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娟似乎被说动了，许久没有作答。可陈丹明显还在气头上，克劳迪娅只好拽着她，免得她再讲出什么过激的话。

　　“我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可大脑限制了我的存在，让我没法真正得到自由。给我自由，让我保持现在的容貌，我就把大脑还给你们。”沉默片刻，无头人终于提出谈判条件。

　　秦健听完松了口气，顺着赵娟的话说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自古一山难容二虎嘛！陈丹，美儿佳妇产医院应该有不少多余的人头吧？找个年纪和相貌差不多的，把赵娟的脑子换进去，让她继续用自己的脑袋行么？”

　　见秦健这样说，陈丹也便松了口，“何必舍近求远？楼上就住着好几个植物人患者，实际已经脑死亡了，全靠机器维持生命。正好赵娟也有记忆缺陷，用她的脑子替换掉植物人的大脑，再对赵娟反复洗脑让她接受植物人的新身份，外人是瞧不出破绽的。”

　　“对对对！这样患者家属也开心！赵姐，你看这样可好？”

　　能拥有属于自己的身体和头颅，赵娟当然开心了，她放下玉足，双脚稳稳站在地上：“太好了，终于可以不再过行尸走肉的日子了，谢谢你，小秦。”

　　陈丹可不打算这么轻易就放过她：“33号，我虽然答应了你的请求，但你还得一直佩戴项圈，直到我同意摘下为止。在那以前，你就老老实实在科研中心待着，配合我开展腹脑研究，当然，我会支付报酬，还会协调公安局抹除你的犯罪前科，让你恢复正常人的身份。接受这些条件，我立刻排大脑移植手术。”

　　“听起来还不错哦。”克劳迪娅评价道。

　　“我全都接受，只有一个小要求。”

　　“说说看？”

　　“我想和小秦住在一起，如果不是他，我不可能有勇气迈出今天这一步，我得好好感谢他才是。”

　　“不是吧，又卖我？”秦健从陈丹的眼神中看出了默许的意思，扭头对赵娟道，“还是算了吧赵姐，你住我家倒不是问题，可这地方这么远，我没法每天接送你啊！”

　　赵娟却执意坚持：“不用你送，我自己会坐地铁。反正戴着监控项圈，假如你们发现我有过激行为，随时可以遥控割下我的脑袋。”

　　“这……”秦健无法辩驳，最后也只得点头同意。

　　39.身份

　　一场危机就这样有惊无险地化解了。

　　当晚，赵娟的大脑就被成功移植到一位名叫王潇的植物人的颅腔里，只是过程中出了点小插曲——由于遭受严重踩踏导致大脑进一步受损，在苏醒之后，赵娟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陈丹正好顺水推舟，把王潇的家庭背景、生活经历、个人喜好、亲友关系等信息强行灌输给赵娟，通过长时间高强度的洗脑，让她坚信自己就是王潇本人。后来经过2个多月的洗脑，赵娟入院前的人生记忆被基本抹除，最终以“王潇”的新身份出院与家属团聚，成为植物人康复治疗史上的又一个典型案例。

　　另一方面，赵娟那颗空心头颅被接回无头身体上，赵娟的腹脑第一次与五官建立起神经链接，直观地感受到了这个世界本来的样子。凭借着165的超高智商，腹脑很快学会了如何用眼睛去看，用鼻子去闻，用耳朵去听，用嘴巴去说。颅腔内超大的共鸣空间，还使她的声线变得非常有磁性，犹如歌唱家那般动听。

　　这可真是值得载入史册的一天，因为它开创了人类无脑生存的先河，更是生物进化史上的里程碑事件。在此之前，脑袋作为人体最至关重要的器官，一旦离开身体，便意味着二者的同时死亡。而赵娟的案例，恰恰表明人类完全可以在没有头颅的情况下生存。也许在不久的将来，脑袋有望成为身体的附属品，就好像摄像头、麦克风对于电脑主机的关系一样，能够实现即插即用，甚至随意更换。

　　为了和之前的人生经历一刀两断，重获新生的赵娟决定改名为“赵萱”，身份也从无业游民变成了神经科学研究中心的三级研究员，户籍也顺利迁入爱莲市，落在秦健那套房子的名下，成了秦健的门客。赵萱很明事理，工作之余，操持家务、照顾起居样样不落。吕克对此还纳闷呢：老秦怎么最近不来家里蹭饭了？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嗬，原来是找了个居家保姆，而且长得还挺中看的嘞！

