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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拉异闻录 外传③ 守望,直至春分之时,3

小说:羊之棺木 2025-08-16 17:36 5hhhhh 1670 ℃

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向着森林的另一端前进,与此同时,我暗暗的用我那枚做工精美的胸针——是的,它本身其实是一个通讯器,用它向某处发送了一个信号,希望它能穿过干扰,抵达我期望的地方,并最终,为我们带来希望。

路途并不算遥远,但不断升高的污染度和越发诡异的森林让我们的处境越发危险,倒立的树木散播邪祟,扭曲的幻影在黑暗中低语,凭空出现的河流将道路截断,来自此世之外的疯狂色彩在水中翻腾,无法理解的灾异现象像是嗅到血腥味的兽群般在我面前轮番现身,争先恐后的向我们展示着那足以撕裂现实的锋利獠牙,但靠着提丰高超的箭术和丰富的经验,我们得以有惊无险的穿过这片噩梦丛生的森林。

离开森林之后,辽阔的荒芜冰原铺展在我们面前,我们几乎是立刻就发现了不远处山脚下的一群人影,她们身上的黑色甲胄在一片雪白的大地上格外的显眼,战士们正与数倍于自身的邪魔作战,那些坍缩体都有着近似于人类的外观,它们的动作扭曲,如同丢失关键帧的糟糕影片,这些非人之物挥舞着残破的兵刃,或是直接以变异的肢体充当武器向战士们身上砍去,可怕的景象光是看一眼就足以让任何一名普通人失去理智。

但这群怪物选错对手了,因为它们要面对的是严阵以待的北境猎兵,黑钥姐妹会的北地精锐。在这群身高超过两米的重甲猎兵面前,就算是最凶猛的野兽也会在瞬间明白自己的处境,可惜这些低级坍缩体的混沌脑仁里并没有太多的智慧,它们只是盲目的冲进猎兵们的攻击范围,随即便被巨大的战斧和剑刃劈做两半,战士们的动作行云流水,挥击与劈砍错中有致,断肢和碎屑仿若漫天飞雪四下飞溅,仿佛那群怪物只是一群脆弱不堪的泥塑,一触即溃。一名祭司打扮的坍缩体正欲施展那已被扭曲的法术,而随后它的头颅便在一声巨大的枪响中轰然炸开,我这时才发现开枪之人正是和我们失联已久的塞缪尔,她位于阵线后方,身边是挥舞着战斧的火鬃,正掩护着不断开枪射击的塞缪尔,同时将那些漏网之鱼尽数扼杀。

尽管那些邪魔数量众多,但当我们赶到战士们面前时,那些散发着不详气息的坍缩体便被全数清除,看到这一幕,我有些尴尬的将刚刚拔出的武器收回腰间,跟在我身后的提丰也默默低下了手中的巨弓。

对方看见我们时有些惊讶,但更多的似乎是困惑。

一众高大的战士让开一条道,让两名少女来到我们面前,她们的身高在这群精锐面前宛若儿童。

“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我不是发消息让你们先行撤退吗?夜魇小姐怎么没和你们在一起?”塞缪尔草绿色的双瞳之中充满疑惑,她接连不断的问道。

“通讯遭到了干扰,导致我们并没有收到撤退的消息,至于夜魇小姐,我们遭遇了敌情,走散了,目前还没联系上,你能告诉我这里是什么情况吗?”哨兵少女的话让我也感到困惑,不过我更好奇她们是怎么和这些战士们在一起的。

“我们在森林边缘发现了他们正与一个手持长弓的邪魔交战,于是我们便加入了他们的队列,不过那个在我们反应过来时跑掉了,大量的敌人突然就从山谷里朝我们扑过来,我们立刻与其交战,然后你们便出现了。”

“我了解了。关于你之前的问题,我们收到了你发来的通讯和坐标信号。”我点开终端,将其上显示的坐标数据展示给塞缪尔。

“这...?”

塞缪尔有些困惑的眯起双眼,她看着终端上的信息,又看看身旁的红头发少女,那眼神像是在询问着什么。

“不是我做的。”

后者一脸无辜的摇了摇头表示并非自己所为。

“难道说...”

