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重逢

　　涂局提前退休的消息终究还是传到了秦健耳朵里。他纠结地站在局长室门外，怀里抱着一个厚重的牛皮纸袋，犹豫再三后，敲响了办公室的大门。

　　“进来！”

　　秦健应声而入，顺手把门锁上。

　　“小秦，这么早就来为我践行啊？”涂局和蔼可亲地笑着，全然没有以前当领导的架子。

　　“局长，瞧您说的，我就是来汇报工作的。”秦健把牛皮纸袋往办公桌上一搁，涂局也不避讳，拿起来掂量一番：“挺沉的呀，茶叶吗？”

　　“比那个还好，您打开瞧瞧。”

　　“你就算不表示，这副局长的位子迟早也……哎哟！这这这……！”涂局打开牛皮纸袋，整个人突然被施了定身术一般。秦健怕领导误会，赶紧解释道，“这是范兵兵小姐的脚。”

　　涂局难以置信地把袋子里的两只玉足倒在桌上，翻过来覆过去的看，的确像极了自己偶像的脚，而且相当新鲜白嫩，就像刚砍下来的一样。

　　“袋子里还有一封亲笔信，请您过目。”

　　“好。”涂局把手伸进袋中，取出信件打开，戴上老花镜读了起来。信上似曾相识的娟秀字体，瞬间让他眼前一亮。

　　“真不敢相信，她居然还活着。”涂局放下信纸，眺望着远方。

　　“她和李陈都在温哥华，那边闹瘟疫，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得知您要退休的消息，她特意委托我送上这份礼物，算是对之前所作所为的补偿。”

　　涂局点点头，把两只性感断脚塞回牛皮纸袋：“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其实到我这把年纪，有些事情，知不知道已经没区别了。你转告范小姐，我理解她那样做的苦衷，不会怪她的。还有，虽然退了，但涂某多少还有点人脉，外面不敢说，至少在爱莲市，我敢保她太平无事，希望她抽空多回来看看，涂某必尽地主之谊。”

　　“属下明白，今后我也会为范小姐保驾护航的。”

　　从局长办公室出来，秦健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既不舍得老领导走，也舍不得陪伴他多时的熟女骚脚。可没办法，范兵兵指明要把她的脚送给涂局，秦健除了忍痛割爱，还能咋办？

　　至于她这样做的原因，秦健只能推测范兵兵以后打算回爱莲市定居，所以想提前找个靠山。可惜听陈丹说，范兵兵前段时间已经跟李陈重归于好，两人正在加拿大着手准备婚事，不日即将成婚。等她再回来时，怕是早已嫁作人妻了。

　　进得了女神的身体，却得不到女神的心，秦健和范兵兵的感情，终究只是一夜情罢了。

　　正惆怅着，兜里手机忽然响了，秦健拿出来一看，是刘奇打来的。

　　“你老婆到了？……噢，飞机刚落地，你和陈丹去接机是吧……不用，你们吃你们的，我晚饭自己在食堂解决……等会儿在研究中心碰头？好，下班我就赶过去。”

　　晚上8点，位于郊区的爱莲市神经科学研究中心。

　　秦健驱车来到约定地点，碰巧遇到倪巧玲也在大门口等着，便招手道：“丫头，你怎么也来了？”

　　“切！刘叔叔叫上你，就不能叫上我吗！”见到喜欢的人，倪巧玲掩饰不住开心，却又故意把脸扭向一边。秦健把车停好，走过来问：“大老远的，你怎么过来的啊？”

　　“当然是坐地铁了，一个多小时呢，累死人了。”

　　“怪不得，都累瘦了。”

　　“你才发现呀？我现在天天熬夜备考，不瘦才怪呢。”

　　“你真要考艺术学校？”

　　“对啊，吕叔叔他岳父说了，只要能过一本线，就想办法把我招到艺术系去，这么难得的机会，当然值得赌一把了！”

　　“可我听说艺校毕业生不好找工作，要是考公安大学，我倒可以带带你。”

　　“得了吧，您一年工资才几个钱？还不如我直播俩月挣得多呢。要不然吕叔叔也不至于沦落到靠卖尸体养家糊口吧？”

