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肇始

九月的天，六点钟还没有亮完，一职高到处透露出一股慵懒的气息。

牧北市的都市生活却早已经开始，望都的高楼大厦始终闪烁着辉煌的灯火，工作似乎昼夜不停，地铁穿梭在地下，送出一批又一批的行人。社畜们揉揉黑眼圈，迈进地铁，迈进各个公司的大门。

望都社区，得名于中心广场的明代望都墩遗址，但是早已被毁，只剩一台基座，现在这周围已经发展成为牧北市最繁华的，最现代化的办公商业中心之一，创新园区高大的写字楼里藏着无数知名或是不知名的科技企业，望都SOHO写字楼里面全是小而精的创新互联网公司，对于现代专业办公人才需求很大，也正因如此，坐落于望都的牧北一职高选择了以办公文秘为自己的重点培养方向，也形成了一套在全国颇具优势的培养系统，许多人宁可花钱找关系也要进一职高，尤其是渴望这方面发展的女生。

但是与此同时，望都社区也是最早对外开放的社区之一，有无数来自各国的早期创业者与当地居民一起生活，走在街上，来自各国的人随处可见，这也意味着一职高的改革与国家名片挂上了关系，全国职高盯着牧北，全世界各种怀着各种意图的人盯着一职高。面对外界的质疑，一职高的改革只有严格的落实并成功，没有回旋试错的余地，这可就苦了那些孩子们了。

短暂而尖锐的起床铃声响起，杜泠泉已经穿好了衣服。每个人来到职高肯定是有原因的，杜泠泉的原因绝对不是因为懒，相反她算是初中数一数二的勤快的，初三每天早早起来背书，认真记笔记，但是她成绩始终没有任何长进，过来人应该知道这是学习方法的问题——她只会死记笔记，只会死记硬背，根本不会答题，初中三年记了几大本笔记，各种颜色的笔，字体工工整整，甚至还装饰了贴纸，不看内容还以为是手帐本，她把时间用在了无用的学习上。但是在她自己看来，自己就是运气不好，“没那个命”。

“喂，你们起那么早的吗？”姜宛若迷迷糊糊的说，显然还在梦乡。

“不起要迟到啦，迟到了又得挨罚。”齐小青也是睡眼朦胧，穿着大大的兔子睡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披散着，怎么都没有高贵的“小公主”的感觉了，不过还是非常可爱，她是真像个小孩子，完全看不出来是高中生，天使一样的孩子。

“不吃早饭了，还早呐。”林缘还躺着，不过已经打开手机了，早起刷会手机确实提神。

“我是睡不着。”杜泠泉觉得自己有点初夜效应，但是实际上她之前也总是这么早起床。

“好了好了，起了。”姜宛若猛地从床上坐起，“虽然对我来说挨打无所谓啦，不过屁股老肿着也不是什么好事。”

其实没有人会不害怕挨打，如果没有这样的惩罚规定，姜宛若的性格是不到上课时间五分钟绝对不起床，过了上课时间十分钟再慢悠悠的晃进教室，惩罚打屁股这件事多少算是个威胁。

“对了嘛，谁会去主动讨打呢？”齐小青摊摊手。

刚才讲了优秀的杜泠泉为什么没考上普高，大家或许会好奇齐小青是怎么来到职高的。她看上去可爱胆小，但是实际上可不是这样的，别被她外表骗了，她只算是胆小单纯，但是绝对算不上乖巧，在特殊的情况下，她简直是个惹祸精。这个之后会细讲。

所幸现在的情况不特殊，齐小青还是可可爱爱的乖宝宝形象。最后在三个人孜孜不倦的聊天中，林缘终于也睡不着了。四个人一起行动，洗脸刷牙梳头，然后往食堂去。

“宛若，你的头发没有问题吗？”杜泠泉有点担心。姜宛若一头黄色的头发在人群中显得有些扎眼。

“这都要打我就没办法喽，反正我是不会染的。我就说我出生就是这样的发色。”姜宛若似乎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没有发现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她摊摊手。

