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本篇故事純屬虛構，如有真實發生純屬巧合。

　　1.

　　「我收到城隍爺的訊息，聽說有活人誤入此地。」孫紹一身學校制服揹著綠色書包，他走進幽世的城隍廟，子寋立刻消失蹤影，城隍廟的鬼吏領著少年走到廂房。

　　劉岞一個人睡倒在子寋的辦公室，身邊充滿酒瓶。

　　孫紹看劉岞一時片刻也醒不來，乾脆給了兩個響亮的耳光，孫紹正要打第三下的時候，被劉岞抓住手腕。

　　「你跟我有仇嗎？」

　　「沒有，要帶你走了。」孫紹輕輕吐息，站起身：「請替我向城隍爺轉告一聲。」孫紹向鬼吏們點頭致意，從口袋裡抽出一根香菸點火，舉起往劉岞頭上繞三圈，然後丟下，拍手。

　　劉岞清醒之後，發現自己被隨意掩埋在山裡的一堆落葉中，孫紹很努力地將他從樹葉堆拉出來。劉岞吃了一些沙和泥，他的身體沉重地要死，彷彿身體跟靈魂脫節。

　　劉岞認為他被帶去幽世跟孫紹無關，卻不知道怎麼開口跟孫紹說聲謝謝。

　　「其實我晚了一個月才來找你。」孫紹卻起先開口。

　　「為什麼？」

　　原來自己已經消失一個月了，劉岞感覺才過了兩天一夜卻這麼久了！

　　「他們在查一些人。」孫紹的目光昏暗不明。

　　「誰？」

　　「教官和警察。」孫紹的眼神有種危險，致命的、遭罪的。

　　「你怎麼…」

　　「你消失的這一個月來，警察在你家查得很勤，聽你爺爺奶奶說，是因為跟你哥哥有關的人從監獄出來了。」

　　「你跟著我去夜市的那個晚上，警察正好到處找你，你爺爺就跑到城隍廟找我，要我比警察先找到你的下落，希望我把你藏起來。」

　　「那我爺爺奶奶…」

　　「他們沒事，而且我把你房間藏的書都拿來了。」

　　「你不燒掉嗎？」

　　「沒有必要。」孫紹輕輕微笑，但那笑容十分複雜，有自嘲、苦悶、自艾自憐。

　　「你難道不怕嗎？你們孫氏一族難道不是因為這樣才剩你一個人嗎？」

　　孫紹瞳孔放大，然後沉默，所以劉岞總是盯著他瞧，卻不敢接近他？

　　以為他也是個受害者家屬？

　　「子寋沒有跟你說過嗎？」

　　「說甚麼？」

　　「我家人的事跟你想的不一樣，是我自作自受。」

　　他能說嗎？

　　族人的死亡全因他而起，是他所害，是他所殺。

　　因為他是男性的食鬼之人！

　　蔓延至今的鬼差血脈裡，只有他受不了惡鬼的誘惑打開了那扇畫有十八層地獄的桃木門！

　　但是在孫玖死後，孫紹陷入絕望。

　　他這樣愛戀著擁有血緣關係的孫玖，他做了一輩子都不能被原諒的事！他又戀慕孫朮的存在，想要把他吞噬入腹，想要將他成為自己的血肉，這股異常，讓孫紹知曉自己才是個該被毀滅的鬼怪！

　　他一再錯過本該對自己最溫柔的死亡時機！如果他在那時候死亡，鬼差們會繼續存在於世，繼續為人們剷除妖物！

　　孫紹熄滅與任何人平凡度日的願景，他不打算生下任何後代，他不能讓這份異常遺傳下去！

　　所以他不吃掉孫朮，他不能讓孫朮成為那個可憐的人，不能讓孫朮經歷這些毀滅！

　　不僅僅是因為他對孫朮的執著，以及孫紹對自己的恨。

　　「為何說你自作自受？你犯了不能被原諒的罪嗎？」

　　「沒錯，我殺了人，我害死了孫玖。」孫紹保持那一言難盡的苦笑，明知前方的火海會將任何人燃燒殆盡孫紹還是繼續前行：「如果你想報警，那也無所謂，到不如說…我很希望有人能夠殺死我…我希望我能從這世界滅亡，為自己犯得罪獲得懲罰。」

