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如果有人问起

我和杨昭年不像是合得来的人。

　　事实也是这样的，我们从思想到行为几乎是完全相反的。

　　比如说，我并不想与人产生过多纠葛，无论何时我都习惯避开活人，经过人流时也会小心翼翼，但杨昭年总是很大胆。

　　“要去高中部找老师走这边啊。”

　　“但你没看见那几个人吗？”

　　杨昭年拉住想要绕道的我，却被我质疑了。

　　聚集在楼梯口的那几位，杀气和煞气都混合环绕在他们周围，并不是适合靠近的对象，不应该从这里走过去。

　　但杨昭年力气比我大，他直接拉着我就冲进了那几位中间，没有理会正在大声进行讨论的他们。

　　那些学生见了年就散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年吓到了。

　　“占据公共场所大声喧哗，这么不礼貌的行为你都没有勇气去反驳吗？”

　　“勇气是向老师反映问题而非横冲直撞。”

　　“那你就反映吧，看看你的好老师多久能帮你解决。”

　　刚开始演戏的第一周真的非常难受，我们做任何事情都不合拍，甚至极有可能被看出破绽来。

　　“年级第一连演个戏都演不好吗？”

　　走去食堂的路上，他突然从后面拍我一下。

　　“年级第一又不是演戏第一，你要找有水平的演员就不要打扰我啊。”

　　“那你就会去监狱做你的年级第一了。”

　　我始终无法反驳他，但我并非毫无办法。

　　既然小川对此不知情，而且他们是生活在一起的，我可以让小川去把那条内裤偷出来，或者进行其他操作，毁掉证据后他还不如我给小川缝的布老虎。

　　但，现在的我并不想这么做，虽然一直说着不适合演戏……

　　我想帮小川，因为他是小川哥哥。

　　“等下在食堂我们一起吃饭。”

　　“哦。”

　　杨昭年拉着我的手一点一点从人流里挤上食堂的三楼去，他替我捡了个位子坐下并让我看住旁边的位子，然后去打饭。

　　食堂的三楼是教师专属，菜品什么的都会比一二楼那种学生吃的东西要优秀得多，如果将楼下的食物比喻成猪饲料，那三楼的应该是高等猫粮。

　　至于为什么我们能来这里吃饭……因为他有体育老师的饭卡。部分尖子班的学生拿老师饭卡来三楼吃饭并不少见，我们周围就坐着年级第五和年级第八，还有初三和初一那些榜上有名的学生。饭卡这种事情，不好说的。

　　小川也有。

　　很快他打饭回来，甚至他挑选的菜品也和他本人的性格一样显得十分张扬和讨人厌，葱姜蒜辣椒那是样样都来，好像他没打算考虑我吃不吃。

　　“我听小川说了，你没什么忌口的。”

　　“那我还得感谢你专门向小川打听我了？”

　　我们在一起貌似真的只有吵架这一个节目。

　　他觉得有些尴尬了，于是想转换话题，我也尝试聊点别的东西，但最终还是没聊两句就全面崩盘。

　　我们的共同话题真的完全没有。

　　他的世界比我广阔得多，我只能局限在一张试卷里。

　　最后为了避免在聊天上露出破绽，我们的讨论转移到了小川身上。的确，他是我们两个唯一的共同话题了。

　　我说，小川从小就能讨人欢心，是当时厂里所有员工子女的偶像。那个时候我也是独来独往，只有他愿意陪我玩。他会的东西很多，总能给我们带来惊喜，他也很坚强，从来没流过眼泪……

　　“我曾经送给他一个布老虎，自己缝的。然后他回礼给我这个。”

　　我摇了摇手腕，那戴着一个老旧的手环。

　　而我没想到，杨昭年居然一把把手环扯下来，戴在了他的手上。

　　“送给我了，谢谢你。”

　　“你好会谢。”

　　我白了他一眼。他直接凑过来趴在我肩上，嘴巴靠近我的耳朵。

　　“是哦，上次让你射了，我还没在你面前射过呢。”

　　他轻声说道，我忍住一拳上去的冲动。

　　“吃饱了就走……”

