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不是自己都只剩半口气儿了么？你对我这么好到底想做什么？你有什么目的？！”

修女的表情微微一僵：“……我只是觉得，你看起来很渴……”

“撒谎！那些坏叔叔哄人的话比你说得漂亮！你骗不了我！～”遮阳伞突然暴喝一声，用力挥手扇向了修女的脸。清脆的耳光声在密闭的囚室格外响亮，莱妮娅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姐姐，她的手上还沾着刚才粘住的汗渍跟污垢，而表情错愕的修女没有躲闪，脸上的红印都隐隐渗出了血痕。

“……”

“不躲是吧？！我的力气比看起来大多了，这都是拜那些坏叔叔所赐！我会把你这笨姐姐整个脑袋都扇飞，让你在这儿虚伪地装好人！”

遮阳伞抡起胳膊，一把抓住愣神的修女又是一拳。她的手指力度大得堪比铁钳，几乎掐进了修女胳膊上的肉，而挥出的拳头更像是从山顶丢下来的落石，直接陷进了她没设防备的肚子。

“呜！咳啊啊！！～～”

原本看起来就虚弱的修女哀叫一声，毫不意外地就顺着囚栏倒在了地上。莱妮娅惊惧之余终于有些生气起来，跑过去拉住了姐姐的手：“你做什么呢！为什么要打笨蛋姐姐？她有做什么让我们生气的事儿吗？”

“都快死了还捧着胸当好妈妈给人喂奶，你当自己是谁呢！别以为哄好我们就能帮你想办法离开这房间，进来这里的人除了穿那种衣服的坏叔叔，没人能活着离开！”

“装模作样地发善心没用！那两口奶能干嘛？让我们因为止渴多活一天承受更多痛苦么！”

“你不如试试冲那些怪叔叔求饶吧！你的身体比我们好使，你能让那些坏叔叔眼睛发直地看你，你去舔他们的裤子跟鞋子都比捧着胸冲我们挤奶有用！”

遮阳伞的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都有了无助的哭腔。莱妮娅不懂姐姐为什么一会儿就从愤怒变成了伤心，只能徒劳地摇着她的胳膊想让她冷静下来。但没过一会儿，女孩就看到倒在笼前的修女很慢地擦了擦嘴角被大出的血渍，再次撑着地板爬了起来。

“我知道的呀……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我也经历过的呀。”

“———你说什么？”

“瞧瞧我现在这副下贱的身体，你觉得正常吗？我当然理解你们有多难受，理解你们有多痛苦啊……我也是，从瓦尔里德的实验室中走出来的幸存者……我知道他们为你们铺设了一条怎样丧心病狂的路啊……”修女坐在囚笼边，自嘲地拨弄着自己满是污秽的身体，手指不经意地从凸起的奶头跟还在流水的小腹抹过，又刻意忍耐般地抽回手在一旁狠狠甩掉污垢，这才又慢慢抚向再次愣住的遮阳伞。

“你是……幸存者？”

“是啊，但不是这里。他们在其他地方也有类似的实验室，也有像你们一样的可怜人正在经受同样的惨剧。我都明白的……我全都明白。如果这样能让你宣泄一些心中的委屈，如果打我能让你好受些的话，我能满足你。”呆若木鸡的遮阳伞看到微笑的修女就这样冲她伸过来胳膊，护在胸前摆出了一个标准的防御姿势。“但不要再突然打我身体其他部位了……呵哈哈，等我恢复过来就带你们离开这里，所以不要再打肚子，那样我又得缓好久才……”

“什么啊，怎么会有……怎么会有你这种女人……你真的是笨蛋么！”遮阳伞推开修女的手大声呵斥着，就好像她才是成年的长辈而面前的倩影是做错事的后辈。“你有相同的经历，你的身体也被改造过……那你就更应该赶紧跑，你为什么还会想着救我们？！你为什么……为什么还有这样的闲心！”

“这不是闲心。只要那个药效真正过去，我就有力气帮你们逃出去了。”修女的口气坚定起来，那双一直涣散的美眸似乎也有了几分色彩。“只要多休息一会儿……只要给我一点点时间让我有足够的力气带你们走———”

“你有力气就赶紧自己跑啊！！你就不怕那些坏叔叔已经过来了？！”

