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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档]子世代•朝暮之章,6

小说:龙族系列龙族系列 2025-08-18 14:41 5hhhhh 7040 ℃

  咦,似乎听父亲提过一嘴,某位该作为皇的叔叔,理想却是去法国的天体海滩涂防晒油?

  就这样,少年坐在姐姐中间,左右开弓,将古铜与霜白色的油膏一点点抹匀,均匀摊涂开来,防晒油的清凉与奶油般的柔滑,令女生们的玉体更显吹弹可破,是与以前截然不同的美妙的手感,令他总要在真绫姐肉肉的胸侧或是麻衣姐软乎乎的腰肉上轻轻抓一下。

  “某个家伙啊,好像在解姐姐的胸罩,手不老实喔。”真绫语气幽幽,下一刻胸罩脱落,少年不安分的手伸到胸侧,在她因压在身下而变形的乳团上摸了好几下,还俏皮地戳了戳,享受于半根指头都陷进去的快意。

  “姐,明明是必要的防晒措施。”路泽玄语重心长地打趣。

  “还好那里不用防晒,不然姐姐们岂不是爽死?”酒德麻衣吹着口香糖调侃,这次吹出的泡泡近乎完美。

  看着长腿丽人盈盈不堪一握的纤细腰肢,腰背浑然天成的S形曲线,少年无法拒绝一亲芳泽的机会,当即俯身,在她腰线最弯曲之处深长一吻,片刻后手指带着味道清新的防晒霜抹过,一寸肌肤都未漏下。

  少年实在流连忘返,并未起身,而是贴着丽人的肌肤,循着淡淡的体香,又吻上了她绵软的腰肉,绝妙的口含,如同含着一片将融未化的鱼肉,双唇自然而然地含住,交由舌齿轻轻厮磨。

  “唔哈哈哈哈哈,痒欸!哈哈哈哈好痒好痒,别闹了哈哈哈哈……”被少年吻住唯一一处痒痒肉,酒德麻衣笑的花枝乱颤,纤长的玉腿晃个不停,清脆的笑声仿佛银铃与风共振,路泽玄就是那吹风的人。

  “啊哈哈哈好痒好痒不行了哈哈哈哈哈哈~~~”被路泽玄压着,加之本身就趴在甲板上,酒德麻衣自然无法反击,只得求饶,路泽玄却是一点口也不松,反而用舌尖撩扰腰肉,他的口技可是经年累月在两位姐姐的秘密花园里练出来,酒德麻衣又哪里忍得住?

  “啊哈哈哈哈救命哈哈哈哈哈真绫救命啊哈哈哈哈哈~~~”可惜真绫也是满脸羞红地趴着,一侧脸蛋贴着甲板与麻衣四目相对,唇边呻吟连绵——胸前的大奶兔对花季少女来说,甚至比长腿丽人还要敏感,被路泽玄抓着玩个不停,思考都很难了,又怎么解救麻衣姐于水火呢?

  酒德麻衣只得笑哈哈地抬起双腿,虚踢一脚踩向路泽玄,想顶开这个不正经的家伙,双脚却是一只踩着半边黑发,一只托着侧脸,阴差阳错地捧住了少年的脑袋,忍者柔软无骨的身体韧性允许她做出这个高难度的动作。

  “唔……”

  淡淡足香冲入鼻腔,路泽玄不由松口,酒德麻衣抓住救命稻草,分开原本并在一起的双腿,脚丫略微箍住少年将他顺势带翻带向后方,于防晒油哗啦翻倒的叮铃当啷中发起反击——当然,对青春期少年来说这更可能是梦寐以求的奖励——一来一回,路泽玄便被丽人用脚带轻柔地带到了她身后,两侧脸颊完美贴合那对弦月般玲珑的足弓,眼角旁边是丽人圆润的足跟,余光可以蹩脚足底模糊的樱粉,下颌刚好被她用修长的脚趾勾住。