　　我话没说完，就看见小川朝这边走过来，身边是那位一见难忘的少年。

　　冷晨。

　　冷晨和杨昭年也是相反的，举例的话，仪态上，杨昭年的确和一个运动员一样跳来跳去的，而冷晨很沉稳，像是一名禅师。

　　如果把我的人生比喻成一张试卷，那么杨昭年会是那种角度刁钻的填成语题目，而冷晨会是一篇很有深度的作文。

　　“近来可好？”

　　小川向我问好，冷晨也停下脚步站在他身旁。

　　无论是哪方面，现场的压力都已经拉满了。面对的是，两位区级比赛的获奖者，六柴中学的大红人。面对的是，需要演戏来迷惑的对象。

　　周围的学生对此都挺惊喜的，居然能遇到这两位一起来吃饭。

　　“我……还活着……”

　　异常紧张的我无法给出一个合适的答案，我左边贴着我的杨昭年拍了我一下，然后笑着说。

　　“都很好哦。”

　　“你是，文晚夕，那么你就是，杨昭年？”

　　冷晨准确无误地认出来我们两个看来他已经从小川那里获取了足够多关于我们的信息，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能演得与这些信息有出入。

　　“是的，学长。”

　　而杨昭年似乎是怕我露出马脚，用力按住我的手然后回答，他的意思应该是，让我少说话。

　　“小川和我说起过你们，很可爱呢。”

　　“是嘛，可爱的主要是他不是我啦。”

　　顺着冷晨的话，杨昭年伸手捏了捏我的脸。他没用力，所以不会疼。

　　他的手上应该有长年拍球留下的痕迹，摸得我感动到一阵酥麻。

　　在外人看来，这和“可爱”相符。

　　“呵呵，你也是哦。”

　　冷晨倒是笑了，但小川好像有点尴尬。目前冷晨的反应看不出来他对杨昭年有所怀疑，我猜他应该是相信了小川的话，现在只要我与杨昭年正在交往的“事实”没有改变，那小川的言语就会是唯一的“真相”。

　　“你们吃饱了吧？我们去打饭咯，回见。”

　　小川找机会开口和我们道别，然后走向打饭的窗口，冷晨也是微笑对我们点点头，追在小川的身后。

　　“如果现场有老师，是不是就不用演了？”

　　老师肯定见不得谈恋爱。

　　“不演万一露馅了怎么办？”

　　他又捏了一下我的脸，这次用力了。

　　“还挺好摸，软软的。”

　　“你死得很悲哀。”

　　走下楼梯后，我们的视野里已经没有了小川和冷晨，他们也不再能看到我们。不知道今天的表演是否成功，但初中生谈恋爱有些紧张算是正常的吧？

　　我猜他应该没有怀疑。

　　唯一有问题的是，杨昭年，太过分了。

　　晚上，小川给我私信。

　　“怎么小时候你教我做的手环现在还戴着啊，羞死人了。”

　　“我和杨昭年说这是你给我的勇气，然后他就抢走了。

　　小川应该是看到了杨昭年戴着的东西。

　　“今天的演戏很成功，但……还要再继续一段时间……如果现在突然分开，也会很奇怪的。”

　　是如小川所说，而且我们这种水火不容的情况，如果发生争端被冷晨知道了，那事情估计会走向其他方向。

　　“冷晨就像小孩子，完全不知道怀疑……对不起啊，让你帮这么奇怪的忙。”

　　我回了句没事。

　　但实际上，有事。

　　即便杨昭年不来威胁我，我也会帮这个忙的，我只能这么说。

　　我说那个手环是他给我的勇气，并不是玩笑话。

　　我是不知道杨昭年这么说服老师的，但他换到我这间宿舍来，把年级第五踢了出去。也说，他现在和我同居了。

　　但这个操作我不能说不合理，因为初三调整宿舍后，冷晨和小川就住在我们对面，我们是相互可见的。

　　杨昭年对我的搂搂抱抱亲亲似乎在冷晨那里得到了“真有活力”等诸如此类的评价，虽然我感到十分恶心，但也不得不配合。

　　冬季是一个适合爆发流感的季节，我的体质不算强健，在宿舍倒下四人后，我依然没有受到感染。

　　剩下那位没事的人自然是打篮球的杨昭年。

　　其实我更好奇的是，如果这个“学霸宿舍”的六个人全倒了，初中部主任会不会感到愤怒。

　　整个初中部有两间所谓“学霸宿舍”，配置较高，较高体现在人数上。其他宿舍住的是十人到十二人，但“学霸宿舍住的六人，甚至给每个宿舍配备了三张桌子，柜子的容量也有所扩大，其他宿舍是没有这种东西的。