倩影轻咧着嘴又柔和地笑了起来，莱妮娅从没见过这样的柔笑……就好像干涸到断裂的风化石突然面对骤降的甘雨，滋润得她连气都要喘不上来了。

“也许我真的很可笑吧……但就这样走出门，我才真的是‘死了’。”

“你受了那些酷刑还能活动，你的身体是异于常人的！你……你真有这样的心完全可以去外面，把这里的一切告诉更多人，那样或许还能救更多人，而不是在我们这些尸体上浪费时间！”遮阳伞的表情甚至开始歇斯底里起来，两簇清泪从她的眼中夺眶而出。“你本来……本来可以阻止更多的灾难……我们不值得……”

“我从不描述世界的灾厄，我只尽力拯救近在眼前的苦难……没有谁是不值得被拯救的，你们中的谁都该是被拯救的。”柔声细语的修女摸了摸遮阳伞的头，看起来根本不在意刚才被她抓出了伤口。莱妮娅看到她依然托着那对已经喂了好几个孩子却依然在溢流汁水的饱乳，又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姐姐，遮阳伞将头低得几乎看不到表情，身体微微颤抖着。莱妮娅想姐姐大概是不会像之前那些孩子一样张嘴喝奶的，因为自己现在也不想……她总觉得就这么咬上去眼前修女的乳房，会有非常不适的罪恶感。

“阻止更多灾难这种遥远的东西还是不要细究了吧，任何时候，我都只做现在力所能及的事儿……所以孩子，至少别因为怄我的气渴到自己吧？这些……奶水，多少……多少可以让你不这么———”另一边，见笼中的女孩一直不说话，修女似乎还想柔声劝些什么，但遮阳伞却一把扶住她的肩膀，用力将她向后推开。

“听我的，你这个笨蛋姐姐……赶紧跑吧，从这里撞开门往右边的路一直走，一直走！”

“唉？”

“那些坏叔叔能看到的，你从机器上摔下来后他们应该就看到了！想办法撞开门，在他们来前赶紧跑……不要在我们身上浪费你的善良了，善良救不了任何人！”

修女闻言一愣，好像没想到这个咄咄逼人的女孩会突然让自己赶紧离开：“你如何知道那些坏人看得见这里？我说了，我休息一会儿恢复点力气就带你们一起离……”

“别傻了，我们出不去的！只有你……笨蛋姐姐，哪怕只有你，你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是幸存者，那你应该是可以出去的！快……求你了，快自己离开这里吧！快———”

……

……

遮阳伞的声音戛然而止，连同一起停止的还有其他囚笼那些孩子起伏的喘息声。修女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孩突然像断片一样愣在原地，接着就表情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脑袋。

“你怎么了？有什么……咕？！”

原本还有足够缝隙的囚栏突然咬死闭合，一个个囚笼转眼间就化作了严丝合缝的金属长箱，一眼看上去像是安置亡者的魂棺。震惊的修女撑着身体站起来，伸手去敲那凝实的铁壁，自然得不到任何回应。

“———阿里卡实验室的4396号实验体，你应该已经被丢掉了才对。”

“……”

“你的样貌和安第斯山脉那个实验室分站记录的资料完全一致，但那边显示你最终和那些魔物同化一体遭到遗弃。你是如何活下来的？”

“……”

“沉默也是一种回答。看样子我们的事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即将达成突破了———”

（PS：此小说只在pixiv更新，转载请声明原出处，更不要倒卖~毕竟作者直到现在码字都是让大家随意白嫖的~以后就把提醒插播在文里吧，大概能一定程度地防止直接复制倒卖的人...）

影响观感，见谅！~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么？帮我们出出主意怎么才能把莱妮娅的意识唤回来，雪莉！”

“这还分析个啥？她浑身死气的，早跟我们见过的那些活死人一样了，除了帮她早点儿解脱还有第二条路走么？”雪莉单手枕着后脑勺说出了残酷的结论。尽管修女心知肚明，但她还是没法接受这个可悲的现实。瑞碧安双手发颤地握着银剑，脸上已经呛满了痛苦的热泪：曾经是她亲自救下莱妮娅的性命，现在却必须再亲自杀死她，这仿佛命中注定的痛苦令修女光是看着疯癫的女孩就已经泪如泉涌、心如刀割。

