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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5),2

[db:作者] 2025-08-17 12:01 5hhhhh 2680 ℃

  流浪者的一切,都只能有我獨佔。

  尤其是名字。

  我一廂情願地認為在納西妲和流浪者之間,會有什麼樣的互動和彩蛋,都與他們本人的意志無關,這都是背後寫劇本的人的鍋。

  自欺欺人呢。

  我也是這麼幫那位收過我心的人辯解,她會收集這麼多心,也不是她的本意。背後始作俑者另有其人,都是別人強塞給她的。

  「呵,妳該不會以為我會無償同意這種要求吧?妳準備付出什麼代價給我?我給了妳絕對的獨占權後,妳打算用什麼交換?」

  我將下巴靠在膝蓋上,無力問道,「像我這樣的人,也能夠獨占你嗎?」

  流浪者靠過來,捧住我的臉頰,俯下頭。

  我大腦空白了幾秒。

  也許是太久沒有獨自完成每日任務驟然勞動、或是下雨引發的心理不適、又或是談及讓我糾結尷尬的過去導致,在少年氣息壟罩住我、唇瓣相貼的瞬間,一陣反胃感湧上。

  我吐了。

  我雖然及時推開他,卻還是吐到了他那件披肩上。

  所幸我今天還沒吃東西,食道傳來陣陣燒灼感,吐出來的只有胃液而已。

  窄小的廢屋內全是不怎麼好聞的氣味。

  流浪者壓抑情緒緩緩深呼吸,扯下披肩擦拭掉所有的穢物,凝聚染水的風元素清理環境,冷靜得不像我認識的他。

  他在醞釀什麼。

  「妳就這麼憎惡我?」他笑問,「口口聲聲說要獨佔我,妳有想過自己在我面前表現的是什麼態度?曲解我、敷衍我、推開我、冷落我、拋下我……」

  「妳以為,會患得患失的人就只有妳?」

  他上一次用這種語氣說話,還是在「神意」片段中,說著否定並嗤笑一切,肯定被我剛才的態度傷到了。

  但我要怎麼解釋剛才那種突如其來的反胃感?

  我試圖拉住他的手,但他卻把我的手打掉,迴避我的碰觸。

  他慍怒道,「夠了吧,妳就是嫌我髒,所以吐在我身上不是嗎?新名撰聿妳帶在身上吧?拿出來,不管妳要叫我『阿帽』還是什麼的,妳現在立刻改掉,從此之後我們兩清,我也不會再主動來找妳,省得妳見了我又要嘔吐。」

  我說不出話。

  絞盡腦汁,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別走。

  不要改。

  喉嚨像梗著魚刺般難受,我沉默著沒有動作,他先前幫我打理委託習慣了,早就熟知我的背包,逕自翻出新名撰聿。那張華美的空白紙卷上散發淺淡星空光芒,他把毛筆遞過來,我顫著手握住,沒有任何一句反駁。

  他冷厲的眸光像刀一樣割在我心上。

  改名後,他就不再是屬於我的流浪者。

  給他自由,就不會再彼此折磨跟糾纏下去。

  總好過把他用這種方式綁在身邊,卻沒辦法回應他。

  --好啊,改就改。

  我眨掉眼眶的水氣,提筆準備在紙上書寫,一記風刃陡然撕開空氣精準打斷我的動作,劃傷我的虎口,鮮血滴落在白紙上。

  「妳要是真的敢改下去,妳就死定了。」

  流浪者扣住我的後腦勺,狠狠吻上來。不,不能說是吻,他咬破我的唇瓣,多處傷口刺痛,過度運轉的大腦也是一陣緊縮的疼。我寫過這麼多流浪者,很少讓他傷害旅行者,多半是有限度的縱容。

