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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西里斯的祝福》The Blessing from Great One Osiris (一)~(十三)巴比倫哀歌,6

小说:《法老的恩寵-內弗爾卡拉的召喚》Grace from Pharaoh:The Call of Neferirkare 2025-08-18 14:44 5hhhhh 8080 ℃

  沙堤瓦札像是看出我的顧慮,說道:「我們阿勒頗本來就有組織商船順流而下進行貿易,一開始當然是沒有想到這層,但是瓦提閣下您這樣的容顏,很可能引起盜匪賊首的興趣。」

  「海盜是不會憐香惜玉的,若是瓦堤閣下不從,也許一下就割去一根手指。」

  「巴比倫的大人們難得來到米坦尼,是尊貴的客人,確保你們的安全是相當必要的。我一定護送你們,畢竟我也時常去巴比倫工作。」

  這話說得彎彎繞繞的,那波帕拉薩當場蹙起眉,卻很快收斂了神情,只道:「巴比倫軍隊不會停留超過一個月,否則西臺的追兵已經到卡爾克米什,你應該也不希望看到我們在米坦尼國土內跟西臺軍隊戰鬥。」

  我還記得先前聽他嘲諷過國王是不是沒種,不然怎麼只會跑,不順帶滅了路上的土耳其小王國。

  我現在聽起來也覺得他話裡很逞強,不敢多待,怕凱爾洛斯從後面捅他腚眼。此一時彼一時,他的利害關係現在跟沙姆希類似了。

  「不會讓閣下們等得那麼久。就算這次無法確立同盟關係,下次我去巴比倫探望瓦堤閣下也可以的。」沙堤瓦札道。

  我感覺奇怪,他幹嘛一直扯到我,巴比倫需要護送是因為我,去巴比倫也是為的要看我,到底關我屁事,我不是巴比倫的話事人,我沒有權力。

  我附到那波帕拉薩的耳畔,悄悄地說:「我出來的時候跟沙姆希報備過,現在我們出來好久了,沙姆希鐵定在等我回去。我怕他睡不著,隔天早晨又累得起不來。」

  弟弟臉色一變,「你小子,我們難得一起出來,你心裡想的還是沙姆希,有沒有一點人性。你你你……」又急眼。

  「我們兩個都在這裡陪著您呢,怎麼心裡頭想著沙姆希國王殿下呢,真是的。您這樣反而令人羨慕起他來了。」沙堤瓦札面上堆著笑,偷聽別人說話非常光明正大。

  沙堤瓦札不知道我跟沙姆希什麼關係,我們睡的同床同帳篷,也不能怪他說話陰陽怪氣。

  我對那波帕拉薩使了個眼色,那波帕拉薩終於服軟,直接說:「四更天了,我們先告退。」

  說完,摟著我的腰就往外頭撤。沙堤瓦札追上來,「瓦堤閣下是從其他軍帳來的,不如讓在下護送一程,否則在下不放心。」

  「你們阿勒頗的治安這麼差嗎?」那波帕拉薩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我巴比倫的人我自己顧,這麼一小段路你們別擔心人丟了。」

  話雖如此,若不是那波帕拉薩送我回去,我總覺得一路上真的有人跟在後面,又懷疑是不是錯覺,心裡特別慌。

  王的營帳外頭,附近把守的士兵站在照明的火炬邊。那波帕拉薩止了步,主動說道:「米坦尼這事,我看不行。」

  「你終於開竅了!」我高興得勾住他的肩膀,「那條約太狗了,不能簽,喪權辱國!你要把巴比倫賣了,他們也狼子野心,慾壑難填。」

  「歷史上沒有人跟米坦尼當過好朋友,不要試著去做那第一個。你沒聽過以前第四次十字軍東征,君士坦丁堡的王子因為沒有兵,只好請十字軍去打仗,結果十字軍把他家都揚了!以史為鑒,可以正衣冠,夜裡沒事做不要總想著打砲,偶而讀讀歷史嘛,對你工作有很大的幫助。」

  那波帕拉薩面色微紅,對著我露出淡淡的笑意,「你知道得好多,我沒聽過十字軍跟君士坦丁堡,但是你會告訴我的。」

  一隻手摟在我的後腰上,「一想到你這麼博學多聞,我就感覺有你在是巴比倫的幸運。你就是戰神馬杜克賜給我們的軍師,有你在我們可以征服西臺、亞述、波斯,米坦尼當然也不成問題。」

  年代差得有點遠,我不該跟他扯這些皮,他是巴比倫人!