　　正聊着，一辆路虎车在研究中心大门口停下，刘奇、克劳迪娅、陈丹先后下车，朝两人挥手致意。倪巧玲扯着秦健衣角小声道，“那个短发外国姐姐长得好漂亮呀，跟漫画人物似的……”

　　“确实。”秦健瞟了眼克劳迪娅，心说刘奇这次出国可真是捡了个宝呢！

　　“晚上好！很高兴认识你们。”克劳迪娅大方走过来跟两人握手，流利的中文让人颇为惊讶。事实上，除了刘奇，没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大家都单纯地以为她是刘奇在巴西结识的女朋友而已（吕克和萧潇也只是大概听过名字，从未见过真人）。

　　“我是秦健，幸会！”

　　“美女姐姐，我叫倪巧玲~你的中文讲得可真好~你以前来过华国吗？”

　　“没有呢，这是我第一次来你们的国家。我的中文是跟刘老师学的，水平马马虎虎啦！”

　　“我……我教了一些，主要是她自学的，克劳迪娅很有语言天赋。”刘奇怕说漏嘴，赶紧把话题堵上。这时陈丹提议道，“这边风大，到里面边参观边说吧，行李先搁我车上。”说完，便带领众人走进神经科学研究中心的大门。

　　这家科研机构的前身是一家濒临倒闭的动物实验研究所，之前主要开展与动物科学相关的公益性研究，大约半年前，陈丹使用自有资金买下了研究所全部股权，将其改造成一家主攻神经科学研究的民营科研机构，包括康复护理中心、无菌实验室、脑科学研究院、脑科学设备试生产中心，以及公寓、餐厅、园林景观等配套设施，可谓整个长三角流域规模最大、最具实力的民营科研机构了。

　　虽说是晚上，但研究中心内部依旧灯火通明，人流如织，部分区域还在紧张施工建设，呈现出热火朝天的景象。

　　克劳迪娅边参观边饶有兴趣地问，“陈丹，科研中心目前主要进行哪些方面的研究呀?”

　　陈丹答道：“从大类上划分，包括纳米神经科学、认知神经科学、计算神经科学、腹脑生理学、情感与伦理学等领域。不过你们也看到了，这里设施很多才还在改扩建，准备投入运营，真正开展的课题并不多，主要面向梦游症、抑郁症、植物人康复和脑波通信这些细分方向。”

　　“哦哦，那可太厉害了！陈丹，你真是杰出女性！”克劳迪娅顺势拉起陈丹的手，由衷称赞道。

　　“哪里哪里！”陈丹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回捧道，“听刘奇说你在巴西也有很大的产业，人也长得超级漂亮，跟你比我可差远了~”

　　倪巧玲这时酸道：“你俩别互捧了行不？再说我可就无地自容了。”

　　“别妄自菲薄呀，你整蛊能力第一名！”陈丹挤兑她道，“我可忘不了第一次见面被你戏耍的情景。”

　　队伍后面的秦健扭头对刘奇小声说，“你女朋友好像跟陈丹挺情投意合的啊。”

　　“这我可一点也不意外。”刘奇意味深长地说。

　　一行人在园区里蜿蜒穿行，经过一座现代化白色建筑时，陈丹介绍道，“这里是最近投入运营的康复中心，进去看看吧！”

　　众人来到康复中心里面，只见迎面墙上的大屏幕上滚动播放着宣传片：

　　“康复护理中心是集神经临床诊断、康复治疗、科学研究于一体的综合性民营康复机构，建筑面积2万余平米，开放床位500余张，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各类康复护理设备800余台，是我国神经康复医学领域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康复护理中心以尖端纳米科技为依托，针对梦游症、抑郁症、脑失能、神经分裂等病症引起的功能障碍及慢性病开展专题研究，根据病患情况采取个性化诊疗方案，力求实现系统性的底层康复，同时以基础研究和临床需求为导向，积极开发康复新手段、新装备，进一步促进神经科学理论向临床应用转化。

　　自运营以来，康复护理中心秉承‘创新引领，公益先行’的服务理念，免费收治来自全国各地和十多个国家和地区的各类患者上百名，受到患者及家属的一致好评，也为我国康复体系建设工作做出了突出贡献。”