  像這樣發瘋撕咬上來的他,我還是第一次看見。

  「別,髒死了……」少年的眉毛挑起,我連忙解釋,「我才剛吐過。」

  流浪者舔舔嘴唇,「我不介意,反正會在意和難堪的是妳。要是心裡過不去,就給我想辦法改掉這習慣,省得我每次吻妳都要換一套衣服。」

  真不知道該說他體貼還是惡劣。

  我被他吻得喘不過氣,閉上眼抵在他的胸口。多來幾次,那種反胃感就漸漸消失,生理上慢慢接受了這個事實。在我為他取名的當下,就注定我會介入他的生活。

  「對不起,跟我相處很不容易,往後這種狀況,可能會重複很多次。」

  「妳就因為擔心這個而跑來稻妻?我犯過這麼多事,不也還有某人愛我愛得死去活來?」

  「……你在安慰我,還是在諷刺我?」

  他嗤了一聲,掐住我的下巴。

  「都不是,妳這傻子,我是在告白。」

  ……?啊?

  「你說什麼?」

  「沒聽見就算了,我不會說第二次。」

  他像個沒事人一樣,把我的手拉過去包紮,胸口的神之眼發亮的頻率加速了起來。那兩個字的發音很明確,我不可能聽錯。

  我揚起嘴角笑出聲,笑著笑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他挑起眉。

  「收到告白,有這麼難過?」

  「這是喜極而泣。」

  「人類的情感就是這麼多餘,麻煩死了。」他嘖了一聲,「過來。」

  他把我攬進懷裡,這個擁抱突如其來。

  我哭得更兇了。

  我小聲呼喚我給予他的名字,他下巴抵在我的髮頂,輕輕嗯了一聲當作回應。

  回去後,我怎麼也找不到新名撰聿,跟流浪者問起,他坐在窗邊的矮榻上看書,眉梢一抬,「我把它扔了,省得妳一犯病就拿改名威脅我。」

  我摸摸鼻子,「我才沒有要威脅你,我只是想,要是將來哪天你反悔了,日後還可以有重獲自由的機會。」

  「這世上從來就沒有值得後悔的事,自不自由也是我說了算。妳要是還有精神想這些,不如去多練練柔軟度。」

  「……什麼意思?」

  流浪者闔上書本,勾起一絲微笑。

  「妳說呢?」

(05)旅宴(R)

  流浪者這回前往深淵探路陷入苦戰,回來時毀損狀況嚴重。過往他總是一個人進淨琉璃工坊維修,不讓我跟過去看,這次卻特地把我叫進去。

  我震撼不已。

  流浪者躺在實驗台上,卸掉左手左腳、右眼被挖出,剩下一個窟窿。看到他戰損的模樣,我聯想到很多禁忌知識,說不上是心疼還是興奮多一些。

  桌上有一個玻璃罐,泡著水晶體受損的藍紫色眼珠,液體散發星空色光芒,我分辨不出是什麼成分,但似乎有某種修復效果。他的左手和左腳也用大型玻璃箱泡在類似的液體之中。

  看來非必要他不會任意汰換身上的部位。

  我一時之間百感交集。

  「給妳個機會囚禁我,要做什麼隨妳的便。寫過這麼多次,對這種事應該不陌生吧?」

  不是吧,他在說什麼?

  「這種機會可不是每次都有的,趁我現在心情還不錯,把我拆下來的部位藏起來,我就出不去了。」

  「……嚴格說起來,我寫你吃醋黑化囚禁旅行者的次數還比較多。」

  我一邊說一邊走近他,流浪者身上僅存黑色貼身薄衣,我輕輕按住他腹部的神紋上--這是他唯一完好的一塊皮膚,其他部位不是凍傷燙傷就是割傷,不難想像在深淵遭遇了什麼惡戰。

  「會痛嗎?」

  「妳說呢?」

  ……那就是會了。

  他沒有露出一點跡象,不像是忍的,倒像是已經習慣了。一個人要被傷害幾次,才能對這種程度的痛楚習以為常?

