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le07.缺损

“唔、……”撑着脑袋直起身来，约翰舒展开肢体，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显示屏中的监控画面一切正常，他左右扭了扭因为趴在桌上睡着而酸痛的脖子，脑袋似乎还没从睡梦中彻底清醒，疑惑着自己居然不知不觉睡过去了。背靠着椅子发了会儿呆，体内还残留着未消退的疲惫，约翰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脱下手套随手扔到桌上。嘎啦，手套碰撞到了桌上的什么东西摩擦发出了声响。约翰抬眼看过去，是之前从霸王办公室顺回来的微型摄像头，带回来之后就一直丢在这没管，他都快忘记还有这个了。

他将摄像头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会儿，从里面取出了内存卡，在云端存储普及的现在，这种物理存储手段倒是比较少见，但在封闭的卡尔普拉想要偷拍些什么，这种手段无疑更加隐蔽合适。

用电脑打开里边的文件夹，标有时间的一个个视频平铺开来，从文件名来看这个摄像头是每隔3小时自动分割开视频段存储起来，最早的视频时间是在三个月前。约翰下意识地回想起三个月前发生的事件——卡尔普拉发生了一次暴动，领头人物是刚被送转到卡尔普拉的刺头，原本就是混黑的社会人员，在觉醒了能力后认为自己是天选之人，召集了手下和另一伙黑帮发生了火拼，给当地城市造成了巨大损失。短暂被关押在治安维持局下管监狱时也屡屡惹事，于是被迅速转到了卡尔普拉。他的能力在战斗方面的确优秀，又是火爆不顾后果的性格，导致实际战斗起来比大多数狱警都要强许多，再加上他还带着几个能力也不俗的人一起搞事，场面一时失去了控制。最后还是由霸王出面平息了这次骚动。

但是那起骚动和被安装在霸王办公室里的摄像头会有关联吗？

约翰胡乱想着，点开了最初的视频。

他原本以为这是杰西藏在霸王办公室里用来偷窥的摄像头，然而首先出现在画面上的却是霸王的脸，正在调试摄像头的样子。

霸王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安装隐藏摄像头又是为了什么呢？况且他拿走了摄像头，霸王似乎也没有察觉到，好像并不知道摄像头的存在一样。

出于好奇心，约翰继续往下查看视频，大多数都映照着霸王的办公日常，以及到访最频繁的杰西。无言地在杰西骚扰霸王中加速观看，时间推进到另一起事件发生的节点。

他们作为卡尔普拉的看守，独立于政府的军队，但有紧急情况发生的时候也会受到征召前去支援。

这一起事件发生的地点就在卡尔普拉近海，一名拥有操控金属能力的超能力者跑到军港里毁掉了大半军舰的武器装备，顺手夺了一艘救生艇跑路。他的能力相当强大，只要是带有金属的武器都无法近身，在抵达之前就会被扭曲掉形状。留守军港的又大多数是普通士兵，于是向最近的卡尔普拉发来求援信号，要求战斗力最强的霸王出战。

霸王的能力是狂暴化，以绝对的力量蹂躏敌人，至今还没有人能够抵挡住狂暴化下霸王的攻击，但相对的会失去理智和认知，变得敌我不分，会对周围造成相当大的破坏，也无法自主结束狂暴，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让他出手的。

所以一同前去的除了几名控水、念力的下属外还有杰西，他了解霸王的作战方式，也能提供最恰当的支援，同时也负责回收暴走后的霸王。

有些意外的是那个犯人的棘手程度，即使操纵海水形成水牢将他困住，他也能利用我方这边的金属来影响能力者使能力失去控制，犯人的能力影响范围超出了在场的所有人。

所以只能由霸王单独出手，迅速突破对方的防线并成功控制住了目标。

约翰正在看的这一段监控录像正是那天霸王被带回来之后的事情。

进度条没走多少，他便止不住脸上的讶异，看着画面中映照着的将霸王横抱着进入房间的自己，他却完全没有相关的记忆。

怎么想这个时候出现在霸王身边的应该是杰西才对，不仅因为杰西是霸王的副官，还因为那两人的亲密关系，暴走后的霸王只有杰西才能应对。

可是画面呈现出来的那个负责安抚霸王的人却是自己？约翰紧紧皱起眉头，继续观看下去。

霸王看着处在完全失去理智的状态，如同受伤的幼兽一般蜷缩在约翰的怀抱里，左手紧紧攥着他的衣领以此来求得一丝安全感，在约翰将他放到沙发上后也一点儿没松手，反而拽着约翰的衣领让他一同坐到沙发上，脑袋抵着他的肩膀乱蹭，从喉咙里挤出细碎的呜咽声。

