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醉生梦死其六：处理史尔特尔

　　“我还以为你再次崩溃大哭，或者承认自己身为领袖的无能，无奈苦笑呢。”阿玛雅轻轻抚摸洛洛僵硬的脸颊，一道冷泪从洛洛的左眸溢出，从眼蚕睫毛滚落，滑过阿玛雅的指缝间。

　　“已经习惯你的队友惨死在自己的面前了吗？嗯...你比我想象的要‘淡定’一些呢...我把你留到最后，可不想看见你只是这样啊，有点不好玩了，

　　“这样吧，带你去看看你的小伙伴是如何一步步被我变成美食的吧，你有什么忌口嘛，来一道甜品如何？希望你能开心一些~”

　　洛洛没有回应，阿玛雅就当她是默许了，将她从台下运走，顺便收拾了台上跪躺着的、等下要用到的肉材史尔特尔。

　　恍惚间，捆绑住自己身子的伸缩带全部解开，不经意间，洛洛从床垫上摔了下来。

　　洛洛用藕臂撑着娇躯，有些颤抖发软；她的膝盖刚刚磕在了坚实的地上，开始发红生疼。洛洛在日照灯下的阴影被另一道更大更粗的身影挡住了，她抬起头来，才知道海神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像一堵厚重长满苔藓的高墙，气质诡异压抑，身姿健硕高大，那只萦绕深蓝血管的粗手刚刚解开了自己的束缚。

　　“呃呃——！不要，我不想死啊...”洛洛惊叫一声，脸色刷的一下惨白，姣白的身躯朝着她的背后缩去，香背紧紧贴着床垫，恨不得用床垫把自己包裹起来，寻求安全感。

　　阿玛雅向着她的主人伊特诺深鞠一躬，然后蹲下安抚这只受惊的小猫咪，并引导着她起身。

　　洛洛抖着双腿，在阿玛雅的搀扶下站立起来。洛洛用阿玛雅的身躯挡住阿玛雅身后的海神，如果可以，她甚至想缩进阿玛雅的胸怀内。

　　“不要害怕，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来吧，我们去看看你的小伙伴是如何配合我们工作的吧？”阿玛雅温柔笑道，温柔得仿佛一位高雅值得托付终生信仰的知性大姐姐。

　　洛洛的手握着阿玛雅的手，颤抖得连阿玛雅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随之附和着颤奋跳动。阿玛雅牵着洛洛来到史尔特尔的面前——或者是一个等待上桌的食材面前。

　　洛洛看着躺在台处理上的无头艳尸，竟比刚才看史尔特尔人首分离时还要吃惊：无头艳尸还保留着少女妖艳白美的玉姿和肤色，甚至肤色比史尔特尔生前还要健朗有生气，肤色红润发温，仿佛气色过盛一般，仿佛史尔特尔的艳尸重新焕发生命力，生机勃勃。

　　但这些都是假象；当洛洛将目光放在断颈的时候，她才彻底断念了：史尔特尔的断颈处，断面上任何有血管口分布的地方，都被插满了条管，条管内粘稠粉红的类血物质正不断地运输进史尔特尔的艳尸里，并蔓延至艳尸的每一根颈脉，每一根血管，甚至每一处有细小管存在的地方，这些粉红血状物就像血液一样，重新滋润这具已经沉寂的香尸。

　　如果这具死尸还能看出血气来，也许并不稀奇，毕竟也刚杀不久，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还可能需要长点时间；但如果是已经被剖开剔除内脏的尸体还能保持血气的话，那么这就是否太过离奇了？

　　看着腹部空空如也、发肤却又如此红润温热的史尔特尔艳尸，洛洛赶忙连退几步，好似生怕这具空腹无头艳尸突然爬起来扼住自己娇喉一般。

　　“别怕，”阿玛雅伸手摸着洛洛发咻拉耸的菲林兽耳，柔声安慰，“它又不会吃了你，更何况，是我们吃它呢。

　　“条管里的东西也不是血液之类的东西，只是一种调味剂而已，我们不是说要做甜品吗，这种液体就能够让这具美肉变得香香甜甜的，十分有风味呢。”

　　阿玛雅将手伸向艳尸的右乳，左右揉捏了如棉花一般柔软的肉团，然后手指伸到左右乳之间那条被剖割出来的裂隙，稍稍用力掀开，就能看到胸腔里面微微跳动的小玩意。

　　“这...”洛洛忍不住伸手捂住自己惊讶张开的檀嘴，她实在想象不到史尔特尔的无头艳尸居然还有心跳。

　　“毕竟还要靠这可爱的小东西把调味剂泵进全身呢，哼哼~幸好还没有丧失功能，要不然就麻烦了...”