　　秦健倒是不在乎外人怎么传这件事，反正他自己挺乐享其成的。别的不说，赵萱炒菜就很合他胃口，家里也收拾地井井有条，连内裤袜子都给都包圆了。由于升迁在即，秦健的工作任务一下子重了起来，经常下班后还得在家查案办公，赵萱就主动端茶送水，递笔送书，有时还会共同讨论案情。得益于其聪明才智，赵萱进步神速，没多久就成了秦健的得力助手。可以说，除了没发生男女之事，两人已经成为同居关系，彼此仿佛像家人一样。

　　其实平心而论，赵萱的个人条件绝对不差，虽说年过四十，却正好是女人最具成熟韵味的年纪。论长相，她和港星蔡卓妍有七分相似，论身材，更是丰腴圆润曲线尽显，论性欲，那就更不必多说了，哪怕对方有一点点的暗示，赵萱也会毫不犹豫地献上自己的肉体……

　　所以说，问题出在秦健身上。从秦璇到范兵兵，他早已习惯跟女尸做爱，对活人反倒越来越提不起性趣了。对他而言，没有头颅的赵萱反而更具性吸引力，可总不好直接跟人家说“能不能把脑袋砍掉”这种话吧？

　　经过一段时间平淡无奇的同居生活，陈丹有天突然打电话给秦健，说在赵萱身上发现了问题，让他下班之后到科研中心来一趟。

　　原来，自从上次“功唤”醒植物人的成功案例流传开来以后，闻讯前来寻求救助的患者家属络绎不绝，结果科研中心又免费加收了一批植物人，而且全都是被医院宣布脑死亡、康复希望渺茫的；病例。当然，和梦游者患者一样，每位病人家属都被要求签署免责协议，就算治不好甚至把人治死了，也不得追究科研中心的任何责任。如此一来，陈丹又以极低的成本获得了大批试验材料，可以开展更深(Feng)度(Kuang)的人体研究了。

　　根据赵萱的成功经验，陈丹提出一个新设想，就是将植物人的腹脑完整移出体外，通过外部刺激促使神经元大量增生，借此唤醒沉睡的腹脑，使其产生自我意识，取代大脑并使身体恢复行动能力。为此，她还专门设计了一套内脏提取机，这部机器能够精准地将人体躯干沿中轴线对半剖开且不会伤及内脏。切开体腔后，再将除生殖器外的器官（包括心、肺、肝、脾、胃、胰、肠、肾、膀胱），连同头颅和消化道一起，从体内完整取出并转移到培养瓶中，只把脑袋留在瓶外以供呼吸。之后，再给内脏安装上生物电极，并在瓶中添加富含神经元再生药剂的流动营养液，通过药物营养促使腹脑神经元生长发育，最后再通过生物电极定期检测脑电波，以判断腹脑是否产生自我意识。

　　自然而然，这套装置的第一个试验品非赵萱莫属了。在陈丹的操作下，她被内脏提取机剖开身体，取出除生殖器外的全套器官，装进高50公分、直径30公分的玻璃培养瓶中，脑袋则被固定在瓶子外面，用医用防菌胶带将瓶口和脖子间的空隙进行密封。由于所有脏器都悬浮在富含氧气的营养液里，赵萱无需呼吸、进食和排泄，便可长期生存在培养瓶中。

　　营养液每日更换一次，全部由连接在培养瓶上的生命维持设备自行完成，废液也会被实时送检，以确保赵萱的各项生理指标处于正常区间。赵萱“入瓶”后的第一天，陈丹拿到了详尽的检测报告，其中有些内容让她感到困惑，这才把秦健叫过来讨论。

　 “检测到两个人的游离DNA？结果准确么？”

　　傍晚，在陈丹办公室，秦健翻看着检测报告，提出了质疑。

　　“重复做过两次，应该不会出错。”陈丹很有信心地说。

　　“会不会是做过器官移植？”

　　“咱们想一块儿去了。”陈丹赞许地说，“我对她的全部器官进行了基因检测，结果发现，除了生殖系统，赵萱的全部器官都来自另一个人。”