  「以後有問題我都會請教你,你知道得很多,絕對不是普通人,你非常特別。」他虔誠道,整個神情端正不少,說完,朝我深深鞠躬,碰我的腳背,「假如我真的要離開巴比倫,希望你可以代替我,成為宰相。」

  「你想就蕃?」我問,「不久前不是還說不想。」

  那波帕拉薩沉默了一會兒,良久才回答道:「哥哥從以前一直都有這個意思,想讓我掌管幾座城,北面戍守,應付來自亞述的壓力;或是守西面,監視埃及。」

  「以前是我不知道。直到現在當我認為是時候了,才發現太晚。」

  「我認為只作個宮廷宰相是不夠的,我也要有自己的宮廷,自己的廷臣。如此我才和哥哥分庭抗禮,有機會拿下巴比倫。現在我就連自己費盡心思經營的人馬,都不知道究竟是會效忠哥,還是效忠我。」

  說到這裡,他望著我,眼裡有幾分無助,「假如可以讓你選的話,你會選我,還是選哥哥?還是說……你依然想回西臺呢?」

  「凱爾洛斯真的來找你了,緊緊咬著我們的屁股不放。他對你情根深種。」

  我選擇埃及的內弗爾卡拉。當然不可能告訴他,我最想要的是回到現代>回埃及>回西臺>沙姆希>>>>>>>>他。

  我說,「我其實喜歡你們兩兄弟……你就不就蕃是你自己的職涯規劃,我沒什麼好說的,但是不論你是不是覺得巴比倫的大寶屬於你,我都不想看到你對著沙姆希造反,至少別因為我,反正沒這必要。」

  「造反是一個風險很大的人生事業,指不定命都沒了,你參看一下現在埃及的內亂,人家大王子薩胡拉搞了十幾萬人的軍隊,在開羅鬧了那麼久,十年還沒成功。他直接把這十幾萬人帶到非洲去開荒搞不好早就搞出十個國家來,非得留在埃及跟他弟死磕,不是蠢就是真愛。」

  「心急吃不了熱麵包,你得從長規劃,就像你說的你這些年在宮裡花了那麼多錢,養了那麼多人,可是沙姆希不是傻子,也不是昏君。那些人覺得沙姆希值得效忠,不就更沒理由陪你去就蕃?」

  「誰不想留在巴比倫作天龍人吃香喝辣,要跟著你去守亞述,守埃及?正常人都不會想去邊境苦寒之地,遠離國家行政中心的地方。」我說。

  那波帕拉薩思索良久,沒說話,良久,忽然朝我臉頰上吻了一口,「你說得對,你是真正為我想的人,你不害我,也不命令我,只是告訴我該想些什麼。」看著我時面帶羞赧。

  還是個孩子啊。

  「你才二十歲,還年輕,不要把那麼多擔子放在心上,等你活到我這個年紀,就知道痛苦的事還多著。」我拍拍他的背。

  「難道我要眼睜睜看著你給沙姆希作十年,二十年的王后?」他無助地問。

  ──難道我二十年後還不能回現代打PS5嗎?

