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修尔放学回家路上的饮品店，最近生意似乎不错，被捧得神乎其神的杨枝甘露，却是他不敢奢望的。

“毕竟是个穷学生。”他心里想，开始惦记家里的冰箱，上上个周六他脑袋发昏买了一大罐子浓咖啡，现在正躺在冰箱最凉爽的地方——上层被那两位买的东西占满了。

“说是...让我随便喝来着。但是谁会好意思...”

“那两位”的脸庞开始浮现，最近的愉快或不愉快的经历也翻涌出来，阿修尔把目光耷拉在人行道地砖缝里长的植物上，脑袋里半推半就地开始回忆自己的羞涩。

他路过菜摊。

一个月前，他搬来现在住的地方，是所合租公寓，离学校很近，乘上简陋和狭小后刚好是他能承受的价格。目前有两位室友，相处得还算可以吧，毕竟大夏天的三条命都搭在同一个冰箱上。

客厅那张大方茶几上唯一的摆件是他给咖啡的彩礼，一个精致的咖啡杯，本来难以入口的咖啡，如果是在杯子里冲成的，似乎也可以高雅地小啜下去。

两个室友中的一位，曾仔细地欣赏了咖啡的铁罐，而后发问：“提问！为什么要用铁罐装？”

当时他肯定回答不上来，对方给出的答案是这样的：

“拿铁，罐装，咖啡，好喝。”

“噗。”另一位室友一下子笑出来，他的外表是很高冷的那种，“好强的冷笑话。”

阿修尔想到这里也笑了，对着沥青路面，原本没什么精神的耳朵也舒展起来，他抬头看向防盗门，钥匙就在衣服口袋里，但他却决定按门铃。

“谁呀！”

“我!开——门——”

“你钥匙呢？”对方的声音变大了，似乎已走到门前，但是没有开门。

“放屋子里了！开——门——啊”

“你要说三遍。”

“开！门！”

门慢悠悠地开了，对方的笑容也跟着探出来。

“你是梅菲斯特么...真是够有意思。”

“嘿嘿。钥匙怎么都能放屋子里？我不在的话谁给你开门？”

阿修尔进门换鞋，身边人只是在一旁眯眼笑着跟他打趣。

“卡列夫卡呢？——你又为什么在家？”

“我们年级，今天比你们少一节课。”

“啊？！凭什么！”

“忘了。不过很舒服！”

阿修尔看着他一脸得意的表情，挂起了一个另有意味的微笑。

“这就是高年级的优越性？”

“当然咯！”

“那么二年级的学生比我矮，也是优越之处吧，也许上火车可以免票？”

“你！我只是耳朵短一点......不对！”他突然也挂起一个另有意味的笑脸。“你忘买菜了吧！”

阿修尔愣在沙发上，然后向一侧倒去，把脸埋在臂弯里，过了好一会后喊道：

“诺亚！”

“什么！”

“鲜虾鱼板还有好几袋呢。在最右边的橱柜里。”

诺亚坐到阿修尔对面，放松四肢和脊背，陷在沙发里，笑容也淡去。

“你很喜欢吃那个吗？买那么多。”

“嗯，我在学校就吃那个。”

“不跟你的同学什么的，去食堂一起吃吗？”

“我可没有那种朋友。”他把脸埋得更深，偶尔拔出来看一眼诺亚，或者只是出来换气。

“那你有哪一种朋友啊？”

“...有就是了。”

诺亚却坐直起来，说：“据可靠情报，你在学校没朋友。”

阿修尔的眼睛瞪向对方“谁告诉你的？”

“我找人问了呀。而且连一起吃饭的人都没有，还能有什么样的朋友？品咖啡的朋友？”

阿修尔闷哼一声，把脸连同耳朵一起蜷在身下。

“不喜欢交朋友？”

“不喜欢他们而已。他们不喜欢我。”

“那我呢？”

阿修尔猛一抬头，看见一个欠打的大笑脸。

“乱问什么...”他把脸上的涟漪藏给沙发靠背，从兜里掏出钥匙甩到茶几上。

“你这不是有钥匙吗......啊，我懂了......”他的笑容变了意思，拿起阿修尔那个精致的咖啡杯走向冰箱。

“你那个咖啡放哪了？”

“什么？”

“就是庆祝搬新家买的那个，铁罐的。”

“我又想起你那个破笑话了...——在冷冻层。”

“上层这么多东西你倒是也喝一喝，哪有把咖啡冻起来的。”

“你喂我我就喝。”

诺亚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仍缩在沙发里，脸朝着靠背。

“听好：按照你这个杯子的容量，半勺咖啡粉，五勺凉水，一勺核桃牛奶。很好喝的。”

“核桃牛奶是什么鬼？”受气包转过身来。

“我给你买的。随便喝。”

“不应该买草莓牛奶吗！”

“为什么要买草莓......你乱说什么!...”他把“好喝的”端过来，轻轻放在桌子上。

“喝了。”

“没下药吧？比如红花...”