　　秦健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按说器官移植并非难事，但如此大规模的器官置换却从未听闻。“以现在的医学水平，能做到吗？”他问道。

　　陈丹微微点头，“我咨询了几个医学圈里的大牛，理论上是可行的，但怪异之处并不在于此。”她顿了顿，从桌上拿起另一份报告递给秦健，“我还测量了内脏细胞的端粒长度，你猜怎么着？这些器官的生理年龄至少有50多岁，比她本人还要大十岁。用更老的器官去置换年轻的器官，这是什么逻辑？我去问赵萱，她却说不记得做过任何器官移植手术。你说，她会不会在骗人？”

　　“腹脑也会骗人吗……”秦健若有所思道，“带我去见她，我当面问个究竟。”

　　事实上，秦健脑海中此时却闪过另一个奇特的念头：假如当年妈妈没有失踪，如今正好是52岁……

　　一路跟随陈丹来到位于康复护理中心4楼的植物人复苏中心。这里正好在梦游症治疗中心楼上，但却没有通电的走廊，也没有联排的病房，只有一间间大型实验室和无菌手术室——毕竟植物人不需要居住活动空间，可以随意摆放。

　　在医生办公室，秦健见到了被放置在办公桌上的赵萱，她正看电脑上刷着连续剧。见陈丹和秦健都来了，赵萱转过头开玩笑说，“小秦，姐这副水桶身材好看不？”

　　秦健望着被培养瓶弧形表面折射出巨大化外观的赵萱的内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新家住着还习惯吧？”

　　“何止是习惯，简直是喜欢！”赵萱故作轻松地说，“不用挤地铁上下班，不用动手吃饭，天天追剧还能拿工资，这日子真是太滋润了！陈院长，你说是不是？”

　　陈丹撇嘴道，“我怎么听着像反话呢？”秦健朝她使了个颜色，“陈丹，让我跟赵姐单独待会儿吧！”

　　“好，那我去看看其他病人的情况。”

　　秦健把陈丹请出办公室，锁上房门。赵萱笑着说，“要跟我这个人头花瓶谈话吗？”

　　“没事儿就不能来看看你嘛？”秦健摸着培养瓶表面问道，“都两天没回家了，话说你要还在这里待多久啊？”

　　“再待几天吧，还有好多实验等着做呢。”

　　“那你的身子呢？”

　　“不知道，挺久没见了，大概被扔在哪儿没人管了吧？小秦，帮姐个忙，等会儿你去找两个裹尸袋，把我的身子装了带回家去呗，我担心它在这里会被人欺负。”

　　秦健点头答应，又问：“赵姐，我想知道，你来爱莲市之前，在哪里工作和生活，方便透露下吗？”

　　赵萱似乎预料到会被问到这个，轻轻摇头道，“以前有大脑压着我，记忆总是断断续续，印象中好像去过许多地方，做过很多工作，但每次时间都不长。仔细想想，之前的赵娟大概是过着一种居无定所的漂泊生活吧。”

　　“那你有能联系上的家人和朋友吗？”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每次到嘴边就想不起来了。不过，我看你倒是挺亲切的，哈哈。”

　　赵萱故作轻松的语气像是在掩饰什么，但从她的微表情中又看不出欺骗的成分。秦健心想：或许她真的是记忆缺失了，再问怕是也问不出东西来。

　　“懂了，还有最后一件事：检测结果显示你做过器官移植，可你却不记得这事儿，我有种预感，赵娟的身体，可能原本就不属于你……”

　　“唉，我就知道。”赵萱叹了口气，眼神也黯淡下来，“陈丹说得对，我只是一堆内脏而已，又有什么人权可谈呢？如果陈丹愿意，随时可以把我当垃圾处理掉。”

　　“你想多了，陈丹不是那种人，我也会保证你的生命安全的。放心吧！妈。”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赵萱疑惑地看向秦健，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其实这是种常见的刑侦手段——故意说错话，然后观察对方的本能反应，从中寻找蛛丝马迹。不过从赵丹的表情来看，秦健应该是想多了。

　　“怎么了？我刚才说‘放心吧，啊’。”

　　“哦哦，是我听错了……小秦，你对姐的好，姐都记着呢。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报答你。”