  麻衣臀边,真绫腿旁,打翻的防晒油五颜六色染成一滩。

  再看前方,是酒德麻衣岔开的大腿,大腿最中央,娇臀由臀沟分出一道风情万种的深沟,臀沟里隐约可见一点菊蕊,向下看,是不久前刚刚拜访过的幽秘,向上,则是沙丘般凹凸有致的曼妙腰背,背与肩畔连绵着不知何时,也许是刚才那一下无意中散开的黑色长发。

  发丝吹扬的间隙里,酒德麻衣缓缓回头,意味深长地一笑。

  现在……该一雪前耻啦……

  路泽玄读出了她的心声。下一刻,酒德麻衣拨弄脚趾,顺势踩揉他的下巴,像是养猫人撩着猫的脖子,即是亲昵,也是挑逗。

  “呜呼~”

  脖前舒痒不断,仿佛有羽毛蹭来蹭去,如猫般的悲鸣中,路泽玄不由得抬头,将下颌乃至脖子完全暴露给酒德麻衣。她的脚趾有着舞蹈家般的凌厉,趾甲涂着乳白色的油彩,抓弄起来是难以言喻的舒适,让人连呼吸都能忘记。

  “话说麻衣姐,这算是奖励吧?”上衫真绫吃吃笑着,这样新奇的玩法,她大概永远也做不出来。

  “是一点小小的……”妖姬舔了舔唇,“代~价~”

  不止下颌,路泽玄脸上,是她足跟缓慢,小幅度,但力量感十足的揉弄,脸蛋儿则被足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地顶着,令路泽玄怎么也说不出话,只能哼出若有若无的呻吟,更像只被大姐姐玩弄于掌心的小雄猫了。

  这才对嘛,这才是美少年养成的教科书式调戏啊!酒德麻衣呲牙,一米七五的大男孩在她脚下,还真就和小正太没区别。

  啊哈,莫名生出一股奇妙的……自豪感?

  “麻衣姐……好厉害!”真绫赞叹,若非背后还涂着防晒油,她都想爬起来用心观摩了。

  “那是自然,欺负弟弟是姐姐不可不做的事呢。”

  在少年粗重的呼吸中,丽人的芊芊玉足稍微下移了一点点,脚趾顺势夹住他弧线分明的喉结,而后在他下颌,脸颊和脖前弹弄起来,长长的趾头就像一根根琴键落向路泽玄,弹奏着名为趣爱的曲,而他细若游丝的呻吟是这首曲子最好的伴奏。

  不同于上衫真绫粉嫩脚趾的肉感,酒德麻衣的趾头更偏骨感,也更灵活,能在趾肉弹弄之时不遗余力地用趾甲刮蹭少年敏感的肌肤。渐渐地,路泽玄的下颌浮现出淡淡的白痕,不过几秒后,脚趾就会将它们抹平。

  随着脚丫一点点向下,路泽玄粗喘之余,嘴边终于够到酒德麻衣的脚跟,起先是伸出舌头点了几下,见麻衣姐有意放缓速度,轻点变成了情趣十足的舔吻,直到路泽玄念足心切,一口含住酒德麻衣的脚跟,吮吸着,久久不肯松开。

  口水带着湿湿热气悄然流过酒德麻衣弯长美丽的足弓,在她乳白色的趾尖,和路泽玄曲线优美的下颌处短暂停留了一秒后,向他胯间滴落而去——是的,少年已是跪着半趴在地上,好似男仆服侍独一无二的女王。

  对女王的冒犯与僭越从低头开始,路泽玄按捺不住品足的欲望,下意识地低头,好让鼻翼和嘴唇若触若离地擦着足弓而过,最终含住酒德麻衣晃悠悠的脚趾,就像吃掉几颗细长的糖果。

  他忘情品尝,含吐着舔弄趾缝,舌尖把口水均匀地带到丽人足上每一处可能的死角,又用牙齿刮擦趾面,舌头肆意地穿行在脚趾的间隙里,或卷住某根脚趾,对着足弓哈着热气逗笑好感受麻衣颤动听她嬉笑连音……

  如此,温和地掠夺丽人的心扉。

  直到酒德麻衣抽出脚,轻轻在他裤裆上一点——

  “嘶…嘶唔!!!”

