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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覆花之夜——(父女禁忌的乱欲人生)(41-60) - 2,2

小说:旋覆花之夜——(父女禁忌的乱欲人生)(41-60) 2025-08-18 08:59 5hhhhh 4750 ℃

  这段时间,他接到的骚扰电话不比旋明少,钟执烦不胜烦,最终忍着怒气接通了电话:「喂?你好。」

  「嗨,钟执。」对方舒了一口气一般笑起来,「好久不见。」

              第五十五章:情深

  电话里的是一个女人。

  可能因为太久没听过对方的声音,钟执在脑海中搜刮了半天,也没能回忆起声音的主人是谁,不过对方的语气好像和他很熟,这种不适感让钟执眉头轻蹙又问:「请问你是?」

  女人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倒自顾自地轻笑:「我就知道你会忘。」

  她又慢条斯理地开口:「和你分开后没几年我就结婚了,又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现在正在上小学。」

  顷刻间一道电流从脑后掠过,昏暗房间中被尘封的记忆掀起细小的尘埃,打开又闭合。钟执知道她是谁了,他撑在桌面上的手也不自觉地扣紧桌角。

  他不太友善地睨了一眼屏幕上的号码,然后贴在耳边继续说:「你是怎么打听到我的电话的。」

  「找以前的同学问的呗。」

  钟执缓缓眯起眼,语气中是若有若无的凌厉:「这么多年不联系,开口不寒暄一下就来挖苦我吗?」

  「没有没有,别那么生气嘛,我又不会对你和你女儿做什么。只是没想到你一直养她养到这么大了,还发生了这种事情。」

  钟执倚着书桌,从窗户透进的光让他的脸处在阳光和阴暗的交界处,听她一提到旋明,钟执就不自觉地冷笑:「连你那边都知道了?」

  对方像是听到什么夸张的笑话:「哪有那么夸张,还没到举国震惊的地步。何况我们隔着1200KM呢,是我的朋友告诉我的,她现在在你女儿的学校当老师。」

  钟执不耐烦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久了没见和你聊聊天,我既不是来嘲讽你,更不是来支持你。」

  她听到电话中的钟执不屑地嗤笑,又淡然开口:「听说你后来也一直没有结婚,是因为你女儿的原因吗?」

  听她一口一个「你女儿」,说得好像旋明和她本人没有半点关系一样,这种刻意划清界限的说法,让钟执觉得非常不舒服——虽然现在她们两人确实没多大关系,她也不过是个置身事外的陌生人罢了。

  她说完后钟执沉默了一会,安静的线路尴尬骤起,似乎一下子将遥远的距离缩到巴掌宽的面对面,直到对方都开始怀疑他是否还在接电话时,钟执忽的又笑了出来,温和平静的声音却浸透了彻骨的寒意:「你有什么资格提她。」

  「你别冲动,当年抛弃你们是我不对,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我也很愧疚,真的。」

  「所以我只是来关心一下。就像你没有打扰过我的生活一样,我也不想来打扰你们。」

  钟执早在心底对她不知是虚情假意还是真情实意的话腹诽了半晌,这个冷血的女人,其实比他还要大上两岁的,都对他们不闻不问快二十年了,因为自己有了儿子,现在一出事才唤醒她的良心了吗?

  「多一个你的电话也算不上打扰。」钟执漫不经心地回答她,随着经历过的事渐渐变多,他有限的尊重和耐心只会留给值得他付出的人。

  「我现在也身为人母了,我也相信你的为人,你是真的爱她吗?各种意义上的爱。」

  「爱。」

  「那你还不打算放手吗?」

  这个问题钟执已经被问到过很多次了,旁敲侧击的,好意的不怀好意的,大家都意见都出其地一致,其实现实和理智都在指向那个唯一正确的答案,可是对他来说,事情已经发生了,感情也已经倾注了,一切早就不是孰轻孰重那么简单的问题了。