“莱妮娅……甚至没有一天离开过那些铁皮屋，这次来澳洲或许是她这辈子第一次真正站在太阳底下……为什么……为什么我必须要亲手埋葬她……”

“———瑞碧安姐姐，她从没去到过户外吗？”曲婉莘正感叹着修女的话，突然发现了一点不对劲的东西。“她是你在哪儿救下的孩子？”

“南美洲西北部，一个名叫塔拉帕拉的地方，那里有瓦尔里德集团留下的罪孽。”瑞碧安带着啜音说道，脸上再次流露出了对那家财阀的憎恨情绪。“那是我获得这把银剑，第一次横穿南美洲时候的事……起初那些暴徒拿枪指着两个孩子的头时，我以为他们只是普通的人贩子，一时大意被注射了只会发情根本没法思考的药。”

“在被他们囚禁的那两周里，我一度以为自己又会被带进瓦尔里德集团的实验室，但似乎因为真正管理实验的家伙短时间不在塔拉帕拉，那些基层员工便只在折磨我的同时享用我的身体……而莱妮娅她……她救了我。”

“她像被圈养的牲口那样和其他许多可怜人被埋在地下的实验室里，不知道经历了如何噩梦的生活。她和那些被实验的孩子都太可怜……我想帮她，我想帮他们所有人逃离那做囚房，却无能地被返回的小头领继续开始残酷的实验……我没能阻止那些孩子变成暴走的恶灵，我在那些折磨和药力的作用下恢复得太慢，最后我只从实验室里救下了她……大概是长年累月被关在里面进行实验的缘故，莱妮娅害怕阳光，根本不能走向户外，我那时迫不得已直接联系了玛丽亚，请求她冒着地区冲突的风险安排了飞机，这才将那孩子带去纽约接受治疗……”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女孩儿在你捞她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雪莉托着下巴，说出的话却令人心惊。“按咱和小魅魔家人接触的情报看，死掉的家伙都是不能见光的呀。再加上瓦尔里德集团本来就在鼓捣这些实验———”

瑞碧安对雪莉不尊重人的插嘴有些生气：“我们不久前才在荒原见过暴走的灵魂，他们在阳光下如何不能存在？！”

“之前跟某个执刑者对峙时，她说荒原诞生的亡灵是‘伟大的奇迹’，也就是说在瓦尔里德掌握的资料里，曾经实验过的死灵融合怪都是没有成功的。”雪莉把手搭在瑞碧安肩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那座实验室最后被毁掉了对吧？”

“……是的，那些败类自食恶果，被暴走的灵魂绞死得干干净净一个不剩。我为了不然这些可怜孩子出去害到更多人，被迫超度了他们。”

“所以他们来不及跟悉尼的总部报告就死光啦，没人知道融合恶灵已经成功的事儿～更没人知道还有个女孩，能以死人的身份活在这世上。”

雪莉说完，三人都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曲婉莘突然灵机一动：“———瑞碧安姐姐请允许婉莘读取莱妮娅小姐的记忆吧！如果她真如雪莉的推测的那样，那婉莘是有读取灵魂记忆权限的！说不定能从她的记忆里知道些什么救她的办法呢？”

瑞碧安盯着少女看了看，抿着嘴点了点头：“我能一起看看吗？”

“可以的，把手搭在婉莘身上，咱们一起来找让莱妮娅小姐恢复的办法……雪莉别想跑！你也给婉莘过来一起看！”

“不来！你俩看看就行了呗，我还想集中精神恢复刚没的胳膊———”

“以后一周婉莘给你当睡觉的抱枕！”

“———两周！”

“……行行行，你别磨叽了快来！”

“嗨呀，区区一条胳膊等会儿再长也无所谓的嘛～来咯来咯———”

……

？？

“呜……咕啊啊啊！～～”

“呜呜噢噢噢！！！！！～～～”

囚房内，双腿离地身体浮空的修女发出几声崩溃的惨叫，岔开的双腿就像两根固定水渠的泵管，在淫荡的痉挛中不停挤压着已经外翻的阴唇媚肉，将里面潮水般量产的爱液一刻不停地抽压打出。原本牢固的铁皮墙壁已在悄然之中换成了透明的钢化玻璃，因为整个房间都在机械的运转中沉到更深的地下，现在已彻底变成了一樽供人随时观察的实验场。