  想到這個,我覺得很失智,「呃,有些事可以努力改變,有些事當下必須被迫接受,那就只能讓自己接受。」我好像在說給他聽,其實是說給我自己聽。

  「……蘭尼弗雷夫,我果然沒辦法不喜歡你。在遇到你之前,我總覺得我曲高和寡,巴比倫宮廷裡的人無法理解我的想法,但是你不一樣,國王會那麼喜歡你,在意你,一定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沙堤瓦札那個傢伙,好像也在對你打什麼主意,剛才我注意到他們米坦尼的刺客悄悄跟著,你最近注意點。」他說。

  「可能對你打主意吧?跟蹤我幹嘛。」我回答。

  「你沒注意到嗎?那傢伙一直摸你,看你,好像這輩子出生以來,從來就沒看過美女一樣,哈喇子都快要流滿地了。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對你有興趣。」那波帕拉薩露出討厭的表情,臉頰像藏食的松鼠一樣鼓,居然滿可愛的。

  我扯扯他嫩生生的臉皮,「沒事,我平時出入有僕人跟著,沒那麼多事。」而且我他媽也不是個美女?!講得好像對方饞我的美色,這年代的人真是有毒。

  「那時候你也有僕人跟著,僕人沒有用。」他說的應該是我在哈圖沙的時候,待在宮裡身邊有僕人,還能出事只能說是非常特殊的情形了。

  「宰相殿下,蘭尼弗殿下,」上次為我們帶路的宮女穿著一襲巴比倫式長裙,娉娉裊裊地過來向我們福了福,「已經五更天了,國王陛下怕你們在外頭著涼,請問要不要進去烤火暖身?陛下準備了蜂蜜千層酥油餅和香料奶茶。」

  「他不想我們這樣單獨說話,在吃醋。」那波帕拉薩果斷道。

  「你就不能坦然地接受人家的好意?搞不好你哥真的只是想跟你一起烤火喝奶茶。」我打他的背。

  「……」那波帕拉薩被我打了,一臉的委屈,「以前可能是,現在一定不是。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他的感覺。」