  「难道你有什么高见吗?」钟执猜不透她打来电话的目的,开口又是一句不留情面的犀利嘲讽。

  他已经连续几次都用问题回答她的问题,不仅每次都话中带刺,语气也是冷嘲热讽,早已不见当年的温情脉脉。

  钟执像是故意和她针锋相对,电话那头的人也终于笑不出来,沉默思忖着,然后才惆怅惋惜地开口:「钟执,你变了。」

  其实他变没变,钟执自己再清楚不过,只是现在他们两个互不相欠,对于已经不在乎的人,多说一个字钟执都会觉得是浪费,而真正在乎的人,他拼尽全力也要护她周全。

  「爸爸?」这时,旋明突然出现在书房门口探寻地望着他。

  钟执懊恼,他本是临时到书房,打电话时也忘记关门。

  「是你女儿吗?这么久了我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电话里的人有些急切地问。

  旋明这段时间都是惶惶不安地过着,一烦躁,见不到钟执就会担惊受怕地找他。见他正在打电话,她也没有打扰他,只是默默走了过去抱住他,贴着他的胸口乖巧地蹭了几下,似乎这样才能安心。

  钟执摸了摸她蘑菇似的头,熟练地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然后有些心不在焉地对电话里的人说:「行了先到这吧,她来找我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好吧。」现在的钟执和她曾经认识的钟执判若两人,他的疏离和冷漠让电话那头的人再次碰壁,她有些尴尬地挂了电话。

  「爸爸谁啊?」旋明抬头问,「好像听到你们提到我了。」

  「我以前的一个朋友。」

  旋明没有注意到「以前」两个字,拽着他的衣角,「我刚刚又上网看了一下……」

  「不是叫你不要看吗!」钟执的怒火蹭地蹿起来,看到她睁大眼睛吓得微怔的表情,才发觉自己失言了,他烦躁地拧了拧眉心,「对不起,刚刚火气有点大。」

  旋明恍惚了一会,差点站不稳,她咽了咽口水,正准备第二次开口时,猝不及防就被钟执抱起放在床上。

  他撑在上方直视着她,好像这样就能与她的感情相连,只是他的墨瞳中看似是沉静湖面,却有什么正在节节败退。

  钟执像是很疲惫一般,提起一口气话到嘴边又成了叹息:「陪我一会。」

  旋明有些心疼地握住他的手,她隐隐感觉得到钟执在做些什么,但是他又什么都不肯告诉她,每次问起来都是闪烁其词,只是告诉她不要担心,安心待在家里就好。

  这样的钟执又让旋明想起了久违的玻璃的感觉,虽然仍旧晶莹澄澈,虽然仍能挡风遮雨,但表面已经无声地布满裂痕,再有一个重创就会彻底碎裂。

  钟执静静凝着旋明。她的眼睛水润动人,唇软而翘,颈窝娇嫩白皙的皮肉还有隐隐红痕,目之所及的容颜都在拨弄着他的心弦,只是美得让他揪心,美得让他痛苦。

  钟执没有过多询问她旋明的想法,刻意回避她探寻关切的目光,手指径直卡住她的手腕,强硬地反手钉在床上,收缩用力,再俯身含住她的唇,想要与她一同沉沦在片刻的温存中。

  旋明是寄在他最伤处的一滴泪,是凌在心尖软肉上的一道疤,是回避不开一生一次的命劫。

  说到底他也只是个普通人,没有办法逆天改命,两人之间的事他有太多的无能为力。

  人前习惯敛光的钟执,也不曾向她抱怨过一句话,只是这一次,他连脆弱都已经懒得伪装了。

  这样的钟执,让旋明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噩梦般的词。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第五十六章:火花(微H)

  他们的衣服很快被凌乱地堆在一角,钟执捧起她情迷意乱的脸,把散乱的头发往后拨,轻柔而缱绻地亲着她的眉眼,耳垂,唇角,粉嫩的脸蛋几乎全被他濡湿。

  旋明想去抱他,但是手腕又被钟执捉住,摁在床上,像是戴了手铐一样被他牢牢控制,整个人在他身下都不得动弹。

  她温热的身体散发着令人眩目的体香,钟执的舌尖抵在她颈侧的软肉上,压住了呼吸,一点点用力,贪婪又克制地感受着从舌尖传来的细微有力的跳动,那里是她的动脉,他真想就这么狠狠咬下去,用牙齿割破她娇嫩的肌肤和血管,看着鲜红的血液飞溅喷涌——