虽然昨天说要走的人不少，但是实际上并没有几个人因为惩罚退学，大家合力冲的微博热搜很快也被其他新闻替换掉，校园内熙熙攘攘全是学生，学校没有判断错，中职是教育的底线，离开中职这些学生无处可去，所以他们不敢翻天，也翻不了天，没有人真正关注他们。

空气中尚沾着泥土微潮的气味，教学楼里已经开始了朗朗的读书声，这在之前的中职院校是很少见到的，惩罚的威胁还是很大的。

其实金萌站在教室门口毫无作用，打卡和惩罚都是考勤机器完成，她看到迟到的学生也不能立即打他们一顿，但是她还是拿着根教鞭站在那，总能震慑一下那些爱迟到的学生。第一天必须给他们树立规矩。

早读开始十分钟，男生林宇小心翼翼的走到楼梯口，看到金萌，又吓得赶紧缩了回去。

“怎么？还嫌迟到的时间短吗？”金萌看在眼里，皱着眉头朝楼梯口喊了声，林宇这才不情不愿的走了出来，尽管迟到了，他还是慢慢悠悠的扭着自己胖胖的身躯往教室里钻。

“刷卡!”班主任一把拉住林宇，林宇吓得一激灵，下意识要躲，手都捂到屁股上了，随后明白金萌不是要打他，赶紧刷了卡进去。

“滴!已打卡，迟到十分钟，扣2黄分。”机器无情的进行了宣判，学生们的早读暂停了几秒钟，又朗朗地开始了，林宇低着头，灰溜溜地跑到了座位上。

又过了十分钟，一个个子矮矮的女生也匆匆忙忙的跑进来，看上去没有刚刚睡醒，没有洗脸，也没怎么梳头。她算做旷课，扣了两黄分，这回班里读书声停顿的久了点，窃窃私语的声音起来了，不过她也不太紧张，而是坐下来，淡定的扎着头发。

此时，第一节课马上开始了，早读的声音渐渐消失，第一节文化课的教师也走进了教室，除了江若云的室友，没有人在意教室内少了一名学生。

“坏了，若云不会还睡着呢吧。”一名室友指了指前一排空空如也的桌子，对同寝室的同桌耳语。

“叫她她不是说马上起嘛？怎么……”同桌也一脸茫然。但是到底同学之间还没有熟悉起来，很快大家都忘记了这件事。

江若云一直给人的印象就是马马虎虎迷迷瞪瞪的，总是爱睡懒觉，在初中迟到是家常便饭，经常是在老师的反复催促和母亲的鸡毛掸子威慑下才勉强起床上学，也就因此上了职高，但是上了职高显然没有改掉这个习惯。

早上草草答应了室友的催促以后一秒钟又沉入梦乡，江若云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睡的每一分钟都要由屁股承担后果。

直到梦中屁股有种凉飕飕的感觉，她才猛然惊醒，一瞬间坐起来就知道坏了，第一天上学就迟到了，这在之前稀松平常，可是现在要挨打了，按照她的印象，这一次可打的不轻。

赶紧看表，竟然九点五十了，她屁股立马紧张地夹了起来，然后夹着屁股蛋先花一分钟去翻校规，大课间内如果能到算旷四节课，一下子就是八黄分三红分，八黄分就是160大板，三红分就是30鞭教鞭。宫廷戏里面“一丈红”也就一百下左右吧，不对，学校的板子肯定没有那么重，可是也有一百六十板呐。

三十鞭又是什么概念？之前把妈妈惹急了，最多只挨了十下鸡毛掸子，屁股就超级痛了，三十鞭得打成什么样？更何况昨天唐煜秋同学挨了多少来着？20鞭，嗓子都喊哑了，自己这三十鞭不是坏事了？何况两个惩罚加一起呢？

