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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伊甸园

小说:飘雪染秋 2025-08-16 17:36 5hhhhh 4830 ℃

“我们天上的慈父,我感谢你今天所赐给我的恩惠。时间虽已过去,但我所犯的罪过仍然存在。恳求你仁慈的宽赦,并以耶稣的功劳补偿我的过失。再求你可怜罪人,安慰病人,保护遭难的人,帮助今日临终的人;生者死者全需你仁慈的爱护,今把我的一切敬托给你。求你赐我安息在你的圣爱中,使我明天能更热切地事奉你......阿门!”

教堂中,神父不厌其烦地说着重复过无数遍的祷告词,随后又讲起了《圣经》中的故事,今天他讲的是摩西带领以色列人走出埃及。

坐在长椅上的教徒们看着神父,听着他讲述的一幕幕——仁慈的上帝,背负原罪的人类,钉死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引诱亚当夏娃吃下智慧果的蛇......

来到教堂中的教徒无非两类:一种是虔诚的,他们渴望得到上帝的救赎,期盼每一次的祷告能够迎来上苍的回应,洗刷心底的罪恶;另一类则是迷茫的,他们徘徊在自我和宗教的交错口,生活带来的麻木和对希望的追求让他们陷入怀疑。

当然,如果还有第三类的话,那就当属坐在角落里的一对男女。

男子眉清目秀,自然卷的黑发,一副绝世罕见的英俊长相,身着一套黑色西服。成熟与优雅在他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仅仅是坐在那里就让人感到这必定是个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绅士。

女孩则是金发碧眼,长相若人间天使般美丽,看年龄不过是十七八岁的样子,但眼神中的沧桑和举手投足的气质与外表相悖。她身边靠着一根手杖,杖头纯银,杖杆则是用黑檀木制成,上面刻有精美繁复的花纹和图案。

两人男才女貌,可谓是天仙绝配,但他们始终保持着一些距离,也未做出任何亲密动作。一方面这是在公共场合,另一方面,男子和女孩实际上并非情侣,甚至连互生情愫都没有。

“几万年了,他们还是这样。”

男子无奈地摇摇头,“他们”自然指的是两人身前的教徒和神父。

“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安慰和寄托,当年你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女孩轻轻说道,空灵的声线仿佛在蔚蓝海洋上的悠扬歌唱,听一次就能抚慰浮躁沉闷的内心。

她与男子用的不是同一种语言,但这完全不影响两人的交流。

“我可从来没信仰过......那个老东西,”男子想吐槽一番,但稍加思索后还是没说出那个名字。

女孩没有说话,只是眼神迷离地看着神父,仿佛被他的话语催眠了一般,又好似沉浸到了无边的回忆中。

“教堂外面有家牛排店,听说还不错,等下要不尝尝?”

女孩依旧不语。

“唉,非要来这里干什么。说真的,我现在看到教堂就想放把火烧了。”

男子半开玩笑地说道,从兜里拿出一包烟,放在手里摆弄了几下又放了回去。

“我说是因为这里凉快,你信吗?”

女孩绝美的脸庞上露出微笑,那笑容仿佛能融化寒冰一样温暖。

很晚了,真的已经很晚了。

凌晨四点,伊甸园的大部分人都已入梦乡,那女人依旧站在画前,仿佛不知疲倦地凝视着它。哪怕整个大厅都是黑暗的,哪怕她已经站在这里足足有五个小时。

她丝毫不觉得有困意,可也并非不想休息,而是始终没有任何感觉,仿佛自身已经融入进画中,成为一幅凝视黑暗的死物。

直到身后有隐约的脚步传来,她才轻轻叹出一口气,缓缓地转过身。

大厅的灯打开了,照亮了每一个黑暗的角落,至姃那张绝美的容颜显露出来——这是比晨曦更早的朝霞。

陈爱玲抱着和她人差不多大的玩具熊走进来,静静地看着至姃,心中五味杂陈。

“小姐,不早了。”

“我知道。”

陈爱玲打了个哈欠,往前走了几步。不过想了想后,她朝至姃微微鞠躬,然后离开了大厅。

至姃的目光在周围的“收藏品”上一一略过,将它们尽收眼底,却又不留一丝痕迹。

“很晚了。”

她呢喃着。

......

“哎,万宁,帮我给小姐送个东西可以吗?”

瞧见万宁正准备往外赶,陈爱玲连忙跑上去,将手中的一个木盒子递给了他。

“嗯?这不太好吧?”

万宁有些犹豫,想要推辞,可陈爱玲的眼神却无比坚定。

“不不不,我还有急事,帮我送下吧。嘛...作为奖励,晚上我给你讲讲小姐的故事,怎么样?”