  「我不是瞎子,他對你很上心,這點我看得出來,否則怎麼現在還不睡,請下人出來叫你。」

  他推我進帳,自己沒進,往我嘴唇邊親了一下,「我走了。」就閃身離開。

  一開始我見他們兩兄弟還是挺親密的,可是這一個月以來好像疏遠不少,可能各自有心事。

  我進了帳篷以後,宮女怕我受寒,立刻從炭盆裡撿了幾塊炭,拿到手爐裡給我捧著。

  我拿著小手爐,只見沙姆希手拿著水晶作成的透鏡,正在藉著火光讀泥板。這個時代的人沒有眼鏡,又得看泥板上那個跟雞腳一樣的文字,挺可憐的。

  「王后。」他見到我,喜逐顏開,書也不看了,示意我到他身旁坐下。

  宮女上了奶茶、酥餅和蜂蜜。他沒吃,只是目光溫和地望著我,「和米坦尼的使者交談有趣嗎?」

  我搖頭,「那波帕拉薩說那個人不是好東西。」

  沙姆希「咯咯」地笑出聲,「沒有人是好東西,我以為你早知道的。」

  「他們如果不是想從巴比倫身上刮點油的話,幹什麼這麼晚了來密議。」

  沙姆希說得通透,總感覺要不是他有派人偷聽,就是他猜得精準,那波帕拉薩打的主意沒瞞過他。我慶幸自己沒背叛他,不怕他知道。

  「關於米坦尼遣使一事,陛下如何打算?」我問。

  「先虛與委蛇吧,西臺帝國比較大,各個省會自立統治,鬆散的國家好打,米坦尼倘若不願借道了,到時候把我們困在這裡,我們一個人都出不去。」他說。

  「請問您何時打算起兵?」我說。

  「待尼尼微的密使歸來,」他回答:「與亞述聯手滅以色列、猶大聯合王國時,我注意到亞述人講信用;米坦尼人不講信用,我不和這樣的人聯手。」

  「我們會一起瓜分安那托利亞和敘利亞,薩爾貢不要飛地,他要米坦尼,我要西臺,凱爾洛斯被五國包圍了,形同一隻腳踏進棺材板。」

  「以後你會知道我為什麼跑給他追,迂迴地打也是一種打,繞一繞對身體更健康,他要是敢追進巴比倫,我有驚喜禮物送凱爾洛斯,老朋友會知道我對他的好。」沙姆希冷笑道。

  凱爾洛斯如果不是傻子應該也不會追進巴比倫。他就是篤定了米坦尼王國現在表面上屈服於西臺,所以想在這一段最後的路追擊。

  如果追不上的話他應該會直接回家,我是這麼推斷的。假如米坦尼全程看戲,問題也不大;怕的是米坦尼反手把巴比倫賣掉,跟西臺聯手包圍。

  「想什麼呢?」沙姆希拿起我的茶,潤了潤嗓子。

  「米坦尼會不會私底下跟西臺聯合,斷巴比倫的路?」我問。

  「西臺的軍隊出發地點太遠了,速度沒有我們的快,米坦尼如果想的話會更接近拖住我們,等西臺從後方夾擊。跟西臺一比,米坦尼純廢物,打也沒有不行,只是不要腹背受敵地打,不要給西臺機會。」

  「所以暫時給他們裝孫子,如果他們真的要打,那就是只打米坦尼,不打西臺,吸引他們往東進巴比倫。」沙姆希說道。他難得跟我說起他的考量,這種時候的他特別有魅力,認真工作的男人都是好看的(包括我自己)。

  凱爾洛斯也不常和我說這些,其實我是有興趣去理解的。

  「和你聊這些會不會讓你很乏?在你眼裡我肯定很窩囊,成天知道跑,不敢觸怒其他國家。」沙姆希問道。

  我搖頭,就算我覺得你很孬也不會告訴你的,更何況你也說了你準備伏兵在東面,就是想引凱爾洛斯去。

  沙姆希把那盤餅推到我面前,「巴比倫的食物,吃得還慣嗎?最近戰爭時期,物資不豐,沒辦法讓你吃多。回帝都以後,每一餐把你養得胖胖的。」

  我把餅沾著蜂蜜吃了,酥酥的,很好吃,我看過這種餅是怎麼用手拉出來,餅皮會在天上飛,「埃及也有這種餅,很好吃,我很喜歡。」

  才說到埃及,就想起埃及跟巴比倫是世仇,我不該提到埃及的。

  沙姆希卻沒有生氣,一雙多情的眼定定地看著我,眼神柔和,「這很好。我怕你吃不習慣,會想念西臺。」

  「其實我想念的是手機。」我說。

  「?」沙姆希捧著奶茶嘬了一口,嘴上長了一排奶茶鬍子,「那是好吃的,還是?」

  我指著泥板,比劃了一下,「那是一種這麼大的小板子,」憑空比劃還是讓沙姆希很困惑。

  我乾脆把泥板翻面,拿蘆葦筆畫智慧型手機給他看,「這種板子可以自己發光,讀書的時候就不需要去資料室拿泥板,只要有手機,隨時都能看想看的書。」例如我現在最需要的,維基百科。

  「哪裡可以得到?」他問:「我要去攻打哪個國家才能得到『手機』?」

  我這個時候大概已經是哭笑臉了。「韓國可以拿三星,美國可以得到哀鳳。」

  「在哪裡?滅完西臺,就去打『韓國』、『美國』。」沙姆希催促,「怎麼拚,你寫一下。」

  作弄古人挺有趣的。我把韓國跟美國寫在泥板上,沙姆希滿臉疑惑,「這是埃及的文字嗎?是僧侶體或是世俗體?」

  我寫的英文哈哈哈!太樂了。「是希臘發明的字體。唔,靠近地中海。」這地理位置有點遠,沙姆希會知道嗎?