是有人假冒塞缪尔向我们发信吗,但这是内部频道,我们确认过,不可能有除我们之外的人存在,又或者是因为当时我太着急,所以听错了吗,但这也说不通,因为我确实收到了准确无误的坐标信息。

还有一种最糟的可能,通讯频道根本就没有被干扰,而是从一开始就被什么东西污染了,某种恶意的存在故意拼凑出错误的信息诱导我们前来......

我越想越不对劲,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阵阵北风呼啸着席卷这片冰原,转瞬间将我额头上冒出的冷汗结成冰晶,而那呼啸中似乎掺杂了某些不和谐的音调,让人不寒而栗。

“我建议我们现在就撤退。”无论如何,都不能继续在这里停留了,于是我立刻向塞缪尔提议道。

“嗯——!?”

少女的回答被一声巨响打断。

起初那声音惊若炸雷,但随即转化成一种持续的嗡鸣,我和提丰立刻警惕的向着声音的大致方向望去,而战士们更是于我们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进入了战斗姿态,但发生的情况让我们所有人都感到困惑。

四周没有出现任何异常,目所能及之处依旧是荒芜的冰原,没有敌人,没有爆炸,没有烈火与浓烟,什么都没有。

而那种嗡鸣在脑海中逐渐放大,令人不适,战士们没有说话,但似乎也感受到了异常,一股强烈的眩晕感伴随着足以撕裂意识的刺痛向我袭来,我瞬间跪倒在地,拼命的想要将这种不适感驱离,但没什么效果。直到有人将某种苦涩的液体灌进我的喉咙,我才得以从方才那种状态中舒缓过来。

我穿着粗气站起身,随即便看到小提丰正在给塞缪尔和火鬃分发小瓶紫色的液体,提丰一次又一次在危机中展现了她的可靠,我看着少女脸上关切的神情,在安心之余,一股奇妙的感觉悄然而生。

但我嘴角的微笑瞬间僵在脸上,因为我看到了远处山谷前正在发生的某种可怕的现象。

起初我以为是我看走眼了,但战士们脸上不约而同的冷峻表情让我明白眼前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幻觉。

我看到了,我看到那如同树木枝干般盘区错节的黑色物质凭空出现在半空中,它们巨大到不可思议的扭曲形体刺穿了现实,一道道蛛网般的裂痕逐渐向外延展,那里的空间正在开裂,破碎,仿佛正有无数只利爪向四面八方撕扯着彼岸与现实的帷幕,在它周围,雪地开始沸腾,失去引力约束的泥土与石块纷纷向天空飘去,如潮水般溢出的黑色物质不断毒害着现实的架构,物理法则逐渐失效,如破碎星空般混乱的炫目光芒给灰暗的天空染上了一层疯狂的色彩。

我在短暂的一瞬失去了表达能力,呼吸微弱到几乎停止,这并非出自恐惧,而是出自面对无法理解之物时的自我保护机制。我拼命抑制住再度袭来的晕眩感和呕吐的冲动,艰难地拔出腰间的铳枪,而就在这时,我听到了。

尽管没有任何人开口,但我确确实实的听到了,那亵渎的名讳自狂风中传来,其名为原初混沌,亦唤界外吞噬者,自彼界而来的可怖存在,无可避免的混乱与死亡,其名为——【卡厄斯】。