“下你大爷！”

阿修尔端起杯子，一大口喝下一半，然后闭上嘴，舌头细探着口腔的角落。

“不错。”

“为什么互相讨厌？我觉得你挺有梗的。”诺亚坐下，仍旧坐在阿修尔的对面。

沉默，但阿修尔并没有逃避，只是扭头看向别处，脱开视线的直接接触后才开口。

“没什么理由。不喜欢学校，不喜欢学校蒸出来的傻气包子。”

“搬来之后，你买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比如这个杯子。你应该是个挺积极的人吧。”

“凭买东西就知道我热不热爱生活？”

“至少你最近挺开心的。”

“那你不知道为什么吗！”他的脸色像摇晃后开盖的可乐一样，骤起，浮散，和他赤色的眼眸一样鲜明。

对方显然也不好意思了，头略低了一些，说：

“你怎么确定...是双向的？”

“如果不是我现在就死去！”

“那就算为我而死咯？”他的笑脸和着红晕，歪在阿修尔视线的最中央。

阿修尔没理会他的挑逗，只直盯着他，憋了半天后小声说：

“我们是朋友吗？”

“也许我并不真正理解你的精妙思想。”

“什么...。”

“我只是在意你的喜怒哀乐。”诺亚走到冰箱旁，打开上层。“只是在遇到好玩的事情时，会在脑袋里打草稿，想着怎么和你说最有趣。会在买杨枝甘露的时候，为你带一杯。”他从冰箱里拿出一杯杨枝甘露。“这个是真心哟，请用。”

两对毛茸茸的耳朵只是轻轻地摇晃，咖啡杯和塑料杯中之物却已沸腾般舞动起来。

“诺亚。”他喊道。

“怎么了？”他笑道。

“我很害怕这是一场梦，你呢？”

“我只中意空中楼阁。”他笑着坐到阿修尔边上，隔了一个靠枕。阿修尔随后躺在这个靠枕上。

“那，你愿意成为我的动力源吗？”他抬头看着对方上下颠倒的面庞。

“我更愿意做你的发条，或者你的两脚插头。”

阿修尔一怔，随后立刻红透了整个脸颊，耳朵也躁动起来。没等阿修尔再开口，诺亚先堵住了身下人的嘴。

“你的脸好像苹果汁，我可以尝尝吗...”

诺亚轻轻吐出温热的气流，这个距离的鼻息堪称一种挑逗。拨弄过上身灰色毛发的两手掀起阿修尔的校服衬衫，白色的毛发相较之下更为细腻敏感。游动的爪抚过两肋，弄得身下人的呼吸短促而燥热，胸膛顺着来回摩挲的肉垫而起伏。

诺亚忽然向雪白领域的上方一抓，食指关节同拇指拧住两颗粉红的蓓蕾，不断捏动揉压，间或稍稍用力一按，便惹得阿修尔小小一声呻吟。

“放开点，卡列夫卡今天不会回来。”

“你从哪...学的这些东西...啊...”

“随便加的群，有很多写这个的哟...我要前进了。”

诺亚上到沙发另一侧，坐在阿修尔的膝盖上，夹住他微微并拢的两腿，伸手将裤腰扯下几寸，俯身以舌与唇逗弄漏出的两条腹沟。另一只手按住阿修尔仍未露面的痴望上下蹭动，呻吟变成了克制的喊叫。

阿修尔一只手抓住沙发，一只手扶着正在自己腰间大快朵颐的头，说是扶着更像是推，可到底是半推半就，或者是对自己何处敏感的暗示。

诺亚拉着裤腰的手稍一用力，躲藏许久的小阿修尔便弹跳而出，贴在他的脸侧。他抬头看见阿修尔湿润的双眼和红透的两颊，没说什么，握住跳动的小可爱，向下一拉露出粉红的柱头，

接着用拇指摩擦起马眼附近的韧带。

“啊...啊...!别...”

“不可能不舒服吧？”诺亚吻住肉棒的顶端，舌尖扰动，而手指环住冠状沟，上下一同玩弄这诱人的玩物。

片刻后，唇将整个龟头吞下，牙齿划过表面时，阿修尔剧烈地抽动了一下，舌代替了毛茸茸的手指和肉垫，猛烈而迅速地攻击塔顶的每一寸砖瓦，偶尔掠过隐秘的出口，压住的两腿似乎一齐震动起来。随着齿戏弄轻咬并退开包皮，阿修尔感觉越发湿润而温热起来，自己也似乎要到极限了。

“别吞...”

随着对方嘴里传来的振动，一阵酥麻从根部爬上全身，他隐约听清两个字：不行。

日落，致命的快感也随之消散，更深一步的热恋暂且不必，现在还只是被一片乌云分割的下雨和不下雨的街巷。意思再深切，也只是越线挥洒几颗雨滴。

阿修尔杵在窗户旁边，钢铁高楼的缝隙中还留有光芒，顺着光芒抬头看，能幸运地看到湿润的天空，可黄昏最炫目的时刻已然消去，只留下天空最远处一道不再被回忆的缩影。云朵上的城市也断了色彩的念想，与灰蓝的日子一同流过头顶 。

有人决定让心中的城不再游荡徘徊，有人注视着自己与黄昏的风一同呼啸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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