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里的手机震动，长崎素世微笑着对正聊天的几位大小姐同学说声失礼了，放慢脚步跟在她们后面，屏幕上显示着妈妈二字。

“素世呀！”素世想起，母亲一开心就是这样的高音调，“终于可以三连休了，今晚我们去Quintessence吧，妈妈很早就定了座位，差点忘了呢，要不要接你去？远不远？位置……位置发给你了，真的不用接你吗？”

“不用，打车也没有很远。”素世对着望向她的同学摆出歉意的笑容，电车已经快要进站。“没事啦，我很快就出发。嗯……注意安全哦，在开车对吗？马上就能见到了，专心开车哦。”

挂断后，她与已经乘车同学挥手告别，电车缓缓启动，素世朝着反方向走出车站，收起脸上的笑容，一边寻找附近的计程车一边打开uber，可是应用一直卡在启动页让她有些恼火。卡顿后直接闪退，这时通知栏弹出爱音的语音通话邀请，素世不由得皱了一下鼻子。

飞快地上划了两下不仅没能让通话邀请收回顶栏，还接通了语音。她叹了一口气：“怎么了，有什么事？”

传来遥远的轻声惊叹“哎！这么快……素世世，你没来练习耶？”近处金属与玻璃叮呤一响，第二个声音：“爱音想问你三连休有什么计划。”

“嗯……”还没等到素世回答，她看到不远处有一辆空的车，于是先招手，听到话筒那边微弱的第三个声音。“……再吃一份……”和紧接着的否定。

她点了一下静音，说了那个有名的饭店，司机点头表示明了，见她正通话，于是没有作声，汽车启动。“还没有计划，你们现在不也没在练习吗。今晚我来不了了，要和母亲出门。”

爱音在近处清晰地回应：“嗯——那素世世明天要不要和大家一起去迪士尼？”接着是渐远的第二个声音：“灯去吗？……”没听到回答，素世沉默地，左手大拇指来回滑过每一片指甲，停在食指。“可以是可以。但你是不是没问其他人……”停顿了一下，轻轻摩挲着小指指尖，她看向车内后视镜，司机正专注地开车。“如果有三个人去我可以去，问问灯吧。”她将视线转向外面。

失望的声音“欸……好吧，那去水族馆可以吗？三连休耶，好想和大家一起出门……”

“大阪吗？”她拨弄小指。“灯在旁边吗？想去的话大家可以一起。”

“灯说家里要一起去森林里露营……啊……凑不齐人……” “明天？要练习吗” “不是……”收拾玻璃餐具的声音。

“家里安排也是没办法的事。”司机打着双闪等待乘客下车。“好了，我先挂了，等下有事。”

“巷子里右转就是了，很多人去呢。”司机收钱后提示说。素世道谢，转身就看到红光满面的母亲。

两天间也只收到爱音的两条消息。第一条问她干什么呢，素世回复和母亲在一起，第二条让素世妈妈好好休息。

其实妈妈今早就回公司了，除了在家爆睡和对女儿撒娇，也没做什么事。素世有些顺手地点开社交软件，肌肉记忆使她无聊的时候依旧点开早已不再运营的乐队账号。点开唯一一张合影，她对着手机边框发愣。

食指留在屏幕上太长时间，弹出了小菜单。她回过神，眨了眨眼划走了图片，搜索Mygo的账号。粉丝并不多，爱音坚持不懈地上传了许多视频照片，她翻着翻着，面带笑意。成员介绍居然带了每个人真名的tag，素世忍不住点开自己的视频。

完全没有剪辑。看到自己问着开始录了吗，并且捏着假嗓音自我介绍，素世脸上的笑容又消失了。

她顾不上看视频下的评论，直接给爱音打了语音通话。没想到秒接了，爱音口齿不清地问怎么了。

“这时候敷面膜？你有没有认真看成员介绍的视频，根本没剪辑啊。”

“嗯？！嗯……”爱音想说什么，模糊的发音让素世没有耐心。

“行了，避免下次事故……别总是看那网红化妆，多学点剪辑好了。”

“素世世会吗？一搜就是分段好几个小时的，太多了，不想看……而且，”还没说完，被素世打断：“好啊，我教你怎么归纳总结，你就在旁边看着，帮你做笔记好了？还记得地址吧，现在就来。”不知道这股怒气怎么冲上头脑的，素世直接挂断了电话。