那是一颗散发着黑色光芒的活体太阳,臃肿而腐烂的死亡星辰,我无法用任何语言描述出那东西的具体形态,其存在本身已经远远超出人类的理解范畴。

塞缪尔和火鬃都忍不住发出一阵干呕,两名少女发出痛苦的低哼,努力维持着意识的清醒,而提丰则愣在原地,仿佛触动了内心深处的某些回忆。

“是它。”少女低声说着什么。

眨眼间,一直盘踞在我们四周的阴影们获得了形体,海量的黑色怪物在我们反应过来时蜂拥而至,转瞬间我们便将要被坍缩体的海洋所淹没。

“以北风之名!列阵——!!”一声响亮的号令将我的注意力唤回,十几名披坚执锐的战士立刻围绕着我们四人组成一个圆阵,那股黑色的凶猛浪潮蛮横的拍打在巨盾与斧刃上,迎面撞了个粉身碎骨,战士们有条不紊的挥舞着巨斧与长剑,并用盾牌格挡下从四面八方不断袭来的攻击,沉闷的撞击声和刺耳的金属尖鸣此起彼伏,那些坍缩体本身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毫无声息的进军着,它们有的是面部一片漆黑的萨米战士,也有的是形体扭曲的野兽,还有一些身着重甲的存在,它们的个头甚至直逼与它们作战的猎兵。我抬起枪口准备射击,但战士们组成的黑色高墙严丝合缝,我很难找到一个不会误伤到他们的射击角度。

提丰二话不说从箭袋中抽出一支箭矢,将前腿作为支点半跪下去,毫不犹豫的将箭搭在弦上,少女拉弓如弦月,一股紫色的奇异法术缠绕上箭身,最终聚集成一团庞大的能量在锐利的前端闪烁,锐利箭尖直指阴沉的苍穹,提丰随即松手,紫色光芒伴随着一声尖啸直冲天际,在天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死亡弧线,随后分裂成无数根大小相同的箭矢,凌厉的箭雨从天而降,其浩大声势宛若天谴,一整群坍缩体转瞬间便被利箭狠狠钉死在地面上,它们的不洁身躯被洞穿,随即崩解消散。手持黑色巨弓少女的毫不停息,她冷静的拉弓射击,仿佛这只是一次有些漫长的狩猎,附着法术的箭矢不断将远处的坍缩体成片的消灭,少女的每一次射击都有着几十上百的击杀,但这还远远不够,那些怪物实在是太多了,仿佛无穷无尽,而少女箭袋中的箭矢数量却是有限的,她的法术也不可能一直释放下去。

似乎是感受到了威胁,成群结队的羽兽从卡厄斯的无形躯体中钻出,它们张开形态各异的翅膀飞向天空,如同一大群劣质贴图般机械的向我们飞来,我和塞缪尔立刻抬枪射击,用一颗颗子弹击碎那些漆黑羽兽的身躯,火鬃的战斧也在一刻不停的斩落任何胆敢靠近的坍缩体,而提丰也不得不省出几根箭矢,优先击杀那些朝我们俯冲而来的巨大阴影,就连围在我们身边的战士们也抽出一部分精力以对付这些盘踞在我们头顶上方的敌人,圆阵几度收缩,猎兵们全力迎战,我已经无法看清他们快如闪电的动作,唯有怒吼与咒骂在我耳边不断轰响,尽管敌人大部分的攻击无法伤到他们分毫,但这注定是一场漫长的战斗,每当成百上千的怪物死去,总会有几道划痕不讲道理的出现在战士们的盔甲上,而坍缩体的数量无穷无尽,只要时间足够,它们就能一点一点的将我们蚕食殆尽。

而在我们的射击无法触及的远方,被污染的雪祀们在愈发猛烈的暴风雪中现身,随即数道污浊的法术从他们的掌中射出,正中一名战士的面门,使其瞬间踉跄着向后退去,附近的敌人趁虚而入,用身躯冲击着防线,一只被污染的羽兽不知何时俯冲下来,靠着无数同类的的遮挡,它轻易地躲过我们的视线,撞在先前那名战士支离破碎的面甲之上并发生剧烈内爆,身披黑甲的高大身躯瞬间失去平衡,重重躺倒在地,他肩膀之上的盔甲被爆炸撕裂,一个流淌着黑色物质的血洞吞噬了战士的大半张脸。而我们还没来得及为眼前的惨状感到难过,一连串震颤大地的脚步声就将我们的注意力拉了过去。