  钟执的心底蛰伏着一只野兽,要是她被他咬死了,他就和她同归于尽。

  钟执觉得这段日子心很疲惫,仿佛不安的灵魂和肉体已经剥离开,只有和她疯狂做爱时,才能感到一种安全的鲜活的存在。

  钟执的手摩挲着旋明的细颈和锁骨,指尖依稀的温度让她心跳骤然加快。虽然他的手指并没有用力甚至很轻柔,但是看着旋明的眼神却像食肉动物一般凌厉。

  有那么一瞬间钟执是真的想掐死她。

  「爸爸……疼……」旋明弱弱地唤着不太理智的钟执,她害怕这样带给她一种莫名窒息感的眼神,「爸爸……你亲亲我……」

  钟执捏住旋明的下颌,咬着她的唇惩罚她。然后他一边用粗鲁的言语羞辱她,一边用指腹抵在她身下花瓣的穴口轻揉慢捻故意不进去,看着旋明被自己弄得湿得不成样子,不停地叫着爸爸、爸爸哀求他,钟执就忍不住想要更进一步地蹂躏和侵犯她,却又舍不得真的伤害旋明,然后改口在她耳边温柔低语,留恋地对她说着含糊不清的情话。

  钟执哄着她,直到旋明重新嗔笑起来,假装推了钟执几下,他又去掐她的腰揉她的乳,旋明也颤巍巍地舔他的下巴和喉结,再与他热烈动情地舌吻,柔软的身体被他留下好几处红痕,欢愉又疼痛。

  就像是一种临近世界末日的抵死缠绵,只剩下肉体纠缠,感官碰撞,荒唐又癫狂。

  钟执把她拉进怀里,从下面深深地顶了进去,一次比一次狠厉,连旋明的身体都被撞得一颤一颤,最近几次钟执都对她都不太温柔,发了疯一样在她体内捣弄,用滚烫的肉棒碾磨着花径深处的软肉。

  当阴茎猛地一下挤到最深处,尖锐而强烈的快感让她的情绪不受控制地上涌,几乎瞬间高潮,连眼角也被撞落几滴泪水。

  旋明承受不住叫着哭喊着,手指下意识地揪住床单,企图寻找一个着力点,然后钟执又强行掰开她的手指与她十指交握,压着她,再听着她像一只听话小狗一般,在他身下委屈又舒爽地细细呜咽。

  只有钟执才能把她从灰暗压抑的世界唤醒,然后再与他一起激荡出原始欲望的火花,只有在他身上,旋明才能找到最美妙最契合的性与爱,他不是点缀荒芜的彩色,他就是人间的绝色。

  真正爱一个人时,无论那个人是温柔的克制的粗鲁的放纵的,都一定会是刻骨铭心的,那些欢爱都成了留在身体上的红印,刻在灵魂里的深情。

  只是越亲密无间,就越食髓知味。

  他们就像属于彼此的氧气,只占空气的一小部分,却又无处不在,无时不在,失去了就再也无法生存。但高浓度的氧气也会成为毒素,在进退呼吸中,随着人的一颦一笑渐渐侵入骨髓。

  「爸爸……有点疼……」旋明呜咽着,脸上又染上了潮红,眼角也有湿痕,她还是凑过去乖巧地亲了一下钟执,「你轻点好不好。」

  钟执从她的话里反应过来,不自觉就松开了手,在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几次都在把旋明当发泄的工具时,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眼底竟有一丝难以捕捉的慌张。

