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欲仙欲死其三：泥岩

　　阿玛雅真的答应让凤丸戴着斩首环逃走，不过这是一个交易，放走凤丸的代价，她和泥岩最后是要承担的。

　　此前，伊特诺向阿玛雅请教泰拉大陆人类女性的身体指标，祂虽然宰女无数，尽数食用，但还是惊叹女性的身体素质和巧妙的构成，祂还是未曾真正理解，一堆蛋白质分化而来的、具有实用价值的身体部位竟会产生美感，甚至这种美感还会与食欲产生共鸣。

　　阿玛雅觉得，伊特诺是有审美认知的，但包括她在内，这种对美的情感还是难加以描述。不解使其困惑，阿玛雅决定让她的伊特诺主人更加充分地理解肉体的美感和死亡的艺术，并不惜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她擅自顺着泥岩的请求放走凤丸，并让泥岩配合自己解说，也是有这个考虑的。毕竟一个自然娴静的活灵活现的美人来担任自己解说的演示道具，对解释生的美感与死亡艺术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了。

　　阿玛雅再次穿上了她的那套黑白相间，深邃点缀星点和金丝蕾边的礼服，戴上黑色礼帽，踩着尖细高跟，准备给她的伊特诺主人和异类同胞们讲解和演练人体的构造和生理反应。

　　她出现在伊特诺和众教徒的面前，站在台上的一角，似乎她的背后还藏着什么。

　　她面向伊特诺，向这位高大魁梧的阿戈尔人相貌的海嗣神明深鞠一躬，看向自己身后，将自己身后的秘密带了出来。

　　那是一位穿着黑曜石黑色半透明丝绸礼物的萨卡兹女人。她的容貌姣好秀嫩，眼神含蓄却不呆憨，身着这半暴露的“礼服”着实让她的娇靥染上嫣红。

　　她跟在阿玛雅的身后，双脚哒哒走向台中间。

　　是的，她就是之前被关押在宫殿地下“监狱”里的衣衫褴褛的萨卡兹俘虏泥岩，现在却大方地穿上令人羞恶的色情服装，毕恭毕敬地站在众人的面前，任由其目光猥亵。泥岩全身没有任何束缚，她双手幽幽背到身后，右手抓着左臂，将自己的肌肤尽可能地隐藏。不知阿玛雅是如何办到的，那个操弄岩石巨人的白毛萨卡兹竟会乖凛地配合她的指示。

　　“来吧，泥岩小姐，”阿玛雅伸出一只手，将泥岩请站到台中间，“向大伙介绍一下自己吧！”

　　“我...”泥岩已经尽可能地抬头面向大家，但是身体羞耻的本能还是让她不自觉地低下眉目，慌张地盯着自己白皙细瘦的脚背和华丽的高跟。

　　“我是罗德岛的...泥岩...在阿玛雅的邀请下...我将充当本次...解剖...的...肉...肉畜......”

　　泥岩先前在面对任何人时都不曾如此结巴，在这里说起来，简直每一个音节都说得磕磕绊绊的，令她好不自在。

　　她慌乱环顾，瞥见了阿玛雅投向自己的，如同看待玩物般的眼神，娴静的模样浮现笑靥，似乎在对泥岩说，不要忘记我们彼此的条件。

　　泥岩想到带着斩首环的凤丸，深吸了一口，重新鼓起勇气面向众人：“请大家，尽情观赏我的屠宰表演...！”

　　台下响起了躁动和掌声，如雷贯耳，泥岩不自觉地向后挪动了小脚步。

　　“很好！”阿玛雅也热情地笑道：“看来不管是各位，还有泥岩小姐也很期待接下来的演示呢，那就不再废话，事不宜迟......”