卡厄斯的触须污染了这片大地,并将它的一部分据为己有,创造出巨大的畸形造物,那些表面凹凸不平的庞大身躯让我不禁想起莱塔尼亚术士们操纵的的岩石傀儡,但与那些法术造物不同的是,这些巨物没有可辨识的形态,比起傀儡,它们更像是将岩石与树木粗暴的糅合在一起后形成的糟糕产物,粘稠的黑色物质正不断的从全身上下每一处缝隙中渗出,在其身后留下一道雨滴般的痕迹。那些巨石邪魔挥舞着由粗壮的枯树组成的手臂向我们冲来,将沿途挡路的坍缩体同类撞开,巨大的双足将面前的任何事物踩至粉碎。

我大呼不好,一口气打光了整个弹夹,尽可能的向那个冲锋而来的邪魔倾泻火力,提丰迅捷的箭矢紧随其后;塞缪尔用武器下挂的斧刃劈开一只坍缩体的臂膀,随后也朝着那东西举枪直射,火鬃干脆使出全力一击将战斧掷了出去,然而枪弹的爆炸与巨斧的劈砍仅仅是震碎了那只怪物表面的岩石,而附着提丰法术的箭矢也只是让那东西的脚步略微放慢,巨石邪魔还是来到了近前,仅仅一击,就将位于阵线外围的两名战士打飞了十几米远,而他们立刻便被漫山遍野的黑色怪物淹没,我们的战线正在迅速崩坏,看到眼前这番景象,恐惧与不安切实的爬上我的脊背。如果猎团主力在这里,我想这些巨物应该不会构成什么威胁,但现在我们只有寥寥十几名战士和侦查人员,并没有携带重火力,我们严重缺乏足以应对这些庞然大物的手段。

“全队架盾后撤!拉开距离!”

“塞缪尔!你说那**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哈...你问我?”

“阿撒兹勒,我的箭不多了!”

“通讯还是没法用,我们得想想别的办法了。”

战士们的阵型再次收缩,原本被围绕在中间的我们也和邪魔们短兵相接了。塞缪尔低吼一声,像长柄斧一般挥舞着手中的铳枪,位于枪管下侧的黑色兵刃立刻便撕裂了一名人形坍缩体的虚伪形体,火鬃一边咒骂一边赤手空拳的搏斗着,她着甲的重拳砸碎了一个又一个漆黑的头颅,提丰用弓片挡开向她挥来的肢体,挥舞着巨弓将任何进犯的敌人打飞出去,我由于身上没有近身武器,只能一边在有限的空间里躲避一边在众人的掩护下开枪射击,在躲闪之余,我看到那头岩石邪魔已经倒下,先前被击飞的两名战士在敌群中杀出重围,两人相互配合着将敌人从我们的阵线前引开,随后跳上邪魔巨大的身躯,将几颗高能炸药塞进了那些已经开裂的缝隙中,随后一阵剧烈的爆炸将连同周围所有坍缩体在内的敌人尽数消灭。

战士们用自己的牺牲为我们争取时间,但通讯频道依旧没有恢复,我们无法呼叫支援,而在短时间内我们也无法从这片黑色的浪潮中突围,我看到更多的巨石造物正在向我们冲来,除非奇迹降临,不然我们今天可能都要葬送在这片冰原上。

也就是在此绝望之际,我听见了某种声音。

那是一种熟悉的轰鸣,它愈发响亮,逐渐刺破混乱的战场与尖啸的狂风,它自空中而来,重型引擎的怒吼声逐渐响亮,最终响彻天际,它来了,应我先前的呼唤而来,那正是我们期盼已久的希望。

战士们不约而同的抬头望去,一架外观通体漆黑的武装运输机出现在天边,随之而来的还有数架带着交叉剑斧与兽骨标志的轻型战机,后者加速上前,顷刻间便与我们头顶盘旋的那些邪魔缠斗在一起,机载武器迅速开火,将无数被污染的羽兽打得凌空炸裂,敌人的碎屑和残渣如暴雨般落在我们头顶上。

守秘者之匣号的呼啸划破长空,教团之翼翱翔于天际,武器阵列咆哮着开火,惊人的火力转瞬间便将成百上千的敌群化为齑粉,机翼下挂的导弹直扑那些巨大的岩石坍缩体而去,后者沉重的身躯在一阵足以撕裂空间的爆炸中彻底湮灭。与这艘炮艇的重逢让我无比宽慰,她强大的火力更是让我为之叹服,我从未如此的喜欢上一台机器,仿佛就连先前那趟糟糕的航程都只是我的错觉。