  我在流浪者的引導下將他翻身,往背脊插入輸液管,與當初他與正機之神連接時的管子相似,但看著安全多了。

  針管刺穿皮膚插入骨髓的瞬間,我感覺到他微乎其微地輕輕顫抖,右手往我的胸襟扯了一下。我想起自己以前的打針經驗,相較下簡直小巫見大巫。

  流浪者少了一隻手和一條腿,抱起來很輕,如果要囚禁他壓制他甚至侵犯他,想必也不困難。

  流浪者經由碰觸讀取我的心聲,詳實陳述了拆掉右手右腳的步驟。我忍不住想像了那個畫面,有點像某種慘無人道的古代酷刑。

  「我在至冬時,多托雷為了實驗,還曾經將我的頭跟身體分開過。」

  「我口味沒這麼重。」

  「妳經常誇我眼睛好看,不如趁這次機會給妳保管,拿去放壺裡當裝飾,嗯,那小精靈的表情肯定很有意思。」

  我無力地糾正他,「我說過了,我才沒有這種興趣。」

  我想起之前看過生論派學員寫的一篇論文,如果身體的器官有百分之八十都被換掉,那他還是原本的他嗎?

  他定定看了我許久,輕笑,「想不到啊,被我碰個嘴唇就反胃的人,見到這些場面反而無動於衷,妳的大腦構造還真是異於常人。」

  「……我就當你在誇我了。」

  實驗台很大,我在不影響他輸液的狀態下,脫掉靴子爬上去,在他旁邊躺下。我將他圈在懷裡,碰了碰他的鼻尖。

  眼框有點酸澀。

  流浪者警告道,「我還沒死,別在我面前哭。」

  「好,我出去再哭。」

  我好奇地摸了摸他左側肢體的連接處,明明關節跟常人無異,卻是可以拆卸的人偶構造。順著他的神紋一路往下撫摸,碰到大腿根部,左邊短褲膝蓋之下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我不會囚禁你的,雖然我很想這麼做,但你還比較適合在外面自由的為非作歹。」

