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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化什么妆啊，是想要受欢迎吗？』

　　『对、对不起，前辈……嘿嘿嘿……』----

　　站在台上的彩姬的脸僵住了。屏幕上映出的，是被前辈女艺人欺负而卑屈地笑着的自己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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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受男人欢迎是吗？』

　　『啊……不，我没有那个意思。』

　　『如果你是底层搞笑艺人，口红就像这样涂吧！』----

　　影像中的前辈艺人取出深红色的口红，在彩姬的嘴边胡乱涂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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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你这样才好看嘛！等等就这副模样去购物吧！』

　　『啊哈……啊嘻嘻……原、原谅我吧！』----

　　彩姬宛如小丑一般，嘴角被染得通红，同时露出谄媚的笑容，讨好着前辈。连抽搐的嘴角都被特写，在银幕上放映着。

　　「这、这是接受艺人前辈指导的场面。」

　　彩姬故作轻松地这么说着，但影像中的对话怎么看都称不上是指导。

　　自己被人欺负，卑躬屈膝地献媚的场面，是最不愿意被人看到的姿态之一。在妹妹和朋友们面前放映这段影像的羞耻感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

　　『表演一个关于口红的即兴笑话。』

　　『啊，哎……』

　　『反应太慢了！』----

　　就这样被拳头咚咚咚地打了好几次头部，画面中彩姬的眼里噙满了泪水。

　　「这、这个是，身为搞笑艺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要求表演，所以前辈锻炼了我。这是前辈给我的爱的鞭挞。」

　　彩姬在台上解说时的表情，也像是被影片牵着鼻子走一样，卑屈而凄惨地扭曲着。

　　影片特写到彩姬的表情上，屏幕中只能听到前辈艺人用力辱骂彩姬的声音，彩姬一边流泪一边嘿嘿笑的脸庞在屏幕中放大出来。

　　「嗯……我们这一团体以修行严格而出名，以前好像还有电视采访过……」

　　彩姬拼命从自己的丑态中转移论点，一边隐藏着伤痕累累的自尊心一边继续解说。

　　影像毫不留情地攻击着彩姬的自尊心，仿佛否定彩姬人格般的怒吼声四起，不久，彩姬的鼻孔里流出了鼻涕。摄像机一下子就把彩姬的鼻孔拍了下来。

　　「抱、抱歉，让您们看到如此丑陋的姿态……」

　　彩姬的声音颤抖着，连耳朵都被染红了。因为被欺负而哭泣的女性，连鼻孔都出现在过去同学们的面前，这种遭遇在全世界也只有彩姬一个人吧。

　　（姐姐……）

　　看着银幕上姐姐鼻孔的特写镜头，妹妹彩羽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难得一见的姐姐的凄惨模样，无情地揪紧了彩羽的心。

　　「彩姬的人生，是不是太悲惨了？」

　　「嗯。老实说，我也很困惑……」

　　「活着怎么可能遭遇这种事……？」

　　「……那真的是彩姬吗？」

　　老朋友们也窃窃私语。

　　每个人的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彩姬堕落为珍女之前，面对任何困境都镇定自若的样子。头脑明晰、神秘的才女，即使试图窥探她的内心世界，但也只是报以高雅而妖艳的笑容。从中学高中时代开始，彩姬就已经散发出这种风格。

　----

　　『连即兴搞笑都不会，还敢自称搞笑艺人！ 3秒以内搞笑！』

　　『欸！那个，想不出来……拜托给我一分钟的时间……那个……』----

　　现在银幕上出现的流着眼泪和鼻涕被训斥的女人，聪明的头脑全速运转拼命思考笑话的女人，怎么也和过去彩姬的形象不符。虽然观众们脑子里已经明白了，但还是觉得如果是『那个彩姬』，不管被逼得多紧，也不可能露出如此狼狈的丑态。

　　之后彩姬的丑态不断出现在大屏幕上，种类可谓是五花八门。体验加入高中啦啦队边哭边被欺负的样子，在大马路上穿着兜裆布一边模仿僵尸一边徘徊的样子，在酒吧里被醉客抱怨下跪道歉的样子……各种各样的被羞辱的场面被放映在银幕上，并由彩姬对这些进行解说。

　　「……这段影片是被喝醉的客人激烈斥责，被迫全裸下跪道歉的场面。自己本来就很低的的价值也在不断地下降，这个时候我真的觉得很悲惨，我至今还能清晰地回忆起当时客人的面容。这是我的心理创伤之一……」