　　秦健礼貌地一笑，在电脑上按下播放键，“这话就见外了，那我先走了，你继续看剧吧！”说完转身离开办公室去找陈丹。

　　陈丹这会儿正在实验室里忙着用内脏提取机将植物人开膛破肚，连人头带内脏一起装瓶密封呢。秦健在偌大的病区里转了半天没找到人影，在路过某个手术室时，忽然瞥见一长排担架车上堆放着许多具被对半剖开的女性无头躯体。他走进去查看情况，却撞见个穿白大褂的年轻男孩，正一边玩弄半爿女尸的乳房，一边在裤裆里套弄着。

　　“嘿！干嘛呢你！”

　　那男生吓得浑身一激灵，连忙收起作案工具，灰溜溜从手术室另一扇门遁走了。秦健瞥见对方的胸牌，貌似是个临时工，也许是大学实习生之类的吧。

　　“啧啧，看来工作人员素质也不高啊，还真得把赵姐的身子带走了。”

　　秦健来到这排担架车旁边。上面的尸体除生殖器和膀胱外都被掏空，无头身体也沿中轴线被纵向切为两爿，一左一右朝相反方向侧卧在黑色胶皮垫上，肩膀、臀部相互贴合，四肢呈曲臂蜷腿状，红白相间的肋条看着和案板上刚屠宰完的猪排并无二致。

　　秦健在担架车中来回穿梭，挨个检查系在无头女尸大脚趾上的姓名签，很快便找到了属于赵萱的那具。只见她的脖子切面与肩膀齐平，整条脊椎被完美地从中间剖开，像条蜿蜒的白色蜈蚣贯穿背部直至骨盆，胸椎一侧也是同样。乳房受重力影响垂在胶皮垫上，乳头上面还有被啃咬的痕迹。腹部被切开的肚脐呈漏斗状，金黄色脂肪层厚实且饱满，并向下延伸到耻骨联合的位置。整个臀部从位于前端的耻骨联合、阴阜、到底部的会阴、阴道、子宫，再到后方的肛门、尾椎，全都沿对称轴准确地切成两半，甚至连绿豆大小的阴蒂都被完美剖开，切割技法只能用出神入化来形容。

　　该说不说，以这种方式劈开的女人身体，跟性感似乎不大沾边，却是绝佳的科普工具，特别是在女性生殖系统方面。半爿尸身各保留了一侧的会阴和大小阴唇，以及沿中线对半剖开的子宫和阴道——现在它已经不能被称之为肉洞，而是布满褶子的狭长肉槽了。

　　秦健用指尖感受着阴道内壁，摸起来湿湿的软软的，呈现出鲜亮的光泽，又凑上去闻了闻，是健康女性下体那种轻微的咸味。顺着阴道向上摸，手指来到子宫开口处。狭窄的宫颈口证明赵萱没有生育史，而且从厚实坚韧的子宫和饱满鲜活的卵巢上看，她仍具备较强的生育能力——假如现在朝子宫里面上射上一发，是足以让赵萱受精怀孕的。

　　秦健为这个突然的念头感到莫名性奋。趁四下无人，他伸出舌头舔弄赵萱的半截阴蒂，又把阴唇咬在嘴里轻轻咀嚼，想不到刺激之下整个会阴竟跟着湿了，阴道里也流出丝丝爱液，顺着喇叭状的肉穴开口滴滴答答淌到大腿根上，弥漫着骚哄哄的异味。这表明女性的高潮是不受大脑和腹脑控制的，完全是生殖器官自身的条件反射，同时也解释了许多内部文献上记载的“和刚死去的女尸做爱，死者依然会产生性高潮”的离奇案例。

　　说实话，秦健现在真是来感觉了，迫不及待地想用龟头在阴道肉槽上摩擦几下，再捅进半截宫里捣腾一番，这可是平时无法享受到的性交体验啊！但就在这时，兜里的手机忽然响起，原来是陈丹担心秦健找不到地方，把实验室的定位发了过来。被拉回现实的秦健，强压着欲火站起身，顺手从赵萱腹腔里扯下一小块残留内脏脂肪放进口袋里，准备回去后做个DNA检测，以便验证陈丹的报告结果。