  那种不安的情绪几乎要挑出胸腔,钟执不敢继续下去,无声地抱住旋明埋在她的肩颈处,等着身体里的火势渐渐熄灭,他才久违地亲昵地贴着她的脸颊:「乖,以后不会弄疼你了。」

  之后钟执又是静静地搂着旋明也不说话,那个人的一个电话唤起了他二十岁以前的诸多记忆,青春的美好的遥远的留恋的以及刻意忘记的。

  钟执并不是那种习惯沉湎过去的性格,也不是那种随意放纵自己的人,但眼下又有些失控。

  这种对旋明几度产生的不能自已的强烈感觉,钟执从来没有在别的女人身上感受到过,原始又纯粹到像发情动物之间致命的异性相吸。

  全身上下只剩下荷尔蒙,多巴胺,肾上腺素所促成的单纯的生理反应,却又时时刻刻能感受到那股浓烈的爱意。

  就在这时,钟执的手机又响了,但当下他选择置若罔闻,依旧闭着眼一动不动。

  手机响了很久,旋明忍不住了微微挣开他的怀抱,伸手够到了手机,递到钟执的面前问他:「不接吗?」

  钟执懒懒抬眼看了一下手机,又是另一个陌生号码,他那句「不想接」还没说出口,旋明就自顾自地帮他接通了电话——

  「喂?」旋明刚听到对方的第一句话脸色就煞白,所有的话瞬间被堵了回去,情绪也一下子激动起来,气得想要破口大骂,差点把手机摔出去。

  钟执一愣,见势不妙,立马夺回自己手机挂掉了电话。

  他大意了。

  果然,旋明抬头地盯着他,眼眶中晶莹的泪水就要溢满,像被人欺负了一样双眼红红的,但仍旧不服输地咬着唇质问钟执:「你为什么不和我一样换张卡?」

  她自己的事情都顾不过来,所以也一直忽略了钟执是不是也和她一样。

  「你是不是接到很多次骚扰电话了?」旋明就快要哭出来了,「为什么不把这些骂你的人渣屏蔽掉?」

  钟执哑口无言,他没有告诉旋明,他不但没有屏蔽掉这些人,大多数打给他的电话他还都接通了,并且钟执都是等到电话里的人把他骂得痛快了,他才一言不发地冷静挂掉电话。

  「短信呢?以前发给我的那种短信你是不是也收到不少?」刚在在钟执身下婉转承欢的娇柔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她异常的烦躁和愤怒。

  「你知不知道我也很心疼你啊!」旋明不甘地朝他吼,生完气又抱着钟执大哭,眼泪全都蹭在他肩上。

  她感觉最近的自己一直游走在精神失常的边缘,时不时地陷入抑郁和自责之中,一惊一乍,患得患失,但只要是和钟执有关的事,又会轻而易举牵动她脆弱的神经和喜怒不定的情绪。

              第五十七章:悬崖

  「没关系的,我的事你别担心。」钟执叹了一口气,伸手把旋明捞进怀中,掌心缓缓拍着她的背,「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她不信。

  凡事只要一牵扯到钟执,旋明就异常不安,狂躁没耐心,随时可能发疯或者失去理智。

  多久了?有好多天了吧?为什么那些人还不放过他们?

  其实旋明愤怒的,远不止电话里的恶言相向,还有自己的狼狈无力。

  钟执小心翼翼地呵护了她快十九年,所以旋明敬重他爱惜他,她也自诩她对钟执是不输任何人,最认真的喜欢。但是她费尽心思,竭尽全力追求的宝贝却被那些人贬成一文不值的垃圾,只因她没有能与这种执着的爱所比肩的强大。

  她怎么可能甘心?

  当软弱怯懦的皮囊配不上不甘咆哮的灵魂,这真是她人生最重的悲哀。

  「现在已经没什么人打电话了。」钟执说这话时,温和的眸子里因饱含情绪反而生出一种冷,「而且……」

  他突然又顿住了。

  旋明不知道听进去多少,一言不发地将脑袋枕在他宽厚的胸膛上,眼皮揭起又闭合。她觉得自己像是得了一场重感冒,现实正在慢慢耗去她的耐心,然后填进悲戚、麻木,让她渐渐变得不像自己。

  其实受伤不是最可怕的,它可以用爱治愈,疲惫才是,因为它会把爱耗光。

  这种灰暗的日子一眼望不到尽头,每一个明天都是无望的末日。

  旋明不仅脱离了校园,她还觉得自己已经和正常人的生活严重脱轨了。

  守护这种脆弱易崩坏的爱,也是对她人性阴暗一面的挑战。

  她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别人还是自己在折磨她了。

  其实就像钟执说的那样,现在外界的情况正在慢慢好转,人的好奇心都是有时限的,大众的视线也渐渐转移,除了一些不知好歹的骚扰电话,网络上有关他们的事已经越来越少了——虽然也传得越来越离谱了。