  「你是說色雷斯?原來色雷斯的文字長這樣,我第一次見到。」沙姆希嘖嘖稱奇,沉浸在學習的汪洋令他樂不思蜀,「蘭尼弗,你去過色雷斯。」

  玩刺客教條去過算嗎?其實以前我去開過會,當時待在那邊玩了兩天,當地人鬧罷工,很多博物館、美術館都不開門,大多去的露天景點。

  「那邊有神殿,長這樣。」我用蘆葦筆把記憶中帕德嫩神廟只剩下柱子的模樣畫給他看。

  希臘的發展比較靠後,公元前兩千年這個時期的希臘人仍是傻子,巴爾幹半島上還沒有巴比倫、西臺這麼先進富強的文明,也沒有帕德嫩神廟,大概等到公元前五世紀希臘會開始發展。

  但是色雷斯確實參與了西亞的列強競爭,他們是以給別國作雇傭兵為生。

  「和你聊天讓我有很多收穫,我希望每天晚上都能和你談論這些其他國家的事。這讓我感覺像是自己也實際去了那些地方。」

  沙姆希很高興,「蘭尼弗,你就是『手機』,想知道什麼知識,只要問你,你就能畫在泥板上展示給我看。」

  我亂畫的你別當真啊!

  「米坦尼的人一定也很驚訝,巴比倫居然有學問這麼豐富的人在宮廷服務,甚至隨孤一同遠征。」他說:「今天米坦尼來的人是誰?」

  「一個叫沙堤瓦札的人。」我回答。

  沙姆希頷首,「米坦尼的王子親自來了,真稀奇。不知道具體說了什麼。」

  啊?他是米坦尼的王子?

  「啊?他是米坦尼的王子?」我驚叫。

  「那個人自我介紹的時候沒告訴你?他是老國王最小的兒子,性格很驕縱叛逆,老國王時常讓他到巴比倫來攏絡關係,他在巴比倫吃得開。」

  沙姆希道:「他出動的話通常是大事。之前米坦尼要投降西臺之前,就是派他來交個底。我是知道西臺目前泥淖,才去的哈圖沙。」

  「果不其然,凱爾洛斯的狀況不好,現在我知道他是因為你生了病才心不在焉,否則除了埃及以外,那兩個國家都是垃圾小國,米坦尼中途退了,埃及鬧內亂,我是他的話一年內可以解決阿薩瓦跟卡斯卡。」

  沙姆希這話說得我很猶豫。原來他會去哈圖沙,凱爾洛斯至今還在抗戰,都是因為我?「這沒有邏輯。」我說。

  「所以你該待在巴比倫,不要去影響前線的事,正常人不會讓你去擔這個罪責。」沙姆希道。

  可能凱爾洛斯就不是正常人。

  「我以為那個沙堤瓦札,只不過是一個文官,或者阿勒頗的行政長官,我不知道……他居然是個王子?」我說。

  沙姆希看上去若有所思,瞟了我一眼,「你老實告訴我,今天和那波帕拉薩過去說話,米坦尼加開什麼條件,才願意讓我們過路?」

  事關那波帕拉薩,我沒說話。

  沙姆希見我沉默,也沒再逼,只說:「你不回答的事,我會讓那波帕拉薩說出來。我不會對你動鞭子,但是他一定挨鞭子。我把他老二割了下酒吃掉,讓他作宦官每天伺候你,給你洗腳。他對你心心念念,我讓他每天守著你,看著你,只是作不了男人。」