　　“免费收治？治疗费谁出？”看完宣传片，刘奇向陈丹问道。

　　“目前全部由研究中心承担，当然也不是白住的，所有患者都是经过仔细筛选，具备特殊研究价值的，并且还要和研究中心签署保密协议，无条件服从医生指挥，否则就会被劝退，还要承担违约责任。”

　　倪巧玲似乎听懂了：“这不等于招募了一群实验用的小白鼠？”

　　陈丹反驳道：“也不能这么说，人总要有献身科学真理的觉悟嘛！”

　　“巧玲，你就少说几句风凉话吧！”秦健为陈丹打抱不平道，“陈院长为了科学研究，自掏腰包建了这样一座科研机构，你能有人家这种境界？”

　　倪巧玲自知理亏，撇嘴不语。这时克劳迪娅说：“陈丹，我对你的研究很感兴趣，可以参观一下里面吗？”

　　“欢迎啊，随我来吧！”

　　于是，众人乘电梯来到位于三层的梦游症治疗中心。

　　这层面积约2000平方米，主要分为诊疗区、病房区、公共区域和特殊区域。陈丹带领大家来到位于特殊区域的中央监控室，透过墙壁上的几十块监控大屏，可以动态监控到诊疗中心的每个角落，及时掌握每名病患的情况。

　　由于当日治疗工作已结束，病人们全部返回到病房区和公共区域聊天休息。病房分布于宽阔的走廊两侧，走廊一端连接着公共活动区，另一端是医生办公室。每间病房面积不足20平方米，自带卫生间、空调、电视，还摆了三张单人床，一张小饭桌和放私人物品的储物柜。设施谈不上豪华，但起码能满足生活起居的需要。

　　克劳迪娅快速浏览着监控屏幕，这里的病人统一穿着蓝白相间条纹的病号服，脖子上佩戴着不知有何作用的黑色项圈，脚上穿着人字拖或是凉鞋。“这里住的都是什么人？”克劳迪娅好奇道。

　　“都是从全国各地挑选的重度梦游症患者。她们发病时会不受控制地找人做爱，事后又不记得发生过什么，所以迫切需要救治。”

　　“梦游症应该不分男女吧，我怎么只看到女的？”

　　“确实与性别无关。倒不是说男患者无需救治，只不过他们发病时，大概率会被当成强奸犯抓起来。”

　　“哦……”克劳迪娅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讪讪道，“看来得这病的人还真不少啊！”

　　“可不是，光治疗中心就收诊了一百多个,年龄最小16岁，最大45岁，再大我们就不收了，直接送精神病院。”陈丹边说，边拿起监控台上一台正在充电的平板电脑，输入密码解锁，打开某个App，在屏幕上来回滑动介绍着，“这就是我们花重金打造的远程生命监控系统，当我点开患者头像，就能通过连接在她们身上的监测设备实时读取到本人的各项生理指标，还可以下达遥控指令，限制她们的过激行为。有了这套系统，就能实现对所有患者的远程监控，连值班医生都省了，同时也避免冗余人员带来的信息泄露风险。”

　　“你可真厉害！”克劳迪娅向陈丹投来敬佩的眼光。

　　陈丹瞟了眼iPad上的时间，已经到9点了，于是便按下监控台上的一个按钮。悠扬的旋律开始响起，那是提示就寝的音乐。患者听到曲声，纷纷乖乖返回自己的病房，洗漱如厕后，拿起餐桌上提前准备好的一粒白色药片，就水吞服下去，接着便躺在病床上入睡了。

　　9点15分，病区准时熄灯，走廊里的消防应急灯同时亮起，监控摄像头也切换为红外模式，所有画面都变成了黑白色。陈丹在iPad上调出监控系统综合屏，检查每名患者的脑电波情况。可屏幕上却显示所有病人的脑电波均呈现出毫无波动的水平线，秦健猜测道：“药片里有安眠药成分？”

　　“准确说是能够阻断神经信号传递的贝塔阻断剂。服用后脑部活动会完全停止，病人接下来的行为，都不是出自本人的意志。”

　　“你的意思是，梦游跟大脑活动无关？”

　　“正是。”