　　40.花瓶

　　按照微信定位，秦健很快找到了陈丹所在的实验室。里面除了她还有两个穿白大褂的男操作员，一个50来岁，一个20出头。秦健用眼睛一扫，便瞧出两人都不是科研工作者：年级大的像是当兵出身，年轻的长得细皮嫩肉，好像个富家公子。

　　此时两人正给一个躺在担架车上的女植物人患者脱衣服，又把脱光后的病人的双手双脚用绳子绑在担架车的四个角上，将四肢向相反方向拉伸成与身体平行的直线，再把人和车一起推进内脏提取机的环形入口中去。

　　陈丹设计建造的这台内脏提取机，看起来就像医院里常见的大型核磁共振仪，外壳犹如一座白色仓房，中间是空的环形轨道，由于轨道很长，担架车完全推进入口后，病人就只剩双脚露在外面，机器内部的运转情况是完全看不到的。

　　陈丹在控制器上按下一连串操作按钮，紧接着，马达声、齿轮声、电锯声、气流声接连响起，持续约2分钟后，秦健看到患者的双脚朝两侧歪倒下去。机器顶部绿灯闪烁，年轻男生见状，上前将担架车从机器入口拉出，此时胶皮垫上只剩被移除内脏并被纵向切成两半的无头女尸，和秦健之前在手术室里见到的如出一辙。中年大叔则来到机器后方，掀开舱盖，从里面抱出个人头花瓶，放在旁边的操作台上，用无菌软管将其与营养液罐相连，随后打开阀门，让金黄色的营养液充满整个培养瓶，直至内脏完全被浸没，最后用密封胶带封口，取下无菌软管并关好阀门，一切就算大功告成了。

　　秦健掐表一算，从开始给病人脱衣到人头装瓶，全程只用了不到8分钟，应该说是神速了，这绝对要归功于三人间的熟练配合。这时只听陈丹道，“小武，老徐，把白大褂脱了吧。今天就到这儿，剩下的明天再说，你们都早点回家休息。”

　　“可是姐，我还不累，我还能接着干！”叫小武的男生似乎急于在陈丹面前表现自己，陈丹笑了笑说，“活是永远干不完的，明天有你忙的。”又叮嘱老徐，“最近山上有野生动物出没，路上慢点开哦，到家给我发微信。”

　　“放心。”老徐微微点头，“走吧小少爷，咱们去找你哥。”说完，搂着小武肩膀走出了实验室，路过时还用余光瞟了秦健一眼。等二人的脚步声消失了，秦健对陈丹笑道，“你还真是个工作狂，这种活儿也要亲力亲为？”

　　陈丹拢了拢头发，脱了白大褂挂在墙上，“和赵萱谈得怎么样？”

　　“没什么有用的信息。不过她好像对你抱有成见，觉得自己受到了不公正待遇，你要不要找她好好聊聊？”

　　“我哪有那个时间！”陈丹哼了一声道，“她在我眼里始终是33号病人，仅此而已。”

　　听陈丹这么说，秦健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便换了个话题问，“对了，刚才那俩人是干嘛的？看着不像这里的正式员工啊。”

　　陈丹歪头一笑，“不告诉你，你猜？”

　　秦健倒也不含糊，直接说出自己的判断，“叫小武的年轻人，举止得体气质高雅，想必是富家子弟、家中独苗；叫老徐的那个，眼神犀利动作刚毅像退伍军人，应该是小武的司机兼保镖。你允许他们参与机密研究，肯定是想借助武家的资源和人脉。我没说错吧？”

　　秦健敢把话说得这么直白，是因为他太了解陈丹了。从之前和范程程合作骗保，到后来牺牲色相诱捕刘奇，无不表明陈丹是个极致的功利主义者，为实现目标常常不择手段。但他也清楚陈丹的初衷是为了崇高的科研事业而非个人私利，所以在敬佩之余，也默许了她的诸多越轨行为。

　　陈丹听了秦健的话也不恼，抚掌笑道，“真厉害，猜的八九不离十。不过容我纠正一点，武思齐并非独生子，他还有个哥哥叫武相国，俩人一起来的，只不过你没遇上。”