　　到了最后，已经习惯了解说的彩姬，一边适度地贬低着自己，一边进行着影像的说明。意识到已经无法在大家面前保住自尊和面子，于是半自虐地暴露了自己内心的耻辱。

　　「后来客人叫我穿上内裤表演科马内奇，我就把内裤套在头上一边哭一边表演……啊哈哈……我的人生，怎么会变成这样……嘿嘿……」

　　一行泪水终于从台上彩姬的眼中流了下来。一边哭一边勉强保持的笑容令人心痛。

　　同时影片中彩姬也哭了出来，与影片中的自己同时哭泣，显得她更加悲惨。

　　充满恶意的放映会，只是为了羞辱彩姬，贬低她的尊严。

　　对彩姬来说犹如地狱般的时间，也终于要迎来大结局了。

　　放映结束后，主持人走上台来，从侧面使劲拽着彩姬的头发。

　　被铁棍固住双腿的彩姬失去了平衡，歪歪斜斜地向主持人露出了卑微的笑容。

　　「各位玩得开心吗？现在进入休息时间。请各位以刚才的影像为下酒菜，尽情畅谈。」

　　说着，主持人向众人恭敬地行了一礼，拉着彩姬长而美丽的秀发，向舞台后方走去。彩姬的头发被人横向拉扯着，双腿像螃蟹一样灵活地退场。主持人高雅而矜持的微笑和彩姬卑躬屈膝的谄笑形成了鲜明而残酷的对比。

　　「彩姬，辛苦了。」

　　依织来到休息室。看到依织的身影，彩姬条件反射地猛地挺直了背，点头行礼。

　　「您也辛、辛苦了！依织小姐！您一定很享受我那悲惨的样子吧！」

　　彩姬竭尽全力讨好地打招呼。因为铁棍的关系，双腿固定成半蹲，头部上下起伏的样子就已经够滑稽的了。

　　「我在休息室里透过监控看到了，你的脸好红啊。在久别重逢的大家面前露出狼狈的样子，很不好意思吧？」

　　「是、是的……我感到非常羞耻，羞耻的想要消失……！」

　　「你知道自己被周围的人神化了，被认为是成熟妖艳的女人心情一定很好吧，和自己过去的形象完全相反的样子暴露出来很痛苦吧，当着大家的面，连主持人都要玩弄你，固定住大腿还要扯你的头发，面子全被丢光了呢。」

　　「嘿嘿……一切都如您所说……真不愧是您。」

　　彩姬被依织准确地用言语表达了自己的心情。重新认识到了自己浅薄的内心，她的脸颊再次泛起红晕，拼命保持的笑容抽搐起来。

　　「接下来做什么来着？」

　　依织像是在挑衅似的用鞋尖狠狠地戳着彩姬的屁股，特意想让彩姬把已经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好的！接下来我会到处采访各位观众对影片的感想！」

　　彩姬带着哭泣般的笑容如此说道。从现在开始，彩姬必须向大家询问看到自己那凄惨样子的感想。

　　「好好地对大家由衷地献媚，一边嘿嘿地傻笑，一边用平时那种下流艺人的口吻说话。特别是自己的后辈，要好好地低头打招呼。违反的话会受到惩罚。」

　　「是……是……我知道了……嘿嘿……」

　　对于刚刚粉碎了过去神秘形象的彩姬来说，这无疑是一段极度屈辱的时光。

　　「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呢，刚才的影像……」

　　「嗯，可能会在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会场上，彩姬的老朋友们就刚才的影像交谈着。那些震撼人心的场景将铭刻在每个人的脑海里，在今后的人生中，每个片段都会被回忆起来。

　　「那真的是彩姬吗？因为她以前那么……」

　　「嗯，事到如今已经没什么好质疑的了……」

　　也有人仍然拘泥于过去彩姬的偶像形象，无法接受刚才在眼前暴露丑态的女性就是彩姬本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志央和彩羽所在的桌子格外的沉闷。

