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那几个纸人罢！只是那个人间的一点悲剧。”

“何曾几时，我们兄弟姐妹有如此避讳过？对这等民间陋俗心悦诚服？这一点，年和夕都做的比你强。”

令顿时明白过来，二哥指的是自己不曾主动去破坏那些纸人……

“你也变得愈发像个人了……”

莫非二哥是以此来教训我？

令警惕的眯起了眼。

“教训，呵呵……谈不上。”

“兄弟姐妹中，除颉以外，也就令妹能同我唠嗑几句了。感恩戴德，都来不及呢。”

二哥又何曾几时这么会开玩笑了？若真有笑料，也应当给姐妹们松绑，在酒桌上敞开了说……以及将山头的邪祟诡魔交代清楚了不是？

令还是第一次，表面了自己的诉求。可没想到，二哥竟不怒反笑：

“你可知，这是何处？”

想必也只是场梦罢——！

“你一向很聪明。”

他突然在这个时候转过身，那张露出了脸。

你……！

令的视线在此刻彻底凝固，她终于明白，此前隐隐作祟的违和感，究竟来自何处！

那是一张连五官都是不分界限的脸！鼻梁、嘴唇均消失不见，仿佛整张脸只是一个平面，蒙上了一层漆黑的面料。被撩开的发梢下，一边的眼窝被填实，另一只的周边散着一圈白光的眼，像个容纳百川的空洞。

那个模样……不正是受到邪祟诡魔感染后的标准情况吗？

令霎时心凉半截，被镣铐钳住的四肢，都止不住发颤。

这下，一切的线索都在此刻得到串联。只怕从一开始，作为二哥凭附物，便遭到感染，自托梦以来，便一步一步设下了埋伏。

而自己……却毫无顾忌的往下跳。

“不必惊讶，纵使如此，我也还是我。邪魔影响不了我。”

此言一出，令在心里笑得更加无力。不仅是对他，同样也对自己！

说什么影响不了……只怕没有自知之明罢！曾经的他，固然极端，可又何曾几时会恬不知耻的收集那些性道具呢？还是专门针对女性的……

而且，自己又为何如此草率的让那些道具施加在身上？

已经，没有继续交谈的必要了，令默默在心里闭上了嘴。

结束了……想不到一时酿成千古恨。

这颗心，苦涩的有些冷静，被潮水般的自嘲不停拍打。自作孽不可活，只是可怜了自己的两位妹妹，被自己亲手推向了万丈深渊。

二哥同样也没有继续开口。他似乎很是兴奋，只是那张没有嘴巴与鼻子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不一会儿，他自顾自的踱上前。撵着手，轻轻挑起令的下巴。

尽管那只眼空洞的没有眼白眼珠，但令就是从中读出了玩味的笑意：

“不知令妹，可否还有心思下上一局？”

“用那人间的那套规矩，一甲子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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