　　「如果你想贖罪那不應該活下去嗎？接受世人的汙辱謾罵，被這社會鄙視淘汰…當你活著，你自然會見到地獄，死亡才是逃避懲罰的懦弱！」

　　孫紹的目光閃爍光芒。

　　為何呢？

　　為何劉岞說出跟孫朮一樣的話？

　　劉岞一直默默注意孫紹，他知道孫紹甚麼時候是開心微笑，甚麼時候是沮喪難過，他有時候痛恨自己的觀察力敏銳，當耳邊傳來孫玖失蹤的八卦，孫紹那副絕望著急尋找死亡的模樣，他確定孫玖一定出了大事！

　　他還惦記著小時候被孫玖所救的恩情，痛恨孫紹連自己的親姐姐都保護不了的懦弱，以及自己甚麼都辦不到的哀傷！

　　即使在快要成年的年紀，他還是幫助不了任何人，就像小時候的自己，只能默默看著哥哥跟著警察一起走出門外，他甚至連哥哥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有個被警察記錄在案的哥哥，他才一直拼命當個優秀的孩子，與任何人保持距離不敢深交，害怕對方遭受自己牽連，所幸他有天生聰明的頭腦和健康的身體，至今過得一帆風順，而這些都是孫玖給予他的機運！

　　現在，劉岞又欠了孫耀和孫紹人情，如果孫耀那晚沒有逼他入籍城隍，他也許就被警察帶走！還有家裡那些書，那些都是哥哥留下而他無法捨棄之物，他很感激孫紹不顧自身安危保留下來！孫家鬼差是他能存活至今的大恩人，他願做任何事給予回報，至少在他喪卻性命，在孫紹還在眼前！畢竟，過去自己對孫玖如此畏縮，錯過了可以回報孫玖的時機！

　　「我絕對不會讓你死，我欠你們孫家太多人情，既然現在孫家只剩你活著，那麼就讓我陪在你身邊，直到你真正為罪行獲得懲罰。」

　　「所以在那之前，我不准你獨自找死。」

　　「別說傻話了…」

　　「我一直想要回報你們孫家的恩情，如果，這是你們為了利用我所安排的命運，我也欣然接受，因此，你必須讓我知道，你到底是甚麼人？你究竟為何深受折磨？」

　　他可以說嗎？

　　他真的可以告訴眼前的這個人自己有多寂寞？有多愧疚？有多想要尋死？

　　他曾經被孫朮和孫玖深深愛著！

　　即使族人死亡，孫紹依然度過一段快樂的童年！

　　他卻毀了一切…

　　因忌妒孫玖對孫朮的愛，並夾雜著一股詭異難以訴說的情感，充斥對孫朮的欲求，他想要吞食孫朮，透過孫玖的肉體將惡鬼誕下成人！

　　這相混融合的願望，把他逼瘋，讓他做出魔鬼的行逕！

　　而這感情是他發自內心的龐大心願。

　　然而，那個晚上他沒有吞食孫朮，他感受惡鬼就在他的身前，引誘他、魅惑他！但是…對於孫紹，失去孫朮比傷害孫玖讓他更覺得害怕，要是孫朮成了他的孩子，他就再也不能食惡鬼的肉，孫紹就再也沒有知曉他的惡並能接納他的存在…

　　他居然….選擇了自己最為邪惡最為錯誤的那邊！

　　他就是個該死之人。

　　「說了又如何？只不過是多一個想要我死的人？」

　　他是如此卑劣！他的人性如此醜陋！誰能接納他？

　　「我不會那樣。」

　　劉岞看到孫紹握緊拳頭顫抖著，眼前的同齡少年已經藏不住眼眶的淚珠，劉岞將少年攬進懷裡：「你的姐姐孫玖，打從我很小的時候，她就安排我成為你家的城隍爺，而且她還希望我成為你的朋友，難道…她不是為了讓你死後遭受的審判少一點嗎？」