而且评论都是说你很可爱的呀……爱音看着通话结束的屏幕，有点委屈地摘掉了面膜。洗了洗脸，手机震动两下，她看了一眼亮起的屏幕，是素世发来的定位。

到达黑金色公寓楼，光洁如透明般的玻璃大门后迎接她的是披了一件外套穿着睡衣、略带怒意的素世。“笔记做完了，很简单的，手机都能剪。上去拿。”

“对不起嘛……”电梯间里爱音嗫嚅着，“评论也没有说你不好的，我都点赞过了。很可爱呀……”

“下次上传视频之前发群里一份。”语气缓和了许多。电梯到了顶层。“走吧。”

“不会打扰到妈妈吧？”爱音看到她脸色平静，也放松了下来。“打扰阿姨了——”

素世拿出之前穿过的拖鞋给她：“她早上工作去了，现在只有我在。要喝什么？”

爱音熟门熟路地把包挂在衣架，蹦跳着坐进沙发，半躺着：“那么大房子……”

见她没有回答，素世想了想，泡了母亲带回家的武夷岩茶。“素世世，平时都干什么打发时间啊，练大提琴吗？” “是低音提琴。”

“嗯——不无聊吗，感觉房间好空哦。而且电视好大！看起来连游戏机都没有……素世世，不是因为寂寞了才找我的吧？哼哼……”衣物摩擦的声音，听起来是爱音翻身从沙发上起来。“笔记呢，学习一下嘛。”素世冲着茶叶。“楼上角落就是我房间，你先进去吧。”轻快的脚步声渐远，偶尔传来感慨的声音。

“素世世房间好大！落地窗好大！……”端着茶一进卧室门就听到爱音的惊叹。“一眼就可以看到下面建筑……呃啊，回味好酸……”

素世小口地啜饮后放在书桌上：“这种茶就是这样的风味啦。”她没看视频，也没做什么笔记，手机可以剪辑也是刚刚等爱音的时候发现的。素世练琴的时候会想，器乐队里的演奏真的让自己快乐了吗？ Crychic曾给过的希望已让她正视自己的需求——如果自己不再寻求一团和气、被戳穿利他的伪装，还会有人起没品的昵称、陪她一起去车站，小孩一般地说不要退出乐队吗？她想有一个生活的意义。素世想要关注和爱。不是恳求、祈祷或者计算，而是自然的、现在就脱口而出的。

咚咚地走过来，爱音也将茶杯放在桌上，“怎么了，叫我过来一起发呆吗？”

她希望……

爱音循着她的目光：“在看什么？”

她希望爱音先发觉。她希望爱音先说。 “没事，茶有点冷了。”

爱音不喜欢这种气氛，她有点词穷了。刚端过来怎么可能冷……不过素世这个外套还蛮可爱的，是个棕色摇粒绒的披风式外套，角落绣着两瓣柠檬，可能兜帽上还有两个动物耳朵吧，还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和柠檬味，香氛使人慢慢不惧于尴尬。

于是她无意识地上手摸着兜帽后面，视野突然捕捉到素世低了低头的动作，一下子回过神来。两人几乎是同时说话：“素世的房间里有味。” “后面没有小熊耳朵。”

素世好像从深思中醒来一般发出疑问的单音节。

气氛不可以这样！“啊、可能是香水之类的，嗯、呃我感觉柠檬很适合素世……小熊披风也很适合！”目光捕捉到昨天刷ins看到的熟悉蓝白色小瓶，爱音如获大赦般呼吸，“是，是小熊宝宝的味道，没想到素世世那么少女，会选这种香水呢。”和披风很配，像刚洗过晾晒好的玩偶。她没有说下去。非常可爱。

嘴里泛起最不喜欢的茶水酸回味，但她现在无法将目光从素世的眼睛移开。

“爱音，不喜欢柠檬？”素世并不热衷于香水。

现在应该这样吗？爱音感到心脏如巨钟鸣响鼓动，血液奔涌着向脸和耳朵而去。同样是在对方的家里，与上次针锋相对不同，清爽的味道时刻标识着这是素世的私人空间，她被邀请、被允许融入对方的安全区域内。为什么是现在呢？爱音想着，上次或许是因为顾及学校形象，素世在矜持地表示着排斥，脚步虽快但不能众目之下戴着月之森的校徽言出讥讽，追到素世的家是自己无礼了些……不失礼数地待客，就算她是找上门来的不速之客……那现在呢？