  我低聲說道。

  他用僅存的右眼端視著我,「妳不是想獨佔我嗎?」

  「阿散,我想獨佔的是完整的你。」我澄清道。

  雖然對著肢體不全的他這樣那樣的文章我也不是沒看過,但要我自己這麼做,我還是過不了心理的坎。

  他唯一的右眼依然漂亮如星空,看著我的時候似乎有很多情緒,最後只堪堪說了一句,「嘖,沒意思。」

  「你叫我來就是想做這種事?我不知道你還有這種癖好。」

  「妳犯病的次數,要是能因此少一些也不錯。」

  他把這殘缺的一面展露在我面前,確實讓我得到不少被信任的踏實感。除了心疼以外,也還有一絲施虐欲--想看他的卸掉後斷肢後,自由被剝奪求而不得的憤怒、破碎和脆弱感。

  像極了當初「神意」畫面裡的他。

  那是一切的起點。

  「如果妳想,也可以。」少年在我耳畔涼涼地說道,「只是我這個模樣,不太方便動作,妳得辛苦一點。」

  我假裝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我還以為你會罵我變態。」

  「罵妳?那只會讓妳更興奮,我才不想讓妳如願以償。」

  哎,有點失望。

  「放心,我什麼都不會做。」我重申。

  他的身體摸起來比平常還要低溫,我試圖用擁抱溫暖他。他閉上眼,右手擱在我的腰上。

  「考慮清楚了?以後可不見得有這種機會。」

  「你好好休息,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就在這裡。」

  我把流浪者今天的格外縱容,歸因於他受傷太重,腦迴路有些異常。他就像隻流浪太久被人撿到,好吃好睡悉心照料後放下對的人類戒心,翻肚討摸任人蹂躪的小野貓。

  這種時候,他還惦記著我那有病的獨佔欲。

  我把臉埋在他的頸窩,當他問我是不是哭了,我說那是我的汗,這裡太熱了。淨琉璃工坊後面是煉製金屬的熔爐,但與這裡有一段距離,實在有點硬拗。

  他默了默,「……熱還抱這麼緊?」

  「你身上涼快……」我剛說話就後悔了,鼻音很重,趕緊閉上嘴。

  實驗臺果然不適合睡覺,隔天起床時我渾身痠痛。流浪者還躺著,但氣色已經比前一天好多了。他說眼球和肢體至少要泡個三天才會修復,這三天他插著管子,哪都不能去。

  我怕流浪者無聊,為他準備了一套七聖召喚的卡牌,只有一隻手的少年依然把我打得落花流水。

  「你之前為什麼不參加七聖召喚大賽?」

  他表演單手洗牌,動作俐落,「跟別人打沒意思。」

  「……?」

  我又纏著他打了幾回,即使換了不同牌組,依然輸得一敗塗地。可能是贏牌的關係,他心情很不錯,甚至同意讓我抱他去洗澡。

  我舉起手對天發誓。

  「我不會佔你便宜的。」

  「妳以為我會介意這種事?」

  淨琉璃工坊浴池結合至冬和須彌風格,以寒冬之國的金屬材質建成,又添入了生命之國的植栽和線條設計。他成神的那段時間,一個人在此地沐浴,出水時蒸氣騰騰中的少年背影,那畫面肯定很好看……

  他只有一隻手,擦澡這事自然落到我身上。我總算明白流浪者昨天說的,他這種狀態下我會辛苦一些,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把這件事想得太簡單了。

  流浪者慢條斯理地引導我搓洗他身上每個部位,到了雙腿間的陰影處,我雙手滿是泡沫停下動作,不知如何繼續,他的目光興致盎然。

  我很想奪門而出。

  這種事以往在我筆下,會被歸類成吃豆腐,是一樁值得慢慢享受的美事。但當他握住我的手去碰觸腿間的性器時,我只想尖叫。

  流浪者察覺我的抗拒,啞聲一笑,「有這麼勉強?」

  我硬著頭皮握上去,他輕嘶了一聲。

  我忍住逃跑的衝動,現在他只是一個連走路都成問題的病患,我怎麼能在這時候丟下他?

  「怕了?」

  「……對,我怕了,求你饒了我。」

  「妳昨天要是直接睡了我,現在就不必求我了。」

  是啊勇敢的旅行者無所畏懼,我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黑主、傾奇者、散兵跟流浪者,四個輪流上也不是沒看過沒寫過……

  我一邊想著那些過激畫面讓自己冷靜,一邊用水瓢沖洗流浪者身上的泡沫。幫他洗澡我自然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身上剩一件黑色貼身背心和燈籠褲。我不知道怎麼搓洗才算乾淨,只能憑藉平時大量閱讀累積下來的經驗去動作。

  我注意到他的變化,冷靜問道,「你勃起了?」

  問完我就後悔了。

  「廢話。」

  流浪者倚在我的肩上,從喉間溢出低喘,我耳朵一陣酥麻。他撐住我的背脊以維持平衡,低聲道,「閉嘴,繼續洗。」

  表面上是清洗,實際上跟幫他自瀆沒兩樣。他發出一種貓咪呼嚕似的舒服低吟聲,讓我忍不住加快搓洗的速度。

  也許是池水的因素,流浪者的體溫逐漸升高。他顫抖的幅度加劇,死死抵著我的肩膀喘息。我張開五指,白濁液體在指縫間牽絲。

  我在浴池旁的小水盆清洗雙手,掌心殘留著他的體溫,大腦還沒徹底回神,耳畔彷彿還能聽見他高潮時的喘息。我回到浴池邊,流浪者眼角的紅妝更加艷麗幾分,他抬頭看了我一眼,目光落在我滴著水的指尖。