“姐姐，姐姐这是哪里……我好怕……呜咕……”

莱妮娅瞪着惊恐的眼睛举目四望，她第一次知道囚禁她们的房间在剧烈震动后会整个改变地方。好些身着工作服的“坏叔叔”围站在玻璃外冲着里面指指点点，仿佛在欣赏一长绝妙的电影那样聚精会神。

“呜……咕嗯嗯嗯！！！~~~”

女孩的声音很快就被修女又一轮抑制不住的淫啼声打断。狼狈的倩影被一团团畸形的，宛若魔怪般的黑影包裹着，在空中强行摆出了雌兽交配似的姿势，被撑开的蜜缝甚至能塞下莱妮娅的整个拳头，从里面呕出的淫水跟静水甚至飞过好几米直接溅到了女孩的脸上。倩影饱满十足的肉尻被黑气凝聚的触手挤压揉抓出了一道道凹痕，就像一只只充满欲望的淫爪不断扇打在已经红肿的臀肉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倒弓的上身被吊拽着几乎拉成木瓜似的巨乳，正朝着天花板噗滋噗滋喷薄着泉涌的奶汁。

别看之前那些孩子最多只是吮吸两口修女的乳头，现在的他们几乎无一例外都像尸体般躺在地上毫无动静，取而代之的是他们身上不断逸散的浓烈黑雾，在空中凝聚的那堆不可名状的怪物虚影———魔物跟死灵法术的结合令外面的工作人员兴奋不已，他们亢奋地趴在在玻璃壁前，不知是在欣赏这融合怪物，还是在垂涎修女淫荡的美肉。而囚室内，仿佛只剩魔物性欲本能的黑影团依旧在享用着倩影的身躯，修女那身能令一切男人抓狂的淫体早就被改造成了无与伦比的敏感带，即便她崩溃的面庞一万个抗拒之色，那肮脏雌坠的躯体也在不断潮吹中本能迎合着怪物的撞击。

“呜呜呜！！~~~咕……嗯咕呃呃呃……”

“咕嗯嗯……呜嗯嗯嗯嗯嗯！！！！~~~”

刺入口中的浓雾拔出肉棒撞的实体，双眼翻白的修女浪叫着从喉咙里呕出了刺鼻的浓稠白浊。她红肿的阴蒂被更细小的触须缠绕着，在摇晃中疯狂左拽右扯，简直就像催动汽车行进的排挂挡，每一次拽扯都会带出淫肉缝里更多流不尽的爱液和水花，甚至是失禁的尿液。一轮高歌猛进的抽插，终于得到片刻喘息的修女重重摔倒在自己喷出的淫水洼下，浑身哆嗦得仿佛正在经受电刑的洗礼，奶汁跟淫水依旧在朝天的生殖器官的痉挛下不断喷洒溢流，从她那几乎失去光彩的眼珠看起来，长时间被注射药物跟折磨的她好像已经撑不太住如此高强度的调教，意识已经到了昏厥的边缘。

“姐姐~姐姐姐姐……笨蛋姐姐的样子很不好，你有什么办法帮她吗？”

莱妮娅有些不忍心去看修女的表情，只是趴在地上摇着自己血亲的胳膊。遮阳伞看起来无比费力地抬头，瞄了一眼摔倒的倩影，虚弱地反驳妹妹道：“别摇我了……你这天真的小傻瓜……我也很不好啊……我很想睡觉……睡觉啊……”

莱妮娅根本没意识到姐姐的模样和那些倒地的孩子不无区别，甚至没发现她身上的黑气比其他人更加浓郁：“那笨蛋姐姐会不会就这样睡过去了？姐姐……还有大家也会睡过去吗？”

“啧……呵哈哈……大概就是这样吧……那个蠢女人，明明提醒她好久赶紧跑了……蠢……真蠢……”

遮阳伞蠕动嘴唇嘲讽着，拼命翻了个身，终于冲着瘫软抽搐的修女坐了起来。莱妮娅赶紧扶住姐姐的身体，却马上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淫水洼中哆嗦的倩影就像是感应到了她们那样也侧开腿，在脏乱的地板上摩划一下，将自己被肏玩到全身红胀的身体滑到两人的囚笼前，抬起头用力聚焦瞳孔看向了她们———