　　“只不过，”阿玛雅说，刚刚掀开右腔的手竟直接伸进胸渊，握住拳头般大小的心脏，跟随着微弱的跳动律动挤压心脏，心脏短暂剧烈跳动起来，甚至能微微听见史尔特尔的心跳声在嘣嘣发响，“还需要手动调试一下呢。”

　　挤压了好一会儿，阿玛雅才从史尔特尔的胸腔中收回手来，甩了甩沾上些许血液和调味剂的手，“差不多就这个样子，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阿玛雅再次伸出手去，只是这一次，她无需再按压心脏了，直接握住心脏，将还连着各种静脉和神经的心脏从胸腔中拔地而起，脉断筋裂，红彤心脏成了最后一个从史尔特尔胸腔中摘下的内脏。

　　“你到底要...”洛洛看着阿玛雅手中的史尔特尔的心脏，自己嘣嘣直跳的心脏突然一紧，仿佛被剥出的心脏是自己的一样。

　　“当然是进行下一步啦，我们的美食才刚刚开始制作呢~”

　　阿玛雅冲着发愣的洛洛巧笑一声，随后拿起处理台一旁的斩骨刀，刀身染着鲜红的血，想必阿玛雅就是用这把刀剖开了史尔特尔的腹部，剜除内脏的。现在她又拿了起来，又要对着史尔特尔的尸体动手了。

　　阿玛雅一手扶着史尔特尔的胯骨肉，对准艳尸的大腿根部，利落不迟疑地砍进白肉里，刀身像是缝合进史尔特尔的大腿肉中，阿玛雅用力提了两下子，才将斩骨刀抽出。洛洛惶恐地朝大腿断面看了眼，史尔特尔的大腿肌肉肌理细腻、肉色鲜艳，能从肉谷深处看见森白的腿骨断裂，原来方才斩击过大，一刀直接连着肌肉把腿骨斩断了。

　　阿玛雅再次沿着大腿裂谷劈下，洛洛迅速闭上双眼，再不敢看。

　　处理台上发出了好几声肌肉与硬实台面的碰撞声，像是有人抓着别人的头发，将别人的额头狠狠砸在台面上一样。

　　直到洛洛听不见动静，她才小心地睁开双眸，看向已经完事了的阿玛雅。

　　向着史尔特尔的艳尸看去，艳尸的双腿同史尔特尔的脑袋一样，从她的躯干上脱离下来。

　　看着自己的同伴被分尸，洛洛的双腿再次一软，阿玛雅还没来得及扶她，她就扑通跪倒在地。

　　见洛洛软得像是一滩泥水，阿玛雅不再勉强洛洛站立起来了，她还有眼前的重要事要做。

　　史尔特尔还有两条柔白的藕臂连着躯干，阿玛雅抬起史尔特尔的两条藕臂，史尔特尔的手背相对贴着，精瘦的两只手腕被阿玛雅握着，艳尸被一手提起。

　　失去了螓首与双腿，再加上史尔特尔本来就是轻盈犹怜的少女，阿玛雅只手提起并无负担。无首美肉被吊起双臂，香腹空空；失去双腿相连的臀肉更显丰硕，而大腿根部的断面滴落着遍布全身的调味剂...像是一只刚刚宰完放血拔毛焯水的肉禽。