  「我不是嫌你的……髒,我只是……」

  「我知道,這個妳不必解釋。至少妳這回沒有直接吐在池子裡。」

  大概之前接吻嘔吐的反應讓他留下陰影了,他很在意我不願意跟他親密碰觸,不時留意著我的精神狀態。

  我確實仍然質疑自己是否有資格碰觸他的一切。

  「過來。」

  我坐在池子邊,少年喚我過去。他按住我的後腦勺往下壓,唇瓣貼在他被挖空的右眼,緊閉的眼皮軟軟涼涼的,底下什麼都沒有。我不敢用力,深怕讓他不舒服,或是不慎傷害到他。

  臉頰、鼻尖和他的嘴唇,像是親吻一片羽毛般溫柔。

  這是我從踏鞴砂海岸歸來後,第一次吻他。

  「感覺如何?」

  「沒什麼感覺。」我看到他擰眉,便再補充道,「我想再試一次,可以嗎?」

  於是我踏入浴池,將他渾身上下都吻了個遍。

  再也沒有反胃的症狀。

  三天後他裝回了左手左腳,卻以適應期活動不順暢為由,繼續讓我協助他洗了好幾天的澡,每回都會洗到我臉頰發燙。

  眼睛的復原進度比較慢,等他可以雙眼視物生活自理時,已經兩週過去。

  而我的生理期來了。

  準時來很煩,不準時來更煩。輪到我當廢人,在塵歌壺躺了一天。流浪者做完委託傍晚歸來,他掂了掂我放在床頭的玻璃杯,嘖了一聲。

  「又喝冰的?疼死妳算了。」

  「我要是真痛死,某人又要哭唧唧說遭到第四次背叛……唔!」

  一個吻猝不及防落下來,我伸手去推他的肩膀卻雷打不動,這個吻越發深入,被他舌尖舔過的腔壁一陣酥麻,我略為施力咬了他的唇舌,他才退開。

  少年拇指擦了擦唇瓣上的咬痕,輕挑的目光若有所思。

  我後知後覺,舌尖上苦甜苦甜的。

  他餵我吃了巧克力。

  「看我做什麼?」

  「你真的是本人嗎?還是我的幻覺?」

  「……」

  流浪者沒搭理我,走出房門。我也沒力氣再逗他了,喝了點水清清口後,便埋進被窩繼續當廢人。沒多久,他輕搖肩膀叫醒我。

  「起來,喝了再睡。」

  我聞到黑糖牛奶的香氣,這時子宮壁開始發難,陣陣收縮痛得我皺起眉。我起身的動作很慢,他卻一點也沒有催促的意思,還幫我調整枕頭的位置。

  我接過碗小口喝著牛奶,溫度剛好甜度適中,然後把碗還給他。流浪者給了我一條毛巾擦臉,又走了出去。

  --這次先欠著,下次自己洗。

  他臨走前這麼說。

  我睡睡醒醒,他則幫我換了幾次床單。

  我被生理痛折磨得氣若游絲,說出遺願,「我想去看海。」

  流浪者嗤了一聲說有什麼好看的?一成不變的海平線,只有無邊無際望不到頭的空虛而已。

  我喜歡海邊,蒙德的海讓人心曠神怡、璃月的海讓人撫今思昔。唯獨對稻妻海岸的印象不怎麼好。是誰在海邊種的雷櫻樹?誰在海邊放的雷深淵法師?