  但是连续几天,钟执不在家的日子,只要旋明不小心看到一丁点和钟执或者她有关的消息,就又开始神经质地砸东西,大发雷霆,哗啦一声脆响,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到了深夜,旋明依旧失眠严重,在床上辗转反侧。有时她累了也会沉沉睡去,然后凌晨又突然从噩梦中惊醒。

  钟执被她弄醒了,也只能亲亲她,抱抱她或是轻言细语的安抚,这些刚开始还有效,到后来就越来越不管用了。于是深夜的时候她吵着闹着要和他做,钟执很头疼,却也只能迎合她,反倒是她怎么都兴奋不起来,下体始终一片干涩,多少前戏都不会湿。

  这种糟糕的状态对彼此都是一种折磨。

  她已经在悬崖边上了。

  终于有一天,吃晚饭的时候无论钟执怎么劝旋明,她都不肯吃,而她几乎一整天没进食了。

  「吃什么吃!那些人巴不得我去死!我饿死算了!!」筷子被旋明猛地掀飞,然后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暗影。

  「那些垃圾还诋毁你!」她又负气地狠狠踹了一脚桌腿,「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神经病!垃圾!人渣!都他妈以为我是死人没脾气吗?!」

  钟执放下自己的筷子,看着她淡淡地说:「别闹了,吃点吧。晚上我们出门散散心,刚好我也有点累了。」

  他的墨瞳如一片沉静的湖,清朗干净,没有一点和她争吵的欲望。

  一听到钟执说累,她像是刹那窒息,突然就不闹了。这么多天了,他第一次开口对她说累。

  也是啊,他怎么会不累呢?这些天钟执要处理她的事,照顾自己的同时还要照顾她这个暴脾气的大小姐,而她遇到问题只会哭只会生气发怒向他撒泼,在家里一点用处都没有,泪水廉价到甚至连她自己都嫌弃。

  没用的人没有资格抱怨。

  旋明如突然梦醒就被暴露在太阳底下暴晒一般,她一吸鼻子眼睛又开始骤起水,喉咙却干涸如旱地:「爸爸对不起。」

  她手指拽上了他的袖口,声音已经开始带上了鼻音:「爸爸,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心情能好吗?」钟执淡淡撇她一眼。

  「对不起。」

  这一次钟执没有像以往那样安慰她了,旋明也重新抽出干净的筷子,只是眼泪又开始不争气地落下来,她一边抽抽搭搭地哭,一边端着碗重新开始吃饭,像是吃了满口的玻璃渣,割得她鲜血直流还不得不下咽。

  旋明这一个月几乎没出过门,近乎休学在家的状态,晚饭后准备散步时,她下意识地要戴上口罩,被钟执拒绝了。

  钟执捏了捏她的脸:「就是要你出门透透气,还戴口罩干什么?」

  「可是,我怕……」

  钟执笑她:「晚上天都黑了,没人认出你的,而且你还没出名到那种程度。」

  她知道自己是惊弓之鸟,所以不情不愿地被钟执拖出了家门。

  此时已经过了春暖花开的时节,但夜晚的街道依旧暗香浮动。浓云遮不住月光,不远处的江面上微风掀起细细的涟漪,泛着忽明忽暗的波光。

  散步的时候,钟执刻意让她走在道路内侧,手臂看似随意地搭在她肩上,路人稍往她的方向多看了两眼,她就会胆战心惊地往他怀里缩。

  「我在呢,别怕。」钟执也会顺势用手或衣服挡一挡她的脸,只不过在路人看起来,更加像是搂抱在一起的普通情侣而已。

  「明天我带你去看看医生吧。」钟执突然开口。

  「心理医生?」旋明心瞬间像被攥紧,她有些拘谨地抬眸看向钟执,发现从这个角度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是。」钟执终于肯看她了,眼睛盯着她,语气不温不冷,「叁甲医院,神经内科。」

  钟执看着她的表情一点点变得诧异、了然,然后又恢复缄默不言的状态。

  他知道她同意了。

  这段时间旋明一直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精神一直处于崩溃的边缘,失眠,烦躁,易怒。