　　如果一般的肉禽都是要架在火上烤的，那么这一只...就截然相反。

　　阿玛雅提着艳肉，把它塞到了一个类似冷藏柜的冰柜里，合紧玻璃盖天窗，用源石能源驱动这台机器。

　　机器发出烦闷的噪响，透明玻璃合窗顿时拢上一层冰雾，模糊了里面史尔特尔的美肉。但还是能隐约看到，在制冷柜里的史尔特尔嫩润发红的肌肤很快结上了一层惨白，看上去基本和冻肉的冰封过程无异。

　　烦闷的噪响和机器不断的振抖声让洛洛焦躁不已，就像她听见了火焰碳焦蛋白质的迸炸声，就像她亲眼看着大火火化自己挚爱的战友一般，看着阿玛雅在为史尔特尔举办冰葬——如果她真是这么好心。

　　“走吧，”阿玛雅不知什么时候绕到她的后背去，沉重的双手拍压住洛洛怂落的双肩，“在美食创作好之前，我们去见一下你的故友吧~”

　　阿玛雅的轻声挑逗，在洛洛的耳畔萦绕，仿佛一阵寒气吹入了她的耳朵，一种不怀好意的气氛随之奏响，不好的预感即将降临在洛洛身上......

　　阿玛雅用蓝色的发束绑好自己的散发，将白色网绸发带戴在自己的头顶，身上穿好了黑白相间的女仆装扮，并开始她的任务。

　　阿玛雅走上楼去，向着用餐厅室的方向前往。

　　“主上大人，”阿玛雅见到了她的主人，拘谨正式地向伊特诺深鞠一躬，“美食已经备好，请大人入座享食。”

　　高大的海神径直走向餐厅，在一排长桌的最末端坐了下来，祂的面前，已经摆上了一个被半圆银盖笼罩着的大圆餐盘。

　　半圆银盖顶端的两个小孔正冒着白蒸汽，但那不是带着温熟味香的熟热烟气，而是缕缕冰爽的冷汽。

　　伊特诺刚一坐下，阿玛雅就恭敬地走上前去，为伊特诺揭盖展食。

　　掀开圆盖，史尔特尔冒着冷艳仙气的美肉正在其中。史尔特尔的全身，包括她的螓首都在一杯大口径的粉色偏红玻璃杯上，杯脚低矮，杯身椭圆，在杯色的烙衬下，里面的甜口碎冰也呈现热粉色，或者说，还原了原本少女身体的肉色与味道——因为这层碎冰就是用史尔特尔的躯干冷冻制成的。

　　杯身装满了碎冰，碎冰之上，则是史尔特尔侥幸未冰冻的部位，她的螓首和双腿。

　　螓首摆在“史尔特尔圣代”的最中间，断颈的肉色被碎冰触冻得冷白僵硬，但她的大腿却恰好相反。史尔特尔的大腿不再完整，而是被片成一片一片的依圆形大小排列下来的肉片，肉色鲜美红嫩，仿佛大腿肉片还流淌着鲜血，鲜艳晶莹，让人看了一样就觉得是块生吃的好料。

　　从大腿肉片下来的肉片刺身以螓首为中心围绕成两个圆弧，被冷汽所萦绕，被碎冰所冷藏，冻结了美肉最鲜美的一个时间段。

　　还有一双美足也是大腿的一部分，两只精巧、粉融香雪的小家伙被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这个位置就在史尔特尔的头顶上的两只尖角。

　　两只肉蹄从脚腕处切断，抽空骨髓，空洞的骨干被史尔特尔的两只尖角填满。

　　两只尖角把史尔特尔的玉足挂起来展示，脚背贴着角茎，脚底粉肉与史尔特尔的俏脸同朝一面，像两只触须一般。仿佛是这件艺术品的创作者在展现少女生前的搞怪与机灵，深度挖掘少女生前的肃冷和死后的各种猎奇之间的反差。

　　“主上大人，请您慢用，”阿玛雅挺起双乳，似乎对自己的创作品很是自信和满足，“在享用美食的同时，我还为您准备了一出好戏，请您查阅。”

　　阿玛雅看向餐厅外的门廊，戴上白丝手套的双手闷拍了两声。听见了拍声，躲在门外的少女抱着一个毛球状的东西走了进来。

　　“就...就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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