　　「好久没看到了……真是辛苦啊。」

　　「是啊……」

　　「我就算了，彩羽你没事吧？」

　　「嗯……我也还好。」

　　虽然嘴上这么说，彩羽的脸色却不太好看，难得又目睹姐姐的丑态……而且一想到姐姐的心情，就觉得胸口一阵揪紧。

　　「加油吧，接下来会很辛苦的……」

　　「是……我知道。」

　　当志央和彩羽想到即将要扮演的特殊角色时，就感到非常不安。

　　不久，主持人带着的彩姬从会场入口走了进来。

　　彩姬仍然一丝不挂，虽然腿上的铁棍已经被取下，但脖子上戴着项圈，由主持人牵着走路。

　　「让您久等了，现在开始第二部分的采访时间。」

　　主持人这样宣布的同时，会场的灯光也微微地暗了下来，随后聚光灯照在彩姬身上。

　　自己的身影突然被照亮让彩姬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紧接着视线慌张地观察着各桌的情况。以前的彩姬在这样的状况下也不会露骨地表现出惊讶或害怕，但是被欺负的岁月让彩姬完全变成了胆小懦弱的性格。

　　「现在开始二条彩姬将围绕各个桌子，向大家问好并询问刚才影像的感想。希望大家不要顾忌，请尽情地提出意见。」

　　说明完毕后，主持人拉着项圈的引线前进。彩姬弓着背，怂着肩膀，在牵引下开始往前走。彩姬嘴角抽动着，强行保持着像是笑脸的表情。

　　「打扰了，这一桌是二条彩姬的高中同学吧？」

　　「是，是的……」

　　彩姬一开始被拉到的是一张高中同学都坐满的桌子，现在大家都各自从事白领和销售等工作，当然外表和内心都比上学时成熟得多。

　　面对全裸沐浴在聚光灯下的彩姬，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看她，虽然视线落在桌子上，但有时也会客气地向彩姬投来视线。

　　（啊，佳奈和优花也来了……这位是莉绘吧，大家都长大成人了，打扮得很体面……）

　　彩姬把现在的自己和那些出色的朋友们相比较，明白自己身份的差距，不禁蜷缩起身子。

　　「那么，二条彩姬将主动接受采访，请您不要客气，尽情提出意见。」

　　说完，主持人后退了一步，接着彩姬代替主持人向前走去。

　　朋友们露出暧昧的表情，默默等待着彩姬的话，令人难以忍受的寂静在现场弥漫开来。

　　彩姬迟迟开不了口，身体微微颤抖着，表情痉挛地僵在那里。

　　虽然和怀念的人久别重逢，却无法正视大家的眼睛。

　　（不行……学生时代的我那种游刃有余的感觉，和这一瞬间的反差太痛苦了……我的这种想法大概也被大家看透了……大家心里一定在想『彩姬现在很羞耻吧，明明以前是那样的角色，一定很痛苦吧』之类的想法……）

　　正因为彩姬很聪明，才能想象到大家对自己的看法。一旦开始思考朋友们的想法，内心就会渐渐失去从容。背部和腋下都被讨厌的汗水濡湿，头晕目眩的快要丧失意识了，甚至一不小心差点尿出来，彩姬慌忙收紧膀胱周围的肌肉。

　　（不能一直保持沉默。）

　　过了一会儿，彩姬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眯起眼睛，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容，她微微弯曲着膝盖，垂下眼神，一边咯咯地搔着头，一边开口说道：

　　「啊……对不起，刚刚发呆了……好久没见到大家了，不由得感伤……啊……」

　　听到与从前彩姬大相径庭的零碎的措辞，朋友们个个露出吃惊的表情。

　　「怎么样，各位，我羞耻的样子，很有趣吧。以前从没让大家看过我羞耻和被训斥的样子呢，嘿嘿嘿……不过现在每天过着这种生活。」

　　从嘴里说出来的是连自己都感到吃惊的自虐的话语。可以断言，在高中的时候彩姬从来没有如此卑躬屈膝过，不知何时，彩姬的内心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卑屈了。