  我忙道:「他沒答應,也不想答應,米坦尼開的條件太離譜了,你也知道那波帕拉薩不是傻子。」

  我這麼辯解,反而令沙姆希眉心微微一蹙。

  「趁火打劫的人就是知道不抓對敲竹槓的時間,不是傻子的人就不會答應。說吧,他們提了什麼。」沙姆希道。

  「他們……知道你瞧不上他們,你跟他們關係差,想唆使那波帕拉薩跟你反目。就只是這樣。」我遮遮掩掩地說。

  聞言,沙姆希反而鬆了口氣,「就他們的水平送我一萬兵我也不要,那沒事了,誰用米坦尼的兵誰倒楣。更何況他想反,總有一天會反的,我可以等他發作。」

  什麼鄭伯克段於鄢的小故事。「你不要綏靖,你們之間沒什麼問題,自然也沒什麼一定反一定不反。我們愈早離開阿勒頗愈好。你要相信他,他對你沒有二心。」

  然而我的話起了反作用,沙姆希本來冷冷的,沒什麼情緒,聽完,一把掀翻我,解開我的斗篷。

  手爐翻倒在地上,「啊、」炭塊掉出來,把我的手腳燙得起泡。沙姆希掰開我的雙腿,纖長的手指熟練地往我屁股裡一揩,自臀縫中揩出好多精液。

  我惴惴不安地撇過頭,不敢看他,又不敢碰起水泡的傷口。宮女在一旁守護,看起來很焦急,又不敢上前。

  「我沒教好他,他就變得不知分寸,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沙姆希無情地掃了我一眼,「可是我連你都沒有調教好。你一直以來都不知感恩,在西臺是這樣,到巴比倫也是這樣。你若掛懷他的話,就光明正大地去找他,不要私底下偷偷摸摸地找藉口。」

  說完,對著宮女命令道:「送王后出去。」

  「外頭天氣很冷,這個時間出去,王后可能凍傷了……」宮女猶豫道。說完,噗通跪下,「陛下,請饒恕王后。」

  我感到不知所措。起初說要把我賜給那波帕拉薩,作相國夫人的是他;現在發現我跟他弟搞過,不高興的又是他。

  我大罵:「沒什麼饒恕不饒恕的。一直夾在你們兩兄弟之間,我很不舒服。還不如回哈圖沙,舒舒服服地伺候凱爾洛斯,他就沒那麼多屁事!」

  沙姆希令人最恐懼的,莫過於他仍沒有盛怒。他臉色一沉,好像把我當成透明人,完全無視我。

  我明明就不討厭他,只想對他好一點,我一直都對他乖巧聽話,他卻冷暴力,這比打我、罵我、作賤我,更讓人難受。

  「你們之間如果有心結,那也不關我的事,就像你說的,你早年沒把他教好!小時候他還不懂事,他就會乖,現在他長大了,翅膀硬了。他就算不聯合米坦尼抗逆你,也聯合西臺、亞述、埃及來抗逆你,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他,那你就誰都不要相信,作孤家寡人最合你的心意!」我罵道。

  被我戳中心事,沙姆希面上的肌肉顫動,差一點要揚手打我,最後卻連踢我都沒有。

  「讓那波帕拉薩帶氈袍過來接他。今天晚上,給王后宿相國的帳篷。在孤說見他之前,不要再讓孤見到他……孤沒有這麼叛逆的王后。」沙姆希對宮女冷聲道。

  我如墮冰窖。宮女立刻握住我的腳踝,示意我跪下求情。

  「你是這麼對我的!」我咬咬牙,抓住散落在地上的斗篷披上,強忍著起泡的傷口破掉,滲出血水,「我好煩你們兩個!你們巴比倫的人讓我崩潰,我不想繼續忍受你們!」

  我感覺無法繼續和沙姆希共處在一個空間,赤著腳跑了出去,沿路往剛剛來的方向跑。路上有士兵叫住我,扯著我的手臂不讓我走,「王后,您要去哪裡?宰相大人很擔心您,正要過來接您。」

  「他是要接我還是要操我?我不給他操他要打我,我給他操沙姆希要罵我,我討厭這個地方!我試著討好每個人,每個人都這樣對我,至於嗎?」我紅了眼。

  士兵怔住,連聲說對不起,又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加在我身上,「您不開心,那波帕拉薩大人也不會為難您。這裡是米坦尼王國,您不要孤身一人離開,很危險。」