　　他知道自己正在胡說八道，但話一出口，連自己也相信幾分。

　　「請你告訴我，不管甚麼事我都相信，我會安靜聽完，我會一直待在你身邊…」

　　「謝謝你，但是我不會說的，孫家的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孫紹著想要脫離劉岞滿身汗味的懷抱，但是他們體格差太多，掙脫不了。

　　「那我們來玩個說祕密的遊戲，猜拳輸了就要喝一瓶啤酒，還要回答贏的人的問題。」

　　「我才不會跟你玩這種遊戲…」

　　「別蠢了！我要在你家的城隍廟躲一陣子，你希望同居人每天都不跟你說話，大眼瞪小眼嗎？」

　　2.

　　劉岞喝了酒以後，即使孫紹不想問，他也滔滔不絕說了一段故事。

　　劉岞本來不姓劉，劉是從奶奶的姓氏，親生父母很小的時候拋棄他和哥哥，但那時候哥哥已經17歲，在學校成績優異的哥哥放棄上大學，直接到工廠當學徒，用那微薄的工錢扶養他。

　　那麼哥哥是從甚麼時候失蹤的？

　　那天，天氣很熱，他們沒有電扇，是哥哥拿著報紙替他散風。有人敲擊大門，哥哥下去應門了，他被嚇醒，在樓梯偷看，那些人說自己是『警察』，問哥哥有沒有認識一個人，說要釐清哥哥跟那個人的關係，需要哥哥跟他們走一趟。

　　哥哥臨走前還微笑對劉岞說『沒關係，他一下就回來』。

　　結果哥哥就再也不見蹤影，他哭了很久，直到鄰居通知爺爺，把劉岞接到父親老家，爺爺奶奶那時不知為何十分緊張焦慮，為了不讓警察找上門，爺爺奶奶還因此得辦離婚，甚至讓劉岞拋棄原本的姓氏，斷絕父系的法律關係，讓奶奶做劉岞法律上的養母。

　　但是噩夢並沒有停止，他們家附近總是有警察到處徘徊，不三五十跑進家裡問東問西，翻箱倒櫃，讓爺爺奶奶不能好生安睡。劉岞偏偏又是個體弱多病的孩子，加上鄰里的閒言閒語，爺爺奶奶也面臨精神崩潰，每天咒罵兒子媳婦的不肖，以淚洗面。

　　這種慘況直到遇見了孫玖，她說有個男人跟她託夢，要她幫幫自己的弟弟，她找了一些時間才找到這裡，要爺爺帶著劉岞到她家的城隍廟一趟，越快越好。

　　那一個禮拜，劉岞大小病不斷，甚至瀕臨死亡，爺爺想說死馬當活馬醫，乾脆帶著劉岞跑到孫玖的城隍廟。

　　『這個孩子是擁有神格的人，前幾輩子的修為已經累積到可以成為佛神，人間不是他的歸處。』孫玖說的話，爺爺一個老人家哪能接受，神就神，為何要接二連三想要斷絕他們的香火？