  一声响亮的呻吟后,少年径直倒向麻衣弹柔的娇臀,鼻梁深深陷入臀沟之中,沙滩短裤也挡不住磅礴喷涌的精流,湿出一大片暗痕。

  片刻后他猛地跳起,手里还攥着倒了一半的防晒油。

  

  

  与麻衣姐调完情趣,涂抹防晒油之余,路泽玄当然也没忘了真绫姐那双粉嫩嫩肉嘟嘟的小脚丫。她脚底透出肌肤的粉嫩之色要比麻衣还深,脚丫也偏向肉感,脚趾是糖豆一般的乖巧,可爱,惹人怜留。

  “啊!小玄……”被弟弟含住脚跟时,上衫真绫却是羞涩地叫了出来,头也忙别了过去,似乎在为某件事很不好意思,“姐姐的脚……刚刚海里游的久了,有一点……”

  “他呀,不在乎的,只管享受就好~”酒德麻衣随手挽住真绫,将带着水果味沁香的口香糖喂送给少女。

  海水泡久了,是有一点点白皱,不过无伤大雅,路泽玄毫不在乎,从软乎乎的脚后跟一路品到脚掌,再翻来覆去舔舐脚背,亲吻真绫的脚踝骨乃至小腿,最后又回到脚尖,专心致志地享用,同时也是按摩真绫姐因羞涩而蜷曲的糖豆。

  他舔的非常轻柔,像是云裹住脚丫,口水是温温的细雨湿润。真绫含着口香糖的香气与麻衣姐残留的香津,再被笨蛋弟弟这么一舔,很快就不紧张了,脚丫逐渐放松,趾头于蜷曲中舒展开来。

  真绫觉得该做点什么好让弟弟更加开心,想了一下,便用脚趾轻轻夹住小玄的鼻子,一点点收紧,又放松,好让小玄能深深嗅到趾间淡淡的足香,他越发频繁的呼吸撩扰着,总令她忍不住要浅笑。

  海风吹着少年的口水,脚丫有些凉凉的,不过只要夹住少年的嘴唇或是舌头,让他自然而然含住,就不凉了。

  直到上衫真绫不经意回头,发现小家伙正站在面前的甲板上,歪头歪脑看着自己。

  “啊啊!!好害羞呜呜……”真绫不禁捂脸,没想到羞羞的事,竟然被一群鸟儿看了个精光。

  其实海鸟们倒也不叫,只是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一起看看没羞没臊的三人,只是这样看而已。大概是震撼于人类的繁衍方式过于奇特,也可能觉得三人是在打架,红头发女孩子哼哼唧唧的呻吟是呼救也说不定?

  没人知道。没人知道它们在想什么。

  

  

  不知不觉,少年枕着红发女孩丰腴的娇臀睡着了,小憩着做了个浅浅的梦。

  他梦见昨夜,那场意犹未尽的游艇银趴之夜,大西洋风浪怒号,船内纸醉金迷,吧台前的金发女郎挤着蜜乳随时待他光顾,沙发上的眼镜美人儿叼着烟卷待他点燃,年轻貌美的服务员能服务的,可不止上上酒水这么简单。

  他梦见衣着暴露的女郎,DJ辣妹的躁动舞曲,舞池里宾客热舞,裸露的胸乳完美卡点舞蹈的节拍,更多的人一件衣服也不穿,酒水流过下体沾上阴丛,等待他于抚摸中抹干,或者干脆不擦,为正戏作润滑之用。

  除他之外,全场再没有异性。他是绝对的中心。

  还梦见一身兔女郎装的酒德麻衣妖冶地舞于纤细的钢管之上,覆着一层薄薄连体渔网袜的绝世长腿仅靠一点支撑平架在钢管最顶端,女性的曲线和妩媚在她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发力时不止腿部肌肉,连胯间的一线沟壑和形成沟壑的饱满贝肉都清晰可见,马甲线深邃,线条在香汗下极尽优美,被灯光照着,让人怎么也挪不开眼。