约翰一手圈着霸王的腰一手抚摸着他的后脑，有点像在安抚大型猫科动物，手掌顺着他的脊背往下滑，又回到后颈再来一遍，如此重复了十来分钟，霸王总算是有些放松的迹象，抓着约翰衣领的双手转为挂在他的脖子上，一双迷离的金眸盯着约翰，脸颊渐渐浮出红晕，稍稍往前凑了凑，彼此之间的距离成了零。

由霸王发起的亲吻主导权慢慢被约翰接手，不再止步于单纯的嘴唇与嘴唇的触碰，进一步与舌共舞，霸王对此接受良好，甚至以更热烈的态度回应起来。

扣子扣得严严实实的制服被一把扯开，最上边的一颗脱了线在地板上弹跳几下滚向远处。霸王骑在他身上，约翰的制服被扯得凌乱，露出精壮的身躯，霸王瞳孔涣散着呼吸急促，张口就在他胸膛上咬了一口，双手继续往下搞破坏。特制的制服在霸王的手下不堪一击，约翰赤裸着身体躺在霸王身下，脆弱处被对方握在手里摆弄，霸王的动作有些粗鲁，没什么技巧，手上弄了一会儿确保硬起来后，就抓着往自己下身送。

沉浸在情欲中的霸王和平时相去甚远。

很难想象那个冷淡至极的典狱长会主动骑在男人身上浪荡地摇摆着腰肢，染上情欲的那张脸格外诱人，当眼睛看过来时约翰感觉魂魄都要被吸进去似的。

霸王的嘴一开一合，离得太远听不见声音，从口型上能看出来是在喊他的名字。

坐在桌前的约翰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啪的一下关闭了窗口，捂着脸平复自己的心情。闭上眼就闪过刚才看到的那些画面，不用确认都能感觉到自己耳根发烫得厉害。

监控是他无意中发现的，不会是有人作假，可他实在难以接受自己竟然和霸王发生了关系。对于霸王，对于十代，他都认为是重要的家人，是不能随意轻薄的存在。

监控里的霸王显然不在正常状态，和这种状态下的霸王发生关系只能算乘虚而入。

以及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约翰对此并没有记忆，监控里的自己看上去倒是已经习惯了的样子，所以只可能是现在的自己记忆出了问题，被他人篡改过。霸王也应该被动了手脚，不然他不会装这个监控又把它给忘了。

拥有篡改他人记忆能力的人，约翰只知道一个。只是他现在推测不出对方这么做的理由，毕竟是那个家伙，说不定是什么非常无聊的理由。要是让霸王知道了，他可讨不到好。

“可是到底为什么……”约翰想不明白，却很在意杰西这么做的缘由，他整理好了心情，再次打开刚才的视频，将进度条往后拖了拖，略过那段背徳的交欢，到结束的位置继续再生。

霸王在发泄过后已经解除了狂暴化，此时正安安静静地倚靠在约翰怀里闭目养神。

约翰扶着他的肩膀让他躺倒，起身去了洗手间，回来时端着一盆水和毛巾，仔仔细细给霸王擦干净身体。

霸王并没有睡死，半睁着眼睛盯着约翰看，乖巧地张开双臂双腿让他擦拭，接着伸出手来握住约翰的手拉到自己脸上轻轻蹭了几下。

约翰也柔和了眉眼，凑上去和他交换了个亲吻。

显得十分亲昵。

这很奇怪。

因为和霸王在交往的明明是杰西。

约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脑袋突突的疼得厉害。

他或许丢失了很多重要的记忆。

他的免疫能够无效大多数精神类异能，也许是与杰西的血缘关系，杰西的能力对他能起作用，并且因为他的不设防，很难察觉到自己的记忆被动了手脚。

约翰按着脑袋，操控着鼠标继续观看下一段监控录像。

紧接着刚才的温存，霸王躺在沙发上应该是睡着了，约翰在收拾周围的狼藉，然后将备用的制服放到茶几上。这时候杰西进入了办公室。

杰西将拎着的纸袋丢给约翰，是换洗衣服，约翰朝他点了点头后就准备离开，然而在约翰走出门的时候，杰西跟了上去，因为摄像头的角度看不到他做了什么，大概就是这个时候对约翰使用了能力。他回到霸王身边，俯下身去亲吻熟睡中的霸王，从嘴唇到脖子一路往下，在约翰留下的痕迹上重重地吮吸留下更深的痕迹。

接下去的不用看也知道他会做什么。约翰关掉了窗口，杰西分明是知道他和霸王间的事的，而且看他的行为显然已经不是一次两次。

联系到霸王能力的副作用，约翰只能猜测恐怕霸王需要的是自己。

约翰扯了扯嘴角，想起先前十代的问话，忍不住会去猜测十代他是不是也知道呢？

约翰倒是很想去问个清楚，但又恐惧着问清楚的后果会打破他们四人间的关系，或许当作无事发生倒是最好的选择。

约翰拔出了内存卡，一个用力将其折断，整个人松懈下来靠着椅背，垂下眼睛。

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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