“又变成……笼子了……这样就，就可以了吧……”

———什么可以了呀！！

莱妮娅很想喊出笨蛋姐姐赶紧去休息这句话，却看到满身污垢的修女冲着她们搬着栏杆挤过来身体，那两颗还在吞吐奶汁的玉球就这样映入她的眼帘。

“看来我……没办法带你，离开了……”

“至少最后……哈……呜哈……能帮你……解解渴的话……”

“咕呜呜呜！！！！！~~~~”

修女一厢情愿的动作瞬间就变成了徒劳，那稍事休息的黑影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强硬地卷出触须缠住她的腿猛地一拽，惨叫的倩影立刻就被拖回去摁倒在地，马上就被摆出了更淫乱的姿势抽插折磨起来。莱妮娅抓着栏杆，感到自己脸颊上一阵温热：她也流泪了吗？是因为眼前这个现在都还想着止渴她们的修女而流泪的吗？“

“真是的……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女人啊……都这种时候了还想着给我奶喝……这就是你说的任何时候都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例子么……”遮阳伞看着自己的手指，上面两簇清淡的乳白色格外耀眼，刺得她眼圈直发红。女孩将拳头攥紧，指甲抠得掌心出血，再度扭头看向窗外。那些聚精会神做着记录的研究人员没有任何怜悯的表情，而几个职位更低的男人则是双眼放光地继续欣赏囚室里春艳的惨剧。

她们都是愉悦他们的道具。

她们更是取悦他们的玩具。

……至少想点儿法子，让这个笨蛋姐姐逃出去吧！

她不该落得和我们一样的结局……她应该继续去太阳下生活。

她得活着……她得活着啊！！！！

……

……

鼻子发酸的莱妮娅突然抬头，正好对上了自己姐姐同样愣神的眼睛。修女虚弱的呜咽声还在持续，但那淫靡肮脏的喘息在她们耳中却不再只是污秽的呻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莱妮娅觉得脑子里似乎多了些什么，她照着脑中所想用虚看的目光对视姐姐，立刻就发现遮阳伞身上散发着一股艳色气团，仿佛正在燃烧的火苗。

女孩恍惚地伸手，像捏泥巴那样抓住了气团，理所当然地将它们拉扯扩大，而自己的姐姐也随着那气团的膨胀变得手脚尽起青筋，就好像胸中的怒火也燃烧到了濒临爆发的边缘。

“……哈……这就是所谓的梦想成真么……笨蛋姐姐果真不一般呢……莱妮娅，你好像学到了什么……新的力量不是么……”

“姐姐你在说什么呀？”莱妮娅擦掉眼角的泪水。“笨蛋姐姐好像真的快不行了……我们得帮她，我不要那些坏叔叔再这么坏下去了……”

“还真，有个……办法。”遮阳伞虚弱地伸出手，莱妮娅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看到的是三面玻璃相交的角落，一处细微又不易察觉的裂纹。“上次闹腾，在那儿留下了一个突破口……从那里，力气……敲烂玻璃……它们就能出去……我们就能出去……”

女孩的表情有些发懵：“这么远，我哪有力气丢什么东西过去……”

“你可以……你能做到的莱妮娅。我们能做到的……我们现在很愤怒不是么？我们都发自内心地希望笨蛋姐姐逃出去不是么？……我们相信她的虔诚，我们释放我们的怒火……我们能做到……伸手莱妮娅，把手抠在铁栅栏上，然后深呼吸……用力……用力———”

遮阳伞说得对，女孩的确无比希望希望眼前凄凉的修女能逃出这可怕的地方，即使她到最后都没机会喝上一口那个感觉很棒的乳色蜜水。莱妮娅像着魔似地伸出手，扳住眼前的铁栅栏，同时又细细琢磨着姐姐的话。

愤怒……希望……

对呀……我应该愤怒的……该对那些坏叔叔愤怒……

他们为什么……不该死呢？

“咕……咕啊啊啊啊啊！！！！！！！”