  路泽玄忍不住上前,酒德麻衣一个转身,玉臀擦着他的鼻尖晃过,带起香风一阵。接着她婀娜回旋,居高临下带着如看垃圾般不屑,却又多情的眼神,将双腿架在路泽玄两肩,带动少年再靠近直到再无法靠近,让他隔着被汗水打湿的情趣内裤完美贴吻自己瘙痒难耐的阴园。

  但就在少年想更进一步之时,却又被酒德麻衣忽地推开,兔女郎双手举过头顶,以惊人的核心力量撑着钢管,灵活地用脚背夹起一瓶红酒,悉数浇在他衣领敞开的胸膛上,泡沫奔涌。当脚尖拂过面庞时,少年嗅见丽人渔网袜里渗出若有若无的,迷人的汗酸味,想来还有些许热汗。

  一切都随心所欲,没有规律可言。酒还未完,酒德麻衣又忽地下降,双腿夹住他的腰,他心领神会,笑着撕开她的裤裆,便在一个强烈的挺胯中抽送入穴,不断抽插不断抽插不断抽插,直至麻衣花枝乱颤,在她体内开掉今夜第一发香槟。

  钢管舞女郎的腿与她的蜜穴一样充满吸引力,第一发还未射尽,他便在酒德麻衣大腿的夹弄下几欲呐喊,要放纵,要燃烧,那一刻他抬头看,红绿色的灯光下看不太清麻衣姐的脸,只记得她头顶长长的兔耳朵将天花板的镭射灯光分作两片。

  她是开篇,引燃一众女宾客的性欲与情趣。

  见鬼,他甚至记不住她们所有人的名字所有人的脸,却深切记着她们屁股的手感胸乳的大小穴菊的温度与销魂的叫床,碍于众多的人数,每个女孩与女士他甚至只能抽插几十来下,说点英语的贱货法语的掰开俄语的真骚日文的张嘴乃至中文的肏死你……诸如此类的调情骚话淫荡言语,此刻在梦里回味,其不堪入耳的程度他自己想来都觉得荒诞惊讶。

  他的衣领湿透了,就像她们湿漉漉的下体,被她们倒空一杯又一瓶红酒香槟汽水可乐……乱七八糟的泡沫沿着他的小腹奔涌,记忆力,最后却是流进了真绫口中。

  上衫真绫,他的亲生姐姐,也是他的爱人,向来容易害羞的大姐姐为了他,也可以穿上色情暴露的兔女郎黑丝装,努力地向他摇着屁股掰着穴口,大声喊出AV女优听了也会直呼下流的浪荡骚话,只为博他这片刻开心,尽兴。

  佳人当前他没有理由不尽兴,尤其在真绫姐是风骚艳情兔女郎要吃胡萝卜的情况下,他想温柔些,她却炙热如火,每一口深喉都在不断挑战她所能接受的最深处,一半的精液最终下肚,另一半被她以笑颜相迎,像融化的蜡烛。

  花季少女穿着黑丝裤袜,丰乳肥臀也可以如此淫荡,在一屁股坐下来前,她递给他一瓶果酒,示意他怎么玩弄都可以。果酒酒性不烈,不会伤到人体,灌入真绫姐的后庭后,再插入时已让她带上前所未有火热,仿佛插入一杯烈酒,少女娇嫩柔软的蜜肠随时都会融化掉。

  龟头分开小穴前,他按着真绫姐的屁股,伸手,对准已抽插为洞的菊庭,轻轻将毛茸茸的小兔尾巴塞了进去。

  

  

  直到他被一双长腿轻轻踩醒——

  “啊啧,坏消息,一场突发的热带气旋出现在我们的航线上,气象广播的建议是立刻返航。”酒德麻衣倚着栏杆抱着胸,明明是危险的海况,从她口中说出来却轻描淡写,仿佛不过毛毛雨一场。

  “麻衣姐,要回去么?”