　　孫玖看得出老人家的困惑：『我可以讓這孩子活久一點，只要跟我們家城隍爺牽成因緣，他能平安活到長大，長大後就靠他自己了。』

　　他雖然能平安長大，但長大之後呢？

　　劉岞不能跟任何人走近，他擔心親朋好友像哥哥一樣受到牽連，他不能因為一時腦熱結交女友，他可能會繼續遭到警察糾纏而無法結婚。

　　要是他興起復仇之心？要是他喪卻生活的意志成為廢人或是拋棄生命？

　　然而，不管是哪種選擇，他總有一天都要知道真相。

　　他起碼要知道哥哥是死是活？

　　是無辜遭牽連的受害者還是貨真價實的邪惡通緝犯？

　　他得打開會影響他後半人生的黑盒子！

　　因為他不想遺忘哥哥在回憶裡閃爍的那份笑容，失蹤最後一晚的溫柔微笑！他想要記得哥哥美好的模樣和聲影，他希望哥哥能再次出現在眼前，給他同樣溫柔地安慰！

　　他想要明白究竟何者為惡？

　　因此他一直想要當警察，利用職務之便或者權力，找出真相。

　　孫紹沒有過多的回應，基本上已經醉倒在房間的地上。

　　劉岞看著孫紹終於放下戒心的睡臉，打從心裡覺得孫紹真是矜持的可笑

　　雖然劉岞一臉糊塗，但孫紹可是個能輕易進出幽世並將他帶回人界的傢伙，馬上也猜出孫紹來歷不簡單。

　　而且子寋對他抱怨這麼多關於鬼差的事他還不懂嗎？

　　孫氏鬼差是跟妖魔鬼怪一樣危險的存在，誰碰誰倒楣！

　　也就是說，孫紹對於劉岞而言，既是想要報恩，也是可以不顧危險結識的對象！

　　「跟我成為朋友吧，鬼差孫紹！」

　　劉岞自己牽起孫紹的小指，做了個沒人回應的打勾勾。

　　3.

　　當劉岞張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又出現在幽世。

　　他躺在子寋身前的一塊地毯，好不容易起身，向子寋道了一聲別離，準備離開城隍廟。

　　「你可不能走，警察找到孫紹那裏了。」子寋側臥在窗台，抽著菸管，他雖然不會對人間的藥物成癮，卻很喜歡摻了蜂蜜和茶味的鴉片。

　　「那麼你在這裡做甚麼？」劉岞十分吃驚：「你得快點去幫他啊！」

　　「我憑甚麼？」子寋給予冷笑：「要是孫紹死了那正合我意！我從以前就希望鬼差滅亡。」

　　「你不是一直在照顧他們嗎？你不是說孫耀像是自己的家人？」

　　天兵天將已經傳來消息，希望子寋能在未來的一百年內找到後繼者，動身升天，要不然就要取消子寋在天領霸佔的空缺。

　　天領的效率突然過高，子寋一下子就能猜出這個決定是由誰命令的！被孫耀拒絕的消息鐵定透過雲永光那傢伙傳到天帝耳邊！雲永光那小子八成跟孫玖有某種契約和相同利益，才會站在鬼差那邊！

　　然而，不管他如何叫喚孫耀，那個男人卻一直躲在『五芒星之墓』不肯出面，子寋有他不能說出口的落寞，他明明等了這麼多年才等到一個繼任者。

　　真是太可笑諷刺了！即使是孫耀也不想接任守護鬼差的工作和子寋的位置！

　　別無可選！子寋被孫氏鬼差們吃得死死！要是再不升天，他又得繼續待在這裡當城隍爺好幾個百年！要是孫紹真的斷絕血脈沒人來繼承，他可就得淪落成孤魂野鬼！

　　現在，他只得接受孫玖的計畫，接受劉岞，即使眼前這個孩子比他更有資格去到天領，他決定不擇手段將劉岞困住在孫家這間城隍廟！

　　他明知孫玖計畫控制城隍，利用劉岞消滅鬼差們的罪，利用劉岞讓他們鬼差死後能進入輪迴轉世！他原本無法允許，他害怕孫耀離開，但沒想到孫耀卻…鐵了心，他們鬼差一群忘恩負義的狗東西！他不想再花心思去延續這些混帳的血脈！