  「我就算死在這裡又關他們屁事!他們不在乎我!他們只在乎他們自己!沒人關心我,沒人愛我,他們都是畜生,狗東西!」我咆嘯道。

  「貴族是無情的,只在乎自己的利益。」士兵附和道,「但是王后是令人愛憐的,絕對不是沒人關心您。」

  士兵摟著我的背,期間不小心碰到我的手,我不由得「嘶」地一聲倒吸一口涼氣,士兵見到我的手臂與小腿上都有斑駁的燙傷。「好嚴重的傷,是沙姆希大人打的嗎?」

  我沒說話。

  「夜半了您該找個地方休息療傷,倘若不願意見到宰相,那麼是不是去沙堤瓦札大人那裡?他是一名紳士,會讓您安全過夜,重要的是有草藥可用。翌日一早,屬下把您毫髮無傷地送回來。」

  去米坦尼的么王子那裡尋求庇護嗎?沙姆希跟那波帕拉薩都說他不是好東西。要是能直接離開阿勒頗,我想去見凱爾洛斯,回哈圖沙,可是現在是半夜,要怎麼走?

  如果不是半夜的話,我可能把紫電偷走,然後跑路到卡爾克米什,跟凱爾洛斯認錯悔改。

  「不用了,我隨便找個地方窩著。」我說。

  「您的傷口要即時上藥,否則可能爛了,到時候無藥可救。」士兵關切地握住我的手。

  我掙扎了一陣子,終於點了頭,「好,帶我去找沙堤瓦札。」

  士兵把我的身子抱得更緊,靠得太近幾乎讓我喘不過氣,頎長的手臂環在我的背上,一隻大手摟住我的肩膀,用體溫幫我取暖,「王后,請隨屬下過去。」

(九)沙堤瓦札的迷情香

  雖然我戴著斗篷的兜帽,遮遮掩掩的,一路上還是一直有人在看我。

  其中一名舉著火把的士兵更是直接上前盤問:「我們駐紮的營地為什麼會有這麼纖細的人?你等等,是不是想把西臺的女人偷偷放出去?」

  士兵一隻手摟著我的肩膀不放,「別發抖,鎮定點。」朝我耳畔低聲道,一邊掏出一塊腰牌。

  來盤問的人一看,臉色倏變,恭謹地敬禮,「對不住,薩克帝千夫長,都是屬下無禮。」儘管眼神還是不斷好奇地打量著我,卻沒再攔路。

  我們走了一段路,終於到大家拴馬的地方,與其說是馬廄,更像是停車場。

  薩克帝把我抱上馬,「駕!」隨後騎著馬,一溜煙離開了巴比倫人的駐紮區,進到市中心最多高官們居住的地段。

  遠遠地就能看見純金的屋頂在月光下閃爍光芒。堤瓦扎的住處精美絕倫,即使是夜晚,矗立的白色外牆也顯得完美無瑕。

  牆壁與柱子都是大理石打造,磨得光滑細膩,一體成形,阿勒頗是盛產大理石的城市,可以不去計算石材的耗費,但是請高級匠人的費用肯定也要不少。

  過樑上裝飾雨神「哈達德」的圖像,祈求雨水豐沛與好運。阿勒頗曾經考古發現過雨神廟,這裡是比較流行雨神信仰的。

  看起來在米坦尼的統治下,阿勒頗的發展狀況不錯,物力豐盛。

  除了在門口守衛的士兵以外,還有一名手持燈籠的侍女站在門外,她見到薩克帝才在疑惑,「千夫長為何這個時間來到府邸?」

  薩克帝脫去我的兜帽,侍女打量了我一陣子,好像愈想愈不對勁,「『你的芳唇紅如尼羅河畔的指甲花,孔雀石藍的顏色是你的眼影。哈圖沙的日出親吻你玫瑰色的面頰』……這首詩寫的,居然是真的嗎?」