黑色的运输炮艇盘旋着下降,我看到舱门被打开,众多巨大的身影直接从十几米的高度一跃而下,就在这时,一道黑色的物质凭空出现在飞行器的侧面,瞬间击穿了一侧的机翼,我向着远处望去,那个令人憎恶的巨型坍缩体正向天空中倾泻着不洁的能量,这次出其不意的袭击正是出自它的手笔。守秘者之匣的机身逐渐向一侧倾斜,引擎悲鸣着拉低高度,最终向着森林某处迫降而去,但她的使命已然完成,因为炮艇座舱中所搭载的致命乘客已被全数释放。

一名披挂着兽皮的金发战士率先着地,她借着落地的势能挥舞着一柄霜寒巨斧,瞬间就将一头岩石坍缩体砸进地面,随后战士从烟尘中高高跃起,扑向另一只漆黑的野兽,手中的战斧斩击如风,仅仅一个照面就将其彻底肢解,那布满加固螺栓的战靴碾碎了敌人的头颅,披风在狂风中翻动不止,战士将巨斧向前高高举起,发出一声咆哮——

“为了巨狼与渡鸦之主——!”

第一猎团之主,拉霍恩·霜爪的战吼划破风雪,宣告着她的到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那名头戴兽骨的祭司长牙,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北地勇士,以及两只被锁链捆缚的奇异存在,它们有着某种古代生物的颅骨,数根钢钉将它们粗长的上下颚钉在一起,那健壮无比的全身布满骨刺,空洞眼眶之中燃起紫色的火焰,仿佛是从梦魇中走出的怪物。我认得它们,那是源石技艺与邪魔应用的典范,瞭望塔生物部门的疯狂造物,被称为缄默者的生物兵器,它们只会出现在最为恶劣的战场,如今正是需要它们发挥破坏欲望的时候。

“为了安玛与祖灵之父——!”

我身边的战士们齐声高呼以示回应,他们的战吼声冲破笼罩在战场上空的阴霾,将坍缩体带来的压抑与不适感一扫而空,霜爪的到来不仅为我们带来了支援,同时也极大的振奋着战士们的士气。

以两头缄默者为先锋,北境的勇士们向我们的方向汇合,那散发着紫色烟雾的暴力化身势不可挡,如同一台冲进兽群的绞肉机,巨大的链锤与砍刀的每一击都在摧毁着坍缩体的物理形体,霜爪带领着战士们向敌群发起反冲锋,他们手中的武器也以惊人的速度收割着周围的敌人,而那名祭司,她看似温文尔雅的面容此刻变得越发狂热,少女高呼着赞美之词冲向敌人,高举法杖挥出一道道毁灭射线,又用那柄银色的钉头锤砸碎了无数的头颅,在如此迅猛的攻势下,先前包围我们的敌人很快便被消灭。

“阿撒兹勒,不好意思,我们来迟了。”金发的战士头领来到我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咧着獠牙向我致歉。

“向您致意!受祝者。”长牙也走来向我问好,少女脸上的表情是如此的欣喜,她的虔诚与狂热溢于言表,就连额头上的符文刺青都似乎因为少女高昂的情绪变得明亮了许多。

“你们能来比什么都好,看来我还没有彻底变成哑巴。”战士们的到来让我如饮甘泉,就连身上的疲惫感与伤口传来的隐隐刺痛都缓和了不少,我瞥了一眼衣领上的胸针,暗自感谢这个小玩意在关键时刻的可靠。

“是啊,我们收到了你的信号,就先带着一些人来了,猎团主力也在赶来的路上,不过要晚一点才能到,顺带一提,你的座驾还挺猛的,欸我说,你能不能给瞭望塔那边说一声,回头也给我们整几架过来。”霜爪一边打趣道,一边用战斧劈开两个试图接近我们的敌人。