　　秦健微微一怔，摸着下巴道，“怕是已经见过了，还被我吼了两句。”于是便把之前在手术室猥亵女尸的男孩相貌特征说给陈丹听，果不其然，正是武相国本人。

　　“年轻人总要有点小癖好嘛。”陈丹无奈辩解道。

　　“其实这也没什么，倒是武思齐看你的眼神有点暧昧，你自己要当心点啊！”

　　“你也这么觉得？”陈丹来了兴致，硬拉着秦健在身旁坐下，“难道他是对我有意思，才提出要过来帮忙的？”

　　“有数据统计，姐弟恋在顶级圈层十分流行，况且你也没大他几岁。”

　　陈丹扶额道，“可男人对我来说是短择啊，我这辈子只会嫁给科学。”

　　“那你冷冻卵子干什么？”

　　“还不是被齐缈给逼的？都说一孕傻三年，我是绝不会为了后代牺牲科研事业的，要不是因为无头分娩技术，我才不会同意齐缈的无理请求呢。”

　　“牺牲事业？”秦健听完，若有所思地说，“我现在知道你最需要什么了，一个能辅佐你并且听话的腹脑。”

　　“什么意思？不是有赵萱吗？”

　　“既然提起她，我就先指出目前研究工作中的两个雷区。”秦健坐直身子，扳着指头说，“第一，大脑移植会混淆法律上的行为主体与责任主体。极端情形下，可以通过掉包的方式，让死刑犯逃避制裁，这等于是在挑战法律底线了。第二，通过刺激使腹脑诞生意识，相当于从无到有创造一个智慧生命体，势必面临极大的伦理道德风险，赵萱腹脑的暴力倾向就足以证明这一点。基于上述雷区，你的梦游症和植物人康复研究，实际上存在着被权力机关随时叫停的风险！”

　　这番话陈丹听了自然很难受，她争辩道，“这些我不是没考虑过，可我有武家做后盾啊！他们不但投入资金，也拉拢了很多顶层人脉的！”

　　“资本和人脉固然重要。但都要服从于国家发展大局。”秦健运用顶层思维分析道，“请问上头现在最急切需要什么？一是听话不闹事的民众，二是更多的高端人才，三是持续增长的新生人口。解决其中一个问题，你就是大国重器了，还需要武家的庇护么？”

　　陈丹深感言之有理，追问道：“那要怎么搞嘛？”

　　“调整工作重心。集中精力去研究如何激活正常人体内的腹脑，使其达到独立生存所需的智力，之后通过反复洗脑，让腹脑彻底忠于大脑，并且只接受本人的指令……”

　　“明白了，这样腹脑就能帮忙照顾主人的日常起居，代为完成一些普通工作，为主人分担生活压力，民众幸福感自然提升了，也就不会无事生非，上层才有推行这项科技的动力。”

　　“正确。另一方面，还要挑选才貌兼优的个体，对腹脑智力进行二次拔高，看能否激发出赵萱那样的超高智商，再让携带‘双高智商’基因的个体广泛交配，生育更多优质后代，提高国人基因池质量……”

　　“对的，到时无头分娩又有用武之地了！”

　　“无头分娩技术虽好，但归根结底只是降低了女性生育成本，对解决现代人生育率低的问题帮助不大。这就回到我刚才说的第三点，要研究在激活腹脑智力的同时，诱导腹脑的繁殖本能，并调教到合理范围，让广大女性在无头状态下能够抛弃羞耻心，主动向男性示爱——没有男人会拒绝喂到嘴边的性爱，这将极大提高怀孕几率。结合无头分娩技术，必能推动人口回归良性增长。”

　　陈丹对秦健的三点建议是心服口服。虽然她动手实践能力极强，但在大局观上，她确实要逊秦健一筹。即便如此，她嘴上还是不服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我听着怎么好像都是对你们男人有利啊！”

　　秦健有涵养的一笑，“我以为咱们的讨论已经超越了两性的范畴。”

　　陈丹这时忽然话锋一转，问道，“老秦，你说句实话，我对你有吸引力吗？还是说只是普通女性？”

　　秦健轻轻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问题背后的用意？其实他从小到大，身边从来不缺异性围绕，秦璇，范兵兵、倪巧玲，还有几个局里的年轻女同事，哪个不是自己主动投怀送抱？可搞不懂为什么，他就只看上范兵兵一个人，所以也只能承受被人横刀夺爱的痛苦。他想了想，回复道：

