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会有这样的日子，一个月中的一两天。我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海铃。猫呼呼大睡，自然而然地，我的手放在猫儿的毛皮上。似乎是那只总是与野猫玩耍的猫，很长的那只。

被问起水族馆和动物园更喜欢哪个，我会怎么回答。

猫儿的毛皮黑白相间。纯色也好，混杂不同颜色也罢。猫肚皮规律地起伏，不怕生人似的，任由手掌爱抚。

纯色猫会更警觉吗？

想象着野猫的模样，伸出手，揉捏她的小腹。总是穿着很长的T恤，那下面究竟是什么呢。说不定是毛发，抑或几根吉他弦。

猫肚皮逐渐隆起，而后缓缓平息。我满心怜爱地抚摸着它的肚皮。

水族馆的话，净是鱼啊，鱼啊，还有鱼。常规考虑，猫应该不会喜欢去那种满是吃不到的食物的地方。如果叫我去回转寿司店，只许看，不许动手，肯定会觉得十分莫名其妙，甚至还会觉得受到羞辱。

稍微有些寒意，外套并不结实，不如说正四处透风。为了有型而买来的外套，配合着包臀的牛仔裙。不太像学生应该有的私服，更像是为了在夜里出行而准备的搭配。

「要去哪里」

奶牛猫说。

「去水族馆如何」

我小心翼翼地，轻轻地说，就像吹起面前的蒲公英。猫耳朵动了动，奶牛猫睁开眼睛，缩起竖瞳。

呼地一声，风儿拂过花咲川夜色中的公园。奶牛猫跳到地上，优雅地坐下。

「不妥」奶牛猫沉声说。

————————————————————————

「感觉，不太顺利」

灯站在水箱前。

不太顺利是什么意思。我反复咀嚼这几个字，不太顺利。什么不太顺利，水族馆，抑或作词。今天的鱼兴致不高，花园鳗早早缩回沙子中去。

是这样的意思吗。

完全搞不明白，灯的想法也好，水族馆和动物园也好，我讷讷地站着，灯拉着我，我就走，除此之外再想不出别的动作。

灯对着水箱出神，不晓得在看鱼还是看自己的影子。水族馆的灯光很暗，只有水箱中内置了发光的灯管。蓝色的幽光从水缸边射出，游鱼的表情，滑溜溜的眼珠子，开合的嘴，看得清清楚楚。

我并不觉得鱼有什么好看，净是叫不上名字的鱼。这个鱼缸是A，那个鱼缸便是B，侧边的墙上似乎写着水箱中住民的基本信息，但我毫无了解的欲望。

灯的倒影面无表情，看不出她在想什么。仿佛头顶有什么似的，一个劲儿盯着那片幽暗空间。

蓝光映在灯的侧脸上，在水族馆幽暗的光线下，灯的脖颈显出一种病态又神秘的美。不规则的蓝色光将灯的脸颊，肩膀，锁骨的一部分，悉数点亮。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灯身前那尾发呆的鱼，神经质般用眼珠子盯着我。发呆后的片刻，鱼恶狠狠地说了什么，隔着水箱，我听不见它的声音。转眼间，它便游到更深处去了。

它说的是什么？水族馆中其他人的嘈杂声仿佛流水般，从我与灯的脚边滑过，咕噜咕噜地泛起气泡。鱼的话语像是溶入水中，蓝色灯光一照，便杳无踪影。

一秒，或者是两秒。五秒也说不定，灯还在等待我的回答。

偷看，光明正大地看，除了长久地注视灯的侧脸，我什么也没做。

「不太顺利」

我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

「对，不太顺利」

灯接着说。像是复读机似的，只是重复着这个词语。没有其他意思，感情没有波动，一切都顺其自然。只有那条说了什么的鱼，对我露出凶狠的表情后自顾自游走了。

「不喜欢鱼吗」

灰白斑点的鱼乖巧地伏在铺有石子儿的水箱底部。刚才的鱼游进水族馆工作人员准备的树枝与海草中，消失不见，过了一会儿，又一条模样相似的鱼游了出来。

那鱼甩了一下尾巴，一口气跑出很远，灯的视线不知何时回到观赏鱼身上，随着那鱼四处游移。

不是刚才那条鱼，我清楚得很。之前那鱼表情活泼，似乎还骂了我，这鱼很呆滞，只是为了游动而游动。

「喜欢」

灯和傻鱼对视，喃喃说道。

水箱底部的鱼一动不动，自从我来水族馆的那天起，那鱼好像没有再换过位置。敲一下外面的水箱玻璃，会如何呢。

会怎么样呢，鱼会翻起肚皮吗，吐出泡沫吗。

各种疑问在我的心头游弋，它们似鱼又不像鱼，没有那样迅速。心中之水也不像水箱中的水，清澈得让人心情平静，发出蓝光的灯光一丝不苟地工作，从不考虑灯光是否能穿透厚实的水域。

压根不用考虑。没有那么多麻烦事儿。换到我这里，情况却全然不同。水浑浊得很，并非脏了或是别的，只是水中的住民太过腥臭，分泌的黏液也好，吞吐的食物也好，疑问愈多，心头越是浑浊。