  但那畢竟是他的故鄉。

  上回跟他在踏鞴砂糾纏一天,雷雨交加,我的狀況又不好,也沒心情欣賞這片伴隨他初識世界的風景。

  流浪者是不想這麼快舊地重遊吧。

  幾天後,遊戲視窗彈出溢神劑的活動獎勵頁面,雙風雙火隊的獎勵是草元素碎片。論壇上不意外又開始刷散草99。

  我把目光投向流浪者。

  「看什麼看?獎勵安排可與我無關。」

  「要不要個打個賭,風系石頭獎勵那天,試用的是雷草反應隊,有草神在。」

  流浪者冷笑,「好啊,賭注呢?」

  「到時候再說。」

  兩天過去,答案揭曉--結果真的是雷草隊,但沒有草神。

  這種結果,讓人心裡不舒坦又不能說什麼。

  至少我沾到了草隊的邊,於是我單方面宣布他輸了。

  「哈?憑什麼?」

  「就憑我比較喜歡你。」

  我這記直球打得流浪者說不出話,只能忿忿拉下斗笠。

  「說吧,趁我耐心還沒耗完。」

  於是流浪者應我的要求,穿上一身白色狩衣,重現了無瑕的傾奇者少年。我說想取景拍些照片,拜託他跟一起前往踏鞴沙海岸邊。

  流浪者木屐踩在沙灘上陷入軟沙中,白皙腳踝沾上濕濘沙子。他走起路來,被衣隨風飄蕩,每一步都是那樣的輕盈而不拘。

  像被遺棄在人間的天使。

  「阿散,過來這邊坐一下。」

  海邊有一個木造平臺,似乎是哪個漁民為了曬魚蓋的,如今已經荒廢多時。流浪者習慣了我的不按牌理出牌,他坐下後手一搭腿一擺,背後海天一線,隨便拍都好看。

  我放下留影機,走到他面前蹲下。

  我掏出手帕,仔細地擦去他小腿上的泥沙,沙子滾落,我便又勾住繩帶脫下木屐,握住腳掌,連同腳趾一根根擦拭乾淨。流浪者的小腿肌理結實勻稱,又不會太過健壯,每次用空居力騰空飛起時,我在後方很難不盯著腿看。

  「……別擦了。」他低聲道。

  「別誤會,我不是藉機吃你豆腐,我只是覺得擦乾淨拍起來比較好看。」

  「我說別擦了。」

  流浪者托起我的腰,將我抱上平臺,強行制止我的動作。流浪者精緻絕倫的臉就在我面前,暮色染上他的眼角,看起來在隱忍慍怒情緒。

  隱忍?他有什麼好忍的?

  我還惦記著他腿上的那小塊污痕。

  「等等、我還沒擦乾淨……」

  「妳擦得倒是專注,自己的衣鞋髒了都沒感覺。」

  「回去洗洗就好了。」

  「我看了妳那篇離垢者手稿,不做嗎?」

  沒想到他會突然開啟這個話題,我愣了愣,深呼吸道,「我怕會吐你身上。」

  「那正好,妳要是敢吐我身上,以後就別想看我穿這套衣服。」

  我對他的這番威脅哭笑不得。

  流浪者刁住紫色綁帶,動作俐落地把白色長袖整齊紮起,露出黑色袖套和結實小臂。他在左肩上打好繩結,跪下來將我壓在平臺上,動作一氣呵成,眸光銳利,像是盯上獵物的貓科動物。

  「……你要做什麼?」

  「前戲?愛撫?這方面的詞彙量我沒妳閱歷豐富,妳可以自己定義一個。」

  流浪者對於要從哪開始沒有遲疑,一手探進我的裙擺,順著大腿往深處撫摸。穿著白色狩衣的他一臉純良,下手卻一點也不純良。

  關於我喜歡他這件事,也許是我的表達方式有問題,我總覺得是囿於我的偏執而給出回應。為了報恩、為了討好我,所以他才做這些事。

  「嗚!」

  我的大腿內側被輕掐一記,他蠻橫地扣住我的手十指交扣。

  「又在胡思亂想?」

  「我要是沒吐,你以後還會穿給我看?」我用空著的右手攬住他的頸子,輕輕掠過他頸上的狼尾髮梢。流浪者輕輕嗯了一聲,手指刺入我的陰道。前戲做得不夠,突如其來的侵入感讓我揪緊了他的衣領,「怎麼突然、好痛……」

  到底誰說這樣做很舒服的?我自己寫的?啊,沒事了。

  寫故事的人都是騙子。

  「不然妳教教我?」他惡劣輕笑,「姐姐?」

  花徑一陣收縮,夾緊了他的長指。

  他喊我什麼?他怎麼可以喊我姐姐?