  出神两三秒,路泽玄一个鲤鱼打挺跃起。

  他眺望望远镜片里的远方,远方是海天一色的海平线,确实有乌云压来,雷暴闪灭的迹象,每年下半年是加勒比海热带气旋高发季,这种素有海上龙卷风之称的气象好巧不巧就让他们撞上了。

  上衫真绫担心地挽住弟弟的臂膀。

  “别问我啊骚年,你是Captain,听你的。”酒德麻衣耸肩,吹了口泡泡糖,噗~海风突急,将本来完美的泡泡吹得忽然炸开,整张糊在她美艳的脸上。

  麻衣满脸黑线地扯下糖丝。

  “Captain么…我想试着穿过它。”路泽玄放下望远镜,手些微颤抖,和心一样。虽定位为豪华游艇,但“黑珍珠号”的设计可不局限于银趴观光,这艘受父亲委托,交由源氏重工与卡塞尔学院装备部联合打造,作为自己十二岁生日礼物的舰船……其实是一艘小型军舰啊。

  那么剩下的问题,就是自己的船技了。

  “可能会翻船耶,小家伙,到时候就要陪着杰克和露丝喂鱼啦~”麻衣掐了掐少年的脸,嗯,手感一如既往地好,再掐一下,不行,再掐一下。

  舒服!

  “我想试唔试试,不去中心唔,唔就贴着边缘穿过它唔…唔唔别掐了姐唔。”路泽玄深深呼吸,止住颤抖,声音被麻衣一双纤纤玉手掐得有些变音。风暴什么的再危险,也总不能比动不动就拿高危言灵砸人脸上的暴躁三代种还危险了。

  话虽如此,哪怕只是贴着边缘,穿越热带气旋也是极其危险的行为,在诸多因素影响下,磁场会紊乱,卫星信号无法定位,导航将失效,电子系统虽不至于熄火但也差不多,唯一能依赖的,确实只有船长的判断,外加一点点运气。

  不知幸运女神会不会掀起她的裙摆?

  “Yes,capt!不愧是我的老弟!‘当你下定决心的时候,大海算什么, 天地也只有跪拜’!”酒德麻衣猛一拍少年的肩,笑着吼道,颇有女中豪杰的飒爽,那一瞬间路泽玄吃痛之余扭头看去,她话里是某个人的影子,青丝于风中狂乱飞散。

  某个对麻衣姐很重要的……故人么?

  少年没有多问。

  “那两位姐姐……”路泽玄转身。

  “想啥呢老娘带娃还能让娃跑了?回去三无妞不得把我撕了啊?没门儿~”酒德麻衣在他头上虚点一下,上衫真也是绫紧紧抱住他的手臂,意思再明显不过,不论他去哪里,不论天涯海角还是地狱,她们都会陪着。

  “嗯。”

  路泽玄握紧栏杆,三言两语间,风暴那浓郁的紫黑云旋已肉眼可见,越来越快,越来越近,越来越急,卷起积压的云层,也卷起不止几许重的海水升入千米——也许是万米天穹,再落下时已化为咸腥的瓢泼大雨扑面打来,风是一把把凌厉的刀,翻飞着将雨与云切成无数缕无数片。

  原本刺眼到无法直视的烈阳被乌云收敛了光辉,逐渐变为孤悬于天际的一抹暗圆,像几近报废勉强靠一根灯丝撑着的昏黄灯泡,几秒后阳光再也无力渗透风暴,太阳忽地消失不见,灯泡就这样无声熄灭。

  但天地并没有完全陷入黑暗,震耳的雷光密集炸响,舞动着游移于天际,将这片汹涌的大海照得亮如白昼。不时有鱼被吸入半空,一些胆大的海鸟便掠飞着捕食,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做到的。