一条疑问之鱼浮出水面，说了句脏话，而后迅速消失。

既然喜欢，又怎么会不太顺利。哪里看不清鱼，还是鱼儿不活泼。

「那，如何不太顺利」

这话一说，我又有些后悔，我隐隐觉得，我是知道如何不顺的。或者说，灯那样觉得。那也就算作是了，我理应比灯更了解椎名立希这个人。

可不知道的事就是不知道，无论我怎样试图担起责任，我还是没法告诉灯她想要的回答。鱼儿们潜下去了。

「爱音的事」

灯说。

「爱音的事」

我重复道。

爱音的事？我的大脑正要转动，就发现先前那条表情独特的鱼正藏在水草下边，偷偷打量我。

我看过去的时候，正好与它对上视线。它又说了什么，转身消失在水草后面。

「爱音欺负灯了？」

我随口说。

「没有」

「我以为，立希会知道的」

灯低下头，依旧对着水箱，目光不知道看向了哪里。

「你们的事，我如何知道了」

我笑了，挤到灯的身旁。

「看企鹅吗」

灯点了点头。

离开的时候，鱼凑到水箱玻璃前，我没有和它打招呼。

老实说，这些瘦弱的小家伙完全没有看头，我果然还是喜欢更毛茸茸的东西。

那之后，灯看企鹅表演看得很高兴。她说，与爱音的性生活不太顺利。我不是很想聊这个话题，灯什么也没说。

离开水族馆之后，素世打了很多个电话过来，我把手机关掉，跟着灯坐上电车。

到达目的地之后，灯带着我在街区中绕来绕去，最终到一家长相奇特的破旧旅馆前。

一个稍大的水泥建筑，没有一点装修的意思，赤裸地将毛坯露在外面。听说是有这样的艺术风格，但我觉得，装修成那种风格的旅馆不应该藏在街角里，而是在更热闹的地方。

难以想象在东京还有这样的爱情宾馆。

宾馆侧面是一个直通二楼的楼梯，上面满是铁锈，我一点没有走上那个楼梯的兴趣。

灯解释似的，对我露出难看的笑容。我挽起灯的手臂，半强迫地拉着她走进旅馆。

房间开得很顺利。

脱衣服准备洗澡的时候，灯和我说，素世在找我。看来是发现我的手机打不通之后，给大家都发了消息。

我说我知道。

灯露出十分犹豫的样子，有些像企鹅表演时，摇晃着走步的模样。企鹅从水下游到跟前的时候，好像对我说了什么，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想来，大概是在和我打招呼，说早上好之类的话。水族馆里的生物都自来熟得可怕，仅仅只是见过几次面，就好像旧友一般，顺理成章地到我面前，与我打招呼。

「去睡觉？」

企鹅露出肚皮，惬意地躺在水面上。灯似乎听不见企鹅说话，惊讶地扯着我的衣服。

「嗯」

「看你不太情愿」「立希，好冷静，以前见过吗」

「哪有」

「她很可爱，当然，你也很可爱」「甚至分不清哪里是眼睛」

「大概就是那么回事吧」

「立希，晚上也陪我，可以吗」「是吗，祝你幸福」

「好」

企鹅满意地拍了拍肚皮，猛地向后一扎，便钻入水里去了。简直像只海豹。这家伙，因为住在水族馆，所以才大摇大摆地做这种事。

旁边的孩子兴奋地谈论起浮在水面上拍肚皮的企鹅，家长疑惑地说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引起讨论的罪魁祸首已经游到饲养员脚边，恬不知耻地伸出肥厚的喉咙，嘎嘎地讨鱼吃。

灯轻轻握住我的手，眼里满是不安。我做出放轻松的表情，摩挲着灯手背细腻的皮肤，叫她放心。

「我说了好的」

灯放心似地低下头，目光很快追随企鹅的身影远去了。

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爱情旅馆的浴室中，我实在懒得多清洁身体，只是简单冲了冲便躺到澡盆里。

看企鹅表演时，灯请求我的时候，是这样握住我的手的。

我用左右手艰难地比画着，试图复原当时的场景。

然后我摸了灯的手背，叫她放松。我仅有的两只手为了模仿握手的动作，无法承担抚摸的动作。

鼓手的话，多长几只手果然还是好一点吧，演出的时候或者上床的时候都好用。

为了模拟那时候的行为，我将双手放到胸前，伸出舌头，缓慢从自己的手背刮过。

没什么味道，理所当然，有味道就糟糕了。一股说不出的怪味，不是护手霜，也不是汗液的味道，只是水附在人皮肤的味道。

我认真用舌头在手背上划出字母似的痕迹，没有什么独特的感觉，能感觉到的只有舌头在触碰手背而已。

「立希，立希」

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浴室里水汽弥漫，灯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发闷。