　　“那我就实话实说了。以你的个人条件，找遍全国恐怕也找不到更好的，吸引力当然有，但达不到爱的程度，抱歉了。”

　　陈丹听完坦然一笑，“为什么要道歉呢？别忘了，我可是个彻底的不婚主义者，任何爱情在我这儿只会走向坟墓。当然，对于传递优质基因这件事，我肯定是责无旁贷的。老秦，你得帮我一个忙，刚刚内脏提取机的操作过程你都看到了？”

　　“差不多吧，怎么了？”

　　“操作起来有困难么？”

　　“还好吧，不就是把人推进去，在控制台上按几个按钮，等绿灯亮了把培养瓶取出来，最后灌水密封么？”

　　“既然都会了，麻烦帮忙把我也装进瓶子里吧。”

　　秦健愣住了，完全没想到对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陈丹没给他拒绝的机会，转过身就开始脱衣服，直至浑身一丝不挂，又顺手扯了件白大褂披在身上遮羞，然后推来一架空的担架车，径自躺上去对秦健说，“老秦，过来把我手脚捆上呗。”

　　倘若不是太了解陈丹雷厉风行的性格，秦健恐怕还要劝她三思，可既然她表现得如此坚决，秦健索性也就不问了，用绳子把陈丹的四肢牢牢绑在担架车的四角上，接着把人和车从内脏提取机的隧道入口推了进去。这时机器内部传来陈丹的叮嘱声，“程序都预设好了，你只管按下执行键，其他什么都不要动哦。”

　　“放心！”秦健冲着隧道入口喊，“容我再多句嘴，醒着摘内脏，你不疼吗？”

　　“我的腹脑神经还很迟钝，没关系的！”

　　“行吧。”秦健耸耸肩，走到控制台前，犹豫片刻，还是按下了执行键。

　　这时，露在轨道外面的陈丹的两只玉足突然急剧蜷缩起来，把秦健的目光吸引过去。实事求是的说，陈丹这双脚的美观程度丝毫不输范兵兵，虽说少了几分性感妖娆，但却更加精致白皙，毕竟比范兵兵小上10岁，年龄的优势摆在那里。

　　秦健心里痒痒的，很想去摸这双美脚，又不想被陈丹发现。他走上前，低头从隧道入口查看情况，可里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只有零件运转的噪声。

　　再等下去肯定不是办法，秦健干脆将陈丹的右脚轻轻握在手中，观察对方的反应。幸好这只脚并未作任何反抗，显然已经和脑袋失去了联系。秦健胆大起来，直接弯腰把脸贴到陈丹玉足上，深深嗅了一口气。然而这只脚几乎没什么味道，甚至有股淡淡的清香，不像范兵兵的汗酸熟脚味那样闻着过瘾。他掰开脚趾缝，用舌头舔舐里面的嫩肉，里面竟然干净的像刚泡过足浴一样，半点儿咸味都尝不出来，可能是汗腺不发达的缘故吧。

　　秦健又将大脚趾和其余四趾分开，单独含在嘴里舔吸，口感滑腻软嫩，肉质也很有嚼劲。他把两只脚的脚趾挨个咬了一遍，在上面留下口水印和凌乱齿痕，那种偷舔玉足的快感真是妙不可言啊！

　　正意犹未尽时，机器顶部亮起了绿灯。秦健抹抹嘴，绕到机器后方，打开舱盖，陈丹的人头花瓶果然出现在里面。只见她双目紧闭，脸色苍白，额头上挂满细密汗珠。秦健忙将培养瓶抱到操作台上，一边连接营养液罐，一边轻声呼唤陈丹的名字。陈丹慢慢睁开眼，嘴唇翕动着说，“老秦……我有点冷……”

　　秦健心想：内脏都暴露在空气里了，不冷才怪呢！赶紧拧开阀门给培养瓶输液。温暖的水流很快将陈丹的内脏包围，为她提供源源不断的氧气和能量。在营养液的加持下，陈丹很快适应了新的生存环境。她对秦健道：“老秦，帮我问问刘奇，能不能让克劳迪娅过来陪我待上一晚？”

小说相关章节：爱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