  阴云,大浪,烈酒,海盐,与风暴航海家。

  路泽玄深深呼吸。这就是自然的力量,迎面仿佛一堵通天的墙将要拍打下来,那一刻,天崩地变,他无法想象什么东西还能比眼前这幕更伟大。

  或许龙王的威能可以达到这种程度,比如海洋与水之王,它以对水元素的绝对主导权引动言灵·归墟,曾使古代都市陆沉,海水淹没一切……但路泽玄没有见过初代种,王们都死了,死在了他父亲手里。

  “咳,咳咳,时…时间到了,起来吧,我的孩子……”这种分明该打起十二分精神的时候,路泽玄却轻轻唱了出来。

  每每紧张的时候,他都会唱首合适的曲子,心里也好嘴上也罢,只要唱着,心就会宁静许多。

  “……船帆已经扬起/我相信,你想跟着我们/一起乘船远航……你年龄已经足够,如果你想/那就快过来,我们马上启航/小子快一点/因为天空已乌云密布……”

  他在唱《Johnny Boy》,一首常被误认为是《加勒比海盗》配乐的曲子,旋律激昂而浪漫,充满英雄的荷尔蒙气概,Santiano乐队的老家伙们总是能把悲歌欢唱,用在这种场合,最合适不过。

  先头的浪峰比预想中还要更早到来,拍在“黑珍珠号”的船舷上迸散出泼天的雨幕,上衫真绫对这剧烈的晃动毫无防备,脚一滑倒在路泽玄怀里,一袭碎花长裙被暴雨打湿后毫无保留地贴在她诱人的身体上,半透明的衣料映着洁白而柔软的娇躯,邪恶又圣洁。

  “噗呜……”真绫吐出一嘴咸水,脑海却仍回味刚才那跌倒的瞬间,那一瞬间雷光大作,少年的面庞看上去是那么坚毅,阴影分明,五官显出刀凿斧刻般的强硬……好帅!

  小玄他……好像忽然就长大了呢。

  “……男孩约翰尼,男孩约翰尼/最高向你的亲朋好友们道个别/要去的地方远在天边/我们一起扬帆起航/哦我的约翰逊,我们今晚就要出发/约翰尼,说声再见吧……”

  上一眼尚还有些距离的天灾,再一眼已置身其中,所有颜色都退去了,世界只剩天空的黑大海的灰仅此二色,又一睁眼,黑白已如弥漫的色块般相混,海天再无界限,“黑珍珠号”就是这黑白世界里飘摇的一叶孤舟。

  路泽玄巍然不动。

  “哦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相较之下长腿妖姬就野得多,或用力甩出路泽玄的海魂衫看它没入云的间隙,或双手垂放尝试在惊涛骇浪中保持平衡,或不时用冥照凭空擦去一片海浪和甲板,身影忽隐忽现像个鬼魅,绯红的眼影如此妖冶。

  想当年万米深的日本海沟她都下过,还跟古龙正面对波,这点陪小孩子嬉闹的水花,自是洒洒水啦。

  不断有粗壮的雷柱为船顶的避雷针所吸引,接连在三人后上方炸开,一转眼,世界又成了坏掉的紫外线灯或者说迪厅般闪个不停。

  “……系好船帆,拴好货物/前方有大风大浪在等待/抓紧了孩子,这是上天给予的考验/今天大海就会将你锤炼成男子汉……当大海掀起波涛的时候,把你自己绑在桅杆上/不要忘了祈祷/若主仁慈,挺过去就是风平浪静/主会解放你……”

  自动导航终究还是承受不住超量的过载电流,在满屏雪花中失灵,眼见船只就要偏航驶向风暴深处,路泽玄扑向舰首的船舵,于下意识中进入“龙骨状态”。

  舵台由瓦特阿尔海姆——装备部的疯子们诚意敬献,疯子们的原话是“没有掌舵怎能成为真正的船长呢?现代人都是电子科技的宠物,我们要光复大航海时代古典浪漫主义的荣光,即便是在一艘豪华游艇上!”

