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的人数不多，在国泰航空的头等舱坐了三排。杨谋是第一次坐国际航班的头等舱，因此感到有些紧张。正自手足无措时，他突然感到有一双手抓住了自己的鞋子，麻利地将它们脱了下来。

“这里是可以换拖鞋的。”领队阿才样貌英俊，梳着利落的马尾，热情地蹲在杨谋座椅边，笑着递上了拖鞋。

“谢谢才哥，我试试。”见对方如此体贴，杨谋十分不好意思地说。

隔壁靠窗坐着一个微胖的中年人，略有体味，杨谋很爱干净，所以与他刻意保持着距离。过道另一边的两个人应该是互相认识的，看起来是领导与下属的关系。男人戴着考究的金丝眼镜，一身商务套装，十分严谨得体。女人则穿着白衬衫，面向男人微微侧坐，短裙下露出长直而匀称的双腿。她穿着昂贵的黑色丝袜，尽管隔着一段距离，杨谋还是忍不住不时瞥向女人的方向。

为了缓解尴尬，趁飞机还没起飞，杨谋在手机上打开“柔心俱乐部”的软件，浏览起了正在直播的节目。

“一会儿起飞后也是有WIFI的，今天的节目可不能错过。”见杨谋看得入神，阿才适时地关照道。手机屏幕上，长相漂亮甜美的白人女孩穿了一身亮橙色的紧身衣，只有纤细的脖颈以上部分裸露在外，正在两个粗壮的大力士手下被随意弯折着。这是当下炽手可热的柔术明星萝丝（RUS），身材高挑又不失稚嫩，外貌清纯可人，软功技艺卓众，似乎身上的每个关节都经过了高强度训练，能够做出令人瞠目结舌的极限姿势，动作丝滑流畅。

不过显而易见，就算是萝丝，在这次的演出中也经受着不小的考验。高清镜头里她的微表情和小动作无处躲藏，偶尔她会眉头紧皱，下意识地用纤长脆弱的手指想要推开大力士们的手，尽管那样根本徒劳无功。现在她正在舞台中央的平台上被掰成“四折”，那是在三折基础上继续增加难度的动作，一名大力士用力按住她的大腿，将已经做出三折姿势的萝丝牢牢固定在平台上动弹不得。另一名大力士将她的双手从腿间抻出来，小臂绕过腿的上方，再抬起她的脚踝，令她用手握住。当萝丝的左手第一次接触到脚踝的时候，她痛得表情扭曲，没有能够伸手抓住，脚背重重地砸落到台面上。两名大力士对视了一眼，却没有给她任何放松调整的机会，重新再将她的左手和脚踝够到一起。大抵清楚如果自己不尽全力配合，轻易是无法从这样的紧箍里解脱出来的，萝丝只好强忍着疼痛完成了动作，直到双手双脚全都在身体两侧连结到一起。

高清摄影机此时开始环绕了转动，无死角拍摄着萝丝极限柔术的画面，在大力士的手掌下，她仿佛一团鲜亮的脐橙，腰间完全无缝，手指紧紧地抓在自己的脚踝上方，指尖掐入小腿上的肉里。镜头转到面前时，萝丝勉强抬眼对镜头露出一抹微笑。数十秒过后，大力士终于松力，萝丝迫不及耐地侧身解开动作，两手扶着后腰，缓慢趴伏在地不住喘息起来。

“精彩吧，到了俱乐部，你们都可以当面欣赏这种演出。”阿才在杨谋上方说，邻座的中年人也侧目盯着他的手机屏幕，两人都看得呆了。

杨谋从失态中回过神来，不自觉地将画面滑走到其它栏目，在“新秀选拔”“私人订制”“猎奇文化”等不同的标签下，内容却都是更高等级的VIP用户才有权限浏览。

“到了之后，我们真能见到萝丝本人吗？”杨谋见阿才还在身后，只好随便找了个话题。

“当然，你可以问问，雷总上次就约了萝丝的一对一服务，玩得可是尽兴。”阿才向过道另一边的男人拱了拱手，两人都转头看过来。女人的眼神仿佛有些不悦，但她控制得很好，脸上仍带着职业的微笑。

“不错。”雷总似乎也有心事，但对此并没有否认。

引擎声轰鸣作响，飞机离开跑道，如一只自由的大鸟，钻进了洁白无瑕的云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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