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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那是我唯一能够想到的话语。

「没关系的。」

骏逸直视着我的眼睛，微笑着回答道。

「……我……」

「呜呜啊……」

我完全失去了作为罪人的立场，迎着她的手臂扑到了她怀里。下一句话没能说出口，我早已泣不成声。我想要在她面前嚎啕大哭，将自己的情感毫无保留地展现给她，却又生怕哭声稍微大一点点，眼前的她就会消失不见。

「我……对不起……如果，如果我能早点发现…还有，之后的那些事，在你死后，我，我们做的事……」

或许是由于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或许是由于我的脸紧紧贴着骏逸的肩膀，我的话断断续续地从被噎住的嗓子中蹦出，化为一阵模糊的呜咽。

「嗯，我明白的……」

骏逸轻轻抚摸着我的头，用轻柔的语调安抚着我，语气远没有我想象中的沉重，仿佛在她面前的只是一个因为刚刚买到的冰淇淋掉在地上这种小事就开始哭个不停的小孩子一样。

「我好希望一切都没有发生……」

「没关系的……」骏逸依旧在不停安慰着我，「皇冠同学并没有做错什么，不管是你没能做的事，还是……」

她停顿了一下。

「还是，你做过的事……」

我睁开眼，转过头看着她，却发现她也扭过头去，只能看到她的耳根通红。

「诶，你是说……」

现在轮到我脸发烫了。

她所指的，正是即便在这段我最不愿回忆起的记忆向我展示过一遍后，也依然紧锁其中的记忆之匣

。

「不，总之，我的意思是，已经十年了，你既不必把一切都怪罪到自己身上，也不必时刻被我困扰着……」

她的语气，又变回了那个压着声音说话、我所熟知的骏逸的样子。

「谢谢……？」

我算是得到了她的原谅吗？

就这么简单？关乎她性命的事，就这样一笔勾销？

还是说，她提到这件事，也是为了缓解眼下压抑沉重的气氛？

如果是这样，那么她做得无疑非常成功。在与她交谈的这段期间，我也跟随着她的一举一动，慢慢发觉自己变回了那个学生时期的马娘——尤其是当她像平时那样拉低帽檐，试图盖住自己面带绯红的表情时。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我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

「嗯……」

「你……是骏逸，还是我为了逃避自己的罪责构建的幻觉？」

「……真的需要我向你证明吗。」

骏逸皱了皱眉，用我最熟悉的语气回答道，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不，果然还是不用了，不好意思。这种问题没有意义啊。」

我低下头思考了片刻，随即摇了摇头。

就算她给出了我想要的回答，难道我不会又去刨根问底地怀疑这个回答真实存在与否吗？

「的确呢。皇冠同学能够不纠结在这种事上，我也非常开心。」

「明明你都已经死了？」

「诚如您所见。」

我们互相望着对方，各自苦笑了一声。

那么。

「永别了，高尚骏逸。」

我直视着她的眼睛，郑重地向她告别。

「嗯。永别了，里见皇冠。」

她微笑着望着我，回应了我的告别。

下一个瞬间。

封闭的空间之中，仅余我一人的身影。

如果刚刚我们还维持着互相拥抱的状态，恐怕现在我已经向前栽倒在地了吧。

门外的宴会还在继续，我还有我该去的地方。

我理好思绪，调整表情，紧握把手，

推开了那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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