  路泽玄对这个保留设计爱极了!

  “……家乡的那片土地遥不可及/我们会和你一起含泪而笑/噢我的约翰尼,现在正是生死关头/约翰尼,说声再见吧/在被死亡的恐惧笼罩的地狱之夜/大海将你玩弄于股掌之间/一块礁石突然出现/我们无从躲避……”

  虽然没有礁石和生死相胁,现在依旧是很要紧的关头,海浪是双无形的手,将“黑珍珠号”揉来扯去,玩弄于鼓掌之间,也许一个不小心,真会被拖入海底。

  而他肆意转舵,冷静判断,且大声唱,大声唱,清词越来越自然,越来越流畅,没有摇滚、民谣和海上棚屋,自有怒吼的雷鸣与交替拍打船沿的浪涛为他伴奏:

  “等暴风雨过去,一艘船浮上水面/船尾慢慢倾入大海,甲板上空无一人/只有一个男孩被绑在桅杆上/随着第一缕阳光穿破黑夜/鼓起白帆,全速前进/有船来了,等等,孩子/等等,救援到了……”

  无线电频道一片紊乱,海上救援队的直升机在离风暴及远处悬停,无奈迫于失压坠毁的风险,始终无法靠近,只能眼睁睁看着望远镜里VIP的船沿着风暴危险的外围游弋,像一位技艺高超却任性莽撞的帆板冲浪运动员,偶尔还会消失个几秒。

  驾驶员大吼,说那是幽灵船么?那是幽灵船么?

  “……只有一根桅杆挤出礁石,冲出海面/约翰尼不再动弹了,他被带回家/其他的船员,只留下空荡荡的棺材/男孩约翰尼,男孩约翰尼/你注定要面对狂风暴雨/男孩约翰尼,男孩约翰尼/愿天使带着你回家/在远在天边的大海上,你们一起丢失了性命/你注定要有一死,只有上天知道理由……”

  不论海况如何变化,总有浪被利刃般的舰艏破开后分向两边,路泽玄选择全速前进,在真绫炙热的拥抱中,在麻衣疯癫的笑声下,在他自己的歌声里。

  心剧烈跳,咚咚,咚咚,大海仍然伟大,但已不再有力。

  不断有滔天大浪拍来,却在将要贴身的刹那,被三人高到不可思议的体温蒸发为氤氲的水汽,瞬息后,大风来,汽雾散,少年俊美的身上泛起薄薄一层海盐的白,敞开的衣衫在风中猎猎狂摆。

  大海正将他锤炼:

  “约翰,我的孩子,再见/男孩约翰尼,男孩约翰尼/你注定要面对狂风暴雨/你注定要有一死/只有上天知道理由/约翰,我的孩子,再见/约翰,我的孩子,再见……”

  而他龙血沸腾,耀眼的黄金瞳是黑暗里唯一的色彩。

  

  

  “而她爬出电视,腐烂的面庞上是可怖无比的惨笑!!!”