惨了惨了。她念叨着，飞快穿好衣服，要是大课间之内没有赶到，再迟到了，那屁股就更别想要了。

越是这样越是急，她又有丢三落四的习惯，一边是找不到校服了，一边又找不到鞋子，好不容易找齐了，上课铃应声响起了。

等到飞奔到教室，上课五分钟，她又迟到了，再扣一黄分，现在她只要再犯一个错，就要强制送去打屁股了，她还没有做好思想准备。

她坐在凳子上，想着马上屁股开花坐不下了，就怎么坐都不是滋味。也无心上课，想了一节课，她悟出一个道理，如果室友能叫醒自己，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喂，你咋回事？怎么这么晚？”课间的时候，“不知趣”的室友恰好前来关心她，可是这时候的关心，对她来说就是无限的阴阳怪气。她扭过头，做出一副故意不理她的样子。

室友似乎猜到了她是什么情绪，立马火气就上来了：“江若云，你什么意思嘛，为什么不理我？”

“不要假惺惺的来关心我了，如果你们早上多叫一声我，哪会这样。”江若云说完，就把头埋到怀里，她也不是真怨她们，只是习惯性想找个锅发泄出去。

“我们假惺惺？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另一个室友里面拍桌而起，“就问你，早上叫你了没？”

“你们不是知道没有叫醒我嘛，但凡走之前多叫一下不就好了？”江若云害怕的六神无主，只能靠乱发脾气掩盖自己的恐惧。

江若云她们一个寝室都不是省油的灯。三个人一起上，群起而攻之，很快争吵在了一起。直到班主任问声前来，才平息下来。

金萌大概了解了一下事情，本来应该扣她们的分的，但是想想江若云的屁股要面对的惩罚，感觉这教训对她来说应该够了，于是只是说教了几句，法里有度，法外开恩嘛，她是这么理解的。

这件事带来了一个江若云想不到的后果，这之后，谁还叫她起床啊，好心当成驴肝肺！

金萌来也不全是为了处理江若云的事。主要是奉学校的命令，查学生们的违禁情况。

很快，金萌不出所料的满载而归，一名女生的美甲帮她扣了一黄分，姜宛若的黄头发和化妆盒被扣了三黄分。所幸姜宛若没有被发现化妆，而另有两个坚持不懈化浓妆的女孩子被扣了分。

除此之外，连杜泠泉也没想到，林缘这家伙竟然把手机大胆带过来了，很快被搜到，扣了两黄一红。这提醒都提醒不过来了，没办法了，杜泠泉只能祈祷这两位室友好运了。

快上课了，化妆的女孩子和可怜的江若云还趴在桌子上呜呜哭着，其他几个要挨打的女生也或多或少有点沮丧，只有姜宛若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看来她是真不怕挨打。

金萌走出门，隔壁商务英语一班的班主任也完成了违禁搜查，搜出了两部手机一副耳机。

他们班的班主任把三个学生叫出来单独训斥，而金萌喜欢直接判罚，除非生气至极，不愿意和学生废话，浪费自己的心情。

三个全是女生，哭的梨花带雨，两个抱头蹲在那，一个抱头面朝墙壁站着。

“金老师，你来帮帮我。”商英一班班主任叫住金萌，他是文科楼里为数不多的男班主任，“你把这个姑娘搜一下身，她不是很老实。”

“老师我真的没有手机。”那姑娘坚持着说。

“没有手机你戴着耳机？骗谁呢？这么说，搜到了怎么办？”

“不可能有的……”

“搜到了就在这，脱下裤子抽你二十戒尺，行不行？”她班主任严厉的说。

“不用搜……”她虽然表情还是挺坚定，话语却没有了底气，金萌当然知道肯定有问题，于是直接上手。

“你们班主任不好意思，让我来。”金萌说，那女孩立马用手捂着胸部和下体，做出一副被非礼而抗拒的样子，这让金萌更加相信。上手就伸入女孩的胸部，女孩满脸通红的挣扎着，不过金萌牢牢控制住了她，除了胸罩，果然有些不寻常的触感，她伸手勾出这圆柱状的物体，不是手机，而是一根烟。