「我进来了」

说完，灯哗啦一下推开门。完全不给我回话的时间。

既然不准备让我回答，那何必要问我呢。但那可能是灯的性格，因为羞涩，或者心中对爱音不太顺利的忧郁。

我没有回话，只是浴缸中看着灯。她用浴巾遮住乳房和下身，关门的时候，露出算得上是消瘦的臀部，虽然和灯做过很多次爱，但像这样整体地观察灯的身体，还是第一次。

与其说是匀称，不如说是平平无奇。灯在浴缸前放下浴巾，跨进热水中的时候，胯下的阴茎摇晃着，外露的龟头上满是皱纹似的褶子，无精打采地挂在那里。

「我的身体，没法让灯兴奋吗」

出于好奇，我将灯的阴茎放在手中，像观察一只昆虫似的，仔细打量手心中瘦小的可爱阴茎。

「很孩子气吧」

接触到阴茎的一瞬间，灯的身体发出不自然地战栗。她微微用劲，手心中的阴茎抬了抬头，又沉默着躺下了。

我伸出舌头，沿着阴茎舔舐。因为灯的阴茎实在太短，没怎么费力就到达尽头。我想，这么短的阴茎一定是用来含在嘴里，像接吻似的，用舌头给樱桃蒂打结一般吮吸的。

舌头将龟头卷入口的瞬间，灯发出低鸣，那应该是灯现在很舒服的代表。只是用舌头随意爱抚了几下灯的阴茎，龟头就在口中逐渐膨胀。

灯一进浴室就想钻进浴缸，并没有冲洗身体，连带着渗出的先走汁，灯的阴茎散发着一股可爱的味道，或许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啊，我还没，冲身子，立希，不要」

她用商量的语气，低声请求我放开她。

明明腿都舒服得颤抖，却叫我放开吗。

「没事，进来吧」

我还是照做了，松开了灯的阴茎。在嘴里就觉得灯的阴茎很小巧，如今就算整个暴露在空气中，也不像野猫的阴茎那样，长度和粗细都恰到好处。灯的阴茎就如同她本人一样惹人怜爱。

「对，对不起，很小吧」

「小小的也很可爱」

我用拇指摩挲龟头，灯的身体立刻绷紧了，十分好笑。时间大概也差不多了，是该让灯进来了。

从浴缸中站起身，抓着花洒旁的把手撅起屁股，示意灯我已经准备好了。

灯伸手在我的阴户上摸了摸，不安地说道，

「立希，好像不够湿润」

「有水，没事」

我安慰道。

灯没有说话，取而代之的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的身高不高，灯应该很轻易就能插进来。果不其然，腰部传来灯手掌的温度，很快，阴户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外面轻蹭。

「进来吧」

我尽力用最温柔的声音安抚灯，每次做爱，灯到了这一步总会胆怯。

「嗯」

灯闷闷地回应了一句，挺身将龟头送进我的身体。我仔细感受着灯阴茎的形状，但因很短的缘故，龟头刚没入我阴道，阴茎便没法再继续插入。

只有龟头像是瘙痒似的在阴道门口进进出出。我努力收紧腰肢，试图让穴壁稍微紧一点。

但是，我的努力好像起了反效果，每次我一用力，灯就会发出呻吟。不一会儿，灯气喘吁吁地伏在我身上。

「射了？」

「嗯」

老实说，完全没有感觉。漫画里尽是骗人的东西，光是口交也不会湿，射精也不会感觉温度。

「洗个澡吧，正好也出汗了」

「嗯」

「我给灯搓背」

「谢谢，立希」

灯坐在小板凳上，脖颈被后发完全遮盖。毛巾拂过灯的身体，她的肩胛骨微微耸动，我老老实实地给她搓完背，别的什么也没做。

「爱音，我担心爱音不开心」

一直沉默的灯终于开口，是我现在不是很想听到的名字。

「为什么」

「我那里，很小，立希也，觉得不舒服吧」

「舒服哟」

我说着违心话，用尽可能温柔的语气。

我从身后抱住灯，在灯的耳边低语，

「我的身体里现在都是灯的精液，我很喜欢」

「唔，嗯」

感受着灯的颤抖，我觉得与灯相拥在一起比做爱好多了，爱音说不定也是那么觉得的。

「谢谢立希，愿意陪我练习」

「没事」

「总是，爱音用手，给我做，我也想让爱音，舒服」

「灯也可以用手」

「我，我不会」

「阴茎就可以吗」

「爱音说，可以，每次都是爱音，坐上来」

「然后呢」

「马上就射了」

「灯，很可爱呢」

「爱音也这么说，但是，我很担心」

「灯，真温柔」

「谢，谢谢」

「我给灯生个孩子吧」

「诶，诶？那乐奈酱呢」

「开玩笑的，我们出去吧，再来一轮，反正是训练嘛」

「好」

我和灯互相擦干身体，离开浴室。

在床上做爱时，灯一如既往地拼命，可是很快就射精了。

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安抚着沮丧的灯，等到她在我怀中睡着之后，我才拉下床头灯。房间沉浸在黑暗之中。

说起来，今天好像和野猫约定去动物园。不过给她发过line说不去了来着，应该没问题吧。万一她又不看手机怎么办，素世都找过来了。

明天再想吧。

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与我相同的味道，我把鼻子埋在灯的头发中，沉沉睡去。

小说相关章节：因为赌气放鸽子去打炮结果被年下的后辈睡了还戴上了宠物项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