　　看到同学们个个目瞪口呆，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彩姬继续说道：

　　「那个，怎么样……？如果方便的话，能让我听听您对我屈辱样子的感想吗，不胜感激……」

　　短暂的沉默过后，同学们纷纷表达了自己的感想。

　　「嗯，怎么说呢……和以前彩姬的形象大相径庭，吓了我一跳。」

　　「没错，感觉看到了彩姬崭新的一面……」

　　听到这里，彩姬故意放松了眼神，装出一副傻乎乎的笑脸，向众人献媚。

　　「谢谢您选择了这么温柔的措辞！大家都很善良呢……请再说的直白点也没关系，嘿嘿……」

　　彩姬弯着膝盖挠着头，向以前的同学们献媚。目睹这种态度的同学们无言以对，沉默不语。

　　当年那个威风凛凛的彩姬已经消失了，在场的每个人都明白了这一点。残酷的环境竟能将一个人改变到如此地步，这个事实既可怕又令人痛心。

　　「那个人真的是彩姬吗……？」

　　其中一位朋友脱口而出的这句话，朴素地刺痛了彩姬的心。

　　接下来来到的是大学时文艺社团成员聚集的桌子。

　　这里聚集的都是过去仰慕和憧憬彩姬的朋友和后辈，在这些人面前露出丑态是相当痛苦的。

　　「嘿嘿嘿……各位，好、好久不见了……啊，梨梨菜大人，最近过得怎么样？」

　　一边挠着头一边打招呼的对象，是彩姬当时经常照顾的后辈，她对彩姬抱有强烈憧憬和仰慕之情令彩姬至今还记忆犹新。当时她给人的印象是老实呆板，如今却穿着派对用的休闲套装。

　　「好久不见了……二条学姐……」

　　「怎么会是学姐呢……请随便叫我，『彩姬』也好，『下贱女人』也好，都可以，嘿嘿。」

　　无法忍受彩姬那令人痛心的蜕变，后辈们纷纷移开视线。这种态度伤害了彩姬的心，使她扭曲的内心变得更加卑屈。

　　在各桌都丢尽脸面之后，最后来到的是妹妹彩羽和好友志央所在的桌子。

　　听说彩羽从那以后就以优异的成绩升学，被一流企业内定了。作为姐姐来说应该是很高兴的，但是直面彼此之间的差距也很悲惨。

　　身为好友的志央，似乎也在自己被取消内定的一流企业就职，顺利地积累了工作经验。一想到两人光辉的人生和未来，就开始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好、好久不见了，你们两位……嘿嘿嘿……身体还好吗？」

　　但是彩羽和志央都没有说话，只是用白眼看着彩姬。

　　「……如何？我的羞耻影像，虽然被好朋友和妹妹看到真的很难受……志央大人，怎么样，哎嘿……」

　　彩姬拼命忍住内心的苦闷，边自虐边夹杂着真心话地询问感想。

　　但是从志央那里得到的却是意想不到的话语。

　　「……看着就丢人，彩姬平时被骂得那么惨吗？」

　　「咦……？」

　　彩姬不禁一愣，说不出话来。志央原本就是那种会直言不讳的类型，但在上学期间从未对彩姬说过如此辛辣的话。

　　「啊，哈哈……是这样的，每天都被骂……」

　　虽然彩姬故作镇定，但还是掩饰不住内心的动摇。她声音颤抖，眼神游移，像是在窥探情况似的，不时偷瞄志央的表情。

　　对于这样的彩姬，志央继续进行着辛辣的言辞追击。

　　「让师父和前辈那么生气，是不是你对艺术的态度不够认真？你一定还以为自己是优秀的才女吧，你是在无意识地看不起你的艺人朋友们吧。」

　　「咦？咦？因为要学习的实在太多了……哎嘿嘿嘿……」

　　彩姬像是要掩饰似地嘿嘿笑着，然而志央的视线却是冰冷的。

　　志央的话并非完全没有道理，反而准确地挑明了彩姬的内心世界，内心被看穿的惭愧，以及志央对待自己的严厉态度让彩姬惊慌失措。她边支吾着「啊，欸？」边用手臂擦去额头上的汗珠，反复、含糊地试图探寻志央的用意。