　　现在的话，初二的学霸宿舍四人流感请假，剩下两个人，矛盾极深。

　　“冷晨可没请假，不能放松。”

　　“我不会打游戏。”

　　我有手机，但不敢带进学校。杨昭年这样大胆的人自然是不会在意这种问题的，最近检查放得很松，他甚至在宿舍里玩起了游戏。

　　“没让你和我打游戏，可以让你和我打球。”

　　“那还不如打游戏。”

　　“打游戏能提高你的体育中考成绩吗？年级第一，你还没及格呢。”

　　“是不是找骂？”

　　“哟，我为你考虑就是找骂了，你是真的没意思。”

　　“我懒得骂你。”

　　既然他觉得没意思，那不理他，就好了。演戏也不需要投入太多，冷晨也不可能专门盯着我们看。

　　我一个人走到出门口来到走廊，想着看看星星或者看看月亮，但没想到直接与对面的冷晨视线交汇了。

　　他……刚才我们吵架不会被他看到了吧?

　　我顿时紧张起来。

　　这时我突然感觉背后一阵阴凉，是杨昭年也走出来，开门带起的寒风。他伸手摸摸我的头，然后亲了我一下，把我拉回宿舍里，关上了门窗。

　　“能不能用点心，差点被发现了！”

　　“你自己找骂的能怪谁？我答应你演戏没答应当你的奴隶！”

　　我直接甩开他的手，因为用力太猛甚至把他的手甩在了铁门上，撞出“咚——”的一声，掩盖了我大喊的声音。

　　对面是听不到的，这一点无需担心。

　　杨昭年愣了一下，看着我的眼睛，原地不动好几秒。我以为他又要威胁我或者对我动手动脚，但他没有。

　　他一句话也没说，回床上躺在了。我也不懂他什么意思。

　　现在已经超过了晚上十一点，我也不想去思考他到底什么想法，我需要给自己一点睡眠以保证明天能继续演戏。

　　见他没再玩手机，我便关了灯，也回床上躺着了。

　　夜晚很少有别的东西干扰，气温也没有下降到少盖一床被子就觉得冷的地步。说起来我体质就算再差，活了十多年也没在冬天穿过秋裤，也没因此生过病。

　　六柴的冬天，气温最低是2摄氏度。

　　我以为我这样的情况已经相当极端了，但杨昭年更可怕，他居然习惯在冬天穿短裤。我以为他只是打球时会去换，但没想到他日常也这么穿。

　　他说习惯了，我实在想不到有什么经历能让他习惯这种事情。

　　我的思绪从这边飘到那边，即将飘到刚刚过去的月考时，床板突然发出被挤压的声音，有人爬上了我的床。

　　“你又想干什么！”

　　我摸到了杨昭年的手，借着不算清晰的月光看见了他的脸，他现在什么都没穿，全身裸露地抱着我，还想脱我的衣服。

　　“和你道歉。”

　　“你的请求和道歉都是用这种方式吗？”

　　“差不多吧。”

　　我反抗不了他，真的。但要说我想反抗他吗……那倒也没那么想。

　　虽然上次是被强奸了，但他的操作……的确很让人舒服。我自己自慰时是无论如何都达不到那种效果的。

　　“和你住在一起之后我都没发现你释放过，该不会是性冷淡吧？”

　　“你真的很没意思。”

　　他这次并不是用手，而是张开嘴含住了，舌头绕着龟头打转。

　　我不禁在想，他是如何通晓这么多技巧的呢？但我想不出答案，下一秒我就需要忍住不能发出声音了。

　　他的嘴比他的手更刺激。

　　“你是什么时候精通的？”

　　“十二岁。”

　　“真好，可以拿去卖了。”

　　“什么？”

　　“忍住哦，不然会引来老师的。”

　　杨昭年含得更深了些，使得我的龟头在更里面的位置被包裹的摩擦，舌头也在不断带来刺激。

　　他真的好熟练。甚至又一次预判到了我射精的时机，还是和上次一样加快频率，以提高性快感。

　　“唔……”

　　我终究是忍住了声音，射在了杨昭年的嘴里。

　　“不算腥，你是不是不吃肉啊？怪不得那么瘦。”

　　“……”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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