“嗯？”素世没有动作。

她想移动腿脚离开让自己脸红的热源，但是手正扶着素世的肩，两人的脸近在咫尺，脑袋里乱乱的感觉有一圈喵梦在围着纪梵希小熊宝宝香水瓶子跳舞。或许真不该看网红的美妆视频了。柠檬香味的空气轻轻地拘束着两人，爱音感到缺氧。现在也是素世的利用之一吗？从上门对峙开始、还是从默认自己运营账号开始？是什么让她一步一步自愿地来到素世房间擅自动手动脚，如果最开始冲着态度恶劣的立希说更过分的话，是不是就与素世永远擦肩而过了；如果没遇到自己，素世也会找另外一位学生作媒介黏合想要的一切，与陌生人展开另一段邂逅。而每天好奇月之森学生在学校门口等谁的路人学生就成了千早爱音，与mygo!!!!!毫无关系的转学生。一想到素世与其他五人练习，散场后用客气而疏远的眼神不在意地蹭过自己，爱音的窒息感越来越重。

气氛是最适合的，可她不愿再用气氛做借口。

现在的自己是素世牵绊着变成这样的，素世应该负起责来才行。

“可以吗……”喜欢你……于是她自认为慢地接近着。

爱音有些拘谨地啄着对方的下唇，顺着柔软的真丝睡衣从素世的肩膀摸到腰间，正想解开睡衣的扣子，突然感到隔着衣服被解开了内衣。素世抬起头加深了亲吻。惊呼没有逃出嘴边，被素世的深吻堵住，她紧张地停止了一切动作。嘴唇分开，爱音后退着，跌坐在床边的地板，感叹床的舒适和面积大之余，她发现自己衣服的拉链扣子已尽数被解了。素世从容地点了一下墙上的控制端，窗帘缓缓闭合。“是爱音先亲的哦。”素世坐在床上慢慢脱掉睡衣。爱音扶着素世的膝盖想要站起，抬脸看到素世脱完睡衣竟什么都没穿，心脏狂跳使她一阵眩晕又坐回地上，视线却不受控制地游向小腹下的柔软部位。

素世的双腿夹住了她的头。“负起责任好好从头做完。”

鼓动的心音让爱音感到噎气，她如同中邪一般凑近，舔舐着两瓣柠檬，试探地伸出舌头、轻轻啃着，听到素世隐忍的喘息，似乎是对自己的奖励。“素世世……”她含糊地叫着名字。

还没说什么，就被喘息间挤出的话语打断：“别用这个称呼……”爱音一边吃一边朝上看她的脸色。素世皱眉却带着兴奋的红晕，尖锐的眼神仿佛淋上了糖浆，“我可不想在大家都叫这个名字的时候想起现在的事……”

这时候不能别扭呀。爱音感到大腿放松了对自己的钳制，于是一边爬上床、一边不停地吻着咬着素世的皮肤，虎牙留下点点的红印；手指接替了嘴巴的工作，揉摁着多汁的柠檬瓣，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素世丰满的双乳，素世挺起身体、引起一阵颤抖。爱音察觉：“会痛吗？”拉远自己，看着素世的脸。

“不许看…”眼睛被象征性地挡住了，爱音凑近，张嘴想要吃进挺立的乳头，又被素世的手捂住嘴。“你这尖牙利嘴的…嗯！”素世还没说完，小指被爱音咬住，她炫耀一般地露出虎牙，手下的活都停了。

就这样晾着别人了，小孩子吗。素世还在敏感的状态，没好气地用大拇指顶开爱音的嘴巴，揉捏着软软的舌头，然后圈起拇指和中指，狠狠地弹了一下！

“呃呜！……”一瞬间疼出眼泪，爱音捂着嘴可怜兮兮地倒下去，背对着她蜷缩在床上。素世撑起身体，掀开被子盖着自己：“痛吗？”连衣服都没自己脱完，真是小孩子气。没等几秒，听到爱音吸鼻子的声音。好像有点过分了。素世想了想凑到她耳边，温柔地说：“爱音音……还做吗？”

爱音磨蹭着翻过身来：“真是的……下次不亲素世了。”看到素世盖得严严实实的，她又翻回去。“这次不做了。哼……”

“那，今晚还做吗？”素世把爱音蹭得皱了的衣服轻柔地帮她脱掉。

爱音乖乖地伸展胳膊配合着脱衣服。

“等下我给爸妈打个电话说在朋友家过夜。”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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