  歐瑪爾伽音的詩真是害人。她一唸出來,就連那兩名士兵都對著我眼睛發直,「巴比倫王后!」、「西臺王妃!」

  薩克帝豎起食指,示意他們噤聲,侍女向我福了福,「沙堤瓦札大人吩咐過貴客會過來的,他已經等您很久,奴婢這就去通傳。」正要閃身進屋。

  這個薩克帝看起來像是跟沙堤瓦札很熟,他是巴比倫的士兵長官,可是沙堤瓦札在巴比倫吃得開,也就是說薩克帝很可能是米坦尼潛伏在巴比倫內部的間諜……

  先不說沙堤瓦札是不是真的未卜先知,知道我今天會來找他;搞不好他在巴比倫那裡早就埋下暗椿,就在等著找機會挖牆腳。我這一進去,可能回不來。

  我掙脫薩克帝的箝制,「千夫長,我想……是不是不該沒有經過國王和宰相的同意,就在這麼陰間的時段到米坦尼高官的府邸裡拜訪……」

  薩克帝撩起我的袖子,將我的手臂露給侍女看,「他被沙姆希打成這樣,居然還心繫著沙姆希。可惡的巴比倫人。」

  侍女見狀,倒吸一口涼氣,「傷口都爛了!要用乾淨的水沖洗,然後敷藥才行。」她倒是真心實意的,「先不要通傳了,你們隨我進入,奴婢這就去拿藥給王后擦。」

  人多了之後就更不好處理,早知道剛剛薩克帝被巴比倫士兵攔住的時候,我就應該要有覺悟,當時病急亂投醫,沒想到嚴重性。這下子更不好走!

  我如果是沙堤瓦札的話,還不直接軟禁我自己,然後跟那兩兄弟敲一筆大的,沙姆希屈服的話還是小事;如果巴比倫到時候因為這樣直接跟米坦尼大戰,唉……這漂亮華美的王府,可能都得揚了!

  這個年輕漂亮的米坦尼宮女,十之八九被巴比倫人俘虜,到時候給人作性奴。

  偌大的王子府裡一路上都燈火通明,好幾個下人沿路點燈。

  我內心惴惴不安,到一個華美絕倫的房間裡,薩克帝說聲:「屬下告退。」我忙攫住他健壯的手臂,「是你帶我來的,你現在要丟下我不管!」

  薩克帝周身一震,我意識到自己可能急眼了,亂抓別人的手,趕緊放下。

  薩克帝的眼裡充滿猶豫與為難,好像也並不想走,卻說:「王后,這裡是沙堤瓦札王子的房間,屬下不可以在此停留。屬下今晚會在王子府過夜,明早一定會見到您,到時候如約定所說,把治好傷的您送回巴比倫。」

  「你是傻子嗎?……」我壓低了聲音,扶著他的肩膀,附到他耳邊悄聲說,「你怎麼覺得沙堤瓦札會讓我走?巴比倫跟米坦尼可能會開戰哪。」

  「沙堤瓦札王子是一個笑臉迎人的好人,您沒有和他相處過,內心有許多顧慮是正常的,但是他不是那種趁著您受傷落單的時候,就去害您的壞人。」薩克帝一隻大手摟著我的背,來回摩娑,像是想安撫我的不安情緒。

  簡單說就是「趁你病要你命」,薩克帝的文化程度可能不高,表達起來略有困難。

  「屬下在這裡守著您,除非屬下死了,否則屬下一定保護王后的安全。」

  薩克帝才說到這裡,外頭的侍女就發話道:「千夫長大人,請您離開,讓王后休息。」

  薩克帝跪下來吻我的腳背,「屬下對您宣示效忠。」說完,一步三回頭,依依不捨地走了。

  我不知道躺在鑲滿藍金色孔雀毛的軟被上等了多久。

  雖然我知道外頭有人在伺候,可是一間屋子裡忽然只剩下我一個人,一種寧靜的悲哀感就湧上心頭。

  屋裡點了一種香薰,味道非常好聞,只是聞久了有點頭暈、困倦。這個香薰好像加了不少量,可能是怕香材下得不夠多,味道出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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