  她这个状态,钟执不是没有考虑过让她去看看心理医生,但是她的病因一旦追根溯源,很可能又会回到他们的关系和事情上。就算医生保护病人隐私,不用有色眼光看待她,但现在是敏感时期,她肯定非常忌讳再多一个人揭开她的伤疤。而且为了掩饰真相,她可能从一开始就不会对医生说真话,这样的治疗效果可想而知。

  如果能先借助药物效果稳定了她的情绪,才有可能解开她的心结。

  第二天,钟执一早就拉着旋明去医院了,踏入门诊部大门那一刻,浓重的药水味和消毒液的味道扑面而来,让她异常恶心难受,莫名心慌腿软,冷汗直冒。

  等她在医生诊室外排队等候的时候,那股恶寒越来越严重了,药水的味道像是阴影一般徘徊萦绕,怎么都无法冲刷干净,也洗不掉。

  轮到她了,医生问了几个问题,她好像听到了神经衰弱这个词,只是在医生继续询问她的身体状况时,造反的胃部翻江倒海,她再也忍不住了,起身跑到厕所里,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以前也去过很多次医院,可是医院的味道,从来没有今天一样让她这么反胃。

  钟执也匆匆地跟在她身后,等她从厕所里出来后,才捋了捋她的背,给她递纸递水:「昨天吃坏肚子了吧。」

  「不知道。」旋明擦了擦嘴,只是在她吐了之后,全身依旧发虚冒冷汗,恶心的感觉并没有得到多大缓解。

  钟执又十分担忧地给她挂了肠胃科,医生问了几个正常的问题后,开始问得越发的诡异,最后留下一句话,让她去妇科以及做个B超或者尿检确认一下。

  确认一下?

  旋明心中赫然惊起一股细微的恐惧,回忆起这一两个月的种种细节,脑海中一个不安的念头一闪而过,她甚至不敢往深处想,那个一直被她忽略,充满阴影,可怖的猜测。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

  她怀孕了。

              第五十八章:恶果

  怀孕的消息宛如晴天霹雳。

  那一刻,世界仿佛按了暂停键,医院空荡荡的走廊也被抽了真空,偶尔飘来的路人几许零星的视线,也被排挤在两人间的低气压之外。

  旋明感觉胸腔被浓重冰冷的药水味彻底灌满,呼吸也变得沉重不畅,窒息后又再次被迫清醒。她的眼眶有些模糊,睫毛上下扫动了几下,然后抬眼直直看着钟执。

  这是她和钟执种下的恶果,她再一次遭到报应了。

  「旋旋,我们先回去吧。」钟执绝口不提此事,只是僵硬的声音就像即将断裂的冰面。看着旋明那明明没有泪水,却被悲戚浸透毫无生念的脸,那种怆然而尖锐的痛苦,让钟执的心也跟着无法遏制地紧抽。

  钟执揽着她的肩挡住她柔弱的身躯,避开路人若有若无的目光,带着旋明一言不发地往回走,一时间,宽敞明净的过道也变得昏暗促狭,好像怎么都走不到尽头。

  旋明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好像双腿已经和身体割离,拖着她,赶着她,最后把她放在家里的沙发上。

  房间光线不太亮,但也没有人开灯。回家后钟执依旧没有提此事,他挨着她坐下后,良久,又疼爱地拨开她脸颊边的碎发,然后阖眼倾身吻住她。

  旋明闭眼,钟执的气息压近,沙发也往后深陷。旋明紧紧揪住钟执的袖口,她的不安好似能通过体温传递给他。

  钟执握住了她微颤的指尖,身体的阴影也投在她身上,安全,令人迷恋的温度迅速占据了她。旋明睁眼凝着他,那是如潮汐一般湿润又幽凉的目光,像是要渗进钟执的体内。

  旋明再度闭上眼,一点点凑近,贴上钟执的唇瓣,然后和他唇舌亲密交缠,汲取彼此津润的液体,如烈酒入喉,炽热芬芳,让她几乎要融进他温热起伏的胸膛。

  旋明想说什么都被他用吻封住,钟执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柔情变为肆意搅动,口腔像含了滚烫的蜜糖,分不清谁更热情。