　　阿玛雅的话语充满了魅惑，声音如此令人振奋，唯独泥岩听了，心头一颤。

　　——那封信上，背面涂满的黑墨里，只有写信人知道写了什么。

　　“我还是没能在信上写下我的名字，也没有在正面上写我的真实想法。因为知道这封信我不会交到你的手上——除非我死了。我还是打算在背面写下我一直想对你说的，不然，我的内心会一直纠结下去，这种不知如何表述的欲望让我欲火焚身。...尽管我知道这封信不会交出去，尽管...尽管最后我会把这些内容涂掉，怕被任何人看了去。

　　“每个人都有欲望，泥岩小姐。你如此纯洁而又高尚的美貌和思想可能不会有那种低贱的想法，但身经百战的身为雇佣兵的我不能避免，我得承认，那个黎博利女孩给我留下了阴影，在这个阴影里，那个女孩主导了我的欲望。

　　“我们享用了那个女孩的肉，并在获得了你的帮助后成功活了下来。只是后来，我的那些伙伴一看见肉类就疯狂呕吐，尤其是烹饪后的禽肉。我们染上了怪病，一种看见肉食就呕吐不止的怪病。他们找到我，我们一起发誓永远要将这个秘密吞进肚子里。

　　“我们破坏了如此洁净善良又热情帮助我们的女孩的尸体，同样身为人类的我们同理心自然过意不去，尽管那时候是要被饿死的时候，但绝不是无可厚非。

　　“但我打一开始就知道，唯独只有我是不同的，泥岩小姐。我虽也看见肉食就呕吐，但我并未不愿回味女孩的味道，我甚至...我甚至觉得女孩的肉香...她的肉香还一直残存在我的嘴里，余味绕舌，只恨当时饥渴交加，喰食血肉，没来得及细细品尝......

　　“我得承认，泥岩小姐。我和他们同样有着怪病，但我的病更深更重，仿佛上帝施以最重的惩罚给最罪恶的人身上，同时没有没收我那可伶可憎的同理心。这种病让我的性取向发生了改变，我看任何普通的兽肉禽肉都厌恶不已，唯独对人尤其是像那位黎博利女孩那般漂亮的女人的身体感到津津有味，而我的内心却始终过意不去。

　　“这种怪病，上帝在我主张大家烤炽黎博利女孩的尸体时，就以降临到我的身上，而不是后来的什么节点。只是，泥岩小姐，当我再次看到女性——当然就是盔罩下的你的时候，我才发觉自己得了这种病，这种爱上享食美女肉体的病。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你在盔甲下的真实样貌，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我们的领头是一位青春靓丽的萨卡兹女性。我和那些雇佣兵同伴一同震惊，但也是唯独我不同，我深深地被你的鲜美的肌理线条吸引，这种感觉...与在旧仓库里看到吊死的黎博利女孩一模一样，腹部的饥饿感强烈催使我试图将你消化......

　　“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容貌，我就想将你吃掉了，泥岩小姐。可口的泥岩小姐...你其实对于我来说，是最对口的食材...说到食材，自从活下来后，我就一直没吃过肉了...我的胃已经消化不了其他的肉类，也对其他的女性的肉不感兴趣...我一直在你身边，我的胃也一直在等你。

　　“如果你知道了这些，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迟迟不肯让你看到我内心的真实想法。就像我上面提到的，上帝没有没收我的同理心，虽有几次忍受不了你的鲜嫩的肉体的诱惑，想要对你痛下杀心，但是...我办不到。想杀又做不到杀你，让我真的倍感煎熬！所以我一直在幻想着——你能主动献身给我，幻想在一个奋战的夜晚，你主动把自己吊死在树下或者地下通道的排水管道下，这样我就能心安理得地吃掉你的身体！我无时无刻都想把你杀死吊死...我得再次向你道歉，我的这些想法真的不可能让你得知——除非我死了！让我在地狱里知道你已经了解了我的内心——但上帝已经对我没有耐心，我连去地狱的资格都没有了。

　　“越想到你我的肚子就越饥饿，越看着你我的肚子就越阵阵蠕动犯咕噜。想对着你发泄的话也有很多，但背面已经不够写了，这是我写过的最长的信，也是唯一一封，以后不会再写了。那...祝我们在维多利亚都安康...再祝我们能够顺利回到卡兹戴尔，我能在你想要带我们回去的那个地方经过你的‘同意’，享用你的美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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