  伴随着恐怖气息拉满的全景音效,衣衫褴褛的女人从电视里爬了出来,拖着一地黑糊糊的血浆,血浆上是烂拖把般的长头发,发丝湿漉漉的,下水道的滂臭味扑面而来。

  灯光师恰到好处地熄灯,四周陷入绝对的黑暗,只剩电视惨白阴森的光,与贞子越发迫近的身影,近了看,她身上甚至还有爬动的虫子……

  这一幕经过特别改动的,比迪士尼鬼屋原版要渗人百倍的《贞子》,绝对能吓倒走进这里的百分之九十九的女生。

  可惜她撞上了那百分之一的零。

  贞子阴暗地,扭曲地,如蛆般地爬到零面前,零却立在原地,一动不动,面无表情。

  贞子不信邪,抓住零纤细的脚踝,手比停尸间十五日的尸体还要冷,还要白。正常来说到这一步,小女生们早就吓晕过去了。

  零还是不动如山,好似一尊冰雕,高跟是她的支点。

  “哇啊~!!!”贞子忽然跳起,将那张恐怖片爱好者看了也要做噩梦的脸贴到零面前,舌头吐出老长,似乎还混了点黑白无常的元素。

  零依旧没反应。

  气氛一时凝固,就这样过了足足半分钟,或许也是察觉到太败氛围,零象征性地“啊,啊,好可怕”了几声,只是毫无音调起伏的声音听起来……嗯,很伤自尊。

  贞子垂头丧气地爬了回去。

  “噗…噗…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呦喂……卧槽哈哈哈哈哈哈哈……”路明非实在绷不住,虽然很对不住辛勤敬业的演员小姐姐,还是拍着大腿大笑起来,刚刚那一下跳脸,他都不敢保证一点不被吓到。

  

  

  导演室,乌鸦郁闷地摘下耳机,有些抓狂,虽说是帮老朋友的忙,但精心加料的元素吓不到人,真是挫败啊,要不,下次试点更吓人的,《德州电锯狂人》什么的?

  吁,忽然有点想念夜叉那家伙了,满肚子坏水儿,一手水泥人桩浇出了关西地区的天下一番,堪称后现代艺术品,要是他在,这戏肯定精彩。

  如此想着,要陪一根烟来。

  

  

  不过,在这世风日下,牛鬼蛇神皆虚妄的操蛋世界,还是有胆小的软萌妹子能给导演组和妖魔鬼怪们一点自信的——

  “啊啊啊啊啊啊!!!”

  在杰克·斯帕罗船长带血的细剑突然闪过眼前的刹那,小怪兽猝不及防,吓得扑到路明非身上,死死拽住老男孩的胳膊向后跑,全然沉浸于自己的角色——误入恐怖鬼屋的小女孩身上了。

  她是如此急切要帮心上人脱离陷进,拽的路明非卧槽之余差点栽倒,却在不经意间带出了他口袋里的一页纸,一页历经岁月,叠的整齐,已然泛黄的……日记?

  绘梨衣一点点翻开,略显褪色的字迹映入眼帘:

  「04.24,和Sakura去东京天空树,世界上最暖和的地方在天空树的顶上。」

  「04.26,和Sakura去明治神宫,有人在那里举办婚礼。」   

  「04.25,和Sakura去迪士尼,鬼屋很可怕,但是有Sakura在,所以不可怕。」  

  「Sakura最好了。」

  原来那一页日记,他一直带在身上,从未离身。这么久过去,她都以为不在了。

  是啊,鬼屋很可怕,比很多事情都要可怕。

  但是有sakura在,就不可怕。

  黑暗中,她抱紧他,呢喃着:

  “Sakura,最好了。”

  

  

  

  

  【4.爱在黄昏日落下】

  “你要去斯卡波罗集市吗……”上衫真绫轻声唱着,是《Scarborough Fair》的词,海风徐来,吊床轻晃,哗啦啦翻乱她手中书本的页。

  “去啊去帮你带包辣条,泡面和火腿肠~”下方,椰树旁,正以吉他伴奏,本该用男音和声的少年却是无缝衔接进她的歌声里搞怪。

  “滚啦!”刚进入状态就被打断,真绫抓狂,扬起书便要扔。

  “咳咳——”路泽玄连忙清了清嗓子,续上歌词,清唱:“芜荽,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代我向那儿的一位姑娘问好。”

  然后他们相视一笑,合唱:

  “她曾是我的爱人/请她为我做件麻布衣衫/芜荽,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不用针线,不要有缝口/她就会是我真正的爱人……”

  两三步外是沙滩,晚阳西垂,万物昏黄,先前的热带气旋在最后一刻避开了海洋之心岛,海平线上绵延开一线另则航向的船只,百船争流。想来万吨货轮在高空看,也不过是点大的小帆。

  风浪将少年的皮肤打磨得稍稍粗糙了些,更像个男子汉了。

  

  

  “你带他们去风暴里。”电话一头是零冷淡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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