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你们为什么要找他啊？”

“他不也是你的弟子和同伙吗——”戴雨莲的语气明显缓和了——她还把卡尔的“项圈”摘掉了，“我记得你说过，约翰是你‘最得意的弟子’吧？”

“最得意？”卡尔摇了摇头，“应该叫‘最趁手’吧……”

“最趁手？”

“那家伙会把我交代的所有事项都处理地井井有条，每次行动的时候他也是肯定不会出错的那个，动起来之后我完全不需要担心他那一部分。”

“那不是挺好的吗？”

“但他更像是一个‘机器’，只能执行我做出的命令，让他自己选择的话他大概会搞得一团糟……”

“果然呢……”

“果然什么？”见戴雨莲的语气有些微妙，卡尔便开始发问，“那家伙出了什么问题吗？”

“我记得你的原则中有一条是‘不能对人造成致命伤害’是吧？”红发斐迪亚说道，“你是宁可被抓都不会去触碰这条规则的人。”

“对。”

“所以……那家伙‘破戒’了——”红发婓迪亚叹了口气，“他在维多利亚的时候为了逃跑袭击了警察并炸掉了一艘船，共导致了6人死亡；在莱塔尼亚的时候因为偶遇一名警察，在慌不择路时将他连同1名路人打死；因为同样的原因，他在卡西米尔的时候造成了3人死亡；而在圣骏堡，在和你汇合之前，他也已经打死一人，并造成2人重伤……”

“唉……”这下，卡尔的双眼在一瞬间就变得无神了——随后，他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开始不住地叹气。

很怎么说呢，根据卡尔的表现，约翰的行为似乎出乎了他的意料，但又没有出乎他的意料——只能说，这个年纪比卡尔大了快20岁的“弟子”并没有理解为什么他的师傅会那么的“如履薄冰”。

“怎么样，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看卡尔似乎有了开口的意思，已经沉默许久的雨莲再次发话了。

“唉……”叹了好一阵的气之后，卡尔总算是开口了，“好吧……那家伙，还能说还是没那么聪明啊……”

“怎么了？”

“我说了——他是个好帮手，但当不了能够‘自己做主’的人……”卡尔摇了摇头，“让他自己行动大概率会出问题吧……”

“所以那家伙离开武克提尔之后会怎么走呢？”戴雨莲笑着说道，“我觉得以你的脾气你不会放任他自己找路走的……”

“嗯……”卡尔点了点头，“我给了他两条路：第一条，沿着伯朝拉河向南到达索利卡姆斯克，可以在那里换乘火车；第二条，从镇子向西进入沿着武克提尔河河谷，穿过蒂曼岭抵达乌赫塔——那里是一个源石城镇，修建有源石外运的公路和铁路。”

“讲道理，一般人都是会直接选择向西吧……”戴雨莲看了看地图，“向南的话也太远了……”

“正因为你这么说——”卡尔笑了笑，“所以，他会直接向南的。”

“你就这么肯定？”

“这家伙有小路的话是绝对不可能走大路的——从武克提尔向西的路走的人太多了，他一定是不会选的……”卡尔苦笑道，“他总以为走小路就能规避风险，却总是因为小路上出现的‘临时变量’搅乱他的计划……怎么说呢，在这一点上他一点也不像莱塔尼亚裔的维多利亚人，反而更像是东国来的……”

“赌徒吗？”

“是啊……”

“那你说他现在大概能到哪儿？”

“这家伙……应该已经到了切尔登了吧……”卡尔摇了摇头，“在这种地方他还真的挺像是一个莱塔尼亚裔的……”

“切尔登？那里距离索利卡姆斯克不是没多远吗？干嘛还要‘多费一道手续’？”

“我不是说那家伙‘有小路绝不走大路’嘛……”到现在，卡尔的精神终于放松了下来，“在‘落脚点’的选取上那人也一定会这样的……”

当然，卡尔的话虽然东一榔头西一杠子，但在内容上还是没做保留的——通过他给出的线索，戴雨莲派出的人在几天的搜寻之后还真的在切尔登找到了约翰的踪迹。

不出卡尔的所料，约翰并没有按照一般人离开这个小镇时选择的道路，反而选择了“铤而走险”——他的车差点翻在河谷里，他在严寒之中花了六个小时才把它修好，差点让他自己的手指冻掉了。