“嘶……”她班主任皱起眉头，“看来二十戒尺不够。”

“你耍赖，我就是没有藏手机啊！”女孩几乎哭喊了出来。

“藏没藏还不好说呢！”金萌说着，又把手伸向下半身，果然，小腹处摸到一块坚硬的长方形物体，“藏在内裤里是吧，谁教你的？”

女孩坚信男老师不好意思搜身，才这么藏的，谁料到半路杀出个金萌？于是终于崩溃，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好了，辛苦金萌老师了。”商英一班班主任先送走金萌，接着拿起班里的八号教鞭，“耳机，手机，香烟，先扣六黄分三红分，其次算做逃避检查，脱下裤子，把手机给我，打三十鞭吧。”

“不要啊！”女孩哭着，捂着自己的屁股。

“还想继续逃避？那就翻倍，六十鞭。”

“呜哇！不要……我脱！”女孩恐惧于加刑，还是选择脱掉裤子，露出白嫩的屁股受罚。接着，疯狂的惨叫响彻走廊，让人听了胆战心惊。打了二十分钟才停下，两个班的同学都莫名其妙，尤其是男生们心里痒痒，但是谁也没看到，商英的学生再次见到可怜的女孩子，就是她捂着屁股回到班里，战战兢兢的坐下的场面了。

下午是文秘五班的第一次专业课，高一的专业课整体很少，但是一些基础的，需要久久练习的要从高一开始学习，例如亚伟速录。学校建有先进的亚伟速录教室，但是第一节课，这些完全对文秘没有了解的学生们必须先了解一下这门课，所以是老师抱着一台速录机来到教室上课的。

看见老师进到教室，学生爆发了一阵小小的骚动，老师奇怪的看了眼大家，检查着自己是不是什么姿势特别滑稽。但是其实真实情况是江若云的位置依然执着的空着。

“所谓速录，是我们学习文秘非常重要的技能。”老师放下机器，就开始讲课，“和普通打字不一样，速录是需要利用特殊的编码，较为简洁快速的对信息进行记录，听上去简单，但是实际上需要长时间的练习，并且需要更加专业的设备，大家先看看老师的演示……”

老师坐下来，把速录机放到膝盖上，熟练的打开。同时打开教室的多媒体，播放一个视频，是一位领导在会议上的发言。

那位领导讲得慷慨激昂，老师既不看屏幕，也不看机器，手下噼里啪啦按着按键，似乎没有能够阻碍他的。

“报……报告！”突然，门口传来一声急匆匆的声音。老师没有反应，然后她不识趣的又报告了一声，老师才停下手里的工具，撇了一眼满眼泪花，呼呼喘着粗气的江若云。

“我的课堂纪律还没有告诉大家，像这样迟到的学生，我不管校规是怎么要求的，先趴在讲台上，挨个几十戒尺再上课。”老师冷着眼看着江若云。

江若云根本没有去听老师在说什么，一瞬间刚才因为着急积攒的委屈和恐惧此刻全部爆发出来，她站在教室门口，哇的哭出了声。

她没想到室友真就不管自己了，这下完蛋了，上课时间已经超过二十分钟了，十一黄分四红分，马上就要被抓去挨打了，这可怎么办，她第一时间想逃避，但是无济于事，她现在必须为自己的懒惰付出代价了。

“不要哭了，第一节课，老师并不想打你，既然话已经说出来了，那么下不为例，去坐回去上课吧。”老师叹了口气，摆摆手，让她回去，她还是呆呆站在门口，逼着老师再次吼了她一句，她才反应过来，匆匆走到座位上坐下。这一下，原本被老师吓到的学生们回过神，开始议论纷纷，江若云没有看她的室友们，而是直接趴在桌子上，不停掉着眼泪，她成了目前以来挨打最惨的女生，第一天就扣够十分，足够几届传为“佳话”了。