  钟执环着旋明的腰,欺负她的弱质纤纤,大手滑进她的衣衫内,顺着腰线向上掠夺。旋明勾着钟执的颈贴紧他,把自己往他手心送,芳香与寒意一起变得浓烈,无处可逃。

  那股潮水终于漫过钟执,她肌肤丝质的触感真实得不可思议。他渴望着她,很想好好爱抚她,但是钟执骤然停手,然后顺势将旋明紧紧揉进怀中,朦胧细腻的情意也在顷刻间荡然无存。

  炽热却克制,对钟执而言是一种饱含忍耐的惩罚。

  他抱着眼前的人,声音像是被攥紧的沙子:「旋旋……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钟执太了解自己了,他一发情就会放纵自己,越来越不顾忌她的感受,道貌岸然下是毫无节制的宣泄。可能是这段时间外界的骚扰让旋明忘记吃药了,也有可能是他们之间的保险措施没有做好,于是百密一疏,终于出了意外。

  父亲与亲生女儿孕育出的……钟执不敢往下想。这种畸形的关系正渐渐摧毁着他的判断力。

  总之,都是他的错。

  旋明用鼻尖蹭着钟执的耳朵,然后沿着他的颈,喉结,下巴,凑到他薄而干净的唇。旋明捧起钟执的脸,望着无论多少次都会让她心神荡漾的容貌,她的眼神却是飘忽游离的,另他心慌。

  「爸爸。」旋明努力盯着他的眼睛,指尖描绘着他脸庞分明的轮廓,明明温情脉脉,说出的话却再一次让钟执感到手脚发寒。

  她说:「我们生下来好不好。」

  屋子里充满惶惶不安的气氛,旋明没有起伏的语调,就像是暮秋的深潭幽泉:「反正那些人都骂我是婊子,是贱人,不做点出格的事怎么对得起这样的称呼。」

  「不可能的。」钟执生硬地打断了她恶毒的话,仿佛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变得晦涩陌生。

  过了很久,旋明才终于染上了人类的情绪一般,勾唇冷笑道:「有什么不好?反正孩子跟着你跟着我都姓钟。」

  在钟执想象中,就算旋明意外有了身孕,也绝不应该是现在。在这种关键时刻,先不说能不能生,她脆弱到不堪一击的身体和精神状态,以及外界层出不穷的变故和打击,钟执根本就不敢让她生,他真的再也经不起她身上的任何冒险了。

  「不可能的……旋旋你别说了。」钟执深深吸了一口气,面容平静而沉。

  他一点都不欢迎这个尚未成型的生命,但就算这样无情地舍弃它,对旋明的身体也是种巨大的伤害。

  他还是对自己太自信了,以为只要下定决心后,自己真的能保护好旋明,然而每一次最受伤的都是她,每一次都是她提替他承受了所有惩罚。

  好像周围都是摇摇欲坠的假象和倾泻而下的雨,钟执淋着黏湿的雨,无论怎么小心,她都会从他指缝滑走,无论怎么坚持,所有的努力都在付之东流,与他的初衷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从接受旋明的那一刻起,钟执就无时无刻不在警惕提防着身后的悬崖,他摸着黑走在钢丝上,稍有不慎,一失足跌落就会摔得粉身碎骨,然而永远没有人告诉他下一步该怎么走。

  因为,从一开始他就踏上了一条错误的不归路。

  钟执知道,自己既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更不是一个合格的爱人。他不仅自信而且贪心,既想要她继续做他干净透明的孩子,又想她做浓艳灿烂的女人。

  他不仅纵容她的引诱,为了自己的私欲,还以爱之名将她束缚在身边。然而振聋发聩的事实,一次又一次地在他耳边敲响警钟,无数次地用惨痛的经历教训他,告诉钟执那个清晰的、正确的、唯一的答案——离开她。

  不想毁了她,现在就离开她。

  她已经是被困在笼子里的鸟儿了,再折断她的翅膀,她就真的飞不起来了。

  曾经的他已经被剥夺了双亲,时至今日,钟执也无法预知未来还会有什么苦难,在他叹息般的人生中,现在连仅有的热望和勇气都已经濒临殆尽了。他的爱情从来都没有通往生活和理想,甚至连给予它过多的自由都是一种罪过。

  钟执揽着她的腰和腿,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看着她光影柔和的侧脸,说道:「你先休息一两天,之后我们再去趟医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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