闻言,万宁还有些迷糊的脑子瞬间清醒了,捧着盒子带着笑脸对陈爱玲说道:“可以可以,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对了,这个得送到哪里?”

“就是一楼左手边那扇感应门里面,好了,我先走了!”

没等万宁回话,陈爱玲就飞速奔下楼梯,头也不回地打开大门冲了出去。

万宁挠了挠头,觉得这丫头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但既然她已经以至姃的“情报”来交换,那这个忙自然是要帮的。再说了,送个东西罢了,又不是什么难事,哪怕至姃曾经说最好不要进入那扇门,但陈爱玲可是打包票说那个建议可以当耳旁风,正好今天还可以借机会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地方。

步入感应门中,万宁来到一条蜿蜒曲折的走廊里,走廊盘旋而下,直达数米下的的地下层。走廊墙壁洁白,地面坡度缓和,走在其中很容易就让人失去时间的概念。

不知过了多久,万宁眼前豁然开朗,一间占地起码一百平方米的大厅映入眼帘。

头顶是白亮的灯光,照在大厅的每一块地方。目光所及之处,尽是各种各样的展品,书画、雕塑、切割下来的石壁、冷兵器......很多只能在博物馆中见到的东西,都呈现在了万宁眼前。

而且不知为何,万宁总觉得这里的每一个展品都是货真价实的文物,因为只有这样,才配得上这里的主人。

向右看去,万宁的头缓缓抬起,嘴巴也不由自主地张大——他看见了一块完整的恐龙骨骼,此刻那恐龙正露出尖锐的牙齿,朝他无声地嘶吼着。

一时间,万宁忘记了自己来这的目的,边缓步走着,边依次观赏这里的珍贵藏品。

直到很长时间之后,他才注意到了站在墙边的至姃。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墙上的一幅画,表情不悲不喜,依然是那样的平淡。

《星空》,哪怕是不懂美术的人,也一定知道这幅画。看到它的瞬间,万宁几乎要打消之前的猜想,但一想到至姃是伊甸园的创建者,又想到她随意进出军事基地,财力浩瀚无边,万宁一下子又觉得,哪怕这幅《星空》是真迹,那也不为过,甚至还挺合理。

“至姃,这是爱玲让我给你的。”

犹豫再三,万宁轻声说道。

至姃回过头,微微颔首,接下那个木盒。

“这......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是两人难得的独处时光,可即便万宁能对其他女孩花言巧语,在至姃面前他却像个笨拙的孩童,经常连话都不会说。

“什么?”

“就是这个,《星空》,我记得它的真迹好像在哪个博物馆吧?”

至姃转身,又看了看那幅画,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如果是世人认同的那幅,那这幅便是假的。但于我而言,这幅才是真的。”

“这话怎么说?”

“每次看到它,都会让我想起一位老友,就像它们,”至姃指了指《星空》左右两边的其他画,那是万宁从来没有见过的,也不懂它们究竟蕴含了怎样的情绪与内涵,不过从至姃的神态看来,它们似乎与《星空》一样重要。

“他们是淹没在历史潮流中的人,那些人有的上了岸,留下传世名作,也有的死在了浪里。”

这话引起了万宁的共鸣,作为学历史的人,他很清楚,在过往的千百年中,有着许多伟大的人,他们本应在人类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却因为各种原因陨落在了历史的烟尘中。同样,也有些不值一提的小人物,他们逆天改命,或天赐良机,从尘埃化作了千古人物。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至姃带着万宁看遍了这里的每一个展品,有来源于远古时期的动物骨骼,也有近现代无比珍贵的艺术品,其中大部分都是花钱也买不到的,甚至有不少万宁听都没听过。

来到后方,有一个占地约二十平方米的小房间,它在这里是如此的独特,内外都被刷上了毫无瑕疵的白,就像至姃一样。走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面双层玻璃,玻璃里夹着一些纸张,万宁走上前细细查看,发现那是明清时代的一些文献,或者不知名诗人留下的诗词。

不过看到最后,万宁心头一颤,指尖不自觉摸上了玻璃。那里面夹着的宣纸早已经泛黄,可字迹依然清晰。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

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看着纸上些许秀娟的字体,万宁一时间被触动心弦,似是被写这字的人所感染了情绪。

“我记得这是《红楼梦》中的一首诗,这...这是曹霑亲笔?”

虽然觉得字迹不符,可万宁还是如此问道,毕竟除了是《红楼梦》作者的亲笔字,他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会让至姃把它单独放在这个房间中。

“是他的一个朋友写的,”至姃摇摇头,“事实上,这首诗就是他那位朋友用来评价那本书的。后来曹霑将它加进书中,成了…成了很经典的一段内容。”

万宁茫然地转头看着至姃,眼中满是疑惑,“还有这种事?这是哪里流传的传闻,还是只是一种推测?”