　　话音未落，监控屏幕画面里，一名女病人蓦然从病床上坐起，晃晃悠悠地走出病房，在公共走廊上行尸走肉般地游荡着，还时不时对着监控摄像头挥手，露出诡异的微笑。陈丹用下巴指指屏幕道，“16号病人开始梦游了。”

　　“好恐怖！”倪巧玲被这瘆人画面吓得连连后退，刘奇拉住她安慰道，“咱不看这个。听说园区食堂的夜宵挺不错，还有小龙虾和烤串，走，一起打卡去。”

　　“哼，还是刘叔叔对我好，不像某人，一点都不懂得心疼女生！”倪巧玲朝秦健使了个鬼脸，拽着刘奇离开了中央监控室。

　　37.梦游

　　秦健完全没听见倪巧玲的吐槽。他正专注地盯着监控屏幕，半晌才道：“想起来了，那次你让我删掉的视频记录也……”

　　“没错，其实都是腹脑在作祟。出于某种未知原因，它绕过大脑，取得了身体的控制权。”

　　“你们说的腹脑，到底是什么啊？”克劳迪娅突然很感兴趣地问。

　　“就是……哎，说来话长！你对人体解剖学有研究吗？”

　　克劳迪娅摇摇头，虽然她曾经无数次将敌人开膛破肚，可对人体构造依旧一窍不通。“虽然不懂医，不过我想去病房里面看看，可以么？”克劳迪娅好言请求道。

　　既是远道而来的客人，陈丹也没有拒绝的道理，“行是行，不过老秦也得去，起码有个照应，跟我来吧！”

　　陈丹拿起iPad和手电，带领两人穿过层层关卡进入隔离病区。秦健嗅觉一向很灵敏，皱着鼻子问：“这是什么味道？”

　　陈丹用手电筒对着墙壁照了照说：“为了防止病人越狱，熄灯后，病区的墙壁和门上的金属条会自动通电，你闻到的是空气被电离的味道。都注意点儿，别被电着了。”

　　秦健笑了出来：“你这是把人当成羊圈养了。”

　　陈丹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这些女人可不是羊，是活生生的色狼！”

　　“你这话什么意思……”没等秦健说完，走廊上突然传来了跑步声。借着走廊应急灯昏暗的光线，能看到有个人影正迅速朝他们逼近。

　　“谁！”秦健冲到最前面，用身体拦住对方的去路。

　　“儿子，咋这么晚才回家呀，妈妈等得好辛苦！快让妈妈亲亲~”16号病人叫喊着冲上前，二话不说抱住秦健狂吻起来，还强行把舌头伸进他嘴里来回搅动。秦健一时喘不过气，急忙推开对方道，“滚开，你认错人了！”

　　“兔崽子，妈穿上衣服就不认识了？”女人边说边脱掉病号服，露出一身雪白的胴体，“你也赶紧脱裤子吧，妈妈下面都痒死了~”

　　就在秦健手足无措之际，陆续又有十几名梦游者闻声而来，她们就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从各个方向包围秦健，开始撕扯他的衣物，却对陈丹和克劳迪娅视而不见。

　　“干什么！住手！我是警察！不准扒我衣服……”

　　秦健的呼喊声瞬间淹没在人群里。混乱中，他整个人被推倒在地，紧接着老二被人攥住，龟头被温软的舌头来回舔弄，茎身也被好几张嘴同时亲吻着，他心里一凛：难道要被女人XX了吗？！

　　“陈丹……帮……咳咳咳！”

　　话没说完，两坨雪白的臀肉迎面坐在他脸上，阴唇直接封住口鼻，一股热辣的淫水把他呛得直咳嗽，双手也被人抓住，死死按在乳肉上，脚也不知被谁舔着，浑身没有一处不被女人侵占。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这么多成年女性，即便是职业刑警，如今恐怕也只能沦为发泄肉欲的工具。对于秦健而言，这脸可丢大了，而且很难称之为享受……

　　陈丹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扭头对克劳迪娅笑着说，“没说错吧？她们都是色狼中的色狼！”

　　克劳迪娅什么场面没见过，对此也颇有些担心，“干嘛不制止她们？我看秦警官好像都喘不过气了。”

　　“所以我才带着它啊。”