女孩从沙哑的喉咙中发出凄厉的娇喝声，遵从姐姐的话拼命扭动起困了她不知多久的栅栏。

咯吱！……咯吱！……

说来也奇怪，莱妮娅曾经不止一次在遮阳伞的说教下跟她一起合力扳过栅栏，但这坚固的铁栅栏从来都纹丝不动……然而现在，她迫切希望修女姐姐能逃出去，以及报复坏人的现在，那不可逾越的铁栅栏却似乎变成了大一号的塑料管，在几声尖锐的响动后就被她轻易扳了下来！

“我做到了姐姐！”

“好……好。拿上它砸烂那有裂缝的玻璃……砸烂它，砸烂它———”

娇小的女孩抬起头，她清楚地看到了玻璃外那些坏叔叔脸上诧异的表情，其中更是有两人露出恐惧的目光，仿佛明白过来了什么扭头就朝那堆闪烁着光亮的机器跑去。意识到不能再让他们整出什么动静，莱妮娅大喝着挤出囚笼，也不管自己的身体被断裂的金属管划下多深的伤口，径直冲向囚房的边角，照着那细微的裂纹点用尽全力猛砸上去———

“不！她怎么扳断了笼子？！她……”

“它们都会出来的！快，快去———”

“啊啊啊啊啊啊！！！！！”

莱妮娅终于听到了外面那些坏叔叔惊恐的叫嚷声，她突然觉得心中一阵畅快。女孩扭回头，看到那包裹修女的层层浓雾已经诡异地将她撇在一边，随后像卷袭的狂风般挤过她敲碎的裂口，发疯似地吹响那些开始四散奔逃的坏叔叔。阴云习习，冷雾漫漫，扫荡的暗影吹起一片片惨烈的白霜，将一个有一个逃命的男人淹没吞噬。比起设定本能的欲望，它们更多的还是对他们肆无忌惮实验的憎恨，转瞬即逝的功夫，之前还谈笑风生的一众工作人员此刻早已七窍流血地倒在地上，残缺的身体像是被冰冻了那般僵硬死寂———他们终究是再没机会把之前津津乐道“伟大奇迹”的消息带回澳洲的总部。

“姐姐，我们做到了姐姐！”

兴奋的莱妮娅跑到遮阳伞身边，却发现她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女孩推了推自己姐姐的身体，见她毫无反应，又茫然抬头看向已经摔倒在地的修女。狼狈的倩影支撑着身体抬起头，目光惊奇地看着弥漫的黑雾绞杀那些坏叔叔，接着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女孩身上。

“……孩子……你怎么……不要，快冷静下来……”

“———呃，我听姐姐的话，就这么扳断了笼子，出来……后……”

莱妮娅止住了嘴，因为她发现修女好像并没有搭理自己，而是踉跄爬到遮阳伞身边，双手发抖地将姐姐从地上抱了起来。

“……不……孩子你醒醒……你和……你和其他孩子应该不一样，你还没有变成它们……你快醒醒，醒醒啊……”

修女的声音开始有了哭腔，莱妮娅这才注意到，遮阳伞的身体也在逐渐溢出一层愈发深邃的黑雾。而就这一小会儿的功夫，外面的惨叫声已经趋于平静，打旋的黑色气团仿佛暴怒的龙卷风，将外面的一众仪器连同那些坏叔叔的尸体一并绞碎，接着又从那道裂口一骨碌地钻回囚室：它们的悲鸣无人听见，它们的愤怒无人缓解。它们会杀尽还能见到的活物，它们会冲出这地下去更多地方展开复仇———

———不对……不该是这样的！至少，至少不能杀笨蛋姐姐呀！

莱妮娅甚至忽略了自己怎么就突然理解黑雾意识这一点，焦急地转身看向了修女：“你快走吧！他们会把你一同吃掉的！大家都太生气了，大家不会觉得笨蛋姐姐不该死的———”

然而修女依旧没有理会莱妮娅的呼声，她放下遮阳伞站起来，摇摇欲坠的身体挡在了黑雾前面。心急如焚的莱妮娅想不通自己说的话为什么不能被修女听见，但脑子却不知怎么地又鬼使神差指挥自己的眼睛虚看过去———笨蛋姐姐的身体也被一小团淡淡的银芒覆盖，但那银火太过微弱……也许是因为她现在本身就太虚弱的关系？