  我渾身發抖。

  在不想玷汙他的這層思想下面,傾奇者是我的死穴--上次學院祭他就用這身打扮支援了因論派的攤位,還引導我去做料理。我確實念念不忘,才會用打賭的方式讓他再穿一次。

  誰知道他會用這個模樣……對我……

  我忿怨道,「別亂喊,會出事的。小心我把你改名成泡芙……」

  「泡芙?什麼意思?」

  「外殼軟軟脆脆的,裡面注滿滿白色的奶油,輕輕一壓,過滿的奶油就會從洞口流出來,是一種點心。」

  我懷疑他聽不聽得懂我在開車。

  「是嗎?我倒覺得妳更適合這稱呼。」

  流浪者陡然加快手上的抽插動作,花穴本就敏感,被這樣刺激更是汁水橫流,收縮不斷。痛楚和酸麻感同時湧上,我夾緊雙腿,卻被他勾住腿窩分得更開,裙襬下的風光被他盡覽眼底。

  「要怎麼做才會舒服一點?」流浪者貌似誠懇地發問,抽出了我體內的手指,五指間濕淋淋的牽著絲,全是我的愛液,「都濕成這樣了,還不夠舒服?」

  ……這王八蛋。

  羞恥感幾乎將我的理智淹沒,但體內的痠麻感,和被他撩撥到一半的情慾,卻勝過我叫停的掙扎。我、還不想停下……

  「說啊,慢慢來,我不急。」

  我說了兩個字,聲若蚊蚋,他低頭輾磨我的唇瓣,「我不知道那是什麼,妳指給我看?」

  「……你最好不知道。」

  我寫的小黃文他全都看了遍,怎麼可能不知道!

  我握住他的手--愛液甚至染濕了他的袖套,一片濕痕讓我不忍卒睹--來到發顫下腹部,翻開陰唇找到藏匿其中的陰蒂,用他的指腹輕輕揉壓。

  「嗚……」

  一陣酥麻竄上背脊,我直接達到高潮,花液湧出,淌濕墊在我們身下的紗衣。他學得很快,往花徑插入中指的同時,用拇指輕刺我的花蒂,插入撤出,反覆這個動作,水聲越來越響。

  才剛到過一次的我自然接受不了這種刺激,我往後退要逃開,他卻箝制住我的腰和大腿,低頭埋在我的雙腿之間,幫我舔陰。

  --!

  不行!不行這樣--

  靈活的舌頭比手指更讓我難以招架,我哭出聲音。他時而吸吮輕咬陰蒂,時而用舌頭深入窄穴舔拭皺褶。陰道內其實沒有什麼神經,造成快感的淵源多半還是來自陰蒂,以及視覺和聽覺的雙重刺激。