　　志央的态度并非发自真心，而是事先依织指示的。

　　如果是平常聪明的彩姬，或许早就察觉到这一点了，可是现在彩姬已经失去了精神上的余裕，无法想那么多了。她只能接受志央的话，用混乱的头脑诠释意思。

　　「总之，看到刚才彩姬的样子，我觉得很丢脸，所以不要再纠缠我了。」

　　这已经不是什么感想了，更像是在骂人。

　　「嘿嘿……对不起……我害志央大人不高兴了……嘿嘿……」

　　「明明被骂了，还笑嘻嘻地说个没完，真让人恶心。」

　　「是……对、对不，真的不好意思……」

　　彩姬的眼中终于淌出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

　　在妹妹和其他朋友面前，昔日最好的朋友说出如此刻薄的话，让彩姬再也控制不住眼泪。

　　彩姬再也无法忍受志央的谩骂，于是逃也似的对妹妹彩羽说道：

　　「彩、彩羽大人……好久不见了，怎么样？我那屈辱的样子……」

　　彩姬用呜咽的声音，使用敬语向妹妹彩羽问道。然而，彩羽的回答也同样出乎了彩姬的意料。

　　「……姐姐，我也和志央有同感，现在的姐姐卑躬屈膝、吊儿郎当，总觉得生理上无法接受。」

　　听到这里，彩姬的表情僵住了，嘴巴不停抽动着，想说些什么，可是却说不出话来。

　　虽然被依织断绝了关系，但在内心深处，最在乎的妹妹……是无论发生什么，与妹妹之间的羁绊都会存在。正因为如此，彩羽的话深深地刺痛了彩姬的心，让她失去了平常心。

　　（对不起，姐姐……对不起……）

　　虽说是被强迫的，但对姐姐说出这样的话，对彩羽来说也是一种刺骨的感觉。

　　本来即使是依织的命令，也想拒绝对姐姐的羞辱，但是依织的惩罚太过恐怖。

　　『你要拒绝吗？那样的话彩羽也会沦落成珍女，想和最喜欢的姐姐过着同样的人生吗？』

　　听到这句话，彩羽就无法反抗了。珍女这个身份是何等残酷，近距离见识过姐姐身姿的彩羽非常清楚。

　　结果就是彩羽选择痛骂姐姐，选择牺牲自己的内心和尊严来拯救自己的道路。

　　「姐姐，我想我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我们都应该成熟一点，有姐姐这样的亲人……老实说，我觉得很丢人……」

　　对于自己的亲姐姐，说出与真心完全相反的坏话，对于彩羽来说真的很痛苦。尽管如此，她还是拼命地从喉咙深处挤出伤害姐姐的话。

　　「姐姐，你也要成熟一点……我想说的只有这些了。」

　　听到这句话，彩姬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断了，脸上的肌肉软绵绵地自然扭曲，形成可怜的哭脸。

　　「啊……明明这么久没见……为什么要这样说啊……」

　　彩姬无法承受众多的精神负担，情不自禁地吐露心声，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吸着鼻涕，毫不掩饰的心声就这样吐露出来了。

　　她的说话方式已经不像是以前那样从容不迫的成熟女性了，简直像个孩子似的只会哭泣。旁人已经分不清谁是姐姐，谁是妹妹了。

　　「我……也在努力啊……！我也不想发生这种事，可是就算这样……即使断绝了关系……彩羽的事……对我来说也是很重要的啊……」

　　「姐姐……」

　　彩姬一边说着发自内心的话，一边潸然泪下，彩羽也跟着流下了眼泪。彩羽再次意识到，自己的话无可救药地伤害了姐姐，把她逼到了绝境。

　　「对不起，姐姐……我……」

　　「好了，到此为止，该收尾了吧。」

　　彩羽正要开口说话，女主持人出面阻止。

　　彩姬被女主持人牵着项圈，抽抽搭搭着再次登上台。

　　「感谢各位今天的到来，二条彩姬脱胎换骨的样子看的还尽兴吗？」

　　一边说着，主持人一边用指挥棒戳着彩姬的胸口，彩姬咿咿呀呀地发出自虐的笑声，用双臂拼命地擦着眼泪和鼻涕。这种丑态正如主持人所形容的那样，『脱胎换骨』这个词再恰当不过了。

　　「今天二条彩姬的形象将会在网站上刊登，地址随后公布，欢迎大家的访问」

　　说着，主持人拍了拍彩姬的头。

　　「呜呜，期待您们的访问！……」

　　彩姬用呜咽的声音说了这么一句后，便被牵引着退到了舞台后方。

　　「姐姐！」

　　最后彩羽的声音，还没有传达给彩姬就消失了。

　　这一天发生的事进一步扭曲了彩姬卑微的精神，同时也成功地将她剥离为底层的搞笑艺人。

　　在朋友和妹妹面前被撕裂了尊严，被重视的好友和妹妹说了辛辣的话。经历了这段经历之后，彩姬下意识地决定，把仅存的一点自尊心残渣扔掉，或许接受所有的困境会更加轻松。

　　因此，彩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放下自尊，经常率先表演自虐笑话和千奇百怪的把戏，并且开始用身体来回应醉客和其他搞笑艺人的无理要求。

　　「啊哈，啊哈哈哈！你们好！我叫二条彩姬，目前正在巡回演出，请多关照！咿咿！」

　　彩姬将脸面和自尊全力抛弃，一边在马路上自报家门，一边穿着兜裆布到处跑。她的表情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一种放弃了什么的新生。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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