不管了！再怎么说也得做些什么吧。

莱妮娅伸手又抓住了那团银焰，咬着牙关像之前那样将它们扯大。和先前拨弄遮阳伞身上的艳火不同，女孩觉得这次拽扯，自己身体就像是正在被抽干那样迅速衰败，但她不想就这么停下，硬是支撑着将火苗捏大，捏得膨胀明亮。

噗通～～

莱妮娅摔倒在地，感觉浑身都像已经散架那样疼痛劳累。她颤颤巍巍地抬起头，眼前无边无际的黑气已经完全弥漫了过来，大概用不到半个呼吸就能将她一并吞没———

但……

那是……光？

女孩睁开堪比铅块的眼皮，映入眼眸的是一片柔溢的光帘，和煦如风，温暖如褥。脑子已经无比迟钝的莱妮娅费力思考着自己现在为什么还能看到东西，却见那闪烁的柔光就像穿透黑暗的雾灯，将四周的混沌一点点驱散，又如暗潮下的灯塔，连最汹涌的狂浪也喝不退那熠熠生辉的光华。

……光……人？

……是……是她？

浑浊瞳孔中的银色越来越多，宛若朝风暖阳铺在莱妮娅尽是伤痛的身躯上，令她终于能看清眼前的景象：流光下，玲珑却伟岸的倩影正背对着她，单手仗剑伫立对峙着铺天盖地的暗影。倩影的身体近乎没有遮拦，本该白皙的玉肤尽是味道惊人的浊垢，原本扎起来的麻花辫早就散成披发，被团团风干的精斑粘在一起，简直就像刚在胶水缸中搅动过一样让人无所适从。再往下，倩影凸起的后臀尚缠着两片残破的布条，好几道乌黑的手痕将她扔在微微痉挛的臀肉染上淫荡的印记，大腿内侧更是早就形成了好几条清晰的精痕，不断滴落着下贱的淫液———

女孩见过无数像她一样被折磨崩溃的身体，眼前的倩影从头到脚都跟她的印象一模一样没有区别。

……要说唯一有什么不同的，就是倩影手中握着一把星帘溢彩的银剑，仿佛黑纸上的银彩笔，亮丽烁澜却不刺眼，抚沐似阳却不酷热。

“笨蛋……姐姐……”

莱妮娅被自己沙哑到完全变质的声音吓了一跳，但更让她惊奇的是，望不到头的混沌黑潮竟在自己眼前停了下来……不，准确地说是在那名修女的剑前停了下来。它们狂躁地扭动着，此起彼伏地嘶声尖叫着，仿佛来自地狱的鬼嚎，轻易就能像以前任何一次那样湮灭它们触碰的一切———

但现在的它们越不过来，它们被这轻丝般渺小的银光阻断着前进的路，它们拼尽全力宣泄的晦暗也穿不过那银剑组成的浅榨光环。

它们被那浑身污秽，企图用嘴劝阻那些疯子的笨拙倩影硬生生挡在一边，一步也越不过来。

“蒙冤者殇无避所，则我为尔撑伞搭蓬；含恨者痛无良方，则我为尔舀实淘药———”

“晦堕者本心未泯，则我为尔听聆除惑；随波者目难清断，则我为尔抚铃指路———”

修女的声音悲悯温柔，修女的身姿坚毅前程。莱妮娅怔怔看着她扶着银剑在无数鬼厉的黑影前屈膝跪下，任那阴冷的黑气像延伸的尖刀划破自己的身体，任那一簇簇卷袭的狂雾像捕猎的毒蛇钻向自己的小腹口鼻，她也没有半点儿动摇。莱妮娅又长了张嘴，好心地想喊修女赶紧逃走，却又自私得怎么也开不了口。

她怕一出声，眼前的银光和倩影就会像梦一样消失不见，而自己就会真的和那片恐怖的黑潮融为一体。

———真奇怪啊。明明那些银丝看起来比蜡烛的火苗还脆弱，明明随便一个实验员都能把那个笨蛋姐姐骑在身下折腾得啪啪响。

———为什么我会觉得她就是能挡住这些黑家伙……为什么我会觉得她真的能救下我？

———为什么看到现在的笨蛋姐姐……我就不想去死了？

“愿你们的罪孽恶愁不再延长，愿天父挥洒仁慈的手能接你们宁心上路；”

“愿沃野洪涛山石千里成为你们永眠的乡土，愿清歌曼舞成为你们仅忆的深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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