因此，他直接选择了在切尔登待上几天，花时间治疗一下已经有了冻伤痕迹的双手——而这，就给了戴雨莲机会。

就在卡尔招供的4天之后，抵达这里的戴雨莲一行20人得到了确切的消息——约翰就住在切尔登镇子外围的度假村，现在正好就在度假村北面他所租住的独栋小屋内。

很快，6辆越野车带着其中的17个人来到了度假村。其中5辆车上的15个人先行包围小屋，而戴雨莲则带着自己的助手、希尔菲尔-娜鲁斯-冯-莱塔尼亚来到了度假村的前台。

“您好——”戴雨莲先行亮明了身份，然后对前台说道，“请问约翰-莱斯特-吉利斯是住在这的独栋小屋内吗？”

在得到对方“是”的答复之后，戴雨莲直接震惊了——他没想到居然真有人会“实名作案”。

当然，在短暂的诧异之后，戴雨莲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并从前台要来了房间的钥匙。

就在戴雨莲走出前台之后，“行动计划”很快就拟定好了——小屋的3面窗户各由3人把手，剩下的则直接从正门进去。

所有人的武器都已经上膛，在场的17人全部屏住呼吸，等待着戴雨莲开门后的行动。

然而出所有人预料的是，在戴雨莲轻轻地打开门之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你确定那人没出去吗？”戴雨莲呼叫着前台，“怎么都没有动静的……”

在得到对方“约翰的确没出去”的答复之后，8人小队开始分四组逐个“清扫现场”。

然而，当清扫到最后一个房间的时候，戴雨莲他们才发现约翰的踪迹——他正在卧室里呼呼大睡呢……

和其他人不一样，约翰的睡姿非常的非主流——他居然是肚子朝下直接趴在了床上，头几乎是直接埋在了枕头里。从他的四肢露出被子的地方看，这家伙居然还摆了一个“大”字，看上去有点像飘在水上的死人。

怎么说呢，这也算是“恰如其分”吧——毕竟他马上就要是个死人了。

于是，六个人分列站在约翰的两侧，剩下戴雨莲和希尔菲尔则守在门口，防止他强突。

很快，其中一个麻利地掀掉了约翰的被子——好家伙，不看不知道，这小子居然是个“裸睡党”。

“诶……”突然感到了“凉爽”的约翰居然直接就醒了，“怎么凉了……”

只可惜，就在他还没琢磨明白的时候，他的手脚就已经被四个大汉死死地压住，而腰部也被另外一个人骑了上去，直接让他动弹不得。

“你，你们干什么？！”在半睡半醒之中，约翰并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降临”，完全没有“通缉犯”的自觉，“你们怎么闯进来的？”

“还用闯？”戴雨莲走到了约翰的面前，然后抽出马鞭对着他的脸就是一下，“你先好好想想你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吧。”

就在此时，希尔菲尔坐在了约翰身上，然后在按着约翰胳膊的那两个人的帮助下拿出绳子开始捆他的上身——不过，和“懂得悠着点”的柳德米拉与安杰莉卡不一样，希尔菲尔因为是“初学者”，因此她的五花大绑是没有对约翰的脖颈部位做“额外牵引”的，导致绳索几乎是直接勒着他的脖子，在刚刚捆上的时候就让对方感到了窒息。

而在捆完约翰的上身和胳膊之后，那人又转了个身，对着约翰的腰腹“一顿输出”——两条过裆的绳子死死地勒住了约翰的腹股沟，而打过的结更是摩擦着他最柔软的地方，很快便让约翰“起立”了——当然，你说不清这是绳子的作用还是因为捆他的是希尔菲尔。

在这之后，便是他的双腿了——因为约翰还得走路，因此希尔菲尔只捆了她的大腿。

至于小腿部分的行动限制，则交给了链长不足30的脚镣——和一般的脚镣不同，这副脚镣的“块头”要大很多，里面埋入了电极，已备不时之需。

当然，脚镣的“附加”功能并没有用上——在戴雨莲等人的“威压”下，没有什么源石能力的约翰只得乖乖就范，在仅仅被裹了一层毯子的情况下就在瑟瑟寒风中被带出了屋子。

只不过，在逮捕约翰之后，戴雨莲他们并没有对他进行审讯，因为他们找到了“更好的方式”——他们直接把他交给了维多利亚警方。

对面听闻约翰被抓，在雨莲还没说完的时候就一口答应，然后立马派出了交接人员前往了纳吉萨。

于是，1周之后，约翰在纳吉萨码头见到了“眉飞色舞”的维多利亚警方。

当然，这也预示了他的最终结局——1个月之后，约翰因谋杀及抢劫罪在泰伯恩被处以绞刑，出场观瞻的人数超过了十万，创下了当年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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