这时候，只有班长蒋木萱注意到一个问题：她似乎忘了点什么，着急忙慌的跑进教室，直接报告，进来了，那打卡呢？迟到旷课学生没有记录卡的信息，那时间就会一直延长，虽然第二节没有课，但是估计下了课她就会被带走挨打，那时间还得继续累计。

但是她没有及时提醒她 这时候提醒她显得有点过于无情了，还不如主动用班长的管理平板，帮她签到得了。

老师重新沉浸在他的速录展示之中，蒋木萱在下面偷偷掏出平板，打开签到界面，找到未签，看到江若云微微笑着，小小的脸蛋看上去很萌的证件照，她有点不忍心了，小姑娘明明笑的这么好看，可是开学第一天她就在哭泣中度过。她点开江若云的签到界面，班长可以调节签到时间，她鬼使神差的把时间往前拨了三十分钟，到上课前。

按照之前的扣法，那屁股不得教打烂了？再给她一次机会吧，班长想，希望这次恐惧，能让她有所改观吧。

签到成功的提示弹了出来，她的惩罚累计也从之前的“11黄4红”，变成了“9黄3红”。还是不轻，班长叹了口气，剩余的多少是给她的教训吧，至少可以自由的分配了。

不强制惩罚的话，学生可以自由决择一次要销多少扣分，可以在一周内分好几次挨打完较重的刑罚，但是强制惩罚就必须得一次挨打完了，即使受不了，也得按规定挨打到极限才能延期。且伤好后必须立刻执行。所以自己消分和扣满消分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江若云过了会，情绪稍微评定下来了，才想起签到的事，于是赶紧给班长递了一张纸条，乞求班长帮她签上，班长看了婉然一笑，提笔写下：“这次帮你提前签了，下次注意！”然后把纸条传了回去。

江若云眼睛里立马没有泪水了，感激的看着班长，一瞬间她脑子里就一句话：世上还是好人多。（再看那三个室友，啧啧啧……）

虽然还要面临重刑，但是突然一切都没有那么可怕了，说实话，刚才她想想自己要挨狠罚的屁股，恨不得一头碰死在门口。

但是她高兴不了太久，噩梦还在后面。因为下了课，速录老师立马把自己课上有学生迟到的事告诉了金萌：“第一天就迟到，太不像话了……”

“啊？又是江若云？那丫头该打！打烂她都不亏。”金萌第一反应是气愤，接着是奇怪，“不过我这边没有任何的信息啊？要说扣满十分该给我发信息的啊？”

“估计是没有记旷课，是迟到了。”速录老师还提醒金萌，“迟到第二次扣两红分，说不定正好她黄分扣不够十分。”说这话他也奇怪，明明记得江若云进来的时候绝对过了二十分钟了啊！

金萌想想，确实有这种可能，不过出于直觉，她还是拿起管理平板检查了下，一看火气就上来了，上课二十七分钟一条补签到记录，显示江若云提前三分钟就到教室了，补登操作人赫然写着她的班长蒋木萱。

“行了，老师，你先准备之后的课吧，情况我清楚了。”金萌忍着火气，把告状的速录老师送走，接着滑动平板，先修改了江若云的签到时间，让她把该扣的分扣上，又愤怒的以不服从管理的口袋罪给她扣了一黄一红，变成十二黄五红，几乎接近可以处理的扣分上限了。

然后叫来学生会和江若云本人，对着江若云一顿痛骂，吓的她人都软了，差点跪倒在地上，然后被学生会押走挨打，一路上都是她的痛哭声。

金萌的特点是在愤怒之中，她依然能思考，她认为，班长虽然犯了大错，按照规矩该公开处刑，但是小姑娘老实，脸皮薄，而且出发点不坏，还是不公开惩罚了，但是好好地教育下还是应该，至少她应该和老师站一条战线，这个人情的口子绝对不能开。

她走到办公室门口，找个学生把蒋木萱叫到办公室，然后回去，来到办公室门口的水桶旁蹲下，水桶里面泡着几十根不同粗细的公用藤条，她翻找着合适的，准备着这次办公室“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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