骨断面，不断射出几道嗖嗖的血箭，有一些甚至打到了李朝雨的屠夫裙上。整个纤细的身躯抽搐着，手徒劳的划动着，腿绷紧着胡乱向半空中蹬着。有一些尿液染出了衣物，顺着黑丝袜，不断落到地面上。

看着茜的无头身躯不停扭动抽搐着，李朝雨感到了一阵滑稽，那么美丽那么温柔又有气质的茜，怎么可能做出那么丑陋滑稽的动作？这一切一定是噩梦而已。她好像被梦魇操纵了一样，走到茜的头颅面前，一只手拿着屠刀，另一只手抓着茜的白色长发，慢慢把头颅提起来紧紧的抓住。

周围人和李建国还在震惊于人牲开口说话，怀疑自已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幻听了。李朝雨已经从梦魇的操纵下恢复了过来，她看了看茜的头颅，又看了看自已手上的屠刀。”茜？“她试图呼唤自已的朋友，可以往听到她呼唤就会回应的朋友，现在却可怕的沉默着，她的眼睛已经闭上了，神情却显得很安详。

李朝雨的表情又是恐惧又是悲伤，眼泪再度落了下来，她知道，茜已经永远的离开她了。身体和手又再度颤抖起来，在压抑了一会以后，还是没能忍住。她松开两只手，茜的头颅和屠刀同时掉落在地上。然后她像彻底发疯了一样大声凄厉的喊叫：”谁来救救我？救命啊！“她不停的这样喊叫着，声音响彻了整个集市，人们都被吓住了。

李建国忍不住走上前，慢慢的呼唤女儿：“小雨……”可李朝雨停下了喊叫，她慢慢的转过头，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李建国，李建国就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底。那是怎样的眼神啊，无穷的怨毒和仇恨，让李建国这个五三大粗的汉子都被震慑住，停在了原地不能动弹。然后她用这种眼神又扫视了一遍围观的人们，人们被她充满怨毒和仇恨的目光看的都低下了头，慢慢的竟然开始后退。

李朝雨从地上捡起了屠刀和茜的头颅，然后从店里取出了一俩小推车，把茜的尸体和头颅放好，用绳索绑住。然后把屠刀拿着，推着推车走出了集市，她怨毒的眼神和浑身的血迹，带着屠刀，没有人敢阻拦她，所有人都自觉让开了一条路。李朝雨也没有理会它们，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找一个地方，好好的安葬茜。

七

那天以后，李朝雨再没去屠宰铺了。她收拾了东西离开了家，在县城里的工厂找到了工作，搬到了工厂宿舍。李建国几次去找她，可女儿好像把他当成了空气一样，无论他说什么都不理会。如果他纠缠久了，就直接报警，让警察或者保安把他架开。李建国此时后悔也没用了，他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甚至没挺到一年，4个月后就倒下了被人送到医院，在医院住院期间直到去世，李朝雨一次没来过。李建国由于早年离开乡村去县城打拼，跟老家的偏远亲戚也没有再来往。死在医院后，连尸体都没人来认领，最后还是街道里办事处给操办了下葬。下葬的时候，李朝雨也没来。

李朝雨继承了家里的财产后，迅速变卖了房子和铺子。李建国幸苦多年打拼下的家产已经化为了乌有，他的存在痕迹立刻被新搬进来的人取代了，屠宰铺也彻底重新装修成了一个卖烟酒的杂货店。没有人会记得一个底层屠夫也没有人会提起他。

至于李朝雨变卖房产和铺子得来的钱，她已经有了计划。那天在集市中起哄嘲笑的人们，她不会放过它们。在工厂工作中她刻意搜集着剧烈爆炸物和可燃物的情报，同时对集市的周边地形，内部消防情况，经常来集市的平民的附近住所小区做了详细的调查。一个报复袭击的计划在慢慢的完善。很快，这个四野镇上集市附近的民众，将会在日后体验到一场，全国震惊的特大严重报复袭击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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