“那不是我的座驾,至少现在不是...她确实非常可靠,不过据我所知这架是全泰拉上下独一无二的,所以抱歉啦。”我笑道,抬手两枪炸开一只坍缩体的胸膛,转身一脚将其摇摇欲坠的躯体踹开。

由于生力军的加入以及方才空中的火力支援,我们眼前的敌群已经越发的稀少,但我也能看到,那尊名为卡厄斯的大敌仿佛是一座活体的传送门,大量的坍缩体正从那具巨型躯体中源源不断的涌出并加入战斗。

“这么一直砍下去也不是办法。”霜爪显然也注意到了敌人的情况,她皱起眉头思索着。

“各位,我有个方案。”

自从战斗开始后就很少说话的提丰突然开口道,经历了激烈近身战斗的少女此时已经伤痕累累,箭袋中的箭矢几乎告罄,数道伤口正向外渗出鲜血,但她的眼神是如此的坚定决绝,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请讲。”我上前想要搀扶提丰,但少女摆摆手表示自己还能坚持。

“我有办法消灭那个东西。”提丰开口。

“我会尽全力用我的法术消解它的存在,但这需要各位的帮助。”

“说说看吧,我们一定全力支持。”霜爪点点头示意少女继续说下去。

“我需要接近它,并且用一点时间确定它的真实位置...你们看到的大部分其实都只是一种投影,要想消灭那个存在,就必须一击制敌。”

霜爪眯起狡黠的双眼,她金色的高马尾在风中摆动,塞缪尔和火鬃一言不发,长牙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凝重,最终,在场的众人都将目光投向我,不约而同的将决定权交到我的手里。

“...如果你有把握的话,好吧,我们会尽全力掩护你。”我虽然嘴上答应提丰的请求,却在心中叹气,提丰的方案十分大胆,我们现在也许可以在这里等待猎团的主力到来再做考虑,但谁也不能保证那个巨大的恶意存在会不会在下一秒就将这片区域彻底吞噬,很不幸,时间不站在我们这边。

“这也是我的复仇。”我顺着提丰的目光看去,虽然有所准备,但再次目睹那个可怖还是让我的心脏难受起来,那东西还在不断的膨胀,几乎要与附近的山峰一般巨大,而我这才注意到那种神秘的漆黑与少女的巨弓有几分相似之处。

在接受了长牙的治疗法术并从附近的荒地上回收了一些箭矢后,提丰示意我们开始行动。

“北地的勇士们,全体列阵!今日便是荣耀之时,以祖灵与巨狼之名——随我进军!”

北地的勇士们高喊着先祖之名,在霜爪与长牙的带领下对敌群发起正面猛攻,按照计划,她们负责吸引并将绝大部分敌人拖住,掩护我和提丰几人抵达卡厄斯的所在,战士们的防线如同一张逐渐拉开的长弓,静待着矛头抵达合适的位置。

“我们上。”

我和提丰相互点点头,在塞缪尔,火鬃,以及几名北地勇士的护送下紧跟着大部队的步伐前进。

在卡厄斯的反击中幸存的几架战机也在尽己所能的为我们提供空中支援,他们奋不顾身的冲入如龙卷风般狂暴的羽兽群,以自身吸引着大部分的飞行坍缩体,同时间断性的向着地面上的一些大型坍缩体泼洒出一阵弹雨,以减轻主力部队的推进压力。

从我们如今的位置到远处的山口,这注定是一次艰难的征途,一场永恒的狩猎。它足够漫长,自环形巨构第一次开启的那个古老长夜,到北境猎兵们的千年守望,再到如今萨米诸部的兴起与哥伦比亚探险队踏入冰原的脚步,但这又是一个极短的瞬间,短到眨眼之间我们便与敌人的利爪与尖牙迎面撞在一起。

我看到形态各异的坍缩体们抽搐着向我们扑来,无数真实而又虚幻的可怕景象不断的被灌入我的脑海,我们被迫在精神与现实这两个战场之间来回奔波,利刃劈开血肉,枪弹击碎头骨,坍缩体如同成熟的谷物一般被散发着寒气的兵刃收割,但它们的数量丝毫没有减少的迹象,那些迈步走来的大型坍缩体仍然会对我们造成威胁,污浊的法术光芒不间断的飞来,每分每秒都有战士受伤,剑刃折断,盾牌破碎,一具具如钢铁般顽强的躯体因为一系列骇人的伤势倒下,为了终结眼前的疯狂,战场上的每一个人都倾尽了全力。