　　陈丹不紧不慢地打开平板电脑，调出监控软件，在患者病人的头像上快速点击着，“16号、33号、47号、5号、18号、92号……注意看，好戏马上就上演了。”

　　话音刚落，黑暗中突然闪烁起许多红点，这些红点都是从佩戴在患者脖颈上的金属项圈上发出的。紧接着，金属项圈传出类似牙科电钻高速运转的嗡嗡声，声音持续了大约5秒，病人们仿佛受到电击一样突然直起身子，人头随即与身体分离，从半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掉落在走廊的塑胶地面上，发出此起彼伏的撞击声。

　　就在克劳迪娅瞠目结舌之际，陈丹向她作出解释：原来，在梦游症患者脖子上的金属项圈内侧，分别安装了两条半圆形镍钛合金细丝。细丝被纳米溶液处理过，具备切割能力。当陈丹在监控App上点击患者头像时，其实是向金属项圈发出切割指令，此时项圈会对两条镍钛合金丝通电，使其加热发生形变，由于镍钛合金具有记忆效应，受热时会从半圆形变为直线，并迅速向中心合拢，从而将佩戴者的脖颈齐根切断。随后，通电过程停止，镍钛合金丝开始自然冷却，最后恢复为半圆形，并缩回金属项圈内侧。

　　陈丹发明的这种应急斩首装置，不但简单易学，还具备远程操控、可重复充电使用等优点，简直比纳米刀好用不知多少倍。克劳迪娅暗忖：假如给手下人全都装上这种脖圈，试问谁还敢不唯命是从呢？

　　在屏幕上敲击了好一会儿，陈丹总算将秦健身边的梦游患者处理殆尽，她们的头颅滚地到处都是，表情全部凝固在被斩首的那一刻。不过，这些断头女子并未停止性侵行为，失去感官仅仅让她们的动作变得迟缓，但却不妨碍她们通过摸索继续寻欢作乐——当然，期间也闹出了许多乌龙事件——比如有的把其他女患者误当成秦健，抓住对方的手在自己酥胸上揉搓；有的碰巧踩到地上的断头，于是捡起断头，将掰开嘴唇对准自己肉穴一番舔弄；还有个刚刚在给秦健吹箫的，脑袋断在了阴茎上，干脆将碍事的断头摘下丢弃，转而用脖子断面去给秦健喉交……

　　看到眼前这副香艳的场景，克劳迪娅感到内心阵阵悸动，两腿间竟不自觉地酥痒起来。

　　“陈丹，我能试戴一下脖圈么？”

　　陈丹有些惊讶，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本来，刚下飞机就提出要参观科研中心就已经挺奇怪的了，没想到克劳迪娅还有这种想法。

　　“可以是可以，只不过病房没有多余设备，咱们得去诊疗区。”

　　“那就有劳你了。”

　　说罢，克劳迪娅跟随陈丹一起离开了现场。

　　38.险情

　　在冰冷的地板上躺了不知多久，秦健渐渐恢复了元气。他试着睁开眼，却感到一阵火辣辣的刺疼，原来脸上早已被骚哄哄的淫水所覆盖，嘴里还吞了好几根阴毛，舌头都辣麻了。

　　借着昏暗的灯光，他发现自己身上已无片缕，几乎处于全裸的状态，衣物也都被撕烂不能再穿了。而那些无头女病人，在过度纵欲后，也都纷纷陷入休眠状态，玉体横陈在四周，仿佛凶案现场一般。秦健推开压在身上的两具无头女尸，勉强从肉堆中坐起来，却看见两腿间还趴个断头女人，红彤彤的脖子断面被阴茎一插到底，丰满的白屁股撅得老高，活像只淫贱的母狗。

　　气不打一处来的秦健朝着无头女尸屁股狠狠踹了两脚，那尸身“咚”得倒向一边，顺带着吐出了脖颈中的异物。冷气吹在湿淋淋的肉棒上，让秦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阴茎也像快要断掉似的又胀又疼，刚才到底射了多少次，他已经记不起来了，只求别搞大谁的肚子就行。

　　秦健随手从地上捡起一件病号服套在身上，踉踉跄跄站起来，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环顾四周，哪还有半点陈丹和克劳迪娅的身影？秦健就这样被迫和无数身首异处的女尸困在一起，想去哪儿都不行……