让他有些意外却又没那么意外的是,至姃并未正面回应这个问题,而是出神地看着那张纸,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中。

“世界上有很多事,并不是像它们被记录或展现的那样。你是学历史的,想必能弄懂这些道理。”

万宁正琢磨着至姃的话,一阵脚步声忽然从房间外传来,并越来越近。与之相伴的,还有一个富有磁性的男声。

“Bon midi!”

两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留着卷发,英俊文雅的蓝眼睛青年男子走了进来。他长相不完全是欧美人种,似乎还真有掺杂了一些中东血统在其中。但无论如何,这绝对是万宁见过的最帅气最有气质的男人,是绝大部分社会精英都无法比拟的存在。而且在那一瞬间,万宁忽然觉得,如果这世界上有谁配得上至姃,那只能是眼前这个人了。

对男人的问候,至姃点点头,回应了一句万宁听不懂的话。那句话绝非是男人所用的珐语,按照万宁的直觉,那似乎是原始部落才会使用的简单发音的语言。

“万宁,这是约翰。”

至姃介绍道,约翰看了看万宁,随后微笑着走上前,对他伸出手:“中午好,万宁,吃了吗?”

约翰一开口,万宁就愣了一下,这个男人的口音和流畅度让他着实有些吃惊,如果只听声音,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不是一个华国人。

约翰看出了万宁的惊讶,对他解释道:“我平时没事就喜欢学点儿语言,所以会的比较多。她也一样,所以如果我俩用不同语言聊天,也不用见怪,只是互相交流探讨而已。”

说到这里,约翰指了指至姃。一时间,万宁对至姃又有了新的认识。

聊天有了约翰的加入,万宁本以为会被他抢去了重心,可约翰非但没有出什么风头,反而十分照顾万宁,各种话题也尽量往着他的认知上靠。也是在这个时候,万宁不由自主地再次震惊了,被约翰和至姃渊博的知识和广阔的眼界所折服。

而且,在这几个小时的相伴中,万宁还发现,约翰和至姃并不是恋人关系,不过是单纯的朋友罢了。万宁安下心来,不再用警惕的眼神看着约翰。不过说实话,从他见到约翰起,他完全没有对这个男人产生过任何厌恶或仇恨的感情,也许是他实在是过于优雅且气质出众,也许是他的所作所为压根儿让人无法形成负面情绪。

在约翰与太和殿内的众人一起吃过晚餐后,至姃陪着他外出散步,万宁则是和陈爱玲待在一起,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面面相觑。直到这个时候,他仍然不知道约翰究竟是什么人,又是如何与至姃相识的。陈爱玲也只是知晓约翰上一次来还是五年前,除此之外就再无更多信息了。

漫步在小溪边,约翰与至姃两人沉默着,直到来到大门口的喷泉旁,见四周空荡荡,没有第三个人,约翰才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看向至姃,“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没完全建好,转眼间又是五年,这里也搞得有模有样。”

“五年的时间,能做太多事,如果你仔细看看周围,就会发现我临时改了很多区域和设计。也许它们曾经很好,但现在更合适。”

听着她的话,约翰仿佛重回了那年下午,那天他们也是站在这座喷泉旁,看着远处的军车和来往的工人,沐浴着温暖的晚霞。

那时,看着这片还未完工的天堂,约翰向至姃提出了一个问题:为什么这里叫作伊甸园?

至姃是如此回应他的:伊甸园,便是地上的乐园,人间的乐园,属于人类的世外桃源,但同时也是被遗忘的失落之地,来到这里的人,皆是被遗弃的。

约翰笑笑:你又想做圣人吗?

她微微垂下头:我从来不是。

“他们离神太远,离心底的恶魔太近。如果人类有千万分之一是你这样的人,他们一定能走的比现在更远。”

“我想救他们。”

约翰又笑了,笑中带着些许苦涩:就像曾经有人说的,世界上那么多苦难,那么多悲痛,谁能救的过来呢?

至姃沉默了,也许是不知道如何应答,也许是有话却憋在心里,难以出口。

重叠的晚霞交替约翰眼中的晨曦,再看看如今的至姃,他眯起眼睛问道:“你现在...身体怎么样?”

“还行,失眠和癫痫没法治,其他的倒还好,”她说道,隐约间轻轻叹了口气,“恍惚间,又是一个五年。”

“怎么,你现在也变得这般多愁善感了?”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我很努力地压抑着情感,可它们依然汹涌。可我想,这也是他们独特的原因。”

听着至姃的话,约翰从兜里掏出一盒烟,取出一根点燃,然后对她挑了挑眉:“所以你不愿放弃他们?”

至姃凝望远方天际,双唇微张,可没有说出什么,气氛又归于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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