  又一次高潮後,我的小腿幾乎抽筋,大量液體讓他的下巴一片晶亮。他用袖子擦拭嘴唇,然後低下頭吻了吻我汗濕的額際。

  他的手指還在我體內攪動著。

  「不要……嗚,太多了……」

  他放緩抽插速度,延長我的高潮餘韻。等我又洩過一次,他才撤出手指,陰道口湧出一汪春水,渾身是汗。

  「下次換個地方再繼續,這回先放過妳了。」他挑眉問,「想吐?」

  我搖頭,埋在他的頸窩蹭了蹭。

  「想親你。」

  像是深怕他反悔不要我取的名字一樣,我不斷喊著他的名字。直到他輕輕嗯了一聲,我才放下心來。

  沒有得到我想像中的熱吻,他蜻蜓點水般啄吻後,把我打橫抱起。拿起被衣遮住我狼狽不堪的下半身。

  「你敷衍我。」我指控道。

  「回去壺裡再說。妳要是想在這做完整套我沒意見,但妳撐得住嗎?」

  ……我確實撐不住。

  回到塵歌壺後,他並沒有繼續下去,把我獨自留在主臥浴室,轉身進了客房浴室。我把自己沉浸在溫暖熱水中,回想今天的一切,沒有什麼實感。

  洗好澡後,我被流浪者按在梳妝台前坐下,用毛巾幫我擦拭頭髮。動作很輕柔,我甚至想喊他媽。

  ……好痛。

  我的頭皮突然被扯了一下,轉頭看他,流浪者一臉無辜,「嗯?剛剛幫妳梳開一個結,弄疼妳了?」

  他肯定是聽到了吧。

  「阿散,你有沒有想過沒恢復記憶的話,會過著什麼生活?」

  流浪者事不關己地說,「也許就死在不知道哪個角落了。」

  「你哪有這麼脆弱?對自己也太沒信心了。」

  「妳以為我在開玩笑?」

  「你想說,沒有我,你就拿不回原本的記憶,無法和自己和解,也無法得到神之眼?但我認識許多沒有神之眼的人,不管是向著星辰還是深淵,都不曾擊垮他們。你在至冬期間不也是憑一己之力成為深淵前鋒,取得散兵之席嗎?」

  作為傾奇者在踏鞴砂生活時,稻妻的人們多少會忌憚於他身上的金羽,但在須彌,縱然大賢者已經退位,那些愚人眾或鍍金旅團不一定會放過他這個無根的浮萍。但他是誰呀?他可是流浪者。

  「流浪者是個沒有願望、又沒有自保能力的人偶,一個人流浪在外是什麼下場,妳會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我還寫過。柔弱的純白人偶,在稻妻野外被野伏眾逮到,堅韌的身體承受了許多非人待遇……

  咳。

  流浪者看著我的目光越來越危險,我懷疑下一秒他要搧我巴掌。但他只是放下毛巾,撥了撥我的瀏海,輕描淡寫道,「妳就繼續庸人自擾沒關係,畢竟妳是人類,我准許妳這樣。」

  「你這是在縱容我嗎?我會越來越得寸進尺喔。」

  「要是這樣能讓妳安靜一點,倒不失為一種合理的解釋。」

  「關於我對你的想法,你從什麼時候發現的?」

  少年輕笑一聲,「從妳夢到拿刀捅進我腹部那時候開始,我就知道了。」

  「……那是夢而已。」

  原來如此,早在那時候就已經開始了。

  流浪者像是瞬息萬變的大海,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心情好時甘願繞水天叢林一圈幫我採樹王聖體菇,順便去沙漠採鰻魚晚上做茶泡飯;心情不好時就以神臨姿態落下制裁,連路邊的無辜蕈獸都不放過。

  無論陰晴,無論喜怒,都是他在意這個世間的表現。

  如果不是他在意的對象,他連一眼都不願意施捨。

  以傾奇者之姿重遊踏鞴砂,這一系列的舉動讓我想起在淨琉璃工坊的那幾天。那時候他將誰也沒看過的狼狽模樣展露在我面前,允許我碰觸他的弱點,甚至賦予囚禁他的權利。

  為了我的一廂情願,他已經讓步很多了。

  其他角色沒有旅行者都還是會過著自己的生活,魈有鍾離看顧,萬葉有北斗庇護。唯獨他不一樣。

  要是沒有旅行者,他就不會是流浪者了。

  我對他的重要程度,早已不言而喻。

  流浪者說他還有事要去處理一下,便把我留下,一個人離開塵歌壺。我睡到半夜感覺到身邊多了一個人,轉過身去直接埋進他的懷裡。

  「妳連眼睛都不睜開就抱上來?不是我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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