仿佛是在回应我们的攻击,那令人癫狂的存在伸出了它的卷须,漆黑的能量将两头冲在最前面的缄默者缠住,使其动弹不得,污浊的力量逐渐侵入它们好斗的躯体,想要将其转化为自己的同类,但缄默者启动了某种自毁仪式,它们在一道的光与火中碰撞中轰然炸开,那股束缚它们的能量顿时消散,近旁的一些坍缩体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波及。

我们终于进入了极限距离,前方百米外就是大敌所在,那种可怕的威圧感让我的牙齿发酸,霜爪与战士们停止前进由攻转守,我和其他几人也立刻组成圆阵,将提丰护卫在中间,此时的紫发少女已然拉开巨弓,她双目紧闭,法术的脉络逐渐汇聚在箭矢的尖端之上。

提丰猛然睁开双眼,手中箭矢离弦而出,两只箭矢以一左一右的夹击之势略过敌群上空,毫不费力的冲进卡厄斯的庞大身躯。

如同冲进一个巨大的气球,两只箭矢命中的位置向内凹陷,随后破裂,大量的黑色物质伴随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光芒向内收缩,如同是堵住了现实的空洞,虚幻的能量开始回流,卡厄斯的形体也在猛然缩小。

看到攻击生效,我们都松了一口气,但事与愿违,我们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个空洞逐渐闭合,黑色物质停止收缩,它的体型也不再有所变化。

“核心突然改变了位置!”提丰喊道,她的声音中出现了少见的慌张,这也意味着第一次尝试失败了。

“什么?你还能再次定位吗?”

“可以,但需要时间。”

这样的结果让我有些不能接受,我们的敌人显然已经意识到了我们的意图,大量前所未见的巨型坍缩体出现在战线前方,战士们组成的长弓在越发猛烈的进攻中逐渐支离破碎,阴沉的天空中也听不到引擎的声音了,这里的环境在长时间的腐蚀下越发不适宜生存,我们每拖延一秒,都是在将自己逼向绝境。

长牙在此时从前线来到了我们身旁,看样子是来询问情况的。

“还有一个办法。”像是读懂了我脸上的担忧,没等长牙开口,提丰直视着我的双眼说道。

“将我送到更近的地方,它的面前,我会将我全部的法术都凝结在箭上,它无处可躲。”

此举无异于自杀,光是站在这里那种贯彻全身的疼痛就已经让我难以忍受,我想小提丰也一样明白,我本能的想要拒绝她的要求,因为我不想用一个女孩的性命来进行这场在我看来毫无必要的豪赌。

但我同样看到了那些为掩护我们而牺牲的战士们,他们前仆后继的向前,正是为了将希望都寄托在我们身上,我无法辜负他们的期望。

我们已经深入敌群,没有撤退可言,也没有猎团主力部队的消息,我们别无选择,只能选择相信提丰,相信这位救了我无数次的可靠向导。

“好吧,”我深吸一口气,“...各位,听我说,现在情况紧急,伤员都留下,其他人与我护送提丰,我们将踏入地狱,直插敌人的心脏!”我已做好觉悟,并非是某种理念强加给我的,仅仅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将守护我们脚下的土地,不计代价。

听到我的话语,身旁的战士们无一例外的拿起武器,哪怕遍体鳞伤,他们没有一个选择留下。

“收下它吧,受祝之人,希望它能祝你一臂之力。”祭祀少女将手中的钉头锤交付与我,她黑色长发在身后飞舞,脸上依旧是那副虔诚的面孔。

我将早已没有子弹的铳枪收回腰间,接过长牙递来的武器。

“愿全知之父与你同在,受祝者。”长牙为我们送上最后的祝福,随后快速返回前线,为我们的行动拖延敌人的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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