　　「是家人沒錯，但他們也非得滅亡不可！再說我對孫紹沒甚麼感情，自從他打開孫朮的封印，我就不喜歡他。」

　　「你這傢伙！你那是神明能說得話嗎？」劉岞一股怒意：「讓我回去人間！我不能讓孫紹因為我出事…」

　　「不必感到愧疚，對孫紹來說，在死前還能幫助人是一種福氣。」

　　「你是希望我為這件事留下心理陰影嗎？如果孫紹真的為我犧牲，那我這輩子不可能向任何人露出真心！」

　　「別傻了！你以為你身邊又有誰願向你露出真心？你以為的同學、親戚、鄰居都是警察的線人！就算孫紹沒頂替你，你以後的人生也是如此！」

　　「為什麼？那些人究竟進想要從我身上得到甚麼？」

　　「你自己看吧！」

　　子寋丟下了一疊檔案，上頭的確寫著劉岞哥哥的名字，第一頁就是一張司法機關的判決書。

　　第二條第一項，紅印一個大章，槍決，已歿。

　　劉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哥哥早在多年前喪去了生命！

　　而且還是這麼恐怖的罪名！

　　「你以為你這種身分，還當得了警察嗎？你以為他們會給你接近真相的機會嗎？」

　　子寋用菸斗抬起劉岞蒼白、忍隱憤怒的臉孔。

　　「你想活著追尋正義那是不可能的，但你要是入籍城隍，你就能得到制裁惡人的機會。」

　　「說甚麼呢…」劉岞的聲音帶著哭腔，他的下顎顫抖：「你們明明有能力救人，你們城隍卻不去做！」

　　「活人的世界不歸我們城隍去管，我們只能審判死人，這個制度是因你們人類信仰而生的。」

　　「藉口…如果信仰你們的惡人比善良的人多，那你們就會改變制度幫助惡人嗎？」

　　「的確如此，我們的制度隨著人界的時間流轉改變，你該慶幸，你眼中的那些惡對我們來說也是惡。」

　　「繼承我吧！我相信你的智慧可以做出公平的判決。」

　　「莫名其妙，狗屁不通！那些傢伙要是不能活著的時候受到制裁，那我哥哥到底要誰來替他申冤？」

　　「原來如此，這是你在意的部分…那我給你機會吧！我准許你在人間制裁那些殺害你哥哥的人，但是他們死後，這項罪行就不會記載在城隍的判決裡。」

　　「如果死後不受城隍判決那會怎樣？」

　　「也沒怎樣，頂多輪迴轉世的時候過得悠哉一點。」子寋吐出鴉片的煙霧：「但是我要你停止的時候，你必須停下來。」

　　「雖然我能夠免除你的罪，但超過我能容許的限度，就會有神佛來給予你制裁，因為你是必須進入天領的人，神佛會對你特別嚴格。」

　　「真是可笑啊！對我特別嚴格，卻對惡人十分縱容！這樣到底要我怎麼相信你！」

　　「我勸你最好答應，我已經退讓很多步，再說成為城隍是你唯一可做的選擇，因為我可以耐心等待你死後入籍城隍，但是天領的人特別心急，他們會為了招換你升天給你苦難，殺掉你！」

　　「別把神佛當作仁慈的東西，我看過太多修行者承受不了神佛的考驗，連靈魂都徹底毀滅，進入真正的萬劫不復！你要知道那些特別善良，一塵不染的靈魂，特別容易變成鬼！」

　　「那麼我到底該如何是好？」

　　劉岞已經不能思考，在孫紹被他牽連的同時，他得知哥哥的下落那樣淒涼。

　　「我想幫助孫紹，幫助我哥…」

　　「那就成為我的繼任者。」子寋從桌上抽出一張『入籍城隍』的契約書。

　　子寋心有不甘！

　　乍看之下，是子寋主導一切，卻是孫氏鬼差對鬼神安排好的命運！

　　他居然做夢自己導正了孫隖對鬼差的影響，但那女人卻陰魂不散，深埋於靈魂的頑劣！

　　害他這個城隍當得窩囊！

　　子寋拿出印泥，要劉岞畫押：「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

　　劉岞別無選擇，點頭答應。

　　4.

　　劉岞被鬼吏送回人間，孫紹儀表完整乾淨，身邊的東西也沒有遭到破壞。

　　「我聽說警察跑到這裡找我。」

　　「是，我用法術打發走了，以後也不會來了。」孫紹說得輕鬆不過。

　　「你不怕被我牽連嗎？」

　　「死亡是對我的救贖，痛苦活著才是贖罪，這是你對我說的。」

　　孫紹給予劉岞微笑。

　　劉岞熱淚盈眶，一直以來，他在尋找不會因他的經歷遭受抹滅的存在，而孫紹不害怕這種痛苦，孫紹可以好好保護自己！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劉岞將孫紹緊緊擁抱懷中。

　　後記：

　　對！劉岞被子寋挖洞跳！

　　有沒有進洞房這件事我也還在思考，要是配角比主角更早出現肉……我覺得孫朮會很想殺了我，因此是薛丁格的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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