　　“好你个陈丹，耍我是吧！”

　　秦健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将旁边一颗女人头踢出去老远。然而就在这时，昏暗中竟有人突然抱住了他的大腿——

　　“小秦。”

　　秦健虎躯一震：卧槽，谁在说话？！

　　循声低头看去，抱住自己的竟是具断头女尸，而声音正是从她脖子上的金属项圈里发出来的，而且是那种毫无抑扬顿挫的AI合成语音，看来陈丹已经研发出将外界声音转化为神经脉冲信号并交流给腹脑的科学技术。

　　倘若换做普通人，肯定无法相信断头尸体竟能说话，好在秦健早有心理准备，他壮着胆子问道：“你是谁？你怎么会认得我？”

　　“我是住在你楼下的赵姐。”

　　“赵姐？”

　　秦健忽然想起来了：不久前5楼确实新来了一个妇人，还在电梯里打过照面，谁曾想又在这里相遇，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你怎么会住院呢？”

　　“我忘记了，可能是发病时被抓了吧。小秦，姐想请你帮个忙行吗？”

　　既然是邻居，秦健也不好拒绝。他扶起赵姐，冲着断脖上的金属项圈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赵姐握着秦健的手，指着自己的脖子断面说：“还记得姐长什么样子吧，能帮我把头找回来吗，我现在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靠你了。”

　　“这个——”

　　倒不是秦健不愿帮忙，而是确实想不起对方的长相，只好如实说比较难办。赵姐不肯放弃，又继续向秦健详细描述自己的长相，让他根据这些特征帮助寻找头颅。

　　于是，借着昏暗的灯光，秦健将走廊上的女人断头归集到一起，逐个拿起来检查。突然，他眼前一亮：“圆脸，单眼皮，细鼻梁，高颧骨，下颌圆润，嘴唇比较薄，口腔左侧有溃疡——应该就是这颗了！赵姐，你摸摸看呗。”

　　女人接过断头，捧在手里仔细检查，确认是自己的脑袋后，感激地朝秦健鞠躬道谢，然后径自提着断头朝走廊另一端走去。

　　“哎，不把脑袋安回去么……”

　　对方没有回应。这时秦健忽然发现，赵姐走路的背影多少有点像失散多年的母亲呢。

　　“巧合么？哈哈。”

　　正为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感到好笑，病区的闸门隔离忽然打开了，陈丹和克劳迪娅一同走进来，见到裹着病号服、露着腿毛的秦健，纷纷忍不住捂嘴偷笑。

　　秦健板着脸，走上去对陈丹瞪眼道，“今天这事儿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以后不许跟任何人提起！明白吗？”

　　“知道啦秦局长，等会儿记得去医生办公室拿套工服换上哦。”陈丹笑着帮秦健整理衣领，算是对刚才恶作剧的歉意。秦健觉得脸上无光，便转移话题问：“你俩刚才溜出去干嘛了？”

　　“是我的主意。”克劳迪娅主动承认道，“我请陈丹带我去体验脖圈的功能，可真是大开眼界！只需在屏幕上轻轻一按，脑袋刷地就掉了，没有丝毫的不适。陈丹还对我的身体做了一系列测试，结果表明我的腹脑智商只有42，属于智障的水准，这可真让人松了口气，再也不用担心它喧宾夺主了！”

　　克劳迪娅所说的腹脑智商，可以理解为人体在缺少大脑的情况下，所展现的记忆、认知、交流、官感、行动力的综合评分。绝大多数人的腹脑智商基本为0，假如被纳米刀斩首，就只剩挺尸的份了；少数能被测出智商的（数值以20-50居多），在被斩首后能做出基于生物本能的行为，比如进食、做爱等等，并且能够对快感和痛感有所反应，但缺乏自主思想和活动能力；智商在60以上的腹脑，就具备了一定的思维和行动力，懂得趋利避害，并且在没有头颅的情况下仍能保持生活自理；而对于那些罕见的超高智商的腹脑来说，头颅简直就是无足轻重的摆设，甚至是束缚它的牢笼，也正因为如此，腹脑才会做出种种违背本人意愿的举动。总之，腹脑智商越高反而越不好，好比体内隐藏了个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引爆一样。

　　“这么说应该恭喜你了！”秦健笑着对克劳迪娅说，陈丹这时却突然警觉起来，不安地望向秦健身后，“老秦，那扇门怎么打开了？！”

　　秦健扭过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隐约看见走廊尽头有扇门敞开着。那里是医生办公室，里面只有些办公桌椅、文件柜和医疗器具，熄灯后本应无人在场，而且平时门都是关着的，门把手上还通了电，除非带着绝缘手套，或者利用某种绝缘体，否则从外面是打不开的。

　　——绝缘体？！头发就是啊！！

　　秦健猛然想起赵姐刚才拎着脑袋朝那个方向去了，脸色陡然一变。

　　“坏了！快过去看看！！”

　　三人狂奔到值班室，只见赵姐的无头身子正手捧着一颗粉色大脑，弯腰将它放在地上。而她本人的断头，此刻正被固定在办公桌上的便携取脑器里，天灵盖90度向上掀起，颅腔内部空无一物。

　　“33号！你干什么！你疯啦！那可是你自己的脑子！！”

　　陈丹急火攻心，当即就要冲上去。赵姐听到动静，立即警惕地站起身，抬起一只玉足，以金鸡独立的姿势踩在粉色脑仁上。

　　“院长，你别过来，否则我就踩碎这东西。”赵姐边说边用脏兮兮的脚底踩着大脑顶部。

　　她现在这种姿势，随时都会因站不稳而倾倒，把自己的大脑踩成一地残渣，陈丹见状，也不敢再轻举妄动。秦健在处理紧急情况方面比较有经验，他抬起手，示意大家听他指挥。“把赵姐的病例调给我看。”他用极细微的声音对陈丹说。

　　陈丹连忙照办，在iPad上调出赵姐的资料，只见上面写着：『33号患者赵娟，女，年龄41岁，身高161cm，体重53kg，无生育史，来历不明，无固定工作和收入。20XX年XX月XX日夜里1点，因其在街上尾随男性并展现出QJ行为而被捕，后证实系梦游发作时犯案，被遣送至康复中心接受强制治疗。经查，患者各项生理指标基本正常，但患有间接性失忆症，记忆缺乏一致性和连贯性。标准智商测试结果显示：患者大脑智商为72，腹脑智商为165，显著高于大脑智商，具体形成机制不明，有待进一步研究确认……』

　　看到这儿，秦健不由得咂舌：165？简直是腹脑界的爱因斯坦啊！如此看来，对方能够趁值班医生不在，在没有视觉指引的前提下，借助自己的头发打开带电的房门，并熟练地使用纳米手术器材取出自己的大脑，想必是早有预谋的了。况且赵娟还没有工作收入，又怎么可能负担的起昂贵的房租，因此她所谓的邻居身份估计也是捏造的，难道她在有意接近自己？可这样做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直觉告诉秦健，此事绝不简单，必须从长计议。

　　“赵姐，你看咱俩多有缘。刚在走廊里握过手，这会儿又见面了。”秦健一边套近乎，一边朝对方缓缓靠近，企图先救下大脑再说。

　　“小秦，姐虽然瞎，可听得清脚步声。”无头女尸脖子上的金属项圈发出冷冰冰的警告，“所有人，包括你在内，都不许再靠近一步，否则——”说完将脚掌向下踩，把大脑踩得变了形，仿佛随时就要裂开一样。

　　秦健只好停在原地，苦口婆心地劝说，“赵姐，你想清楚了，这可是谋杀！”

　　“杀掉个废物不好吗。”无头人轻描淡写地说，“这么蠢的脑子，凭什么用着我的脸，还指挥我的身体，我早就想废掉她了。”

　　这话把陈丹给惹恼了，她叱责道：“33号，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就能取代大脑是吗？你不过是内脏上的一堆神经元而已，如果不是戴着我发明的脖圈，你连最基本的说话听声都做不到！”

　　秦健给陈丹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抢过话茬道，“赵姐，我承认你天资聪颖，而聪明的人通常也重视自我修养，你想啊！虽然你的脑子是笨了点，可这么多年来，它也办成了很多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如果不是她，恐怕你也很难找到我家楼下吧？难道你对它就连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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